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看着那人又一次的询问自己，莫言这才回神的答应了声。却没想，那人突然接近了自己，将整张脸凑在了自己脸前。
“喂！你身材挺结实的，长得也不错。”这是他对他说的第二句话。
“……”
“我看上你了，你和我上次床好不好？”这是他对他说的第三句话……这话叫他彻底的傻眼，随后，是今生第一次的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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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在层层幕帘之后弹着筝的红衣之人，莫言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刚送进口中的美酒喷洒了出来。他是知道玉硫喜爱弹筝，且技艺超群。可，眼前此人，却是个典型的音痴加手痴。平日里配配毒药倒还不错，真要弹起筝来，怕是这红楼也不用开了。果然，那红衣的美人儿手刚触上那弦，一音轻起，紧接着便见那弦“啪”的一断……美人受到惊吓，只得退场。而他，也不得不借故走人。
“你为什么会到这来？”
“想你娄。”
“你要知道，如今两国交战，若你的身份被发现，会被当做奸细。”
“我就是奸细啊。所以，你可要时刻监视我，不然，我可就做坏事了。”
“……你究竟要我拿你怎么办？”
“把你的身子送我玩次就行了……”
“……”面对这人，他永远的生不起气，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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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花巷，是夜晚唯一热闹着的地方。红粉纱幔，莺歌阵阵，好酒佳肴，有美在侧。花巷，贵家子弟享乐之地。
璃阁，花巷中唯一幽静，放人清闲的场所。红色的身影倒在一片绿色的草地之上，任夜风吹着身子，衣衫飞舞，那仰望天际的脸，好一张精美妖艳，祸国殃民的面容。
“夜深露重，你躺在地上会生病的。” 温柔而磁性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随后，是白色的衣摆，白色的靴。来人轻轻靠近躺在地上的红衣人，弯腰，将其抱起。
“言，你来了。”红衣人在莫言怀中闭着眼，略微调整了下姿势，便乖巧的窝在那温暖着的怀中，双手主动的缠上他的颈项。
“再不来，怕你又病了去。玉璃，我早说过，不要总是贪地上的凉爽，久了会病的。”怀中的身子冰冷着，带着湿意。莫言皱眉，转身抱着那人往一旁的屋子走去。
“不要把我说得像个体弱的女人，我可是男人啊！我是男人，才没那么容易生病。”一边说着，一边却又将自己更加的往身边的温暖靠近。手不自觉间，早已抓上那人的衣领，紧紧的抓着，不愿放手。
“不知前段日子是谁病了十多天，躺着连爬都爬不起来。”莫言挑眉，进了屋，将怀中尤物一把丢在床上。看看自己已经被拉开的衣领，在心中暗叹口气。又让他找着了机会。
“啊！”惨叫一声，好容易从被子探出头来，“你怎么这么粗鲁啊！头都昏了。你就不知道轻些吗？”
“如果你不急着扒我的衣服，我很乐意将你轻拿轻放。玉璃啊玉璃，花巷第一美人，你冷若冰霜的摸样哪儿去了。有这样见了人就找着机会脱人衣服的冷美人吗？”莫言退后几步，整了整衣服，打开一旁的衣柜，翻找起能给那人替换的衣裳。
“我这不也是对你才这样。人家是真的喜欢你，想要你嘛~”娇滴滴的声音在莫言背后响起，带着凉意的气息靠近。莫言闪身，反手将手中衣物丢给身后之人，直接罩在那人头上。“好好的把湿衣服换了。”转身，去往厅间，随手在身后拉出一道屏风挡住房中一切。
“切！”玉璃轻“切”一声，接着，传来“嘻索”的衣服摩擦声。“哗！”一把拉开挡在身前的屏风，红色的纤细身影走了出来，“真不明白，那么多人想看都看不到我一眼，我白送你，你却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莫言闻言转身看去，这一看之下眉头皱得越渐深起。只见玉璃打敞着衣襟，白皙的胸膛裸露，根本就只是在身外罩上一见薄纱般的外衫而已。红纱衣间，隐隐约约，垂散着的乌发，纤长的腿，柔细的腰身，再加上那祸国殃民的脸，绝代的妖女也不过如此。
“怎么，看呆了？”玉璃缓缓靠近，伸出双手便想往莫言颈间搭去，却又被他躲了过去。
“天冷，你这样容易着凉/该多穿一件。”
“你也知道，我的衣服都是这样。那外面之人，哪个不希望我衣服再穿少点，最好是一件也不穿。你说，我到哪儿去找包暖的衣裳。不如……你抱着我，温暖我啊？”玉璃笑着，故意的再次侵身靠近，却意外的扑进了温暖的怀间。
这次莫言竟一躲未躲，直接伸出双手接住那扑向自己之人，一阵香气扑来，细滑带着凉意的身子便进了自己怀中，双手环上，牢牢的抱了住。
“你……”玉璃抬眼，震惊。
“我说过，我想帮你。只要是你真心想要的，我会帮你。”莫言笑着，抱着那在自己怀中僵直着的身躯坐落在椅，摆正玉璃的姿势，直接坐在了自己腿上。
“哼！你也不过是想从我口是骗得你想要的消息而已。”玉璃正了正脸色，偏过脸去，再不看他一眼。可是双腿却依旧稳稳的坐在莫言腿上，双手死命的抓着莫言的衣服。
“怎么，终于愿意承认你奸细的身份了？”莫言含笑，看着他。
“是啊，是啊，我是奸细，我是专门到京城里探听消息的呢。你怎么不把我交出去！”
“国灭与我何干？”莫言抱紧了紧怀中人，“我只在乎对我来说重要之人。你是不是奸细不重要，只要不做危险的事，我便可保全你。”
“你不在乎你的清儿了？”
“……”
“我不喜欢别人的同情，更不喜欢你把我当作那人的替身。”玉璃突的起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转身，看向沉默中的莫言，“你看，我长得多好，全国中人，没有一个人有我一般美貌。无论男女，都拜倒在我的脚下，只要我一勾手，皇亲贵族，哪个不是流着口水扑过来的？谁能伤我，谁有舍得伤我？把你那过剩的同情心收起来！我不需要！不需要！”
“玉璃……”
“言，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玉璃转身看往窗外，漆黑的夜，明亮着的星，“你受了伤，姐姐救了你……然后我被人抓了去，又是姐姐救了我。姐姐死前将我托付给你，我却独自跑了……知道我为什么跑走吗？”
“玉璃……”
“我知道你心中有个人。我和姐姐一同救的你，一同喜欢上你，没有原因，只是初次的一面，便喜欢上了。可惜，对你来说，谁都没有那人重要。姐姐将我托付给你，我却不想被你当作一个累赘，不过一见包袱而已。待在你的身边，然后看着你喜欢那人，一直喜欢着，这会是件很痛苦的事儿，痛不欲生的事。所以，我只有跑了，一个人远走，离你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玉璃，你……”莫言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人儿，停顿了下，摇晃了下脑袋，“下次背台词前一定要记牢靠点，不要总是拿着纸条照着念。”
“切！没劲！”玉璃手一晃，一张小巧的丝娟飘落地上，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字。
“夜深，我也该走了。我不管你离去那几年做了什么，既然玉琉将你托付给我，便是我的责任，无论愿不愿意，你都要给我安稳的待在这儿。不准惹出一件麻烦，不准危害自己的性命，就算是去探听消息，也要给我安然的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拉！管家婆！比姐姐还麻烦！走拉，走了~~”玉璃赶人似的挥舞的双手，“走，走，走，我也要去见客了！被你耽误了不少时间，少了钱你要赔我！”
“今日的客人是谁？”
“嘿嘿~大人物！皇子哦~二皇子，将来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厉害吧~~不过，我一直都觉得奇怪，这二皇子不该是皇帝老头子的第一个儿子吗？怎么要说是第二个啊？”大咧咧的话语，一点也不怕眼前这当将军的给自己一个辱君之罪。
“……你小心一点。”莫言微一点头，叮嘱了声转身走了出去。
“……”混蛋！走得这么干脆，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愿意！玉璃看着那人远去，咬了咬牙，一脚踢起桌边方才那人坐的椅子。“碰！”眼角带泪，一脚微抬，蹦跳了起来。“该死！该死！该死的！疼死我了~~！”
“嗤~！”隐约一阵嘲笑声传来。
蹦跳着的身影猛的抬头，双眼直瞪向黑暗中的身影，“我警告你，你这个恋兄，一天到晚跟在哥哥身后，屁颠屁颠转悠的家伙，我这儿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言来我这儿谈谈情，说说爱，你总是来当蜡烛做什么！你说你总是来做什么！滚蛋，滚蛋！”
“哧！”又是一声嘲笑，接着，是树叶被什么东西碰到的声响。
一直站在远处并未走远的某人听着那阁中传出的声响，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远。还是先回府等着清儿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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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将玉璃当作弟弟，将玉璃当作朋友，将玉璃当作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恩人，却从未想过将其当做情人。而当他察觉到自己对玉璃的感情早已改变之时，玉璃早就死了。
那个笑的娇，美得艳，说话带刺，总爱一身红衣的美人儿，就如此的死在了他的身前，再一次的救了他。如同他的姐姐一般，为了救他，救他这愚蠢之人而死。
他知道玉璃怕疼。稍微的割碰都会让他红了眼。可他死时，浑身被刺入数把宝剑，剑剑穿透身体而过。那剑刺入身体，犹若破布撕裂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荡，永远的回荡。最后，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他的头发连同自己的纠缠在一起，放入那香包之中，带着莫清的，连着悠原的……
番外 记忆（四）东方悠原
莫言从来不知道，不过一次偶然，不过是碰见了一只鸟儿，却，为他带来了一生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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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儿。”
“孩儿在。”
“过两日，你与老爷又要上战场了。前次你在战场上突然失踪多日，引我们担忧。这一次，希望再不要发生这种事才好。你，与我一同到庙里拜拜吧。我要好生求求菩萨，保佑莫家军所有的人。”
“是的，娘。”
莫言不信菩萨，因为菩萨没有为他带来任何的东西。那高高在上端坐香火中心的金像，除了冷眼看待身下众生之外，可还会做其他的事儿？面对人世悲惨，可会为其流下一滴眼泪？看着娘虔诚的在蒲团上跪下叩拜，他小声的退了出去。竟然无法诚心以待，就不要呆在这儿装摸做样了。
摇晃着脑袋一路走来，却又为着那时刻注视着自己的众家小姐而失了冷静。如今的女子一个个竟如今大胆起来。这一路上，撞着自己的有十多人，随身饰物掉在自己脚前的有八人，将吃食丢在自己身上的不记其数……
“小姐，小姐……这水，这水似乎多了点……”
“不要拦着我。我已经在家等了五年了，难得遇着了这么好看的男子，我，我一定要抓着他。”
“但，但也不需要拿着这一大盆的水，水……”
头顶上的争吵之声大而引人发笑。莫言闻言只得无奈抬头，看向那房上之人。只见主仆两人一齐端着盆水，正趴在二楼廊边……
“啊啊啊~~他在看我也……腿软了，软了……”话落，就见那小姐突然身子软了下去，松手，遮脸，害羞状。却苦了那丫鬟咬牙硬撑着那满满一盆凉水，左摇右晃中。
“小心！”那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为着不让那盆落下而砸着了他人，莫言只得飞身上前接住那盆，淋了那水。一身湿漉漉的，拿着盆，落在了地。
“啊！公子，你看你这一身都湿了，要不要到奴家家中换身衣裳。奴家家离这庙不远，就在山脚之下……”
“那已经够远的拉，若是这公子着了凉可不好。公子，我家中在这庙中定有一别院，你大可来奴家这边换身衣裳……”
“我也有……”
一群女子，若如树上麻雀一般的争吵开来。莫言摇头，只得僵着笑脸，向着一旁略有看戏之嫌的老和尚走去。“大师，不知可否借你禅房一间，在借大师一件衣裳……”
“禅房可借公子，但佛家衣裳却不是谁都可穿的。公子若是尚有时间，便在房中等待，我命人烘烤了衣裳，在给你送来。”老和尚带着莫言一路往庙中内院走去，直到一无人别院方才停下。
“公子，此处为佛门重地，一般无人能够进入。你大可在此休息。”
“谢大师了。”莫言将身上外衣交与了老和尚，着着内衣，在庭院中闲晃了起来。果然是重地，寂静的很，前院的热闹吵杂，到了这儿，竟在无一丝声响。细细的看着院中花草，却不知，自己也正被人暗中看着。那老和尚出了别院，并未走远，而是转弯从另一处地方进了一处小房。那房中一身着黄衣之人，中年男子，细看下，竟有着和莫言一般摸样的眼神，黑而沉暗。
“皇……”
“不，不必开口。”黄衣人伸手阻止了老和尚的开口，转身继续看向那继续在院中闲晃着的莫言。“他章得与朕不像，却，像及了他的娘。一般的脸，眉，唇，只有那眼，是和我一样的。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眼，幸好他有继承到……”
“皇上……”
莫言一边细看着花草，一边却又往着一旁的大树而去。树大而叶多，枝繁叶茂，在地上流下了大片阴影。莫言上前，在树下站定，抬头往那树上看去。绿叶相交处，一抹翠绿的布料挂在了那儿。
“是只鸟儿在这上头歇息吗？”
“唔……”可怜兮兮的声音。
“怎么？卡着下不来了？”
“呜~~~”带上了哭腔。
“想不想落地看看？”
“……我，我怕……”那绿衣的人儿紧抓着身边树枝，早已泪流满面。
“你跳下来，我接着。”
“……”
见那绿人衣儿只是抓着树枝死命的摇头，莫言只好笑笑的拉拉身上衣服。“既然小鸟儿落不得地，那我也只好上来陪你了。”说完，施展轻功，转眼便来到那绿衣人身边，寻着一处能够坐人的地方，坐了下来。
“啊！”那绿衣之人轻呼一声。一张精致的小脸，大而圆的眼。眼中满是惊慌，却又有着一丝丝的好奇。
“是只好看的鸟儿哦。”
“……才，才不是鸟。我，我是人，是人……”
“长得好看的人？”
“是，是男孩子，才，才不好看呢！男人，男人是不能被，被说好看的。”绿衣人儿红了脸，让自己往旁边移了移，躲开了莫言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