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谁而去粉身碎骨,万劫不复,这是前辈子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那样的五月,只爱自己,也许也是一种幸福,但我没有留恋那样的幸福,因为我找到你,可以让我轻易说出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你。
因为就算在这个世界已经那么胆小,那么怯懦,我也要守护你。
所以,只要你继续来爱我就好,你的痛,我来负责。
抱着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宝贝逃也似的冲回屋子,身后的目光了然也罢关切也罢焦虑也罢愤怒也罢,现在统统不能阻止我。
碧落的目光已经涣散,但我知道他仍然可以看到,可以听到。
"那就听我唱歌吧,这样,换血的过程也有点情趣。"我笑着在他耳边呢喃。
"客栈前那一座桥或许我们都到不了
没有理由在苦笑只是煎熬
反复练习的拥抱天亮以后就看不到
不能陪你到苍老陪你到老
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像我让你依靠
我只希望你会牢记我的好
天亮以后就再也牵不到你的手
天亮以后我会慢慢离开你的梦
不敢说再见就是无法说出口
天亮以后留住你该用什么理由
天亮以后留下的就只剩下寂寞
别难过所有的痛都由我默默承受
我以为我做得到抱着你到天荒地老
爱你我感到骄傲什么都好
期待着你的拥抱也许这机会太渺小
流着眼泪苦着笑我怎么逃
空荡的梦怎么写我们的从今以后
握紧着手看不到再见的尽头
天亮以后就再也牵不到你的手
天亮以后我会慢慢离开你的梦
不敢说再见就是无法说出口
天亮以后留住你该用什么理由
天亮以后留下的就只剩下寂寞
别难过所有的痛都由我默默承受"
(摘自歌曲《天亮以后》)
歌声渐渐高起来,泊弈王也似听入了神,最后的一句,没有唱,而是如同受伤的野兽,嘶叫出来,泊弈王就在那撕心裂肺的吼声中悄然离去,当担心的黄泉等人冲进小屋的时候,窗户大开,只有碧落一人坐在床边,一身触目惊心的血渍,和被雨水刷过一样的双眼。
鬼绰现世
一个半月后,玉宇星楼。
"啊!啊!啊!"
耸耸肩,站在门口的圣殊毫不以外看到又一名刚才还指高气昂的"武林名宿"从练功房里鼻青脸肿的被揍出来。
"喂,"皱着眉头踢踢身边的和薜荔聊得热乎的琥牙,圣殊语气不爽,"去把他抬出去。"
"你不知道来者是客吗?"拍掉圣殊的脚,琥牙把嘴咧回去。
"这些人都是你家主子打出来的,当然是你去善后。"今天第十二个了,他家碧落公子不累,圣殊都烦了。
"我家公子那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星楼的那个......"
琥牙突然意识到什么,把那个禁忌的名字噎了回去。
三张少年的脸,同时黯淡下来。薜荔抬着头,望着如今在各个武林世家里都有张贴,而自己到现在也看不明白的通缉令。
这张通缉令,是易真楼玉宇星楼,苍穹山的碧落黄泉,朝廷的金吾府三方共同发布的。
江湖三大隐捕门共同通缉一个要犯,这还是第一次。
而这个要犯,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奇特的存在,或者说,是他们所珍视的伙伴,战友。
通缉令上的青年男子,眼角眉畔是羁不住的自傲,除去脸上那妖异的紫花图腾,他似乎一张嘴就会对自己笑:"小薜荔,想死我了,来给舞钺公子我抱一个,气死那个三白眼醋缸圣殊,啊哈哈......"
然而那画像却不动呢,画像上的人名,"鬼绰"舞钺,陌生而熟悉。
他被通缉,不是因为他是什么"鬼绰"的传人,不是因为他曾经是三大隐捕门的人,不是因为他现在拥有了足以颠覆武林的力量,而是因为各地不断传来的,厚重的情报。
自称鬼绰之人,灭酋山五霸。那是五个雄距一山的悍匪。
自称鬼绰之人,灭腐衣门。那是专门制造毒药的杀手门。
自称鬼绰之人,灭金色凤凰楼。那是以掳掠拐骗妇女为生的组织。
此类的案宗,迅速递增。
这个自称鬼绰的人,在昏迷的碧落公子被带到玉宇星楼的五天后出现,脸上有紫色的花纹,身形鬼魅。一个月来,神秘的他迅速在武林中引起恐慌,人们总是对不知名的力量畏惧,这个可以一夜单身挑掉一个门派的人物,即使他现在除去的都是些武林败类,那种毫不留情的征伐,也足够让他超越正邪、风魔武林,引起所有人的恐慌。
而最重要的是,不知何时起,有人在江湖上放话,这个"鬼绰",被证实就是玉宇星楼的歌子,舞钺。
一时间,江湖乍惊,舞钺曾经的关于星分野和群青的纠葛,舞钺在陌上山上的鬼魅一战,都被挖出来添油加醋,传得神乎其神。
越来越多上门刺探的人从来都不是三大隐捕门所顾及的,但那些越来越厚的立案卷宗却让他们不得不去出那道通缉令--这是他们身为隐捕,对于这个江湖必须的责任。
而在通缉令出的三日后,"鬼绰"就突然在江湖上消失,如同他突然的出现一样。
虽然"鬼绰"销声匿迹,但他却像阴影一样笼罩着江湖。调查的工作却仍在继续,在武林盟的干涉下,三大隐捕门广发英雄帖,召集各路好手组成队伍,搜捕"鬼绰"。
而今天的比武,就是为了选出队伍的首领。
已经没有人挑战了吗?碧落看着薜荔躬身把门合上,随即倒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在一天里打发这么多对手,即便是力量觉醒的碧落也异常吃力。当然,其中也不乏某些来凑热闹或者是添乱的人物,比如某云姓男子,刚进门就用类似挑衅的表情向自己一笑,连嘴都没来得及张开,就被某美貌的姨侄俩一人牵了一边耳朵拎出去......
还有某和自己一个门派十几年的白发男子,意气风发的冲过来,还没进门跌了个前所未有的狗吃屎,某千姓官家少年在门边施施然收回脚,用最无辜的姿势在前面跑啊跑,白发男子跳起来暴怒的在后面追啊追,一路"欢叫"着洒下"幸福"的汗水......
那些在俩兄弟庄主带领下窝在窗户底下偷看的女子们......要是她们不频繁的给自己一个媚眼一阵掌声一嗓子尖叫,给对手们一脸鄙视一片暗器一口袋毒药的话,其实自己可以尽量装作没看到她们的......
门被再次推开,一个纤小的身影停在自己面前:"恭喜你,你现在就是讨伐‘鬼绰'的首领人物了......碧落,你确定要去?"
"杜楼主,我主意已定,再说......现在才问是不是迟了点?"
"反正本来就是句废话的问题,早废完废都一样,干脆放最后一起问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小妖懒懒的斜着杏眼,无所谓的应着,"碧落,我只是想告诉你,舞钺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恩?"
"那家伙,从来不是个真正的隐捕。他的骨子里,还是个打手,只靠本能,不认正邪。说好听点是不被世俗束缚,其实就是道德薄弱,草菅人命的主。只是他刚入这江湖就我用隐捕的名头套住,又立刻遇到了你。现在,一切顾及都被血咒的打破。你要知道,他的本性,其实比血咒更容易腐蚀他。"
"血咒不过是他恢复本性的借口吗?"碧落微微笑起,"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是邪魔又怎样。
碧落很小的一直做同样的梦,梦到父亲母亲,梦到记忆中模糊的王宫。
睁开眼,就什么也没了,连梦里父母的样子都回忆不起来,什么都忘了。然后,深入骨髓的寂寞就淹没了头顶,挣扎不得。
既然是这样痛苦,做梦有什么用?
所以,长大着的碧落再也不会做梦--空洞的黑色也不错啊,至少没了醒来时候的彷徨和软弱。
去陌上山赏花,教琥牙舞匕首,在苍穹山的积雪上画棋局,还有数不完的任务,睡着以后的时间是没有任何印象的,每天只过了醒着时候的部分,这一天的生命里,就总好像丢了些什么。
碧落告诉自己不用在意,那不过是些无法挽回,也没想过去挽回的东西而已。
以为就这样就可以过一辈子的碧落,从不曾奢望再遇到可以梦见的人。
所以,当他终于遇到自己可以梦见的人的时候,却已经连高兴的心情都忘记该怎么传达给对方。梦见他唱歌,梦见他受伤,梦见他握着自己的手,梦见他一遍遍的说我找到你了。
于是发现,原来生命有了现实和梦境,才是完整的。
碧落是如此高兴,终于能梦见了,终于梦见他了,然后睁开眼,他的脸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再然后,是把这张脸一掌挥开还是捧在手里,都是可以商量的事情。
即使他现在不见了,梦里的记忆也不会模糊,绝不会模糊。
谢谢你找到我,现在我去找你。
你待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可以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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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
是谁背地里骂我!我最近坏事又没......似乎干了不少啊......
"......啊!啊!舞钺!你这死小子!要死啊你!脏死了!"
"嘘!嘘!大姐,你想叫得全门的人都知道你的小白脸是通缉要犯吗?"
我夸张的谄笑着,给眼前紫色罗裙的美人换了茶水。
要说这美人,那真是"姿质纤美,冰肌玉骨,凤鬟雾鬓,柳叶黛眉,目如秋水,一点朱唇"......什么?这位看观说这描述好生眼熟?那这美人您岂不是更眼熟!
除了堇姬大姐头,还有谁可以把冷艳和暴力结合的如此完美......
遇到她,简直是意外中最不幸的意外。
天知道她怎么会是悍刀门的大门主......
那是几天前了,自从通缉令发了,我就开始逃亡的道路,忽然想到悍刀门还有那么个陌生的朋友,也许是逃的太累,只觉得到那里走走也不错--其实没有碧落的地方,那里不都是一样,想到了,就去了。
刚进山下的林子就听到两对人马在林子里叫起阵来,其中一方,只有一男一女,另一队自称金色凤凰楼的浑身黄色的家伙们,似乎是冲着那个女子来的。
"小娘子,乖乖跟大爷们走吧。"
天下劫色的都这么没前途吗?几百年都是一句台词,语言文化贫瘠啊......
"到了大爷那里,吃香的喝辣的,不会亏待你的。"
不知道那里有没有舒服点的床,这几天都睡在树干上,一晚上掉下来七次,砸了三个鸟巢一个马蜂窝,已然有梦游倾向......
"我们楼主最近接了大买卖,二十个绝色美人,一转手就是上千两,还能让兄弟们开开荤。也是我们运气好,才入了林子就遇到你了哈哈哈!"
二十个?都二十个了还算什么绝色吗?随便弄弄就好了。难怪你们刚入林子就遇到一个......
"......树后面那个家伙!你给大爷我滚出来!!!"
"......树后面那个家伙!你给老娘我滚出来!!!"
两个声音是一起响起的,可是后一声明显震撼,一时间,万籁俱静,除了某品种的可怜小鸟,被从树上震得倒栽下来,基本没谁敢动弹。
"偷听就偷听,你还给我唠叨,唠叨就唠叨,你还敢挑剔老娘我的长相,我那点不绝色了啊!老娘我从头到脚清豔脱俗,风姿绰绰,浑身透着的就是一个字--绝色!"
伴着咆哮而来的,是尺骨长的黄色藤条,和熟悉到不行的劈头盖脸抽打神功,我左闪右躲,随夭折的小树苗一起滚入众人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