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领着我来到了房间后,仆人就退下了,我打量了下房间,真的跟应图阁我呆的房间是一模一样的,看到桌子上已经放了些点心和茶,随便吃了点,我只能无聊地坐下来发呆。
我发现自己其实真的很"无依无靠",在原来,只有哥哥,也只愿意和哥哥交流,后来,到了琉国只有音月,而现在到了寒拉,好象也只有子夜。想想,我还真是满可怜的,就象现在,子夜一离开,我就象小朋友丢了妈妈失去了方向一样,只能傻傻地坐在这里发呆。哎!
叹了口气,房里唯一能让我消遣的也就只有那张床了,无奈又认命地上床睡觉去了,真的好累!
这一觉恐怕是这几天来我睡的最好的一次了,浑身象瘫软了一样,越睡越困,直睡的昏天暗地,但最后,被渴醒的我只得被迫睁开了眼睛。感觉自己似乎睡了N久了,看向窗外,天是黑了,却仅四黑着,看来我也不过才睡了一个下午而已,喉咙又干又疼,脑袋也晕晕忽忽的,看来睡太多了。
撩开被,刚想起身去拿茶喝,门却被人轻轻推开,来的是子夜。
他见我这副样子,便体贴地倒了杯茶端至我嘴边,我就着他的手喝光了一整杯茶,满足地又盖上被子,往后靠在了床上,脑袋还是有些晕。
"我下午回来时见你还睡着就没叫醒你,饿了吗?"子夜按了按被角。
"不饿。就是还有点困。"我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对子夜说到。
他的眼神顿了顿,眉头却开始皱了起来。
"小然,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都已经睡了5个时辰了。"说着便伸手来摸我的额头,但眉头却皱的更厉害了。
"来人,去找李医使过来。"子夜一边朝门外喊着,一边将我轻轻扶着躺了下来。
"小然,你有点发烧了,医使一会儿就来,你别担心。"
其实我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了,模模糊糊地,我看不清子夜的表情也听不见他的话,慢慢地又陷入了睡梦中。太困了,好象很久没这么好好尽情地睡过了。
迷糊中,感觉手腕被握住,一阵冰凉,怕凉的想挣回自己的手却无力使出,算了,睡自己的吧。脸上发热,身上发烫,额头上却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凉凉的,好舒服。
事实是,这一觉,我在原来5个时辰的基础上又睡了它个一天一夜,这是我醒来后子夜对我说的。他已经换了身藏青色的衣服,守在我的床边等着我醒来。
但是奇怪的是,睡醒后的我突然觉得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连抬下手都觉得费力的不得了。看来这一觉睡的的确有点多。
"小然,来,吃点东西!"子夜抓紧时间地喂我吃东西,眼里的担忧却是深深的凝重。
"子夜,你不用这么担心的,我只是睡一觉而已。"看他这个样子,我不禁取笑他到。
"是吗?"直到把整碗汤喂进我嘴里,子夜才抓起我自己的手腕示意我看。
我一看却也愣在了那里,手腕上的那两条痕迹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在琉国的时候变没发现什么异常啊!它变成了黑色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小然,医使说你是太累了,要你好好休息!"子夜把我整只手都包在在手心里,档住了那两条触目的黑色痕迹。
"就这样?"我怀疑地看向他,那为什么他眼里的担忧浓的抹不开?
"你的内脏已经伤的太厉害了,而且,医使判断你的血液更新恢复能力比常人要慢。"说着,却停了下来。
"所以呢?"我不太在意,这一切本来就会发生的,能在这么多次拭血后保住命就已经很不错了,只是,那黑色的痕迹让我太悚然而已。
"所以你不能再大幅动动作,不能受风,不能流血,甚至不能站立太久,不过小然,医使说,好好调养会慢慢变好的。"我的无所谓让子夜有点荒乱,他总不会认为我会破罐子破摔吧?
我怎会不明白,上次医使就说过,3、5个月也是恢复不过来的,想彻底那更是奇迹,现在又经过了那么频繁的5次拭血,再怎么仔细调养,也是恢复不过来了,这身体,怕是就这个样子了吧?
对着子夜安抚性地笑笑,"恩,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调养的。"不能让他为我担心了。
"对了,子夜,你昨天一回来就匆匆忙忙是去哪里?"虽然子夜说我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但刚睡醒的我精神还是不错,总不能刚醒来吃完东西就又去睡吧?
"我去祭拜师傅了!"提到这个,子夜的眼神又抑制不住地暗淡下来。
我又些怪自己,没话找话,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见子夜这么副神情,我只能无言以对。
"我见到了师兄,师兄说各国来了使者来吊唁师傅,现在只有岚国的使者还在寒拉没离开。"
"那又有什么问题吗?"我好奇地问到,子夜的师傅很了不得吗,连岚国也要来使者。为什么岚国的使者还没离开,子夜要这么一副忧心的样子。
"我师傅是寒拉的国师,只是正好也是岚国国师的舅舅。而这次来的使者就是岚国的国师本人。"
"岚国国事是谁?"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认识,却还是忍不住好奇。
"是清雪,岚国史上最年轻的国事。"子夜在提到清雪这个名字时眼里有我读不懂的光彩。
"清雪?"好熟悉的名字啊?是......是上次让惹尘不得以离开琉国的清雪?
还在睡
"子夜,清雪没离开这件事很严重吗?"他是岚国的使者啊,而且又是来祭拜自己的舅舅,多呆几天有什么好奇怪的?需要子夜和他师兄这么兴师动众、小心翼翼吗?
"他这次来,一方面是为了我师傅的丧事,另一方面却是奉岚国国君的旨意来为岚国的五公主说亲的。这个五公主和岚国当今国君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很得国君的宠爱,更难得的是这个五公主很有才华,堪称岚国的第一才女。而这次他提的对象是寒拉的太子,我的师兄--柯哲。"子夜仍旧皱着眉,却放心地将这些寒拉的"国家大事"告诉我。
"那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不得其解,对方既是个公主又那么有才华,还深得岚国国君的宠爱,有什么不好?难道子夜的师兄有什么喜欢的人了吗?可是残酷点说,这种联姻在皇家来说不是司空见惯的吗?
"不,问题不在提亲上,而在与提亲背后的阴谋。寒拉人是个爱好和平的种族,而当今的国君更是如此,向来奉行外松内也松的政治加上这一年来他已经渐渐将权利交给师兄,而自己寄情山水,但是这一年来,都是师傅辅佐师兄执政的,前段时间师傅暴毙,让师兄很是不安,再加上岚国这个时候来提联姻的事,所以才不得不小心。"
子夜一直在说寒拉人爱好和平,可是为什么寒拉还是与琉国成了夙敌呢?
"子夜,为什么寒拉会跟琉国成敌人?寒拉不是除岚国外最强大的国家了吗?岚国又怎么会那么不谨慎地来自找麻烦的呢?"虽然寒拉的一切都表明这里是个平和安乐的地方,人们看起来也是一副知足热情的模样,但寒拉与琉国的关系不怎么样那是事实。
"这事得追溯到那个混乱的年代,我听我父亲说,那时候,还没有琉国,只是一个部落但因为灾乱和血统的稀释,先祖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中,只得不停地流荡,寻找适合的安身之所。而寒拉族在这时从北方崛起,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也刚好开始南下寻找合适的水土,他们都看中了现在寒拉国所在的位置,本来,皇族力量那时候薄弱,是不会和寒拉族进行争斗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血统尊贵的护师一族到了这里,才短短一个月怀上身孕的女护师竟占了人数的一半,这对于皇族的人来说就象一根救命稻草,这里就是能让他们不再游荡可以保持血统的宝地,而寒拉也不愿意放弃这块好不容易找到的风水宝地,然后就这么开战了,这场战役对善战的寒拉倒不算损失太大,而琉国的皇族被赶出了这块地方,但护师一族的损伤却极其惨重,这以后人数都一直没恢复过来,才会在一百多年前消失的。皇族后来找到了现在定居的地方,靠着仅剩的护师和族人在那里定居了下来,150多年前才建起了现在的琉国,但他们与寒拉就这么结下了宿怨。"
说完这么长长的一段,子夜轻轻地叹了口气。
子夜的眼神有些迷离地望向远方,他是想起了他的父亲、母亲了吧,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的母亲、他才会被皇族容不下,为了不离开父亲,他才会躲在那个密室里过这么多年吧?
为什么想要家庭幸福会是这么困难的呢?我和哥哥根本不知道我们的爸爸妈妈是谁;子夜有个爱他的父亲母亲却又不被所容,不能好好地呆在一起;音月有个能呆一起的父皇母后,但他们的眼里却从来没有过他。难道他们生为人父人母竟都是这样的自私和不负责任的吗?我不由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视线也投向了不知名的远处......幸好,我一直有哥哥!
忘了自己后来是在什么时候怎么睡着的,醒来后已是天明了,子夜不在,却派了人在我房间帮忙侍侯着。
不知道为什么,越睡我感觉越累,而越累又越想睡。天天就是醒了睡,睡了醒,一个半多月了仍旧天天这样,比刚拭血的那个时候过分多了,睡的死沉,没有梦,没有一点知觉。
这天我醒来,不意外的发现天又是黑的,习惯性地抬手看了看手腕,这是近期才养成的习惯,没事时就会看自己的手腕,研究那两条痕迹,发现仍旧是那恐怖的黑色,不过看了这么多天,倒也多少习惯了一些。
正准备叫人帮我去拿一些吃的东西来,却奇怪地发现竟然没有人在我房间,平时不管什么时候醒来,总有个人在我房里等着,一见我醒来就去端吃的,端药,今天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想着,便打算自己起身去处去找吃的,毕竟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门却"吱"的一声被推开,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正是子夜来了。
见我坐在床上,子夜明显怔了怔,一脸惊喜的样子。
"凯然,你醒了啊?我去叫人准备吃的。"说着,便朝门外招了招手,叫来人下去给我准备吃的去了。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子夜快步朝我走来,握住我的手坐在了床沿上。
"没有,我很好!"我心里一阵温暖,感觉好象好久没见到子夜了一样。
"我来的时候,你都在睡觉,看你这么天天睡我很担心,还好医使说没什么大碍,你只是在恢复。今天刚好来看看你,碰巧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子夜似乎对我的醒来很是高兴,紧紧握着我的手,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没什么啊,子夜,你不用担心。"朝子夜安抚性地笑了笑,看来真的是因为睡觉很久没见到子夜了。
"小然,我问你,你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人吗?"子夜却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了我成人的问题。
我虽感到诧异却也只对子夜挑了下眉,并没多问。我记得音月当初跟我说过,我比他小9个月,现在他成人了,登基呢是在他成人仪式的一个月后,现在距离我离开琉国到寒拉也快两个月了,这么算来的话,还有6个月我也该成人了,但是子夜干吗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子夜,还有6个月我就可以成人了。"我看了看子夜,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端来了,他正要喂我吃药。
"6个月?"子夜听完,一脸若有所思。
我一边看着他的样子研究他的心思,一边乖乖地喝着药,习惯真是个伟大的东西,现在看到这些黑漆漆的药,我的眼连眨都不需要眨一下,直接把它幻想成可乐喝下口。
"对了,子夜,你师兄和那个五公主的事怎么样啦?"突然想起这件,乘现在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赶紧问了,不然又不知道睡到哪一天了。
"已经在准备了,下个月岚国的五公主就会由他们护送嫁过来了。"看子夜的表情,这件事好象定下来好久了。
"不是说你师兄一直在担心的吗?怎么现在就答应了?"不能不困惑,当初子夜一到连家都没进就直接奔他大师兄那边去了,可见事情又多紧急,现在听来却那么风轻云淡。
"清雪带来了一封岚国国君的亲手信函,里面写着要与寒拉百年结好,同时提出每年用珠宝换寒拉的牲畜。"子夜淡淡地说到。
怎么简单?我有点不敢相信。然后这样,子夜他师兄也就是太子就答应与五公主的婚事了?也太那什么了吧?匪夷所思!不过既然子夜他这么说了,我就先这么信着吧,反正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对了,清雪,还有清雪这么个人呢,我都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惹尘好象很怕清雪的样子。
"子夜,你知道清雪和惹尘到底什么关系吗?为什么清雪一句话就可以叫惹尘马不停蹄地赶到岚国去?"这个问题我真的很想知道,以子夜和惹尘的关系,他一定知道的吧!
"小然,这个我不清楚,看来你只能问惹尘,或者......你也可以问清雪?"说着,对我挑了挑眉,状似提了个不错的建议。
问清雪?我惊的张大了嘴巴,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好不好,再说总不能直接问他"你和惹尘什么关系吧?"子夜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下个月,他就会随五公主一同来寒拉举行婚宴,到时候,你就可以问他啦!"子夜仍是一副"这建议真不错"的样子,还变本加厉地在那边点着头,仿佛自己提的建议真是百年难得一听的样子。
换回的,只是我一对白眼和一个呵欠!
登场
日子在我的狂睡中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月,理所当然的,我错过了寒拉太子和岚国五公主的结婚大场面。但我的身体却在慢慢恢复,很明显的一个表现是我不再睡的跟头猪似的,我又开始了我人生这么多年来从未断过的梦。
这几天的梦很奇怪,里面没一个我认识的人,但梦里的我好象跟他们很熟,对着他们笑,却只管做自己的事,有时我在原来的世界,走在车来人往的马路上,有时走在音月的府里,有时又呆在不知道哪里的地方,总而言之一句话,我又开始不断做着奇怪的梦了。
我想这是个好兆头,起码我在睡时有感觉了,而且白天醒的时间渐渐变多,偶尔能走动走动,但是仍是很容易疲劳,而且总感觉好象血在上涌一样。
子夜常会来,而且现在能碰到我醒的时候渐渐在变多,显然子夜很高兴。但子夜不在的时候我会想起音月,想起哥哥。
现在想起哥哥,不会有那种椎心的疼痛了,反而是一种淡淡的,安静的,但是却一直陪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的感觉。我喜欢这种感觉,温馨而甜蜜,我常常会一个人对着自己,对着哥哥说话,我能感觉到我说完哥哥对我笑,安慰着我的表情,他的眼睛亮亮的,里面装的满是我。似乎,哥哥越来越平静,他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悲伤,也不再那么谨慎地防着周围的一切。所以,我很高兴,仿佛我们都回到了小的时候,与哥哥在一起相依为命,虽贫苦却那么全心全意地依靠在一起。
想到音月时,我总会一阵恍然,有时心痛,有时感伤,有时不舍,即使他留给我的就是他那可媲美冬日阳光的大大笑容。可是,离开他之后我一直在担心,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出什么事,身体是否还好,是不是脸上已经不再象以前那样常挂着笑了?他和子夜不同,子夜为了保护自己用冷酷伪装自己,试图不让任何人接近自己,可是音月,他一直在笑,笑着对自己,笑着对身边的人,笑着对生活,可是,我看不到他的心......他不象他表现的那样,他早早地认了命,他早早地为了那一天的到来做准备,又或许他知道这么一天迟早会到来,所以他根本就是提早关闭了自己的心,而我,只是无意中撞到他怀里的一个人,却不足以让他动摇,让他就这么敞开心扉。这对我来说是不是有些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