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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来月色——by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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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的某日,下朝后的太尉郗鉴和丞相王导,一路有说有笑的离开了皇宫。郗鉴不好意思地说笑道:
"茂弘啊,我与你情谊深厚,又同朝为官。听说你家子弟甚多,个个都才貌俱佳。小女年长二八,生得也不差,尚未婚配。茂弘,你是知道我极疼这个闺女的。如今她也不小了,我想去你家选女婿,你同意否?"
"好哇。"王导立刻点头,也笑道,"我家里子弟很多,就由您到家里任意挑选吧,凡你相中的,不管是谁,我都同意。"
于是,郗鉴就命心腹管家,带上重礼到了王丞相家。王府子弟听说郗太尉派人觅婿,都仔细打扮一番出来相见。寻来觅去,一数少了一人。王府管家便领着郗府管家来到东跨院的书房里,只见靠东墙的床上,一个袒腹仰卧的青年人,对太尉觅婿一事,无动于衷。
这人便是王羲之。他正在为卫枫的离开而难过呢。根本不想见什么太尉管家。
郗府管家回到府中,对郗太尉说:
"王府的年轻公子二十余人,听说郗府觅婿,都争先恐后,唯有东床上有位公子,袒腹躺着若无其事。"
郗鉴笑着点点头,说道:
"我要选的,就是这样的人。走,快领我去看!"
谁知这事先让郗璇知道了。她听到消息时,正穿着东晋小姐的传统服饰,在自己房里画画。闻此,泼辣性子又上来了。冲进她爹郗鉴的书房,也不问夫君是谁,一甩毛笔,扔下一句:
"不嫁!我要逃婚!"
提起裙摆就跑出了太尉府。
王家这边,王羲之闲来无事,散步到秦淮河畔,恰巧看到郗璇提着裙摆,使劲在前面跑。身后跟着一群下人和一位瘦瘦的老头。
王羲之刚想喊她,郗璇也正好看到了王羲之,冲过来,拉着王羲之的手臂,朝他眨眨眼睛,然后对着赶过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郗鉴说道:
"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才不嫁给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公子哥!"
"郗璇啊......"太尉郗鉴刚说一句话,又呼不上气,扶着管家猛喘。
王羲之看到郗璇猛朝自己抛‘媚眼',终于明白过来,很man的挡在郗璇身前,装腔作势的帮忙道:
"呃......是呀!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谁也拆不散我们!"
管家看得一脸笑意,小声对郗鉴说:
"老爷,你要看的人,就是他,他就是王羲之。"
郗鉴见此人既豁达又文雅,又早就听闻他才貌双全,当场就非常满意。即日就去王府下了聘礼,择为快婿。
这便是"东床快婿"的由来。
关于王羲之的成语还有很多,例如:入木三分、千里送鹅毛等等。在此就不详说了。
总而言之,王羲之和郗璇,这两个幸福的傻瓜,就这样阴差阳错的结为连理,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之后,他们一共生了七个儿子。其中的:
王凝之,娶了谢家才女谢道韫。
第七子王献之继承了他父亲的书法。王家的书法,在他手上发扬到了鼎盛。
还有一个,就是大名鼎鼎的第三子--王徽之。
据说他和王献之有着很深厚的感情。王献之早夭。临死之前,王徽之甚至拜托一位巫师,情愿自己一死,用自己的命换弟弟的命。
巫师摇头苦笑,你自己也命不长久,还顾得了别人?王献之很快病死,徽之奔丧,却一滴眼泪也不流,只是在灵前弹琴以慰弟弟在天之灵,谁知哀伤得老是弹不出调子,一怒之下他把琴摔得粉碎。
不久,他自己因悲伤过度,呕血身亡。
-_-||| 关于这段历史,我怎么看都觉得......哪有兄弟之情这么简单!!
至于是不是遗传了他爹王羲之一部分隐性基因,我们都不得而知了。总之,历史就这样尘封下来,回归平静。
说到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没有交代,那就是......
正如各位所想,王羲之上辈子,是惧内的老好人--陈飞阳;
而郗璇就是那个遇人不熟,惨遭杀害的美艳少妇--殷怀柔!
一个一生惧内,过得窝囊的好人;一个美丽却得不到爱情的惨妇,最终在阎王和月老的努力下,在这一世,幸福的结合在一起。
吾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人有好报!
至于有人问我说:
他们两人明明先出阎王殿,为什么年纪比胡诌他们小?
这个问题嘛......嘿嘿,其实很简单。
好人和坏人是分开排队,分开投胎的。只有这样,方才能让坏人尝到因果报应的滋味,而不波及好人。
在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是好人比较多。所以即使这两个好人先出阎王殿,他们还是排在了好人队末尾。等到了他们投胎时,坏人的投胎事项早已经结束,而胡诌三人也已经出生了。
而小安因为站错了边,和胡诌他们一起去的。所以这辈子,他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如果上辈子是坏人,这一世改过自新的呢?公正的阎王又会不会放过他们,让他们也幸福?
而他们缠绕在一起,纠缠错乱的红线,月老又要如何是好呢?
且听下回分解。
※※※z※※y※※z※※z※※※
零八章 洗净尘埃
从卫枫出现的那一天开始,刘曜便开始和萧月痕单方面冷战。萧月痕没再见过刘曜,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行走,一个人安歇。甚至到了回长安的那一天,刘曜也没有出现,只是间接吩咐流星带他上了车,跟在随行队伍中间。
回到长安后,朝廷有许多搁置的政务要处理。刘曜索性搬到了宫里去住,整日整夜的用工作麻痹自己,逃避现实不回家。
赵王府再一次陷入了低气压。萧月痕居住的北苑竹园,日常生活依旧如常,却不再热闹,甚至很冷清。萧月痕如一个被主人遗忘的宠物,每天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躲在北苑门边,一次次的迎来失望,却再也没有看到刘曜的身影。
"席管家,王爷今天回来吗?"
......
"席管家,王爷这个月回来吗?"
......
"席管家,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 ......
......
很快,两个月就这样漫长的过去了。这天夜里,萧月痕穿着睡衣,斜靠在窗棂边上,听着竹林沙沙的风之歌唱,出神的仰望挂在天空中的那轮圆月。
流星无声的走进来,看到萧月痕,欲言又止,站在门边呆了好一会儿,还是拿起一件衣服走了过去。
"月月,睡吧,很晚了。"
"流星,王爷是不是永远不回来了?"萧月痕低着头,咬着下嘴唇,忍住眼睛里的水分。
"王爷有很多事要处理,等他忙完了,自然会回来的。"流星给萧月痕披上衣服,牵他走到床边,扶他躺下。
谁知萧月痕刚躺下,忽又坐了起来,紧抓流星的手,惊慌失措的说道:
"王爷会不会不要我了?如果他真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说完,非常没有安全感的颤抖起来。
流星闻言,抱着萧月痕的头,靠在自己胸口上,摸着他的长发,眼神温柔的望着天空皎洁的明月,喃喃说道:
"你是月亮,我是星星,即使他不要你了,我还是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的......"
"真的?你不要骗我......呜呜......"
萧月痕害怕的抱紧流星,像是要将自己与他揉捏成一体,方才能安心一点。他哭呀哭,终于流着眼泪,歪在刘曜肩膀上睡着了。
流星轻轻拍着萧月痕的背,一直等到他睡熟了,才将他放回床上,盖好被子。回头一看,肩上的衣服已经全被萧月痕的泪水打湿了。
流星起身,走至屏风后换衣服。等他重新换好衣服走出来时,看到满眼憔悴,面露疲态的刘曜正坐在萧月痕的床边,静静的看他哭泣的睡颜。
"你何必呢?每天这样,不累吗?"流星走到刘曜身后,平静的说。
"......"刘曜并无答话,径自看了萧月痕一会儿,帮他掖了掖被角,捋了捋两鬓的碎发。
"王爷......"萧月痕喊出的一句梦话。刘曜摸他的手瞬间一颤,收了回去。又看了一眼萧月痕,离开了竹雨望月阁。
※※※z※※y※※z※※z※※※
之后,刘曜依然没有回家。准确来说,是萧月痕从来不知道,他每天都回来过,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离开了。
这天中午,刘曜差人回家拿换洗衣服。下人前脚刚走,宰相就过来要资料。刘曜在堆满办公文件的书桌和书柜上找了三遍......没有!忽然想起这个奏折是很久以前递上来的,在家。于是抱歉的跟在宰相说了一声,骑着黑珍珠也回家去了。
值班的侍卫来到赵王府后,跟席管家说明了来意,刚要跟着小顺去刘曜的卧室拿衣服,萧月痕眼睛亮亮的从角落里冲了出来,挡在小顺面前,非常诚恳地说道:
"让我带他去吧。我知道王爷的衣服在哪。拜托你了!"
小顺看他可怜,挠挠头,虽然踌躇,还是点头同意了。
"谢谢你!"萧月痕看到小顺点头的一瞬间,顿时笑开了花,很殷勤的领着皇宫里的侍卫来到了刘曜的卧室。
"啊,公子......"萧月痕刚要进屋,侍卫站在院子里喊道,"我不进去了,您收拾好了,拿出来给我便行。我在这儿等。"
"好!"
萧月痕答应完,推开了已经很久没有来过的刘曜卧室门,走了进去。虽然以前也曾来过,可刘曜都在场,像这样一个人进来这里,对萧月痕来说,还是第一次。
他不敢耽搁,怕刘曜等急了,于是快手快脚的打开衣柜,拿出衣服,放到床上,打包收拾好,连衣柜门都来不及关,就冲出了房门,将包裹递给了侍卫。等侍卫走后,他才擦擦额头的汗水,大呼一口气的走回刘曜的房间,想去把衣柜门关好。
因为衣柜里的衣物被他翻乱了,所以他只好一件一件慢慢收拾。突然,萧月痕伸进衣柜的手,无意中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
好奇心的驱使,让萧月痕将手更加深入到衣柜的底层,终于在层层衣物最底下,摸出了一个带汤金龙印的方形楠木盒子。
嗯......?王爷也藏私房钱?看一下没有关系吧?
萧月痕眼冒金星的跪坐在衣柜旁,充满好奇的打开了那个样式古老的潘多拉宝盒......
看到里面东西的瞬间,萧月痕的脑海里忽地划过一些片断,可又很快消失了。他伸出手,拿起里面的一根银针,好奇不已的看,不明所以的想:
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医药箱?为什么会觉得似曾相识?
他甚至很快找到了医药箱底部,那个最隐秘的夹层。打开来,里面空空如也......
可自己为什么觉得,原来这里曾经放过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想不起来了......
萧月痕抱着那个医药箱,坐在刘曜的卧室里发着呆,脑袋里无数片断如奔涌的洪水席卷着他,让他喘不过气,头疼欲裂。
"你在干什么?!"
忽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萧月痕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也将他拉回了现实。
"王爷!你回来了~~~"
萧月痕听到刘曜的声音,立刻兴奋的扭过头去,却冷不防让刘曜看到了他腿上的东西。萧月痕微笑的向刘曜奔来,刘曜却害怕得一直往后退,直至撞到了门板上。
"王爷,小心!你没事吧?"
萧月痕看到刘曜一个站不稳,差点向后倒在门槛上,立刻放下医药箱,跑过来扶他。刘曜躲闪着萧月痕明亮的大眼睛,手忙脚乱的一把将他推出了房门,摔倒在青石地板上,双手擦破了皮。萧月痕没防备,被刘曜大力一攘,踩到长长的衣摆,滚下了台阶,摔得全身淤青。
"月月--!!"
随后赶来的流星,看到滚下台阶,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萧月痕,扔下手上的茶具,大步跑过来扶他,愤怒的瞪着刘曜。
刘曜冲到一半,看到流星,木地停下了脚步,对地上的萧月痕大吼道:
"谁让你进来的?!你......你你你......太没规矩了!"
说完,看了一眼流星怀里,疼得脸蛋煞白,却哼都不哼一声的萧月痕,又赶紧收回了目光,提步就要走。
"王爷......"
萧月痕一看刘曜又要走,赶紧从流星怀里挣脱出来,双手颤抖的扶着腰,几乎是用爬的,好不容易挪到刘曜的身后,跪在地上哭道:
"王爷,月月知错了。你打我也行,骂我也好......求求你......不要不理我......呜呜呜......"
说完,趴在地上哭得很惨......
流星看得着实不忍,愤恨的抬头看向刘曜无动于衷的背影。
刘曜听到萧月痕的哭声,微微偏了一点头,却又突然停住了,起脚快速离开了王府,留下倒在地上的萧月痕,撕心裂肺的大喊着他的名字。

刘曜回到皇宫后不久,天上开始下大雨。长安城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大网撒住的鱼,昏暗的天,倾盆的雨。雨水倾斜而下,宛如哭诉着莫大的悲屈。
这场雨来势凶猛,第二日上朝时,马上便有奏折呈上,报告汛情。下朝之后,刘曜与户部尚书立即着手筹款赈灾事宜,忙得最紧张的时候,侍卫来报,说赵王府来人,有要事求见。
"不见!"
刘曜正忙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了,断然拒绝。等到他终于忙清楚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以后了。
刘曜顶着三天没合眼的黑眼圈走出户部时,雨已经停了。漫天星光闪烁,明天将会是一个晴天。突然想起小顺来过,于是叫来那天传话的侍卫,一问,才知道萧月痕从自己离开的那天起,就一直跪在雨里,怎么劝也不肯起来,直至晕倒。
小顺来传话的时候,吴太医说,萧月痕快撑不下去了......
刘曜话还没有听完,立刻向马厩冲去,跨上黑珍珠,一扬马鞭,向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夜,寂静安详。月,明亮如常。昏睡了五天之后,萧月痕终于再一次睁开了明净清澈的大眼睛。他刚一动,坐在床前,眼睛红肿的流星立刻如踩着尾巴的猫,快速的伏下身子,还没开口,萧月痕先说话了:
"我没事......"
流星一愣,不可思议的看向正在微微朝他笑的萧月痕,一时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萧月痕想要坐起来,却忽然被流星一把抱住了,紧紧地搂在怀里,声音哽咽地说道:
"你这个笨蛋!大笨蛋!!我以为你不会醒了......呜呜......我寻死的心都有了!你这个大骗子!大傻瓜!呜呜呜呜......"说完,泣不成声......
萧月痕不说话,伸手抱着他,悠悠的哼着摇篮曲。不一会儿,好几天没有睡觉的流星,终于困倦袭来,倒在萧月痕怀里睡着了。萧月痕扶他躺好,盖好毯子,这才面朝门口,声音平静的说道:
"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刘曜闻言,再也藏不住,脸臭臭的从门外慢慢闪了出来。
萧月痕很温柔的一笑,朝刘曜走去。刘曜目光躲闪的往后退,转身又想走,这次却被萧月痕坚定的一把拉住,站定了身子。
"你很多天没睡觉了吧?跟我走。"
"......"刘曜像个乖宝宝似的任凭萧月痕拉着他走,低着头不敢看他。
萧月痕牵着刘曜轻车熟路的来到卧室。刘曜的手顿时一紧,很想挣开,却被萧月痕紧紧地抓在手里,没有放开的意思。
萧月痕伺候刘曜洗完澡,吃过饭,扶他睡在床上,自己侧躺在他旁边,静静的看着他的脸。刘曜被他看得忒别扭,翻过身去,背对着萧月痕说道:
"你究竟为了什么骗我回来?"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生病了。不信你可以去找吴太医来给我诊脉。我也是刚刚才醒的。"
萧月痕抚摸着刘曜的脊背,缓缓倾下身子,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刘曜的身子瞬间一僵,全身紧绷起来。萧月痕躺下去,抱着刘曜的腰,贴着他的后背,低声在他耳边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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