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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临渊(穿越) 清水煮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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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渊小声问:遥,你想干什么?
你就按小海棠说的讲吧。
浅渊皱眉紧紧盯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答应我一切听我安排?
是,可是--
那就不要失信于我。
临之遥搬出这么大一顶帽子,浅渊纵使万般无奈,也只得守信,无奈抬头对清玄子等道:诚如纪大哥所言。
当下只见纪铭大松一口气,清玄子等人面露喜色,被临之遥挫败的士气也重新振奋。

天色阴沉,雪花纷飞,双方对峙江边。
临之遥突然内劲暴涨,衣袍翻飞,抖开长剑,放出满身煞气,对浅渊低声喝到:还不快过去!
浅渊眉头深锁,立在原地不动,死死盯着临之遥。临之遥见他不动,袖袍一挥,竟然隔空将浅渊向着纪铭抛了过去!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浅渊被纪铭接住,转过头来望着临之遥,满脸惊骇:临之遥的武功竟然这么高!而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临之遥啊临之遥,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

浅渊还在兀自发愣,清玄子早已经命弟子摆好剑阵围了上去,镇剑山庄这次跟来的人除了纪铭中并没有厉害角色,因此都围在一旁,拿着兵器戒备,随时准备冲上去。

临之遥被八个人围在中间,却握着剑冷笑起来,牛鼻子这次怎么不说‘以多欺少非正派所为'了?
清玄子沉住气,义正词严道:你这魔头二十年来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众弟子听令,变阵!蜀山弟子领命而动,瞬间又变了一阵,显然是攻势凌厉,看来是要殊死一搏了!
临之遥也懒得再废话,忽然出手,一转身,剑阵中已有一人倒下,连叫喊也没来得及,瞪着眼直挺挺倒在地上,眉心一个细长的血洞,汩汩流出鲜血!在场人无不骇然!

魔头!纳命来!!清玄真人终于动了怒气!十几年前被这魔头一掌打伤,拖累他十几年,今日又在瞬息之间痛失一名爱徒命,涉江魔,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一时之间寒光四起,临之遥与蜀山众人斗在一处。

浅渊立在战区外,茫然望着临之遥翻飞的优美身姿,心里空空的,只是在想:原来‘秋水长天'这一式是要这么用的,‘绿波红露'加上‘烟水无情'还有这样的效果,......临水剑法很厉害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心下惘然。

啊!一声惨叫,又是一人倒下。
不到一刻钟,临之遥已经杀了三人,纵然知道他是为了速战速决免除后患,下手如此狠辣,还是叫人看了心惊胆寒!纪铭早已拔了剑,准备上前援助,但是看浅渊惨白脸色,还是不放心。若是真如临之遥所说,浅渊是他的义子兼男宠,加上天乐宫杀害了无名寺的僧人,浅渊此刻的袖手旁观态度完全解释得通,可昨晚浅渊那些话语,虽是戏谐,但那透露出来的浓浓爱意,又该如何解释?此刻他惨白的脸,哀伤的眼,又是为了什么?一时间纪铭也踯躅了。

纪铭终于还是出手了,因为除了之前被临之遥用飞镖打伤在一旁没有加入战斗的四人,只剩下师傅清玄子和自己。前后不过半个时辰,江边横陈十具尸体!传说涉江魔的可怕,他今日可算见识到了!

临之遥渐渐面露吃力之色,清玄子哪会放过他一点破绽,大喝一声逼上去,临之遥急急后退,清玄子眼睛一亮,刚刚经历了一整个枯水期,江水已经退得很浅,他们此刻所在的岸边与江面的垂直距离有一丈多,九登渡口又是一个急弯,江面宽阔水流湍急,临之遥已经无路可退!成败在此一击!

就在众人以为临之遥这一招一定躲不过的时候,临之遥笑了。
白衣上血花点点,青丝在风中凌乱飞舞,临之遥笑得依旧媚惑众生,点漆似的眼里满是狡黠,整个人如壁画上的恐怖而妖娆的嗜血修罗,那咯咯的娇笑声听在耳朵里分外清脆,却教人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临之遥就这样在众人惊艳又惊惧的注视下凌空一跃,向江心跳去,宽大的袖袍被江风鼓起,轻盈得像一只蝴蝶,那血腥美艳的笑颜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下,空中同时响起浅渊撕心裂肺的嘶喊:
遥!!--------
他不会游泳啊!!!!!

二五
临之遥跳下去时极深极深的望了浅渊一眼,只一眼,浅渊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做好飞镖一个也没有给他,浅渊的暗器功夫他是知道的,不是信不过他,而是根本没打算要他出手!为什么叫他一切听他安排?为什么不承认他们的关系?为什么跟他划清界线?为什么把他扔给纪铭?所有答案都在这一刻明了!浅渊在自己的响彻长空的嘶喊声中推开拉住自己的纪铭,纵身跳下江心,心中悔恨万分!

涉江公子,涉江魔,这些名号不是临之遥自封,而是江湖人给的。所为涉江,真有其事。
浅渊在急速下降的过程中惊讶万分的看见临之遥在就要落入江心的那一刻足尖在江面一点,整个人又陡然跃起一丈高,顺着水流,向着江心无人驾驭的一叶扁舟飞去!真的是飞!如一只鸢鸟,借着风,顺着水,大张着双翼,姿态优美得无法形容!浅渊就在这无比震惊之中落入了江心,手脚都忘了动似的,直直下沉,迅速被冰冷刺骨的江水没了顶,岸边传来纪铭凄厉的嘶喊,叫着他前世的名字,姚远!!!
临之遥却在浅渊沉入水面的那一刻突然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也跟着落入水中!

浅渊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水,猛然清醒过来,开始奋力划水!挣出水面,扫视江面,没有人!小船上也没有人!
刚才看他离船不远了,怎么回事!!他溺水了?!
临之遥!临之遥!遥!!奋力向那艘船的方向游去。

沧江九登段是一个急弯,时常泛滥,沿岸的船家就是凭着多年的经验,利用这里的水流和风向,摆渡到对岸,挣一口薄粥。浅渊被水冲了几百米,终于看到临之遥,也算他厉害,吐血掉进水里的那一刻一剑狠狠钉在船舷上,紧握着剑柄,好歹没有沉下去。浅渊急忙游过去,一把抓住他,费力将他推上小船,自己再爬上去。

雪下的越发大了,天也灰沉沉的,寒风逼人。
两个人浑身湿透跪坐在船苍里,咳嗽半天,都冻得发抖。清玄真人和纪铭的身影在对岸,雪太大,迷迷蒙蒙看不真切。狭小的船舱中两人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分外清楚。
浅渊一把抱住临之遥的腰,死死搂着他,像要把他揉碎了,融进自己身体里似的,怨愤道:你答应过不离开的!
临之遥望了一会萧索的沧江,涩然一笑道:你这孩子,这是何苦,爹能给你的都给你了,这一世恶名与一众仇人却不必与你分享。
浅渊却只是一遍一遍低声重复着你说过不离开的,魔怔了一般。临之遥忽然觉得累,累得连哭的力气也没有,骨头被他抱得发疼,也没力气推开他。

浅渊何尝不知道自己欠临之遥一个承诺,一句表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在一起了,对临之遥太不公平,可是前尘往事如鲠在喉,他说不出口。之前刻意的嬉皮笑脸的态度其实也是在掩饰自己的心慌吧?不能接受家明哥在心里的位置被别的人取代,觉得害怕,内疚,又仗着他喜欢自己便有恃无恐,只是真的没想过他会放手,被他放弃的那一刻,那样的心情,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让他走!于是跟着跳了下来。

浅渊放开临之遥,哆嗦伸手在自己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墨绿色的小锦囊,哆嗦着打开,却是一小串珠子,褐色的珠子用红色的丝线穿起来,被水浸泡之后紫檀珠子的木色更深,上面刻着的花纹也越发显得清楚,临之遥认得,那是他亲手一点一点刻上去的,一开始不熟练,刻坏了好多个,最后只剩下十一颗,六个遥,五个渊,天乐宫出事,他本以为再找不到这珠子了,没想到这时候被浅渊拿出来!

这,这是,怎么会在你手里?
浅渊也不答话,仍旧哆嗦着手,却执拗的,握住他右手,将那一串珠子带上去,吻了吻他手指,然后把他冰冷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
遥,答应我,再不离开我,好不好?浅渊一脸真诚恳切,临之遥却抽回手,笑起来。

这算什么?要他临之遥承诺永远做他的宠物还是怎么的?他临之遥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个个要把他关起来据为己有,个个要他做自己的禁脔!他不就是老树开花,三十几岁上开了情窦,就要闹得如此下场?被亲生儿子这样要挟!知道你不爱我,也用不着你可怜我!我走了还不行?赔了感情,赔了身子,没道理连人格尊严也要赔进去!

临之遥把串珠从手腕上退下来,道:本来是打算做一串念珠,送你做十八岁生日礼物,现在看来是不可能完成了,不过既然已经串起来了就当个手镯送给你吧!然后把串珠放在浅渊手心里。
佛家念珠最多一百零八颗,其次是五十四颗,二十七颗,十四颗,临之遥本来打算做一串最长的,到第二年二月之前应该可以完成,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计划流产。

靠了岸我们就分头走吧,中原武林太复杂,你要是喜欢可以去塞外,也可以去南疆找青凤,他从小跟着我,很忠心。
遥?!浅渊莫名其妙,临之遥听他这样叫,皱起秀眉。
我毕竟是你父亲,以后不要这样叫我了!
遥,你怎么了?浅渊抓住临之遥的肩膀,却被临之遥挣脱。
说了不要这样叫我了!临之遥低着头,两手捉着衣襟,肩膀发抖,像是在极力忍住情绪,浅渊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伸手去抬他下巴,再次被他推开。

你到底怎么了?伸手去抱他,又被推开。精致的脸蛋仰起,神情倔强隐忍,眼眶通红,浅渊的心忽然纠起来!这个笨笨的老美人是不是又误会了?心疼得不像话,再不顾他挣扎,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在他耳边柔声剖白:
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临之遥终于听清浅渊在说什么,怔了一会,想笑,眼泪却夺眶而出。浅渊捧着他的脸吻着,心疼不已,柔肠百结:别哭,别哭!对不起,是我不好,早该告诉你的!我喜欢你,我爱你!临之遥终于笑起来,泪却愈加汹涌了,伸出手搂着浅渊的脖子,右手腕上的串珠近在眼前,一个遥挨着一个渊,最后两个遥并在一起,浅渊就在他耳边半是不舍半是怜惜的唤他:遥遥,我爱你......

二六
临之遥不敢奢望浅渊真的能爱上他,可如今浅渊正搂着他一遍一遍说爱他,临之遥激动欣喜之余所有的不甘和委屈统统爆发,在他怀里哭得一塌糊涂,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这么不体面,有生以来还是头一回,所以心情平复,收了泪以后,临之遥羞惭得恨不能挖地三尺遁地无形!浅渊却好似完全不在乎他满脸的泪水鼻水口水,捧着他脸蛋亲了又亲,临之遥红着老脸死了心都有!--那可是他儿子啊!这叫他以后怎么见人!

靠了岸两人都有些尴尬,在船上呆的太久,被水流冲下十几里,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一个被废弃了的小渔村,二人又冷又累,寻了一间空屋子,生了火,把衣服都脱下来烤着,相拥坐了,裹着一床旧毯子烤火取暖。

临之遥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浅渊,只把头埋在他胸前,手轻轻环着他劲瘦的腰,耳根发热。浅渊有一下没一下抚摸他的背后的长发,长长叹口气,似是自言自语道:也该说出了!

遥,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临之遥闻言抬起头,只见浅渊诚恳的脸带了几分忧郁和犹疑。
遥,我如果真的是妖怪,你会拿我去炼丹吗?
临之遥一时不明白他的话,下意识的摇摇头。
浅渊眉心微锁,罢了,就是被你炼了丹也要告诉你!你听好了,我是穿越来的!
穿越?临之遥茫然,这孩子新名词还真多。
就是,怎么说呢,就是借尸还魂!
啊?!临之遥显然吓了一大跳!
浅渊着急,这到底该怎么解释啊!
呃,就是,我投胎的时候,还带着前世的记忆。也就是说,我虽然在临浅渊的身体里,但是我还是姚远的灵魂!哎呀!说不清了!浅渊懊恼的抓抓头发。
临之遥呆呆的回味了好一会儿,小声问:你过奈何桥的时候没喝孟婆汤吗?
对对对!所以我其实是姚远的灵魂在临浅渊的身体里!
这么说你不是一个人咯?临之遥认真的问了这个问题,说完两人都囧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一翻唇舌,终于解释清楚自己的来历,临之遥的表情越发怔忪了:原来你从平行时空来的啊!
浅渊皱着眉头,满心不安。临之遥认真的看了浅渊的脸好一会,叹道:难怪我总觉得你不对劲!原来你不是我儿子!
浅渊哭笑不得:我早说我不是你儿子了!

遥,你能接受我吗?
为什么不?我不管你是浅渊还是姚远,你就是你!我答应了再不离开你的,绝对不会食言!临之遥认真抬起右手,有这串珠为证!
浅渊终于眉开眼笑,在他脸上大大亲了一口:不愧是我老婆!爱死你了!
不消说,老美人又羞愤了。

两人打闹了一番,浅渊严肃道: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我不知道你们这个世界对这种事怎么看,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不正常的。要是在我原来生活的地方,我会被科学家抓起来当成小白鼠做试验!所以这事儿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嗯,我明白。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虽然我不明白科学家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我不会让你被抓走的!
浅渊看着他攥着拳的可爱模样,又想亲他了!

以后叫你‘远'好不好?临之遥放松了身体,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偎在浅渊怀里,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浅渊摇摇头:不用,前尘旧梦,已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况且我也很喜欢浅渊这个名字,捏捏他鼻尖,因为是你取的!
临之遥有那么一瞬间变了脸色,却也没辩解,浅渊也聪明的没再追问,看来临浅渊的身世也不简单,当下岔开话题,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去厚雪谷找找一个故人。灵隐医虽然医术高明,但是性格怪异,轻易不肯出手救人,我这个朋友跟他交情却还不错,去找他帮忙应该容易很多。
这样就好了!我听纪大哥说赵未竟许了灵隐医三个条件才让他答应给他师傅治病!
哦?难怪刚才那牛鼻子那么嚣张,我还道他真有那个本事,破了我的寒骨掌!
寒骨掌?你怎么没教过我?浅渊见他一连阴寒的戾气,觉得住在心里的毒蛇又开始蠢动起来,临之遥嗜血的本性就像他心里的一根刺,一动就疼!
临之遥也似有所察觉,悄悄收了煞气,道:你起步完,根基浅,我只挑了几套适合的功夫教你,也是为了你好。那些上层功夫太过阴柔,若不是从小开始,寻常人的筋骨根本受不了。
原来如此。难怪临之遥的武功比他厉害那么多,难怪临之遥横行天下少有对手,也难怪他杀人不眨眼!
这个话题还是到此为止的好。两人不约而同这么想。

厚雪谷名副其实,在灵山一处深谷里,入口非常隐蔽。临之遥和浅渊来到谷口时已是三天以后的黄昏,这期间临之遥的伤又再发作,每天一到夜里身体就开始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脉息也不正常,浅渊心急如焚,看着他受苦,心疼得淌血,只恨不能代替他。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三天,又要在山间赶路,临之遥已经十分萎顿,最后一程山路不能再骑马,气温极低,又下着大雪,临之遥再走不动,浅渊一直把他背到厚雪谷。

本来寂静无人的山谷,在浅渊背着临之遥一踏进谷口的那一刻,忽然不知从何处从蹦出一个少年来,吓了浅渊一跳!大冷的天,那少年一身单薄的白衣,面无表情的对他们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临之遥从浅渊背后撑起头,道:请禀报贵谷主,就说临之遥来访。白衣少年一声不吭又凭空消失。浅渊把临之遥放下来,为他掸去身上的雪花,将他护在怀里。
不多时那少年又来了,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请二位入谷。主人说他身体不适,不能前来迎接,望二位见谅。
浅渊谢了他,半搂着临之遥跟着他走进谷中。

走了一刻钟,忽然传来隐约的鸟鸣泉溅的声音,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浅渊心下生奇,果然,拐过一个大弯儿,又下了一个陡坡之后眼前的景色大异,与外面的冰天雪地不同,竟是一派南国春色,雾气氤氲,水声淙淙,鸟语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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