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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中月——by云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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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志无法凝聚,迷蒙中,似乎听到尚延宜笑着对众人说了什么。庄治捧上一个托盘,上面摆了十余根方才的金钎。众人拾了金钎,笑着涌上,向狄景瑜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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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狄景瑜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这期间,战事向着出人意料的方向发展了。
面对北垣猛烈的攻势,尚延汐与刘进决定诱敌深入。连弃数城,假装被困,然后出其不意地反攻,一直将北垣大军逼退至中越边境。
此消息一经传来,中越举国欢腾,而太子党们却个个面色暗淡,愁容不展。
只怕尚延汐与刘进此次凯旋而归的可能性十之八九,到时候纵然他们有楼思琦这个把柄在手,恐怕也难以扳倒刘进。如果那么做就相当于直接与刘进树敌,尚延宜虽贵为太子,可手中权力却不足以与刘进抗衡,在朝野上暴露目标,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总而言之,当前形式对他们是大大的不利。
如今狄景瑜俨然成了一颗烫手山芋,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在刘进归来之前把他送回去。
话是这么说,可是依目前情况看来,狄景瑜却又实在是送不得。
在太子府中受的伤均已结了痂,落了疤。
脸和前面倒还好说,可背上的各式各样杂七杂八上下交错的伤痕却是如何也瞒不住啊!
几日下来,尚延宜的头发几乎愁白了一把。
"大哥!何必这么麻烦,干脆把那楼思琦杀了不就得了!"尚延武瞧不得尚延宜愁眉苦脸的样子,张口道出自己的法子。
"哪有那么简单!?"尚延宜揉着头道:"知道楼思琦在这的又不止我们,难保他们都听命于我们。只要其中一个投到姓刘的那边,到时候人没了,你叫我们怎么办?"
"可是...... "尚延辉也愁眉不展。"即使我们把他送回去,也难保他不把我们掳他的事说出去啊...... "
"这倒不用怕,那楼思琦性子懦弱,又女气,我看他巴不得旁人不晓得他的丑事,又怎么会自取其辱呢?"尚延宜勉强笑笑。
"那倒是!谅他也没那个胆子!"尚延武跟着笑。
尚延宜不再做声,闭着眼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
尚延辉看在眼里,心下也跟着着急。
尚延辉的母亲--闻淑妃在后宫中的身居高位,曾一度受到皇帝的专宠。无奈却红颜薄命,生下他之后就西归了。后来皇帝转而开始宠幸穆珍妃,根本不在乎他这个六皇子。多亏大皇子尚延宜的生母慈歆皇后收留了他,这才使他这个不受重视的六皇子得以在阴谋横生污秽不堪的皇宫中生存下来。这份恩情,他永世不会忘记。
打从那时起,尚延辉便死心塌地的跟随尚延宜。他知道刘进是尚延宜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当他偶然得知楼思琦的秘密后,立即就将此事告知给了尚延宜。本想替他把麻烦除了,不想却反倒给他添了烦忧,尚延辉也是十分懊恼。
无意间,目光落在了墙角的一副画上。
画中为一株冬梅,画尾题有"宝剑锋从磨砺处,梅花香自苦寒来"的应景诗。
看着迎雪怒放的傲梅,尚延辉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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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调养,狄景瑜的身体已能自如活动了。但为了令看守他的人懈怠下来,所以他在人前皆表现出尚未完全痊愈的样子。
狄景瑜坐在床边,双脚钩住高腿圆凳,抬起腿,平举圆凳垂直于地面,藉以锻炼腿部肌肉。经过努力,他能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现在已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他所居住的别院十分清静,脚步声也因而显得异常清晰。
听到有人来了,狄景瑜放下圆凳,躺回到床上假寐。
庄治带来的人,一进屋便在桌上摆开各色颜料。
待他准备妥当后,庄治抓起狄景瑜,扒下他的衣服露出背脊,按在床上。
金属的冰冷触感紧贴着肌肤,瘙痒过后便是一阵刺痛。随后,刺痛连成一片,沿着伤痕,在狄景瑜背上蔓延。
时间慢慢流逝,狄景瑜早已疼出一身冷汗。
雪白的背,乌黑的发,艳红的血......血珠与汗水相互交织,本应异常诡异的景象在他背上却显得越发诱人。
最后一针落下,来者开始在狄景瑜的背上着色。
一个时辰之后,一株艳美绝伦的梅花便在狄景瑜的背上绽放。
既然伤痕无法消除,那就用其它东西来掩盖伤痕。
他们只需为楼思琦编一套说辞,把一切问题尽数推到鬼神之说上去。这样一来,即使日后刘进归来也断然无法拿他们发作。
尚延辉的妙计正是如此。
火红如血的梅花一团团,一簇簇,无声的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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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尚延宜等人被召进宫中。太子府的空留了一堆闲人。
经过白天的一通折腾,侍卫都认为狄景瑜少说也得昏睡个两三日,戒备自然就松懈了许多。
等待多时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如果你能杀了我,我就放你走。"
一直紧闭着的双眼骤然睁开,原本空洞无光的眸子异常明亮。
瞄准时机,狄景瑜悄然起身。忍痛换了一套便于行动的衣服,随后又带了件女装,抱着琴,从后窗翻出。
躲过执夜的侍卫,狄景瑜来到了之前经过的那间上了锁的屋子。
从小,他唯一的玩具便是九扣连环,所以这类的锁对他而言自然是形同虚设。
打开门,里面果然如他所想是太子府的秘密账房。
翻出柜子里所有的金银跟银票,金银包成包袱系在身上,银票则与账本、书籍一起堆在桌上。
转身走出屋子,狄景瑜站在门口向里面扔了个火折子,不偏不倚,正巧砸在那堆纸上。见火烧起来了,他关上门,又把锁扣了回去,这才离开。
等侍卫发觉时,早已为时过晚。
火势凶猛,顷刻间便蔓延到了周边其它的屋子。所有人都忙着救火,太子府顿时乱成一团。
狄景瑜趁乱轻而易举的混出了太子府。
火光冲天。
原本漆黑的夜晚被熊熊烈火映成白昼。
敲开一家铁铺,狄景瑜直接放下一锭银子,订做了一柄短刀。
出了铁铺,绕过尚延宜等人提过的青楼,狄景瑜来到了一家位于柳花街角,稍显破旧的私娼窑子。换上女装,甩给老鸨一锭金子,他要了一间最偏僻的独门。
初见时,老鸨便被狄景瑜出众的相貌惊得说不出话来,加之他出手又这般阔气,老鸨心下不免生疑。
狄景瑜编了一套亦真亦假的身世:他本是一名清倌,因与一位大人相互倾心而遭到那位大人的元配夫人的毒手,多亏偶遇的旧识出手相救,才逃过一劫,他委托旧识给那位大人带了口信,自己则在这里等大人来。
听了他的述说,见惯了风月烟云的老鸨信以为真。狄景瑜说到那位大人的身份时,又故意透露此人身份高贵不便相告。老鸨闻言更是认定狄景瑜大有来头,开罪不得,自然不敢怠慢。
嘱咐了几句,见狄景瑜说想休息了,老鸨就退了下去。
坐到窗边,狄景瑜望着远处太子府上方与夜色混为一体,如柱的滚滚浓烟,狄景瑜露出一抹冷笑。
这古时的房子就是好啊,一点就着,不费力气。不像后世的钢筋水泥,一个比一个结实,怎么敲也弄不坏。
突然觉得,那把火烧掉的不仅仅是太子府,随之埋葬的还有楼思琦的一切。
从现在起,世上再没有了楼思琦,有的,只是狄景瑜。
尽人事,听天命。
万境由心起,天命即人心。
轻轻握了握拳,狄景瑜明白自己自由了。
等待了两世。
终于,自由了。

第 4 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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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延宜怎么也想不到,他不过是像往常一样进宫一趟,回来后,他的太子府就只剩下一半了。
忙乱了好一阵子,他才猛地想起楼思琦。
看管楼思琦的侍卫根本想不到那个柔弱的孩子会有胆子逃跑,应该说,任何人都没想到。
尚延宜自知理亏,不敢明目张胆的全城搜捕,只得动用自家人力一点一点的找。
几天下来,却毫无进展。
他们不曾想到出身名门的楼思琦会藏身在柳花街。
楼思琦自然不会,可狄景瑜不同。
狄景瑜让小厮把他订做的短刀取了回来。
他把整日的时间都花在锻炼身体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恢复。他试着把后世的功夫使了出来,虽然效果不佳,但如若加以时日训练,必定能运用自如。
太子党们又像无头苍蝇似的寻了几日,前线便传来了大捷的喜讯。
为了提高军民士气,宣扬国威,此次庆典中越是豁出去的大肆铺张,真可谓是费尽心思。
尚延汐与刘进返回都城洵水的这一天,万人空巷,道路两边挤满了百姓。
狄景瑜抱着琴,站在汹涌的人潮之后,远远的望着。
尘土漫天,只见刘进端坐在一匹通体火红的骏马之上,一身银甲,配着墨红的战袍,身姿挺直,飒爽威武。尚延汐并列在他身旁,脸上戴着银制的面具,看不到脸,却气势逼人。骑着匹通体黑亮惟独四蹄雪白无暇的骏马,不知那是否就是小说中所写的"乌云盖雪"。
狄景瑜冷眼看着威严的队伍从面前走过,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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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尚延宜因通敌叛国被废,其同党三皇子尚延武,六皇子尚延辉皆被治罪,送交大理寺,不久便死在了天牢之中。
善于溜须拍马的刑部尚书金保华不但未被降罪,反倒官升三级。
原因无他,"通敌叛国"的证据正是尚延宜当日有关"割地"以及"意图谋害朝廷重臣"等大逆不道的发言。
道不同不相为谋。
虽然刘进与太子素来不和,但为人臣子的自觉倒也让两人一直相安无事。
打破这种平衡的是太子尚延宜。
从仆人手中接过庄治亲手书写的信函和领口处绣有一个"庄"字的外衣,又听了眼线的报告,刘进只觉天地倒置,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刘进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忍让换来的居然是对所爱之人的折辱;他凯旋而归,迎接他的居然是所恋之人的噩耗。
那一刻,他真的想立即冲出去,手刃尚延宜,为那个柔弱的孩子报仇。
可是他不能那么做。
上者无私情。
身为中越的北定王爷,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尚延宜定是知道了楼思琦的身份才会抓走他,现在他们因弄丢了楼思琦而默不作声。自己欺君在前,如果自己不冷静,贸然去找尚延宜算帐,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反咬自己一口。他必须从长计议。
他也曾动用一切力量,在暗地里四处寻找楼思琦,却一直未果。
为免日后落人口实,他对外宣称楼思琦因过度思念夫婿,心力交猝,终患病而亡。
他为楼思琦办了一场盛大而隆重的葬礼,虽然冢为空冢,但刘进知道,他埋葬了自己的爱情。
之后,刘进与七皇子尚延汐联手除掉了尚延宜。
新太子是二皇子尚延文。人如其名,是个十足无用的书生。
刘进对这个新太子倒是没太大抱怨,软弱的尚延文同尚延宜比起来终究还是老实了许多,不必让他终日提防。尚延汐更是干脆,尚延文一上位,他便跑没了影儿。
刘进一有时间就会策马来到他与楼思琦初遇的城郊柳畔。
环顾四周,入目的皆是楼思琦。
他常常在二人初夜的庆宾楼,一直呆坐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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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的连陵,天气已是十分暖和,街道上人来人往,各色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连陵地处中越,北垣,苗疆三国交界之处。因为是各国通商的必经之路,所以连陵虽然只是个小郡,繁华的程度倒也不逊于各国的都城。
一个月之前,连陵最负盛名的青楼--醉花院的花魁一夕易主。据说新花魁的秀颜只应天上有,才貌皆俱,一段胡旋舞跳得是举世无双,无人能出其右。
美名一经传出,各界人士纷至沓来,不惜散尽千金,只求一睹美人风华。
狄景瑜靠着雕花扶拦,笑着俯看不知是今日第几拨求见美人未果,被赶出去的公子哥。
初到连陵时,他引人注目的容貌着实为他平添了不少麻烦。
柔美的相貌配上男装反倒显得突兀,无奈他只得来到连陵最有名的醉花院,以求多少能掩盖一些自身的光彩。
醉花院的老鸨不愧为见过世面的,在洵水的那套说辞到了她身上似乎不太管用。但是面对送上门的金子银子,惟利是图的老鸨断然是不会拒绝的,所以狄景瑜便成了醉花院中的一员,职为操琴的清倌。
狄景瑜明白,他一介"女流"之辈,孤身潜入烟花之地委实不是明智之举,一个不小心便会被老鸨算计进去,从此身陷泥潭,无法自拔。
不过他倒不太担心老鸨会对他起歹心。
经过刻苦的锻炼,现在他已经完全驾御了这具身体,订做的短刀使得十分顺手,后世所学的功夫也尽数能得以发挥,灵巧的程度只怕比他以前的身体还有过之而无过及。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有能力保护他自己了。无聊之时他甚至会期待老鸨做些手脚,免得他没有对手,日子过于平淡了。
楼思琦原本病弱不堪的身体已被他调理得相当健康,个子长高了不少,容貌也脱去稚嫩,添了几分英气。可是整体感觉却是丝毫未变,依旧柔美异常。
每次照镜子,狄景瑜心下都难免郁闷。想到自己有可能得一辈子背着这张脸生活,狄景瑜顿时只觉前途一片黯淡无光。
"矜兰,你快准备一下,该见客了!"同为清倌红螺招呼道。
"哎!我这就来!"狄景瑜应声回答,梳了梳头发,让刘海微微遮住脸,这才抱着琴走出香闺。
最初狄景瑜奏琴时都会用面纱遮住脸,不想这样反倒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多亏新出炉的花魁将他们的注意力引了过去,狄景瑜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这新花魁--穆小曼的性子十分古怪,管你是不是王孙权贵,一律不见。狄景瑜来到这醉花院也有一段日子了,都不曾见过她的芳容。倒是私下里听说,其实穆小曼早已被一位大户包下,只因老鸨想借机多赚一笔,所以才打着她的名号招揽顾客。
对于老鸨的生财之道,狄景瑜自然是没兴趣,倒是那穆小曼更能吊起他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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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第二天,他便见着了穆小曼的庐山真面目。
清晨是青楼歌院休憩的时段,大部分的倌姐都在休息,醉花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小厮丫鬟们在正堂清洁昨夜残香。
一声惨厉的尖叫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准备出门采货的龟奴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口横着一个男子,脸色青紫,两眼外凸,四肢僵直,显然已经死了好一阵子了。
听说醉花院门口出了命案,倌姐们纷纷披上外衣,出门观看。
狄景瑜本是没多大兴趣,却被红螺硬拉了出来。
懒得去凑这份热闹,他找了一个角落,刚刚站定,身后便飘来一股清香。不同于其它倌姐身上浓重的胭脂味,而是更加清雅脱俗的幽香。
不由得回头,想看看此香的主人者谓谁,结果却愣在当场。
只见美人当真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猿臂蜂腰,星眸樱唇,脸如敷粉,眉似凤尾。
一头浓密的秀发微微卷曲,眼波流动间,媚光百转,别有风情万种。
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之人,相貌与楼思琦不相仲伯,甚至还要媚上几分。
如果说楼思琦是雌雄莫辩的清纯娇柔,那她就是美艳至极的妖娆邪媚。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正想着,老鸨突然叫出声来:"哎呦!小曼哎!这场面不干净,你出来作甚啊?"
小曼?她就是穆小曼?
狄景瑜吃惊的又打量了几眼。
"妈妈,不碍事的。"她的声音略带沙哑,却十分柔和,让人听着很是舒服。"我只是出来透透气,总憋在房里也怪闷的。再说了,还有杨儿陪着我呢,断也不会出事啊!"她笑着看向身旁梳着双环鬓的丫鬟,那丫鬟垂着眼,样子十分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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