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严肃地告诉他,干得不错,继续跟进,再注意:莫白内裤什么颜色,几天一洗,池塘里的鱼晚上吐不吐泡泡,萧图是不是还在咳嗽,小强就不用注意,要注意那块鼻屎被谁蹭走了,跟踪小狗,在他撒尿的时候,往它身上撒泡尿,雷助是莫白的心腹,看他有没有和莫白有一腿,注意哪些洗得不干净。
莫黑领命走了,第二天回来,告诉我:莫白的内裤是红色的,一天一洗,池塘里的鱼晚上吐泡泡,萧图还在咳嗽,似乎要把肺咳出来,那块鼻屎在他去的时候已经被人蹭走了,不知道是谁,小狗一见他就逃,害他憋了半天的尿,雷助和莫白没有一腿,只是雷助傻坐着不动好久了,大家都说他喜欢上谁了。
我又是大笑,莫黑跟着我傻笑,笑着笑着眼泪又出来了。
公告
本着宁缺勿滥的想法,最近可能不会更新,因为写不出来夜长大后的性格。
各位亲亲们可以随便说说你们心目中长大后的夜。长大后肯定要有长大的样子,不能再童言无忌。
心灰
我把几个小瓷瓶端端正正地放在门旁的桌子上,轻叹口气,有些迟疑,或者还是不要知道答案更好。
转身坐在窗旁的椅子上,低头:网已经撒好,鱼儿一定会上钩的。
我很想知道真相,很想。
环视一遍整个房子的布局,默默记在心里,没办法,他们给我安排了一间大房子,有卧室,有厨房,还有个小小的庭院。原本庭院里种了些花,被我连根拔起,只剩下一颗大树。
房子没有设结界,方便我"捕鱼"。诱饵就是"相思"的配药。还记得我在红衣男子的手臂上涂的药么,那个男人竟然有几个洗得很干净的杯子,他的同伙有可能知道那个地方,若他去破屋子,发现那个男人死在地上,绝对会察看他的死亡原因,想把红衣男子翻转过来,正常情况下会抓住他的胳膊,这样便会染上"相思"。
咯咯咯咯地笑:要不是瓷瓶里的药不多,我才不会花心思想这么多。
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的天的一角,从白昼到黄昏到夜晚,从来没有相过自己会如此安静。
夜已深,新月如钩,我静静地等待着。
门悄悄地开了,一个人影潜入。
是他?竟然是他?果然是他!我胸口似被人打了一拳,泪就那般涌出来,张口欲呼,嘴唇蠕动,却发现连张口的力气也没有。
眼见人影拿了瓷瓶,就要出门,终于我脱口而出:"站住。"
人影一顿,又要继续移动,我悠悠地叹口气:"我早知道是你,只不过,为什么?"
人影停下来,不开口。我拔高声音:"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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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依旧不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开口:"我下的药名叫相思。相思相思,思君如明月,夜夜减清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的人憔悴。中了这种毒,人会日益憔悴、日渐消瘦。就像雷助一样,对吧。"
人影终于说话:"别逼我,我......我不能,别问我,不要问我,相信我,你知道会痛苦的。"
我冷冷地说:"这么说,你是不要解药了?"停了停,我又继续"好心"解说:"解药名为断情,只有断了情,才能不再相思。"
人影艰难地说:"我不能,给我解药,雷助他......,他牺牲过太多了,我不能让他死。"
我说:"是么?说吧,拖久了,相思入骨,岂非断情,便是断情绝爱都救不了他。春心莫与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你不快点,他的心会一寸一寸变成灰烬的。"
人影沉默,又似下定决心:"别怨我,夕,......求你,不要怨我。"声音竟带上几分哀求。
我说:"说吧,萧屠。"
荒凉
萧屠说:"一般来说,真正顶级的杀手是默默无闻的。所以......,圆阁会从小孩里挑选些有天赋的孩子,加以培养,作为我们内部的杀手。这是传统,我们会设下各种考验,考验一个人的素质......。"
我紧捏住椅子的扶手:"说下去。"
"你的那次......,是一次考验。"
左手缺失的部分异常地疼痛,我说:"说下去,说下去,全部的事情,告诉我。"
"可是,原本你只要受些鞭打就可以的,原本你不用......。够了,就是这样,这就是全部,为什么你一定要我说出来。"他的声音很抖,颤抖。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果然是这样,眼泪流出来,我却昂起头:"那又怎样?我不后悔,决不。"
我从衣服里掏出两个瓷瓶,滚到他脚下:"大瓷瓶是断情,小瓷瓶是你的解药,直接服用就可以。现在,给我出去。"
萧屠似乎有些踌躇:"你......。"
"我很好,出去。"
他走出去。y
我静静地坐在阴影中,手脚一寸一寸地变冷。真冷,连我的心都凉透了。
原来背叛一开始就不存在,一切的一切都是圆阁设下的局,为挑选优秀的杀手而设下的局。圆阁的人想通过考验,看出我们面对危险的真正表现。现在想来,怪不得那么容易我就被抓,怪不得红衣男子不能上我。
静坐着,我想怨,怨谁?萧屠么?他其实没做错,若我成了个顶尖的杀手,不但比排行榜上的杀手挣得多,不被盛名所累,危险也小得多。那怨谁呢?
我也想恨,恨谁?恨红衣男子?他只是鞭打了我,甚至都没有强暴我,手是我自己砍断的,连那个吻,我唯一被侵犯的吻,也是我自己勾引他的。
怨谁呢?恨谁呢?怨我自己么?恨我自己么?而我只不过是想活着,好好地不受委屈地活着。
静静地坐着,心如同大漠的冬天一般荒凉。抬起左手,它的样子像烧焦的光秃秃的枯树,我问它,你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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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了,嫩绿的柳条在水面轻垂,空气中浮动着青草的香味。太阳高挂,美好的一天。我眯眯眼睛,斜斜地看向刺眼的太阳。
无言,若是以前,看见一朵花,我的心会变得柔软,看见一片叶子,我会随它在风中起舞,看见一只蝴蝶,甚至会为自己杜撰一个美丽伤感的故事。而现在,想到往昔的心情,我能理解,却再也不能感受到。
世人多感慨寂寞愁情,怕极了从歌舞升平的闹市回家,面对冷冷清清的四面墙壁的寂寞,怕极了如影随形、如蛆附尸的寂寞。只是现在我都感觉不到,自从那夜之后,我好像失去了什么,又好像获得了什么。
我开始静静地,静静地思考,静静地说话,静静地笑。没人的时候,我会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任荒凉从心里缓慢地长出,侵蚀整个身体,长成参天大树。
直到后来的一天,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和荒凉长在一起,成为一个怪物。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可以和别人一样笑得前俯后仰,虽然并不想笑。我强迫自己融入他们,强迫自己像正常人一样说话,在该笑的时候笑,强迫自己像个正常的人。
倦鸟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打不死的蟑螂。沉默三天,自己都忍受不了自己,便出门溜达,放松放松心情。虽然遇上糟糕的事情,但是除此之外,还有轻柔的风,清新的空气,一些常见但是很美好的事物。
刚溜达到小院的门口,一道黑影迅速移动,迎面而来,"啪"地矮了一截。妈的,吓我一大跳。
"主人,是我,我是淳。"
我一愣,旋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大的谜团:哇靠,这也太巧了,受伤没几天,忠实地奴仆就找到我。巧合多半是人为的,制造这个巧合的人可真蠢得像头猪,或者也许,他认为我蠢得像头猪。不过,生活太无聊了不是?有时候放个麻烦在身边也挺好玩的。
我下意识地舔舔嘴唇,继而决定改掉这个毛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很饥渴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的时候,淳迅速地抱紧我,把我小小的脑袋压在他的肩膀上。呃,喘不过气,移动我的脑袋,找出可呼吸的空间,第一口吸进的却是淳身上的味道。淳的味道,我有些恍惚,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样,辨不出好不好闻,只是他的特有的味道。我只恍惚了一会,我发誓,只有几秒钟,我便磨尖牙齿,狠狠地往他肩上咬下去。
我狠狠地咬着,似乎经受的委屈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宣泄,也只是似乎而已。事实上,我在心里盘算着,如果他再不松手,就算我被抱住,我也能通过一百多种方式杀死他。再说,人体肌肤的温度只能把我带入那场梦魇当中,我讨厌接触,讨厌背叛,讨厌肌肤的温度。
啊,不好意思,小小地失态了。我咬得更狠,咬的时候顺便磨磨牙,据说会更疼。直到我的后背被温热的液体烫到,才受惊地松了口。
为了掩饰受到的小小的惊吓,忽略一嘴的血腥味,我一腿撂到他双腿间的命根子上。施放魔法"束缚术",直接把他固定在魔法催生出的植物上。
贴近他的脸,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我撇撇嘴,装得真像。掐着他的下颚,逼使他正视我:"你是谁派来的?"
他依旧像以前一样没有表情,哦,似乎眼泪流得更凶,貌似嘴唇还能颤抖。不错,脸上还有一些部分能动。
他不开口,我也不想和他耗着,直奔主题得了。转手拿出一根银针,划破层层裤子,他的那根大肥肠赫然出现在我面前。淳扭了扭身子:"主人,没人派我来。"
操,那淫荡样,还害羞呢。我掂着银针,抵住他的那根大肥肠,恶狠狠地说:"别以为我傻,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让你以后用三个洞尿尿。"
淳定定地看着我:"主人,我自己找来的。"眸子的颜色还和以前一样黑,没变呢。
我无语。若他真的是别人派来的,那会是谁呢?直接抓我回去不就得了,用不着派淳过来。但是说是他自己找来的,也着实太巧。
无所谓,就先留在身边观察吧。好像听谁说过,把朋友放近你身边,把敌人放得更近,之类之类的话。
把淳从植物里解救出来:"你就跟在我身边吧,但是不许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
淳点点头,拉紧裤子,随着我走进屋子。b
没走几步,他有些迟疑地开口:"主人,你的手是......"
我闪到他面前,指甲在他脸上划出几条血痕:"不想被我赶出去,就绝对不要提这件事。"
淳又点点头,眼睛有些湿润。
靠,我在心里呐喊:我讨厌爱哭鬼。
退避
深夜,我静坐着,这就是最后的日子么?
烛光在眼前晃动。我皱皱眉,整个人恹恹地半躺在椅子上。初春的气候还很冷,左手的血液流动不畅,整个冬天都是冰冷的。好像有一次,淳想给我暖手,被我顺手抄起的物品砸中,似乎有点血流下来。
我警告过他的,不许碰我。
想到这,我把他叫进来。真的是快死的人,心比较软么?切,无聊的情绪。淳静静地站在我的一丈之外,我开口:"还记得我三百岁生日的前一天,那个男人让我挑选近侍么?我一眼就挑中你。"
抬眼看淳,他看着我:"嗯。"
"那时,我觉得你停忠心,模样也不错,长得人高马大的。"勾勾手指,让他靠近点:"我是你的主人对么?"
淳乖乖地靠近我,点点头。
我扬扬眉:"是或者不是。"
他憋出一个字:"是。"
靠,妈的,沟通有困难。我拽住他的衣领,贴近他的脸:"你效忠于我,是么?"
他张口:"是。"
"你效忠我的灵魂还是我的身体?"
他看着我,我能从他眼里看出疑惑。
"换句话说,倘若我的灵魂和另外一个人的灵魂调换,你效忠的是我,还是那具身体?"
淳说:"灵魂。"
我笑笑:"我的灵魂的想法,就是我的意愿对么?"
淳的疑惑更重,但他还是回答:"对。"
我摸摸鼻子:小羊儿入套了。高声地提醒他:"记住你说过的。"
淳点点头:"是,主人。"
我更满意,决定给他最后一击:"若我的意愿就是让我的身体死亡呢?"
淳倒退一步,眼眶发红:"主人......。"
我越发的满意,淳果然是个聪明人,却皱了眉,怒视着他:"你忘了你自己说过什么?"
淳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哭得我有些烦躁,所以说我讨厌爱哭鬼。
"哭够了?说你的决定。你会帮我的灵魂呢?还是抢救我的身体?"
"主人......。"淳又哀求,呃,应该是哀求,他的声线都不怎么变,有时候连我都听不出来他的真实想法。
我恶狠狠地说:"快点决定,否则你就从这里给我滚出去。"
四周安静一会,淳说:"主人的意愿。"然后,又一阵大颗大颗的眼泪流出来。
我点点头:"宣誓效忠吧。"
他发了毒誓。我静静地看着他,想了解他的内心,不过,又失败了。
我漫不经心地吓唬他:"若你背叛我,我上天下地也把你心中最宝贵的东西毁灭掉,相信我说的。"
淳没反应,事实上,他有反映我也不在乎。
我告诉他自己的计划:"后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在那天,喝下有毒的酒,不过这酒可不能差哦。"孩子气地朝他扯个鬼脸:"要顶顶好的酒。毒我已经弄到手,不是那种吃下后,脸会发青发紫发红的毒,那样死得太难看。"
我朝他一笑:"帮我去买酒,我要喝啤酒,据大家说是最好喝的酒。快去。"
淳有些迟疑。
我又笑:"怕我现在自杀么?放心,我要等到生日那天再自杀,我还没有和莫白莫黑告白呢。"
淳拿钱出去。
我迅速地设起结界。淳,我是在三百岁生日的当天挑中你的哦,不是三百岁的前一天哦。这里的生日是逢百过的,就算我四百岁的生日因那个男人出使花国而没有举办什么庆典,但是淳,难道你就不会打听打听我的生日么?这个近侍当得可真不合格。咦,貌似忘了说,不是明天,是今天哦,刚刚到的今天哦。
结界已经设起,直径只有一米左右。忘了给淳留言,我走出去,写道:若我死了,一把火烧了我。还有,告诉莫白和莫黑,得分开一阵子。
进入结界,有些酸涩地想,若淳回来,看见我在结界里僵着,或者变成什么没有人样的东西,会不会想到咫尺天涯这个词呢?
集中注意力,不再分心。划开血管,用鲜血覆盖整个结界。古老的咒语从口中溢出,在心里谨慎地衡量每个字的笔划,发出早已烂熟于心的音调。
就让我这么的死去吧。
月的一天(番外)
早上。
我睁开眼睛,有些失落、有些惆怅。昨天晚上的梦里,没有我的宝贝。
虽然醒来,却没有起床,宝贝在的时候,会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撅着粉红色的嘴在我的脸上烙下香甜的一吻,然后咯咯地笑。
静静地在床上躺上一会儿,才起床。穿上衣服,衣服都是宝贝蹭过的,有他身上的香味。
室内的摆设都和宝贝有关,宝贝喜欢的、宝贝用过的、宝贝摸过的、宝贝评论过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热衷于搜集与宝贝有关的一切,放在房子里。这样,每一件物品都是一段宝贝的回忆。美好的回忆和现实的绝望交织在一起,我饮鸩止渴,深陷在绝望的沼泽不可自拔。这是我应得的,不是?
出门。
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窗外翻飞着花瓣。我停下批阅奏折的笔,望着前面的镇纸发呆。镇纸是宝贝做的,一圈一圈绕上去的形状,宝贝神秘地小声地告诉我,这个镇纸的名字叫"便便"。很久之后,我不经意地问起,为什么叫"便便"?宝贝告诉我:"便便就是吃完饭后拉出来的东西。"见我一脸疑惑,他补充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是这种形状,据我的研究,很难只靠人力拉出这种形状。这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我愣着,无语。宝贝有时候很可爱,有时候又很......,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显然,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