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游戏一场梦——by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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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不知道离风山会有蛊。"凌誉的眉皱得更紧了。
抬头看着屋顶,凌非小声道,"你们当然不知道,这蛊还是我的试验品,连我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找上师兄的。当时我找他也找了不少日子呢。"
小家伙的试验品!!!
凌誉与凤澜都有想立刻掐死面前这家伙的冲动,他们忙了个地覆天翻,到头来只是个试验品就把他们都打发了。
"怎么解。"凌誉磨牙。
"呵呵。"凌非干笑,"给我把匕首,哥哥。"
"你要做什么?"凤澜问。
"当然是给师兄放血了。"
凌非笑,接过锃亮的匕首,轻轻的在自己的腕部划下,血痕顺着雪白的腕部蜿蜒而下,滴在凤宇的锁骨处......不多时,便看到两只蝇般大小的东西在凤宇的锁骨处游动......凌非唇瓣轻动,那两只小东西穿破凤宇的肌肤,闪电般飞入凌非的腕部,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腕部的血也渐渐止了。
"从今晚开始,每日三餐让师兄多喝碗黄连水,十天就可以恢复了。"凌非朗声吩咐了下去,他也算将功补过了吧。
小心的为凌非拭去额间细密的汗珠,凤澜轻声道,"用了晚膳就休息吧,今天也够非儿累的了。"
唤蛊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凌非累极靠倚着凌誉,轻声道,"非儿知道哥哥有很多想问的,可现在非儿真的很累,明日再问好不好,哥哥?"
放心的被哥哥抱到厢房,闭上眼睛,凌非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大早,太阳公公都还没起床呢。凌非就被凤宇从床上拎了起来,这就是他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三堂会审哪。
凌非强打起精神面对着这三人,问,"哥哥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师傅并不懂蛊术,非儿你是从哪学来的这些东西?"虽有千万疑问,凌誉抓住了最令他疑惑的一点。
"后山不是有个山洞吗,凤宇师兄常年不在山上,师傅又整天炼药不理我,我只有自己找事情做喽,有一次在后山避雨就避到那里去了。没想到有本秘籍就放在里面我就随便翻了翻。"
"你......你不会说的是离风山的禁地吧。"凤宇恢复的倒是挺快,中指颤啊颤的指向凌非。
"禁地?"凌非仔细想想,"好像外面真的刻着闲人免进的字呢。"
"那你还敢进去!"真是被他气死了,这个白痴!
"可我不是闲人哪,我又不是去里面旅游观光,我是去里面避雨哪。算了,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吗。你跟师傅又没告诉过我不可以进去。"有什么了不起,凌非暗暗翻白眼。
"对了,你不是白痴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凤宇高声质问。
冷冷一笑,还真有人敢问。"我要是白痴,那师兄就是被白痴所救喽。"
"但你并不能否认你曾经装傻充愣吧,否则怎么会连师傅都对你大为摇头。"凤宇咬住不放。
终于问到这里了。
眸光扫过凌誉和凤澜,两人都是高深莫测的脸孔。还真是无趣哪。
"哥哥能把我送到离风山,我很感激,不可否认之前在家里,我的确隐藏了些东西,但之所以那样做,只是不想引火上身,哥哥我对凌家家主这个位子没有半点兴趣,也从不愿成为这争夺中的牺牲品。我不知该怎么做,但即使装白痴,仍有人不想放过我。哥哥也发现了,然后拜托师兄把我送到师傅那里去,哥哥的做法给了我最好台阶。我理所当然的退出了家主的争端。"凌非小心的打量着凌誉的脸色,那里面看不出怒火,当然更不可能有欢欣。
"之后呢?"凌誉的声音像极了三九天的冰冷。让凌非不小心的打了个寒颤。
"哥哥为我计划的很好,也很严密,在离风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但那里缺少最重要的一项,就是自由。我知道没有哥哥开口,师傅和师兄都不会放我下山。要下山必须要破七星阵,如果我是个白痴的话,要过那阵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师傅与师兄看我并不是很严,他们根本不担心我会下山去,因为对一个白痴而言,不会有那种本事。我在山上呆了七年,我不认为我的人生会有几个七年,这一生,我不愿只在离风山上浪费。哥哥没有接我回家,我只有自己下山。"凌非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内疚,哥哥、师傅、师兄都是为他好,可他却骗了他们。
"所以你在凤宇上次下山的时候放出了你的蛊,这样凤宇就会卧床不起,近期内不会上山。然后你又用你制的药找机会迷昏了师傅,这样他便不会阻止你离开,对吗?"凌誉一连串的话问下来,眸中的寒意越来越重。
忍住被揭穿时必须面对的痛楚,凌非点头。
凌厉的掌手袭来,凌誉一巴掌掴上凌非无瑕的脸庞。
凌誉的武功在江湖中列在三甲之内,这一巴掌却没有半点留情。凌非被打的后退数步,粘稠地血顺着破碎的嘴角缓缓流下,白玉般精致的脸颊瞬时便肿了起来。
忍住眸间的泪,凌非"啪"的跪在了凌誉面前,凄声道,"我知道是我的不对,哥哥,是我骗了大家,但我没有办法......"
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弱小身形,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更多的是被骗的愤怒,自己这么多年来小心翼翼的将他护在身后保护着,生怕出了半点差错,到头来看到的是什么,假象,一切都是假象。就是现在,他跪在自己面前认错,他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假的,是不是依旧欺骗。
"不,你不是没有办法。你是凌家最有办法的一个,凌非。"咬住这个名子,凌誉抽身走人。
"不要,哥。"凌非死拽住凌誉的袍子,他怕,怕凌誉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抱住凌誉的腿,凌非终于大哭出声,"哥,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只有哥了,哥,你不要离开我。母亲整天的事忙不过来,父亲嫌我不够聪明,没有人理我。哥不要离开我,哥你打我骂我都成就是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我。"凌非哭得声嘶力竭,好不可怜。
确如凌非所言,母亲整天忙不完的应酬,父亲则一心一意培养他与凌尘做凌家的接班人,非儿不够聪明,时常父亲看都懒得看一眼。这样的非儿难免受到委屈,不放心幼弟,凌誉便把凌非接到身边,亲自扶养。说到他与凌非,还真是亦兄亦父。
但一个人,你越是宠他爱他,越是容不得他犯半点错。今日,凌誉对凌非,又何偿不是如此。
"凌非,我真恨不得掐死你。"凌誉怒极,一掌将身旁放茶杯的小几劈得粉碎。一脚将死抱住自己的凌非踹开,飞离而去。
"哥--"凌非大叫,跪趴在地上,放声的哭泣着,"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同是被骗者,凤宇也很气,见凌非已是这副凄惨模样,再有什么气也应该出了。
心惊于凌非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计,对自己的亲生哥哥都可以眉毛不动一下的骗个十几年,也难怪凌誉这么气了。这小家伙的确是欠些教训。
"凤宇,你去把凌誉找回来。凌非,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在这里好好反醒。凌誉找回来后我会通知你的。"凤澜冷声吩咐下去,抬脚出了厢房。
四章
凌誉与凤宇同是叶离风门下,感情自然不同一般。所以凤宇很容易找到在密林发疯的凌誉也属正常。
"明明舍不得,偏要下手那么狠。说起来非儿也够可怜的,一个耳光硬生生的给打出血来,后来还被踹了一脚,踹得都开始呕血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要知道,非儿可是没有半点内力的啊。"凤宇倚在树干上,凉凉的说道。
凌誉一手临风剑法耍得更利了起来。
"拜托你也为非儿考虑考虑好不好,那么小的孩子在凌家,除了你没有任何别的靠山,平日又受尽欺负......"
"谁敢欺负他。"
"如果不是怕非儿出事,那又何必非要把他送走,依你的性子,若真能留下,恐怕你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他吧。切,死鸭子嘴硬!"凤宇说得倒是条理清晰。
"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的,凤宇。捧在手心里的笨宝宝突然之间变成了心计深沉的小狐狸,就好像从没有认识过,那种陌生与不可置信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凌誉停下手中的剑,俊逸的脸庞浮出丝丝苦意。
扶上凌誉的肩膀,凤宇清声道,"其实人都容易将自己摆到受害者的地位考虑问题,我们何不以非儿的角度来想想,他一个孩子要活在处处是争斗的凌家是何等的艰难。他懂事的时候你与凌尘的家主之争便已波及到他的生命,我们从未想过非儿是何等的艰难与无辜,那时的凌家就已经没有了他的位子。就像凤霖,他的聪慧在我们兄弟中少有敌手,就连父皇都说若是凤霖能平安的活到现在,将是太子的不二之选,但他太出色了,再者他来得太晚了,他是父皇的九皇子,羽翼丰满的大皇兄岂能允许这样的人物儿活到他行弱冠之礼的那天。"淡淡的叹了口气,凤宇苦笑,"现在看到非儿,我就想若是当时凤霖能有非儿一半的出色,能掩其锋芒,或者当时他就不用死了。师兄,原谅非儿吧。相信当时若有其它的办法,非儿也不会选择欺骗我们。"
"宇,你--"
"好了,我出来时非儿哭得都快昏过去了,回去看看非儿吧,若是不解气,狠狠的打他屁股就是了。"凤宇笑着携起凌誉尽是老茧的手掌。"我们做哥哥的,应该大度些才是。"
回到凤王府,已是日薄西山。
"誉,你先回房间吧,一会儿我让非儿去见你。"
摆摆手,"不用了,我去看看他吧。今天一定把他吓到了,我还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凌非依旧在那间被凌誉砸得破烂烂的房间中,直直的跪着,看到凌誉进来,刚刚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
什么都没说,将那弱小的身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凌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热水及药膏早准备好放在了桌上。
小手拽紧凌誉的袍子,凌非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非儿,不要这么紧张,我已经不生气了。"
温柔的声音回荡在凌非的脑海,这才是他的哥哥。泪落得更急了,凌非"哇"的放声大哭,边哭边道歉,"我知道这次是非儿的不对,但哥哥好可怕,呜呜呜--"
轻轻的拍打着凌非的脊背,安抚着怀中人儿过于激动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凌非才吸了吸鼻子,抬头不放心的问道,"哥哥真的不生非儿的气了?"
"嗯,只要非儿以后再也不骗哥哥任何事。"
"非儿以后一定不会骗哥哥了,哥哥要相信我。"凌非眨巴眨巴哭成核桃的美眸,认真的保证。
指端轻扫过凌非肿胀的脸颊,引来怀中宝贝咝咝的躲闪。
"疼吗?"凌誉问得尽是怜惜与悔恨,自己当时真是气疯了,下手这么重。
"嗯。"
"来,我帮你上药吧。"
果然凤王府的药都是大内珍品,涂上后只觉清凉,那火辣辣的疼已经褪了很多了。
卷起裤腿,果然便看到两膝都青肿了起来,地上那么凉,非儿身子弱跪那么长时间怎么受得住。想到这儿,凌誉的悔意便又深了一层。
"没事儿的哥哥,是非儿的错,受到惩罚是应该的。"凌非乖巧的任凌誉为他上药。
打开凌非的上衣,胸口上方触目即一块大大的乌青,此时,凌誉哪里还有半分气,只是一个劲的悔啊恨啊,自己真是无厘头的乱发脾气。
"哥哥生气的时候好可怕。"凌非小声怯怯的说。
凌非怕怕的神情让凌誉的悔恨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点,以至于后半辈子凌誉都对凌非的眼泪超没辙。
"非儿可以跟哥哥一起睡吗?"
"怎么了,非儿自己害怕吗?"
"嗯,"点头,凌非低头小声道,"醒来哥哥会不见的。"
凌誉啊凌誉,你今天脑子不正常啊,发什么火。非儿这么可爱的孩子,看被你吓成什么模样了。凌誉在心里第一千零一遍的谴责自己。
房顶上,看两人没什么问题,凤宇兄弟二人也放心的离开了。
"哥。"
"嗯?"凤澜看向凤宇。
"你喜欢非儿吧。"凤宇笃定道。
"为什么这么说?"优雅的笑笑,凤澜看着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
"哥从未命令过我什么,今天却要我去劝回师兄。而且像在房顶偷听这样的事,哥好像也从未如此关心过一个人。除了凌非。"
点头。"是,我很喜欢凌非。确切的说,现在我都有些爱他了,我喜欢聪明的孩子。"
"若是爱他就保护好他,不要像我......"凤宇的声音渐渐的变浅,散在了风里。
番外 凤霖
凤霖
这么多年过去了,梦里还是依旧重复着那孩子清脆的声音,稚嫩的叫着,"宇哥哥,宇哥哥。"
一声声的直叫到凤宇的心里,那么的痛,如刀割般。
犹记得第一次见霖儿,那天还飘着小小的雪花。那精致的孩子被翎妃小心的抱在怀里,细细的呵哄着,看到他们来却怎么也不肯入睡,软软的小手在空中抓着什么。
接过小小的霖儿,一向老成的凤宇却有种不知所措。
咯咯--
霖儿呵呵的笑着,发出怪怪的声音。
"天哪,霖儿会叫哥哥了,万岁,咱们的霖儿好聪明啊!"翎妃惊喜叫道。
"是啊,来,让朕抱抱。"
凤淮帝接过他的第九子--凤霖。
"霖儿,快叫父皇!快叫啊,你说父皇!"翎妃一遍遍的重复着。
府王--
霖儿睁大眼睛,哇啦哇啦的怪叫着。
"皇上,你看霖儿好聪明哪。"
翎妃的肤浅是霖儿出事的最根本原因。
"是啊。哈哈哈。看来霖儿这孩子早慧,王公公,赏--"
大批的赏赐,再由于霖儿实在可爱,凤淮帝闲暇之余也喜欢来翎香宫逗逗这可爱的娃儿。
帝王的宠爱引来最大的杀机。
霖儿抓周抓到了帝国的玉玺,凤淮帝爱之深,九子中无人能及。
霖儿渐渐长大,精致的貌继承了母亲的漂亮与父亲的俊秀,过目不忘的聪慧更使霖儿成了皇子中最受宠爱的一个。
但霖儿好像很喜欢缠着自己。
"宇哥哥陪霖儿一起玩啦!"
"宇哥哥陪霖儿一起放风筝了。"
"宇哥哥--"
霖儿最喜欢伏在自己的膝盖撒娇,让自己陪他一起玩耍。
由于霖儿的关系,母以子贵的翎妃成了后宫中风华最盛的后妃,连皇后--大皇子的生母都不放在了眼里,这个可怜的女人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里,荒唐的以为有了凤淮帝对幼子的宠爱便有了一切。
终于,皇室中最后一丝阳光被人生生折断。就如最美的水晶杯摔碎在地上,片片的水晶闪烁着残忍的华丽。霖儿终于去了。
皇族第三代的争斗以凤霖的血揭开了序幕。
空旷的殿堂。
凤宇一身惨白。
"父皇怎么如此狠心,霖儿是你最疼爱的儿子。为什么不惩治凶手?"凤宇清澈的眼睛质问着皇椅上那正在渐渐老去的男人。
"宇儿你知道吗,生在皇室第一位要考虑的并不是能否得到我的宠爱,最重要的是该学会如何活下去。霖儿是你们兄弟中最聪明的一个,但他没有一个足够聪明的母亲,翎妃的无知让这个孩子注定早逝。"凤淮帝的眼中有伤痛,但更多的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