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枫仪白了一眼蹲在自己面前的人,然后闷哼一声,缓缓合上了双眼。模样无比清高,貌似在说,既然落在你手上了,如何处置听随尊便,不过人家不甩你,连看都懒得看你,你说什么人家当没听见,当然,也绝不会回话。梁枫仪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考虑到,此人未必知道他不仅身上有伤,而且目盲、耳聋还是个哑巴,他当然要小心些,不让对方发现;另一方面,纵使对方知道,那他没有举动的举动,无疑也是一种最伤人的冷暴力。
焰驰见梁枫仪那副漠视一切的态度,不禁心中又恼起来。抓起梁枫仪一只手,写道:"你在等你大哥来救你么?"
梁枫仪吃了一惊,猛地缩回自己的手。妈的,这家伙不但知道他的情况,竟然还猜到了他的打算。梁枫仪两眼一翻,继续漠视。既然对方知道了他的打算,他更是不能有任何回应,否则他回应越多,只会让对方知道更多......
梁枫仪撩了撩乱发,将头扭向一边,竟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焰驰为之气结,一只手突然托起梁枫仪后脑,狠狠吻向梁枫仪微微张开的双唇,滑入他口中,紧紧纠缠。
梁枫仪大吃一惊,他根本没想过,男人也会有被‘非礼'的可能。而当他感觉扑打在自己脸上的阵阵热气,以及口中莫名的物体时,本能的伸出‘双抓',揉捏推打着自己面前这张送上门的脸。当然,梁枫仪出手绝对不轻,只是也就在他揉捏别人,想帮人家面部翻新的同时,他也莫清楚了此人的长相,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焰驰?!竟然是这个混蛋,趁人之危,不得好死!天,不过对手是焰驰,梁枫仪自是敌不过他,梁枫翼武功呢?恐怕要斗过焰驰也只能智取不可硬拼,那么谁来救他?再想想,那日焰驰一拖七的镜头......梁枫仪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原来这人男女通吃......鄙视!不过他现在是男人,顶多也就是被吻几下,吃不了亏的。
梁枫仪自知敌他不过,只得抱着死猪不怕滚水烫的心态,暂时乖乖认命,让焰驰放松警惕。不过一旦让他逮到机会,一定玩死这变态!
见梁枫仪渐渐放弃了抵抗,焰驰并不知道这乃是缓兵之计,心中竟有一丝欣喜,收紧了双手,将梁枫仪牢牢锁在自己怀中。这呆子,不知好歹,祸起萧墙,懵然不知,他若多在那俯中待上几日,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他也不想想,皇帝送密函哪会让别人知道?那刺客知晓送函为何人,又在半路盗取,多半也是宫中之人。又欲将此罪名往森国宏家身上推,想借此引发纷争坐收渔人之利。梁枫仪一心对外,却忘了一件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皇宫内的权利之争往往比他国的阴谋更加可怕。
那日他手下人意外地发现了梁枫仪汤药中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夜半,连屋中的香炉里也被人撒下迷人心智的沙觉香,那下毒人不是别人,正是原月云关主将蔡蔡鸣风!蔡鸣风虽是被梁枫仪免去职位,但他小小一个手守关将军绝不敢对梁枫仪下手,所以这背后自然有人撑腰的。如今梁枫仪这么一副模样,若呆在那俯中,有如身陷狼穴。而梁枫仪那日所中的毒掌确是宏门三香掌无疑,焰驰虽不知除宏焘意外还有谁人懂得这套掌法,但他却知道谁能解此毒......否则他恐早下去跟宏焘做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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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xiao 大,小攻~~好提议呀,你想想,好不容易得了个男人身体,不去试试不是很可惜?呵呵,这个偶回考虑滴,挖哈哈。至于几P嘛,可能1P,可能2P......NP也米关系啦,毕竟目前小枫有很多路可走嘛,最后怎么样全看他家老大俺滴心情鸟~~~
hean 大,到目前为止,俺还是对焰驰寄以厚望滴,所以他就最近来说,绝对是"正室"的有利侯选人,其他的就看他日后的表现鸟。阿门!
第十四章
溟风城·倚凤楼
"清露凝如玉,凉风中夜发,王君不还卧,冶游步明月......"白皙纤细的手指,缓缓撩拨着十四弦琴,歌声悠悠,琴声亦悠悠,其声如怨如泣,叫人心酸。夜半独坐于长廊之中,面色淡然,怀抱竖琴,唱着如此哀怨之声的,有谁会想到,这人会是一国之母,梁予枫的正室,淼国皇后翊韵?
"娘娘,二皇子、三皇子在宫外求见。"一贴身宫娥匆匆报来。
皇后微微抬头,停下了拨弦的手指,眉头轻蹙,只淡淡点了点头,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三更半夜来访,也不合礼仪,若是给外人知道,必定心生猜疑。只是他们此来定有要事求助于她。皇后想了想,轻声地道:"欣儿,你传话下去就说我睡了,让他们明日在来。然后再带他们从后门进来,我在怡心斋等着。切毋声张。"
"是。"
宫娥应声退下,皇后这才起身,放下手中乐器,独自步向偏院的怡心斋。
"儿,枫显。"
"枫胜,参见母后,母后千岁。"
"都起来。"皇后坐在书桌前,缓缓抬了抬手。
"你们此时来见我,有何事?快说罢。"对于这两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当是翊韵心头一块重石,向来只会替他惹事生非。只是儿子是娘心头肉,虽深知这二子绝非治国安邦之才,也不指望他们之中有谁将来能继承大统,但却也不能眼见他们惹祸上身而袖手旁观。
"母后,梁枫仪独自前往月云谷,大败山贼,又借此牵制了森国,如今眼看他便要回宫。当日,父王不仅封他为王,且向他承诺,若他凯旋归来,赐了精兵一千为亲兵。他本深得父王宠爱,如今又得有了自己的兵马......上次我派人害他于月萤谷,使他险些丧命,若他回来,新仇旧恨一并算上......我们哪还有好日子过?"梁枫显说着,那声音中竟是略带哭腔。
"逆子!你差人刺杀你皇弟,若是被你父王知道了,还不剥了你的皮?"翊韵险些被气晕过去。原以为自己儿子虽然无大作为,工于小计也无非为了自保,做不出什么大事来,没想到他们竟然去谋害自己的兄弟。虽然皇族王位之争素来如此,但就算要做,也得做个干净利落,不留后患。当年那芸妃是何等聪慧之人,她自是领教过。随是女流,但机智过人、心思缜密,梁予枫也常听取她的见议。不是她早早病逝,皇后之位又哪轮得到她?芸妃之子梁枫仪的聪慧比起她母亲来,只过之,而无不及。若真要灭他,那也得从长计议。哪知他们竟如此愚昧,惹下祸根,简直是玩火自焚!
"母后,孩儿一时糊涂......还请母后助孩儿一臂之力......"
"梁枫仪立下大功,就要回朝,如今你们让我还如何救你们?你们唯有在他回来之前先向你父王请罪,才得以保命,知道么?"
"不......不,母后暂听孩儿说完。梁枫仪虽已大功告成,但如今尚要等森国使节到月云关接人。所以他暂时在月云不能回朝。孩儿前日已派一高手潜去月云关,以森国宏门武功刺杀梁枫仪,他虽未死,但如今不但身负重伤,而且被毒瞎了眼、耳聋了、也哑了。他独在边关,无人能助,要杀他,可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而且,就算他死在那,父王也只会以为是森国人下的毒手,绝不会查到我们头上。"梁枫显说着,不觉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既然如此,你深夜来找我做何事?"皇后看了他们兄弟一眼,心中不知该做何感想。淼王尚未考虑立太子,他们便争成这么一副德行......但就算没有了梁枫仪,也没有梁枫翼,日后国王只能有一个,难道他们兄弟俩将来也要彼此痛下杀手吗?
"母后,我记得舅父之女乃森国翼洲侯之妻,舅父与翼洲侯也常有来往。听闻翼洲候支持森国太子即位,而镇国大将军林木森则支持三皇子穆旋。如今森国朝中正为被梁枫仪反将一军一事争论不休,不愿受制与我国却也无可奈何。孩儿前来就是请母亲修书一封给舅父,请翼洲候暗派人马追杀梁枫仪!梁枫仪前日被不明人士劫走,如今下落不明。此时必先找到他,将其株之。那么一来,是人都会怀疑到林木森、宏珏头上,那时他们便再难自圆其说,那对大家都有好处。翼洲乃月云关以北,焱国乌郡的西南,距月云关比溟风城可近多了,只需潜过松南江,若是那面派了人,我们就可前两头包抄,那时就梁枫仪便是插翅也难飞!"
皇后闻言,不禁冷颤,目光扫向四周,半响才低声道:"你们可知到自己在说什么?"通敌卖国,这是死罪哪。既然那梁枫仪已到了那般地步,又被人劫去行踪不明,他们何必再咄咄相避,非杀不可呢?
"母后斩草必须除根,后患留不得啊......"梁枫胜道。
"我只恐这样知会徒增事端。"
"母后......"
"母后......"
皇后摆了摆手,轻叹一声。
"此事容我再考虑一翻......你们先下去罢,切不可再生事非。"两个儿子的请求,皇后其实并不打算考虑。只是若断然拒绝,只怕他们又会去另想办法。多行不益,她只得暂且稳住二人,再做打算。
"母后......"
"回去吧,此事非同小可,我自会考虑,三日之后再予答复。"
梁枫显,梁枫胜见状只得先行告退。三日,虽说他们心急如燎,但也只得等待。
远交近攻,森、焱二国间尚有松南江所阻隔,可淼与其二国均有交壤,一旦交战,不论是与其他二国中的那个,都对淼国不利。所以淼国才小心翼翼,与焱国结好。森国穆岩早有雄霸天下的野心,而淼国三年前才经历了一场百年未遇的水灾,如今生产力、经济正在复苏之中,刚有了些起色,此时并不是打仗的时候啊。若按梁枫显、枫胜俩所说的那样,虽可借翼洲侯之手,杀掉梁枫仪,但同时也会让两国关系更加僵持。以梁予枫的性格,丧子之仇一定是会报的,万一两国交战,必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而就算打胜了森国,也是惨胜,隔岸观火的焱国怎可能不趁机扑上来?这不是通敌卖国,而是亡国啊。她既为淼国皇后,自不能做这样的事。这一夜,皇后再没有入睡。
她,翊韵森国前左相之女,十五岁便远离家乡被送到这,封为贵妃。那年他的夫君、淼国国王梁予枫二十八岁,与其当时唯一的侧室许妃所生下长皇子枫翼已经10岁了。然而,她的夫君并不爱她,一点也不。她,只是森、淼二国谋求一时利益的一件牺牲品。同时也是她的丈夫迫于内外双重压力所无奈之下所接受的一个工具,生子续后的工具。因为当时的正室芸皇后婚后九年,竟未得子嗣,唯一的皇子只有梁枫翼,这是皇族之大忌,一切就这么简单。入宫二十四年,她先后生下枫显、枫翼兄弟俩,而也就在这二十四年当中,她亲眼目睹、亲身经历了后宫争斗,人情冷暖。也同样是这二十四年,摧毁了她少女时期对于一切的憧憬以及幻想。一直以来,她只是安静地守侯着,不某利,亦不争宠。仅在有人加以恶意伤害时,才给予回击。就像枝头朵幽然待放的一的紫箢花,静静等待某日那园子的主人能将她摘下,揣入怀中。可惜如今花以枯萎,她要的人,仍留恋这令一种已逝的芬芳。而她等来的,只是贤良淑德四字,以及一个皇后的头衔。
如今,她仍夜夜等待,等着一个二十多年没有再来过的人,他的丈夫。这是何等的凄凉,何等苦楚?
"清露凝如玉,凉风中夜发,王君不还卧,冶游步明月......"轻拨琴弦之间,泪已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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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你倒是说,上哪找来的那位高手?"
一离开倚凤楼,两兄弟立刻出宫进了溟风城最好的一家酒楼包间雅坐。
"嘿,说起来我自己也不相信,是那家伙自己跑上门来,说是要做我帮手。"梁枫胜说到此处不禁哈哈大笑,"我起先以为又是哪来的家伙想上我这混饭吃,不料那人工夫倒真是不错,特别是那个什么森国的掌法......"
"宏门三香掌。"梁枫显淡笑着接道。
"对对对,就是那个三香掌,那人说,这武功只有森国宏家人会,我一听就乐了,哪还去找这么好的事?二哥也说过,玄虎不就在月云关吗?哈哈,哈哈......事情这么顺利,我一想到,老四如今既看不见,也听不到,还成了哑巴,看他还如何嚣张......哈哈,说不准这会儿正躲在谁怀离哭爹喊娘哩!"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还得看三日之后母后做何打算。"梁枫显笑道。他这三弟既无勇也无谋,如今倒是撞了好运捡了个宝。这次的事,一切谋划皆出自梁枫显,而前去办事的,则是梁枫胜。梁枫显始终不太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再说,若想借尸还魂,没有人比梁枫胜更合适,这万一是计,那也就他自己扛着吧......梁枫显暗暗想。
"是啊,虽然我估计梁枫仪这小子失踪了三日毫无音讯,恐怕这会已经死在哪个荒郊野地里,不过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那边若是母后不出面,我们也没办法,毕竟家书不是人人写得,这层敏感的关系,就算是母后也得小心行事......"
借尸还魂,其实梁风显确实没有猜错,梁枫胜的确只是被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然而利用他想要除掉梁枫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目的何在?那便只有老天知道了。
翌日,月云关蔡俯门口一大早就站了三四十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因为今日蔡俯要选进五个上等丫头。蔡俯男多女少,本来就没几个丫头,尽是男盯,不过由于前写日子,刺客入俯,毒针一放便死了一个上房丫头,当晚,其余五个有四个又被吓得连夜收拾包袱走人,只剩下蔡少芬的贴身侍女表示还愿意干下去。于是,蔡家不得不再选几个丫头入俯。
不过经梁枫仪遇刺、接着又失踪一事之后,蔡俯上下搞得人心惶惶,选丫头一事只敢低调行事,要求也不高。相貌过得去,人勤快便成,蔡齐事先吩咐了管家,最好选几个人老实、不多嘴的,笨些也无妨,只要人勤快便成。毕竟梁枫仪失踪一事,梁枫翼下令不可声张,对人透露此事者统统不能留活口。此节骨眼上,自不能多生是非。
"年纪?"
"十三。"
"太小,带回去......"
"姓名?"
"小的叫黄丹丹......今年十六了,请管家收了小的罢,小的做事很机灵的,也会伺候人......"
"话太多,回去罢。"
"多大了?"
"......"
"问你年纪多大?"
"十五......岁。"
"叫什么?"
"......"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琴。"
"以前做过没?"
"......"
"问你以前可做过人家丫鬟?"
"没有。"
"恩,下去罢。"
"多大了?"
"简思莉。"
"我问你多大了?"
"十五......不,不,十......七。"
管家叹了见那姑娘似乎很是紧张,说话也有些结巴,虽然眉目清秀,不过这样子,恐怕是去倒个水,也会打翻了去。
"下一个......"
选来选去,到了最后,符合蔡齐要求的竟只有三人,而且连那个简思莉也勉强算上了。
管家望着这些姑娘,也只得重重叹了口气。虽说只有三人,也没法子了。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管家指指站在中间,长得最标志那个姑娘问道。
"周玲。"那少女木然地答道。人虽生得还算漂亮,话不多,你问什么她便答什么,不会多一个字。一双漂亮的单凤眼,可惜却没有一丝生气,犹如一潭死水。
"吴妈,你带着她,教她一些俯中的事宜,东边上房就她去。"管家说完,意味深长的望了吴妈一眼,吴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