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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这叫什么穿越! 格蕾思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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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朝霞满脸哀伤,对着锦指了指头顶,"驸马在天上,在天上......"
锦先生握着朝霞的手,骤然松开了,明亮的双眸顿时失去了光华,好像生命的力量全都离他而去,剩下的只有呆滞和绝望。
虽然我不知道锦先生和朝霞的驸马又有什么关系,但直觉告诉我那一定是生死与共的人。锦先生的神情让我看着害怕,他已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自信从容的人,惨白的脸色几乎与死人无异,我摇了摇他的手臂,半晌都没有回应。
"锦先生,锦先生,振作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却是咬紧了牙关握紧了双拳,浑身在极度强忍中微微颤栗,深吸了口气望向了我:"我没事,你快走。"
"驸马在天上......再也回不来了......他说要锦翼齐飞......然后就飞走了......"
朝霞一直在那里痴痴念念地对着锦说,忽然轻笑了一声,神情滞住,一皱眉,竟然喷出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朝霞!朝霞!"
锦先生扶住了她,推开我不让我沾手:"你快走吧,这里交给我,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你也......"
"快走!"
呵斥我的声音已经接近凄厉,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碎,却没有看见眼泪。我不忍心把这样的他留在这里,还有心肺俱伤的朝霞......但是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我不是那个可以让他们起死回生的人,而且再耽搁下去,我和他都会有危险。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门那边移,眼睛却没有离开他,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着他:"要保重,我会在城外等你!"
可他站在那里就像雕塑一样,没有了知觉,没有了生命。
险境
锦先生的易容术果然出神入化,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风险,驻扎在罗府的眼线只瞟了我两眼,搜了搜身上是否有夹带什么东西,就让我出了门。
半个多月没上过大街,感觉有点晃眼,在西陶军队的高压控制下,出来行走的人并不多,我亦步亦趋地走在街上,忍不住一阵接一阵的心慌。
现在让我担心的倒不是能不能顺利出城,而是我离开罗府时锦先生的眼神,那种空洞和绝望让我感到不安,这种情况下让他假扮成我,会不会露出马脚?如果被人识破,会不会有危险?
有好几次,我都停下了脚步回头望,该不该回去把他顶出来?可他催我走的时候那么坚决,即使我回去了,他会愿意出来吗?搞不好会打乱全盘计划,让所有努力前功尽弃......不行,我已经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了,不能再出乱子了!
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祈求上天保佑锦先生平安无事,然后迈开步走向了城西的朱雀大街。
在那里,我找到了老秦药铺,对着老掌柜报上了锦先生的名号,掌柜的马上把我引进了内屋,帮我卸去了脸上的妆容,让我一套粗布衣服。
当天夜里,吃过晚饭,我早早地上床休息,却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眼前不停地浮现锦先生的双眼,一遍又一遍......
无来由地,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刚打了一会儿小盹,天就亮了,秦老伯前来敲门,我迅速地起了床,一点儿也不敢耽搁。
穿上衣服,秦老伯帮我化了另外一道装,变成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学徒。敢情这楚都真个是卧龙藏虎,平民百姓都懂得易容术,三两下工夫就能化出另外一个人来,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
"好了,只要不碰上熟人就行,我们出城吧。"
"谢谢老伯。"
我背起了竹篓,跟在老伯后面上了街,说是天亮,也就是翻起了鱼肚白,朦朦胧胧地刚好看得见街道,人影不见多只,四周一片安静。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上山采药的药师不会惹人生疑。由于战争过后留下了大量的伤员,对药物的需求也急剧增加,药师上山采药,可以自由出城,一般是清早出发,傍晚才归。
我老老实实地走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喘,秦老伯提醒我要挺直腰杆,坦然面对,越是缩头缩尾盘查得越是厉害。于是我昂首挺胸,阔步向前,这么一大清早的,会有哪个熟人放着暖烘烘的被窝不要出来晃荡?
就这样一路走到西城门,守城的士兵见秦老伯是个熟面孔,警惕性不是很高,照例盘问几句搜搜身,准备给我们放行。
城门在我们面前徐徐打开,自由和希望就在眼前,逃出去,便是一片新天!
我深吸口气,向前走去,城外不羁的风向我徐徐扑来,就在我快要品尝到它夹带的泥土芳香时,平地里一声响雷:"玥儿!"
"哎!"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手还来不及捂住嘴巴,大错已经铸成!
我愣在了那里,周围的士兵"哐啷啷"地拔刀而出,将我们团团围住。
城门,连同所有的激动和期盼,就此一刀两断,
我回头一看,冤家呀,竟然是他!
"玥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在我身后轻轻地问,眼里竟带着神伤。
"刘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对着他,冷冷地,绝望地笑。
他侧过了脸,不敢与我对视,忽又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愕然道:"你在这里,那在罗府的是谁?"
我的心脉跳动了一下,随口答道:"是我的下人装扮了我!"
他哪里肯听我的,急急问道:"王去了哪里!"
"禀将军,公主昨日突然昏倒,王赶往罗府探望公主。"
"什么?!快,带上一队人马,随我去罗府护驾!"刘颉急冲冲地上了马,回头看了我一眼,神情复杂,最后一挥手,咬牙道,"把这两人拿下!"
大队人马匆匆而过,我的心七上八下乱成团麻,滚滚烟尘中我被两名壮汉押下,两行泪水滑下了脸颊。
我撅起头望着罗府的方向,悔恨如百毒穿肠,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自*由*自*在**
刘颉赶到的时候,一场纷乱刚刚被平息,罗府里果真出现了刺客,扮成罗家公子刺杀西陶王。
刘颉三步并两地走到内室,里面已有数名侍卫驻守,五六名大汉死死地按住一人,让他不得动弹,也不能寻短。
呼延瀚端坐在床沿,赤裸着胳膊,一名大夫正在为他缝合左臂上的伤口,而他波澜不惊,面无表情,冰冷的双眸盯视着地上的刺客。
刘颉忙跪下行礼:"那力思颉救驾来迟,请王降罪!"
"起来吧。"
"王,您的伤......"
"这点小伤,何足挂齿?我问你,你可认得此人?"
刘颉望了地上的人一眼,答道:"认得,此人有双重身份。一层是楚都齐悦楼的老板,另一层则是北蓟潜伏在东楚的奸细,按级别来算,也是个不小的头目。"
"哦?这么说来,今天本王没有白白受伤,拉下去好生伺候着,务必让他说出东楚的同党!"
"是!"几名大汉应声,把刺客押下。
"颉,你带人去追罗颢玥,他应该出城不远。"
"回陛下,罗颢玥在出城之前,已被臣下截获!"
"哼,回去要让他吃点苦头!"
刘颉一听,面露难色,低下了头。
"怎么,你舍不得他?也难怪,这十来年你们朝夕相处,多少有些感情。"
"不,陛下,臣下对他没有感情,臣下心仪的人......已经死了。"
"这就对了,大丈夫志在天下,岂能为一颗棋子所牵绊?"
"臣下谨遵圣诲。"
"恩,下去吧。"
"是,臣下告退。"
刘颉把头压得很低,缓缓退去,不想让呼延瀚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有谁知道,他当时叫住玥儿,只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只是害怕他再次离去,并不是真的要陷他于险境?
一声苦笑,刘颉沉重地闭上了眼睛,他再也不会原谅自己,再也不会了。
断锦
楚都的"地"字号大牢里,有几个隐秘的小房间,从外表看来跟其他的牢房无异,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那里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简陋的土墙把这里围得密不透风,只有一个小小的出入口给人透气,几口粗大的火盆日夜不停地燃烧着,炙烤出地狱一般滚烫的炼炉。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刑具,锋利的铁刃泛散着狰狞的光,像野兽的牙齿准备啃噬光鲜的肉体。
被押来这里受刑的,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不是被判斩首的囚徒,而是那些尚有利用价值,用来套取情报的奸细,级别越高,会被伺候得越细致。在他们说出敌人想要的东西之前,身体会被这些刑具一遍又一遍地摧残蹂躏,直至变成一滩烂泥。
带着细钩的鞭子每次落下,都要撕开一大块皮肉,鲜血飞溅而出,条条血痕溅染着混黄的墙壁。
锦冷冷地承受着向他飞来的黑鞭,仿佛它抽打的不是自己,他在心里默默地数数,祈求下一鞭下来的时候,他的灵魂就此离开肉体,飞往另一个国度去......
不知过了多久,鞭子突然停了,行刑的人气喘吁吁,扔下鞭子大骂:"妈的!抽了大半天,就像抽一条死尸一样,哼都不哼一声,敢情是死了?"
"不会吧,还没套出点东西来,上面不好交代呀。"
两人当下走过去,犯人低垂着头,不知是生是死,探了探他的气息,已经接近消无,却还是感觉得到。
"娘的,诈死!"
其中一个气急败坏,拎起一木桶辣椒水,朝锦泼了过去,在一阵火烧般的剧痛中,他痉挛着张开了眼睛,低低地喘着气。
"没想到这小白脸还真挺得住,看来光用鞭子是翘不开他嘴巴的。我用针把几个活命的大穴制住,让他多挺几个时辰,你去把墙上的夹具拿下来,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他的嘴巴硬!"
锦迷迷糊糊地,听得不是很清,只看见一个矮个子的小丑走过来向他施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从墙上取下了一副铁夹走到跟前,解开了他左臂上的绳索,把他的手臂夹在铁片的中央。
"呵呵,小子,赶快说出这城中的同伙,老子我省些工夫,顺便送你个好死,如若不然,这铁家伙准叫你粉身碎骨!"
对着小丑的叫嚣,锦置若罔闻,他不明白,对一具尸体行刑做什么?他是不会感到痛的。
是的,真的不痛,他听见夹具往下压的"嘎嘎"声,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卡嚓"声,可他就是不疼......一个心死的人,还会感觉到疼痛吗?
翼走了,带走了连绵不断的思念,带走了提心吊胆的挂牵,带走了翘首以盼的幸福,带走了生存下去的勇气......
不是说好"锦翼齐飞"的吗?你这个骗子。
锦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用过刑的手臂无力地耷拉了下去,他的心却是一片安宁,像是擦拭干净的明镜,连悲伤的尘埃都消散不见了。
"青草地,绿依依,半坡牛羊半江水碧。"
"晚霞竟,风轻轻,一面笙歌一腔柔情。"
还记得那时,正是三月天气,你我放马踏青,舒展少年意气。行至草原深处,忽现眼前美景,天上白云朵朵,耳边牧笛阵阵。我出了一个上联,竟然得到这样的对子,羞得我一转马头,匆匆跑了,尝不到古书里青梅的味道,却落下了满身的芳草。
我们一起练字,一起习武,一起骑马,一起读书......仿佛苍鹰的一双翅膀,天生就是一起的。
离别的那天,我们那么悲伤,虽然知道家国天下的道理,但真正做起来却不容易。
我们约好数三下,转身走,谁也不回头......对不起,我回头了。
苍茫的天地间,只剩下你孤独的身影,和我模糊的视线。
一朵雪花,从天上飘落。那年的冬天,是彻骨的寒冷。
十年了,我搜遍了所有的记忆,就只有落日下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和飞舞的雪花中那渐行渐远的人影......
天堂里有没有沁人心脾的淡淡草香,有没有洋洋洒洒漫天纷飞的雪花,有没有一块供我们休息的清净之地......告诉我,翼。
意识在朦胧间快要飞离,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猛然间伸出一双黑手,把他牢牢地套住,硬是拉了回来!
在一阵震颤中,锦再度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见一大一小的两只恶鬼,在眼前晃来晃去。
轻皱淡眉,心中叹息,天堂无路,地狱无门,只能在这万恶的人间,继续沉沦。
"想死?没那么容易!今儿个不把你知道的吐出来,休想上阎王殿报姓名!兄弟,去把烧红的烙铁拿过来,大爷我给这张秀脸上个妆,到时候连牛头马面都不收你!"
刑房里充斥着魔鬼的恶笑和血腥的味道,烧红的铁块带着呛人的热气,一步步地朝锦逼近,他忍不住想,这可不大好,要是见到了翼,他还认得出我么?
"住手!"门沿忽然传来一声厉喝,制住了向前靠近的烙铁。
两只恶鬼回头一看,大吃一惊,战战兢兢伏跪在地:"公主殿下!"
朝霞含泪看着绑在刑架上的锦,又冷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畜生,沉声道:"退下!"
"公主殿下,您是万金之躯,千万别沾了这里的晦气,再说陛下吩咐过......"
"再多言,就要你们尝上刚刚对他做过的一切!"
两只恶鬼闻言大惊,忙唯唯诺诺地磕头,急急退去。
朝霞也是大病初愈,仿如轻絮,吃力地走到锦面前,轻声唤道:"锦先生......"
锦用尽全力抬起了头,集中视线看着对面女子,淡淡地笑了。
朝霞捧起锦的脸,帮他挽开贴在前面的乱发,用衣袖擦拭脸上的血渍,痴痴地念着:"原来毅将军喜欢的人,是这样的。"
两人对望了片刻,像是相识已久不曾谋面的朋友,一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爱人的"过去",一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爱人的"后来",而在他们眼中盛满的,是对同一个人深深的爱。
很奇怪的,他们心里竟没有半点嫉恨,甚至觉得翼和对方在一起,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只要他还活着。
门外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朝霞意识到她该走了,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紧握在手里。
"对不起,锦先生,我救不了毅将军,也救不了你。我想他在天上也不愿见到你再受苦,你把这个喝了吧,你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锦对着朝霞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朝霞打开瓷瓶的瓶盖,颤抖着把瓶子递过去,锦咬住了瓶嘴,一仰头把里面的毒药灌进了喉咙里。
这药真是神奇,全身的疼痛骤然间消失无踪,意识随风飘远,灵魂就要飞出肉体的桎梏,抛下这凡间苦海......
锦抬起头,对着朝霞绽放最后一朵微笑:"在下谢过公主成全,请你一定要活下去!"
俊秀的脸庞陡然垂下,朝霞伸出手探了探,已然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取舍
饥饿是种很难受的感觉,我的胃就像一个定时闹钟,一到三餐的时间就会在体内大发牢骚,叫喊着吃饭啦吃饭啦,再没有东西吃五脏六腑都要罢工啦!
每一次"闹钟"响,我都默默地拉紧裤头带,咽咽快要干涸的口水,对肚子里的"老板"说:"快啦快啦,再顶一顶嘛,多消耗消耗脂肪,现在流行骨感美呀。"
心肝脾肺肾在六次抗议无效之后,开始采取了升级行动,我开始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心慌失眠,脾气暴躁......(那个,你是饿昏了头了吧,怎么听起来像是"更年期提前"???)
然后,"扑通"一声,我倒下了。
我躺下还没多久,马上睁开了眼睛,像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起,像猎犬一样顺着香味摸索过去--白花花的馒头呀,关键时刻还是这东西可爱!
出于求生的本能,我抓起三四个馒头一顿乱啃,没嚼几下就咽了进去,急于安抚我那饿得已经真空了的胃,不料想这食物在我喉咙里来了个大堵塞,噎得我眼珠暴出就要咽气,旁边有人给我递来一杯水:"别着急,慢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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