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飞仙——bycreambe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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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 此文乃3P[别问我为什么又是这种配对,我也无奈]的 二 咱儿把小受的第一二次给了不是小攻的人[曾经想过扶正该角色],不适应者,请勿接下去。 三 文中关于物理天文的原理描写,有错请提。[咱儿以前物理从来没及格过。(那你还敢拿出来现!)破文破看嘛。^^]的 四 此文风格诡异,喜欢悲文虐文阴谋文的,请就此打住。[不过也不是甜文,瀑布汗。] 若以上条款都能接受,那么,我们开始吧。 芳草凄凄,柳扬依依,索恩徜徉在这潺潺流淌的小河边,感触良多。一天半前,他还在他的蓝晶号上发号施令,可这会儿呢,他站在了这儿。他的伙伴八成死的死伤的伤,或者干脆永远漂流在茫茫宇宙里,能像他这般幸运即没大碍又能找到落脚点的,怕没有吧。不过这只是他之前的想法,在对这个地方有了个概念后,他倒宁愿自己是在宇宙中游荡,至少那样还有机会被救援队找到。 索恩隶属索特斯比星系,这个星系位于依忒拉星云中央,由两颗恒星和四个存在生命的星球组成,规模不大,其实力却是整个宇宙中不容小觑的。他的母星便是这四个星球的头星索星。索恩·索,那个姓,代表他承袭的是皇族头衔,但现在,他将什么都不是。 虽然等级森严,但索恩的母亲并不具有尊贵血统,索恩也不是那种天生就只需享受安逸生活的纨绔子弟,相反,他七岁摘下最高学府的所有八门科目的桂冠,十岁参军,十二岁当上星系宇航署外太空研发部司令,这个部门的工作就是到星系以外的地方寻找有力资源。干了近十年,他早已是部下心中的体贴长官,上级眼里的得力助手,他从不奢想不切实际的东西,踏踏实实做人,才是他的意志。 这次他的工作是到位于银河系中的太阳系寻找两种索特斯比所没有的物质:金和银。他如常一样指挥自己的蓝晶号,行驶了近两百五十亿光年的距离,可就在即将接近目标的时候,却没想到遇上了太阳风爆,其产生的电磁流严重影响了飞船的正常运行,使之功亏一篑。他只恨自己无能,低估了恒星太阳的威力,眼睁睁看着主系统故障,进而启动自毁程序。 尽管有救生舱,但飞船的爆炸面太大,他亲眼所见那小小的舱体,被红彤彤的火焰吞没,其中包括他自己。但是索恩活了下来,如此幸运的,活了下来,可是,这一点都不好。 在索特斯比人眼里,地球人很低等,发展也极其落后。是的,他醒来的地方正是地球,却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那一个。爆炸那一刻所释放的能量可能引发了时空流,通俗一点来说,他在空间的基础上跨越了时间。这个地方,是比史前还要之前的时代。 此时的地球,还停留在大毁灭前的古代,如果他先前获得的信息没错的话,这儿也会慢慢发展,然后达到饱和,加上地球人贪得无厌的劣根性,最终毁灭到零的状态。那时所有物质重组,然后再逐步的重新出现元素生命以及发展,这其中大约将经历百亿年的时间吧。所以待在这个地方,他的同伴找不到他,也不可能以现有技术开发出交通工具,根本只是那无米之妇,手再巧也烹不出佳肴。总之,是永远回不去了。 叹一口气,索恩转身朝回走着,迎面而来的是一位少女,就是她,救了他。 "公子,"少女手上搭着件衣物,"天凉,您这样吹野风容易生病。" 索恩因为常要和异种人打交道,所以他耳朵上的晶体耳钉是一种翻译器,其中囊括了大半个宇宙的上千亿种语言,现在他还需要借助这个了解人类所说的话,但不出几天他就可以学会了。"我只是出来走走。"跟着翻译器里描述的发声法,他微笑有礼的回道,却也感觉疏离。 少女酡了脸低下头,把手里的披风递过来。索恩接过,心里是有点不解的。在索特斯比,除了四星间的物种特征不同外,同一星球的人,长得都是大同小异的。特星的人粗犷高大,野性却忠诚,成年幼年的分别是手足的数量,斯星人嬴弱瘦小,奇大的头说明他们拥有极为高等的智商,比星人则和索星人差不多,不过个子起码矮了一半,索星人都是纤细颀长的,除头部有浓密的毛发外,身体其他地方是没有毛细孔的,因此索星人体寒,而成年小孩的区别在于耳朵的形状和头发的长短。对于地球人,索恩不得不承认,他们长得和索星人很相似,可是却又很不同。索星人不管内在外表都是一样,而地球人,本质相同但包裹在外面的皮囊却没有雷同,这在索恩看来很神奇很有趣,对地球人的感觉,也因此变得很好,即便明知他们是怎样一种生物。 "公子!" 索恩回神,见少女正担忧的看着自己,微微笑道:"我没事,回去吧。" "可是,公子您身上的伤......" "你磨的药效果很好。"索恩很有歧义的回了句。其实那药对他根本没用,他身体本身具有的恢复力很优,那身灼伤不消半天就可痊愈。是的,之所以认为地球人低等的另一个因素,是因为地球人的体能在索星人看来太拙劣。一个人在他眼前百米冲刺,这在他看起来就只是极为缓慢的踱步,地球人细胞的分裂速度也很慢,就是这样!走了几步,感觉人没跟上,他停下回头。 "怎么了?"不过有一点要说,和简单的机能比起来,地球人的思维要复杂得多了。虽然索星人的大脑更发达,可索星人大多把精力放在有用科学的东西上,不像这里的人,总喜欢考虑一些有的没的,浪费在那些杂碎而糟糕的东西上头。 "伤好了,公子便要离开吗?"少女扭捏的绞着衣角。 "大概吧。"说实话,索恩对未来很迷茫,他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不过他却清楚,留在原地他将永远不会有前进,这样想了,于是又补充了句:"是的,我想出去看看。"先观察观察看吧,地球人是一种多么矛盾的生物,他很好奇。 听了他的话,少女失望的黯下神色。索恩不解,他这几天经常可以从女子眼里看到一种情绪,他以往不曾见过的一种情绪。但他想他明白,少女想为他生孩子。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说他们是不同物种,在索星他早已有一个配体。索星上,男与女的结合,是根据细胞分析找出最合适匹配的,索星人口不多,但个个都是菁英,纵使血统普通亦是如此。不过索恩认为自己该把索星那边的传统屏弃掉,他回不去的。他必须逐渐习惯适应这儿的方式,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应该接受眼前的少女。 事情不了了之,索恩跟着少女回去后,又待了几天,然后打算离开。走前一晚,少女红着眼把索恩的东西还给他。索恩拿着这些看上去寥寥无几的东西,百般感慨。原来没丢呀,看来他还可以睹物思乡。一件军服,不过已是破破烂烂,一只三维亚空间戒指,这种戒指的戒面是一颗圆珠,而小小珠子里有着可容纳下一架飞船的空间,此刻这里面有许多东西,都是他以前觉得用不着放进去后便忘掉了的,一只腕表,三个表盘分别显示着宇宙时间、索星时间和自由时间。每个星球都有自己的时间归置,自由时间便可根据要去地方的不同随意设定,这回是来地球,他调的便是地球时间,可这会这块表盘早已停走,唯有另两个还在运行。 除了这些外,就只剩下一条项链了。这是配体出现时代表她的饰物,在这儿的话就相当于订婚礼物,而现今已无任何意义。于是,索恩把它送给了少女,作为报答。 "公子!"捧着东西,少女泪涟涟的。 "你拿它换钱买点东西吧。"他比谁都清楚,他住了五天的地方有多简陋。他也有理由相信,这条项链应该能换满多钱。"这条项链换个百八十两还是可以的。"地球人真奢侈啊,拿银做的东西当货币流通。 "公子......"少女嗫嚅,不舍的递还给索恩。 "你救了我,我无以回报。收下吧。"索恩温和的把少女的手推回,"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就把这给我,当作交换。"他看着女子腕上的红头绳。索星人成年的时候,耳朵会变尖,头发会一夜间爆长,所以他不能梳髻扎辫,因为这会让他的尖耳朵暴露出他不是人的事实,但这儿披头散发就是不修边幅,所以他想,绑起来一些,还是可以的,至少他该尝试着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狼狈,入乡随俗嘛。 少女把红绳解下来,索恩接过后她就又捧着项链捂住脸哭泣,让索恩感觉无奈。地球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没错。 第二天走时,少女问了句:"公子是神仙吧?"说着边用洗得晶晶亮的胡桃眼猛盯着他看。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索恩低笑,不打算解释。他用了两天就让一身焦黑的皮肤变回原来的模样,被人这样误会,也情有可缘。"以后照顾好自己。还有,谢谢你。"话落,头也不回的走了。索恩心里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他怕再引得少女落泪,哭瞎了可不有趣。那就是:后会无期。 第1章索恩在不同的地方游历了一段时间,用来了解这儿大致的风情。他脑中的资料全部都是关于那个时代的情报,养伤期间虽然获悉了一些却远远不够,就象他那时以为用百八十两就可当下那条项链,而现今他却认为千两黄金都说不定,只希望那个女孩能精明点才好。 索恩还发现,人们对他的容貌出现了莫大的兴趣。索星人从没有美丑观念,甚至不太存在正常和奇怪的区别,但在这儿,他的这张在索星随处可见的普通的脸,被形容成了俊美。他不知道俊美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但如果有人看到一群索星人同时站在他面前时,不知会作何感想。想到这,索恩忍俊不住轻轻笑出声来,却不想在下一刻听到一声低喝:"谁!出来!" 索恩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把目光定在一个地方。他在这儿呆了有点时间了,怎么没发现有人?站起身,索恩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脚步声伴随着踩压细树枝的喀嚓声,在这片林子里显得有些诡异。等他来到那棵参天巨木前,他看见两条躲在树后的人影,是两个少年,一大一小,发出呵斥的显然是大的那个。 此二人在看见他时,俱都一怔,然后大的那个防备的盯着他,一只手搂住小的,另一只拿着武器的手紧张得青筋都扩张开来。"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索恩有点诧异,因为迄今为止,地球人对他都很友好,他知道这就是他们认为的这副俊美容貌带来的,在对地球人的心理分析里有一项,对美的事物,人类常常会下意识的产生亲近感和欢喜感。而现在这个人对他的敌意如此明显,让他不意外都难。"我不认识你们,我没有理由害你们。"索恩半举起双手表示诚意。虽然在军队里浸淫了将近十年,但他毕竟是性格温和的索星人,这不会因为那个而有所改变。 "哼!少惺惺作态了!为了利益,随便出卖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哪怕是陌生人!"少年的话让索恩想到了一种动物,刺猬。他此刻全身都是刺,充斥着不信任别人所衍生出来的锋芒感。"如果你信不过我,我立刻走。"他想他该回避,看起来是那两个少年先到的。说着,他转过身。 "站住!"听到这话,索恩微微蹙起眉头,但依言停止动作。"谁知道你会不会去告密。" 索恩苦笑着又回过身去,"我说过我不认识你们,不知道你们是谁,也就根本不存在你所谓的告密。"他见到那个少年把半身重量都靠在小的那个身上,凶相毕露的瞪着他。"我觉得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你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乍一看是大的搂着小的,细看才发现是小的在撑着大的。"哥哥......"听了他的话,小的面有豫色,可话还没说就被喝断。"你闭嘴!" 索恩想大概是有人要伤害他们,要不然那少年也不至于此。索恩认为自己或许该帮帮他们,于是朝他们走过去。"你站住别动!你再动一步我就不客气了!"那少年见状马上威胁。 "我想你身体不舒服,我可以给你看看。放心,我并没有恶意。"索恩来到少年面前,却见他拿武器砍向自己,微微闪过,索恩快速抓住他那只手,稍一用力,便有大量冷汗从少年光滑的额头滚下。"伤得很严重,为何还要逞强?"索恩有点不解。在确认对方是不是敌人,或者能不能对付的前提下,更应该保存自己的实力才对,这个少年的经验明显不足。看少年还想反击,他难得板起脸,喝了句:"如果不想让伤加重的话,我劝你别动!" 一时间双方陷入僵持。过了会儿,小的那个突然移开身子,少年便支撑不住朝树根倒去。索恩拉了他一把,然后让他靠在树干上。"哥哥,你就让他看看吧。"小的那个这样说着。索恩听了,微微一笑,"他显然比你懂事多了。"他这话只是陈述事实,却没想到少年听了怒目冷对。 索恩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却也无意理会。他伸手到怀里,慢慢摸着。其实他怀里没东西,但他胸口和衣服间有一条很细的缝隙,被他设置成手上那个空间袋的出入口,所以他只要装样子在那里拿东西,人家就只会当他把东西藏在身上。从袋中取出一盒药膏,他对那个小孩说道:"替你哥哥把衣服脱下。"小孩照做了,也因为是他,少年才没有反抗。 索恩看见他身上简单的缠着灰布条,此刻早已被鲜血染深,少年身上穿的是黑色的衣服,所以他只在闻到血腥味后判断有血,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多。"有水吗?"索恩头也没抬的向着小孩问道。他的空间袋里有,但他不想被人看见自己从怀里掏出一只大瓶子。听了他的话小孩从不远处拿过一只牛皮袋。索恩解下布条,在伤口上倒了些水清洗,然后挖了点药膏涂上去。这种药膏兼有消毒的功能,他不必特意消毒。不一会儿,那道见骨的伤口便不再渗血,索恩又从袋里取出纱布,细心的替他包扎好,之后问了句:"还有哪里有?"有的话就一并处理。 少年此刻已不再用敌视的目光看他,但那眼里却也没有多少感激,反而添了很多不知名的情绪。对上那炯炯的视线,索恩微微一笑。"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不该和自己的伤过不去。"少年的目光闪了闪,赧赧的移开眼。"哥哥的左腿上还有一个伤口。"听到小孩的话,索恩看向少年。"如果你想保护你弟弟,就先把伤治好。"少年抿着唇,许久才在弟弟的搀扶下站起,把罩裤褪到膝盖。 他左边大腿外侧,有一道很粗很长的口子,几乎盘踞了整截大腿,而且还没有处理。索恩清理了他的伤口,然后涂上药膏,包扎好,站起来说道:"以后面对的如果是敌人,你应该弄清状况,一味蛮干并不讨好,有时这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说着,他把东西放回口袋,转念想了想,他又掏出那盒药膏,"这个你留着,我想他对你更有用些。"边说边弯下腰,把东西放在少年手里,然后起身慢慢朝林子外走着。 "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哥哥!"小孩对他喊着,索恩听了,很开心,不禁回过头去笑着,"照顾好你哥哥。"也不理会呆住的两个人,径自上路。就在快接近大路的时候,索恩听见人声,喧哗而吵闹,间或还伴有犬吠。果然,一小队人牵着两条狗,在不久之后向他这个方向行来。在看到他的时候,那些人都停了下来,有几个人因为看到他而发起怔来,但都很快就回神用严厉的神情面对他。 牵着狗的其中一个男子走到他跟前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两个小孩,其中一个身上有伤。"索恩把手朝一个方向伸直,"那边。"他刚刚救了那个少年,他不希望自己做的事变徒劳。而且他所说的那边,是指那边有树。 "他身上有血,他撒谎!"一个在他身侧的男子喊了声,然后所有人齐刷刷拔出武器指着他。索恩叹息,人类为何总是那么冲动好战而又多疑?即使知道他在撒谎,可他们难道不应该先去确认一下再做反应吗?或者说他长得就让人不信任?索恩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打消不了他们干掉自己的念头,只有迎战,这样或许还能替那两个孩子收拾掉一个危险,让他们多点时间逃跑。这样想了,他已定下消灭这些人的决心。 取出激光剑,索恩轻松的躲过攻击,轻易用剑刃划过他们的咽喉。一剑一个,八下过后,除了他,已没有直立着的人,只有两条狗还在对着他狂吠。狗的感觉比人的灵敏,看来它们是察觉到他身上不是人的特质了吧。不过索恩并不打算为难他们,只是用锐利的眼神给了它们一瞥,立刻狂吠变为呜咽,吓着的狗儿撒开腿就跑掉了。 "咔嚓"一声,索恩立刻转身,轻轻问了句:"谁在那儿?"沉寂片刻,一抹小小的身影从树后移出,那个小孩怯怯抱着树干,吞吞吐吐的回着:"大、大哥哥,我、我只是听到声音。" "我不会伤害你们。你走吧。"索恩从小孩的眼里看到一丝惧怕,可就在他这话刚说完,那种感觉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依赖,"大哥哥,我们,我和哥哥,能不能跟着你走?" 索恩莞尔,说道:"我刚刚杀了人。"他不相信他对这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们是坏蛋!他们是来抓我和哥哥的坏蛋!而大哥哥,是好人!"索恩走过去,用没沾血的手摸摸他的头,"只要你哥哥答应了。"小孩兴奋得两眼放光,拉住他的那只手紧紧不肯放。"我们去找哥哥,他一定会同意的!" 他们回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少年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不过颜色仍旧是黑色的。见到他少年面露讶色,然后对弟弟说:"你跑哪去了?难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么!" "哥哥,我刚才看见他的人了。"听了,少年的脸上立刻出现紧张和不安,"不过,大哥哥把他们打败了!大哥哥好厉害!"索恩看见少年的目光盯着自己,仿佛要看到他心里面去。"所以哥哥,我们和大哥哥一起走,好不好?" "通宝!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相信陌生人!"少年大声质问。"他不是陌生人,他是好人,他还救了哥哥!"小孩也喊回去。"是他自己要救我,我没求他!""哥哥不讲理!""总之不管怎么样,我不答应他和我们一起走!"叫通宝的小孩听了,嘴一噘。"那哥哥一个人走好了!"当那少年为这句话气结的时候,通宝对索恩甜甜一笑,"大哥哥,那我们就跟在后面,好不好?"索恩听了,顿时觉得这通宝可爱得紧,遂笑眯眯的点点头。"好呀。"反正索恩本来就漫无目的,而且对通宝他很有好感,发觉和他在一起心里很舒服。难怪人类执着于感情这样东西了,亲情也好,友情也罢,或者说是爱情,应该都会让他舒服吧,索恩还真有点想尝尝它们的味道了。 或许是因为弟弟说了那种话,那个少年果然丢下索恩他们,自己扶着树一瘸一拐的朝前方走着。索恩和通宝在他身后跟着,这期间,叫通宝的小孩一直拉着索恩的手,不肯放,还兴高采烈的和索恩聊了起来,仿佛这只是一次交游,而不是在逃亡路上。 "大哥哥,我叫通宝,钱通宝,我哥哥叫开元。大哥哥叫什么名字?"在确认哥哥的身影就在前方,通宝安心的扭头朝边上的索恩发问。 "索恩。""索哥哥,你的名字好怪。"索恩听了,又忍不住轻笑起来。从某种程度上讲,他的确是姓索,不过决不是索恩的索。"索恩是名字。""哦。那大哥哥姓什么呀?"对通宝刨根问底的精神索恩略显无奈。这里姓名的排列方式和索星不同,他总不能说他叫索索恩,这个名字会更怪。但是好在索恩并不看重自己身上的血统以及那个代表权利地位的姓,所以说道:"苏,苏索恩。"苏和索的音有点近,就这样吧。 "苏索恩,苏索恩,苏哥哥,你的名字还是很怪。"通宝依旧天真的说了句,索恩当然又给他笑了起来。眼角瞥到那抹倔强的背影变得硬直,索恩对通宝说:"你去和你哥哥走一会儿,我在后面跟着。" 通宝看看前头的人,再看看索恩,"可以吗?"索恩温和哂然,"他是你哥哥。" 通宝一蹦一跳的朝前跑去,然后执拗的拉住他哥哥的衣袖,因为那个闹别扭的人似乎打算挣脱无视,但最终还是不敢和弟弟较真,软了下来。 因为怕暴露行踪,那兄弟俩走的是小道山路,在穿过林子后就爬到了一座山上,而这山似乎很人迹罕至,不仅陡,有几段路甚至长有荆棘。索恩远远看见,便快速越过那对兄弟,停下对他们说:"要怎么走你们告诉我,前面我来带路吧。"他拿出剑,握在手里。等了半晌身后没声音,索恩回过头,而这时,只见通宝轻轻推了推开元,撒娇一般的说道:"哥哥,你就告诉苏哥哥吧!" 开元那双复杂的眼瞳注视索恩好久,才冷硬的吐了两个字:"笔直。"索恩对他们一笑:"知道了。"回过头时,把近身两个成人宽度的荆棘劈了个一干二净。"左边。"索恩转方向,"朝右。"听话从事。"向右。"有障碍的路上索恩就挥剑披荆斩棘,没有的话仍旧走在前面,就这样,等过了这段路,他又听到开元说道:"左拐。"拐过这个弯,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条山路,虽然蜿蜒曲折的,却真的是一条路。"苏哥哥,顺着路走,到了山脚就可以休息了。"通宝甜甜的说道。真是个体贴的孩子,索恩不免这么想,因为从未经历过情感,他对这种无形的物质很感兴趣,而且它确实让他窝心。 他们上路的时候是上午,前半段山路用掉了下午和傍晚的时间,所以面对这曲折的下山小径时,天已黑下。索恩的眼睛在黑夜中还能辨物,因为眼睛本身光感强烈,可身后两个小家伙不行。于是他拿出了一个象水晶一样的球体,这是用比星上的一种晶体做成的,那种晶体能自动发光,所以以索恩所处的地方为中心,方圆五米开外,亮如白昼。"苏哥哥,那是什么,好亮!" "夜明珠。"为了不闹笑话,索恩对这里的事与物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哇!那能不能让通宝看看?""等下了山,好吗?"索恩觉得自己很有对付小孩的天赋呢。通宝听了忙不迭称是。 到达山脚的时候,索恩看见路边立了一块石碑,上书:死亡幽谷。人类好象都喜欢搞一些神神秘秘的玩意,感叹一句。在身后两人的指引下,索恩偏离大路来到某个地方。走近了发现这是一大片青草地,地上的草又长又密,还很软,中央有一个圆的水池,边上还长着一棵树。三人在树下停下,通宝便去水边汲水,这边就只余索恩和别扭哥哥开元。那双幽幽的黑眼睛看着索恩好一会儿,他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不好奇!" "那和我并无干系。"索恩如常陈述事实,却哪知开元听了气得眼眶通红。"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通宝!"索恩有些不明白,这和通宝有什么关系?但他想现在开元是希望自己好奇的吧。于是柔柔笑着,说:"是什么人在追杀你们?你们又是要上哪里去?"他想他做得应该不错了吧,却还是惹开元不悦,没回他仅是冷哼一声,不理他了。索恩不由苦笑,人类真的很难懂。 通宝回来后一直缠着问刚才他们两在说什么,索恩笑眯眯的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通宝听后大嘴巴的说道:"娘要我们来找爹。""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们?""因为那个人喜欢我娘,而我们是娘和爹生的孩子,所以他要杀掉我们。"这些索恩知道,却不能理解。"那个人把娘抢了去,我们是来请爹去救娘的。" "你们的爹在这里?""是啊!"通宝自豪的拍了拍胸口,"我爹可是死亡幽谷的谷主哦!"索恩呵呵笑着,没接呛。他能说什么,他不知道这个人么?看通宝那么兴奋,他不想扫他的兴。但索恩对江湖太不了解,甚至不太清楚江湖的范畴,但他明白,这里确实有一个江湖存在,至于在哪,就不得而知了。 通宝话说着说着,就说困了,今天几乎走了一天,又加上精神高度紧绷,索恩知他是累了,而开元还有伤在身,也是一副想睡不睡的模样。吃过干粮后,他们就着草地躺下,索恩等他们睡下后才取出用特殊元素编制的毯子给他俩盖上,躺在他们身边,枕着手睁眼望天。 天上的星星,好多,一闪一闪的。这儿流传着一种说法,一颗星代表一个人,天上有几多星,地上有几多人,这说法在索恩看来不科学得够彻底,但是却很可爱。空气里有青草的味道,却也有血腥味。开元身上的早已经弄干净,那么就是他自己身上的了。大概是在替开元治疗的时候碰上的,那批人便是看见这才怀疑他的吧。因为体质的关系,索恩身上不会出汗,虽然皮肤光滑固体不太容易沾染,但血是液体且性粘稠,碰到了不易自己掉落。半支起身瞄了眼那个水池,再看看靠在一起睡得沉的小家伙,索恩决定去洗个澡。 用布盖住那所谓的夜明珠,他就着月光朝池子走去。在池边脱下衣服,解开发辫,走入水中。血液凝固的异物感一下子消失,索恩在水里游了起来。这真是件很惬意的事情,水流拂过皮肤的触感非常棒。钻出水面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人。当下一惊,朝树下的两个小孩看去,发现他们还在睡,便静下心来面对这个不速之客。 这是一个成年男子,长得很干净很端正,目光很冷,却又象是很热。他穿着白色的衣袍,此时正反剪着手站在池边睨着他。索恩微笑着朝他颌首,然后抹了把脸朝放衣服的地方走去。上了岸后也不急着穿衣服,而是跪坐在地上梳起头发来。索恩不想因为一个陌生人而打乱他本来的计划,而且他也不认为他该矜持什么,毕竟不是女性,加上索星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思想都很单纯,这是索恩来了这儿发觉的,以前没个比较当然不清楚。不过地球人的污秽倒是出乎想象的。 "你是什么?为什么和他们在一起?"冷冰冰的声音听起来就在索恩头顶,也确实。对于这一点,他有点惊讶。很少有人的行动能逃过他的眼睛。索恩依旧有条不紊的梳着头发,回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先生,呃,我是说公子。"没称呼过人家,差点出丑。 "你和我的两个儿子在一起,有何企图!"停下动作,索恩抬头望向他。原来他就是开元和通宝的爹啊。个性和开元有点像,那么说通宝像娘了?"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陪这两个小家伙走这一段路。他们在路上被人追杀。"放开头发甩了下,他又道:"既然你已经到了,那保护他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明天我会离开。"说着对他友好一笑。 那人盯着他,好久都不发一语,才突然伸手摸他的耳朵。"你的耳朵是尖的。"索恩听后一怔,呵呵笑着。"奇怪吗?我想你会认为这有些可怕。"说话的同时,捡起衣服穿着。 "不。"男人目光发直,喃喃着。"很合适你。"索恩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却一直想笑。"你如果是在安慰我的话,那我要谢谢你了。"刚说完话,就被他突然伸出来的手臂揽进怀里。以前没遇见过这种事,索恩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朵上。"它会有感觉吗?"索恩不免好笑,看起来开元他们的爹,有点孩子气。"它也是肉做的,当然有。"才说着,就感觉耳朵上出现一种湿漉漉痒兮兮的感觉。索恩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谷主,请你别这么做。我有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你叫什么?""啊?--苏索恩。""苏索恩?索恩,记住,我叫杜慕飞,我允许你叫我慕飞。"索恩注意的可不是那个荣幸不荣幸的问题,而是很本质的,"你不姓钱吗?"还是说如今是母系社会,可看起来不象呀!"他们的母亲叫钱朵朵。""那他们的娘一定是位很可爱的女性。"索恩莞尔着道,却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冷哧。但他想这是这两夫妻间的事,他不该多管,也就没追问他何以嗤之以鼻,便转移话题说:"谷主......"话还没说出口,箍着他身体的手臂突然收紧,勒得他有点疼,"好吧,慕飞,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我不喜欢现在这个姿势。" "我喜欢。你会慢慢习惯,并且上瘾的。"对那种不经过推断就妄下的定论,索恩不置可否。"如果你单纯喜欢拥抱的话,我觉得你可以去抱抱通宝或者开元,我想他们会比我开心多的。" "我对他们没感情,但我喜欢你。"索恩错愕。一方面惊讶他如此轻易说出对自己骨肉没感情的话来,另一方面他说出那奇异的"喜欢"二字,对象还是他。"喜欢我?!"于是他讶然的问了句。 "是的。"杜慕飞捧住索恩的脸,仔细端详着,视线从他的眼睛移到鼻子,然后在嘴唇上停留好久,才又看向耳朵,不久后又看回他的眼里。"这不合情理。恕我冒昧,我可以问你喜欢我什么吗?" "脸,你的脸。"杜慕飞用两只拇指在索恩颊上暧昧的刮着。"我的脸?--它有这么好看吗?"索恩想摸摸自己的脸,摸到的却是一只属于男人的手。"你没看过自己的脸?"杜慕飞眼睛微瞠,有点不可思议的味道。"不,看过。""你从来都没感觉吗?""什么感觉?"索恩觉得自己越听越糊涂了。 "你的眼睛,很美。"杜慕飞饶着他的眼眶描着,"但我有种感觉,他好象不该是现在这样的黑色。"索恩掩下心惊,尽力维持平静的听他继续。"你的嘴唇,看起来很可口。"他又用指尖沿着他的唇线绘着,"不知道,它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慕飞,我是个男的。"这一点至少他该提醒他,即使他刚才曾亲眼看过他的裸身,但索恩觉得有可能他的视力出了点问题。 "我很清楚这个事实。"杜慕飞把索恩重新搂进胸口,让他有点发窘。他们一般高,搂一起胸贴胸的,他也不怕磕着么。"女人没有这个东西的。"他的手摸到索恩的臀部,然后滑到了他两腿间,碰到了那个只有男人才存在的东西。突然他在那拧了一把,索恩吃痛得闷哼一声,略带不悦的说:"谷主,我是说慕飞,我可以把你这种行为理解成你在对我发情吗?" "你很聪明。"杜慕飞在眼前的耳朵上咬了一口,语气激赏。不过索恩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他对人类没兴趣,特别是男的,尤其是眼前的他,而且他这种举动让索恩心里有些不舒服。曾几何时,索星皇储,索特斯比星系宇航署外研总司令,几乎走遍大半个宇宙的资深旅行家,被这样侮辱亵渎过。 "谷主,你必须停止你现在的行为,否则我不认为自己还能保持理性。"索恩的声音早已不复往常温和,但杜慕飞却回了他一句让他很泄气的话,"我很高兴你也有感觉。" "谷主,你再这样我会生气的。"索恩觉得还是挑明了说吧,人类的大脑很低等。"如果我不呢?"杜慕飞挑衅的回了句,依旧故我。 是吗?不思悔改么?索恩沉下脸,伸手一把抓住对方还在他胯下胡搅蛮缠的手,一个使力将人甩了出去,杜慕飞倒也机灵,借着力连续几个筋斗,稳稳停在水池的另一面。 "我本以为你脾气不错。"杜慕飞看着索恩,板着脸,眼底却燃烧的熊熊火焰。"只要你做的事别超出我的忍受尺度。"索恩淡淡回了句。"那种事很正常,坚持不是太矫情了。"感叹,人类不仅是种长期发情的动物,还是一种完全为了快感而发情的生物,真是即自私又恬不知耻。"谷主自己的想法,请别强加到我的头上。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杜慕飞听后蹙起眉头,"你是打算和我扛上了?""不。我本打算等天亮离开,但现在看来,我想我还是马上就走的好。"说着,索恩朝来时的路走去。 "等一下!"杜慕飞喝道,索恩如他所愿,停下,却只是说道:"等开元和通宝醒来替我向他们道声别,那些东西,便送给他们当礼物吧。请转告一句,认识他们我很开心。"身后有动静,索恩却不加理会,兀自加快速度朝前走。"我说过我对他们没感情,你留他们下来,不怕我对他们不利?" "虎毒尚不食子,你不会对他们好,却也不会对他们不好。"头也不回,索恩漠然的说。 "他们的要求我不会答应,你忍心放他们两个独自承担一切?" "那是你们自家的事,我一个外人无权干涉。"话虽如此说着,但索恩并不好受。这个人为何如此恶劣,不仅对亲子无情,对发妻也见死不救。"难道我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吗?""在你对我做过那种事还不改过自新后,那就变成不可能的了。""你这人很不可理喻。""对我这样的评价倒是第一次,我会记住。"索恩很难得会听到有人这样形容他。 "你知道擅闯死亡幽谷者的下场么!""是死么?"索恩对他无理取闹有点无奈。这个男人外表成熟,内在其实很幼稚。"你留下来我就不会惩罚你。""谷主,你不是神,而且要惩罚我,你也不一定能办到。" 一把抓住他的手,杜慕飞有些气急败坏了。"想试试看吗?""我可以奉陪,不过完事后你不许再跟着我。"两人都停了下来,面对面站着,瞪着对方,周围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直到骤起的风带着一声焦急的童音,夹杂着苏哥哥三个字吹过两人,索恩才先一步移开视线,看向那边。接着,一声接一声的呼喊随之而来,其中焦急的味道也渐浓,最终有了哭腔。 "你不在通宝会哭。"杜慕飞笑得有些得意,索恩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谷主,那件事我只当没发生过,以后也请你自重。"话尽就迎风走去。远远看见夜明珠上的布早已被掀开,亮堂堂的空间,开元和通宝手拉手站在那边,显得如此孤零零。开元的面上一片倔强,门牙却紧咬住下唇,眼底更有着痛苦,通宝则哭的眼泪鼻涕都混到了一块,这会儿还在抽抽搭搭,小嘴里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苏哥哥的呼唤。 因为对比的关系,没有走进夜明珠光度范围的索恩,那两个孩子是看不见的。他在外围伫立片刻,才踏步走了进去,微笑着喊了句:"通宝,怎么在哭鼻子?"记忆里应该有这样一个词汇的。 看见他,通宝甩开开元的手朝索恩跑来,间或不时踉跄,迫得他不得不迎上去接住。"苏哥哥,你去哪了?通宝醒来没见你,心里很慌!"开元也慢慢朝他们走来,眼睛却越睁越大。 "我只是去外面走走。通宝别哭了,再哭鼻子就会变长的。"哄孩子应该就是这个样吧。索恩有些不确定。"真的吗?"通宝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却在下一秒煞住了泪。"苏哥哥,你的......耳朵......"索恩一怔,才想起来自己是逆着风,用来遮住耳朵的发丝早被吹到后面去了。苦笑一下,他说:"可怕吗?" 通宝把头摇得勤,索恩笑着望向开元,发现他的眼里只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有的气恼,却没有那种对异类的排斥。"苏哥哥的耳朵是尖的!"通宝好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惊一乍的叫着。"还有耳洞!苏哥哥是女孩子!"索恩摇头叹息,不知他何以得出这种结论。因为早已掌握语言的关系,他已取下翻译器。 "我的眼睛和头发也和你们不同哦。"有种冲动,索恩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两个小家伙面前活出真我。 "哦?那我有这个荣幸一起看吗?"成熟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索恩感觉怀里的孩子瑟缩了一下,怯怯叫了声:"爹。"开元也在这时走前一步,冷静疏远的喊了声。果然感情需要双方经营啊。 "索恩,你可以让我们父子三人看看你本来的眼睛和头发吗?"似乎察觉到两个儿子对他都有防备,杜慕飞对索恩说。这个话题立刻引起多方兴趣。看着两对明显不明显的大眼睛,索恩笑着说了句:"等我一会。"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小药瓶,从中倒出一粒小药丸囫囵吞下。渐渐,他发现三个人的神情都变了。尤其是通宝,夸张的把四根手指放在圆圆的嘴里,巴巴的盯住索恩看着。 "怎么了?我知道这种发色和眸色在这儿不多见。"但你们也不必给出如此反应呀。索恩心有点吊,现在他们尚处于出神状态,回过神来是不是会不和他亲了? "苏哥哥,你的头发,好漂亮!"对通宝的赞美,索恩很直接的给出不常有的开心笑颜,"真的!哇!苏哥哥好漂亮!"是漂亮不是俊美么?这两个形容词之间有什么区别吗?索恩打算暂时把这问题抛开,望着面前的两个小家伙。"你们喜欢吗?" "好喜欢!"通宝大大的眼睛根本不放过索恩,一直一直锁着他。"苏哥哥的头发,比最美的金子还耀眼!苏哥哥的眼睛,好象两颗金子做的珠子!"听着他拙劣的形容,索恩开心极了。通宝并没有排斥他,真好。于是,他又看向开元。见他往自己这边看过来,开元突然别开脸。索恩一愣,走过去。"开元觉得,我这样很怪吗?" 或许怕哥哥说出什么伤索恩心的话,通宝一个劲推搡开元。就在索恩以为开元是排斥着他这副容貌的时候,那张白嫩青涩的少年面孔上,飘过两朵红云,使他眼睛为之一亮!这种情况他看太多了,有多少女子因为他的一眼而羞答答得好比娇艳的玫瑰,现在的开元,看上去就是这样一种情况。他或许该对自己这张脸有点信心。笑眯眯的拉过开元的手,索恩对他说:"我可以认为开元你很喜欢我这个样子的,可以吗?"他看到开元面上的红晕更深更大,笑得阖不拢嘴的把他也搂进了怀里。 掉到了这儿,也许不是件那么难以忍受的事。 "这样的头发和眼睛,我以前从未见过,索恩,你果然是极品!"听到这话,索恩敛起笑。他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在啊。放开那对兄弟,索恩对杜慕飞说道:"谷主,如今大家都很清醒,有些事情就开诚布公谈谈才行。"听他这样说,开元很恭敬的对他爹说:"爹,娘被镜王掳走了。孩儿希望爹能去救娘!"说着期待的等着答复。 杜慕飞别有用意的瞄了眼索恩,冷漠道来:"我和那个女人没有关系,她跟了谁都不关我的事。" 索恩察觉手心里通宝的小手剧烈颤抖起来,而开元也踉跄着退了一步。"爹!镜王为人您比谁都清楚。娘在他身边,怕还不被折磨死!爹!您不能见死不救啊!"说到最后几乎嘶吼起来。 杜慕飞冷冷笑道:"要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说着很直接的把手指向索恩,"他得留下!" 通宝那只小手反过来握住索恩的,开元也保护性的挡在他身前,这些都让索恩非常感动。索星人天性情感淡漠,有却极微,但是他在这儿却领受到极其丰富复杂浓郁的情感,这种体验很宝贵!他该学着去珍惜。所以不理那个无情的父亲,索恩对两兄弟说:"我陪你们去救你们的娘。"三个人皆用诧异的眼神看向他,不同的是通宝和开元随之都转换成感激,而杜慕飞的神色却变得有些恐怖。 "这两个小鬼有什么好!"这个男人真的无药可救。索恩淡淡回道:"他们是你的孩子,做不到教育的程度也起码该给个端正的榜样。" "儿子!你知道那个女人......""住口!"索恩打断他冠冕堂皇的借口,鲜少会气到发这么大的火了。"不要把成人间的恩怨带到无辜的人身上,何况他们还是你的血亲。如果谷主无意救他们的娘,请说直白点,我们不需要你的但书。" "索恩......""谷主,你我初次谋面,还未熟到直接称呼对方名讳的地步。请自重!"索恩说完,就看见杜慕飞用一种很阴鸷的神情看着兄弟两,便一边一个牵起他们的手,向放行李的地方走去。"开元通宝,我代替你们的爹,去救你们的娘,愿意么?"边走他边说,然后又听见一边出现了抽泣声。"苏哥哥......"千言万语,现在也只能给一声呼唤了。 第2章收拾好东西返回的时候,苏慕飞挡在他们路前。"真的不再考虑那个条件了?"索恩摇摇头。"镜王可不好对付。普天之下,除了死亡幽谷的主人,没人可以和他抗衡哦。"索恩对他微微一笑,道:"那么我会成为那第三个人。"看他笑得从容,杜慕飞咬牙切齿的说:"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哭着回来求我!" "孰是孰非,时间一到自分真章。谷主,后会无期。"说着拉着两小朝来时的路走着。 "苏索恩,你一定会回来求我的!"随着怒吼,索恩还听见虎虎的风声。人类的自以为是,真要不得。不过,地球人里,也有很可爱的家伙。他身旁这两只,就是。 "苏哥哥,爹他好生气哦!"通宝很希奇的说道:"我从未见过爹这般生气的模样。"听了这话,索恩不以为然的摸摸他的头,笑笑。上了山顶发现,来时所劈的那条路不见了。看来这上山的路有玄机,于是凭借印象,索恩在逆于来时的方向上,带着两兄弟下了山。等来到了最初碰面的林子时,已是次日晌午。来回折腾了这么久,兄弟两都很狼狈,疲惫不堪的,哥哥的开元凭着一股傲气硬撑着,弟弟通宝早舒服的窝到索恩背上去了,也正因为睡着的关系,尽管通宝的肚子正呱呱唱着,却没什么反应。 见开元急匆匆赶路似乎没意思休息,索恩拉住他。"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如果你娘被救下的那一刻你反而倒下了,她应该不会开心。"开元倒也听话,停了下来。安顿好后,索恩打开现在他也有份的行礼,默然。干粮所剩不多,因为到了死亡幽谷根本没有补给,如果捉野味的话还得生火清洗,很浪费时间。突然,索恩想起空间袋里好象还有几片营养片。他把大部分干粮都让给开元,一小部分留给还在睡觉的通宝,自己则取出营养片,放了一粒在嘴里。这种东西是在参军的时候分配到的,没想到这会会派上用场。发现开元疑惑的视线,他递过去一粒,"想尝尝么?味道不太好,不过它能补充你所需的力量。" 开元一听,动作迅速地放下干粮接过吞下,然后站起来打算继续上路。哪知道他刚站起来就跌倒在地,额头源源往外渗汗,整张面孔通红通红的。索恩慌张的扑上去抱住那缩成一团打着滚的身体,很后悔自己的卤莽。他和这两个小家伙呆了几天,都快忘却自己不是人类的这项事实,也忘记考虑他们本质上的区别。那种根据星系子民开发的药物,对本质组成和他们迥异的人类,是好是坏不得而知!而他却如此轻率的拿给他吃! 担忧的低头查看开元,却发现他已停止动作,面色也不再红得滴血,吐息很平稳。那双漆黑的眼睛瞬也不瞬的望着上面的索恩。"那个是什么?" "呃,营养片。开元,你身体哪不舒服?告诉我,我很担心!"却想不到开元回他的是一抹笑。"这药平白添了我两甲子内力。" "两甲子内力?"索恩不解。许是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开元愕然的问:"你不知道内力?"索恩笑笑,"我只要知道它对你无害就行了。刚才真的很让我担心。我不该让你随便乱吃东西的,很抱歉。"听到他这样说,开元沉默了好久,才道:"你真是个怪人。"索恩又笑:"这个怪人希望你和通宝一样,能叫我一声苏哥哥,便心满意足了。""我不会叫的!"开元斩钉截铁的拒绝,刚缓和的脸色又回去了。索恩耷拉下眉,无可奈何的轻吟了句:"随你了。" 回身时发现通宝早不知何时醒了,正啃着干粮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们两,一双大眼睛顽皮地眨呀眨的。索恩挨过去坐下,然后看见开元朝这儿走来时,那种姿势非常正常,遂问道:"你身上的伤不疼了?"路上很多时候这个牛脾气少年总喜欢走在他身后。"嗯。"开元闷闷应了声,在地上盘腿正座,开始调整起吐纳来。 "苏哥哥,你那个药膏很有用哦,是不是黑玉断续膏呀?"索恩被问得有些怔然,不知做何回答。怎么人类都喜欢把事物麻烦化呀。黑玉断续膏又是什么东西?把事物的本质掩盖在华丽的糖衣外包装下,这样做很不明智。"不是。这只是治外伤的药。"他温和的回道。 "通宝也觉得不是!"索恩听了汗颜,既然自己都已经有答案了,那何必再浪费口舌呢?"黑玉断续膏据说是乌漆抹黑的,可苏哥哥的这个是绿绿的,而且那东西听说很臭!可是这个很香呢!哥哥直到现在身上还有很好闻的味道!我也好想受伤,涂点也让自己香香的。"索恩很无奈的摸摸他的头。把药膏制成这种特性,只是为了减低人们对他的厌恶反感度,可不是为了让你喜欢而刻意去受伤。这样岂不本末倒置了。"通宝,药既是药,再好的药也不值得你拿自己的健康去换,明白了吗?"对这小家伙的错误性观念,有必要纠正一下,不然后果不好说。 "哦。"没得到响应的通宝,略感失落的低头啃起干粮来。 等开元睁开眼睛时,索恩发现不一样了。短短的时间里,这个少年倏的就变成一个自信成熟的成人,倒不是说外表,而是气质。内力是让人成长的东西吗?他很好奇。"你现在看上去状态非常好。"索恩由衷赞道。开元听了不甚自在的别过脸,嗫嚅了句:"谢谢。"索恩微笑起来。原来还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呀。看起来他务须太过操心。"开元,道谢的时候要看着对方才有礼貌。"回答他的,是开元利落收拾行李,牵着弟弟先走一步,经过他身前时,给了他一瞪。索恩不明白自己哪得罪他了,难道说实话教导他也有错了?或者是所谓的叛逆期?开元年岁大约十五六的样子,八成就是那个样子了。 找到原因,索恩心里也落了定,忙匆匆跟上。 来到最近的一个小镇时,天已黑。看开元拉着弟弟朝客栈走去,索恩连忙拦下他们。"人多嘴杂。"他对他们说,然后示意他们跟他走。在凹凸不平的石板小巷里穿梭好久,索恩带着他们来到一扇很破旧的木门前。他扣扣拉环,然后对身后两个孩子说道:"别忘了我们还在逃亡中。"那对兄弟倒也耐心,陪着他在门前站了好久。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在月光下看起来有点恐怖,不过那在看见来人后立刻绽放的欢欣神采却又说不出的亲切。"索恩!快!快进来!"三人进屋后,老人拉住索恩的手,不停说道:"你这孩子还是那么俊啊,没吃什么苦吧,怎么才几天工夫就瘦了!"索恩温文的聆听着,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等老人把视线移向身后两个孩子时,索恩才说:"老爹,大的那个叫开元,小的是通宝,他们是我新认的干弟弟。" "好!好!名好!人也好!对了,没吃饭吧,我这就帮你们弄去!""不了,老爹,我自己来,你坐!"索恩压下他的手,动作迅速的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在前阵子那番游历中,他碰到了许多事,也遇见过许多人。有的一面之缘便会被他所遗忘,也有些如老爹这样的人,人好心好,让他感觉也好,便持续着淡如君子的交情。他先前就是在老爹家住了一点时间,才打算上路继续旅程,然后遇上了开元兄弟。 把三碗热腾腾的面糊端进屋时,老爹和通宝之间已经是熟稔到叫爷爷叫孙儿的地步了。索恩不由感慨,通宝这个开朗性格加上这张蜂蜜甜嘴,到哪都不会吃亏。把面放好,他坐了下来。好些天没吃热食,两个孩子都狼吞虎咽的,索恩看着他们,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一个对他们没有感情冷酷的父亲,一个觊觎他们母亲美色对他们有着赶尽杀绝之心的陌生人,这两个孩子的人生路,注定不平,他虽不能自诩是贵人,可保他们一方平安,替他们出一点力,还是可以的!看对面两只碗公已是碗底朝天,通宝还拿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瞅着他,他笑着把自己那没动过半筷的面糊,一人一半拨给了那对兄弟。 放下筷子,索恩对老人说:"老爹,晚上我和你睡,还有,我们明天一早就走。"老人呵呵笑着张窟窿瘪嘴,"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就好。"会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老爹虽然平庸,可因为活得久看得多,知道了很多一般人不知道的事。 安顿好两个孩子,索恩对他们说:"今晚好好睡,明早我会来叫你们。"随后轻轻关上门,来到了隔壁。老人早已躺下,留了一半床位和一床被子给索恩。索恩在另一头躺下,轻轻问道:"老爹,你听说过钱朵朵么?" "听过!她到现在还是武林第一美女!不过在我这死老头看来,你这孩子比她美了不知千百倍!"索恩听了当没听见,又问:"那她和死亡幽谷的谷主之间,有什么恩怨么?""小娃儿,你啥时对江湖中的事感兴趣起来了?""老爹,开元和通宝,是钱朵朵和死亡谷主的孩子。""哦--"老爹的声音听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说: "钱朵朵不仅爱钱,还喜欢赌。十六年前,她在当时那一届黑白两道的比武大会上放话,谁要赢得第一名,就把自己许配给那人。当时不管黑道白道都在争这个第一,却没想到她突然杀出来,弄得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她是武林第一美女,所以很多人也就顺水推舟打起她的主意来,但那次的第一是前任死亡幽谷谷主的儿子杜慕飞拿得的,可惜那小子死活不肯讨钱朵朵当妻子还威胁说要杀了她,要不是老谷主还在主持了公道,这武林第一美女恐怕要换人做了。其实那届的冠军,钱朵朵在赌桩上下了注,她押的就是如今的死亡谷主。她是因为看上了杜慕飞,一来可以如愿嫁给心上人,二来可以从中捞一笔,三来又过了赌瘾,于是就设计了那小子。杜慕飞是被他爹押着和她拜了堂入了洞房的,过了五年老谷主突然就死了,刚生了第二个儿子的钱朵朵顺理成章的被新谷主赶出死亡谷。后来就没了消息。" 如果是以前,索恩只会把这当成故事听,可现在他和那对小孩有所牵扯,不免唏嘘。"老爹,那你知道镜王其人么?""镜王?你说他呀!他当时可是白道的后起之秀,而且还和皇室有血亲。离开庞大的后盾只身一人闯江湖,然后打下半边天下后合并了世家和贵胄,实力一下子壮大不少,听说他对钱朵朵很倾慕,可后来知道她中意的是死对头,还设计了一切,加上比武时又输给了杜慕飞,气得他性子大变,这后来他在替自己皇兄夺得皇位时,在和太子一派对峙的情况下,把人统统杀光,这件事当时震惊朝野,之后起先再怎么反对的人,也不再对他拥护的五皇子有所异议了。" "镜王掳走了钱朵朵,那两个孩子就是去死亡谷找爹救他们的娘。不过杜慕飞没答应,所以我去。""你这孩子,就是心软。杜慕飞会答应才真怪了。虽然死亡谷一直封锁消息,可还是有人透露出来,杜慕飞和钱朵朵那几年的生活惨不忍睹。有好几次杜慕飞都差一点亲手结果了自己妻子,不过老谷主喜欢这个媳妇,一直在替她顶着。老谷主一死,杜慕飞就把钱朵朵赶出谷,这样看来,他现在若答应去救她,才是不可思议。再说说镜王,人不仅已不是原来那一个,加上钱朵朵曾经给过他天大的耻辱,他肯定不会善待那个女人的。索恩,你就和那两个孩子去,是不是太危险了?现如今黑白两道,分庭抗礼,除了死亡谷能和镜王府对抗外,其他人根本不值一哂。虽然那两个孩子很好,可我不希望你去送死。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老爹,我意已决。"索恩不会去责怪一个担心他的人,尽管他知道老人这样做很自私,但他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否定他的用心。"你啊,就是这个样。算了,到时需要帮忙说一声,我会替你联络他们。""谢谢你,老爹。"说完,索恩闭起眼睛。 第二天起来后,索恩便去叫兄弟两。开元早已整装完毕,坐在里面,通宝还霸在床上,横七竖八的。"昨晚睡得好吗?""只要那小子别一直打呼!"听了这话,索恩忍不住迷惑。通宝在睡相还算可以啊。走近床边一看,嗬,嘴边的口水都挂到枕头上去了。"那家伙沾床就这样!""以后看起来该要三间房。"索恩自言自语,然后推推通宝。"通宝,起床了,我们该上路了。" 通宝迷迷糊糊的从床上被拉起来,睡眼惺忪的眯着索恩。"苏哥哥,天亮了吗?" "是呀。快点去洗洗,吃过早饭我们就上路。"索恩体贴的帮他穿衣服,等他出门后,他在桌边坐下。"开元,你的剑呢?"开元不解的睐他,把别在腰间的剑解下放到桌上。索恩拿起来,用手指弹了弹,问:"哪来的?""买的。""那就是没有任何有意义的价值咯。"说着,索恩用两根手指夹住,轻轻一用力,锵一声,应声而断。"你!"索恩示意他先别说话,然后从怀里掏出激光剑,递给他。"这是?" "给你的。"索恩握住光秃秃的剑柄,身体朝前倾,"看我的动作。"说着,他收拢手掌,把拇指抵在某一个地方,那一刻,突然一道银光由虚变实,这其中也不过眨眼时间。"开关在剑锷上,平时把剑刃可以收起来,剑刃的收放都在这一点上,记住了吗?" "这是,要给我的?"开元的语气很不确定。"是!你那把对付喽罗可以,但真刀真枪却绝对吃亏。这把剑,大可碎石,小可断发,我希望他能对你有所帮助。"知道镜王的厉害后,他不会让他们这么莽撞的撞到枪口上去。"我真的可以要么?可它不是你的吗?"开元惊疑不定的问。 "即使你不叫我苏哥哥,通宝他叫了,而你是通宝的哥哥,这样还不行吗?我另外还有一样武器,剑不是我擅长的。"他有一条鞭子,不用是因为这个东西太张狂太引人侧目了。"所以,收下,好么?" 开元缓慢接过,然后拿在手里适应着,时不时让剑刃出现消失,玩得不宜乐乎。索恩并不想打断他的兴致,但却不得不。"我们该去吃早饭了。"猛一听,开元突然把头深深低下,为自己一时情不自禁很是懊恼。索恩不以为杵的说:"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到饭厅来吧。"说着,开门出去。 老人住的是个类似四合院的房屋,里面有一个天井,两间房,一间堂和一个厨房,虽然听起来不错,但这儿的东西实在太破,不过老人似乎用习惯有感情了,虽破却也料理的干干净净的。吃饭都是在堂里进行的,所以索恩把这称为饭厅。他去的时候桌上已摆了三碗白米粥,之所以说三碗,是因为通宝手里的那碗早快没了,而看起来他打算再添第二碗。除此还有酱瓜和腌菜,这些是以往索恩熟悉的,可今日里却多了两样东西,一碗包子,和两碗豆花。通宝时不时朝豆花看上一眼,满面馋相。显然他是在等哥哥一起来吃。 "老爹,没我的份吗?"索恩走过去,在老爹身旁坐下。"你又不爱这些,我买给你作甚。"索恩听了只笑,端起粥喝了起来。不久开元就过来了,一见哥哥,通宝立即殷勤的递上豆花,然后自己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 吃完东西老人收拾碗筷去了,出去时说了句"走的时候,记的把门带上。"索恩应了声,然后面对两兄弟。"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我想,我们还是计划一下再去救你们的娘。"顿了顿,他又道:"我想你们应该会以为杜慕飞会去救她,所以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也没考虑过万一他不肯该怎么。有的时候我会想,是不是因为我,才搞砸的。如果我不跟你们去死亡幽谷,兴许他会答应下来。" "苏哥哥,你别这么说。爹,我们其实都清楚,爹不可能会去救娘,只是心里,还有着这么一丝侥幸罢了。"通宝拉住索恩的手,红着两只眼低声说道。"只有娘,还一直在信着爹。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想去碰碰运气。所以,不怪苏哥哥!"索恩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环境让一个九岁的孩子说出如此成熟的话,看来平时他是低估了这个小娃了。 向着通宝一笑,索恩继续说道:"杜慕飞曾说,这世上,能和镜王抗衡的,只他一个。我一是不清楚镜王真正势力,二来我们就三个,所以这件事绝对不可硬来,只能智取。如果可能,把你们所知道的关于镜王的事,详细告诉我,不管大小。毕竟三个臭皮匠,顶过诸葛亮。" "诸葛亮是谁?"通宝的好学因子这回可难倒了索恩,他能跟他说这是很久很久以后的将要出现在地球上的一个智者吗?不能!"这是一种说法,意思是说,很聪明很聪明的人。"现在索恩才知道,何为睁眼说瞎话了,真有点欲哭无泪。 "娘现在一定在镜王府,而镜王府在上京。""那我们先去上京,等到了那里,观察形势后再从长计议,怎么样?"通宝基本上是索恩说什么他都应好的,待看见开元点头后,索恩就带着他们离开了。因为不想暴露身份,毕竟如今还有人要他们死,尤其是开元通宝长得都出挑,加上虽然索恩自己吃了药丸把发色和眸色变回来,却再不敢给他们特别是开元乱吃药,便买了辆马车。索恩让两兄弟待在车里,自己则坐在车前驾驶。这可算是挑战,以前从来都是靠两条腿走南闯北,从未赶过马,马且还是一种很灵性的动物,索恩花了好久才让那赶车的两匹马适应他非人的身份,不再惧怕他。坐在驾驶座上,索恩对马说道:"走吧。"马儿便听话的跑了起来。他不意用武力解决,所以那条马鞭他早丢了,控制方向等都用语言实行,要它们上哪就是哪。 就这样走走停停,赶了几天路,离上京也越来越近。这一天,在途经一条道旁是竹林子的路时,索恩听见从那里传来了器械碰撞的声音。喝住马儿,他凝神听了会儿,意识到是以多欺少的状况。"苏哥哥?"通宝探出头来,不解他为何停下,索恩让他把身体缩进去,说道:"林子里有情况,我去看看。开元,你守好你弟弟,我一会就回来。"说着,把车驾到路旁停好,跳下了车。 因为剑已给了开元,索恩把那条鞭子取了出来,不过没人发现他缠在腰上当腰带的丑不拉叽的东西就是他的武器,通宝曾抱怨说他这条腰带很丑,他才明白在他眼里不过如此的东西在别人看来是多么不堪,不过通宝若知道这鞭子其实里面一层才是真正的形状时,会如何看法,而那一种样子,又到底是丑还是美?把手放在鞭子上,索恩朝里走着。 这鞭子是他二十岁生日时,父皇送给他的礼物,据说是用一种宇宙中极为稀有的金属煅制而成,他最先那条鞭子也被父皇收回,可是那之后他用的一直是剑,这条鞭子从没使过。父皇说这鞭子只有用过一次那层外壳才会剥落,看起来,有可能会在这儿看到它的庐山真容。 在竹林里不太容易隐藏,索恩索性足尖一点,身体就朝天空升去。他知道这儿的人有一种功夫叫轻功,但他这是本身体质的关系,应该和轻功不同吧。向来江湖事很复杂,他都不愿多想的。抓住一根竹子的顶部,同一侧的脚则抵住下方的竹竿,角度形成了一个面,索恩把重量慢慢朝前放开,竹子就向前弯去,在接近另一根粗大健康的竹子后,他重复这样的动作,象猴子一样三两个起落后,他停了下来。 下方的场面很凌乱。十七八个黑衣蒙面的男子,三个衣冠不凡的人,两男一女。除了一个较为成熟的男子游刃有余的和十余个对手过招外,余下两个面对七个敌人,捉襟见肘很是狼狈。索恩判定该帮的是两个年轻的,但他并不想现身,于是除下鞭子,抓着竹子朝下方俯冲。在低空近三米的时候挥开鞭子卷过一个人,然后回到原来的高度。黑色的鞭身紧紧捆住男子的脖子,他正蹬的腿挣扎不已。索恩手一用力,鞭子一收,刺溜溜男子便象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朝地上摔去,坠地那一刻,已然断气,他的脖子上很明显有一圈伤口,整整齐齐的,喷涌的鲜血争先恐后四散飚射。在所有人抬头朝这儿看时,索恩早已转移阵地,而此时,他也发现,被红色血液染红的黑色鞭身,开始出现裂痕。 痕迹蔓延着,最后整个鞭身都看起来破碎不看。峥的一声,黑色碎片破空掉下,而索恩,则捧着那条鞭子怔怔看着。他知道自己没有美和丑的观念,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条鞭子好看!金灿灿的颜色,任何一颗恒星发出的光芒在它面前都要自惭形秽,那种金色流转在五彩间,那么缥缈而眩人眼目。鞭身由一粒一粒细小珠子组成,密密麻麻的聚合在一起,形成了圆型的鞭体,在一片金色中,有一溜银色的珠子以蛇形排列,转动鞭身的同时它们也跟着移动,仿若活物。原来父皇说得没错,这鞭子果然是为他度身打造的,因为在索恩满头金发中,便有两缕银丝,和那瀑布般的直发不同,这两缕银丝,是大波浪卷的,只是通常他都会把他们藏在金发下面。父皇真是个有心人!索恩还在发呆,却不知因为那些碎片的关系,所有人都把目标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尚不及回神时,索恩感觉有东西迎面而来。手一放,他整个人就朝下掉,在一片惊呼中,两条腿交叉缠住竹竿,柔软的躯体在抓住竹竿后三两个空翻,耍杂技似的稳稳落到地上。 在黑衣人之间来回扫视一遍,索恩看见一个狠狠瞪他的男人手里没有武器,轻轻一笑,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刚才的招待。"说着鞭子蛇一般朝那人窜去,速度快到猝不及防。众人只见那人的咽喉被鞭子饶住,两眼爆凸,不久瞳孔就放大了。收回武器,索恩看着黑衣人微笑道:"一是以多欺少,二是暗剑伤人,三来又不以真面目示人,综上所述,我认为我已不必要再继续观察事态判断好坏。很抱歉说一句,我会帮他们对付你们一群人。"说完回头,对那三个呆呆看着他的人温吞吞问了句:"不介意我掺一脚吧。"那个较为成熟的男子听了即对他优雅一笑。"请。" 速战速决!于是两方人又打作一团。索恩从来不考虑把人弄死应不应该,因为这样的行为,等同于人类捏死一只蚊子,他的看法就是这样。当然,那对兄弟这两只小蚊子,他喜欢,所以才对他们好。平时索恩虽然温和有礼,看起来无害,但他的观点是,要么不打,要打就得以生死见分晓。这一点他以前的朋友都明白,而且早已传遍半个宇宙。从那之后,除非自满到能有充分信心杀了他,否则是没人敢和他对上的。 虽然鞭子厉害,可索恩徒手一样不弱。他可以很轻易的把一个人的脖子拧成麻花,前提是那个人合作点别反抗。这些黑衣人也很强,索恩就分摊到了五个。最初他还有心思陪这些人慢慢耗,打掉这个那个上,打了那个这个上,车轮战似的,但索恩只要一想到那两小家伙在车里等烦了,就有些不耐了。因为不能一击致命,这些人就象赶不走的苍蝇一样纠缠不休。终于,索恩决定用那一招了。索恩对人类很有好感,所以即使要杀死他们,他也尽力保持他们躯体的完整性,基本上用的是窒息或者大量流血和撞击等攻击,这会儿他也最多在他们身上添几道口子。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拿鞭子的手一紧,一使力朝某个人的头部挥出一击,那颗头就象苹果一样,下一瞬挂在了那人身侧,而冲力使那具身体朝很远的地方飞去。任谁看到那被蛮力撕扯断的肌肉和骨骼,还有拉到最大极限的皮,以及吊着的头颅,都会觉得残忍和恶心。索恩也不例外。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喜欢这种做法。所以他并不打算再如此了。而那些人,显然被他这一下吓到了,有好几个甚至开始退却,步子和攻击都出现犹豫。这正是索恩的好机会。他一个一个卷过来,每个人的喉咙都出现一道血痕,每个人也都嘴角冒血,惊恐的瞪着死不瞑目的瞳孔倒下去。当索恩看向五人中的最后一个时,那个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拔开腿逃了起来。 索恩看他跑路的方向,忙大喝一声:"站住!"黑衣人听了吓得瑟瑟发抖,不知为何却是停了下来。索恩看着他两条抖的有如烛火的腿,温和的说:"不要朝那个方向。我想你朝左边走比较好。"说着,收起鞭子,重新绕到腰际。鞭子上的金属根本留不住血液,所以即使已拿了六条人命,依旧干净得一尘不染。他话才落,那个人就跌坐在地,四肢并用的开始爬着。索恩淡淡看了他一眼,回过头来。 此时其他人都已解决掉任务,三个人并排站着,望着索恩。"为什么放他走?""一个无心对战之人,我不想做得太绝。"索恩看着那个此时正质问他的年轻男子。"不管如何,多谢阁下相助。不知殷某否有荣幸知晓阁下大名,日后必当涌泉相报。"索恩朝问话的成熟男人摇摇头,轻轻笑着说:"不麻烦了。举手之劳罢了。"说着,向他们点点头,返身离去。 回到路上时,远远看见通宝情绪低落的倚靠在车窗上,从缝隙里,索恩还看见开元僵直的坐在那。他苦笑一下,快步走过去。察觉到他的接近,通宝兴奋得直朝他招手。"苏哥哥!"还不停叫他。索恩阴郁的心情也抛到一旁,跑了过去。"对不起,耽搁了点时间。""苏哥哥,你以后不要丢下我和哥哥。我们好怕!"索恩跳到车上,通宝立刻偎过来贴住他。亲昵的在他鼻子上刮了下,"通宝是男孩子,胆子怎么可以那么小。""苏哥哥,通宝才不怕别的,通宝是怕,是怕苏哥哥不要我们了。" 索恩愕然的盯着他看了会儿,然后朝开元望去,后者别扭的背对他,背影非常僵硬。"苏哥哥不会丢下你们的,永远!除非是你们先不要苏哥哥。"他温柔的说着,摸摸通宝的头,并拉过开元搂住。"苏哥哥说话算话!?""我以名誉起誓!"索恩很正色的说。看他这样,通宝立刻笑逐颜开,连开元那耸着的两肩也放了下来。 当索恩打算回到外头重新上路时,就听通宝突然大叫一声。他回头,问道:"怎么了?"通宝却把手扶上他的腰,说:"苏哥哥,这是你的鞭子?"索恩才想到,连他都觉得好看的东西,通宝八成会欢喜得不得了。于是解下来,一头一尾放到两个孩子手里,看他们希奇的捧住猛赞叹,他笑了起来。 "苏哥哥,这鞭子本来不是这样的!好好看哦!"通宝抬头施舍给他一眼,就又低头看着。"外面那层见了血就会掉落,这才是它真正的样子。""真的好漂亮,对不对,哥哥?"开元从鼻孔里发出一声,算是应了弟弟。"苏哥哥,这鞭子叫什么?" "啊?"索恩一愣,鞭子也有名字么。"鞭子。" "这样不行的!苏哥哥,我们来替这么漂亮的鞭子取个名字,好不好呀。"索恩叹息,果然人都一样啊,不论大小,都有虚荣心,不过也无所谓了。"你说什么就什么吧。""那顺便替哥哥那把剑也取一个!"这个兴奋的小孩此时两眼放光,很亢奋哪。"那,苏哥哥,你送哥哥的剑有名字吗?不会也是叫剑吧?"索恩呵呵笑着,说:"那是激光剑。" "鸡光剑?这名字好奇怪。"不仅通宝一脸不解,连开元也把剑拿出来很疑惑的看着。"不如叫白光剑吧?""难听!"开元呵斥了声,通宝嘴一扁,委屈的垂下眼睨着他哥哥。"就叫荧惑。""这......"通宝似乎想发表意见,可话却被开元瞪回肚里去。索恩见他这样,笑道:"那苏哥哥这条鞭子,就有劳通宝替他取个名字吧。" 立刻那张暗淡的小脸放射出光彩。通宝把鞭子拿到眼皮底下看呀看,呢喃好久,才抬头说:"苏哥哥,就叫金豆银豆鞭吧!"索恩笑应着:"好。""不好!"开元反对。"哥哥--..."通宝的眼圈红了。 "叫金穗银流鞭。"一锤定音,而通宝,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虽然这样,可索恩对此也束手无策,哄通宝他又耍小脾气,于是他只能哀叹着赶路去。路上,通宝哭着哭着也哭累了,不久后就睡下了,睡梦中还念着哥哥是大笨蛋这样的话,手里更是拽着那条他所谓的金豆银豆鞭不肯放。之前有跟路人打听,索恩知道前头有一个中等城镇,就快马加鞭起来。车上储备粮已不多,他必须在天黑前赶到镇上,洗上一澡,睡上一觉,再补充点东西。 第3章因为规模不小,加之临近上京,城门口设了卡。傍晚时分,多是赶回家的镇民,是故城外排起长龙,不过行进得满快。挨到索恩时,两个士兵看着他发了好一会儿呆。"军爷,两位军爷。"索恩笑容可掬的喊了声。其中一个回过神来,发现他笑得如此灿烂,那张麻子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名字!干什么!还有车里是什么!"为了掩饰失态,语气并不客气。 "苏索恩,我打算带两个弟弟到上京去投靠亲戚,途经此镇,作中转之地,车里是我的两个弟弟。他们已经睡下了,军爷若要查看烦请轻点手脚。"另一个士兵走到车厢窗口,掀开布帘朝里瞄了几眼,然后退了回来。"可以了!" "谢谢。"索恩朝他们一人递上一个大大的笑靥,催着马儿进了城。他不知道那两个士兵望着他进城的方向看了好久好久,久到后面的人开始出现骚动。 索恩以前没来过这个地方,所以不可能会有认识的人予以借宿,因此只能去住店。向一位大妈询问了客栈的方向,他便驱着马车来到了门前。停下车后掀开身后的帘子,说:"开元,通宝,客栈到了,要睡等进去再睡。"开元噌一下就睁眼坐起,通宝却呜咽了声翻个身继续。索恩叹口气,伸出手想去抱,没想到开元愣是一巴掌在通宝的屁股上重重打下,惊得他弟弟跳了起来,明白这么回事后又哇啦哇啦哭。 "闭嘴!"开元喝着,但通宝不理会,照旧,"你再哭我就和他把你丢下!不要你了!"通宝听了一口气乍一猛吸,噎住了,涨红着脸可怜巴巴的瞅住索恩。索恩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不觉得开元讨厌弟弟,反而认为开元这么对通宝,可能有某种考虑,索恩没有兄弟,从来都理不太清这其中的复杂情绪。但他知道通宝在向他求助,而他无法视而不见,刚打算说话,也被开元喝了。"你也闭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索恩无奈的点点头,向通宝投去无能为力的一瞥,径自下了车。他不介意开元把他排斥在外,毕竟那孩子还不算对他完全畅开心扉,而且他们是兄弟,有些事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他只是对开元对他没有那种小辈对长辈该有的态度而烦恼,怎么说,叫他一声苏哥哥,也不为过吧。 注意到时,一个店小二站在他们的车旁,索恩对车内说道:"有事等要了房到屋里去解决。这会儿光天化日的,别忘了你们是兄弟。"听了这话,开元和通宝下了车。于是他又对那个小二说:"小二哥,麻烦你把马车安置一下,这两匹马,请替我看着点。"他的这种态度让人感觉很舒服,那个本来因为等得有些不耐的小二,立刻换上职业笑容,真心诚意的说:"客倌您放心!" 领着两兄弟来到柜台,索恩直接向掌柜的要三间房,却听他说只有两间了。那对兄弟一起睡的话,开元又要抱怨通宝睡相差了,而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和自己睡的话,另一个也一定会不高兴,索恩便下决定,跟掌柜的只要了一间房。待人引那两兄弟上楼后,他给了掌柜一锭银元宝,说吩咐些饭菜送到房里,并让掌柜的代办一些干粮什么的,完了才上了楼。 房里那对兄弟壁垒分明的,一个坐床上,一个坐窗上,谁也不去看谁。"怎么回事,都闹起别扭来了。"索恩打破僵局,试着缓和气氛。听他这样说,床上的通宝扑过来,在他怀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苏哥哥,哥哥说要丢下我和你双宿双飞!通宝不要!通宝也要和苏哥哥双宿双飞。"索恩抚了抚隐隐作痛的额角,温言道:"通宝,双宿双飞不能用在我和开元,或者我和你两种的任何一种情况身上。""那该用在什么情况上?"通宝吸着鼻子问。"哪天通宝有心爱的女子了,那么就可以和她双宿双飞。"索恩解释着。"那心爱的男子呢?"听了通宝无里头的问句,索恩有点愣怔。"这个......只要双方都觉得好,我想旁人无从管起。"地球人一直都这么滥交吗?他不会忘记以前看过的资料里,那些帝王是如此荒淫无度,不过,通宝现在的情况好象又不同。耳朵捕捉到一抹不得了的信息,索恩慢慢敛起笑,说了句:"通宝,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心爱的人是苏哥哥,所以我要和苏哥哥双宿双飞,别人管不着,包括哥哥!"说着得意的朝开元挑了挑眼,却被后者那阴鸷恐怖的神色吓了个正着。索恩觉得自己好象有点睡眠不足,不然怎么会梦到这么荒诞不羁的剧情。"通宝,跟我说,你是在开玩笑的。"通宝是小孩子,思想偏差是难免,索恩认为通宝可能把自己当成了某种幻想对象,就好象初恋情人或者梦中情人一般的存在。"苏哥哥......"通宝开始哽咽,眼看着又要打雷下雨了,索恩却不再姑息。"通宝,听着,我想你这只是一时迷惑。苏哥哥是男人,而你是男孩,通宝该去喜欢女孩子,才是对的。"通宝听完那双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好几转,才呜呜呜的点头,说:"我知道。可我现在只喜欢苏哥哥!哥哥坏,通宝不喜欢!" 索恩莞尔,原来如此,他摸摸通宝的头,说:"苏哥哥让通宝喜欢,不过等通宝找到中意的女孩子了,就不可以再喜欢我了哟!"通宝兴许是错把亲情当成了爱情,他想。"好!"虽然颊上挂着泪,可这狡猾的小娃娃嘴角的笑容怎么掩饰不住,而且越来越大。"哼!"窗边,开元冷冷哧着,瞪了弟弟一眼,然后又恨恨看向索恩。 这对兄弟很难懂啊!索恩睡前都还在这样想着。 睡时索恩居中,开元睡最外侧,姿势不佳的通宝理所当然在最里。索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没有那场大爆炸,梦见他和同伴获取了大量金和银,带回索特斯比星系,梦见严谨的父皇,和温和的母亲,还梦见自己和配体一起共进晚餐,用着用着不知怎的就到了床上,更离谱的是,高个的他被娇小的配体压在床上动弹不得,而对方那张和他差不多的脸,突然之间变了。一会儿变成开元的,一会儿又变成通宝的,如此交替变化着,速度由慢至快,最后两张脸融合在一起,合成的那副面容,恐怖到吓出他一身冷汗。 "!!"索恩猛然睁大眼睛,看见的是床帐。他感觉自己浑身抖个不停,莫名的恐惧感充斥在四肢骸骨,身上还湿湿的。但索恩皮肤不会排汗,那这是哪来的?略一抬头,他就看见通宝整个人趴在他胸口,梦中的压力是他带来的,而那种湿漉感,则是那还在顺着通宝嘴角淌下的口水的关系,此刻索恩的胸前,早已湿透。朝外侧看去,开元蜷缩在他臂腕里睡得也酣,一双手臂紧紧箍在他腰间,都有些痛了。 原来他会做噩梦全是这两小家伙闹的!盯着床顶,索恩面临人生一大问题,是叫醒他们上路,还是任由他们睡到自然醒再走?为难呵!不过并没有为难太久,因为察觉他周身气流的变化,敏锐的开元醒了,抽过自己的双手,甩甩其中一只被弟弟压得发麻的手臂,然后很不客气的把索恩身上的通宝一把推下。通宝滚了一圈,在墙上碰了一下,照睡不误。 索恩坐起来,看了看胸前的衣服,苦笑着解开束腰,脱下来,然后拿过包裹取出内衣,正打算穿上,这时他感觉有五跟手指在他背上爬。索恩望过去,是开元。"爹他......"说了两个字,开元突然煞住,目光灼灼的,"真滑!"抓住开元的手,索恩说道:"叫通宝起床,我们马上就走。"说着穿衣下床出门。 昨天通宝不对劲,今天开元不正常,是不是这种情绪有传染性的?哎!叹息着,索恩朝堂下走去。跟掌柜的说把准备的东西放到他们车上,又说早餐会在下面用,他捧着打好的洗脸水上了楼。三人简单收拾了下,就下楼用早餐去。 因为时候不早,大堂里有满多人用餐。在一张空桌上坐下后,小二就端上清粥小菜,以及包子油条,之后三人默默吃着。通宝不时的点着头,一副没睡饱还想睡的样子。"他昨晚没睡好?"索恩问开元,却只引得他一记冷哼。 "哎呀,真是巧!"一声惊呼,出现在众人后方。三个看起来刚从外面进来的男女来到索恩这一桌,其中一个成熟男子垂首望着他,笑意吟吟的。"恩公,今日得以再见,你我定是有缘。"索恩抬头一看,是竹林子里的那三个人。"早上好。"他点点头,却发现那男子听了呆呆看他半晌,才哈哈笑起来。他手里的纸扇示意的点点索恩边上的座位,问了句:"可以吗?" "请便。"索恩笑笑,然后看着他在自己身旁坐下,另两个并排坐到唯一的空位上。"恩公早上就吃这么点?不如我再点些,算我的?"索恩淡淡一笑,道:"苏!苏索恩,请别再恩公恩公的叫了,那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听他这样说,那男子马上抱拳作个揖,"在下殷苒,他们是我的侍卫和丫头,殷荣、殷雅。""认识你们很高兴。"索恩很由衷的说道。三人见他这番模样俱都有些诧异,因为感觉和竹林子里的那个他有些不同,看到此时的他,愣谁都想象不到索恩曾经那样残忍的杀死过一个人。 殷苒最先回神,点了些东西并桌在这,席间他问索恩:"苏公子这是要往哪去?莫非是上京?""是啊。我们去投亲。""那这两位是?""他们是我的两个顽劣小弟。"索恩不知开元为何一脸敌意的瞪着他身边的殷苒,通宝则仍旧睡意盎然。"那敢情好!"索恩不解的看着殷苒,"我们正巧也是要去上京,不如结伴同行如何?我一直愁不能报答苏公子的救命之恩,现下路上食宿便由我打点,聊表心意。苏公子,你看如何?" 索恩还在考虑的时候,开元很果断的说:"不如何!"殷苒冷笑着说:"苏公子,你这个弟弟倒是人小鬼大,都快爬到你头上来了。"索恩蹙起眉头,不是因为开元,而是因为殷苒。殷苒这样说开元,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索恩从来不是会伪装的人,他根本学不来人类的狡猾,这样想着,面部的神情也随之产生变化。"殷公子,我并不喜欢你用这种语气说他。还有,我们兄弟三个随意惯了,和殷公子同路怕是不妥,所以我看还是算了。" 殷苒显然没料到索恩会拒绝,不管从什么角度考虑,即使不贪图他那句食宿全包也该考虑一下他的面子,可这个男人拒绝了他,所以他心生不愉,面上却不曾表露出来。"既然如此,那我等也不好打搅苏公子和令弟。" 吃完早餐,索恩率先向殷苒三人道歉并道别,然后带着眉宇间仍有黑云的开元和依旧迷糊的通宝上了门外侯着的马车。赶着马车,三人在上京路上奔波。让索恩意外的是,殷苒跟在了他们后面。一辆华丽的马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他们后头跟着。他们走,跟着走,他们停,跟着停。索恩远远看见驾车的是那个年轻侍卫殷荣,所以做此判断。但是为什么?他最多替他们打掉了几个敌人,即便没他,他们虽会花上多点时间却也可以解决,这种事情小得很,何必计较到这地步?他的印象里,人类可不是那种会做这种事的生物。 不让索恩多想,完全醒过来的通宝发现他们后一直好奇的追问,而开元则自始至终都虎着张脸。那个镇子和上京间隔了两天的路程,当然工具若是马车的话。近傍晚,索恩把车停在了路旁。他不认为连夜赶路是个好主意。果不出其然,后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三个人在路旁边围坐在一起,中间烤起火堆,吃着打包的食物,倒也不错。可有人偏偏喜欢破坏气氛。殷苒丢下他的侍卫和丫头,独自一人向这里走来。站在索恩身后,他再次居高临下的问道:"不介意我加入吧?" 索恩天性平和,这会殷苒并没惹他,他也就不会赶他。挪挪屁股,空出一个位置,说了句请吧,后者立刻和他们一样席地而坐,倒是糟蹋了他身上那件价值不斐的绸缎衣袍。兄弟两见了这一幕也不多话,皆用眼光瞪着闯入者,索恩也没话可说,一时间氛围显得低沉。 "不知苏公子此番投靠的是哪位亲戚?"见三人看向他,殷苒又补充了句,"我在上京也算有些脸面,说出来或许能帮你们一把。"这一问可把索恩问懵了。他没考虑过这茬,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很措手不及,不知该怎么胡诌一个亲戚来蒙混过关,就在他思前想后时,开元冷冷道:"镜王府!" 殷苒听了有那么片刻怔忡,突然笑道:"原来是镜王府呀!莫非三位是镜王的表兄弟?"索恩不想在这问题上打转,为了圆一个慌,往往会越撒越大越扯越远,所以还是打住的好,于是他问:"殷公子不知认识镜王此人么?""略知一二。"殷苒倒也识趣,顺着台阶下。"那能不能跟我说说,镜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么?""苏公子对镜王有兴趣?"殷苒笑呵呵的问。"好奇而已。"索恩也回之以笑容。 "镜王此人荒淫无度,残忍狂肆,还喜怒无常,我这样说,苏公子认可吗?"殷苒突然笑得很奇怪。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事物的真相,只听人言并不可靠,众口云云,改变的是人的心态而不是事物本质,有的时候,即使亲眼所见,也并不一定就是真的是对的。事要观始末,物要看全貌,以点盖全,便是片面之错。"说完,正色对对面的两兄弟说道:"记住了吗?" "噗嗤!"旁边出来一声短笑,索恩看过去,殷苒展开的扇子遮住半张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盯住他。"好一个‘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好一个‘事要观始末,物要看全貌',苏索恩,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妙人儿!" "殷公子过奖了。"索恩温文一笑,虽然有点疑惑"妙人儿"的意思,却直觉认为自己可能懂,便也就没问了。这一插曲过后,殷苒回去自己那边,而索恩和开元他们也躺下了。从怀里拿出毯子,索恩盖住三人的身体,心想更深露重的,小心为好。另一点是不用担心通宝,这小家伙在外面睡姿势很好,可偏偏只要沾的是床,便是耍杂技似的全都上了,还喜欢流口水。 透过树枝缝隙,索恩看着天上的星星。说不想索特斯比星系不想父皇母亲,是骗人的,但他回不去,他就该尝试着接受现在这种境况,而且他并不认为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这两个小家伙,让他很开心很舒服,即使出现烦恼,他也甘之如饴,他现在很需要这种感情的慰籍。索恩轻轻笑起来,地球人的感染力,果然巨大,连他这个索星人,都变得和地球人一样感情丰富了。 第二天还维持着前一天的状况。前头是他们,后头是殷苒一伙人。大约午前,本来还好好的天,转阴了,过了正午,浓密的乌云遮蔽住天空,使得大白天的看起来却已象入夜时分。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索恩知道将会有一场倾盆骤雨。他停下车,安抚好两匹马儿,钻入车厢。"苏哥哥,我怕!"通宝见他进来,立刻扑到他身上巴住。他才说着,哗啦一声,索恩从窗缝中看出去,一道插闪从天际落下,枝节横陈。通宝一个劲把脑袋往索恩怀里钻着。"苏哥哥,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这儿没地方可以躲。"道旁只有树林。"有树啊?"又一道闪电,吓得通宝缩起脖子。随后,滴答作响的雨打声密密麻麻此起彼伏。"小傻瓜,大树引雷。""可是......""一会儿就过去了。这雨不会下久的。"索恩现在只恨自己以前看的都是些太过科学的书,如果他用专业术语解释这种现象,通宝乃至开元都不会懂,可他压根不会编故事,只听说有人曾形容下雨是天在哭泣,当时他一笑了之,不以为然,现如今他却后悔了。 "通宝,试着去享受雨声。"他只能把自己的心得合盘托出了。索恩用低低柔柔的声音说:"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声音,雨点打在石子上的声音,雨点打在窗棱上的声音,都不尽相同。闭起眼睛,凝神聆听,你会发现这是一曲非常美妙的乐曲。"伴随他缓慢的吐字,滴滴答答的雨声似在欢唱,节奏跃动。开元的两眼早已阖上,通宝的身体也不再紧绷,索恩轻轻哼起歌来。没有歌词,只是一些音符在舌尖滚动着,这曲子是他在某个星球听到的,那时他正在酒吧喝酒,里面的背景音乐就是这个,因为它,他几乎在那里待到打烊,反反复复听着甚至学会了大半。音乐时快时慢,节奏空灵,能直达人的内心,有点洗濯的味道。 索恩不停哼着,特有的清朗嗓音很好的诠释美妙的乐曲,竟不知觉已过许久。等他渐渐淡下掀开眼时,开元和通宝都在看他。索恩怔了怔,朝外望去。"雨停了?"天已放晴。回头略带羞涩的笑笑,"对不起,有点太过忘我了。"开元的反应是向他扯开抹极淡的笑,而通宝则直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好听!从没听过这种曲子,听着让人舒服。不象娘,常弹会让人掉眼泪的调子,真难受!"索恩揉着他的头,哂然的说:"既然雨停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钻出车厢时,世界被洗得亮晶晶的。随处可见雨珠子,在太阳的照耀下折射出绚丽的光彩,清新的泥土香扑鼻而来,索恩深吸了好大一口,才让马儿上路。会下雨的地方,几乎都差不太多,可雨后能如此舒畅的,大概也只有这颗星球才独有,因为只有这儿的雨,才是最纯净不掺任何杂质的。突然车里传来一声咋呼:"苏哥哥!"索恩被一道力朝里扯着。后仰着跌进车厢,他看见上方的是开元。"怎么了?"问了句,很不解他们何以突然如此。 "苏哥哥,你的头发!还有眼睛!"听后一惊,索恩忙捋过几缕发丝观看。黑色在逐步变浅,还原成金色。是时间到了么?掏出药瓶,索恩拔下盖子,正准备倒能改变容貌的药丸时,马车突然一个颠簸,手里的药瓶脱手掉下,圆圆的就顺着微斜的车板朝下滚着。开元本可以拦住,哪知通宝也意图去拦,两双手交错到一起,一个错愕间,瓶子滚出了车厢。索恩越过他们跳下车,蹲下身呆呆看着小洼里的浊水灌进瓶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马嘶声在耳畔响起,踏踏两下,几滴泥水溅到他脸上,索恩毫无所觉。该怎么办?没有药丸,他顶着这副尊容,根本是寸步难行。拿起药瓶试图倒出几粒幸存的,却都是些湿答答粘呼呼已被破坏了的。苦笑一下,索恩倒光里面的东西,把空瓶收入怀里,然后站了起来。入眼的是殷苒那张惊艳的面孔,象个傻子般,呆呆看着他发怔。索恩有些泄气的对他微笑,然后听到身后的大喊:"苏哥哥--!" 回头一看,大惊失色。马车不知何时已驶出老远,而且看起来速度很快。立即旋身追上去,索恩已经不在乎风会不会吹着他的头发,让他的尖耳朵露出来这样无聊的事了,那两个小家伙要紧!马的脚程很快,索恩觉得如果不使点力会被甩掉。他提起一口气,速度瞬间窜升,眼角只瞥见两旁的景物飞也似的后退着。近了!渐渐接近了!在快够到车辕时,索恩看着那两匹发疯狂奔的马儿,声色厉俱的喝了声:"给我停下!" 一个急刹车,里面的两兄弟飞了出来。开元有武功,几个起落稳稳站住,但通宝不会,索恩在瞥见那抹身影后纵身堵住去路,让那小小身子冲到他怀里,而他自己,也被撞倒在地,背上发上,沾满了泥浆。 "苏哥哥,我、我本来想让马儿停下来的,哪知、它们根本、不听我的话,越拍、它们屁股跑得、越快!"安定下来后,通宝嚎啕大哭起来,还断断续续解释着。索恩安抚的拍着他的背,也不急着起身,反而抬头看向开元:"开元,你没事吧?"在后者点点头后,他才吁了一口气。通宝哭累了,就窝在索恩怀里休息,索恩则抱着他,在开元的帮助下站了起来。这时,殷苒的马车也到达了,停在他们旁边。 "苏公子,你要不要到舍下洗洗,我想你这样,不光你的亲戚不会接收你,即使是客栈也不一定会留你。"索恩看了眼开元,发觉他把视线移开后,才无奈道:"麻烦殷公子了。"他不能顶着这种头发和眸色去太公众的地方,既然殷苒已经看见了,不妨叨扰他一下。三人上了车后,索恩叫马儿跟在前头殷苒的马车后面,就这么不甚平安的,进了上京。出人意料的是,进城并没受到盘查。 殷苒的宅邸在城边缘的方位,面积很大,但仆人不多。下了车后,三人在殷雅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偏院,那间干净宽敞的屋子里,有一只很大的浴桶。等到热水装满后,仆人们退了个干净,索恩才在通宝一声叫唤后从屏风后走出来。看通宝身上也有泥浆,而开元的脚上则满是泥土,索恩笑道:"一起洗,嗯?" 两个小家伙听后脸都烧着了,通宝忙不迭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开元虽没应声,却也没出去。索恩脱去衣物,走到浴桶旁,看两小还愣在原地,不解的喊了声:"怎么不过来?"悉悉嗦嗦一阵声响过后,两具稚嫩的身体赤条条走进索恩视线,两人面上具都有些不自在。索恩朝他们招招手,说:"进去泡泡,会舒服点。"他自己则舀着水把头发上的泥浆冲掉。等他也跨进浴桶里时,水跑了许多。 "苏哥哥的皮肤好光好滑!"通宝赞叹着说道,小手也不时在他手上捏捏,胸前摸摸,看得对面的开元气到不行,忍不住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哥哥!""少学小色魔,将来还不啻成个采花大盗!"听到他诅咒一般的话语,通宝又哭了起来。"苏哥哥,哥哥自己不学好,还说我会变采花大盗!怎么这样!"索恩把通宝揽到胸前,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根本不知道采花大盗是什么呀!但他绝对不认为这个词汇可以从字面上来理解。"哼!"开元又冷哼哼了,索恩索性也把他拉过来,扣进怀里。这两兄弟,怎么象对冤家似的。 一趟澡洗下来,开元的脸黑黑,通宝的眼红红,而索恩,唯有苦笑以对。换上干净的衣服,把鞭子缠绕在腰间,索恩开门出去。他打算请殷苒帮忙买顶斗笠戴,遮遮丑,也好上街。丫头殷雅一直等在门口,看见他出来便很有礼的福福身子。"公子,我家爷在餐厅等您和您弟弟们。"索恩回头看看后面两小,对她说:"请姐姐带路。"殷雅刹那间面若桃花,嘻嘻偷笑着率先走起来。索恩刚想跟上,不想一只手被抓住,他看过去,是通宝。小家伙得意洋洋的勾着他的手不肯放,他只得对开元招招手,待他近了后也一把挽住。"走吧。"笑眯眯的说着,他左拉右扯的跟过去。 殷苒这个人考虑的很周到,他把不相干的人都摈除了,身后只有殷荣,服侍的则是殷雅。因为刚从热气氤氲的地方出来,两小的脸都红扑扑的,但索恩的面色却依旧白白,在走进餐厅时,殷苒的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溜了一圈后就放肆的抓住索恩。 索恩向他点点头。"殷公子。"走进去后主人就示意他们随意坐,他便在殷苒对面坐下,兄弟两分别坐他身侧。"苏公子的这种姿容,真不多见呀!"索恩察觉两只手拉住了自己,大的那只似乎想给他力量,小的则有些恐惧,手心里又热又湿。"我这容貌也是天生,如果殷公子觉得看着不舒服的话,我立刻就带他们离开。" "这是哪儿话呀!我可是在赞苏公子的这副相貌,实乃仙人之姿啊!"对殷苒露骨的态度,索恩有点不适应,他对这种话,也只能傻笑以对了。"能不能请你帮我买样东西?""但讲无妨。""斗笠。""斗笠?莫不是打算用来把脸遮起来吧?"索恩扯扯嘴角,"我的这个样子,走到街上不太好。"殷苒听了沉吟片刻,说:"也好。不过这事只能等到明日了。今晚苏公子和令弟不妨安心住下。如何?"索恩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这样最好,遂点头应允。最后,殷苒吩咐上菜,用膳,而这一顿饭,吃得并不如意。 不知殷苒作何想法,他有意无意的会朝索恩来上几眼,弄得他最先会礼貌性的回视,可后来频繁到他选择忽视了。开元和通宝似乎都嗅出什么,对殷苒的意味也益发敌视起来,对此,索恩不解,也就只有装着不知了。对自己应付不了的事,他从来都不会想着要去硬碰,因为这不明智。 吃完饭后,殷苒问他平时会些什么,这下可问倒索恩了。学府里学的八门课程,有防身术,制敌术,谋略术,有物理,天文,数学,以及礼仪课程,和机械分析学科,但任何一样,索恩都不认为可以在这种时候拿出来说。这边的人喜欢的琴棋书画,索恩一样不会。他们那里根本不存在这些东西,他能怎么办。对殷苒温和笑着,他道:"很抱歉,我什么都不会。"但他却没说若真要学,自己用不着一段时间,就都能学会了!"下棋对弈也不会?"殷苒眼露意外,料不到如此仙一样的人物,会这般无用。"苏公子不妨试一下,这非常有意思。"他现在还不想让这张脸立刻从自己眼前消失,说实话,殷苒有种冲动,这样一个人,他看上一辈子,可能都不够! 索恩抿着唇考虑,殷苒便一直细细打量着他。这个男人有一头垂直的瀑布一般的金发,亮丽度恐怕连太阳光都比不上,他甚至还注意到一丝俏皮的银色卷发藏匿在密如丝的金色之下,这个男人的皮肤极为细致白皙,很少情况下会泛红,这个男人的眼睛,也是金色的。怔然望着,殷苒突然问出个问题,这句问话,他其实根本不曾细想:"苏公子,你看出去的东西都是金色的?"殷苒看到那半垂的眼皮抬了起来,整个太阳被包容在那小小天地里,而且还是一双,非常的,美不胜收! "那么殷公子看出去的东西,就都是黑色的咯?"索恩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呵呵呵不停的笑。这个看上去很精明的男人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笨的问题来?人类果然有趣! 殷苒看到他两边脸颊有红晕在慢慢荡漾开,连最美的女人都不曾有过此种风情,任何辞藻都无法形容今时今地他所看见的姿态,一时无暇发窘,唯有呆滞正对。这是什么情况,两兄弟不想知道,但这种情况,不允许继续下去!通宝扯了扯兀自笑得欢的索恩的衣角,睡意朦胧的叫了声:"苏哥哥,我困!"而开元,很难得也贴在索恩身旁,冷冰冰的朝那个此刻已回过神的人瞪着。 索恩站起来,说道:"不好意思,殷公子,我想先回去休息了。"在对方不甘不愿点下头后,他拉住两小的手,朝大门走着。"苏哥哥,抱!"索恩宠溺的说道:"通宝真是长不大。"不过仍旧把他抱了起来,并用另一只拉住开元。他没注意到的是,把头搁在他肩上的通宝,此刻面上睡意全消,得意的朝着上位的主人做着鬼脸,挑衅而嚣张。 客房准备了三间,却无人有离开索恩房里的意思。他虽介意通宝那恐怖的睡相,却不忍赶他们出去。情况如同上次,三人在床上躺下后,都紧紧靠着他。"苏哥哥,你喜欢那个人?"索恩疑惑,他怎么会有这种结论的?"怎么突然这么问?""你对他笑!"开元突然说到,怒气冲冲的。"他刚才说的那句话,让我感触很多。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可我们从来没见过苏哥哥那样笑过。"通宝埋怨。 "我每天都对着你们笑,还不够吗?""不够!"这回两兄弟同时说道。"那你们想我怎么样?"索恩无力问道。"苏哥哥要天天对通宝笑,"看到开元突然支起身子怒目以对,立刻追了句,"还要对哥哥笑。""不许对别人笑!"开元加了个条件。"你们两个,"索恩叹息,"不要胡闹了,快睡觉!" 第4章索恩虽然叫他们睡觉,自己却是最先一步进入梦乡的。索星人天性淡,很少想东想西,自然烦恼不多,体质也是极易沉睡的。隐隐约约,索恩感觉有两个滑腻的东西在自己身上爬,还啧啧有声的,有的时候却又感觉酥麻痛痒,让人不太舒服。突然,他觉得胸前一凉,然后胸口一波一波刺痛,低低呀了声,得到了片刻安静,可这种感觉不一会儿又来了。这种折腾一直持续到深夜,连索恩这样得过且过的人都忍受不了被迫睁眼面对了,但是他却什么都没看到。身边两小睡得酣,身上衣服也很整齐,果然是做梦吗?看来和这两兄弟睡一起,常会做索星上从不曾做过的梦。环境造就人,这话果真有道理。潜移默化中,他的大脑结构也趋于地球化了么?那这是退化,还是进化? 拉过薄被盖住三人,索恩重新闭起眼。算了,凡事有因有果,即然这结果还不是该揭晓的时候,他再烦恼又有何用。走一步算一步吧。这个星球,有很多事情是不能依计划来进行的,要不然地球上哪来那么多英雄主义,侥幸心态的,不是么。后半夜倒是睡了个好觉,没噩梦,没痛楚,也没那种痒痒的不知如何形容的感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叫醒两个睡得沉的小家伙,三人漱漱洗洗一番便去见了殷苒。 吃早饭的时候殷苒提议让他们再盘旋几日,让他尽尽地主之宜,索恩拒绝了,他必须替这两小救他们的娘,救人如救火。殷苒又再提出要送他们进镜王府,这下连通宝也跟着摇头拒绝!那只是借口,把他们送到镜王府,还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见百般理由索恩都否决,殷苒也不悦,用了餐便丢下一句"不送",愤然拂袖离去。 从殷雅手里接过斗笠,索恩便把长发盘到头顶,戴上。这斗笠好在还有一快面纱,挡了大半。三人上了车后,告辞离开。索恩坐在驾驶座上,等到走出一段距离后,才拦下一位老大爷询问客栈的位置,并依指点去了那里。三人要了间房,然后把自己关了进去,开起方桌会议。因为是室内,索恩取下斗笠,看着两兄弟问:"今晚先去探听一下镜王府的虚实。这事就由我来办,你们在这里等着我。"通宝听着扁起嘴,很不情愿,却自知不会武,反对无效,开元本来说想自己去的,但索恩说他的样子那里的人该认得,万一失手赔进去就得不偿失了。决定下来后,三人下楼,逛街去。现在先去看看镜王府在哪吧。 好在上京繁华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索恩戴着斗笠穿梭其间,倒也没引起太多注意。早先游历的时候早已见识过这种景象,这儿最多热闹了点,索恩倒也没什么好奇的了,就通宝一个,顽性不减,蹦蹦跳跳好不欢喜。一会儿嚷着要买糖葫芦,买了三根一人一根,闹得开元差点和他翻脸,一会儿吵着要吃甜膏,买了以后还用脏脏的小手喂给索恩吃,开元差一点又忍不住教训他,然后还要买面人,自己挑了个美美的,给索恩挑了个可爱的,递给开元的则是最丑的,闹得开元简直快在大街上演绎起弑弟场面,而索恩,一直都耐着性子跟在后头,看着这两小,眼里满是暖意。 三个人也没刻意去探察,却都已经知道镜王府的座向。于是又兜了会儿,便回去了。晚饭是在房里用的,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整间屋子亮堂堂的,这种光虽亮却不刺激眼球,夜间两小早已不习惯烛火。从包裹里取出夜行衣,索恩换上。鞭子他留了下来,因为这条金穗银流鞭,只要有一点光源,就能流转出夺人眼球的光彩,在夜里太过显眼。开元见状,把荧惑递给了索恩。本欲拒绝,却在见到开元眉宇间的担忧后接了下来。准备好后,索恩上路了。他打开窗,抓住上边框,一个曲身就来到了屋顶。以前学防身和制敌的时候,还有很多细枝末节的边缘学科,其中就包括怎样用自己的身体,来应付周围环境,竹林里的那一幕便是很好的演示。 一路小跑,索恩穿过房顶,跳过树梢,爬过城墙。上京的夜里实行宵禁,和白天熙熙攘攘的景象截然相反,半个人影也无。来到镜王府的高墙边,他来回看了下,走到一点,跳起来抓住墙顶。引体向上后把半颗脑袋伸出去,见没人就利落的翻身入内。让他意外的是镜王府内如此松懈的警备,他在这逛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却不曾有过巡逻,也没巡夜的。在几个亮着灯的房外细心凝听,排除关人的可能性后,他就又朝着下一个目标移动。一点可能是镜王有恃无恐,把人明目张胆的关在人眼能看到的地方,一点或许是镜王心思缜密,把人藏在密道暗门里。总之今天就先把外围的看一遍过来,如果没有等明晚再来细查。 前头有一间屋子亮着昏黄的烛火,索恩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然后在门边停下。他竖起耳朵,听到里面有女子细碎的啜泣声,断断续续传入耳内。在手指上舔上点唾沫,他戳破纸窗,透过小洞朝里看去。一个女子做在梳妆台前,掩面哭泣。索恩觉得事态严重,因为女子在哭。莫非她就是开元通宝的娘钱朵朵?他知道钱朵朵美,爱财,还好赌,但他不认为这样的女子就都该是豪爽豁达的,要不然通宝也不会说他娘一直弹哀怨的曲子,可万一是的呢?这个女子现在哭泣,又是为了什么?索恩知道自己不该贸然进去,如果不是将会惹麻烦,但如果是,那错过这次,就浪费了个大好良机。正犹豫着,突然感觉一个温热的物体圈住自己的腰部。心下一凛,嘴被捂住。"本王就知道你今晚一定会来,你这可爱的小老鼠!" 索恩转过头去,然后瞠目结舌。殷苒!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后者笑得低沉。"你说你要投靠的亲戚是镜王府时,怎么就不想想,镜王本人就在你面前,你说,这样我还不怀疑,我是不是该罚了?"索恩静下心来,推开来人。"殷、镜王莫非早已恭候多时?""正是,你没让本王失望,苏--"索恩叹口气,看起来自己运气不太好。"那么,镜王打算如何处置我?"说着柔柔一笑,"还有,你不会已经知道那两兄弟在哪,并且有所行动了吧?"这可是最坏的打算。既然镜王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那么趁他和两小分开实施抓捕,不无可能。 "聪明。不过,本王只派人监视他们,可没对他们怎么样,这点,苏你放心。"苏?他又不姓苏!索恩拧着眉摺子,有礼问道:"难道镜王是打算对我怎么样了?""猜对了!"垮下脸来,索恩有些泄气。难道孙猴子翻不出如来掌了么?"镜王以为可以困住我?""不!但有一样东西,可以!""是什么?"索恩自己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可以绊住他的脚了,这个男人又知道了?"是......药?"他试探性的问了句,因为镜王一直拿高深莫测的眼神睇他。但转念一想,宽了心。"那恐怕镜王要失望了。"人类的药对他没用,身体构造不同,他不会受到半点影响。 "难道苏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比如,觉得有些热?或者有些口干舌燥的?"说完镜王眉开眼笑起来。索恩下意识摸摸脸,隔着薄薄的黑布,他是觉得自己的脸很烫,可这是因为什么?什么药可以让人这样?迷药吗?还是毒药?难道是--!"春药!""你果然是只聪明的小老鼠。"殷苒激赏的拍了几下手。 索恩可一点都不感觉有哪儿好的。迷药毒药他都有过尝试,也知道对他无效,只有春药他一直担心万一,不敢一试,哪知今天吃到苦头了。一股陌生的热流在身体里乱窜着,引发一场风暴。他感觉自己莫名的渴望人的体温,而且有个地方象要爆炸。刚才没注意到时还不觉得,可这会儿非常不舒服,难熬! 提脚就打算离开,先找个冰凉点的水域去去热,却被殷苒拦下。"放手!"索恩现在已无法维持起码的温和面孔了,有些气急败坏。"想自己解决吗?没用的。除了被男人干,你会一直痛苦下去。""你!"索恩生气!他没想到这个他曾经一度以为有点蠢有点笨却也精明的男人,是如此卑鄙。从腰间抽出荧惑就招呼过去。但殷苒武艺不凡,光那次他独自面对十几个高手还绰绰有余可看出,即使通常情况下,索恩和他对上,也不一定能讨了好去,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下。这点索恩不得不承认,人类是刻苦的生物,可以用后天的勤奋来弥补先天的不足。 "乖乖的,我会疼你爱你。"殷苒搂过索恩开始发软的身体,很亲密的在他耳边倾诉着。"啊......"索恩没尝过这种味道,非常陌生,非常棘手,他无法应付,低低的呻吟就从嘴里流出。殷苒浑身一颤,一把抱起索恩,就朝自己房里走去。 "放开我!"索恩摇晃着头,"你敢、那样做,我会杀了你!你该知道......那个黑衣人......啊......"索恩试图保持冷静,但这很难。下身前端,他感觉急欲喷发,而后面则麻痒难耐!"你到底......要怎么样?!"咬牙切齿的问了句。他难受死了! 把索恩放到床上,殷苒压上去,在他耳边说道:"好好爱你一顿,痛快上你一晚,美美把你拆吃入腹!让你,变成我的人!"他的声音很激动,激动的都有些颤抖。 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怎么以前学校里就没教被人下了春药该如何对付呀!可说起来索星上根本没这种东西!恍惚间,索恩感觉身体凉凉的,一个激灵,发现衣服已被剥光。"殷苒!"他怒喝了声,龇牙咧嘴的。"你乖点,不然我心情一个不好,那对兄弟可就遭殃了。"一口怒气还没饱和,就泄了出来,而呻吟也接连不断从索恩嘴里传出。放弃吗?从雾气笼罩的眼里看出去,殷苒那张脸近在咫尺,索恩知道自己今天不仅逃不掉,而且被上的命运已是定局。阖上眼,他轻轻吐了句:"不许你,为难他们两!" 说实话,索恩现在觉得这是一种魔法,虽然他并不怎么甘愿。但现在情况下,这的确象。殷苒的手贴着他的皮肤,凉凉的,殷苒的唇黏着他的皮肤,却又热热的。"你的耳朵,真漂亮!"说着,那边传来痛痛痒痒的感觉,这种感觉,他曾在梦里做到过,难道他天生就渴望男人?还是说那个梦是个预言,征兆着他即将被男人猥亵的事实?"天哪!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尤物!"说着,温柔不再,激狂尽现。索恩觉得他手上的茧子磨得他身体有点疼,他甚至可以想象他怎样在他身上留下牙印,或者干脆咬破皮流血了,但更痛苦的不是这些。当那个灼热的物体猴急的捅进他体内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非人能受! "你出去!很痛!"索恩的嗓子已哑,他皱着脸推搡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可后者不为所动,粗暴得打开他的两条腿,开始做起活塞运动来。"我不会再放开你!我这辈子永远不会放过你!"一边说一边用力进出,"你不是神仙,你是妖精,你这该死的妖精,该死的小妖精!"神仙是什么?妖精又是什么?索恩浑浑噩噩的想着,意识开始溃散。这个人,弄得他不舒服,却又很舒服,那他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倒是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人类,那么喜欢发情了! 眼皮很沉,发粘,想要睁开眼睛很困难。但索恩还是硬撑开来,先是从细缝中看见一片白,然后大些是张满豪华的床,再然后就是整间房。他想起来了!这是镜王的屋子!动动手指,可以,抬抬手腕,不行!软软的身体,难得的让索恩感觉挫折。自小到大,他何时面临过如此无力两难的境地了。即使在马特奎特星球上,被一群嗜血好战的低等生物围攻时,也是从容以待的。可现在在和比之于马特奎特星人高等不了多少的地球人的对峙中,他居然处于下风。好吧,他承认自己其实并不介意索星人和地球人的区别,但仍旧觉得难堪!还有,那两个小家伙,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一宿没回去,通宝八成又要哭了,他承诺过不会丢下他们的!看起来碰到镜王必须问问才行。 刚这样想时,门外响起人声,不一会儿,殷苒推门而入。见到他醒着,那个男人优雅地笑着,踱了过来,在床边坐下。"感觉怎么样?""镜王,我想知道那两兄弟怎么样了?"殷苒皱眉,"你就只想得到那两只小鬼?" 无视那在他赤裸的胸膛游行的手,索恩向他微微一笑,淡淡说:"是的。"镜王的动作窒了窒,道:"难道现在不该来谈谈正经事吗?""哦?镜王打算放我走了?""想都别想!本王的意思是说,你为什么会和那对兄弟走一块去的。""我曾向镜王说过,他们是我弟弟,你不会这么早就忘了吧?"索恩依旧保持笑容。 "兄弟?"殷苒冷笑了下,"你没发觉他们看你的眼神吗?""那不重要!"索恩不在乎,只知道他在乎他们两就够了。"是啊,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娘在本王手里。而这,就是本王的筹码。""那镜王意欲如何,不妨说来听听。"索恩不急,反正他有一个空挡可以钻。 "你留下!"掬起一缕发丝,镜王俯身亲吻着。"只要你留下,本王就把钱朵朵还给她儿子。""她在哪?""怎么?还想着要去救她?"镜王突然暧昧的朝索恩眨眨眼,"昨晚还没把你累坏?" 索恩暗自好笑。镜王以为他是人类,折腾了一个晚上,需要休息个三两天才行么?那他就大错特错了。他的恢复能力可是倍数于人。刚醒来时还感觉无力,可这会他知道自己要站起来走已不是问题,但他并不打算让镜王知道。"镜王,你这样做我也不会替你生孩子的。" 殷苒听后望了他好久,突然爆发出一连串大笑,间中问道:"你这样想吗,苏?你认为本王要孩子要到一个男人头上来了?不过说句心里话,如果能有个象你一样这么美的女儿,本王会非常高兴!"索恩不打算听他废话,温吞的提醒道:"镜王,她在哪?""苏昨晚不是见到她了?""谢谢。还有,我累了,镜王。"殷苒面对索恩刻意的疏远,也没不悦,只是拿出一个药丸,放到他嘴边。"这是什么?又是春药?" "虽然本王还没尝够,不过玩具玩坏了那就不有趣了,所以苏你大可放心,这个只会散掉你的功力,乖,吃了它。"索恩也很合作,张口吞下,反正他一来没功力,二来药无害,吃下了让镜王放宽心,也不是什么坏事。 满意的看到他吃了药,闭上眼,殷苒才在索恩额头印下一吻。"苏,我晚些再来看你。"说完出去了。待他走远不会中途折回,索恩从床上坐起。他低头看了眼光秃秃的胸部,拉起被子罩住。当初设定空间袋出入口时,他加了个条件,就是必须在胸口有布体包裹的前提下才行,不然昨晚镜王早不知不觉间钻到亚空间里去了。一只手按住被子,一只手伸进去,掏呀掏,只掏出一套他当初上学时穿的毕业服,因为有纪念价值,就留了下来。镜王考虑得很细致,房里没有衣物,他身上又是光溜溜的,被单也是绣得花花的,怎么样他出去都很招人眼。 穿上衣服,把头发扣在军帽里,索恩戴上墨镜,悄悄拉开门,向外瞧着。似乎是料定他插翅难飞,这里防守非常松懈。打起十二分精神,索恩贴住墙,开始朝昨晚那个地方移动。那个地方维持着昨晚的样子,他掉下的激光剑荧惑还躺在地上,看起来是没人来过。轻轻把手放在门上,索恩作了个深呼吸,然后一把推开,闪身入内,复又阖上。 "你是谁!"一道防备的女声从床边飘进索恩耳朵。他走过去,看到她靠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皮相看上去和开元通宝都有些想似。"夫人,我来救你出去。""你凭什么!为什么不是杜慕飞来!"女子凌厉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越看越是觉得可疑。 "是开元和通宝,我是说,杜慕飞他,不肯。"刚说完女子就恶狠狠的瞪他,但立刻蔫了下来,很沮丧的低吟:"是啊,他若肯来就不是杜慕飞了。"看起来是一个明知是局却还是走不出去的人啊。"不过,我不能跟你走。""为什么?他们很想你。"索恩有些不解,和言问道。 "我的左脚,被殷苒那厮挑断了脚筋,带着我只会连累你。他们,那两个孩子,你让他们逃得远远的!殷苒不会放过他们的!"索恩在她的脸上看见一种母性的光辉,同样的,这也曾在自己母亲脸上出现过,当下心有戚戚焉。"我既能进来,就一定能带夫人出去。请相信我。"他鼓励的朝她一笑。女子缄默良久,突然点点头。"好!"说着向他伸出手。 "冒犯了。"索恩知道在这儿男女授受不清,所以必须避嫌,而如今他要和她肢体接触,言语上必须有些表示。打横里抱起钱朵朵,他带着她出了门,然后循着昨晚的路线跑着。等出了镜王府后,索恩并没带着她回客栈,因为那里必定被监视着,而是带着她出了城。把钱朵朵安置在路边林子里的某棵树上后,索恩又替她找了些清水和干粮,然后对她说:"夫人,请你在这儿待着,我回去把开元和通宝接出来,就来接你。虽然不能保证在最短时间内赶到,也请你相信我,相信你的两个儿子。"钱朵朵听了激动得直点头。 索恩回到城里后,先是靠近客栈范围,在暗处观察了下。把镜王安排的细作辨认出来后,他就又爬上屋顶,闪闪躲躲的一路朝他们住的天字三号房爬去,为了不引起注意,索恩把身体压的低低的,蹑手蹑脚爬着,充分关注着屋檐上的一砖一瓦。到了以后,他掀起房顶上的瓦片,观察里面的情况。房里有三个人,是的,正是三个。 通宝趴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呜呜哭个不停,开元和一个陌生人,面对面坐在桌前,彼此瞪着,谁也不肯先一步移开视线。显然这个人是镜王的人。索恩从空间袋中掏出一把激光枪,朝那个人的头顶瞄准。他以为到了这儿就永远不会用到这东西的,不过现在看来也只能靠它了。一道光束穿过那人头盖骨,空气中便立刻有焦味弥漫开来。见到这情形,开元倏的抬起了头,入眼的是半张奇怪的脸,便一脸防备。索恩收起枪,摘下眼镜,开元立刻安静下来,定定凝视着他。把他的荧惑丢下去,索恩轻轻说道:"收拾好东西,带着通宝出去逛街。我会在城门口的马车里等你们。"接着,"对了,把东西都递给我。"逛街不能带行李,只能用空间袋作中转。开元把东西统统塞到包裹里,然后站在桌子上朝上面递。 察觉到他的动静,通宝从被子里抬起头来,"哥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苏......""闭嘴!"开元喝了声,吓得通宝立刻收声,却也知道现在时期非常,不可过分刁蛮,一抽一搭的也不敢放声哭,只能嗫嚅着,"苏哥哥,通宝好想你。" 索恩朝那个泪娃娃投去关心一瞥,接过包裹朝衣服里塞,然后各看了两人一眼,盖上瓦片。他听见开元对通宝说:"别哭了,我们上街玩去!" 潜到客栈后院,他的马车还在,两匹马儿见到他煞是亲昵。索恩在马耳旁说道:"到城门口去,等着。"立刻,灵性小马儿就撒开腿跑了出去,扬起的帘子揭示着里面无人的事实,那些细作因此没多关注,继续盯梢着客栈大门。 索恩拿出一枚威力不大的小手雷,捏在手里,然后朝城门爬去。怕是镜王想不到他会到这里来,这儿没有他的人,但索恩的打扮够引人侧目的了,他遮遮掩掩的闪到早已侯在那的马车上,透过帘子朝两小经过的路上观望着。不一会儿,开元背着弟弟用轻功朝这儿飞奔而来,他后面,自然跟了一串。待他们都上了车,索恩对马儿说:"向着城门,冲出去!"马儿似离弦之箭,在人群中奔驰着,所经之处一片混乱,城门口的卫兵想拦,却也没有阻拦成功。出了城门后,索恩指挥马车来到藏着钱朵朵的林子,把人接下,也无暇叙旧,逃命要紧! 追兵很快出现,个个穿着铠甲拿着长枪骑着壮马。领头的,正是镜王。两方人马间的距离在缩小,索恩计算着,等到追兵离他们四米开外时,仍出手雷。这个旨在威吓,他并不意取人性命。果然,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的壮马,被轰隆的爆炸声吓得四散逃窜,即使是镜王胯下那匹训练有素的战马也不例外,而那时,索恩的马车已飞出老远。 "苏索恩------!!!!"破空传来镜王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嘶吼。 见三个人都看着自己,索恩温和的微笑道:"怎么了,嗯?"希望他们别看出什么端倪才好。毕竟他被一个地球男人给上了,这对他这个索星人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呀! "接下来去哪?"索恩在急弛中的车上问那母子仨,此刻,通宝早已扑到母亲怀里,娘呀娘的叫个不停,而开元在得知母亲左脚脚筋被挑后,就拿当初索恩给他的药膏替她涂着。"死亡幽谷。"钱朵朵说得很掷掷,却换来开元和通宝两声不赞同的呼唤。"我要见杜慕飞!"她说,看似柔弱的脸上有着倔强和坚持。"我要问问他,夫妻五年,没有感情情分总该还有,他赶我出门我可以忍,他对我见死不救我不能忍!好歹这是他和殷苒的夙愿,何苦来哉让我一个弱女子来担!"索恩看她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情,不由苦笑。人的爱情,真是复杂,他或许永远都不会懂,也说不定。 马车走多停少,有时连夜间也持续赶路,钱朵朵倒是咬牙挺着,让索恩刮目相看。看起来这个女子外表柔弱,内心却极为坚强,而且很有主见,要不然也不会设计死亡谷主了。这一天,马车抵达了死亡谷旁的一个小镇,也就是索恩那位老人朋友所住的镇子。虽然钱朵朵说不想停留,但到死亡谷的路程,驾车的话不消半天,并不急于一时。听索恩这样说了,这位心急的母亲才答应下来休息。 一行四人于是又叨扰在老人家里。趁那对母子聚在一起说体己话的当儿,索恩问老爹要了木桶,是的,他要洗澡。虽然那天起来身体没感觉什么,想来是镜王替他清理过,但他自己不洗个澡,感觉别扭,加上连着几天没命的逃,一直没机会。今日他就是牺牲睡觉时间,也得好好洗洗。 自己烧了热水,一桶一桶的倒进浴桶里,然后索恩把整具身体都浸到了水里。伤口都已经恢复了,不论是咬伤,或者那个接受的地方的裂伤,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毛孔的关系,吻痕却一直盘踞不消,青青紫紫的,都好几天了,这很不合情理。索恩从来受的都是绽肉见血的伤,这种在皮下组织的伤,不曾见过,他想着是不是问开元讨点药来擦擦,或许会褪得快点。的24b16fede9a6 "苏哥哥,老爹说你在屋里,怎么不和我们一起玩?"母亲救出来了,大家伙的心情也放松不少,现在只有钱朵朵一个人计较着以前的事,那两兄弟对那个爹好象没太在意。不过索恩认为这只是表明,他可没忘记通宝曾经很兴奋的对他说,他爹是鼎鼎有名的死亡幽谷谷主。 冥想间,那对兄弟站到了他眼前。"苏哥哥,大白天的你洗什么澡啊。"通宝掩着嘴嘻嘻笑得欢。"就是想洗洗。"索恩对他轻轻笑着,等着他们离开。可这兄弟两不走,站在那里等着他起来。索恩没辙便由他们去,径自从浴桶里站了起来。他转过头去取衣服,也就没留心那对兄弟在那之后越瞠越大的眼睛,一个里面凝聚着骤雨,一个里面席卷着风暴。 跨出浴桶,索恩直接穿上衣服,因为皮肤滑,不沾水,他根本不必去擦拭。"那些是什么!"开元阴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哥哥什么时候受了伤的?"通宝也问道。索恩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心里认为他们是小孩子,这种事不该懂,因为他也不太了解。索星上的人,从来都要等到名分成立以后才能交合,他只有配体,却还未定下,对这种事情一知半解。而开元通宝,一个九岁,另一个十四岁,都被他归类在小孩里面,自然不该懂得。但他不想撒谎,这种情况下不是哄,是蒙骗。 见他支支吾吾,开元一个箭步过去,猛的抓住索恩两肩,哑着嗓子问:"为什么!""啊?"索恩不解,却察觉到他的手心滚烫滚烫。"为什么!"索恩是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开元大吼起来,"为什么让他碰你!为什么让他碰你!你说啊!你告诉我啊!"索恩被开元使劲的前后摇晃着,头有点昏,但他听见他的问题了。开元莫非是知道了些什么?另外,他为何如此激动?他求救似的朝通宝看去,希望他能安抚一下他哥哥,却看见通宝的牙齿狠狠咬着唇瓣,已渗出血丝,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直往下掉,却不是以前那般嚎啕,只是哭着,却不见哭声。 这是怎么了!索恩呆呆的。谁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况,而这两个小家伙,又都在发些什么疯?"开元,有话好好说,你晃得我有些头晕。"索恩实话实说,却不知开元听后将他一把搂住。而通宝,则慢慢走到他身后,也抱住了他的腰。索恩可以感觉两具温热的身体传过来的热量,感觉开元贴着他的脖子呼哧呼哧气息紊乱,还感觉通宝那张脸在他背后抹着泪。"苏哥哥,通宝长大了当苏哥哥的新娘,好不好?""通宝是男孩子,男儿当顶天立地,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他知道这理由冠冕堂皇,却也是事实。"那苏哥哥给通宝当新娘,好不好?"索恩柔柔笑道:"通宝该去喜欢女孩儿呀。"这个话题上次有讨论过,不过如此快就旧事重提,倒让他有些意外。 "通宝只要苏哥哥一个!"索恩感觉有些不妙了,难道说,地球人对同性有偏好?那个谷主是,镜王如此,现在连通宝也这样了。他怯怯偏过头,看见开元光滑的额头。感觉到他的视线,开元从他胸口抬起头来,象黑洞一般的眼睛,仿佛能把一切都吸进去。索恩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看见开元张开了嘴。"你是我的。"他完全傻了。 索恩宁愿现在面对的是要取他命的凶恶敌人,却不想面对两个对他本身有所冀望的他所疼爱的小孩,因为一个他可以毫不犹豫下定决心对付,一个他却不知如何回应。这两个小家伙虽然看起来是孩童,可在某些事情上,早已心智成熟。索恩和他们说道理,他们不听,索恩告诉他们什么才是对的,他们反驳,弄得索恩这个在索星上号称韦斯特学院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束手无策,怪不得人常说面对感情天才也变傻子,可他现在不是这种情况,他又该如何处理!于是索恩打算逃避,他还是把他们当成弟弟对待,忽略他们眼里赤裸裸的占有欲,那种只对情人才有的感情。 这种情形引起钱朵朵的注意。第二天上路后,她就坐在索恩旁边的驾驶座上,没象往常一样躲在车厢里。"他们两个睡了。"钱朵朵突然说,索恩奇怪的瞥她一眼,没应声。他在等钱朵朵自己把目的摊牌。"那两个孩子,好象很喜欢你?"乍一听就心惊肉跳的。"面对那种情况,他们需要一个人依靠,我想,我对他们来说是兄长一类的存在吧。"索恩从来不对人撒谎,但现在这话,他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是的,类似自我催眠一般,他必须逼着自己去相信这才是对的,不然他会不安。"苏公子,我是女人,我也经历过,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我还能够分辨。"索恩等着她接下去说。"他们的眼神,都象在看这辈子最爱的人,我本来也以为他们是一时糊涂,你是男人,而错把亲情当爱情,但如今看来,我错了。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我也有过,既然我没有回头,他们也不会。"索恩涩涩听着,无法给出任何话语。"苏公子,你能摘下帽子,把这东西也拿下来,给我看看么?" 这段日子,索恩一直穿着毕业服,戴着军帽束着长发,鼻梁上更是一天到晚架着副墨镜。对钱朵朵,他是本着将错就错的,无意给她看真面目,可现如今她自己提出来了,他也不能再坚持。马车行驶的那条路罕无人迹,这不远处便是他和那对兄弟最初碰面的地方。摘下墨镜放入怀里,接着拿下军帽,还是放入怀里,索恩把头转了过去。 钱朵朵在看到他的头发荡下来后,表情就是一副很吃惊的样子,这下看他把脸转向自己,那副神情,更是惊到呆若木鸡。好久,才听她喃喃着:怪不得!怪不得! "苏公子,我想我可以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喜欢你了。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我不得不认为你离开他们,是最好的!不说两个男人在一起这是违逆人伦的,光你这副容貌,就可以惹来巨大的麻烦。殷苒,最后叫你的名字,是不是也,"钱朵朵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是不是也喜欢上你了?" 索恩没回答,只是看着前方微笑着说:"把你们送到死亡幽谷后,我会离开。"这样是最好的!他不能在自己陷入那个泥沼之后,还拖着两个有前途的有为小孩下去,尽管这不一定是他们想要的。看起来,他连人类的自私,都学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钱朵朵指的入谷的路,不是上次那条。据说她被赶出来时,是从后山走的,而那也是有些年纪的开元第一次出谷,通宝那时还是个襁褓里的小娃儿。死亡幽谷的正门,有些类似那些庄园的大门。来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象管家的老人,他污浊的眼睛在辨认出钱朵朵后,老泪纵横的直招呼着要他们进去。索恩向钱朵朵摇了摇头,她就让老人叫来两个壮硕的家丁,抱起早已被她用药迷昏的两个孩子进去了。 "等等!......不,没什么。"索恩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但在钱朵朵的注视下,他脑子里嗡嗡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直到钱朵朵进屋后,大门关上,他才慢慢回过身,走到马车边。似乎感觉他周身的萧瑟,两匹马儿具都贴着他的头耳鬓厮摩起来。该结束了!他和他们的,缘分!叹口气,索恩跳上车,喝着马儿,朝来时的路飞奔离去。接下来,他就和这两匹马儿,继续他未完的旅程吧 第5章大约一个月后,江湖中传出极天老瓮自毙于自家茅庐,再一个月后,一个神医活跃在市井小巷,再然后,神医名声雀起,人称天仙布衣!而这位天仙布衣,正是来自未来的外星皇子,索特斯比星系索星皇储的索恩·索,现名苏索恩。这三个月里,镜王代传圣旨,捉拿钦犯苏索恩,据说这是一个金发金眼的绝色男子,也因此惹怒龙颜,镜王府和皇帝,正式翻脸。而当索恩的名号开始传播时,这个皇朝,也已移主。曾经被镜王推上龙座的玟帝,又被他拉了下来,这一次他自己坐了上去,世称镜帝,唯一不变的,是那张捉拿钦犯的皇榜,一直不曾变动过。 苏索恩这一段时间都住在老人家里,因为他最近有些疲惫。在知道自己其实很无知后,他向老人打听谁可以教自己这儿的知识。在索星学的东西,很多这里用不到,所以他必须学习些有用的东西。老人告诉他,极天老翁通古晓今,学识渊博。于是他就找去了。他以为这会花掉他许多时间,可哪知除了找时用了半个月外,极天老翁一见他就大叹百年难遇这等好料,当下不费任何唇舌就成了他的关门弟子。索恩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把极天老翁的所有学识挖个精光,却不曾想这位老人最后竟会自拍天灵盖,陨于那鸟语花香的结庐之中。理由很简单,他究其一生汲汲所学,被一个娃儿花去半月学个通透,且还青出于蓝,遂无颜面再存活于世,只嘱咐索恩完成他心愿,将来把一生绝学开枝散叶便是。所以索恩回到了老人家,然后开始在周围施展起所学医术,治的人多了,就渐渐传出神医的名号,时间一久,见过他的人受过益的人,替他取了个别号:天仙布衣。 天仙,是姿容,布衣,是着装,可索恩每次听见这个号,都只能苦笑,无言以对。他以前叫索恩·索,现在就叫苏索恩,人类真麻烦,总喜欢这等表面的东西,繁琐的紧! "这几日你也别出去了,皇榜还没撤下来。"老人今早这样对他说,索恩却不以为然。跟师父学的知识里,有一项易容术,虽然他觉得没有吃药丸那么彻底,而且还有颇多瑕疵,但聊胜于无,把面孔变个样,头发换个色,他还是可以的。不过就是眼睛有点麻烦,长期吃那种可以改变眸色的草汁,对身体不好。所以除非必要,索恩就由着这双金眼睛招摇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约半年,神医的名字愈加响亮,上门求医的也多了许多,其中有普通老百姓,有江湖人士,也有吃公粮拿俸禄的。这一日,来了一位公公!据说皇上最宠的贵妃娘娘生了种很奇怪的病,很多人医不好,所以就来请天仙布衣。索恩不认为拒绝的话他们回罢休,也就应了下来,然后变了容貌,在老爹担忧的目送下,跟着一队护卫走了。为了不让人对天仙二字起疑,他现在的样貌据说也不错,不过他加了两撇山羊胡,效果便打了折扣。说句实话,易容虽然简单,但要易出效果很难,索恩本身并不具有审美观,他无法判断什么是丑什么是美,不知道如果一对卧蚕眉和一双单凤眼组合在一起,便是突兀,便是诡谲,虽然在他看来还不都一样。所以这一次,老爹在一旁指点,告诉他眉该细点,要弯弯的,跟他说眼就小点,要长长的,嘴唇可以厚点,肉肉的,鼻子必须挺点,尖尖的,一番下来,他端详自己,没看出有啥不同,气得老爹大叹朽木不可雕,而看他把两撇胡子粘到嘴角时,更是差一点发羊癫疯。 说起来会这么做,其实是怕了殷苒这号人了。他觉得如果长得好看点,殷苒一定不会放过,那么他还是遮遮丑,人人都说丑,那他定不会对他太专注了吧。现在索恩看上去就是个医生,所以他和那个传旨的公公坐在车里,前头有护卫引路,后面有护卫保护,真的是满大阵仗。他以前可没被如此对待过,即使是在自己星球上,即使他是皇储,依旧。索星虽然等级森严,却从不表现在这种虚荣事物上。纵然他位高权重,也没有一个半个手下,却是在当上蓝晶号船长后,才有了一帮伙伴。 快马加鞭下,车队走了四天,便进了上京。索恩没忘半年多前,自己是怎样在这个地方制造了一场混乱,对此他有些歉究,却也仅止于此。马车经过繁华的街市,经过豪华住宅区,来到一条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石板路。又走了好久,才拐进高墙。 下了车后,索恩秉持着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保持微笑跟着那个公公朝里走着,他的身后,那队护卫寸步不离。这个地方很大,还七歪八扭的,好在索恩记性不错,他很清晰的把所走的路在心里记下,有个万一也不致迷路。停在一个雕龙画栋的木门前,领路的停了下来,尖细的嗓音恭敬说道:"启禀陛下,神医已到。" "进来。"进去后,索恩看见殷苒坐在床沿,殷荣站在不远的地方。他走过去,却听到一声呵斥:"大胆!见到皇帝还不下跪!"索恩的笑僵了僵,却没有依言。"免了!神医,过来看看爱妃。"索恩走过去,皇帝便让开身子,看见那名女子,他有片刻愣怔。一个一头金发的美丽女子,这意味着什么?掐断胡思乱想,索恩在床边坐下,却不想所有人乍见他这一举动时,都有所动作,却被皇帝喝止,本来还满是关怀的盯着自己爱妃看的皇帝,在无意间瞥到索恩的手后,便一直盯着看了好久,最后目光锁定在他那专注的侧脸上。 索恩观察了那闭着眼的女子好久,才抬起她的手把起脉来。时强时弱的脉象,就好象练武之人内力不紊在体内爆走,但她明显没有内力。突然似是想到什么,索恩掀开女子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眼白,然后俯下身子又摸摸她耳根,有了结论。他想不到的是,那种低等的生物这么早就存在于宇宙中,还出现在地球上。"陛下,娘娘是中蛊了。"索恩说道,虽然不是蛊,却也不远矣。这种生物的名字叫星际漂流蠕虫。 附身在女子身上的东西,乃是一种天外生物,平时一般附着在陨石表面,高温就可杀死他们。而活体一旦被他们附体,便有两个特征。有目,则目灰,有耳,则耳热,症状则是昏睡不醒。曾经在索星上有发生过个案,被附体的人眼白部分呈灰色,耳朵滚烫。不过索星人是上半部分耳朵,而地球人则是耳坠子。索恩当然不能明说是外星生物作祟,所以只能把他比喻成蛊物,反正二者有些类似,到时只要替它想个名字,就成了。 "蛊?"身后皇帝的声音有一丝疑惑,"来人哪!彻查!把加害爱妃的人,给朕揪出来!"没等下面的人应声,索恩抬手阻止道:"慢着。陛下,这事应该没有凶手。""此话怎讲?""娘娘或许是自己不小心,才沾上这名为陨石蛊的东西。""陨石蛊?""是的,陨石蛊。"附着在陨石表面的就叫陨石蛊了,至于是不是改变历史,反正这和他了解的地球历史,距离着一次大毁灭,到时连基本的生命形态都消失了,这关于陨石蛊的资料会留下来才怪。"此物喜凉,好水,或许是天上雨滴所携,掉到了皇宫范围的水域里,娘娘若近日有接触过室外的水体,那就有可能被寄宿,此物可通过皮肤上的毛细孔进入人体。"索星人虽没这个特征,不过有伤口的话轻而易举。而女子不可能不接触水体,怎么看这个理由都无懈可击。索恩这也不算撒谎,他只是把这东西的某种特性换了个大家都懂的词,他把它们喜欢的陨石里的化学元素,换成了水,而它或许就是因为陨石掉落到地上,才会不知不觉间被床上女子接触,但触媒不是水,有可能是石头或者泥土。一般说来,这种东西,往往会在陨石穿越大气层的时候被烧得颗粒不剩的,于是索恩又道:"不过请放心,此物极为罕见,一般大点的区域最多一到两只,这儿八成只有娘娘身上这一只,除掉了,陛下也不用担心了。"是呀,烧光了,还会有余吗?所以索恩不说谎话,就是说他不说谎话。 "那你可有医治之道?"皇帝问了句,索恩没注意的是,尊贵的皇帝对他说话的语气变得很奇怪,但他只想着自己的问题,没察觉到。因为不能把女子放在火上烤,所以索恩打算尝试一下曾经用在索星人身上的方法,当然,毕竟这儿是地球,体质到底不同,所以必须还在那个方法上结合些什么,这个就是索恩要考虑的。见他沉吟,皇帝笑着说道:"神医不必急于一时,朕替你准备休憩之所,你就慢慢想。"索恩虽奇怪皇帝怎么这会不急了,却也没怀疑,历来皇帝都喜怒无常,何况性子本就如此的前镜王。"那就多谢了。" 待索恩被人领着离开后,皇帝殷苒看着他的背影,喃喃着:"苏,你当官的话一定不合格。" 让索恩郁闷的是,皇帝给他准备的是后宫里的一座,叫日月宫,甚至还派了人来服侍他。他只是一个医者,把他放到太医院,他或许会更高兴,这么做的用意,他却又猜不透。让服侍的人都下去,他在这舒服的房里坐下,然后把手伸到衣服里掏着。没记错的话,要引陨石蛊出来,他们喜欢的元素是必备的,记得是镍和锌,不过如今年代没工具,他又没学过化学,不知道如何萃取,就只能拿现成的了。记得袋子里有一本百科全书,里面有宇宙所有元素的微量标本,除了黑洞里的负能量外,所有的! 从很里面拿出那本书,索恩熟门熟路的翻着,在记录着基本元素的一栏里找到了镍和锌。他取过一张纸放在桌上,用指甲挖着书上的标本,撒到纸上,完了合上书又丢回怀里。东西准备好了。然后就必须让皇帝帮个忙。因为那种生物怕高温,索星上采用的是用激光,在全身扫描的情况下,把陨石蛊逼到某一个部位,用诱饵引出来,这里虽有激光枪,却不能进行全身扫描,也只有土办法了,不能烤的话,那就蒸了! 索恩在纸上写下所需要的工具和方法,让下面的人上呈给皇帝。一只可容纳一个人的蒸架,方法就是蒸。他这疗法甚是古怪,他本不指望殷苒马上应允下来,却哪里知道得到的回答竟是他同意了,却说制作那个蒸架需要些时日,要他好好呆在宫里,甚至给了他很多权限。 用好晚餐后,宫女送上甜点后退下,这偌大的屋子里就索恩一个,他便就着夜明珠看自己拿来的医书,不过这夜明珠是货真价实的东西,他那颗早已给了通宝,给开元的则是那把荧惑剑。不知他们两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索恩书也读不进了,一个劲望着夜明珠出神。这样过了几天,索恩的戒心完全松懈下来,皇帝差人来说蒸架做好了。于是当晚,便开始治疗。 那名女子被放在蒸架中,按照索恩要求,蒸架一侧开了一个口,是为了把女子的手臂搁在外面所用,而她整个人,几乎都被关在里面,下面架着几口大锅,里面烧着滚烫的沸水。这一切,都是在露天实行,不过除了相关人员,一切人等,都不得入内。随着锅内开水的翻滚,袅袅蒸汽扶摇升腾,慢慢的,女子的手,靠近蒸架的那截变得红红的,越暴露在空气里,越淡,手掌处白皙依旧。女子手下放着一盏烛塔,此时里面放了些粉末。当索恩看见她手臂皮下明显出现蠕动后,他在女子的大拇指上扎了个孔。随着血珠子的渗出,一根细细的银线悬了下来,钻到烛塔中的粉末堆里去。等银线尾巴和女子手指完全脱离时,索恩拿开那只手,拿过一旁的火折子,朝烛塔里点去。而他拿开火折子时,烛塔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放下手里的东西,索恩对皇帝说:"陛下,完成了。" 龙心大悦的皇帝拉住他的手:"神医,多亏有你才能治好爱妃的病啊!"索恩有些不自在,忙把手抽了回来。所有会察言观色的人,都不再象当初那样,看了只当没见。皇帝也不恼,说:"为了感谢神医相助,朕替神医准备了些酒菜,以作犒劳。"索恩随在皇帝身后,跟着他走。不解的是,皇帝既然喜欢他的爱妃,怎么不去陪着她?但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完成了他没理由留在这儿,便也不再推辞。 席间皇帝一直劝杯,自己却是滴酒不沾,索恩也不那么好糊弄,你不喝,他也不多喝,就一杯,便再不碰,菜倒是吃了不少。可吃着吃着,却吃出不对劲了。他发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很久违的感觉,从他心底冒出,流转在四肢间。面上笑容维持不住了,因为他预感会有什么事要发生。停下动作,朝对面的皇帝看过去。后者正笑吟吟的看他。两人沉默许久,还是皇帝忍不住,在看到索恩的手抖个不停时,说了句:"苏,你还想演到何时?" 啪啦!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索恩站起来拔腿就跑。可没跑几步就被人从背后抱住。"你这家伙!"这个当了皇帝的家伙居然第二次用这么卑鄙的下三滥手段,而他,居然第二次上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趁自己理智还在,他先问个清楚好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一定改正。"戒指。"说着,拉起索恩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 如果不是从小教育良好,索恩真想骂句脏话!原来是那枚亚空间戒指!但他不可能把戒指本身放到空间袋啊,这就好比叫一个人,把自己的脚塞到自己嘴里,同样的道理。"苏,我的小妖精,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说着不停亲吻索恩的颈背。索恩很懊恼,可最懊恼的事,是他从没想过对付春药的方法,因为春药严格上来讲并不是药,也就是无解。 "你想怎么样!"殷苒低低笑着,"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不是么?"说着挺挺腰,让索恩充分感受他勃发的欲望。"我认为你那个贵妃很不错,而且她现在应该已经醒了,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她有一头和你一样的金发。"说着,他的舌在索恩下颚处舔呀舔的,直到真皮和假皮明显划分出区域,才伸手很不客气的一把撕下那张面具。 "唔!......"索恩浑身一颤,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因为这种痛楚感觉到快感,看来他完全堕落成地球人的日子,不远了。"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说着不停拉扯他的发丝,让索恩感觉头皮发麻。"用草汁染的,别扯了,很疼!"听了这话,殷苒不由分说,拉着索恩来到隔壁,这是一个大澡堂,源源的温泉从狮嘴里喷出,热气氤氲。索恩还来不及多想,就被一把推了进去。他已经够热了,这水却还是烫的。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随后跳下的男人拉住,头被他扣住使劲往水里按。索恩不由苦笑,想他一个索星人,居然落到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境地。一番对峙后,索恩靠在池缘喘着气,殷苒紧贴着他的身子,瞬也不瞬的盯着他。"你想谋杀我?"索恩微笑着问,嘴角有些维持不住了。"不!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好多了!"说完掬着索恩还原回金色的发丝,凑到鼻子下嗅着。索恩本来梳着一个古板的书生髻,下面的头发朝上,包裹住变不了样的尖耳朵,这回发型已散,耳朵怕也露了出来。"我觉得,有点热。"索恩很老实。"待会儿你会感觉更热,现在告诉我,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殷苒象在逗猫一样,时不时挑逗一下,却又不完全满足他。 "吃药。"索恩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他不会如他的愿,主动向他投怀送抱,即使这会他真的,很渴望!"即是说,今天看不到了?"殷苒在他背上摸着。"嗯......"舒服的眯起眼,索恩发现这种事一旦有过,便很难再产生排斥很难对此生出芥蒂,当然,这只是在即将面临的前提下。所以他想本质上来讲,自己可能是一个开放主义者。"真是可惜了。"遗憾的说了句,然后吻住索恩的唇。 燎原之火一触即发,且不可收拾。熊熊燃烧着这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索恩再次尝到了在欲海怒涛中沉沉浮浮的那种欲仙欲死的滋味,尽管他对起因很嗤之以鼻,对结局也不会泰然以对,但这个过程,他会试着去享受,要讨厌它也确实很困难 多么荒淫无度的一晚!早晨醒来时,索恩不由恼起自己来。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离开这里。索恩又躺了会,等到力气重新充斥在肢体里时,才坐起来,但他看到了什么?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殷苒居然做出这种事来!象囚禁低等生物一样,用锁链把他锁住!抿着唇,索恩阴下脸,捧了截锁链到眼前观察。是铁,而且应该是所谓的千年玄铁。只可惜激光剑不在,不然一剑就可以解决。 无力的躺回床上,索恩不由想到,这地球上奇奇怪怪的人真多,就是有两种人。一种让他喜欢,让他疼到心坎里,代表人物,开元和通宝,也只有这么一对兄弟了,另一种,自然是让他恼怒,让他恨到骨子里,代表人物,殷苒,也就他这么一个! "你脸色不太好。"从外面进来的殷苒,在摸了摸索恩的脸后,这样说道。"放我出去,那样我会开心点 。"索恩试图微笑,因为有的时候你气急败坏,对方就会更加高兴。"苏,我说过不会放开你的。上次一时大意让你跑了,那种错我不可能再犯第二次!""你怎么不对那件事追究?""如果你敢离开,我会的!""......这里是后宫!"他住这不象话。"我会封你当妃子。""你疯了。可以的话我倒不介意帮你看看脑子。"面对索恩的咄咄逼人,殷苒一反常态的忍让着,"都让你去说。"说着便笑开来。索恩挫败的低吟一声,翻身背对他。早知有今天,他当初何必那么痛苦的和开元通宝分开!与其被这个男人侮辱,他倒宁愿应了那对可爱的兄弟。等等!他思想果然出现偏差了,居然会有这种想法,真要不得!忙收回脱缰了的心神,索恩干脆睡觉! 被锁在日月宫里,索恩的活动范围非常有限,甚至连门都出不去。每晚殷苒都会在这留宿,常常弄得他精疲力竭,好在他恢复力惊人,若是常人,怕不被他玩死。索恩常想,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他怎样才能出去,他宁愿和开元通宝在一起!起先还会否定最后一个想法,可渐渐的,就越想越理所当然了。那对兄弟都喜欢他,他也很喜欢他们,至于钱朵朵,他认为她那样做其实很自私,自私的以为是替儿子着想,却不知两小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大人的自以为是常常会害惨了小孩。如果能出去,他一定回去把那两个小孩拐了来,三个人重新回到以前开开心心的生活。是的,如果能出去,也仅是如果...... "虽然我很不想说,不过一段时间不见,船长你似乎多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乍听到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索恩心狂跳!这不是真的吧?朝四周环视一圈,他试探性的叫了句:"肖恩?""船长还没忘记我,我真高兴。"随着声音,一道人影逐渐浮现在床前,由模糊到清晰。愣谁看到这两个人,都会以为他们是双胞胎,因为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不过也只有索星人自己清楚,他们彼此间的不同,到底在哪。"你会出现在这儿,我更高兴。"索恩轻轻笑道。 "船长,你会被地球人囚禁起来,这真是匪夷所思。"肖恩是索恩蓝晶号上的大副,能力卓绝,此刻那张平淡的脸上有些兴味。"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我现在倒希望你能替我打开这个东西。"索恩笑着抬抬手和脚。 肖恩取下腰间的短刀,朝索恩手腕和脚踝处各割了一下,那粗重的铁圈就应声掉落。索恩转了转手腕,问他:"有没有衣服?""虽然船长向我求救我很高兴,不过看到这样的你,我也很难过。"索恩知道这个男人一直把自己当神一般供着,遂笑道:"那只是一时大意,你不需太过介怀。难道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船长了?""不。"肖恩淡淡应了声后,把头低了下来。 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索恩穿上,并提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们都没死?""救生舱的防护罩很坚固,那种爆炸根本摧毁不了。只有船长一个,虽然当时是找到了你的舱体,可里面根本没人。"索恩有点不明白了,那他刚开始那身灼伤又是哪来的?"不过你的救生舱已经毁坏,内部系统有些问题。"索恩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回去以后,国王听了这件事并不奇怪,反倒说你注定要离开。""哦?父皇什么时候相信起这种命运论来了?"索恩的父亲可是最实际最物理的人。"我也不知道国王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交给了我一个任务,把你找出来。好了,我完成了!" "就这样?"索恩不认为这个任务那么简单,"当然不。我还必须把你带回索特斯比星系。""你是指......哪一个?"索恩拢起眉头。"现在这一个。""肖恩,我不想再和你玩问答游戏,把话说清楚。" "好吧,"耸耸肩,说道:"回去后,国王给我看了一部很古老的卷轴,我很意外那个跨越了百亿年的玩意怎么还没坏,不过那里面的内容让我可一点高兴不起来。我是命运使者,而船长你是命中注定的救世主。""停!"索恩不得不打断他了,"我想你是在开玩笑,要我相信父皇会跟你说这些,我觉得你该编个其他的理由。""船长,索星人从不说谎!"肖恩突然很严肃的声明。"好吧,我道歉。你继续。" "那卷叫亘古星系卷轴的东西里,有提到过我和你的名字,使者肖恩把救世主索恩带回索特斯比,一统四星,而且还稳定下半身星的爆发,卷轴中还提到,你使的是金穗银流鞭。"索恩这回不得不相信了。这条鞭子虽然是父皇送的,但他没用过,很少人知道,更不用说这个名字,是开元取的,肖恩如何得知。看来也只有走那么一趟了。"好吧,那你后来怎么找到我的?" "要制造时光机很简单,而且卷轴上记录了时间,我只需要回到之前一点时间来找就行了。这个花不了我太多时间,嗯--三四个小时吧。几乎是一抵达这儿,我就朝记录着你发信方位的这个地方赶,然后就看到你,这副模样躺在这儿。"听了这个,索恩知道星际航程对当事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处于相对静止情况下的事物,时间是要快一些的。他不清楚等他再次回到这个星球上时,开元和通宝,还会不会存在。"我知道了,不过之前我能不能去见两个人?" "船长,我认为你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我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了,这是我的感想。而且我还不确定你这样是好是坏,我想你自己也不清楚。在没有确认结果的情况下,我觉得你应该给自己点时间想想清楚,顺便做点其他的事情。"对于肖恩千方百计劝自己离开,索恩很是无奈。"好吧,套用一句俗话,听天由命。""船长,你遇见过什么事情?真的,和以前,很不同!""你想听我会告诉你,不过我现在更想离开这儿。" 于是,肖恩用物理装置使两个人隐形起来,大摇大摆离开了皇宫。这种东西不是本质上使人的身体消失,而是利用光学暗影的反射原理,使物体钻了眼球死角的空子,让别人看不见而已。此刻在一个偏僻的林子里的一个池子里,水中奇异的出现人形的空白,隐约可见一具白皙的身体,却淡得象风。"飞船在哪?"水里的索恩问着。"我不能确切说出地点,不过那块地方好象叫死亡幽谷,只有那里才有一大块空地。船长,你好象很激动。""他们两在那里,我有种会将要见到他们的预感,平静不下来。" "我不能理解这种东西,而且他们两是男的吧。"索恩把来地球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大致向肖恩讲了遍,虽然感叹这里生活很多姿多彩,不过看起来肖恩并没有想要尝试的意思。旁观者虽然是最清醒的,却也无法了解个中乐趣,自然不会如当局者那般沉溺。"地球人喜欢同性?" "这点我不确定。但看起来有可能是因为我这张脸。"肖恩更是疑惑不解了。"你的脸?有什么特别吗?""肖恩,这个问题你不该来问我,因为我也不认为我的脸有什么特别,就象你那张脸在我看来普通的就是那个样,可地球人会认为它很美,我想是这样的吧。""美?"摸摸自己的脸,肖恩越发糊涂。"美的概念是什么,船长?""不知道。别问我这种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东西。如果你要问我索星和比星哪个引力更大些,我倒可以把计算公式详细分析给你听。""这个不用了,我学过。""那就闭嘴!"索恩笑着说。"船长,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说话。而且还是用这样一副表情说这种话。"听出肖恩话里的落寞,索恩温和笑着:"我还是我,虽然不可否认的是,我确实受到地球人满大影响。" 见肖恩不再说话,只一个劲望着天,索恩说:"你不下来洗洗吗?"索星人是很好水的生物。"不。我不习惯地球上的水。""如果是在毁灭后的那个进步社会,我认为你这样说有理,可现在的水,很干净。""那,好吧。" 肖恩脱光衣服下来,索恩盯住他光光的身体看着。他无法对这样一具身体产生情欲,人类为什么会对同样生理构造的身体有色欲的?不过肖恩是和他一样生物的索星人,那么他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在不借助春药的情况下,和男人做做看?殷苒自然第一个被排除,那就开元和通宝吧,如果他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在,他就和他们上床!看到船长脸上挂着阴阴的笑,肖恩手脚发冷全身发凉。真可怕!不知又是谁惹恼船长了。 洗完澡后,他们继续上路。因为隐形,因为没有顾虑,这至少需要三四天的路程,他们只花了一天半,便就抵达了。去死亡幽谷的路,选择的是后山那条,不过对那满山的荆棘,他们根本不在乎。防护罩一开,直接冲了,也不管什么五行八卦,直挺挺抵达山顶,再笔直下了山,直线所用时间最少,这就是他们如此做法的理由。 远远的,索恩看见那片大草地上空十米高处,悬浮着一架飞翼形的宇宙飞船。"蓝晶号?"他惊叹,他宝贝的孩子,没毁坏?"不,它是紫晶号。"索恩有点失望,蓝晶号跟了他许多年,就好比一个亲人,即使他冷冰冰,他对它还是衍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走过去,停在飞船下面,示意肖恩让它下来,却在这时,听到一声呼唤:"苏哥哥?" 索恩回头,看见池边粗大的树干后,走出一个人--通宝!看着他站立的方向,通宝疑惑的又叫了一声:"苏哥哥?"索恩犹豫着该不该回,却又听到:"苏哥哥,我知道你在!为什么不出来见通宝?难道真象娘所说的,苏哥哥不喜欢通宝和哥哥了,再也不要我们了?"说着开始掉豆子。"苏哥哥,出来见见通宝,通宝好想你呀!哥哥也很想你!现在哥哥一天到晚阴着张脸,通宝都不敢靠近他,哥哥还总是练武功,说是将来要去杀了皇帝!"索恩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回来时,这对兄弟一个会哭死,一个会被当成刺客诛杀。于是走过去,把人揽进怀里。 "苏哥哥,是你吗?我就知道苏哥哥不会丢下我和哥哥。"索恩叹气,这个小家伙怎么没点常识的。看不见人就胡乱猜。他说:"叫你哥哥不许做傻事,等我回来,我不想你们之中任何一个,有丁点损伤,记住了吗?""苏哥哥要走!""是,必须,不得不。不过苏哥哥可以保证,如果通宝和哥哥可以等,那当苏哥哥回来时,就当你们的新娘。" 那小小身子剧烈颤抖起来,通宝咬着唇,不让自己哭。"通、通宝一定,一定会变成一个好男人!将来和哥哥,一起让苏哥哥,幸福的!通宝,会和哥哥一起,等苏哥哥回来!""真乖。"索恩揉着他的头。"苏哥哥,我们拉勾!"说完伸出手勾起小手指。索恩没见过这阵仗,却还是学着他,把自己的小指头勾上去。"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将来苏哥哥一定要当通宝和哥哥的新娘,不然苏哥哥是小狗!"索恩莞尔。 在通宝依依不舍的放下手后,索恩让他走远点。那可怜的小家伙一步一回头,看不见人却知道他的位置。飞船正在慢慢下降,气流的涌动使得这片土地上那茂盛的草叶波浪翻腾着。舱门打开,肖恩先上去了,索恩也跳到门口,那一刻,他看见底下通宝的眼睛瞪大了。他圈着嘴,叫道:"苏哥哥,你是神仙,神仙是不能说谎的!你一定要回来,要回来当我们的新娘子哟!" 笑着朝他挥挥手,索恩说:"替我向开元问声好。"然后返身入内,闸下的舱门隔绝了他呆了近两年的世界,让他回到那熟悉却又陌生的从前。 "船长,你还想回来?"肖恩坐到驾驶坐上,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是的。"索恩坐到他一贯坐的指挥席。紫晶号和蓝晶号可能是姐妹船,内部构造一模一样。"虽然不太理解,不过我想,那样做你会开心。"索恩听了笑笑。"那个地球人还在,你要看看吗?"说着他打开大屏幕,一边发动飞船一边把地上的画面录入。别过脸,索恩淡淡道:"关掉吧。不需要。"是的,看了,他会舍不得!"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 通宝一直咬着唇,眼睛瞪得大大的,即使里面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却执拗的不肯掉。他抬头看着那奇怪的庞然大物慢慢升到空中,突然咻一声,一道光束直冲天际,眨眼间就只有亮晶晶的一颗星在遥远的彼端闪耀。等到这个光点也消失了,他才低下头,那块区域的草地早已烧焦,淡灰色的泥土裸露在外面。咚一记跪下来,通宝突然趴在地上,哇一声大哭起来。这是最后一次了!答应了苏哥哥当个好男人,那他哭完这一次就再也不哭了!所以,这一次让他哭个够吧! 开元站在远远的地方,和弟弟一样,看着这一幕,却自始至终都不曾上前一步。他手里那把荧惑被握的紧紧的,骨骼突出关节变形,他知道,他必须变强!不然那仙一样的人,会丢下他! 两百五十亿光年的距离呀!索恩躺在床上,望着冷硬的天花板发呆。他虽然信誓旦旦说会回去,可他心里没个底。这可不是一米两米,也不是一个地球的距离,而是两百五十亿光年呀!虽然这艘飞船有利用黑洞理论研发的空间扭曲装置,却也最多缩短五十亿光年的距离,要不然肖恩他只用了三四个小时,而他在地球上却呆了近两年。而这样的时间差,让他力不从心。面对宇宙,任何一切都是渺小的,不论索特斯比星系科技如何发达,不论索星人头脑如何聪明,甚至于人人惧怕的黑洞,对宇宙而言亦是如此不值一哂。但这不是他在乎的,索恩现在只在乎两个人,两个小小的地球生物,一个叫开元,一个叫通宝。 "还有多久才能到?"按下对讲机,他连接的是肖恩的房间。现在飞船是在自动驾驶状态下,因为航程固定,所以也不必人力操控。[我看看,嗯......十亿光年,快了。]索恩从床上坐起,他打算去主舱,即使不是去驾驶,看看宇宙航道,分散点注意力,也行,他觉得他现在必须做点什么。[船长,你看起来有点不安。]小屏幕里,肖恩那张脸有点担忧。"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只有坐在飞船里才会有的归属感,消失不见了。"索恩叹口气,苦笑。[船长,你果然在地球上呆得太久,快被同化了。]"或许吧。我去驾驶舱。"说完出了自己的休息室。 第6章 虽然如今时代,那条连通索特斯比和银河系的航道还没有开通,不过宇宙坐标是不会变的,所以有着此类数据的紫晶号驾轻就熟的自己急弛。如果开通航道,那么这条线路上的宇宙垃圾和小陨石都会被清除,不过如今没有,但飞船本身外壳有一层防护膜,一定质量内的物质撞上会立刻瓦解。索恩做在驾驶座上,出神的盯着黑漆漆的前方。以前看到这种画面都会很兴奋,因为黑暗的前方必定会有光明,而那将是一个未知世界,等待他这个探险家开拓者去挖掘,而今,他觉得这或许在预示他暗无天日的未来。不行不行!甩甩头,索恩觉得自己连地球人那要不得的悲观主义都学上了,还真真要不得! "你在干什么?"看见他摇头,刚进来的肖恩不解的问。"没什么。"索恩可不想再让肖恩对他表现失望了。因为他同样对自己也很失望。"如今的索特斯比,是怎样一种状况?""不知道,这必须等亲眼看到才能判断。不过根据卷轴上描写,他旁边有一颗超新星。""超新星!"索恩大惊。"对,而且即将饱和。"抚抚额角,索恩笑道:"我这个救世主要干些什么?阻止他爆炸?还是说同他一起毁灭?"既然索特斯比存在,加上他已经在去的路上,那么那个星系就不可能被毁灭。"不知道。不过据说这个时候索特斯比只有两个星球。""索星,和......""斯星。""好吧。总之等到了再说。" 十亿光年相对二百五来说,很短。谈话间,他们的飞船在索特斯比外围停下了。面前的景象,让人有点吃惊。整个星系有两颗太阳,这索恩是知道的,可现如今却有三颗,除了两颗类日恒星外,星系的最外围,一颗蓝色的超新星盘横着,森森荧光揭示着毁灭的征兆,可谁又想得到,这却也是一个开始的起源。"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我们要做的是,保护整个索特斯比不会被爆炸吞没,然后在它爆炸后,会产生特星和比星。父皇还真是看得起我呀,打算让我以小小人力来对抗宇宙。""索特斯比存在,不说明你成功了吗?""那好,你告诉我,方法是什么!"索恩文雅的问道,语气却不容置疑。"船长,我是使者,你才是救世主,而且物理成绩你是第一,我吊车尾。"索恩苦笑一下,"先降落再说吧。" 降落以后,肖恩拿出一张纸给索恩看,然后告诉他,国王说他看了这个,会知道该怎么办。那是一张超新星爆发的手绘图。索恩从没见过这样的爆发状态。三个环!中间超新星爆发时产生的能量波动环,两边象鲸骨裙裙摆一样形状的两个大环。这说明了什么?是说如果不是直接处在波及范围里,便可以防御么?可用什么?那时的科技他知道可以,但现在是很久以前,要他用什么来抵挡?不会是--"父皇给你紫晶号就是为了这个用途?""国王只说,紫晶号是目前最先进最高等级的飞船,要想抵挡一次大爆炸,不是不能。""但它也会损毁,那到时我如何回地球!""这个,国王他大概不知道船长会有这个念头。" 是啊,父皇不知道。但他却不得不牺牲了。没再说话,因为前面有人迎了过来,防备的盯着他们这两个陌生人看着。现在的索星人,和他们长得并不相象,而且他们的皮肤都是黑的。 "你们是什么人!"是索星语,却也很古老,但好在索恩研究历史的时候,学过,当然,这是他父皇提议的。"索恩·索,他是肖恩·迪,我直说了吧,我是来研究你们星系外围那颗超新星的。我想再过不久,它可能会爆发。"和颜悦色的笑着,索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亲切。 那些人疑狐的在两人间来回看了好久,才把他们团团围住,将之带到了一栋建筑物里。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看到他们时惊诧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索恩也有些意外,因为这个男人皮肤是白的。他喝退卫兵后,把他们请到了里面。"你好象知道我们是谁?"索恩微笑着问。 "是的。我是预言师,而在我的预言里,近日里,会有救世主造访。""预言师?我们那里早就不存在这种职业了。过度发达的科技,已经不需要预言。一切危机都可以用物理预测。""果然!"男人激动得握住索恩的手。"你们是来拯救索斯星系的!""索斯?因为只有索星和斯星么?"索恩轻轻笑着,"不久之后,他将变成索特斯比星系,你们还会增加两个同伴星球。" "你也是预言师?""不。那是事实,不是预言。"索恩淡淡摇头。"而现在,我希望你能看一下这张纸。"男人接过后看着,然后沉吟着。"这是不是半身星的爆发图?""半身星?就是他。我想告诉你的是,这场灾难可以避免。以我带来的科技,是可以的。""你、你......"男人兴奋得不能自制。 "我坦白说吧,虽然这听起来有些荒诞,或者俗套,不过我也是索星人,来自百亿年后的未来。还有,我会把我所知的技术知识传授给你们,因为照你们那样发展,不到那个时候,那两颗类日恒星就会变成白矮星。所以,请把你们这儿最聪明的人,都聚集起来。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男人出去行动了,而索恩则对肖恩说:"你必须配合我。我打定主意回地球。""船长,你这个愿望很难实现。""把飞船上所携的救生舱都放下来,我要利用它们再造一艘。"边说边朝飞船降落点走去。"啊?你疯啦!那个我不会!喂!船长!" 索恩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一方面要开业授课,一方面要和肖恩拆了那些救生舱重组,还得时刻观察那颗超新星的动向。如果记载没错的话,它会在一年后爆发,而一年,对他来说不够!不过好在他脑袋里有知识,而这个地方有材料,要把新飞船造到那时的程度,除了花的时间多一点,倒也不是不可能。索星人本身就是一个对知识很饥渴的民族,很多人学得都很认真,但他知道,要把自己脑袋里的所有在这么短时间里倾囊相授,那是不可能,所以他也只能做到主次,做到轻重,反正他们别的不多,时间很多,这百亿年,够他们慢慢深入探究了。 四分之三的时间过去,半身星的活动也开始活跃起来。索恩意识到恒星外层的物质核正在收缩,并且就快反噬,时间对他们来说或许慢,但对这种无意识的东西来说,闪瞬即逝。新的飞船,取名蓝晶号,不日就可完工。虽然没有以前的那艘和如今的紫晶号那么先进,但他想进行星际航程还是可以,虽然他有装备空间扭曲装置,但他没信心它会安全运行,不过一切等回去时再说吧。 在这段时间里,那个预言师,把紫晶号的操作学了个通透,他的任务很简单,但他可能会死。可那人却不在乎,说是若能救下整个星系的子民,牺牲他一个,值。这点索恩办不到,他有要回去的地方,他有在等他的人。时间越来越近,气氛也越来越紧张。直到那一天来临,他清楚最后时刻到了,不成功,便成仁。 预言师把紫晶号驾到天空,然后直接开到宇宙中。等爆炸前一刻,他必须张开防护罩,挡下巨大的能量冲击,那样即使索斯星系会受损伤,却不会毁灭。索恩站在空地上,望着天空。他认为如果要死你躲哪都一样,还不如亲眼见证这一时刻。 广场上的大钟敲响了,当当当,一共十二下。而天际也传来轰隆声。开始了!索恩有点兴奋,他现在可是在看一场超新星爆发,在看新星系依忒拉的诞生。蓝色的半身星变化成明黄,紫红色的圆环逐渐扩散,它的两边,两圈更大的红色能量环也在扩散,这是角度的错位,因为索斯星系和这个形状没有处在平面上,所以可以避免大部分破坏。随着声响的逐渐加大,连索恩也不得不捂住耳朵,爆风从天际降下,吹得人站不住脚跟。索恩清楚的看到,紫晶号,张着屏障,守护着这两颗有着生命的星球,以及这个星系里的两颗太阳。他也得以看见,飞船的船身,在被白光吞没的时候,片片瓦解。 这场爆发没能持续多久,就象一颗中子星的直径不过数英里大小,表象从来在宇宙中无任何意义,短短的爆发,释放出来的能量才是关键。后劲还没过,风依旧在吹,可天空的光芒,却已渐渐淡却。当最后一丝光芒消匿时,世界开始恢复。多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除此,没有改变。索恩朝另一边看去,就看见两颗新生的星球,在天空那一侧悬浮着,仿佛它们本就该在那边,这个位置他十分熟悉,正是特星和比星,他们那时代这两颗星球存在的位置,而紫晶号,以及里面的预言师,被这个宇宙吞没,或许他们连灰烬都没有剩下,但分子,原子,更小的东西,却是存在的。 "肖恩,准备离开。"典籍已经留下,接下来就没有他的事了,而他,很想回地球,索恩说道。见肖恩没动静,他问道:"还是说,你打算留下?"从房子里出来的肖恩,看了看他,再看看身后的星球,说道:"我可不想捡你的烂摊子,把救世主当下去。既然你说地球那么好,我也去玩玩,你说当地球人有趣,我也去试试。"索恩微微一笑,道:"那就走吧。" 蓝晶号旁,围着一群人,有的应该是丑的,有的应该是美的,索恩知道将来有一天,这个星球上将只剩下最完美的种族,完美到剥夺了他们某些观念,但那已不重要。对着他们微微一笑,索恩说道:"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世界了。我很期待,你们会创造出一个怎样的星系来。"然后不顾众人的拉扯挽留,上了飞船,等肖恩也上来后,关上舱门,直冲天空。 回程比之于来时,让他更感觉心焦。他知道这不是他的潜意识作祟,而是事实,速度很慢。"肖恩,我指示你做的事情,你确定都有完成?""船长,你不能怀疑我的能力!""好吧。不过我们现在只走了一百亿光年,有这点时间,紫晶号早到地球了!""船长,你真这么想回去那里?""非常想。"索恩叹息一声,然后绽放出笑容。"那为什么不启动空间扭曲装置?""我怕万一弄个不好,我们两会变成宇宙尘埃。""不会的,我检查过,觉得他和紫晶号上的没什么区别,应该可以正常运行。"说完肖恩又嘀咕,"就连一次航程只能使用一次这种毛病,也一样。" "你是在怀疑我的技术了?"索恩温柔笑问,"不敢!船长的头脑,比我厉害!""你自己上学的时候不用功。"说着,他按下了一个钮。"船长,你不会真的......启动那个装置了吧?""对啊,不是你说没问题的吗?""可我那是在安慰你啊!""............肖恩,如果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船长,你都当鬼了我还能是人么。"船长越来越奇怪了,居然相信这种无稽之谈,还搬上台面来说。 可惜他们两没当成鬼,虽然颠簸了点,却是成功缩短了五十亿光年的距离。索恩还是不高兴,因为之后的速度,依旧很慢,但他有耐心,他会等着他安全降落在地球上的那一刻,他想他会很感动的。就这样两个人时而说说话,时而当哑巴,也安全的进了太阳系。"船长,上次在靠近太阳的时候它居然弄出个太阳风暴,我当时还真以为死定了。"肖恩感慨的回味道。索恩开始还能听他说,也跟着笑,可当看见太阳表面那大面积的火焰风时,沉声道:"肖恩,你大概就是地球人所谓的大嘴巴,乌鸦嘴!以后紧要关头,你都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是的,这一次他们又碰上了太阳风暴。 急急转舵,却还是来不及。看着迎面而来的风暴,索恩自嘲着说道:"很好,刚才没死成,这回逃不掉了。肖恩,如果可能,我真不希望是你陪着我去死。""我也不想啊,船长。"肖恩委屈的扁着嘴。船身开始出现剧颤,索恩感觉全身火热,然后被黑暗吞没。 "公子,公子!"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有些印象的女人面孔,但他想不起来她是谁。索恩坐起身,回头看看。"这是哪儿?"他笑着问道。 "公子,您还记不记得我?"女子很兴奋的问道。索恩笑着摇摇头。"当初也是我,把公子救回来的。"索恩一愣,恍然大悟。当初的青涩少女如今已是风韵少妇。是不是现在开始相信命运,也不迟?他温和的说:"那我必须再次感谢你。" "是我,必须感谢公子。那条项链,让我有了现在的生活。"听了这话,索恩环顾一下屋内,截然不同的风格,却可看出主人非常富有。"那是你该得的。"说着下了床 "公子您不多躺躺吗?""我感觉很好,而且我有事要做。对了,你有没有看到另一个和我长得很象的人?"女子摇摇头,然后欣喜的说:"原来除了公子,还有一个神仙呀!"索恩不置可否,朝外走去。"公子!您要去哪?"女子追出来。索恩回过身,"我必须离开这儿。"说着他把手伸进衣服里,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下,现在穿的是一身华衣。"公子,我只是想您多留些时日,好报答您。"索恩对她温柔的笑着:"我说过那是你应得的。而且我有急事。"女子失望的垂下头。"不过依旧要多谢你,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完了转身离开。在经过大门时,索恩和一个高大的男子擦身而过,不顾男子诧异惊讶的视线,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女孩也很幸福,就够了。 索恩已无意浪费时间易容,他只是把鞭子环到腰间,然后朝死亡幽谷赶着。忘了问问女子过了几年了,不过看起来不出二十年吧。他本以为加上来回用去三年,五年里就可以返回的。却没想到用了那么多时间。那两个小家伙,会不会等得不耐烦了?应该不会,也希望不会。来到死亡谷的大门,他敲下,应门的依旧是一个管家,却不是那次那位老态龙钟之人,这是个很年轻的人,一脸精明。在看见他稍怔片刻后,问:"请问,有事吗?" "我找开元,呃,我的意思是我想问一下,钱开元和钱通宝,还在不在这里?"还没等门里的人回答,后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然后是一声低喝:"大胆!谷主和阁主的名讳,岂是你随便叫的!"索恩回头,然后看见那个本来嚣张的人,突然一脚蹬空马鞍,从上面摔了下来。哎哟几声后,那人爬起来,瞪着他:"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见下文。 "我是苏索恩。我想他们听了会来见我,告诉他们,我在那棵树下等他们。"说着转身离开。"等一下。"门里的人突然出声。索恩转身,"请跟我来。"说着对索恩笑笑。 跟着他进了谷,一路默然直到一幢阁楼前。"谷主近日有事出去了,请苏公子在此等候几天。""有劳你了。"索恩报之以笑。谷主和阁主吗?那么是,开元继承了他爹,当上死亡幽谷的主人,通宝是阁主,那又是什么地方?看来,这两个小家伙,都有出息了呀。索恩靠在窗边,望着外面。下面来来去去的丫鬟家丁在经过时,免不了盯着他一阵出神。等和他们见上一面后,他就出发去找肖恩吧。这样想后,索恩起身回了屋。 在这里的日子,虽然舒适,虽然自由,却也有点寂寞。他一个人,没多少人说话,人人拿他当神仙对待,一面对他不是神游太虚,就是闭口不语。这天,初到时见到的那个卤莽男子出现在他房里,两眼放光地盯着他看。"你是天仙布衣?"索恩笑笑,"那只是别人叫的。我就是苏索恩。""你是个风云人物。"索恩哂然,"此话怎讲?" "通缉天仙布衣的皇榜,张贴了整整十五年,镜帝虽然后宫三千,却偏好金发异族,而且如今后位空悬。这些听说都是因为天仙布衣。""就这样?""老谷主和曾经的武林第一美女虽然重修旧好,却总是出神,十三年前当他还是谷主时,获悉天仙布衣被通缉之后,差点和皇宫杠上。""那杠上了没?""杠上了!两方都元气大伤,老谷主隐退,把谷主之位传给了大少爷。""那通宝怎么当上阁主的?""神仙阁,专门培养仕子,当今的宰相和尚书,包括朝中大多文官,都是从这里输送出去的。"索恩听了呵呵笑起来。"你笑什么?"那人皱着眉。 "我是高兴,他们两,真的变成好男人了。"是啊,当初那个可以取出金豆银豆鞭的小家伙,如今可以教书育人了,他能不欣慰么。听到这,那人突然红了脸,"你,你真的要当谷主,和阁主的新娘?可你是男的!虽然你长得很漂亮。"最后一句话他含在嘴里说出。"真的。我不撒谎。而且,我认为这之前有件事必须解决。"说着站起身来。"啊?喂!你上哪去。" "我要离开几天。如果他们回来了,叫他们乖乖等我回来。""离开!乖乖!不对!喂!你到底上哪去呀!"索恩回头,"我去把麻烦解决掉,然后就回来。"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喂,不是因为我说的这些话才......谷主回来会杀了我的......阁主知道也不会放过我的......呜--你回来呀!" 索恩所谓的麻烦,就是皇帝殷苒。他回到死亡谷的消息必然会传出去,知道了到时他定会上门找茬,不如现在他送上门去,彻底解决一劳永逸。经过旁边小镇时,他特地回去老人处看看,哪知老人已仙去多年,而那破陋的四合院,也已有新房客。稍微遮了下容貌,索恩去了皇宫,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当初的日月宫。这个宫殿不知什么原因,如今还是无人居住,却收拾得相当干净。就在离开时,他被一队巡夜的士兵发现,然后被喝制住。索恩没理会,他们却拥上来攻击。抽出鞭子,索恩很干净的一人一鞭解决,却因为打斗声而把更多人引了过来。就在他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突然听到很威严的一声"住手!"循声望去,殷苒身着睡袍站在士兵后方。 他老了,不,不对,那张脸没什么变化,就是两鬓添了些霜。眉宇间也成熟许多,不再有以前那种任性妄为的狷狂,却多了抹成熟和霸气,索恩觉得现在的他比以前可爱点了。"都给朕退下!"一声喝,所有人撤了个干净。 "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小妖精!"本来还严肃的脸,突然笑了起来。"殷苒,我选择的是那对兄弟。"索恩不会给他希望,那样更残忍。果然,殷苒那张脸突然变得扭曲。"为什么?"语气是轻轻的。 "我一开始的选择就是他们。不过那时我只是单纯的想和他们过下去,而让这些变得不单纯的,是你。"是这个男人教会他情欲,让他尝到了那种滋味。拿希伯莱神话比喻,这个男人就是那条教唆的蛇,并不是亚当,而他就是愚蠢的夏娃,所以夏娃该和亚当在一起,而不是那条狡猾的蛇。他的亚当,就是开元和通宝。"苏,不要说这种话,我现在不比当年,会经受不住的。"说着作势揪住心口。"你要健康的体魄我可以给你,但是我这个人,不是你的。"索恩不去看他作戏,微笑着。 殷苒的神情变的极度阴鸷。"那是说,你这次来,就是来告诉我,你要和我一刀两断,你再也不会见我了?!""正是。我希望你不要找死亡幽谷的麻烦,上一辈已经是那样了,现在就不该延续。这对你的名声地位都不好。""我不用你来教我!"殷苒突然怒吼起来。"你知道我爱你,你知道我没你不行!为什么!为什么那两个小鬼就可以!他们凭什么!!" "爱我?离不开我?"索恩柔柔笑道:"殷苒,那是一种执念,这十五年,你不也好好过下来了么。""但你现在就在我眼前,你说我还会放过你吗!""殷苒,得饶人处且饶人,而现在,你必须自己解放你那颗心。太过偏执的话,不会好的。"索恩觉得自己好话说尽了。"我只要你!除了你,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拥有这么耀眼的头发,更不会有人拥有如此迷人的眼睛!你是独一无二的,苏!" 索恩听了,突然笑了起来。"殷苒,你只是喜欢我这张脸么?那好办,我的双胞胎弟弟,这次跟我一起来的。""什么!"殷苒突然激动起来,"有两个?!""不,一个!我永远不会是你的,所以你必须自己去争取他。得到他,你会有一个,得不到,你什么都没有。"索恩从这刻起,彻底堕落成地球人了。为了自己幸福,连出卖同伴的事也做了,不过,殷苒这个人其实不错,他不认为被他盯上,肖恩会痛苦,不过会不会开心就难说了。但他愿意赌一把,要教会肖恩地球人的某些东西,殷苒是最佳人选。"他叫肖恩,苏肖恩。"说着,压下斗笠开始笑。肖恩,是你自己说想要尝尝当地球人的滋味的,别怪船长害你哟。呵呵。或者,到时你会感谢我也说不定。 "他在哪?"索恩看着殷苒难掩的兴奋,两眼盈笑:"我把他丢了。""苏,你该不会骗我的吧?"殷苒突然蹙起眉头。"殷苒,我从不骗人!"而对于说肖恩是自己的双胞胎弟弟,也不算。那只是一种借口,给肖恩名正言顺这副样子的借口。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长着如此相似的外貌特征,这在地球上是闻所未闻的,而他确实把肖恩当成弟弟看待,只是加了层血缘关系,而在索星,是从不曾有过双胞胎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自己去找他?""是的。殷苒,有付出才有收获,你必须用心把他找出来,用心把他争取过来,那时候,他是你的了。对于我,殷苒,你可以发誓,是真心爱我的么?而不是贪图我这副容貌?如果我现在毁了它,你还会那么执着于我么?这些问题,你该好好想想,想通了,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说完他兀自转身离去,留那高高帝王站在那里,一脸若有所思。 进来的时候是偷偷摸摸,出去的时候是大摇大摆,索恩知道将不会有人拦他。从皇宫正门出去时,天已微亮。一个男人站在宫门外,他身边有一匹马。因为有些突兀,索恩打量了他几眼。这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袍子,除了下摆衣角上袖着银色的流水纹外,没有任何修饰,这样看起来,他的身材很颀长,尽管他本身就长得很高。除了这些,就没什么可以描述的了,要索恩分别这人长的是好是坏,那很困难。不过,这男人有些眼熟,一如他当初再见那救他的女子,都给他一种熟稔感,却想不起来是谁。 男人一直在看他,自他出来就盯住他,视线随着他移动而移动着。索恩本打算直接越过他的,却在瞧见男人那黑得乌云满布的脸色时,停了下来。他面对他,温和的微笑着问道:"请问,我们认识吗?"这个男人听了以后,本来黑压压的神色立刻爆发。索恩只觉眼前一晃,双肩被扣。"十五年!丢下我和弟弟十五年,你居然还把我给忘了!你说!你说你该是不该!啊!" 这语气好熟啊,曾经也有人这样对他吼过,不过问的却只是一句为什么。把笑扬大些,索恩趁势贴住他,温温道:"开元,别气。我道歉。"开元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你倒好,一走了之!我以为不出三五年,就可以再见到你的,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五年!"发觉这声音有些哽咽,索恩只得把头埋在开元脖子里,"我回来了,回来实现我的诺言。当你和通宝的,新娘子。"说着,展开双手紧紧搂住这已经比他宽比他高的胸膛。好久,那精瘦的手臂才小心翼翼抱住他,最后倏的收紧。"索恩。"听到这声呼唤,索恩笑得很开心。第一次,开元第一次叫他呢。"是是,我回来了。"说完又笑。 回去路上,两人共乘一骑。这匹马据说是当初索恩那两匹很有灵性的马儿生的小马,见到他时,居然不怕生,也不怕他非人的气息,和他很亲。被开元圈在怀里,他问道:"你怎么会在皇城外的?"开元很简明的跟他说,他回去时听到他留的话,知道他来的是这儿,所以就追来了。"通宝呢?他怎么会想到开个神仙阁的?"索恩满好奇的,哪知开元却丢了一句"你自己问他",一径搂着他上路。 路上有些沉闷,索恩便时不时提提问题,大多数时候开元都不会回答。因为是为了缓和气氛,索恩问的都是和他切身相关的问题,他知道,他想知道的那些事,问通宝还快点。当被问起当这个谷主辛不辛苦时,开元突然说了句谢谢。索恩不解,开元说,当初那粒营养片,给他的那两甲子功力,帮了他很多忙,虽然一开始他根本不太会控制这股新生力量。"那你现在武功很厉害咯?"索恩好奇。他爹杜慕飞他是不清楚,不过据说能和殷苒对抗,而殷苒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确实不俗,那想必很厉害了,而开元,他想应该是更胜一筹的吧,毕竟这小家伙很争强好胜,表面上闷闷的,凡事都喜欢争个最好。"和我比起来呢?"索恩拿自己当参照物。 "我不会和你打的。永远不会!"开元斩钉截铁的说了句。索恩听后笑眯了眼。开元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他不会伤害自己,永远不会。这小家伙还是一样窝心啊。"那通宝呢?""他不会。""啊?""他习文。"索恩点头,表示知道。这对兄弟一文一武,皆是人中龙凤。 回到死亡谷时,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索恩瞄了他一眼,差点移开的视线又粘上去。不是认出来是谁,而是那股熟悉感,这回,他想他会知道这人是谁。"通宝。"他笑着,叫了声。没看见身后开元因为他认出了弟弟却没认出自己,而虎下脸来。却不知他正是根据他那张脸才能认出他弟弟的。 "苏哥哥!"通宝眉开眼笑的扑过来抱住索恩。"苏哥哥,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哟。""准备什么?""苏哥哥不是答应了要当我们的新娘子了么?我现在已经二十六了,哥哥也有二十九了,苏哥哥认为我们还能等下去吗?"通宝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索恩,让他一阵内疚。"我知道了。"一如既往,给出温暾的笑,要顺着这两兄弟,很简单。 神仙阁是依附在死亡幽谷的基础上创立的,所以通宝是死亡谷的二谷主。这一次,他们两居然在得知索恩回来后,就立马印制了一匹武林贴,广招天下:死亡幽谷两位谷主,即将迎娶天仙布衣,然后索恩的师承也被披露,一时间掀起轰然大波。极天老翁在武林中名声赫赫,而且之前的几个徒弟个个功成名就,这回索恩这个极天老翁的关门弟子的现世,而且以一个男人的身份下嫁给武林中最神秘最具实力的死亡幽谷,一下子就有许多人对这个平时视如黄泉的地方趋之若骛。 第7章地球人,虽然对特异的事物会感觉排斥,但前提是他们将之视为反物,天仙布衣的名号,在武林中颇受好评,尤其很多人曾受到过索恩的关照,加之他如今的身份,死亡幽谷未来的夫人,这样一来,即使他顶着本来面目出去,也没人敢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妖怪,人们只会说他是神是仙。索恩这样做的理由很简单,以后肖恩被曝光时,就不会再有人责难于他。即使将来肖恩跟了殷苒,到时容貌上的阻力,将构不成任何威胁。除了好奇的凑热闹的,也有索恩的朋友。他们是他刚来时,到处游历时结识的,见到他那金发金眸的样子后,大家也都很理解。因为当时他若这样明目张胆,只会被当妖孽。而这段时间,据说那张皇榜的内容变了。脸还是那张脸,但名字却不再是那个名字。通缉的人据说叫苏肖恩,有心人很容易就把他和天仙布衣联系起来,这样找到肖恩的几率,也大了许多。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索恩正在他的院子里舞鞭,虎虎生风的刮得天上地上漫天灰尘,把一干下人吓得不敢靠近。后来两兄弟一块儿进来,索恩便停止了。被两人拖进屋后,他们告诉了他这个,然后问他谁是苏肖恩。索恩笑着回答:"他是我弟弟,双胞胎,长得很象。"通宝呵呵笑道:"这样的人世上居然有双,还不害遍世人呀。"索恩温温笑着,也没气。如果他和肖恩的容貌真如地球人所说的那么美的话,那他就没说错。因为这个星球的人,对美丽的事物非常狂热,而且一直都是如此。"为什么,是镜帝。"问到点上了,索恩对开元道:"我和他失散了,本来打算和你们会合以后自己去找他,不过觉得还是让权利最大人脉最广的皇帝来办比较好。"他笑着说道,并不打算瞒他们,却也不会轻易说出口。"苏哥哥,你没在打什么歪主意吧?"通宝笑得甚是贼。"有啊。我可以算是把弟弟推入了火坑。"说完无奈的一叹。 开元过来揽住他。"如果你不想镜帝骚扰他,可以把他接到这里来。和皇宫对抗的实力,我们还有。""是呀,苏哥哥,别忘了宰相尚书他们,可都是我的学生。""不用了。殷苒人不错。我想他会对肖恩好的。"婉言谢绝,他又朝开元看去:"听你的语气,好象不怎么喜欢肖恩。为什么,你都还没见过他吧。"开元的脸上闪过一丝别扭,没回。倒是通宝,替他哥哥作了答。"哥哥是因为你弟弟和你长得很象,不舒服呢!你才是世上唯一的,是我们的唯一!"一边一个,揽过他们两的身体,贴近了笑道:"你们呀!" 婚礼在五天后。虽然兄弟两抱怨说太久了,但要等准备工作做完,这是最短期限。而在这之前,还有一关要过,虽然不大,却总是一根刺,顺了,就出来,反了,越扎越里,时间一久会生疮。是的,那就是他们的父母,杜慕飞和钱朵朵。这事和隐退不隐退没关系,他们到底是那对兄弟的父母,索恩也有父母,而且还见不到了,自然在意。当那对兄弟忙婚庆事宜忙的兜兜转时,索恩抽了个空,向人打听了夫妻俩隐居之处,独自寻了来。把马儿放到树下,让它一马吃草去,索恩沿着山径向上走着。 这地方和他师父的那小茅庐有些象,却不尽然象。房屋是木结构的,而且有五六间之多,周围有自留地,里面种着瓜果蔬菜,还辟有一小块药草园,少有的草药在那摇曳生姿。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从正对小径的屋中走出,见到他时,惊讶的张大了嘴。虽然年岁大了,可索恩认出来,她就是昔日的第一美女钱朵朵,遂走上前。"夫人。""苏公子,你都没变什么。"钱朵朵越过他,把臂腕里的竹篮挂到屋前的秆子上,转身面对他。"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夫人在此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么?"索恩倒不急着表明来意,问了句。"是。除了采买家用,我已经很少下山了。""夫人记得十五年前,对我说过的话么?""苏公子的意思是?"她颦额。 "夫人对开元和通宝,还管不管了?""孩子大了,翅膀也硬了,自从那一天,他们就再不听我的话了。""夫人是说......""得知你离开,他们都认为是我唆使你,离开他们。""那而今,夫人有何看法?""苏公子,你有话直说了吧。"钱朵朵叹了口气,然后把那双和通宝有些相似的水汪大眼对着他。 "五日后,是我和他们俩成婚的日子。"看起来那对兄弟根本没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钱朵朵听。而听见这话,这看似温婉实则刚强的女子,居然惊得双手颤抖起来。"苏公子,你可是在和我开玩笑?""夫人,我从不说谎。"索恩有些无奈,为什么人类总会怀疑别人所说的话。"你,你那会毁了他们!"钱朵朵激动的走到他面前,"他们是多么出色的男子,合该娶个美丽女子,生个孩子!你、你这妖人,不仅夺去我夫君的心思,连我两个儿子都不放过!"说着不住锤打索恩的身体,索恩站直,不回手,也不说话。难道杜慕飞对他的非分之想,还没消除么?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冷冰冰的低喝,钱朵朵听后嘎然停止动作,呆呆的。索恩听到他身后有脚步声,然后钱朵朵突然发了疯一般的把他朝来时的路上推搡着。"你走!你给我走得远远的!"她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让索恩突然感到一阵悲哀。这个女子对他的恨,到底是衍生自哪里? "钱朵朵!你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杜慕飞的声音低沉了许多,索恩没回身,听见杜慕飞这样说道:"你给我进屋里去!""慕飞......"索恩无奈想到,这样一个女子在丈夫面前竟是如此低声下气,看起来感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见她犹豫,他说道:"夫人,我和谷主有些话要说,解决了自会到夫人跟前负荆请罪。"身后一声冷哼,然后是哒哒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不一会儿,索恩察觉身后有人靠近,然后停下。"转过身来,让我看看。" 索恩依言,旋过身去。杜慕飞还是那种很高雅的打扮,站在他身后,眼神中充满了渴求。"谷主,你有一句话说对了,"索恩不喜欢被他这样赤裸裸得盯着瞧,打破僵局道:"我现在回来求你了。""求我什么!"杜慕飞身两侧的手握成了拳。"开元和通宝,求你,把他们交给我。""你的心里只有他们两个吗!""谷主,这张脸,慢慢也会变老,变得鹤发鸡颜,掉了牙齿,浊了眼睛,头发也变白......" "够了!"杜慕飞狠厉的喝了声,"为了和他们在一起,你连自己都这么诋毁,难道你真那么喜欢他们!""是的。但我也在乎你,和夫人。"当听到那句话的前半段时,杜慕飞脸上有那么一会神采奕奕,可当听完后,他的脸色黯淡了下来。"是因为他们,因为我是他们的爹,你才在乎的么?" "谷主,我很高兴你为我做的这一切,但你必须明白,那只是你一相情愿的做法,虽然我觉得很抱歉,但我还是要说,你这样让我很困饶,快刀斩乱麻,你该试着去珍惜身边触手可及的,而不是冀望于一个无心人。那样,不仅是你的痛苦,也是夫人的痛苦,而我和那对兄弟,心里也不会好受。""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那两只小鬼着想!""谷主,你我说到底只见过一次面,你何必执拗于此。若是因为我冲撞了你冒犯了你,我可以道歉。请你放手吧。" 杜慕飞的身体开始抖动起来,突然他朝一旁发了一掌,一棵大树轰然倒下。"滚!我死也不会答应的!要你和那两只小鬼双宿双飞,我做不到!"索恩叹口气,转身说道:"谷主,我明日还会来,明日再不行后天仍来,但我最多也只有五天时间。这心结你能解则解,不解我也只好作罢。因为我已经尽力了,你不谅解我,那我也没办法了。"说完,他下了山。走到一半时,突然被后头追上来的杜慕飞一把拉住。 "告诉我,如果没有那两只小鬼,你会不会选我!"只怕是那迷局中人,独自徘徊不肯清醒。"谷主,我实话说了吧,我一直都不喜欢你。即使没有开元和通宝,我选的也不会是你。而你,就好比第一眼所见的玩具被人抢了去,那是一种执念,不是感情,因为当时你若到手了,就不会再去珍惜再去在乎,恰恰是因为看上的那一刻被夺,所以便由生出来的固执。是人都会这样,但我认为谷主却可以想通。"抽回自己的手,索恩说道:"我明日再来拜访。"说着径自离去。 回去时,两兄弟聚在房里等他。"你去见爹和娘?"依那二人的行为,他们还会叫他们一声爹娘,可见这两兄弟人多好了。"是啊。不过有点困难。钱朵朵对我把你们抢走很不能释怀,而杜谷主,不提也罢。" "爹很喜欢你啊,苏哥哥。"索恩可一点都不因为这个而高兴,只能苦笑。"那段时间,喜欢收集金发的人,可不仅是镜帝,连爹也做过这种事,娘知道这点时差一点疯掉。"看通宝轻描淡写的,索恩觉得心情沉重。他该如何解开这对夫妻的心结?丈夫对他的执念,使得妻子仇视他,而他如今还雪上添霜。"婚期不如延期。"他提议,却不知这两兄弟异口同声喝道:"想都别想!" "如果你不在我们可以等,可你就在我们眼前,我们等不下去。而且当初若不是娘,苏哥哥你也不会离开我们。那都该怪她自己!"索恩听出些什么,问了句:"通宝,你到现在还在怨你娘?"难得的,能言会道的通宝会无话可答。"开元你呢?"这个平时冷漠的男人居然移开了视线,显然是心虚。"好吧,决定了!"索恩微微笑的一击掌,"明天,你们两个,一起去。" "啊?""什么?"不理他们惊讶的面孔,索恩朝浴室走去。 次日,把手头的事交给手下后,索恩拖着不情不愿的兄弟两人上了山。而当三人站在大厅里时,他们居然齐齐背过身去,来个相应不理,这让他有些不悦,但他还是很有礼的叫了声:"夫人,谷主。"杜慕飞看他的目光灼灼,这情形使的另一边的钱朵朵脸色更是难看了。索恩这下肯定了,整件事的关键,在杜慕飞身上。他想他还得和他单独谈谈,正这样想的时候,却听他说道:"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说完径自出了门,索恩跟上去,走时给了那对兄弟一眼,让他们好自为知。 看见杜慕飞停下,索恩也在他身后不远处站住。"索恩,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谷主,没有始哪来的终,没有因哪来的果。""......你真无情!""是你两个儿子,让我明白这样东西,不然,我永远都不会懂。""那我倒宁愿你对任何人都无情。""谷主,我从来不考虑假设性的问题。因为那不存在。" "索恩,你说说,我喜欢你,可你不喜欢我,你就不会答应和我在一起。那我和钱朵朵之间,该怎么算?""谷主,那是你自己的错。你若真对她无情,当初就不该给她希望,而你可以和她生活这么久看来,你对她,并非全然没有感觉。毕竟当她再一次回去找你时,你还可以把她赶出死亡谷的,可你没有那么做,不是吗?""那是......算了算了,反正我也老了,力不从心了,还是安安分分过余生吧。"连日来盘横在索恩眉间的阴霾,终于散了些去。"至于钱朵朵那关,你自己想办法吧。"说完,一挥手,朝林子里走去。 回到屋子里时,那对兄弟不知是惹了钱朵朵还是恼了她,坚强如她,居然在抹眼泪。索恩心口郁结着一股气,非常不爽。索星上,母亲生小孩虽然也通过母体,却会在胚胎成型后从子宫里取出,然后放到培养皿里直到成熟,所以当索恩在他师父那边了解到,地球女人生孩子,是硬生生把一个小孩从那狭小的通道里挤出来,而且承受的疼痛巨大到难以想象时,对母亲这个身份非常尊敬。钱朵朵固然因为自私而让她的两个孩子对她疏远,这索恩没话说,但他们却不能惹哭她! 是的。哭!这个动作,在索星,代表着死亡。还是小孩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哭,但一旦成年了,却不行。因为眼泪里有一种成分,对成年索星人来说是必须的,少掉一点就会有危险,所以索星上的大人,几乎从不哭,因为这就意味着离死亡近了一步。这种观念深植在索恩脑中,当初是小孩的通宝,一天哭到晚他都不介意,但钱朵朵是大人,她哭,这对他来说很严重,而且让她这样的,是他的两个儿子。 这两种因素加起来,让索恩很生气。走过去,他难得严厉的问:"怎么回事!"哪知这时钱朵朵居然歇斯底里起来,扑上来打他咬他骂他。"你这妖人!不仅让我夫君一天到晚魂不守摄,连我的儿子都因为你而忤逆我!妖人!你是妖人!" "娘!"开元上前一步想将钱朵朵拉开,却被索恩喝止了。"你们两出去,把门关上。"说着,索恩抓住钱朵朵的两只手,将她按坐到椅子上。"夫人,请听我说!"等门关上后,索恩说。但钱朵朵不合作,一个劲的挣扎,嘴里还骂着妖人妖人的。索恩不得已,只得大喝一声:"夫人!如果你还想要你的丈夫,如果你还想和你儿子合好,那就听我说话!"果然,钱朵朵吓了一跳,呆呆的眨巴着眼睛,不停淌泪。 索恩直起身,放开手,递过一条帕子,道:"杜谷主并非对夫人无情,而你的两个儿子,也并非如你想象那般无义。夫人,如果你想就这样一直下去的话,大可在把我赶走,但我想,你比谁都希望家庭的和睦,不是吗?"钱朵朵用帕子抹着脸,久久才用低哑的嗓音,慢慢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首先,我必须让你知道,我很爱开元和通宝他们两。这点毋庸置疑,我的感情,正如同你对杜谷主一般,你会痛苦,我也会。再者,关于杜谷主对我的那分畸念,我想你不必担心。当初第一次见到杜谷主的时候,他还没那么强烈,正因为他仅仅只因为对我这张脸的好奇,我想你也知道,美的东西人人喜欢,你曾是第一美女,追求孺慕之人,想必多如过江之鲫,你应该会可以理解杜谷主的心情。后来他之所以会做出收集金发之人这种举动,纯粹是源于攀比心理。夫人该比我更清楚,杜谷主和镜王,就是如今的镜帝间,曾有过节,廿多年前的那场比武大会,他们之间谁都没有讨到好处,必定会怨对方。杜谷主正是基于这种心态,在得知镜帝曾经喜欢我,甚至宠爱那些金发的异族女子,才会有那种行为。然后,杜谷主当初不去救夫人,恰是因为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心理,因为是他赶你走的,所以拉不下脸来,放不低身姿。谷主的性子,夫人该清楚才是。而夫人当初再次回到死亡谷后,杜谷主可有赶你?夫人和谷主生活了那么多年,难道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对自己连这么点信心都没有么?" 钱朵朵自始至终都静静听着,到最后甚至激动得手里的帕子都差一些拿不稳了。 "关于开元和通宝,我承认那是我的自私。他们两个,我谁都舍不下。曾经他们因为夫人劝我离开而迁怒于你,那个我认为夫人也有错。你不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一味以为这样做就是对他们好。但如果是夫人的父母,劝你离开杜谷主呢?正因为夫人是女的,杜谷主是男的,没人会有异议,也正因为我和他们都是男的,夫人才会反对,但夫人有想过那种心情么?难道谷主将你赶出谷的那几年,你还没尝够这思念的味道么?对于幸福的定义,只能依了夫人,才是正确的么?"索恩顿了好久,等到一直垂首不语的钱朵朵抬起头来望向他,他才又道:"话尽于此。夫人想通也罢,想不通也罢,我以后不会来了。这亲是一定要成的,但之后,对于抢了夫人两个儿子的事实,我自会上门,负荆请罪来!"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钱朵朵说了句:"等等。"索恩停住,"还余几日?"扯开抹淡淡的微笑,索恩转身。"四天。到时,自会派人来请。""不必了。你们先回去吧。今天我收拾收拾,明天就过去。""那告辞了。"说着,索恩开门出去。 那对兄弟站在门外,象两尊门神。"去和你们娘亲说一声。"兄弟两互觑一眼,进去了。出来的时候,开元的脸色不再冷硬,而通宝那笑,大得有些过火了。 回去的路上,通宝说道:"苏哥哥,你的口才,真不错呢!连我都自叹弗如啊!""那是因为你们两个没用心!"索恩淡淡道,对刚才他们惹钱朵朵哭泣一事,还有些耿耿于怀。"以后再不要惹你们娘亲哭了。那样我看着难过。"说完,叹了口气。兄弟两的反应,是双双搂紧了他。 果然,第二天钱朵朵包袱款款回来了,行李中,还捎上一个杜慕飞。而一旦解了这环,就不存在芥蒂了,他们也帮忙筹备起来。婚礼前一日,皇帝的喜礼送达,说是恭贺他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不过对这礼物两兄弟显然不喜欢得紧,因为除了金银珠宝外,还有一个人,一个很标志的女娃娃。据说是某个小公主,而因为索恩是男新娘,皇帝还指明是给新娘当新娘的,气的所有人大骂荒唐!杜慕飞听了更是说镜帝胡来。好在这女孩性子温和,钱朵朵看着欢喜,收了去当干女儿。说以后抱孙子就看她了。大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恩也清楚皇帝知道也不会在意,就随他们闹去。 婚礼那天,死亡幽谷热闹非凡,人挤得满满的。晌午时分,新娘那象征性的轿子在谷里转了一圈后,来到了正厅。前谷主和前武林美女此时正端坐上位,两位新郎倌一左一右站在下首,所有人翘首期盼着,伸长了脖子看着外头。当轿子到达时,大厅里静得可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响。索恩在喜婆的搀扶下,下了轿,然后被从里面迎出来的新郎之一,死亡幽谷谷主钱开元一把抱起,来到厅里。分列站好后,司仪开唱:"一拜天地--"他们仨对着门口鞠躬,"二拜高堂--"三人转身,向座上的父母鞠躬,"夫妻对拜--呃!"司仪唱着唱着发觉问题了。这夫妻对拜,怎么拜?正疑惑着,却看见中间的新娘突然后退一步,同时两位新郎牵起他的两只手,三个人呈三个角,向中圆心鞠躬,然后,新娘和大哥的开元互相行礼,接着和小弟的通宝互相行礼,再然后,愣愣的司仪膝盖被顶了一记,害得他一个踉跄还得颤声唱道:"送入洞房--"哎哟,那个痛哟! "慢着!"观礼的人里有人出声阻止。"反正新娘子又不是女的,把头盖掀开来让我们瞧瞧。"有人这样接道。"对啊对啊。""掀红头盖!掀红头盖!"一时间,这样的要求此起彼伏,现场开始闹哄哄。 两位新郎互相递了个眼色,正准备行动时,哪知新娘自己却在这时转身面对众人,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慢慢朝头盖伸去。可还没碰到,就被两只手握住。"一样要掀,不是该由我和哥哥来么。"通宝优雅一笑,然后在看了哥哥一眼后,同时握住盖头一角,一起掀飞了盖头。 场下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众人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久久无法回神。知道天仙布衣绝色倾城,平日里的装扮就已经可以迷倒一片了,今天不仅穿了一身红袍,还画了淡淡的妆,那樱红的薄唇,那春色的两颊,那流转的烟波,无一不蛊惑着人们的心。那时候,人人感叹,怎么这么个美人儿就嫁人了呢!转念一想,不是还有个苏肖恩吗?于是众人立刻把目标转移到那可怜的大副身上,弄得他和追求他的殷苒苦不堪言,不过这是题外话,是天机,不赘述! 满足了众人一窥仙姿的虚荣心态,三人进了洞房。房里有一张很大的床,铺着很厚的被褥。三人站在它前面,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至少索恩现在是这种心情。索恩是和殷苒有过多次房事的进行,但那种时候他常常会刻意忽略意识,只把感官交付出去,这样一来就不会感觉不舒服,所以也就没记住过方法。但这样并不能打消他的某个念头,于是他坐在床上,看着在他面前,象两个站壁角小孩似的兄弟,温言道:"我想先说个事。"话还没起个头,这两家伙就自动自发坐到他身边,开始毛手毛脚。"等等!我想必须讨论一下位置。"发现两人的动作停了,索恩继续说道:"我知道两个男人做,上下位置很活络。所以,我们三个,谁上,谁下,谁又该在中间,嗯?"朝通宝望过去时,这家伙居然泪眼汪汪的。"不许哭!"他现在是大人了,怎么可以还哭!"人家不要在下面。" 索恩头痛的揉了揉,"好吧。你在上面。"知道用软肋攻击他,果然是聪明人。于是他看向开元。嗬!这张脸,黑得跟块炭似的。"那个,开元,如果你不想在下面,那你就在中间吧。"索恩认为,他很仁慈了,他被压在最低下,必须承受两个大男人的重量,是最可怜的一件差事。哪只他们兄弟两倒好,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嫌恶的别开眼,一起说道:"我不想上他!""我不想被他上!" "那好!"索恩维持嘴角朝上的状态,尽管那里已经一抽一抽的了,"你们想怎么样?"兄弟两拿炯炯的眼睛看着他,再次异口同声:"你下面,我们上面。""那谁在中间?"索恩觉得他们讨论的问题很无聊。"没人在中间。"通宝凉凉说道。"那怎么做!"索恩诧异。开元这时扯开抹刺眼的笑容,说道:"索恩一会儿就可知道了。" 索恩是知道了,不过他觉得他受骗了!一下子同时接受两根那样硕大的东西,饶是他恢复能力再怎么惊人,愈合速度再怎么快速,也还是受了很大的伤。尤其是这两个没经验,只知纸上谈兵的小鬼,弄得他浑身不舒服。蔫在床上,他把头枕在手臂上,趴着。床边坐着那对兄弟。"我觉得你们的技术有待加强。而这样,必须先去练习练习。不过我最近不想和你们做这种事,很痛苦。所以,你们出去,自己找个人,把能力提高了再来找我吧。"他觉得这是很正确的一个方法。那样他受的损伤将会少点,他们又可以提高床术,怎么说他们都没吃亏,可为什么这对兄弟脸色那么难看? 通宝笑嘻嘻的,却是阴阴的笑,他说:"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和你结婚吗?""这不是一个名分么?"索恩是不解。在索星上,男与女结婚,就只是为了下一代。而且对性事都没多大兴趣,至少他所了解下来是如此,"是,这是!一个名分。但这也是一种手段,一种为了和你名正言顺在一起,一起做这种事的手段。更是一种约束,约束你只能和我们做,而我们也只能和你做。这样说,苏哥哥明白吗?""这我明白。"索恩点点头,却马上听到开元的怒吼:"你明白干吗还让我们出去找别人!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是不是想回到镜帝身边!"前两句是吼的,可后一句,却问得低低的,很浓郁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虽然他确实让我很舒服,但我不会和他做。"索恩微笑着说。这对兄弟真难伺候。 "他让你很舒服?"通宝奇异的板起了脸。"你不会和他做,那就和别的男人做了?"开元更是诡异的扬起了笑。 索恩怔怔的。他们这是怎么了?他是实话实说呀,干吗如此一反常态的?可他不能继续想答案了,那对气到吐血的兄弟,决定重新爬回床上,教育教育他们新婚妻子,什么是舒服,什么叫夫妻,这样也能提高他们做爱的技巧,正遂了他的愿,不是么!而今天,也使索恩,索星皇储,宇宙资深探险家,了解了一个词的正解。自作孽,不可活! 索恩从床上下来时,距离成亲那天,已过了三天。看见每个经过他的丫头都会掩嘴偷笑,而每个看见他的家丁都有些羞涩赧然,他不解。要偷笑的,该是那两兄弟,该羞涩的,则是他。为什么他们也会有这种情绪?按照这儿的习俗,他今天必须给婆婆,也就是钱朵朵敬茶。于是穿戴整齐后,他去了大厅。那一家四口都在那边,似乎在谈着些什么。见他进来,面上的表情也大同小异的。钱朵朵看见他,暧昧的捂着嘴笑,杜慕飞的脸上有些落寞,但显然已看得很开,所以大多是其他的情绪。那对兄弟见他则立刻迎过来,当神一样把他供到座位上。 索恩看看钱朵朵,再看看杜慕飞,突然叫道:"爹,娘。"钱朵朵笑呵呵的应他,而杜慕飞却在那时闭起眼睛,睁开时,里面平静一片,不再有什么了。"刚才我和开元和通宝讨论过了。他们说想和你单独出去游玩一段时间。"索恩疑菇的瞥向他们。"那这里怎么办?""我和朵朵会在谷里留到你们回来。总之这期间,谷里的事就交给我吧。"古代人也行渡蜜月么?索恩不甚赞同的给他们一人一眼。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享乐,而抛下正事不做!不过他对这种事也无法插手阻止,因为他们都已经达成协议了。 等丫鬟捧上茶水,索恩给钱朵朵和杜慕飞各奉了一杯,然后被两兄弟拽回房。干什么?收拾行囊。拎着大包小包,坐上马车,三人就朝谷外出发。"你们打算玩多久?"索恩问了句。"当然是玩到不想玩了为止。"通宝笑着说道。索恩虽然也笑,但眼神是有点不悦的。"你们不能因为想玩,而抛下工作。这样做很不负责任。" "苏哥哥,你认为谷里没了我和哥哥,就会垮了?"索恩想了想,摇摇头。"那不就结了。既然不会垮,我们出去逍遥一阵,未尝就不容许。而且我相信,即使它要垮,我和哥哥也一样可以再建一个起来。"通宝的语气很自信,但索恩听了也只有叹气了。这个世界上,事与物从来都只会有一样,坏了,便没了。再出现同样的东西,那也只能是新的个体。死亡谷垮了,再建一个最多也只是新的别的谷,即便名字也叫死亡谷,本质已经改变。不过他不想和这对兄弟讨论这种哲学性的东西,因为这种无形的理论本身就很难讲。"我们要去哪?"于是索恩问。 "去祭拜极天老翁。"开元回了句。这儿的人好象都认定他苏索恩是神仙了,对他没有父母这一点,从未有人提过。所以把师父当成父辈,倒也情有可缘。"你们知道他在哪?"索恩意外这两人居然走对路了。"问你师兄的。"通宝应道。"好吧。都随你们。"反正这儿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要他做到以夫为天是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他却可以听他们的。 拜皇榜上那张画像所赐,所有人对金发金眼尖耳朵的天仙布衣都已司空见惯,但这并不是说那些人就能适应他这容貌。常有的情况是,他出现在哪,哪的人都会有或多或少时间上的呆滞。这一天,他们来到了极天老翁所住地方的山脚下。三人进了客栈,打算先吃点东西充充饥再上山。自然,客栈大堂里又上演了一出木头人的戏。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为索恩的容貌惊艳,有一些,则是冲着那对兄弟发呆。尽管索恩那对黑白颜色的眼睛里看不出美和丑的区别,但在地球人眼里,这对兄弟非常出色。 哥哥开元,长得很俊。精瘦纤长的身体,搭配上那张冷冰冰的脸,给人的感觉就是寒气逼人。他的嘴很薄,除了喜欢沉默,挖苦人的功力也很高,还喜欢拿它来吼索恩。他的眼不大,细细长长,凌厉的锋芒毫不掩饰。他还有一双飞扬的眉,分明的棱角,显示主人张扬却又内敛的矛盾性格。他还喜欢穿黑,给人以一种神秘感。传闻中的死亡幽谷谷主,便是这样一副特征。 弟弟通宝,长得很靓。纤细颀长的身体,搭配上那张笑吟吟的脸,给人的感觉就是亲切可爱。他的嘴很薄,除了喜欢叫苏哥哥外,字字珠玑。他的眼很大,朵朵桃花在其中转呀转,乌溜溜的眼珠子常常很灵活的打着圈。他还有一双弯弯的眉毛,微翘的眉梢,预示着主人轻佻活泼的个性。他还喜欢穿白,给人以一种优雅感。传闻中的神仙阁阁主,就是如此一种感觉。 总之,综上所述,即便这对兄弟是和金光灿灿的索恩站在一起,也丝毫不会被遮蔽掉他们本身具有的光芒。这仨夫妻,非常出色,出色到让人嫉妒的地步。而这会儿,他们三个一在客栈里坐下,周围就开始有人窃窃私语。那场婚礼闹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现如今,符合那些描述的三个人,聚齐在此,如果还不引起些话题,那倒真奇怪了。 要了些酒菜,三个人便默默吃着。周围的视线太过可怕,因此谁都没心思说话。而那对兄弟虽然沉默着,却不停的朝索恩碗里夹着菜。"苏哥哥,你该多吃点。你太瘦了。"通宝这样解释着。"瘦?"索恩不知道瘦是什么概念。"我瘦吗?"说着转头向开元求证,待后者点头承认后,他望了眼碗里小山一般的菜肴。"什么样是瘦?什么样是胖?"他是知道有这两个词,却不明白意思。事实上,有很多词汇,他到如今都没能明白。 "瘦就是说象苏哥哥这样的。而胖呢......"通宝转头四处看了下,然后指着一个坐在门边的男人说道:"就象他那样的。"那个男人身上坠满肥肉,脸上也满是横肉。"是赘肉的多少么?"索恩淡淡问了句。"是的。所以苏哥哥太瘦了。"索恩倒并不觉得,因为他们兄弟两的身材也差不多,虽然肩都比他宽一些,但要说赘肉,却不比他多多少。"我不太喜欢那种体形,所以,我不想胖。"他觉得走路的时候身上会一荡一荡,肯定很难过。而且如果肉都垂下来的话,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也大。怎么想都不是件舒服的事。 知道他一来从不说慌,二来决定什么事就很难改变,开元通宝倒也不强求,于是吃完东西,就重新上路了。因为是山路,马车不能通过,所以他们索性把马车留在了客栈里,吩咐别人照顾好,然后走着上去。相隔了近十六年,这个地方却没有荒芜,倒是有点出人意料。索恩想的或许是他那些师兄,回来整理的,却在上山后,看到一抹瘦小的身影在花圃里忙活。 他记得走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半个人,而他又是师父的关门弟子,那这个小孩子,打哪来的?索恩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小孩。"他叫了声,那小小的背影一顿,然后那颗头慢慢转过来,看见他后,大惊失色的站起来就跑。开元飞过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拎回索恩面前。 "为什么要跑?"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心虚,才会逃避。他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么?"你、你是人是鬼!""小孩,你说有长这么好看的鬼么。"通宝皮笑肉不笑的问了句,然后满意得看到那个孩子的脸刷的白下来。"这是我师父的茅屋,我想知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以及,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这两个问题,你能回答我么?"索恩对他温柔笑着。 "你是......你是天仙布衣!?"半吊着的孩子伸出手指直指索恩面门,一惊一乍的叫道。"对,是我,有什么问题吗?我想你不必如此惊讶。"那孩子心虚的瞥了眼茅屋方向,然后垂下了头。索恩疑惑他的举动,便提脚朝茅屋走去。"啊!"见他动作,那孩子突然大叫一声,开始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开元的钳制。 推开门,索恩看见一片狼籍。他想他有点清楚这个小孩的行为了。把门关上,他折了回去。瞥见他靠近,那孩子突然支支吾吾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这里没人住,然后......""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索恩打断他,见他诧异的张着小嘴看向自己,淡淡笑着,"那些东西本就是死物,人去了也没有纪念价值。我心里有师父就够了。不过还好的是,你没把那些书籍拿去卖。"那些东西是知识,是宝藏。听他这样说着,小孩的脸红了起来,一直烧到耳根子。"你是怎么想到来这儿的?"索恩问。这地方外围有布下阵法,一般人很难闯进来。"无意间发现的。"小孩嗫嚅。有道理。往往刻意时不得门道,而无意间必有收获。"你没有家么?"要不然也不会以此为家,不会以变卖屋里东西维持生计。"......嗯......"那声回答有浓浓鼻音。 "师父死时,让我收个徒弟,把他的绝学发扬光大,你愿意么?"听他这么说,开元和通宝的脸沉了下来。他们现在是出来玩的,而且就他们三个。如果路上多一个小鬼,那还有什么玩头!而且要他们接受一个可能分散去索恩注意力的小鬼,那不可能。在小孩点头应允前,通宝忙说道:"苏哥哥,我想这事你不用急于一时。等你年纪大点了再收徒弟也不迟。""为什么?"索恩迷惑。"因为当师父的不都是很老很老么。"听到通宝的理由,索恩面上的笑没了。"通宝,你这种借口很蹩脚。"被当场拆穿西洋镜,通宝的神色有些慌张,但他立刻用盈泪的大眼睛注视着索恩。"我只是不希望这个小鬼妨碍到我们。""有了他也不会妨碍到你们的。""苏哥哥--" "好了,我意已决。"说着,索恩转头面对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小孩用大大的晶莹的眼睛望着他,好久才回道:"苏卫。"索恩听后笑道:"你也姓苏?"在苏卫点头后,继续:"我也是,我想这是因为我们很有缘。"人类就喜欢这调调,这样讲很容易就能拉近彼此两人的距离。果然,苏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直盯着索恩看。突然,他问了句:"你的眼睛,看出去的东西是不是都是金色的?" 索恩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在苏卫疑惑的追加了句"难道不是吗?"后,他答道:"以前也有一个人这样问过,不过我不喜欢他,但我喜欢你。"顿了顿,又道:"另外,若我看出去是金色的,那你看出去,岂不都是黑的?"这时才发现自己这个问题有多愚蠢,苏卫的小脸再次涨得通红。摸摸他的头,索恩对开元说:"放他下来吧。你们不是要祭拜师父。"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两兄弟很无奈。放下苏卫后,便来到极天老翁那简陋的土坟边上,各拜了三拜。看着那两个起伏的背影,索恩微微苦笑。收这个孩子当徒弟,他其实是有私心的。 虽然他离开了近十五年,但因为他是处于宇宙航行里,那些时间对他来说虽长,却不至产生如此大的距离感,仿佛才是昨天,离开了那两个孩子,今天回来一看,他们就窜得比他高比他大,说到底他是有一些失落的。看到苏卫的时候,他重新找回了那种感觉,他可以亲昵的摸他的头揉他的发,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捏捏他软软的脸颊。这些事情,现在的开元和通宝,都给不了他。是的,以前他对开元和通宝有的是亲情,如今变为爱情后,亲情那边就留了空白,而这个孩子出现,便填补了这一缺口。索恩暗暗发誓,他一定会好好疼他的。 心里明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那对兄弟倒也不再坚持。在祭拜过老人后,四人下了山。回到客栈以后,索恩要了一间房,然后在房里讨论起如今要面对的一个问题。"我和他们要出去旅行一段日子,这期间我不会教你任何东西。要不要跟着我们,你看着办。当然,如果你不想一起走,我可以把你送到死亡幽谷去。"苏卫在听到死亡幽谷的名字时,呆了呆,然后说:"我也去。"虽然那对兄弟在用眼神暗示他不要跟,但苏卫知道这三个人里谁才是老大,而那个老大疼他,其他两个人自然无害,有恃无恐的在那对兄弟的怒视下说出了答案。 苏卫闯祸惹麻烦的本事一等一,弄得那两兄弟一个头两个大,很简单,他只会做,不会收。那种瞻前不顾后的性格很让人头疼,但是索恩疼他,这就是最令人不爽的一点。苏卫跟他们说,之前他是和自己的寡妇娘一起过,虽穷倒也温馨,可后来娘要改嫁给一个鳏夫,而那个男人的条件很简单,不要她的儿子。结果当然是他的娘丢了他,自己跟那个男人过去了。从那以后,苏卫就成了彻头彻尾的乞儿流浪儿,饱一顿饥一顿,流窜在各个城镇之间。某一天他追一只兔子追到了那座山上,发现一间弃置的茅屋,然后是一个坟墓,他守了几天没见有人来,就雀占鸠巢住了下来。有时没吃的时候,就先到坟上拜拜,然后把屋里的一些东西拿到山下去卖,闲暇时分则在山上捉捉鸟,摆摆花,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那仨夫妻到访。 这种事,索恩听了只有叹息。人类的世界花样太多,在索星上,从不曾有过这种事情。一对父母生一个孩子,直到小孩长大前必须抚养他,而成年那一刻,也预示着在法定上他们将脱离关系,那时成年的孩子要么参军,要么工作,然后循环。不过有时候也会出现特例,索恩自己就是一个。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工作。诸如这种父母抛弃子女,同性之爱,争风吃醋之类的事,他以前根本是闻所未闻的。 因为是以游玩为目的,所以这一行人南下。听闻那里的景致美,风情妙。那对兄弟虽然是本国人,但一个重点在中原武林,一个重心在朝堂后方,皆是侧重于北方,对南方也只听过却没见过。于是,四人雇了条船顺着水路一直向南。对于只用一根秆子一把桨,就能让这样一条小船乖乖的在灵活流动的水中向前,索恩非常好奇。这种方法太过古老,他从未见过,是故一直站在艄公身侧观察他的动作,间或还会走到船边看看木桨在水下的运作,等到他觉得自己掌握了,认为自己也可以控制这样一条船了,他就对艄公说:"船家,能不能让我试试?"晒得黑黝黝的中年壮汉对他的提议有些意外,却很快笑起来:"可以。"索恩走过去,刚想拿下梢公手里的桨,却不想一把扇子挡下了他的手。 "苏哥哥,我想你还是不要试的好。"朝艄公点点头,索恩拉着通宝来到另一边。"为什么?"他问。"你只看了一会,或许可以理解它的操作方法,但水本身是很不稳定的,如果没有多年累积的经验,很难把这样一艘船控制好。如果你执意要试,那也请等到了江南,等我认为你即使掉到水里也可以救起你的时候,再试不迟。现在的情况,不允许。"索恩望了望宽阔的江面,以及长得仿佛望不到头的水道,点点头。 等他钻进船舱后,通宝也跟着进来,开元正在里面打坐,而苏卫则霸去半边空间,睡得香甜。"我以为通宝教文官的话,只会了解一些治国之道谋略之术,没想到你对物理也有涉猎。"说着坐了下来,刚一沾位,对面的开元就睁开眼,粘了过来。"什么是物理?是物的道理?"通宝好奇他的用词。"不,事物运行的原理,通俗点讲就是事物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它所研究的就是这个。""原来是这样。物理呀。难道这个词汇是天上所特有的用语?就好比我的夜明珠,哥哥的荧惑,甚至是那把金穗银流鞭。如果是的话,那一定是个很有趣的地方。" 那个地方不有趣,地球才有趣,虽然也有无趣的地方。"通宝,你现在还当我是神仙吗?"这个小孩的执念也很深。这儿的神仙不都是腾云驾雾的么?看到他乘着那怪异的飞船,他还认为他是神仙?"不是神仙。"开元搂着他,低低说道:"只是我们的妻!"索恩眨巴下眼睛,鼻子有些酸。但他不能哭,除非他想死,不过这句话很让他感动。他终于找到了归宿感。那前阵子因为发现身处飞船金属空间内部时,也没有回家的感觉而引发的不安,奇迹般的烟消云散。这对兄弟又暖又硬的怀抱,已是他的归宿。他不是那个索星皇储,不是那宇宙探险家,不是蓝晶号船长,只是他们的妻!笑着,索恩把头埋到开元怀里。"谢谢。" 因为季节的关系,他们是顺流而下,所以速度很快。在水面熬了十来天后,他们的船终于进入一片大湖。听说因为镜帝登位,这湖在十几年前改名叫了镜湖,也因为湖里的水清澈见底,把湖上的东西象面镜子一般倒映的清清楚楚。 靠埠后,付了船钱,他们上了岸。江北的人对天仙布衣的外貌了如指掌,但在江南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当索恩从船舱里出来时,岸上就多了很多具雕像,而当他踏上湖堤时,石化程度一波波向远处绵延开来。"原来江南有个土皇帝,这是真的。"通宝低语了句。因为以前的索恩和现在的肖恩,都是被皇榜通缉,而且是全国范围的通缉,没道理这边的人会不知道,那么就是有可能皇榜被人扣下,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什么是土皇帝?"索恩耳朵何其利,通宝再小声他也听得见,但他不明白,遂问了句。"土做的皇帝?跟捏的面人儿一样的?"如果这儿出产土制的殷苒,那倒真是有趣了。 "师父,不是那样的。土皇帝是......"还没待苏卫解释,嘴巴就被开元捂住。"声音太响,闭嘴!"本就有很多人因为外貌对他们注目,这下更是引来更多关注。"听说齐城里有座天下第一楼,里面菜肴的美味程度,堪称一绝。"通宝摇着扇子笑道。"那还不快走。"索恩对地球有那么大好感,还有很重要一点是因为这儿的东西,好吃。 一路问过去,众人来到了那题有"天下第一楼"匾额的餐馆,当一干人等跨进去时,本来热闹熙攘的大厅刹时变得鸦雀无声的。不想在这种氛围中用餐,通宝对着掌柜的说道:"一间雅座包厢。"但掌柜的却一味看着索恩,嘴都阖不拢了。开元也不多废话,重重在柜台上拍了一下,惊的所有人都回过神,然后刚才的事仿佛没发生一般,里面又恢复原先的嘈杂。"一间雅座包厢,掌柜的。"通宝看那掌柜的脸色,就知道他没听见刚才的话,又重复了遍。 "对不起,客倌,雅座和包厢都已被人预定。您看,这下面......""不了。"索恩回了句。这里人们的视线和以前遇到过的不同,很尖锐,让他浑身不舒服。"我们先找住的地方。要吃的话,明天也行。"听了他的话,通宝留下一锭银子,定了明天的包间,便转身离开。可当拐出门两三米开外,便有小二追上来,说是二楼雅座里有人请他们上去。索恩询问的看着那对兄弟,哪知他们一人一边拉住他的手,向前走去。"素不相识的人!"通宝淡淡说,"非奸即盗。"开元下定论。"师父,那人八成不安好心。"苏卫做总结。 "客倌,那人说他叫肖恩。"这话一出,索恩立即甩开那两只手,绕开他们就朝回走。"师父,等等我!"苏卫第二个跟上,而兄弟两,则对看一眼,也快步追过去。跟着小二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包厢前,索恩不由欣喜的想,终于找到他了。门拉开后,他率先进去,然后看到里面坐着三个人。桌子一边是一对男女,另一边正是他的伙伴,蓝晶号大副,肖恩·迪。索恩先是朝那两个陌生人点点头,然后在肖恩对面坐下,面对着他。"你掉在这里?怪不得我醒来没看到你。""船长,你看起来又不一样了。"肖恩看到两个男人一个男孩在索恩身边和后面坐下后,问了句:"他们是谁?"索恩微笑着道:"就是那对兄弟啊。那个小家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苏卫。" "是他们?可我记得他们这么矮的?"说着比了个高度,正是当初通宝的身高。"肖恩,自那时起,已经过了十五年了,怪只怪你没好好念书。""哦。那是说,如今他们是船长的夫人了?"才说着,索恩就被开元揽到胸口,通宝则笑眯眯的说:"他才是我们的夫人,请记牢这一点。" 肖恩奇怪地看了眼索恩。"船长,我记得你好象是男人吧?""难道我们就不是男人了么?"通宝的嘴角开始抽筋。苏哥哥这个弟弟很不讨喜!肖恩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我忘了,地球人喜欢同性。""肖恩!"这回索恩受不了了,"我认为你该回学校把所有科目重修一遍!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通过的。"说着拨开开元的臂膀坐直。毕竟这儿还有两个陌生人。"这两位是?""姐姐唐晶,弟弟唐冰。" 索恩对那两位笑道:"你们好,我叫苏索恩,是肖恩的哥哥,很高兴认识你们。另外,左边这位是钱通宝,右边的是钱开元,他们是我的夫君,而最后这一位......""苏卫,你新收的徒弟,是不是?"那个姐姐替索恩接下去说到,末了咯咯笑了起来。"是的,没错。"索恩保持笑容,突然他转头面向肖恩,"对了,是他们两救了你的吗?""是我救了他哟,神医。"唐晶插嘴道,说完又掩着嘴笑。 "非常感谢你。还有,你认识我?"索恩听她叫自己神医,问道。"鼎鼎大名的天仙布衣,在皇榜上可站了整整十五年,我不认识您的话那还了得。当初我可是把他当成了你,才救的哟。""就是你把那张皇榜扣了这么多年?"通宝突然问了句。唐,难不成是江南首富唐泠的一双儿女? "这话从何说起呀。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唐晶笑呵呵的靠到一直闭口不语比开元还要冷的唐冰身上。"神仙阁主,死亡谷主,再加一个天仙布衣,今日这小小雅座里,可是坐了不得了的大人物。""唐姑娘言重了。这儿只有苏索恩,钱开元和钱通宝,哪来那些个什么主呀仙的。"索恩温和的反驳着。工作和游玩必须分清楚,而现在他们是在游玩,自然没有那些个累赘的名头。 "神医在跟我开玩笑呢。"说着笑着,"回去了不就是了么。"索恩有些迷惑,感觉起来这个唐晶一直在和他针锋相对,连眼神也是如此,即便她看起来笑得很甜,可眼底却没那种味道。"那是唐姑娘多虑了。"然后转头,对肖恩道:"既然已经找到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和我一起,或者你有自己的想法?" "船长,在这个地方我只有你一个认识的人了。"索恩注意到唐晶在听见肖恩这样说之后,脸上的笑僵了下,"不过看起来你们好象在渡蜜月,我和你们在一起,我觉得他们会不高兴。"索恩莞尔,"怎么可能。不是还有苏卫吗?而且,想必你打搅唐姑娘他们一段不少的时间了,给人家添麻烦了吧?"他有理由相信,对这个地方一知半解的大副,在不能适应这儿生活的前提下,会是怎样一副情景。瞥见肖恩难得面色有些不自在,索恩轻声笑起来。"不过我尊重你的意见。我会在这个地方呆上几天,就住在客栈里,到时你有什么决定就来找我吧。"说完向两兄弟使了个眼色。 "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通宝起身站起,开元也扶索恩起来,"告辞了。"出了这天下第一楼,他们就来到客栈,要了两间房,等屋里只有这夫妻仨时,他们在桌前坐下。"那个唐姑娘对肖恩很倾慕。"索恩回想着刚才的情景。"还有,你刚才说的土皇帝是什么?"说着看向摇着扇子替他纳凉的通宝。"我不热,你自己扇吧。"笑笑,把那把扇子推开。 "就是说地方上有权有势,称霸一方的人。唐家,江南首富,本来还没想到他们,可唐晶刚才自己坦白,那么那张皇榜就一定是他们扣下来的,要不然这里的人对你们兄弟的外貌应该不会那么不适应。"这样说着,索恩想起来刚才肖恩脚边确实放着一件斗篷。"唐冰不简单。"开元说道。"这事你们别多管了。"索恩道,他对不相干的事,兴趣很淡。"也对。我看过不久镜帝一定会找到这儿来的。到时这个名副其实的皇帝和那称霸江南的世家,就会对上吧。要烦恼也该是他的事,我们只管玩我们的好了。"听到通宝难得久违会说出这么任性的话来,索恩怀念的笑笑。 "对了,苏哥哥,你弟弟长得和你真的很像!"他对他们说过是双胞胎了,他们看出什么了吗?"想到这世上有一个人长得和苏哥哥这么像,我都有些不舒服了。""所幸,"开元从索恩浓密的发丝中拨出那两条银波浪,"他没有这个。"对于如此的这两个人,索恩也只有无奈苦笑了。 第二天晚上,肖恩来了,披着斗篷,遮着面容。拦下那些想跟上的人,索恩跟随他来到了郊外。见肖恩在一个荒凉的土堆上曲膝坐下,索恩在他身旁也席地而坐。"你专程带我来这,不会就是想让我看天的吧?"两个人都望着天空。"从地球上看出去,天空非常美丽。蓝蓝的。晚上还有许多星星。" 听肖恩感慨的说,索恩心有戚戚。"是的。不过索星上也有这种景象。""不!索星的天太亮,索星还没有夜晚。"是的,索特斯比星系有两颗太阳,那里是没有天然的夜晚,只有人工的。而人工的黑夜,就纯粹是全然一片黑。"所以,有的时候看着这片星空,我都会想,地球真的不错。""是不错,很不错。"索恩肯定着。 "船长,你知道幸福是什么吗?""那个我也不知道。好象不同的人对它的定义都不一样。大到娶妻生子仕途高中,小到哪怕是吃了一顿美食碰上一个好人,都有可能是幸福。我想,只要你觉得心里开心,觉得经历的那件事,让你舒服让你喜悦,那就是幸福了。""那船长现在很幸福吧?""是的。"索恩笑道。 "如果我告诉船长,其实时光机和紫晶号是分开的两个个体,它并没有因为紫晶号的消失而消失,船长会不会想要回去?""不会。一旦决定了,就不会去改变,索星人就是这样。我当初决定回地球,现在也就不会离开。那时在紫晶号上,我以为我又终于找回那种感觉,可是没有了。只有在他们两个人身边,那种感觉才存在。我不想错过。不说我,你会回去吗?""......不会。这儿很有趣,虽然地球人很低等,却也正因为这样,这里有着许多有意思的事情。而且,它只是时光机,不具备空间的转换。如果当初我们都留在索星,那么时光机会带我们回到那个时空的索特斯比,可我现在是在地球,我最多只能回到那个污秽的地球,一样回不去,不如呆在这儿,有很多星星可以看。而且船长也在这儿。" "肖恩,你以后也会经历很多事的。""我知道。在地球上,这种说法我就信。""对于以后你将遇到的,我要说一声抱歉。""为什么?""那个等你尝到了,你自会明白。""好吧。反正结果还没出来,我对预先知道的东西没兴趣。" "那么,肖恩,你幸福吗?""不,船长,但我想,一定会的。""对了,那对姐弟,我是说姐姐,我想她喜欢你。""船长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喜欢是什么?"索恩懊恼的讪笑了下。"瞧我。因为我已经经历过,所以看出来了。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不会明白。算了,总之一切顺其自然。有些事情,你必须自己去尝试。""船长,我还是听不太懂。""反正当初你很多科目都是吊车尾的,现在也不要追根刨底吧。" "船长,你不能这样说!我知道和你比起来......""肖恩,我要回去了。""船长......""我会看着你的。"索恩笑着,站起来就朝回走。肖恩的嘴皮子很乌鸦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嘴巴还很碎,这在以前他就领教过,尤其是别人一旦抱怨起他的那些惨不忍睹的成绩,他心情不好不会跟你计较,心情好一定说上一通来反驳。所以,他还是逃的好。星空固然好看,可他更想和那两个人一起看。 在回到客栈的时候,里面灯火通明的。开元和通宝,一个在桌边一个在床边,等他归来。关上门,他们两齐齐过来搂住他。现在他很幸福,接下来,肖恩幸福了,那就完美了。想到这,索恩觉得自己毕竟还是索星人哪。那种追求完美的精神,没变。纵然不说物质上的,精神上的完美,他还在汲汲渴望着。不过,这样也不错。 "节制点。我们明天还得上路。"他微微笑着,对那两个很合作的在替他脱衣服的兄弟说道。"遵命,苏哥哥!""放心,索恩。"兄弟两同时回答他。 是呀,这样真不错。 番外一:因与果 "皇储,国王请你过去。""我知道了,谢谢你,传令官。"放下手里的工具,索恩朝王宫走去。推开门,他说:"父皇,你找我有事?" "坐。"国王看着这个出色的儿子,心情复杂,因为他即将失去他,是的,即将,失去他。"听说这一次星系联盟决定的物质是金和银?"本来他不必对这种事情太过关心,但他儿子是这份工作的总负责人,他时不时也会关心一下。"是的。这种物质有好几个地方都有,不过距离索特斯比最近的,也只有银河系了。"银河系,那里有一颗星球,据说很美。"父皇,回来以后我想让萨拉过门。""怎么那么急?"国王疑惑的问。索恩和配体完成配对才不过两年。"父皇,我喜欢小孩子。另外,父皇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他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他只是想见儿子最后一面而已,是的,最后一面。"你明天就要上路了。我只是问问情况。""那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必须回蓝晶号上去了。""去吧,"国王挥挥手,移开目光。 等儿子走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副卷轴。这个东西叫亘古星系卷轴,百亿年前的索星人流传下来的。这上面有他儿子的名字,还有一个他也很熟悉的人蓝晶号大副的名字,卷轴上写得明明白白,他儿子将会将索特斯比星系从超新星爆发的毁灭中救下。而距离上面记录的时间,已近了。保存卷轴的容器每隔一段时间必须更换,不然组成卷轴的元素不能维持在基本的状态,也正是在这丁点的时间内,卷轴上的有些文字已然模糊,使原有的意思走了味,但他儿子会去,并且成为救世主这一点,毋庸置疑。作为一个父亲,他该阻止,但他清楚,一旦他阻止了,客观规律的演化使然,他们也将在那一刻被消灭,作为索星统治者,索特斯比星系联盟军政总统,他该为这个星系着想。 叫来索恩的母亲,国王让她去看看他们的儿子。虽然温婉的女子颇为奇怪,却还是照做了。看着那纤长的背影,国王把脸埋进了手掌里。谁说索星人无情!他现在的心,就很疼! "船长,王后来了。"听见伙伴的传话,索恩从船舱里走出来。"母亲,你怎么来了?""你父皇让我来看看你。"淡淡一笑。"母亲,今天父皇好象有些奇怪,我走了你要多关注一下他。我想或许是工作太多,你如果可以,就让他上医生那里做一下全身检查。""我知道的。倒是你,自己要小心。"看着母亲那张温柔的脸,索恩也软下心肠。"我会的。我很快就回来,和萨拉结婚,生个乖一点的小孩给你抱。""好的,我等你。"女子欣慰的扬起微笑。 但索恩却没能实现他的承诺。第二天他登船,上路,前半段安安稳稳的行驶到银河系,然后进入太阳系,可就在经过太阳时遇了难。除了他,所有人生还,在联络母星后等待援救,再然后,所有人获救,唯有他一个下落不明。最后,国王把前蓝晶号大副叫去说话。 "国王,你认为这东西可信吗?"在阅读了一遍卷轴,并且发现很多不会念的词汇后,肖恩问道。"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东西,如果当事人不是索恩,我会在把王位传给他的同时一并给他,这样循环直到里面记述的那个人的时代为止。""就算是这样,可船长他已经死了,还是说他已经在那个地方了?"肖恩对那上面的东西,了解的不多。"不。这上面记载,他是从地球过去的。而你必须把他带过去。" "好吧。我想我先该去趟地球,然后把他接过去。可是,他既然在地球,我怎么没感应到他?还有,那么遥远的古代,我怎么去?""这你不用担心。根据这上面的文字,索恩他现在在地球,却是跟那个时代同步的地球。至于怎么跨越时光的鸿沟,我会让奎因教授协助你,用他的理论制造一个时光机器。过几天你再来找我吧。"肖恩耸耸肩。"好吧,我明白了。" 他回去后,那个据说头脑是整个星系最聪明的老头也来了,然后他们合作,一个指挥一个出力,肖恩在专家的帮助下,做出了一只时光机。两天后,他又去找国王。这回国王不是有话跟他说,而是有东西给他看,当看到那个东西时,肖恩有些惊讶。"蓝晶号?""不,它是紫晶号。当初索恩设计蓝晶号图纸的时候,我一共造了两艘。因为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国王,你不会要我一个人驾驶它吧?"虽然他比谁都清楚,这艘船,或者说蓝晶号,是多么的灵活多么聪明,不过有时也会出点状况,唯一一次就让他们的船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不行吗?"国王有点意外。"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么个庞然大物里走两百多亿光年,会有点无聊的。""这点我不能帮助你。另外,你必须出发了。""好吧,就因为那本书上有我的名字,才该是我,我有点不服。国王,你该知道,我向来不相信这种东西,我之所以会去,无非是因为有可能把船长带回来......""肖恩,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我不送你了。你该知道怎么做。另外,这个你拿着,到时记得给索恩看。"有时候这个大副这张嘴,真让人受不了。 "好吧。替我向他们说声再见。"肖恩上了船,然后离开。一路上,没人和他说话,他也只能一门心思朝地球进发。等到了那儿,他就启动预先设定好时间的时光机,随着飞船一起消失在那座所谓的艾菲尔铁塔上空,也不管第二天地球上是不是会有外星人理论的问世。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肖恩看见大屏幕上的景象变了。他溜了一圈,才发现一个有着一大片草地的地方,就把飞船停在那上空,下了船后他隐藏起紫晶号,最后打开跟踪装置,这个世界只有船长一个索星人,他不怕装置上出现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点。果然,一个红点出现在坐标上,并且一直没改变位置。索恩把自己也设定在跟踪装置里,于是出现了两个红点。他点点头,然后开始朝前一个红点,也就是他的船长,所处的地方飞奔而去 番外二:辣椒?眼泪?死亡? "想死它了。师父,徒儿想死它啦--" 时间,某天午前,地点,某镇客栈,状态,蜜月中。旅途后期,苏卫由本来的活泼小孩,变成现在这样蔫蔫的,并且还一天到晚在索恩耳朵边上念想死它了想死它了。"卫儿,你不告诉我想些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你想的是谁。"索恩坐在客栈二楼的包厢里。因为那张脸,所以在外面的时候,吃饭基本上是能独立开来就独立开来。"师父,徒儿想吃那个啦!"苏卫摸到索恩身后,想撒娇,可手还没碰上零星衣角,就被一把扇子挡下。 "卫儿,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撒娇。你可是男孩子!"通宝笑眯眯的说,却不知自己哥哥在听到他这番谬论时,有些嗤之以鼻的瞥了他一眼,却也不得不跟着点头。苏卫委屈的回到他那边,看着对面三个人挤在一起,而自己这边冷冷清清孤零零的,不由心酸。"师父,徒儿想吃辣。"他吸着鼻子说。若是以前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可最近因为没有那种兴奋剂,凡事就爱往坏里想,往坏里看。 "辣?什么是辣?"索恩疑惑,他从没听过。苏卫瞪大眼,在他眼里他师父问的这个问题有多愚蠢有多无知,"师父!你居然连辣都不知道!"说着夸张的咋呼。"师父太孤陋寡闻了!""我承认很多东西我不懂,但我可以学。"索恩好脾气的笑笑,"那你告诉我什么是辣。" "辣的就是辣的,那是吃的。吃的时候,舌头很麻,喉咙很辣,总之浑身感觉很舒畅很爽呀!""听起来不错呢。"索恩看向旁边两位。"我们来尝尝看?"问完就见苏卫那双眼睛亮晶晶直冒星星。 "苏哥哥,我不喜欢吃辣的。"通宝摇着扇子,也摇着头。"那个吃了人会不舒服。"开元的记忆里,曾经有过一次吃了辣以后,拉了整一天肚子,从此就对这个东西敬而远之。"但是听卫儿说着好象不错哪。"索恩笑,"我想味觉可能根据人类的心情环境和感觉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当然也包括习惯和脾性,所以才会有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所以我觉得我可以尝试一下,再做判断。" 见拗不过他,通宝让人来点了一些食物,俱都是辣品。等菜上来后,索恩看着那红红黄黄的东西,问了句:"这就是辣?""是的。不过我是不会碰这些东西的。"通宝痛恶的皱皱眉,打心底讨厌。开元则直接把那些推到苏卫面前。"你点的,你吃!"苏卫根本不管他们的反应,已经开始大块朵颐,还一边喊着好吃好爽。 索恩好奇的夹了一筷子,放入嘴里。啧巴了下没什么,又来了一筷。可慢慢的,他感觉一种火烧一般的疼痛在喉咙和舌头上蔓延,并且连口腔内壁也受到波及,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眶,开始发热。吸吸鼻子,索恩朝那吃得不亦乐乎的小家伙看去,大惊!瞧瞧苏卫现在的德行,这让他有很不祥的感觉。那小孩吃得鼻涕直流,眼泪直淌。 眼泪!索恩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湿润。不行!不能让眼泪流下来!扔下筷子,索恩用手捂住闭起的眼睛躺倒在地,吓得身边的两兄弟直凑过来问怎么了。"不能哭!我不能哭!"索恩喃喃着。"好辣,好痛!"喉咙里很难受,嘴里更难受,他觉得连肚子都在灼烧。突然,一个柔软的物体伸到他嘴里来,混着冰凉的唾液在他嘴里搅动。索恩发觉这东西在碰触到他的舌头,他口腔内壁的时候,那种烫烫的痛感消失了,忙不迭迎上去配合。 "为什么不能哭?苏哥哥,我从来没看到你哭过。"耳朵上有东西在舔,伴有一道嗓音这样问着。 "会死!"索恩含糊回了句。"流泪,会死。"说着又和那柔软的舌头胶合在一起,甚至连手也缠到那脖子上去了。他感觉压在身上的躯体在听到这个后一颤,便更卖力的吻他,一只大手开始在他身上游走,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注意力被分散了,索恩没意识到眼里饱和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感官里只剩下身旁两具火热的身子。 苏卫埋头吃,不顾一切的吃,他需要活力源泉,他必须补充能量。可当他吃饱喝足抹着油腻腻的嘴巴时,呆住了。师父他们,在干吗!喂喂喂,不要在小孩子面前做这种事啊!大师父,你别脱师父的衣服啊,二师父,你不会连裤子也......你们考虑考虑我呀!苏卫在心底呐喊。 仿佛听见他的呼唤,通宝突然停下动作,朝他看来。苏卫一惊,心虚的移开视线。等他注意到时,那人已经来到他身侧,再等他意识到时,自己领子被提住,身体被拎起。"二师父......" "苏卫,以后你要吃辣的,该死的一个人自己吃去。今天没事,要有事我先扒了你的皮!还有,给我好好守门去!"说完,包厢门一拉,把人丢出去后碰的又关上。 他们不能这么对他!他还是小孩子啊,不想听壁角,而且还是那种事的壁角!苏卫在心底嚎哭,可当看见一个小二朝这儿走来时,他连忙站直身子挺起腰,把两根细细的手臂插在腰间,喝道:"站住!前面禁止通行!" 小二奇怪的看他一眼,理都不理的睨他一眼,然后越过他朝里走,在经过那间包厢时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慢慢转头看向苏卫,脸也渐渐红了起来。"客倌......""什么都不许说!知道什么该看什么该听什么该说,作为一个小二,你就该学会这些,不然我大师父一定让你哼哼!"以两声冷笑总结,苏卫虽然语气嚣张,心里却连个底都没的。师父,大师父二师父,你们怎么能让卫儿丢这大脸的啊。 他只是要了几道辣吃吃,怎么就吃出这种结果来的?他好冤啊,他好怨啊!苏卫欲哭无泪,因为刚才吃东西时都流光了。呜呜呜,师父他们,要做到什么时候呀-- 不过也不是只有苏卫一个感觉委屈,同样那对兄弟心里也有遗憾。事后,开元通宝在把疲惫得睡去的索恩包裹住后,互觑一眼,同时在心底叹息:永远都不可能看到索恩/苏哥哥的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