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叫什么穿越! 格蕾思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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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穆飞正欲松口气,忽听侍卫来报,找不到安王妃的踪影!
安穆飞一听,大吃一惊,北蓟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快去找你母妃吧,本王这里无大碍了。"
安穆飞连忙行礼,退了出去。
大殿之上,只留下一位苍老的王,一个伤心的父亲。
安穆飞带人搜遍了整座皇宫,却不见母妃,后来有人来报,北塔楼上吊着一不明物体,安穆飞二话不说,跑了过去。
只见高七层的北塔楼上,一条用十来件衣物捆绑起来的"绳子",吊着一个妇人,那人明显是想往下逃,可惜绳子不够长,用到一半就不能往下,那妇人只好死死地抓住"绳子",在半空中飘来荡去,像是在玩空中杂技,一点也不知道危险!
安穆飞倒吸了口冷气,且看那顽皮的妇人,不是他母妃是谁!
正想上去营救,那妇人似乎也察觉到下面的动静,低头一看,儿子就在下面,一时高兴,竟向下面招手喊道:"安穆飞--!安穆飞--!"
这一动不打紧,那串东拼西凑的"绳子"哪里经得她这么一摇晃,马上如断线的珠子倏地往下掉,安穆飞吓得六神无主,连忙点地而起接住了那个快速掉落的物体--最后两人都安全着地,安穆飞已是冷汗淋漓。
定了定神,安穆飞破口就骂:"你就不能安分一点,乖乖地待在上面等我去救你吗!"
那妇人不知认错,反而怒道:"你娘我有手有脚,干吗要你来救!我在上面晃得爽着呢,干吗弄我下来!"
安穆飞双手一摊,把她扔在地上:"来人!把她吊回去,让她爽个够!"
手下众人都知道是这对母子常玩的戏法,纷纷散开不理。
安穆飞转身要走,那妇人连忙拉住他,在地上哭哭啼啼:"安穆飞,你要丢下你娘不管啦?你这一去又是七八个月,我都能再生一个儿子出来了......人家也是一看到你,心里太过高兴,不小心才会掉下来的嘛......你干吗一回来就说我......5555555......"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这样行了吧?"安穆飞像安慰孩子一般,摸了摸妇人的头,把她从地上扶起。
妇人揩了揩眼泪鼻涕,这才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
"我们回家吧。"
"我走不动了,你要背我!"
"好,好,背你!"
妇人上了儿子的背,才发现他的双手在流血,惊呼:"穆飞我的儿,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小伤。"
"我不是说这个!"妇人往儿子头上毫不留情地一记暴栗,"我是说你笨!这么点小叛乱也能让你弄出伤来,被人知道我儿子那么笨哪还得了?以后走在街上离我远点,别认我是你娘!"
"你觉得可能吗?你是北蓟独一无二的王妃,安娜达是北蓟独一无二的郡主,我是北蓟独一无二的王爷,我们就算烧成灰也能被人认出是一家人!"
"那也是......唉,算了,就算我前世不修,认了你这个傻儿子吧!"
"多谢王妃相认!"
"恩,乖......"
半个月后,叛乱全面平息,太子的同党赐死的赐死,流放的流放。
太子通敌叛国,谋权篡位,本是罪魁祸首,在安穆飞求情下,原本的死罪免除,削为平民,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蓟都。
就在此时,前线传来了紧急军报,呼延瀚召集举国之兵,再次侵入东楚,欲与逃亡南下的东楚皇室前后夹击,把留守东楚的军队置之死地。
另一方面,安穆飞暗中又得到消息,西陶的元帅端木毅被秘密杀害。
安穆飞得此噩耗,顿时痛心不已,似乎被人断去一臂,让他伤得无以复加,潸然泪下。
他强打起精神,重振雄风,召集了所有能召集的部队,准备南下与呼延瀚一决生死。
临行之前,北蓟王携文武百官前来送行,竟当场颁发诏书,立安穆飞为太子,国之王储!
安穆飞本欲推辞,百官早已跪在地上,三呼"太子"!
北蓟王握着他的肩膀道:"不必推辞,你受之无愧。北蓟的半壁江山,皆是你父子打下,本应由你父亲为王,你为太子。只是当时本王为长子,先王才让本王登上此王位。如今本王的儿子不争气,本王已深感愧对祖宗。能够赎回罪过的办法,就是立一有道之人为太子,惟有如此,我北蓟才得以延续。你现在能做的,就是代本王出征,以太子的身份率领我北蓟子民打赢一仗!"
"臣定不负众望,早日凯旋而归!"
拜别众人,安穆飞率领王师,浩浩荡荡地踏上南征之路。
危城
京城的形势再度紧张,原因是呼延瀚这个王八蛋,好好的西北呆不住了,跑来东楚和我夫君争地盘。
看来这小子卯足了劲要和小恶魔一分高低,举全国之兵大举进逼,也难怪他发了狠劲,如果东楚的地盘被北蓟抢走,中原再无他一席之地,留给西陶的命运要么是被吞并,要么被迫迁徙,西陶兴亡在此一举,想不拼命都不行。
别说这小子还有两把刷子,知道北蓟设了重兵在边境线上防他,避开主力不敢硬碰,反过来闪电式地灭了西边与东楚接壤的三个小国,逆时针由西边打了条通道钻进了东楚,狠狠地把北蓟的兵力撕开了两半,安娜达一支在南边对付着东楚的残余势力,北边的慕日将军带领着大军向南反扑,边打边等小恶魔的援兵。
西陶兵也是北方部族中强悍的一支,呼延瀚帐内不乏精兵强将,数月下来已破十六城,东楚这张大饼转眼被咬了一大口,疯狗尝到甜头,怎肯就此罢休,纠结兵力直逼东楚都城。
最惨的莫过于我NANA,这战一开,我的心乱得像麻绳拧了百千结,解也解不开。
终于知道什么叫"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然而我是连家书也不会有一封的,小恶魔说让人知道我和他有瓜葛,只会使我的处境更危险......我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只能每天到北城墙盼望张贴的捷报,宽慰自己小恶魔平安无事,即使那些所谓的捷报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
身处乱世无归期,朝朝暮暮盼君来,只字片语无处寄,夜半对烛泪满腮。
最能给人安全感的影也不在身边,虽然刘颉和秋若经常来给我解闷,也解不开心里的愁结。
现在我很早睡觉,连柜子里的BL小说也提不起兴趣看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看看窗外,明月渐高,秋风渐凉......
我不该穿越到这个时代,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首先我就选错了地方。
我不该到这里找小攻谈恋爱,种下情丝斩不断,回头已是路茫茫。
我不该想到要当老板,原来做当家的不容易,一帮人让我操碎了心。
我不该......不该......
在进行了第一万零一次检讨之后,周公微笑着向我招手......
"啪"地一声巨响,吓得周公烟消云散,我猛地从床上跳起四处张望,一道黑影向我走来,我还来不及呼救,嘴巴就被堵上。
"别怕,是我!"
"顶素捶?"(你是谁?)
"我是齐悦楼的锦!"来人把脸凑近我跟前,借着月光,我看见他那张清秀的脸,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吞回了肚子里。
我扒开他的手,喘了口气:"锦先生,三更半夜不去睡觉,跑来我这里......"
"走!"我的话还没完,就被他从被窝里整个掀起,胡乱从衣架上拉下一件衣裳帮我披上,不由分说地拉我出门。
我踉踉跄跄地跟他走了几步,鞋子只穿了一只,一瘸一拐地狼狈得很:"先生带我去哪里,逃难还是绑架?"
"逃难!"他的回答紧凑又紧张,脚步一点也没放慢,"西陶兵临城下,今晚就得走!"
"什么?!那秋若他们呢?"
"他们自有安排!"
"那我的万贯家私呢?"
"我自有安排!"
"那我的BL小说呢?"
"作者自有安排!"
我没话说了,都让人安排好了我还说什么,安安心心地逃难吧!
我被锦先生带上了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他在车前轻声地对我说:"不要怕,是王爷让我来的!你在这儿等我,我们一起出城!"
原来是小恶魔,他还记着我......
我乖乖地点了点头,锦先生放下车帘,似乎下去交代什么。
我在马车里暗自激动,紧握双拳"YES!"了一下,小恶魔他惦记着我!
习惯性地把手伸到胸前,不能摸他的脸就摸摸他送我的神玉......咦?神玉呢?
左抖抖,右擞擞,没有。
OH~~~~~~NO!!!
卖糕的!一定是刚才跑得快掉哪里去了!!!
万贯家私可以不要,BL小说可以丢掉,我家恶魔送的东西怎么能不见鸟???
二话不说我跳下马车,以豹的速度跨进五道门槛穿过四个宅院,又以鹰的眼睛在乌漆麻黑的地面上来个全方位搜索--终于!在我床上找到了。
我兴高采烈地把它护在手里擦了又擦,重新把它系回到脖子上,小心翼翼地藏在了衣服里,用我的体温温暖它。
长吸一口气,再来个天马流星腿噔噔噔地跑回前院,气喘吁吁地来个五百米冲线--
那个.......寒,神玉回来鸟,马车不见鸟。
秋风刮落一片树叶在半空旋呀旋,"啪"一声贴在我脑袋上......我怎么这么霉?
靠,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或许锦先生走得不远,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我再深吸一口气,这次要出动小宇宙大气旋加个天外飞仙,再求西曼赐予我力量,一鼓作气地闷头跑啊跑,沿着长街一直跑到拐角,远处似乎人声鼎沸,像个炸开的大油锅!
转弯一看,顿时傻了眼,到处是大件夹小件的老百姓,拖儿带女的逃亡场面!
那马车如同仙蒂瑞拉的南瓜,变戏法一样不见了,逃亡的大军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劲地往南门涌。
"西陶兵快来啦!快逃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逃啊逃啊--!"
也不知道是谁在瞎起哄,惹得本来就惊慌失措的老百姓更像惊弓之鸟,加大力气往前推,人人争相向前涌,被推倒的弱小再也站不起来,拌倒了后面的人纷纷倒下,一排排的脚印踩在他们身上,可怜人们就如蝼蚁一般互相践踏,哭喊和求救的哀号混成了一片,散失了理智的人们没有听见,他们继续疯狂地涌向南门那个小小的洞口,仿佛逃出去就是生存的希望......
后来,军队过来了,关闭了南门,制止了百姓,救助那些被踩得奄奄一息的生灵。
大家都静了下来,"咚咚咚,咚咚咚",隐约听见了十里之内震天的铁蹄。
西陶兵来了,西陶兵来了......
整座城市一片死寂,人们带着家小,很有秩序地返回各自的屋子里。
楚都在一阵阵铁蹄声中彻夜不眠,古老的城墙在秋风中凛冽,繁华背后,只剩下一座摇摇欲坠的危城。
**自*由*自*在**
战争与人命
西陶军队来势凶猛,像幽灵从地里冒了出来,一夜之间就把楚都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人休想逃出去,就连一只飞鸟都不放过,呼延瀚也不知发什么神经,但凡能飞的物体,不管是老鹰乌鸦大雁天鹅,甚至一只小小的麻雀,也下令弓箭手乱箭射杀,总之是有杀错无放过!
烽火台上的狼烟整整烧了三天,非常时期只能用这种方法求救,守城的将军那木武一边召集壮丁修筑工事,一边安抚民众救援马上就到。可我心里却清楚,即使小恶魔千里驰援,也需要个来月的时间,在这段日子里,全城军民除了自救别无他法。
百姓渐渐接受了被困的事实,想要逃走已不可能,最初也曾萌发投降的念头,但想到逃难的人说起西陶兵穷凶恶极,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与北蓟兵不可同日而语,投降等于白白送命,不如拿命和他们一拼!
这么一想,大家也顾不上东楚北蓟,是官是民,总之大敌当前,只能攥成一个拳头,打出来才有力气!
围城七日,西陶说客劝降无效,大战开始。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响彻天际,血腥的气味弥漫了三里,攻城锤撞击着全城百姓的心,前线退下的伤员躺了一地。
国已不国,家不成家,京城首富又怎么样?所有家丁应征入伍,米仓粮食全部充公。
与别家不同的是,他们是强征,我家是自愿,城都快破了,还守着个米仓干吗?
如果可以,我也要拿刀上阵,杀他个一干二净!
问题是......
百无一用是弱受,人家竟然不要我!
当我盛意拳拳地准备在"透名状"上盖下自己的手指模时,征兵的大哥竟然抓住了我将要按下去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了句:"公子,若是有心,就到那边医舍帮兄弟们包扎伤口吧!"
我的手继续用力往下压:"大哥,国难当头,你就别这么挑了,弱受也照收吧,好歹是个男的!"
他的手抓紧了把我的手往上提:"公子,阎王爷那里不缺人,我们兄弟少抬些尸体少挖些坑,就能多一份力气杀敌,求公子成全哪!"
寒,脑袋上已冒出三根黑线,原来我不参军就是在帮人......罢,好钢用在刀刃上,杀人这些俗事就让俗人去办吧,咱去医舍救人去!
一钻进医舍,才知道什么是人间地狱,呻吟哭嚎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血淋淋的肉体在地上挣扎翻滚着,恶心的腥臭味穿鼻而入,搅得五脏六腑都要翻滚出来,二话不说,我靠在门口,把脸别过去,一个劲地吐!
一位大娘端着满盆血水,把我撞开了一边,急冲冲地夺门而出,只抛给我一句话:"孕妇到外面抓点药吃,现在找不到大夫!"
孕妇?我?
靠,奶奶的!我NANA真那么没用吗?!
眼睛都长到屁股上去了,告诉你们,别把小受不当男人!
当下把嘴里的东西吐干净,抹抹嘴,撕下一边袖子,充当口罩蒙在脸上,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一个类似于大夫的物体面前,高喊一声:"需要帮忙吗?!"
大夫正忙得大汗淋漓,也不管我是谁,挥手就说:"快帮我按下他!"
"按下?哦......"
我站到床沿,按住那伤者的肩膀,却见旁边已有两人也在做着同样动作,使尽吃奶力气按住伤者的手手脚脚。
那名伤者的身体如砧板上的鱼拼命跃起,浑浊的双眼泪水迸流,口中凄厉地呼号:"大夫!杀了我吧!求求你......不要断了我的腿啊......"
他的哀号震得我的心都快碎了,我小声地求着大夫:"能不能保住他的腿......"
大夫摇头叹气:"他中的箭上有剧毒,不截肢很快没命!大家准备好了,都给我出尽力气!"
我们三人把那名挣扎的伤者死命地按在了床上,大夫亮出了寒光闪闪的铁锯,在滚烫的火盆里过过火,对着那只紫黑色的脚下了手......
"啊--啊--啊--!!!"
我的耳边只剩下撕心裂肺的惨叫,我的双眼被泪水模糊,我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我的牙床咬得咯咯地响,我的衣服被喷涌出来的血液染成了暗红......
那名伤者终因剧痛昏厥过去,失去力气的身体如巨石落地,我的双手突然没有了支撑点,整个人像断线的木偶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铁锯忽左忽右,"咯吱咯吱"地拉锯着一条残腿,分割着一条健全的生命......
未几,断腿被人取走,大夫擦了擦汗,为伤者施针止血,站起来给了我一小袋草药。
"把这个放在嘴里嚼烂,贴在他的伤口上,再用绷带包扎。"
我接过袋子,愣愣地问:"大夫,他还能活吗?"
"唉,要看他的造化了!"大夫摇头离去,外面还有数十名这样的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