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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by满座衣冠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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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斗上站有一人,手挥五色小旗,推动阵法转动,围攻来犯之敌。若是仓促布阵,这个位置上也会有一人屹立不动,以维系阵法的严密。在他的四周,有护阵的士兵拼死保卫。
游虎见宁觉非直扑阵眼,更是大惊失色,猛踢马腹,赶来阻截。
宁觉非探身挥刀,鹰刀上下翻飞,顷刻间将周围十余名兵士的长枪全部削断,趁他们一呆之间,猛地向刁斗下的木柱砍去。
无数双眼睛看着那柄绝世的宝刀凌空挥过,却如清风掠过原野般无声无息,那粗大的圆柱仍然好端端的立在那里。
正讶异间,宁觉非忽地将腿脱出马蹬,猛地踹向那根木柱。
只听"咔咔咔"的一声大响,刁斗慢慢地向一旁倾斜,在南楚士兵的惊呼声中,轰然倒地。刁斗上站着的人自高空摔下,顿时七窍流,阵眼一盲,阵法顿时阻滞,随即大乱。
宁觉非催马便走,刀光闪动,杀出阵去。鹰军似是心领神会,也从各自的位置杀出,在阵外会合,齐集于宁觉非身后。
三万名鹰军聚在一起,清一色黑衣黑马,乌压压,暗沉沉,有股凌人的威势。
宁觉非立马坡上,身后大旗招展。他如玉的容颜上挂着胜利的微笑,朗声道:"游虎,我军已攻破燕北七郡,剑门关也指日可下,南楚大势已去,你不如弃械投降,我便饶你不死。"
此言一出,南楚数万兵士面面相觑,心中慌乱,一时鸦雀无声。
游虎大怒,喝道:"宁觉非,你这个无耻的贱人,休得信口胡说。你当完戏子当婊子,现在又爬进了北蓟君臣的被窝,做出这等卖国求荣的丑事,竟还有脸如此猖狂。我燕北七郡与剑门关固若金汤,雄关似铁,岂是尔等蛮夷之族与无耻之辈能够攻破的?"
一听他如此侮辱自己敬重仰慕的大将军,北蓟骑兵同时怒吼,纷纷举刀,便要冲上去。
一时杀气大盛,南楚士兵更是噤若寒蝉。
宁觉非却并不气恼,大笑道:"游虎,我宁觉非是什么样的人,世人自有公论。你徒逞这口舌之快,又有何用?若是燕北未破,我北蓟大军却是如何出现在你面前的?"
游虎顿时语塞,急切间想不出有利的语言驳斥,只得道:"你不过是小人伎俩,偷进边关而已。"
这种说法实在苍白无力,南楚兵丁对宁觉非的话已是信了八成,登时军心大颓,士气低落。
宁觉非见时机已到,举刀猛地一挥,命令道:"冲。"
鹰军众人早已不耐,心里对游虎恨极,听他军令一出,立刻如排山倒海一般,呐喊着冲上。这一次,他们却有些类似重甲骑兵的锐阵,横排数队,一起挥刀杀出,沉沉地压向南楚军阵。
宁觉非纵马在前,直扑游虎,脸上却挂着一缕意味深长的微笑。
游虎本打算与他决战,一见他唇边的笑意,心中忽地一凛,转念想到,万一剑门关如他所说,真的被破,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虽说南楚已与西武结盟,但蛮夷之族岂能尽信?那独孤及狠辣如狼,狡诈似狐,万不可轻信......这么想着,竟已是心慌意乱,再也无心恋战,然而大敌当前,他一时也不敢轻易退却。
游虎带来的军队长年与北蓟和西武作战,面对如此剽悍的敌人,尚且撑得住,纷纷张弓射箭,或举枪迎战。燧城的守军却从未真刀真枪地上过战场,这些日子来虽是参加了战斗,但都是由荆游两军挡敌锋锐,他们只是从旁相助,尚无大碍。这时忽然令他们正面迎敌,而且对战的又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烈火将军和鹰军,心里先自怯了。这时见黑压压的一群高头大马疾速冲来,马上人手舞大刀,高声叱喝,如魔鬼一般可怕,顿时没了斗志,发一声喊,扭头就跑。
前军一溃,后军更是压不住阵脚,也四散溃逃。几位将领约束不住,斩了几个逃兵也是无用,只得纷纷高叫:"游将军,怎么办?"
游虎见大势已去,电光石火间已有决定,遂扬刀大呼:"宁觉非,你要有种,便随我至剑门关外决一死战。"
宁觉非早已将这一切计算在内,闻言大笑,扮演了一个鲁莽的武夫,朗声道:"有何不可?定要让你败得心服口服。"
游虎一听,心下暗喜,口中冷哼一声:"现下胜负未分,你不要在此大言不惭。"说完,拨马便走。
宁觉非不容他有余暇思索,立刻衔尾急追。他带来的鹰军此时一分为二,一万人马跟着他追了下去,另一万人留下来打扫战场。
云扬早得了他的吩咐,立刻找到云汀,如此这般地把以后的行动计划告诉了他,要他依计行事。
游虎边向西北驰去边向身旁的副将、参将下令,派人去燧城附近的几处军营,疾速调兵前去阻截留在该地区的北蓟军队,又派人速去通知荆无双,再叫人飞骑赶赴临淄告急,请求增援。
宁觉非只是冷笑,却不阻止那些中途仓皇离开的将领和流星探马。他本就要他们如此,让南楚各方知道西北边关告急,令他们东西不能兼顾,以转移他们对燕屏关的注意,好掩护那边的行动。他此时只是跟定了游虎,让他得不到喘息之机。
游虎早已抛下了步军,只剩下数千骑兵跟在他后面。然而,除了游虎外,那些骑兵的马都比不上北蓟骑兵的骏马,渐渐地开始掉队。驰骋了两天两夜后,前面便只剩下了游虎一人。
宁觉非倒也很守古礼,在路上几次出言,要游虎停下休息,方便也好,吃喝也罢,他绝不乘机上前袭击。游虎恨他如猫戏老鼠,但事关国运,实在也不敢赌这口气,只得如他所言,每过三个时辰便停下歇歇,吃点东西,喝口水,然后再上马狂奔。
宁觉非率鹰军好整以暇地跟着游虎飞驰,一路上都没有遇到拦阻。实在是他们的速度太快,沿途的官府和驻军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他们这一行已是飞驰而过。
终于,宁觉非看了看路边的大致景物,判断出即将到达剑门关,随即两腿一夹马腹,催"烈火"加速。
游虎和鹰军众人骑的虽也是宝马良驹,但都比不上"烈火"。此时已经数日奔驰,他们的马都已力竭,而"烈火"却是游刃有余,这时一经宁觉非示意,立刻兴奋地放声长嘶,随即加快了步伐,如风般往前窜去。
游虎一惊,却不明白宁觉非到底想干什么,惟一的答案可能就是想袭击剑门关,但他不过只带了一万骑兵,而且经过长途奔驰,已成强弩之末,济得甚事?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便不再去费神,又怕他使诈,也不打算停下来上当,只管往前尽力狂奔。
渐渐的,剑门关已经在望,城头上了望的守军士兵一见到他,顿时喜出望外,接着便看到他后面的追兵,不由得大惊失色,立刻吹响了警号。
这里的守军全是游虎训练出来的精兵,只在顷刻间,城头上和城门外便出现了大批兵勇,或张弓搭箭,或举起刀枪,已是严阵以待。
宁觉非再度催马,飞骑赶上。从蓟都那摧心裂肺的一夜开始,他心中已经郁闷了很久了,这时一股恶气顶在喉头,正好一股脑儿倾泄在游虎身上。
游虎和宁觉非越跑越快,与后面鹰军的距离越拉越大。这时,已有在燕屏关曾经见过宁觉非的人认出他来,不由得轻呼:"烈火将军。"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燕北七郡被攻破了?"
众人一时心里嘀咕,不由得精神有些涣散。副将大喝一声:"注意掩护将军入城。"才让他们心中一凛,重新集中起了注意力。
堪堪将至弓箭的射程内时,宁觉非飞骑窜上,与游虎几乎是马身贴着马身,让城上士兵无法放箭。
游虎双手舞着大刀,回身拦腰疾斩。
宁觉非与游玄之大战过一场,他们游氏父子的刀法一脉相承,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这时已是成竹在胸,鹰刀疾出,直撞向他的刀锋。只听"呛"的一声大响,游虎的身子晃了一晃,这才挺住。
只这片刻之间,他们的马又向前驰出了半里地,已靠近城门。
游虎不断挥刀疾劈,因宁觉非在他侧后,他招招都是回风刀、反手刀,力道却是落了下风。
宁觉非身子灵活地左闪,右避,脸上却带着微笑,出手一招"龙飞九天",刀势斜斜而上,劈腿、斩腰、溜肩、封喉,一气呵成。
游虎回刀封架,挡开了腿上一刀,再架开腰上一招,肩上已被划开一个大口,接着刀光闪动,咽喉已感到刀风的刺骨。百忙中,他不及细想,本能地握住刀杆,向外力磕。
只听 "嚓"的一声轻响,精钢所铸的刀杆已被斩成了两截,大刀变成了短刀。
宁觉非刀意未断,仍然绵绵而上,一柄刀与他的刀纠缠不休,却又全不使尽,令他尚能支撑。
缠斗之间,二人的马已奔到城门处,游虎心智尚存,脚下发力,催马急进,将宁觉非一人带入城中围攻,以便属下速闭城门。
宁觉非知道他的用意,刀光霍霍,抢先劈向他的前方,若他不停下,必是连马带人一起撞上刀锋。
游虎想也不想,本能地带马回转,又与他缠斗在一起。
一时间,城门处的步兵跑步围了上来,却看着激战的二人发呆,只见骏马盘旋相斗,不断撕咬踢打相撞,马上人更是恶战,出招如电,刀影翻飞,让人眼花缭乱,一时无人能够插进去相助。
就这一耽搁,落在后面的鹰军已是飞马赶到。
游虎这才如梦初醒,大声命令道:"放箭,阻截敌人,关闭城门。"
他的副将、参将也是城上城下一迭声地下令:"放箭,放箭。"
游虎这一喊叫,心神略分,手中稍慢。
宁觉非立即使一招"石破天惊",举刀向下狠劈,力能开山。
他出招太急,游虎已无余裕变招周旋,只能抬手向上力挺。
只听震耳欲聋的一场大响,游虎手中的宝刀竟然从中断折,宁觉非的鹰刀却是完好无损。
游虎一呆之间,宁觉非飞身从马上扑了过去,抱着他一起落到了地上。
南楚众人尽皆大声惊呼,一时却不知该如何相帮。
游虎的背重重地撞在地上,再加上宁觉非的力道,使他顿觉五脏六腑全都移了位,痛得哼了一声,眼前阵阵发黑,再也动弹不得。
宁觉非刚一落地,便跳起身来,左手抓着游虎,将他狠狠顶在墙上,右手挥刀疾出,直向他的头颈斩去。
南楚军又是一阵惊叫,接着便有数支长枪向宁觉非的后背刺来。
宁觉非回手一挥,轻轻巧巧地便将枪头一起斩落。他一身黑衣,面白如玉,一双幽深的黑眸中全是志在必得的气势,手中刀更是满带着令人颤栗的死亡气息。
他斩断枪尖后,并未顺势伤人,只回手一拖,横刀架在游虎颈上,随即猛然回头,吐气开声,怒喝道:
"开城。"

十余名南楚士兵正在试图关上城门,杠上铜闩,听他一喝,不由得一个激灵,门杠竟然吓得从几个人的手中滑落。
游虎神智清醒,一时却说不出话来,急得气血上冲,脸涨得通红。
就在这时,只听数声大响,那两扇已经掩上的城门被大力撞开,鹰军策马猛冲而入,随即与城门处的南楚兵绞杀起来。
宁觉非吹了声口哨,叫来「烈火」,随即将游虎一把提上马去,一手握着缰绳并箍住了他的身子,另一手紧握寒光闪烁的鹰刀,便冲进城去。
那万名鹰军更不犹豫,跟着他疾冲向前,朝关门驰去。有人摸出了号角,吹了起来。
低沉而悠远的声音迅速传了开去。不久,关外便有号角响应,随即马蹄声疾,飞速驰来,从燕屏关悄然借道西武境内,在城外隐藏至今的十五万北蓟轻骑兵对剑门关展开了进攻。
关上有官兵惊呼:「大队敌军来犯。」接着警钟长鸣。
游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这才缓过那口起来。他双肘用力后撞,企图挣脱开宁觉非的束缚。宁觉非猛地向后一撤身,刀柄便重重地击上了他的头部,再次将他打晕。
在城内军民的错愕之间,他们已如风一般刮过街道,直冲向紧紧关闭的城门。
城上的南楚官兵一致看向关外的来犯之敌,一时没有注意他们。城门外大军的喊杀声、马蹄声掩盖了宁觉非他们的蹄声,使他们没有受到拦阻,顺利接近了关门。
宁觉非扬刀疾劈,干净利落地将门上的铜闩一刀两断。
数十名鹰军立即跳下马背,冲上去打开了沉重的关门。
十五万北蓟将士一眼看到出现在城门处的宁觉非,不由得高声欢呼起来:「烈火将军,烈火将军。」
率军的统帅立即下令重逢,北蓟轻骑潮水一般涌来,迅速冲进城中。
城上的南楚兵大惊,有的左顾右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的只管闷头放箭杀敌,心里已不存他念。
这时,游虎的副将大声道:「游将军已被敌人擒住,现在又我接替指挥。」随即迅速分派人手前去迎敌。
宁觉非当日在燕屏关见过这个副将,记得他姓孙,这时仰头看向城上,朗声道:「孙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北蓟十六万大军已经入关,你这里病弱将寡,已是无能为力。为今之计,个人荣辱事小,全城生命事大。你若下令投降,我保证,满城百姓一个不伤,所有将士一个不杀,不烧不抢,不奸不掠,若有犯者,格杀勿论。孙将军,你今日若下令抵抗,固然万古流芳,然而剑门关必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你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希望将军三思。」
他这一席话清晰明朗,铿锵有力,震撼人心。城上城下的士兵有些自燕北而来,亲见他出关救过将军和王爷,有的是本地驻军,亲眼看到过他杀退独孤及,对他实在是恨不起来。这时听他说完,人人都看向那位副将。
这位年轻的将军看着宁觉非,见他目光炯炯,坦荡磊落,满身威势,一脸肃然,再看看关内关外的北蓟精兵,便知大势已去,即使现有驻军全力抵抗,也不过是多杀几个敌人,于大局实是无半点用处,但却陷满城军民与死亡的威胁之中。他在自己的名誉和数十万生命之间徘徊,一时汗如雨下。
这时,游虎从昏迷中醒来。迷迷糊糊之间,他已听到了宁觉非在耳边大声说出的话,心中清楚明白,直到已是事不可为。这时,他努力地睁开眼,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副将,一字一字地道:「我命令,投降。」
城上城下顿时鸦雀无声,片刻之后,那位副将默默地上前两步,将手中的长剑扔下了城。
立刻,所有的南楚官兵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游虎低低地道:「宁觉非,你终于是报了仇了。不过,你要记住,大丈夫一诺千金,你刚才说过的话,一定得一一做到,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宁觉非在他耳边笑道:「游将军,我今日所为,并不是个人恩怨。当日我在战阵上本可诛杀你父,却网开一面,放他回来,算是宽宏大量了吧?今天我也不会杀你,因为你已下令投降,我必会善待于你,还因为你是我大哥的妹夫,我不希望看到你夫人为你伤心。既然我连你们都不杀,其它人就更不会去伤害了。这回,你放心了吧?」
游虎默然。他实不信宁觉非会如此宽厚待人,对自己父亲过去做下的事既往不咎,但这种事情又实在说不出口,只得保持沉默。
宁觉非大声下令:「立即接受南楚降卒。马上按计划在城上和城中各处布防。民间事务小队,注意做好安抚工作,切不可扰民。巡察队给我听好了,如果有我北蓟士兵违反我定下的铁律,不论是谁,力杀不赦。」
他有条不紊地在马上一一指示着,不断有人大声应道「是」,随即领命而去。
听到最后一条,在场的所有南楚官兵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宁觉非将头上肩上都在流血的游虎交给了处理俘虏事宜的队长,随即开始布置在城上布防和进军事宜。
这时,向东疾行的荆无双已经发现中计,燕屏关并未失守,临淄安然无恙。他略一思索,陡然明白了宁觉非的诡计,立即回师西进,向阻止宁觉非救援燧城残军。
然而,从北方开始的南迁浪潮已经迅速蔓延,百姓的恐慌情绪如星火燎原,已难以扑灭。有关宁觉非和鹰军的神勇无敌以及仁义之风已四处传扬,是南楚军心动摇,民心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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