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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by遗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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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散散步,走啊走的就走到这里来了。"他似乎没了那天刚见面时的冷漠,想跟我继续聊下去。
"音月再不久就要成人了,可是族中许多成员都反对他成人后与我共同治理国家,其实一国两主在族中的前史中并不少见。但因为没有更纯正的血统,也就是护师一族的支持,这么多年来,没有手足能共同治理国家的。"说着,又看着我轻声叹了口气。
脑中突的一闪,我好象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么多年来,你们就没有发现一个护师一族的人吗?"我好奇地问到,音月说他们已经消失一百多年了,那这些皇族也太迂腐了吧,一百多年了,还死守着这些没用的规矩。
"没有,一个也没有!"
我张了张嘴,将"可是我不是你们要找的护师"这句话咽了下去。明白了他的用意,有些话反而让我难以启齿,或许,问音月能好些。此刻,我只能装做毫不知情,对着音明忽闪着大眼睛一副懵懂的样子。
音明见我这副模样,也没再开口,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开口道:
"我听说惹尘公子来了,他是音月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可能是要来提前祝贺音月的成人礼的。"说完,就客气地跟我说了声"失陪"就这么离去了。
我的脑袋象一下子被灌了很多东西,心里有点摸不准这许多事,想着自己从一开始跟着音月,后来到了琉国,再后来到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这一切,应该不是一开始就预谋好的吧?突然出现的怀疑让我心惊不已。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忙安慰自己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音月碰到我只是凑巧而已。再说后来又是我自己要跟着他的。
可是既然音月说琉国是按眼珠颜色分等级的,那么他不就是一开始就认定了我的身份了吗?可是他又为什么没跟我提起呢?他肯定是以为我知道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吃惊于我的此的一无所知。
可是为什么他认定了我是护师一族的,却又不告诉我他是王爷?哦,又是他以为我知道了,那带我来做什么,他为什么又不讲呢?哎,难道还是因为他以为我知道了吗?
发现想来想去,绕来绕去,最终的原因在于:他们以为我知道这一切,因为用眼眸来辨别实在是太明显的标志了,可事实是我偏偏就不知道!
那为什么音月不跟我说清楚,不跟我说他叫我来就是需要我的帮助的?
先别说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帮,就是我知道了,可是我也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呀,想帮也是帮不了音月的啊,还是找个时间跟音月先说清楚,免的误了他的成人礼。
就这么坐着胡思乱想,直到那个叫林眸垂手站在我的身侧我才发现,天早已经不知不觉黑了,只见他就这么站在我身边,一声不语,我疑惑地看向他,才突然想起来音月说好要我和惹尘一起用晚饭的。
站起来朝林眸笑了笑,便朝着膳房走去。只见音月和惹尘已经在桌旁坐好,只等我一人了。
歉意地朝他们笑了笑,开口道:"音月、惹尘,真对不起,不知不觉中忘了时间。"
"快来坐吧!"音月拉着我坐到了他的左侧。"惹尘刚还在说我好福气,能做你的哥哥呢!"
我带笑地看了眼惹尘,见他也正对着我笑呢。
"是我好福气呢,能有音月做哥哥!"
音月听着便在一旁呵呵地笑起来。
"你们两个,怎么都这么客气?相互捧来捧去的?要我说,还是惹尘最有福气,隐退后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纵情天地了!"
只见惹尘但笑不语。
"惹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音月开口问到。
"就象音月你说的,就打算这么浪荡江湖了,好好体验自然的美好!"说着,尽豪气地举杯向我们敬酒。
我喝了口,这酒还真的满辣的。
"哎,虽然见你能如此潇洒我也替你高兴,但怎么就这么突然要隐退了呢?"一口喝干杯中的酒,音月望着惹尘。
"倒也不是突然,也是想了很久的事了,毕竟这才是我真正想走的路。"说着就将酒满上,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他很爱喝酒的吗?还是酒量很好?
我就坐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说话,叫我说我也说不上什么话,还打算饭后找音月好好谈谈的呢!
"凯然!"惹尘突然开口唤我到。
"啊?"我怔了怔,条件反射地回答到。
"你是护师一族的吗?"惹尘一边把玩着酒杯,一边仍旧那么微笑地看着我,只不过,这时的微笑让我觉得不太舒服。
"我......"我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将事情都告诉这个叫惹尘的人,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开门见山,再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惹尘,你一定要留下来看我的成人礼,不然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音月见我这副模样,忙开口帮我解围到。
惹尘看了眼音月,又笑到"那是一定的,我这次来也是为了你的成人礼的,一定让它顺顺当当进行!"
我总觉得惹尘的话都在针对我,跟音明一样。
心里有些不爽,好好的,又没招谁惹谁,我什么都不知道来着的,干吗都这么针对我,真是的。
我闷头不乐地只顾吃自己的,不喜欢这种感觉,除了音月,大家似乎都防着我。似乎,我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要不是音月,我真的不愿意呆在这里!也不愿意跟音月以外的人有任何接触。
要是能跟以前和哥哥一样,就让我和音月两个人生活,那该有多好!
就这么食不知味地将晚餐进行到底,起身就想往自己院里走,忽地想起还没跟音月讲我的事呢,可是惹尘也在,我有些为难。
咬了咬嘴唇,我开口到,"音月,你能先送我回去吗?我有点不舒服!"
"那......"音月担心的看了看我,又扭头看了看惹尘。
"那音月你就送凯然回房吧!"仍是那么一副淡定的笑脸。
"来人,带惹尘公子去西院休息!"说罢,就扶着我往东院我的房间走去。
我回头看惹尘,却见他此刻笑的一脸的高深莫测,深邃的眼神让我不安拽紧了音月的衣袖。

为什么

路上,我不停想着到底该怎样开口比较妥当。本来想着直说就好了,可是话到临头,又犹犹豫豫地咽了下去。
"凯然,你哪里不舒服?晚饭时看你也是好好的啊!"音月的手稳稳地托着我的手臂。
"现在好多了!"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问到,"音月,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认为我是护师一族的人?"
音月瞪圆了眼睛诧异地看着我。
我继续开口到"我不是你以为的护师一族!"轻轻吁了口气。
说完便抬头坚定地看着他,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已经恢复了往常笑眯眯的样子,并没有出现很吃惊的样子。
"音月,你不想问些什么吗?"我很好奇。
"我不想问些什么,但我却是想说些什么!"顿了顿,他原先托着我的手移到了我的手掌,轻轻握住我的手。
"我并没有一开始就认为你是护师一族的,但不可否认,我一开始就认为你是琉国的皇族了,我知道你的血统更纯正,却没想过你有可能会是护师一族的,毕竟他们已经消失那么多年了。可是我看到了你锁骨旁边的那颗红痔。"
"那颗红痔又怎么了?"我有些摸不到头脑,总不能说护师一族就有那颗红痔的吧?而且音月他自己也有啊?
"凯然,你不知道,那颗红痔我不是生来就有的。"
"啊?"我不禁惊奇地出声,难道谁弄上去的?这可怎么弄?
"那是哥哥登基那天他力阻其他皇族给我点上去的。"他的温度从掌心缓缓传来,我沉陷在他说的往事中。
"皇族血统本来就很稀薄,父王时他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可是我就只有皇兄一个哥哥,他想让我和他一起继承皇位,这本来在古训中是很常见的事,但自从护师一族消失后,没了他们的支持,其他皇族就不再同意了。于是哥哥在他登基那天力排各个皇族,强迫性地给我点了这个红痔,说一定会让我按照古训,让皇族无话可说地看我登位。"
"那你把这颗红痔擦掉不就好了?"我有些不以为然,既然是点上去的,还怕什么?
"哎!"音月叹了口气,"这个红痔是去不掉的,你可知道为了这颗红痔,哥哥得付出多少?这颗红痔不是谁都可以点的,只有位及皇位的人才可以。而且,这个红痔的原料就是皇帝本人的血。"
"什么?"有些吃惊,是音明的血,不过为什么皇帝的血就擦不掉?不对不对,好象注意错重点了。音明竟然为了让音月登位拿自己的血当原料?看来音明真的为了让音月登上皇位付出了不少。不过还好吧,才一点血而已。
"而且,为了不给皇族阻止的机会,哥哥提前一个月就已经着手准备了,他需要每天拿自己的血在不停地炼,炼成一颗药丸,就等登基那刻拿他的血再把这颗药丸化开,用封印封在我的锁骨位置。"
音月说的一脸心痛,我在一旁听的毛骨耸立。拿血炼,那要多少啊?用手蹭了蹭手臂,企图压下那么鸡皮疙旮。
音月却在此时环住了我的肩,这么一来,我整个人便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了。我有一刹那的僵硬,却在下一刻,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渐渐感到了温暖。
思绪又开始回来,"音月,那为什么他不提早点好,非要等登基那天呢?而且,为什么会擦不掉呢?"
"琉国重视血统胜于一切,而皇族中只有血统最高的人才可以接任国家,我们琉国现在就只剩我和哥哥还有三个王爷是琥珀色眼睛了,其他皇族都已经是褐色的了,一旦他一登基皇位,皇族便会给他服下一种古传的神秘的药,这药能保证他的下一代能完全继承他的血统而跟另一方的血统无关,也因为如此,他的血显的极其珍贵!"
"那为什么其他皇族不使用呢?大家一起用了,这样不就都可以保持你们最珍视的血统了吗?"我有些疑惑,却不忘同时嘲弄这些皇族。
"我刚说我们重血统胜于一切,但同时我们也视古训,视等级为生命。只有最纯正的人才有机会登上皇位的,也只有皇帝才能服用这种药的。"说着却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不是很好吗?你干吗叹气?"音月今天怎么叹起这些事情变的这么伤感?
"可是服食那种药的代价就是生命,一旦服了这种药,人体内的血虽然更新但在量上却无法自身增加了。"看了眼困惑的我,音月接着说到,"就是说,如果一旦我们失血,那血就是少一点是一点了,危险也就越来越大了。"
听完他的话,我只能一阵目瞪口呆,突然,猛的一激灵,我使劲扯住音月的手臂,慌张地问到"那么音月,如果你登位,你岂不是也要服食那种药?"
音月一脸凝重地盯着我的脸,然后在我急切的注视下无语地点了点头。
那瞬间,仿佛N多东西砸在了我的心上,我只知道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那音明干吗非要你和他一起登位?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反应过来的我开始愤怒,音明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对音月?明明知道这有多危险却还要这么对音月,他到底有没有人性的?妈妈的!
一边在心里狂骂,泪却在一边狂飙,任音月怎么擦都擦不断。
"凯然,乖,不哭了不哭了!"音月一把把我搂在怀里,不断地轻声安慰着我,可这却让我的泪更加不要命地往下掉。
"音月,他怎么可以怎么对你?怎么可以?"我带着哭腔的话断断续续的出口。
"凯然,乖啊!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乖,不哭啊!"音月仍在不停地抚着我的背。
"不关你的事,都是音明不好,都是他的错,是他,都是他!"我紧紧环着音月的腰,咬牙切齿地念着音明的名字。
"不,凯然,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跟哥哥没关系,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音月扳着我泪眼朦胧的脸,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对我说。
"我不信!"看着他坚定不比的眼,我轻声呢喃着,眼却更加朦胧。
"哎!"音月重新抱紧我,任我在他胸前肆意流泪。
"凯然!"他叹息般喊着我的名字,一遍,一遍!

他说

音月回去了。
我并没有进房休息,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我脑里不断出现音月在月光下那沉默的点头。
血虽然在更新血量却无法再增加?这到底是个什么概念?音月说一旦出血,体内的血就会越来越少,可是一个人怎么可能都不出血呢?
要是他成人礼选择的是男性倒还好些,要是选的是女性那还不得两三个月就死翘翘了?就算选的是男人,人的一辈子也不可能不出血的啊?摔破,擦破,偶尔发个炎牙出血,要是饮食不注意还会个胃出血,那够几次折腾的呀?
想不明白他怎么会自己愿意,会同意音明这么做。还是说,刚才他只是安慰我,其中还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
会有什么事呢?越想头越大,这个该死的琉国怎么这么怪的?
受不了的抓了抓头发,我转身想回房去。
一团黑影倏地突然在我面前。
惊吓地往后一退,定眼看,才发现那团黑影竟然是惹尘。很意外,他竟然还有这么一副好身手。
我不出声地就这么保持距离地望着他,说实话,我并不讨厌他,但却本能地对他保持着戒备。
他却也只这么定定地看着我,一言不发。z
"找我有什么事?"这么僵着让我有些无措,本想就这么打算绕过他,却寻思着这个举措不是办法。
"凯然,我想音月一定没告诉你,如果他成人礼后没登基的话,音明和他都活不了!"就这么冷冷地抛来一句话,月光下的惹尘此刻看起来象个鬼魅。
"为什么?"音月并没有跟我说到这些。y
"相信你也是希望看到音月顺利度过他的成人礼,然后顺利登基的吧?"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了我另一个似乎没什么关联的问题。
他斜睨着我,嘴角带着一丝玩味。b
我没有做声,我不知道他这样的出现说着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用意。
"你能让他的成人礼顺利举行!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好了,没有你的帮助,音月他是活不过成人礼的。"
说完这番让我更疑惑的话,惹尘就悄无声息地就这么在我面前消逝,只剩我一个人站在冰冷的院子里思索着他那番话。
惹尘说如果音月他没顺利成人登基他和音明都活不了,他说我能让他的成人礼顺利举行,他说没我的帮助,音月他活不过成人礼。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音明也说过同样的话,音月却没跟我提过什么。
坐在冰凉的石阶上,我托着下巴盯着月亮发呆。此刻,我分外想念我的香烟。哥哥并不知道我吸烟,我从不在家里吸烟,我不允许自己在哥哥眼里有任何瑕疵。
可是哥哥不知道,我没在他身边时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找个地方好好吸烟,就这么吞吐着烟圈,看着烟圈慢慢散尽,任尼古丁侵蚀自己,哥哥不知道晕眩的夜空有多美。
是的,哥哥又怎么会知道呢?我总是不停刷牙,不停洗澡换衣服,不停吃口香糖,不停喝牛奶,笑着露出我洁白的牙齿,他同样不知道我有多少时间在喝酒,沉迷在酒精的世界里。
和哥哥在一起我很幸福,可是其他时间里,我离不开这些,我无数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却一直也不明白,直到哥哥离开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在不安,一直在害怕。哥哥也是这样的吧,我们都是这么缺乏安全感的人,我们本来可以相依为命,让自己不再惶恐,可是哥哥就这么离开,扔下仍旧在不安的我就这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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