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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这叫什么穿越! 格蕾思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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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安穆飞急着回北蓟?"
"能让他这么着急的,自然是宫闱之争。他功高盖主,活不了长久。我让你来,就是和你商量此事,定要他北归之路有去无回!"呼延瀚说着,指向了脚下的地形图,"你看,从东楚到西陶的路,能走的不多。他们这次是秘密回国,如果走官道,路上必定会遭人盘查,泄露身份;小道虽然众多,却是蜿蜒绕行,崎岖难走,恐怕赶回去别人都已经登基了。我觉得他们最有可能走靠西边的黑狐谷,出东楚之后,不走官道,靠西走,此谷是最快捷径,只要穿过,再走五六日便可抵达皇城。此谷靠近西陶,无人管辖,我们派一支军队截击他们,必定让他们葬身谷中!"
端木毅听完,却是眉头微皱:"计是好计,只是我们想到的东西,安穆飞怎会想不到,如果派人往谷里一堵,他必死无疑,怎会涉险取道?"
"这小子天生自负,我料定他会从此地经过,他秘密出行,身边带的人肯定不多,可能会有几名高手,我们派两千精兵过去,确保万无一失。记住,要不惜代价,除掉此人!"
"是!末将亲自率兵,务必取下安穆飞项上人头!"
"呵呵,你就不必去了,你忘了自己要当驸马了吗?我只是跟你说说而已,你只要派一位得力干将前去便可。"
端木毅心中一凛,随即答道:"末将遵命!"
"好了好了,不要那么严肃,快当新郎倌了,开心点嘛。"呼延瀚拍了拍端木毅的肩膀,笑道,"朝霞在翠灵宫等你呢,去看看她吧。"
"......是,末将告辞。"
端木毅出了密帐,步履稳健地往翠灵宫走去,心里却是密云重重,在为千里之外的人担忧。
报信
端木毅出了皇宫,依然心事重重,琢磨着呼延瀚今天对他说的话。
自从上次战败之后,他们的关系已不如从前那般推心置腹,虽然表面上他对自己还是百般信任,暗地里却处处设防,借着迎娶公主为理由,让他在府上置办亲事,暂停军中的大小事务。
今天,又突然召他进宫,将主人的行踪和对付手段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又不让他插手此事......显然,他在试探自己,看看他会不会暗中通风报信。
一时间,端木毅感到进退两难。
他是主人安插在西陶的一张王牌,直接隶属于安王府,其他潜入西陶的同伴并不知其身份,如果不是有大事发生,他是不会冒险对外通报的。自己的任务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发挥作用,把最重要的机密送往北蓟,就像此次两国交战,大量的军事要害在开战之前就传到了主人的手里,让西陶强大的军队处处受狙,损失惨重,北蓟借此大获全胜。当然,这样的冒险是要付出代价的。西陶王已暗中派人逐个排查战前得知军事机密的几名心腹大臣,如今也轮到自己头上了,摆在眼前的是一张大网,等着自己来钻。
但是,呼延瀚的话也让他心惊。目前北蓟的形势十万火急,太子密谋篡位登基,安王妃已被挟为人质,无论发生什么事,主人都必须在十天之内赶回北蓟。以他的个性,一定会取道黑狐谷,这是在敌人的眼皮底下经过,本来是想出奇制胜,可是消息不知道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如今那条路已成险境,一旦主人进入黑狐谷,就如同钻进敌人设好的套子,只怕是插翅难飞!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通报主人要紧,如果他有个万一,辅助他一统天下的大业就会成为泡影,这么多年的危险潜伏也会失去意义。
下定了决心,他便放手去做。只是,他必须加倍小心,不能让人发现出蛛丝马迹。
回到府里,他找来了来自东楚的商人,要他们呈上最高贵的首饰,准备送给公主。
商人们笑嘻嘻地把名贵的首饰宝物呈给元帅挑选,他却左挑右捡,没有一件顺心。
"你们堂堂东楚,枉称地大物博,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拿不出手吗!"元帅桌子一拍,怒火冲冠,不能为爱妻挑选一件高贵的礼物让他十分恼怒。
商人们吓得瑟瑟发抖,他们原本以为一介武夫,只要几件首饰就能搪塞过去,没想到这位元帅十分识货,带来的东西都看不上眼。这下好了,生意做不成,反倒得罪了贵人。
"怎么,都不说话了,告诉你们,今天本帅买不到一件上等的宝物送给公主,你们以后都别想来西陶经商!"
商人们面面相觑,一身冷汗,其中一名胆子稍大的商人赔笑道:"元帅息怒,此次出门怕路遇强盗,宝物不方便随身携带,并不是有意冒犯元帅,还请海涵。如果元帅要上等货色,我们可以马上差人快马加鞭,前往东楚取宝。"
"哼,快马加鞭?等你们取完宝,我的婚礼早结束了!"
"那......飞鸽传书,到最近的商铺取货?"
"需要几日?"
"来回需要五日。"
"不行,我三天后大婚,必须准时送到!"
"这......"商人面露难色。
"这样吧,我把军中常用的战鸽借给你,到了城外之后你帮我放飞,我的鸽子十分有灵性,飞得又快,不出一日就能把消息传到你的店中,你再命人日夜兼程地把货送到。"
商人一听,大喜过望:"如此甚好,小人谢过将军了!"
于是,端木毅写好了心仪的宝物,连同一只全身白如皑雪的鸽子,一并交到了商人手里。
"记住,出城后再放飞。"
"是,小人记得了。"
那群商人出了元帅府,刚回到客栈,就被一帮神秘人用迷香迷晕,搜索身上端木毅给他们的纸条,打开一看,里面确是一张购物清单,是给公主置办的,十分紧急。
那群神秘人把纸张前前后后地看了几遍,确定并无大碍,才把他放回原位,悄然离开。
几个时辰后,商人们醒来,发现出了事,检查了一下财物,只是损失了一些碎银,还好大宗的物品没事。众人猜测是小贼作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报官。忽然看见窗外天色不早,想起元帅托付的事还没完成,于是几人急急忙忙地赶到城外,放飞了端木毅交给他们的白鸽。
元帅府里,端木毅估算着鸽子此时应该上路了,心就稍稍放些。
这是一种奇鸽,浑身雪白无斑,辨认能力极强,能昼夜不停疾飞千里,专门用于和主人联络。这种鸽子的喉囊可藏轻柔绢纱,训练过后能吞吐自如,一般人只会留意鸽子身上所带的讯息,却不知奥妙藏在其中,如此一来,就能躲过耳目。
端木毅轻叹一声,心底希望主人能逃过此劫。
回头,已是夜晚,操办喜事的人却依然热情洋溢,忙个不停。
喜庆的气氛没有感染到他脸上,反而增添了几许落寞。他穿过了进进出出的人流,独自回到房中,将喧嚣锁在了门外。躺在床上,伸手取出藏在枕下的一张发黄的纸张--那是当年,他们互相书写给对方的,上面留着他思念的人娟秀的字。
"锦翼齐飞......"他默默地念。
这曾是他们共有的梦想,如今,他们却在各自的世界越飞越远。
总是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想起少年时他那张灵秀的脸,想起一起在躺在河岸边晒太阳,谈到治国安邦的理想时,他浓浓的黑眸里总有亮光闪烁,怎么也忘不了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好几次身负重伤,徘徊在生死边缘时,那种香就会在记忆中飘过,让他以为又回到了当初......对于付出的一切,无悔,却有憾。
这辈子,还会有相见的机会吗?
还是只能相邀到梦中,共同品味那段青梅岁月......
杀机
明天就是大婚之日,一切均已安排妥当,只待良辰吉日把新娘迎娶过门。
端木毅的心里是一种临刑前的平静,几经逃避也免不了这桩婚事,让他最终不得不无奈接受。而一旦在这里成家,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离开这里,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他的身份是永远在这里当西陶的元帅,再把可能危害到北蓟安全的情报送过去。
有时半夜醒来,他也会问自己,到底是北蓟人,还是西陶人?
在北蓟,他是王爷帐下最神秘的战将,多年来收集的情报,使北蓟在面对西陶时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在西陶,他是家喻户晓的英雄,行军打战悍不畏死,为西陶维护国内的安定,获得了军中将领士兵的尊敬。
但是,当北蓟和西陶短兵相接时,他还是选择了北蓟。
其实,对于西陶,他并不是毫无感情。
西陶的国君呼延瀚,是一位胸怀大志的有为青年,十年来与他出生入死,共历艰险,身上的处处刀伤无不显示出两人深厚的战友情谊。可惜,他虽有万丈雄心,奈何心胸狭隘,对自己的族人关爱有加,对不服从他的部落大肆打压,这些年来被他征服的大小族群,多年来受到痛苦的奴役,过着牛羊般的生活。这样的君王,没有天下一家的胸襟,即使让他得到天下,百姓也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当做出决定的关键时刻,端木毅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在主人这一方,即使呼延瀚给过他天大的恩惠,他也不曾想过倒戈。
至于朝霞公主,端木毅只能在心中重重地叹一口气。
她是个无邪的女孩,深深地爱着自己,作为情人,他无法给到她渴望的感情,但是作为丈夫,他却有责任让她过得幸福。
人生无不充满着遗憾,爱着的是一个人,相伴一生的又是另一个人。这就像被活活地剖成了两半,人被留在了西陶,心却在远方......
正感慨着,管家忽然急急来报,王有要事相商,召元帅火速进宫。
这么急,莫不是主人没有经过他们预定的地方,呼延瀚正在为扑了个空火冒三丈?
想到这里,端木毅反而松了口气,换上了正式的朝服,镇定自若地骑马而去。
刚踏进宫闱,正是旭日东起,晨晖把尖型的屋顶照得发亮,偶有小巧的鸟儿停靠,展示了一下美妙的歌喉,又"噗噗"地拍翅飞走。
如同往常,端木毅踱着方步走向"王帐",守卫皇宫的羽林军见到他时肃然起敬,而路过的宫女们也时不时地投来倾慕的目光。
在崇阳殿拐了个弯,正欲向前,忽闻角落里传来轻柔的叫唤:"元帅......元帅。"
端木毅驻足回首,朝霞公主躲在那里,像是守侯多时。
"公主殿下,找我何事?"端木毅以为是她顽皮,跑来这里与自己相会,顿时露出了兄长般的微笑。
朝霞眼底闪着焦灼的火苗,欲言又止,思虑了一会儿,还是抬起了头:"元帅,王兄昨晚出了皇宫,深夜才归。回来后心情阴郁,一直反锁在房门里,我屡次过去都未曾得见,之前吃了败战也不见他如此。今早王兄匆匆地召见元帅,不知出了何事,我这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特来知会你小心点。"
端木毅琢磨着朝霞的话,呼延瀚确实有异于寻常。此人天生自负,傲气十足,不论遇到什么艰险挫折都能直面以对,为何今日只受了一点挫败就颓靡起来?
"好,我会小心应对,多谢公主相告。"为免朝霞担心,端木毅温和地笑着,"公主请回宫吧,免得宫人好找。"
"恩......"朝霞嘴上应着,心中还是惴惴,那是女孩儿与生俱来的敏感,虽然不知要发生什么事,却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端木毅作别朝霞,继续向前走去,太阳越升越高,为他挺拔的身姿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
纵使阳光明媚如昨日,军人的直觉却告诉他,前途杀机暗伏。
然而,他的心底却一片坦荡,正如头顶高照的艳阳光明正大,不须躲避与遮掩,不怕迫害和艰险,挺直了腰杆伫立在天地间。
和锦最初的誓言,是胸怀天下,心系黎民,共同辅佐王爷创下一番伟业。
既然如此,他便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也不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羞愧。
如果真的要还,那么,就让一切在今日了结!
朝霞站在那里,望着未来的夫婿渐行渐远,在拐角处消失的时候,竟然有股刀绞般的心痛......这种感觉像是生离死别,比她每次送他出征还要可怕,好像那是一道诀别的身影,过了今天就不能再见!
她突然恐惧起来,不顾一切地跟在了端木毅后面。
就在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东楚,一滴泪,滑落了锦的眼帘。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痛。
一种茫然的痛,从昨夜开始就让他心神不宁,心里充满了虚无的痛楚,像是在波涛汹涌的海中找不到一根浮木。
这种苦闷郁积在胸口,终于在今天早晨,化做一滴不祥的泪。
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翼,你还好吗?我宁愿舍弃生命,祈求上苍保你平安......"
古代无间道
在常人看来,御书房和平日并无区别,侍卫们各自监守岗位,人数并无增多,见到端木毅时,依然十分恭敬,向王通报过之后,没有搜查他是否藏有兵器,便请他进去。
端木毅径直走进王帐,呼延瀚正面向墙上的巨型地图,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他对着那身影行了一礼:"微臣叩见陛下。"
"你来了。"呼延瀚缓缓地转过身,面容略显憔悴,显然一夜无眠,指着对面的椅子道:"赐座。"
"谢陛下。"端木毅谢过之后,坦然而坐,"陛下召见微臣,不知有何要事?"
"今日召卿前来,不为国事,只叙旧情。"呼延瀚淡然道,"卿跟随本王,想来也有十个年头了。"
"回陛下,十年零三个月二十二天。"
"哦,这么长了。"呼延瀚不无感慨,"想当年我们在西平王府初见时,卿还是位翩翩少年,本王则是个不经世事的孩子。十余年来戎马生涯,浴血奋战,枕戈待旦,含辛茹苦,终得今日你我之地位。回想昨日之种种,卿可曾有悔?"
"臣能追随陛下,乃此生之荣幸,岂敢言悔?"
"无悔便好。卿追随本王多年,你我表面为君臣,实则血肉兄弟,凡本王能赐予之物,荣誉地位金银珠宝,甚至于本王至亲的妹妹,卿悉数皆得。可曾有本王想不到的地方,做得不够周全,惹卿埋怨?"
"陛下对臣的厚恩,天日可鉴,臣岂能有怨?"
"既然无悔无怨,卿可曾做出对不起本王之事?"
"臣自问忠心可昭日月,不知陛下所指何事,微臣驽钝,求陛下点明。"
呼延瀚见端木毅不惊不惧,镇定自若,忽生一丝怨恨,他冷冷一笑,道:"昨日傍晚,本王一时兴起,到郊外游猎,射下一只白鸽,羽如白雪,双目似鹰,展翅有力,奇特无比。本王心奇,回宫之后遍查书籍,方知此为‘皓鸽',悟性极高,能日飞三千里,为世间罕见之物。可惜此飞禽不长于西陶,据书载,惟有北蓟长此禽鸟,少数的几只也用来传递重要情报。本王心中一惊,将其剖开一看,果见其腹中藏有字条,竟是我等前日商议阻截安穆飞之事。此事本王只与卿提及,未曾泄露他人,如今却藏于鸽腹泄密,卿作和解释?"
"不瞒陛下,此鸽为微臣所有,情报也是微臣送出去的。"
呼延瀚脸色一沉,道:"此话怎讲?"
端木毅不慌不忙,娓娓道来:"此鸽确为北蓟罕有之物,数年前臣从一商人手中购得,用于各军部间情报沟通。此次获知安穆飞从黑狐谷经过,臣想起驻扎在附近的一支精兵,遂遣飞鸽前往通报,命其火速前往,堵住谷口,勿错失截杀安穆飞之大好时机。"
"原来如此,可本王查来查去,也不见谷口附近有我西陶军队。"
"莫非是调走了......"
"哼,卿记东西向来仔细,怎么此次连附近是否有军队也记不清晰?不过,卿也不必为旧主担心,此人比你我想象中来得聪明,早在我俩谈论如何截杀之际,他已轻装简从,趁着夜色潜过黑狐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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