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离毓——by草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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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我的主子哎,您能不能不要在外头人面前提这些啊?”妩媚的女子做著妩媚的表情,虽是风骚得很,却总让人觉得她的一颦一笑透著说不出的风情──越看越觉得她摄人心魂。
“……毓,没有哪家名门会开妓院的……”我叹息,而且这条街蛇龙混杂,我实在是不得不担心。
“哼,说到底你不就是看不起我开妓院!”又向後方招招手,不一会,前头那两男子又走到我们身边──两人手上一个抱一个描金红木小箱。“啪”的一声,锁钩被挑开──每个箱子中均铺满了里拉,我惊异地看著他──这是什麽意思?
“喏,这些是我还你的一年学费,还有照顾我的费用,啊,还有住在你房里的一年租金。当然,我以後还会继续住下去,所以往後的租金也一并给了你……”他支著小巧的小巴思考著。
“碰!”我蓦地站起,一手掀翻了其中一人手上的箱子──纸钞纷飞,箱子落地。我心痛地看著他:“我给你的,自然全是你的,你的钱……我、一、分、也、不、会、要!”一字一顿地说完,我冲了出去:“鬼见,你跟著他,晚上陪他回家!”
我在霓虹闪烁的街上横冲直撞,眼里看不见任何人,脑中重复著刚才的画面一遍又一遍──风冶的人、水烟、妖娆的女子还有门口的匾额──墨居……
跑到街的尽头──吵杂就在我身後,扶著膝盖喘气……
毓──终究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墨居──
鬼见看著跑出去的人,回头有看著冗自坐在红木椅上惆怅的人:“唉……桑……你这又是何苦?”私底下,鬼见都是直呼他名字的──但是毓桑不容许鬼见唤他另外的那个字──他说:那个字只属於那个唯一的人……
“见……你不明白,隔了一年了,大家分别的时间太长了。我无法确定他心底的那份爱是对我的愧疚还是纯粹地透著我喜欢另外一个人……我告诉过你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他透过我在怀念著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他的至爱……宫音,还有你们,都下去吧……”毓桑疲惫地揉揉眼,挥挥手让身边的人都离去,偌大的厅堂只剩下他与鬼见,他继续用手撑著下巴靠在椅柄上,双眼没有焦距地往鬼见站的地方远眺,“见,你知道的,直到离开他之後我才发觉我居然喜欢著他,当然,那时候我并没有把我父亲忘记,但是他的温柔与关心早已渗入我心了。只是一年前的我还不懂事,所以,当发生了那件事的时候,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应该讨厌他。直到到了这里,碰到了许多事,才慢慢回想起──其实那天是我主动的……只是当时的我不想承认,只想逃避而已……仔细想想前後经过,不难明白其实我是被下了药的……见,你说他为什麽不和我解释呢?一个人独自承担了这麽多,说是为我好,但是我依旧感觉我是被他忽略的那个。所有的事,他都为我考虑……他不觉得累我都替他觉得累……他完全可以和我一起分担他的痛苦、他的思想……为什麽?为什麽……他总是以为我是小孩子呢?还是……他从来不把我当成他爱的人……而我永远只能是那个人的替身?……”毓桑一边说一边疲累地垂落眼睑──睫毛轻颤,“见……你说……我是不是永远只能是替身……”
“桑……你不会的!”鬼见把那个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人轻拥在胸前,说著无比坚定的话。
“见……谢谢你……我欠你们的……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轻轻地叹息著──魑……你又何尝明白我的心──那颗其实早已给了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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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男人都是隐忍的……都认为自己已经用行动和喜欢的人解释了很明白,其实,倒也不是在乎那些个话,而是在乎话中的肯定与执著还有唯一……
你告诉我——我到底算什么
“咦?你怎麽了?”丽萨匆匆地赶到大门口,一眼就看见管家手中的那个酒气熏天的魑。
“滚!别烦我!”魑一把推开管家,双手胡乱地挥著,直接往沙发上一扑,扯松领结,开始大叫:“啊啊啊啊啊!!!!可恶!!!”
“……魑?……”丽萨让管家回房,自己蹲在沙发前,好笑地看著平时冷静的人──发生什麽事了?
“丽萨?你知道吗?毓居然开了个妓院而且还要还我钱!!可恶!说到底他就是不明白我的心意,可恶……”魑不甘心地捶著沙发。
“……知道了,知道了,要不要喝杯茶?”丽萨看著眼前这个风度尽失,充满著懊恼与不甘神情的男人──眼底是对他的是同情,混合悲哀还有那丝丝的深情……
“……不……要……我要等毓回来!!”像小孩子般倔强地扒拉著沙发,死也不肯走。
丽萨叹气,把魑的手指一根一根从沙发的扶手上掰下,钩起他的手臂,搀扶著他摇摇晃晃地朝二楼魑的卧室走去。
“噗”丽萨好不容易扶著魑到了他的床前,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床上──
“毓!告诉我……为什麽……为什麽你就是不肯爱上我?!”魑疯狂地摇晃著手下的人──痛得丽萨皱起了眉头。
“魑,你醉了,放手!”哀伤地看著眼前的人──她爱的是眼前这个为爱而疯狂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的心再也容不下半个人……
“放手?!你居然敢叫我放手?!可恶!”已经神志不清的魑,低头就狠狠吻住身下的人,双手扯著被压得动弹不得的人的衣服──“嘶啦”那是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丽萨闭上眼──就让我彻底地拥有你一次吧……魑……
两人在床上抵死地纠缠──
“碰”门被一个人一手推开──“魑!你没事吧?我听……管、家、说……”急促地说话,语调渐渐变轻,最後消失──那个站在门口呆滞地看著眼前这一切的人──是毓桑……
“……魑……”毓桑两眼无神地望著床上旁若无人的两人,嘴唇张张合合尽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唤著那个男人的名字……
无人应答,有的只是男人的喘息声与女人的呻吟……
“……对不起……打……搅了……”勉强地挤出这麽一句话,毓桑飞速地合上门,背抵著合上的门──睁大著眼──任身体失重地滑落在地──失魂落魄……
魑……你告诉我──我到底算什麽?……
让我告诉你──背叛的真相
“唔!”头好痛,哎,以後绝对不喝那麽多酒了──宿醉啊,还从来没在我身上发生过,不过,我宁愿从来也没发生过啊──现在真是──头好痛……
我翻身──怎麽身边似乎热热的?缓缓睁开眼──丽萨的脸!我一个激灵,挺身坐起──丝被滑落──我们两个人都赤裸著──凌乱的床上有著汗渍与白浊……
我瞪大眼──昨天……
“嗯……”身边的女人嘤咛一声──面对著我──慢慢地睁开了眼……
“早啊……魑……这麽早就起来吗?”丽萨钩起嘴角,笑著和我打招呼──笑得我背上汗毛止不住的立起──那笑──感觉是猎人看上上等猎物时发出的微笑……
“昨天……”我艰涩的开口,却无法说出任何话。
“昨天你喝醉了,然後把我当成你心爱的毓桑……”丽萨半合著眼,漫不经心地说著──我觉得很诡异──她太冷静了──这样的冷静──让我觉得恐怖……
“对不起……”g
“没什麽好对不起的,我自愿的……”她用另一条丝被裹住全身,从床上坐起,躺在我卧室里的卧榻上──庸懒地眯起眼,享受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那样的神情像只猫──一直危险的猫……
“……”我沈默。
“啊!忘了说了,昨天毓桑来找过你……”丽萨唇边笑意更浓。
“什麽?!”我看著她讷讷:“毓……他来过了?……这麽说……他全看到了?……”吃惊──毓看到了──一切即将演变为不可扭转的局面──我会失去他……
“是啊……看到了。”丽萨悠闲地撑著下巴,丹蔻轻点著刷著金粉的卧榻边缘,垂眉,“看到了……那,又怎麽样?”
我无法置信地看著她那闲适的表情,“你知道的,我只爱他一个,永远只爱他一个!”
“是的……我知道……”她刮挲著木质的卧榻,“你真的一点都没好奇过我背叛公爵的理由?”
“嗯?”没料到话题一下子会跳至这个,但还是很老实地回答,对於她──我是从来没有隐瞒过什麽的,“有,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但你既然不说的话,我也不想逼你……”
“唉……魑……你就是这麽温柔……才会让人心甘情愿地沈溺啊……”她无奈地叹息著,“那……我告诉你,我背叛的唯一理由……”她顿了顿,“那唯一的理由就是那个想要背叛的人是你……我不是你的生生母亲,相信你也知道。不说老套的话,开始我是很认命地跟著那个老头的,因为,那个老头虽然很残忍,但他也确是很喜欢我……但是,同时他为了娶我而破坏了我原有的一切──父母、家庭还有我拼命维持的那颗高傲的心……我还记得……第一次,他踩著我的手,冷酷地告诉我──人如果要在世上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会屈服……是的,我很快就屈服了,并且保持了冷漠与矜持的气质为他在每次宴会上赢得赞美的语句……原本一切都会维持到他老死的那一天……可是,你出现了……我眼见著你一次又一次的反抗他,为了自己的理念,为了守护那个纯洁的孩子,为了你们的未来……呵呵……”她远眺著窗外──回忆那段对我来说改变了我一切的过去,“……然後就冲动地决定要帮助你了──其实,那时我并没有爱上你,单纯地为你所吸引而已──因为不明白为什麽你能接受那老头这麽多打击而仍这麽想反抗他……”丽萨拖动著裹在身上的白色丝绸被,垂落在地上的丝绸荡出交错的褶皱──丝绸如水,银眸如幻……“後来和你合作了,才是真正地沦陷,魑……你对任何人都那麽温柔,你不想伤害任何人──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因为你的态度而误会进而爱慕著你,但,你却和无心人似的──无心无感……这样才是最最伤害人於无形的……你到底明白不明白?”丽萨已经走到我床边,她坐在我的床沿,她抬眼看我──银灰色的眼──紧紧地锁住我──眼底已是毫不掩饰的爱恋──满载的爱恋──那样的爱恋,让我震惊,让我承受不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样会伤害到别人……对不起……”我看著看,不停地道歉──看著她那越来越绝望的眼神……
“够了!我不要你的道歉!魑……我们走好不好?毓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你不要在苦苦守著他了……好不好?”丽萨哀求著我,以我从未见过的软弱姿态。
“……不行,就算他不爱我……我也……我……”坚定地继续说下去,“就算他一辈子都不会爱上我,我依然会守著他一辈子──因为他是我唯一爱的人,至於我自己怎麽样……都是无所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丽萨……如果,有一天他不在这世上了……那麽魑也会消失……别为难我,好不好,丽萨?虽然我知道说出这种话很不负责任,但是──请你忘了昨天吧……”
“你……”坐在床沿的人身子轻颤,“好!好!好!”丽萨接连说了三个好,我依然平静,“既然是这样……哼!”她说了一半的话并没有再说下去,“沙沙”的声音是丝绸磨擦著地毯的声音──门被人重重的甩上──房间又突地安静下来……
我靠在床垫上──一切都开始混乱了……
烟草味──弥漫著的是幸福
等我从床上起来,洗梳沐浴完毕已经是中午了──走下楼,看见毓坐在落地窗前抽著水烟──朦胧的烟、朦胧的眼、飘渺的人……
“毓……”我叫了他一声,却不知道下文该如何说出口──告诉他,昨天其实是个误会;告诉他,原谅我;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一出荒腔走版的闹剧?
“嗯?呀……你睡醒啦……”他抬头朝著我笑,我觉得那笑容分外刺目。
“昨天……”
“昨天……”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止住,我傻傻地看著那个人──
“你先……”
“你先……”
又是同时出声,我莞尔,走下楼梯,坐在他身边,柔声:“你先吧……你想说什麽?”
“啊……我想说你昨天走得太急了,我还没和你说完呢……墨居是卖艺不卖身的……而来我们这里的都是绅士名流……”他微笑地低头抽著水烟──四周散漫著烟草与潮湿的味道,我看著窗外──上午还是豔阳高照的,下午竟是下起雨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进行著无意义的对话──我惆怅。
“你呢?你要和我说什麽?”
“……昨天……我很抱歉……我喝醉了……”感觉到身边的人轻轻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