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相连——by火燕

“说得也是。”火淼干脆地放弃，然又接过狼岈继续玩。
“对了，医院不是不准带动物进来的吗？怎么你又会把它带来？”东方日终于有了身为这家医院股东的自觉，想起了一个专业的问题，“万一有什么细菌感染的，医院的声誉可是——”
“你放心吧！”火淼坐下来，“我刚才已经把它交给了木村医师，该打的预防针都已经打了，连它也是经过消毒处理的。”
“那就没问题了。”东方日点点头，用手制了个空间隧道，“对了，我们也该回去补眠了吧？我都累垮了。”打了个哈欠。
“恩。”火淼把狼岈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笼子，任东方日拉着她回到温暖的床窝睡觉，其他的明天再算吧。
# # # #
第二天，上官月醒来后出乎意料地没立刻去找东方皓月，当然也不会去找宋靖了——他昨晚根本没注意到宋靖也来了，而是叫来了家里的司机，坐上车。去哪里？上官月说：
“学生当然是要去上学喽！”
在校停车场就遇上了同样是昨天才回来的孙哲和据说是他新娘的鬼御老师。几人聊了一会儿就一起上去会议室，在会议室也待不久，他就跑到了校长室。本来见宇文农大概很久都不会来了，想看一下一直辛辛苦苦应付他们几个的校长需要帮忙不，没想到却扑了个空。看他一时三刻都不会回来，就随便选了一张躺椅，躺好，顺便整理一下因骤变而混乱的思绪。
望着天花板，昏暗的灯光给他以宁静安详……
该怎么办呢，他们……？在古代时，他是喜欢皓的吧……那现在呢？现在又是吗？按理说，只是时空的交换是不会影响人的感情的，更何况他们拥有的记忆是那么的全。但……在他刚才回答孙哲的问话时……
“那个人是谁？”
他虽答得坦然，但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不真实，好象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在那遥远的古代，然后是在那遥远的地方相遇、相知、相爱……吗？那感觉就像只是作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淡淡的惆怅化不开……怎么办呢，现在？该怎么面对皓呢？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说只是隐居或者什么就能我行我素的时代了，而是一个复杂得多，规矩定得也多的时代……在翔里面，他是可以任意妄为，甚至在社会的高阶层，他也可以依然故我，但毕竟社会又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呢？他们之间的是禁忌的，无论多不在意，都会有所忌讳，那样活着就一定会有累的时候……最要命的是……他现在对于自己才刚在古代建立起来的对皓的感情依赖感似乎又要崩毁了，那样的他能在这个他与皓都没有共同回忆的地方在一起吗？当他累了，他会不会就很容易就放手呢？这样的他，还值得吗？
望着依旧闭眼躺在病床上的东方皓月，上官月静静地把缠绕了自己一早的疑惑轻声说了出来，最后见他还没有要醒的迹象，只好把无奈化为一声叹息，见似乎已站在那里很久的东方日进来，他笑笑。
“我到外面走走。”人已站了起来，往外走。
“月，”临离开时，东方日叫住他，“共同的回忆就是共同的回忆，有了交集就是有了交集，无论他是在古代的还是现代的。不是吗？”
“恩……”上官月虚应了一声，步伐不曾停过。
待他的背影消失，东方日才把康乃馨插好，斜睨着依旧闭眼的东方皓月，笑着说：
“现在你该怎么办呢，亲爱的弟弟？”
刚才还闭着眼的东方皓月此时睁开了黑白分明的眼，很明显就是清醒了很久。他以思索的口吻：“现在还不知道，但你那些话也会给月一些感悟吧！他现在的主要问题并不是他说得最多的‘社会’，恐怕正是他最担心——也是我最担心的，‘他现在对于自己才刚在古代建立起来的对我的感情依赖感似乎又要崩毁了’。”
“事情似乎也是如此。”东方日点点头，有时他也不得不佩服月对他自己心理分析的客观程度之高，不知到是不是因为他副修心理学的关系。
“唉……”沉吟了好一会儿的东方皓月最终也以一声无奈的叹息作结，外加呻吟道，“老天，为什么月就这么细腻呢？别人遇上这样的状况现在不是应该抓紧时间抱在一起拥吻外加‘运动’到天亮吗？”
“我看你不解开他的心结，你一辈子也别想会有‘抱在一起外加运动到天亮’的机会。”东方日幸灾乐祸地笑侃。
“老哥，弟弟有难你怎么就这样袖手旁观！”东方皓月抱怨说。
“不然呢？”东方日不以为然地说，“难不成把你的月绑在床上等你享用？”
“哎？”东方皓月灵光一动，“这个方法不错！”邪邪一笑。
“喔……”东方日按住他的肩，“严整言辞”地道，“我说弟弟，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的份上，我是不会多管闲事的——管你把他强奸个千遍百遍。我忠告你，若你真那样做，我相信月一定会是‘慧剑斩情根’，你到时就可是哭也没用了。”
东方皓月对他翻了翻白眼，撇撇嘴，“我拜托你说话不要那么直接好不好，什么叫‘管你把他强奸个千遍百遍’，你弟弟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我也只是想想罢了，不要以为只有你才了解月，我当然知道了……只是，我现在也不知怎么办呀！唉……”
东方日耸耸肩，不予置评，看了看腕表，“我也该走了，我约了淼吃饭。”
“喔……”陷入沉思的东方皓月虚应了一声，无焦距的眼望向医院的草地上，竟发现月和那个宋靖坐在石椅上聊天！看他们冷漠的表情应该不见得聊得愉快，也就随他了，继续思索。
# # # #
离开病房的上官月在医院院子里散步，正好看见昨天和他一起动手术青田医师和一个与宋靖惊人的相似的人在拉拉扯扯的，马上跑过去。
“上官月？！”宋靖首先注意到他，马上挣开青田俊二的纠缠，依旧冷着脸，但动作却显露出他惊讶的情绪。
“宋……靖？！”上官月看着他，惊讶不亚于他，“你怎么也来了？！”
“我跟着跳了下崖。”宋靖皱眉说。
“嗨！”也跑过来的青田俊二笑得开朗，“我现在是靖的主诊医生。”
“青田医师，你好。”上官月笑得温和，“请问……可以让我和宋靖谈谈吗？”
“当然可以。”青田俊二朗声回答，人也识趣地离开。
剩下的两人默默无言在草坪上走着，终于由上官月打破沉默，他低沉的声音依旧让人安心——宋靖也是因为这样才希望得到他的。
“你的伤怎么样？”
“没怎么样，已经好了很多。”宋靖没有望着上官月，而是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世界。
“我是不会道歉的。”上官月冷淡地说，“皓也受了伤。”
“我知道。”宋靖半眯着眼，抿抿唇。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上官月还真当宋靖是个朋友，友好地问道，找了张石椅坐下。
“……”宋靖沉默地也坐下，“在得到你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仿佛一点也不意外的上官月“喔”了一声，好一会儿才提醒道：“但若你半年还不回去，那边的人就会忘了你的。”
“无所谓……反正那时我跳下去就没想过还要回去。”宋靖冷漠地道。
“那你不回去，你是要在哪里栖身？”上官月疑惑地问，他一个古人在这里要怎么生存。
“那个人说我的手暂时还需要休养，但医馆（我们叫医院）这里人太多，他要我搬到他那里。”宋靖指着不远处在和小病人玩的青田俊二，神情依然冷漠，而青田医师却仿佛知道他们在看他般，转过头来笑笑。
“是吗？”上官月奇怪地说，“按道理,我没伤到你筋骨，应该是皮外伤罢了。”抬起宋靖的伤臂，想仔细瞧瞧。
“我也是这么想，但那个人说你们这里检查得很细致，不若我们那时简陋，那时认为没问题，只是我们忽略罢了，其实真正的问题还很严重。”宋靖点点头，把那个怪家伙说的话告诉上官月。
骗人的吧！上官月听了他的话，挑眉想，怎么他学了这么久的医，医了这么多的病人，怎么不知道这样的病还有隐疾？他抬首看了一下青田医师，想起他那意味深长的一笑，最后只是耸耸肩，说：
“既然那个医生这么说，你就暂时休养吧！”别人的玩具他还是不要碰的好。
沉默在两人间漫开……过了有两个小时，终于上官月用若有所思的声音问：
“宋靖……你……你觉得我喜欢皓吗？”
“皓？”宋靖疑惑地反问。
“恩……”
“你不喜欢他……你会为他那么激动……还为他报仇吗？”宋靖虽然觉得回答“不”会对自己更有利，但他人为人尽皆知的事情想否认还真难。
“友情！”上官月转头看着他，认真地说，“你认为有没有可能是友情？”
“你会为朋友做到这个程度？”宋靖不以为然，反问他。
“恩……”上官月在心里设想：若哪天东方日受了那伤，他还会这么做吗？他应该会留机会给火淼吧！但若是皓，他还会留机会给他的哥哥东方日吗？不会吧，他一定会马上找那人报仇的！尽管东方日似乎比他更有资格。
那他应该是喜欢皓喜欢得不得了的喽！
“谢谢。”上官月对宋靖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起来，向医院门口走去，似乎是要回去了……
坐在车上的上官月最后无力地叹息一句：
“但也是古代的事情了呀……唉！”
12
看着正在削苹果的上官月，东方皓月默默不语。
“削好了。”上官月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微笑着说。
“恩……”东方皓月接过，啃了起来，好一会，才淡淡地说，“月，再过两个星期我就要出院了。”
“是吗？那恭喜你。”
“我……我在那之后就要回美国，回哈佛了……”
上官月惊诧地回望他，沉默地好一会儿，才咬了下下唇，状若淡漠地应：“是吗？”
“你不留我吗？”东方皓月激动地抓住上官月的双肩。
“我……我不知道凭什么来留你。”上官月半垂着眼睑，低声说，“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吧……在这个世界上……”
“这个世界没有，但另一个世界——”东方皓月不甘心地说。
“在另一个世界！”上官月打断他，“你也知道是另一个世界，但这个世界呢？在这个世界，我们什么也不是吧！”
“你——”东方皓月皱起眉，“你根本是在钻牛角尖嘛！”最后东方皓月都有点泄气了。
“或许吧！”上官月抿着唇，最后带着歉疚说，“对不起。”
“唔……”东方皓月摇摇头，温柔地说，“既然月觉得那一切都不真实，那就把它当作一场梦吧！”
“咦？！”上官月惊诧地抬眸。
“过两个星期我就要出院了，然后再过一个星期我就要回哈佛。”东方皓月神情依然温柔，“在这段时间，你可以陪着我么？”手缓缓拉上官月入怀。
“……好。”上官月无法拒绝，因为他不知道他们还是否还再有这样相拥的机会。
# # # #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只要上官月没有课，他就会来医院陪东方皓月，连写报告也是呆在他的房里。两人有时是闷在房里下下棋，玩玩牌，吃吃东西；有时是在医院草坪上散散步，聊聊天。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两人聊天的内容往往被扯想彼此喜好的讨论，彼此过去趣事的披露，彼此亲戚朋友的点算……渐渐地，两人对彼此这个世界一切的了解有了惊人的进展。
这天，是东方皓月出院的日子。
“月，我想去日本玩。”东方皓月对着正帮他收拾行李的上官月说。
“喔？！”上官月惊讶地抬头，“去多久，什么时候？”
“当然是等一下喽！”东方皓月笑得开心，“我连机票都叫哥帮我订好了。”
“我也要去？”上官月挑眉问，但他也知道答案是唯一的——
“当然！”东方皓月见他家的管家来了，就把在医院用的用品交给他，由接过他交给他的他和月出国必须的文件册子，“你不是说陪我陪到我回美国前的吗？”
“我没说过吧！”上官月宠溺一笑，但仍耍耍嘴皮子。
“呵！答应了就算是说了呀！我当时也只是提个意见。”东方皓月递给他文件，拉着他走出房门，还配合的继续作嘴部运动。
“那你想去哪里？”上官月和东方皓月上了车，向机场进发。“现在日本已经入冬了吧！要不我们先添点衣服。”
“我想吃鸡素烧、寿司、猪扒盖浇饭、泡菜炒豚定食、鳗鱼炒饭、咖喱鸡饭、千百味拉面、什菜拉面、猪软骨拉面、笋尖叉烧拉面、泡菜海裙菜拉面、卤肉面……”东方皓月一下子念出一大堆的名字。
“停！”上官月失笑叫道，“难道你就为了吃而去日本么？”
“可以这么说。”东方皓月正经八本的回答，上官月白了他一眼。
待两人下了飞机，扑面的寒风让两人都打了颤，幸好东方日早就帮他俩在飞机上准备了防寒的衣服。两人第一站是东京，两人不仅游览了当地名胜，还……
“月，明天我们就去北海道，昨天我们已经把名胜游得差不多了。今天要不我们来点新鲜的吧！”东方皓月对悠闲地喝着洋酒上官月说。
“喔？”上官月挑眉，知道东方皓月又有新花招了。
“恩……你知道日本最传统的是什么吗？”东方皓月笑眯眯地问。
“我是不知道，”上官月摇摇头，“你知道？”
“那当然。”东方皓月拉着他走出西餐厅，“说到日本，就要来一来东京，说到东京，就要来一来银座，说到银座，就要来一来看看歌舞伎喽！”
“看歌舞伎？”上官月惊讶地说，“你对这些传统的东西有兴趣？！”
“恩。”东方皓月笑笑，“不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