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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一壶酒 后传 定风波(穿越时空)——by坊七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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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泽终于开了口,你不乱动朕就什么都能做。
又默了一会,他低声哀怨,朕就想抱抱你,你要是不舒服,那就算了。
我听傻了。
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
尤其杨美人一哀怨,我就特没原则,立马超没形象地撇清自己,舒服,舒服,我就怕你不舒服,
杨天泽摸摸我的头,估计是看穿我了,跟着就上手狠狠地捏了我一把,恶声恶气地训我一道,老实呆着吧你。
我奉旨,听话,老实得我的腿都坐麻了。
杨天泽又火了,梁曜寒,你怎么不说?
滚,你有啥理由和我理直气壮?
皇上让我老实呆着。
扮哀怨,我是江叶的师傅,杨天泽的师祖。
杨天泽果然不吱声了。
他把我放在椅子上,慢慢地搓。
他的额前一层细密的薄汗。
屋子里并不热,开了窗,晚春的风还带着丝丝的凉意。
他穿得比我少,本应很凉爽。
我轻轻叹了口气。
宝贝儿,我擦去他头的汗,下一次,换个姿势抱吧。


七、
老实说,我觉得杨天泽知道我在装。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我圈在昭德宫中,然后刻意断了我与外界的联系。
他也没恢复我的名号,也就是说,我现在仍是个罪人,身份:草民。
如果我提的要求他能满足,那他会一言不发地做到尽善尽美。
如果我提的要求他不愿做,那他或者不表态,或者差开话题。
如果我把他逼得厉害,他要么就忍,要么就扮哀怨让我心软妥协。
我的话句句都像落在棉花上,发不出力,使不出劲。妙是妙,可就是不像他会用的招。宠是宠,而且几乎宠上了天,可我心慌。搞得我现在更加摸不清他的心思了。
我只知道他是铁了心地太极殿、昭德宫两点一线,自我回来,从来不变。
所以皇上一失踪,赵恩立刻跑来找我要人。说是皇上突然出门,谁也不让跟,都一个多时辰了,还没见着龙影。
我问,今天什么日子?
赵恩窒了一下。
有急事么?
赵恩弓了弓身子,刘侍书的内府报等着报批,说是有几项举措要和皇上亲自商议。
原来刘靖都管上内府了啊,我总算听到点儿新闻。
我点了点头,让刘靖再等一个时辰吧。要是皇上还没出现,你就去集贤殿找找。
今天是姚子贤的生日,以前宫里的大日子,也不知现在还有多少人能记着。
赵恩低声应了个是,退了。
我站起来,小七立刻过来扶我。
我低头对小七耳语,皇上丢了,咱们也溜出去解个闷好不好?
小七不吱声。
我又拉拢于言。
于言对杨天泽就不怎么忠心了,非常爽快,去哪?
春休园啊,风景好。
于言二话不说,领着我就出门,直奔春休园。
此时的春休园,正是丁香,海棠和梨花争奇斗妍的时光。尤其丁香,浓郁的香气沁人心脾。一年多不见,我很想这个地方。
去春休园,也要路过集贤殿。
站在殿门口时,我突然很想一跃而入,看看杨天泽是不是真的站在里面。
如果他在,那我一定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所以我决定不进了。
进了春休园,于言扶着我坐在了一棵海棠树旁。
临着湖,微风拂面,还夹带来阵阵清爽的水气。
时不时飘落的花瓣,洒在我的身上,痒得人想笑。
小七也跟来了,但我不想听他唠叨,所以支使他去廊下涪茶,于言则陪着我,坐在了我身边。
静了半晌,于言说,这些天,皇上对你可真好。
嗯。
我今天没有和他讲话的兴致。
于言又说,曜寒,你好像有心事呀。
我连嗯都懒得讲。
你是担心皇上宣你回来另有图谋吧。
于言,你什么时候改行当神仙了?
于言默不作声,把目光投向了湖面。
我鄱然悔悟,我自己最近脾气见涨,不是个东西。
斟酌了一下用词,我回道,皇上是个以国事为重的人,我是皇上的人,自然要以皇上为重。
于言听得神情凛然,我勾了勾手指。
于言靠了过来。
我贴近他的耳边,帮我转告你们教主三句话:谢谢,对不起,还有,祝他幸福。
话毕,如释重负。
我又倚回榻子,惬意地伸展手脚,享受阳光。
于言的神情反倒更深沉了。
他张望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如果教主想带您回去享福,您会答应么?
不会。
为什么?
我心里装着别人,对他不公平。
于言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我却听见杨天泽怒气冲冲的声音,梁曜寒,你给朕跑这来干什么?
我站起来,张开了手臂迎他。
人被抱住,紧紧箍在了怀里。
杨天泽低下头,又不管不顾地吻我。
众人都识相地退了。
杨天泽放开我,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别啊,我还想在这儿再多呆一会呐。
天泽,我喜欢这儿。
他抱着我坐下来,给我裹了裹衣裳,放柔了声音,寒,要是你喜欢,就搬过来住。
这不好吧。
这可是历代太后养老的地方,太嚣张了。
杨天泽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寒,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行不行?朕不给你恢复名号,就是怕你以为朕要利用你。
得,看来这小子真的去集贤殿了。
居然还急着跑来跟我解释,我受宠若惊。
看我没反应,杨天泽有些急了,梁曜寒,你不是说过就想让朕养着你,不干活,白吃饭么?朕就是这个意思。
这我信。
可宠成这样,不像是我认识的杨天泽啊。
我还是没说话,杨天泽更急了,梁曜寒,你说吧,你要朕怎么做才肯相信朕?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模样,就像随时都会没了一样?
我汗。
我什么时候给了他这么个印象?
我咧了咧嘴,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没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又给我裹了裹衣服,回去吧。钦天监报今天要起风雨下霜露,朕先送你回去,稍晚再陪你。要是下了雨,咱们就早点睡,免得你又受寒染病。
要见刘靖?
嗯。
刘靖是不是长得比以前还帅了?
他终于露出一点儿笑,样貌没怎么变,人倒是沉稳了许多。内府也打理得井井有条,给朕提了不少好建议。
我挑了挑眉,我不过问问他帅不帅,你就说出这么一堆来,看来你很喜欢他呀。
胡说。天泽立刻捏住我鼻子反驳,朕心里可只有你一个。
看吧,这人果真是变了。
要是以前,他肯定是笑我妒了,一脸得意。可现在呢,他向我撇清表白。
我故作了然,今天不用陪我了,还是去招美人伴驾吧。
杨天泽拉住了我的手,朕的小曜寒就是美人。
可我今天不想陪你。
他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就因为朕去了集贤殿?
皇上这么想的?也成。
那你什么意思?
把你推出去,我干点私儿活。
可惜这算盘我不能给你说。
杨天泽狠狠地甩开我的手,你就那么想朕去别人那?
你不想么?
半晌沉默。
好!他沉声说道,你想贤惠,朕就从了你的意。
我抄起手,颇为满意地点头行礼,皇上慢走。
杨天泽转身气哼哼地走了。
他回头看。
我在特没心没肺地笑。
杨天泽面无表情地转头继续走。
一声巨响,他用内力打在树上,震得一树花叶乱飞,把他罩得影影绰绰。
我顿时很想扇自己一个耳括子。
八、
我不想这么欺负他。
我也很清楚他的忍耐力有限。
我更知道我不该在今天把他推出去---子贤的生日,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怀念故人的日子。
可我想搞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不肯说,那只好我自己找。
最近他对我越来越小心翼翼,就跟我得了什么绝症,不久人世似的。
算算他已经问过我四次来世愿不愿意还和他在一起,其中两次还附带了来来世,一次附带了来来来世,这样的态度,我心慌。
而刘靖这个人,也总让我觉得不妥,很不妥。
所以这样一个好机会,于情于理我都不应错过:把他推出去,我自己去找些头绪。
小七急了,不停地乾清宫、昭德宫两地跑,我坐享其成。
主子,皇上没召刘主,让他明天再来觐见。
我嗯了一声,慢吞吞地抓起魔方开扭。
主子,其实你也不想让皇上去别人哪吧。
我换了个离他远点儿的椅子。
小七一脸恨铁不成钢,一扭头又出去了。
我等他继续八卦---回来这么久,就数今天我听到的消息最多。
小七气哼哼地回来了,主子,皇上招刘主侍寝了。
那晚膳是来这儿用,还是刘靖陪啊?
小七怒了,皇上传旨不用了,要刘主戌时伴驾。
那就是我自己吃了。
我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还加了一碗汤。
小七站在我身边嘟囔,皇上其实很想留下来陪主子的。
我没有说话。
小七继续嘟囔,主子,奴才觉得主子不应该那样招惹皇上生气。
我深以为然,明天我会向他道歉。
主子,您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要故意气皇上?
我又不说话了。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我要夜探皇宫。
小七依旧不屈不挠,皇上对您的心思,那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主子你这几年辛苦,不就是盼着皇上一心一意地疼您么,主子现在怎么又不好好珍惜了?
我无奈了。
这道理我明白。
可就算养只金丝雀,那也得时不时地拎出去溜个弯。我一个大活人,就这么闷在宫里无所事事,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嗯嗯啊啊,这福气我消受不起。
再说了,我还另有计较。我回来不是专门享福的,冷宫比这儿让我舒坦多了。
小七估计是训我训上瘾了,又要张嘴。
我叭地一拍,把桌子掀了个底朝天,明七,我告诉你,就算现在我无名无号,也轮不到你来造我的反!
奶奶的,我怒!
我把我老婆委委屈屈地赶出去,我比谁都上火!
碟碗叮叮咣咣地砸在地上,小七咚地跪了下去,开始磕头。
于言冲了进来。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磕了,都出去吧。
于言把小七拉了起来,然后凑上前劝我,梁主,别把事放在心里,对你的病不好。
我更加暴躁,我根本就没病!
都给我滚,让我一个人呆着。
于言还要劝我。
我上脚随意一踢,又是几声瓷片乱撞的响,于是他怒了。
梁曜寒,于言上前一步,把我拦腰抱了起来,往内殿扛,你是不是被他惯坏了?这才几天,你就又是吃醋,又是耍小性,跟个女人一样!
胡说,我这叫兔子蹬鹰!
于言把我扔在床上,我发现这孩子也越来越暴躁了。
我摸过被子,让我自己呆会儿,好好想想。
于言看着我,愤然地一转身,走了。
我滚到床上,对着帐顶开始数经丝纬线。
数着数着,下工的时辰到了,我一跃而起,换上夜行衣闪了出去。
今夜夜色不错,乌云罩顶,星光也挺微弱。
看着刘靖的步辇进了乾清宫,我还是转了个弯,也跟着翻上乾清宫后殿的柳树,偷儿似的向内张望。
后殿没有掌灯。
两个人都呆在了院子里。
杨天泽枕着手臂,躺在躺椅上望天。刘靖则坐在一边的蒲团上,慢慢地给他摇扇驱蚊。
香炉的烟袅袅逸出,混着夜色,将两人遮得愈加模糊,看不清表情。
两人无话。
我改数星星。
好久不见了,不会一句话都不说吧。
难道是两个人把该说的话在我进来之前都说了?不可能啊,我和刘靖可是前后脚进的宫门。
杨天泽突然转了个身,面向刘靖,你说他是欲擒故纵?
刘靖答得四平八稳,皇上心中已有定论。
杨天泽又开始望天。
于是我也望天,我茫然。
刘靖站了起来,皇上,更深露重,还是早些歇吧。
我立马又来了精神。
杨天泽站起来,走进了汤泉宫。
刘靖没有跟上,而是去了偏殿。
我看懵了。
这两人不在一起睡?
这两人不是有猫腻么,这么个大好机会,两人怎么不抓紧时间再密谋一下?
不会就这点儿只言片语吧?
再不济,也得汇报汇报内府吧,不是说下午没见么?
我蹲在树上吹冷风,杨天泽一直没出来,刘靖也很快就睡下了。
看来注定要无功而返,我决定转战尚书房,于是伸了伸有些发麻的腿,准备跑路。
瞄了瞄下行的路,我突然听到一声高吭的叫喊。
抓剌客!
有剌客。
糟,我急急忙忙地溜了。
七拐八绕,好不容易回了昭德宫,杨天泽正坐在床上,冷冷盯着我。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笑笑,拉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的脸色愈发冷峻,很好玩么?
我摇头。
他猛地甩过一只靠枕砸我。
靠枕重重砸在了我的身上。
相信朕,就那么难么?
我讪讪一笑,你亲口说的,我都信,我就是担心你没说的那些。
那些你没必要知道。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你动辙就被人下毒?
那是朕............他倏地住了口,目光扎在我身上锋利地像刀,一寸一寸地向下割我的肉。
我无所谓---敢套皇上话的人,都是不要命的人。
我也一样。
我看着他,然后站起来,走过去抱他。
两个人翻滚到床上。
布帛断裂的声音充斥着大殿。
梁曜寒,他压住我的手,硬拗到头顶,不要和朕玩火。
如果能给皇上多照些光亮,臣情愿一炬。
他扬起手要打。
我探头去吻他。
两具身体同时砸回床上,我被砸得几乎断气。
杨天泽从我身上翻了下去。
然后他把头枕在了我的身上,整个人都蜷在了我的身边。
宝贝儿?
没事。他拉过被子盖好我们,朕很好,非常好............睡吧。
我把他拽了上来。
他抱紧我。
明天,和朕去上香。
为子贤?
嗯,贤儿的事,朕想通了,明日便在佛祖面前与他作个了断。至于你,先给朕安份点儿,老实地呆着,不要问,也不要好奇,更不用担心,尘埃落定之后,朕自会告诉你来龙去脉。
嘁!掺水的来龙去脉!
梁曜寒,笨一点儿,能不能为朕做到?
这小子,又阴我。
我出杀招,哀怨,有点儿难,臣建议皇上直接把臣毒傻了吧。
你就闹啊你。他终于笑了出来,还是这样吧。说话没心没肺,可心里却担心朕担心到不要命的梁曜寒,才是朕喜欢的那个小混蛋。
滚!
你自作多情!


九、
装瞎的事算是彻底败露了,但他没提,我也不会犯傻去惹他。
两人干抱着熬到天亮。
他一直醒着,我倒是迷迷糊糊地睡过几次。
临天亮时,他把剩下的那几片布料也扯了。
面对着面一次,背对着面再一次。
然后一翻,我就软塌塌地落在了他的臂弯里。
杨天泽抱我去浴室。
他把我胳膊一捞,然后放手。
我的手软了下去,砸在水里叭地一声,溅起一蓬水花。
他抹去我脸上的水,又捞我的胳膊。
然后又是一声叭,我无语了。
杨天泽把我完完全全地圈在了怀里,头半垂在我的肩上,颇为恋恋不舍。
早朝不去了,朕再陪你睡会儿,然后咱们直接上香去吧。
不好吧,国家栋梁们可眼巴巴地赶早跑来,就等着见皇上龙颜,和皇上说说话呐。
杨天泽笑了,把我裹好送回床上,自己走了。
我望着帐子顶,心里更加不痛快。
国家栋梁,真他妈遥远一名词。
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觉,张开眼爬起来,于言小七都没给我好脸色看。
我哼地一笑,自己收拾自己。
收拾完,我转去后院。
后院的药莲开了花,红、紫两色,随风摇摆,曼妙多姿。
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我的人生目标----好好活着,混只铁碗。不愁吃穿,不当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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