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左夜望着面前的状况，欲哭无泪……
第十二章
我说，这还真是古怪又养眼的风景呢……
抱着小黑，左夜歪着脑袋靠在铺了羊毛垫的巧克力摇椅上，看着客厅中央围着圆桌而坐的三个人。
坐在左侧一头张扬红发满脸兴致盎然的高大男子是托里斯莱茵的赤炎之梵，刚刚在今年的品评会上获得最佳称号的使魔修一身赤红烈焰，停在他肩头。
立在右侧银发垂肩一脸无趣的搅着杯子里的蜂蜜水的清瘦少年也是来自托里斯莱茵的银之修兰特，他的使魔——略过。
然后你说是LOLI系的美少女？没有，有的只是一脸邪媚笑容坐在两大帅哥中央水绿色长发的清俊男子，胸前水滴状的宝石，闪着在左夜看来根本是在嘲笑自己的荧绿光泽。
“哈哈，艾伯教授，这么些年没见，您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终于还是忍不住，梵趴到桌子上暴笑出声，哪里看得到半点托里斯莱茵精英的气质。
“是啊，那个时候起教授就很喜欢变成女孩子逗院里的男生。”饮了口茶，修兰特拉也附议到。
“我是老师嘛！”眨了眨眼睛，对方扔出来一个听起来毫不相干的理由，接着再接再厉甩出一个让某些当事人听到想要杀人的解释：“为我可爱的学生增添生活乐趣，亦是我的工作么！”
然后转过头，一脸施恩的对满脸郁闷的左夜说：“我对你很好吧！虽然你不是我的学生。”
靠！哪里好了！你这个叫欺骗纯洁少年的感情好不好！
恨得牙痒痒，最终还是没有失礼的吼回去，因为那个男人的微笑里，透露着你敢反驳就要你好看的讯息——连修兰特和梵都对他这样尊敬，想必肯定是不简单的。
于是左夜只能徒劳的以眼杀人，让对方的笑容愈发明媚。
“我说，不愧是修兰特呢……”目光依然锁着坐在摇椅上的黑发少年，艾伯•斯派克斯托着下巴悠悠开口。
“暧？”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会获得这样的评价，修兰特疑惑的侧过头，等待着下文。
“是个美人呢！”挑了挑眉毛，艾伯有所企图的赞叹。
“教授！”沉着嗓子，修兰特语气不怎么温驯——其实之前，看到LOLI版的艾伯挂在左夜身上的时候，他就相当火大，而此刻这个男人带着窥视的赞叹，无疑更是火上浇油。
“啊哈哈，说说你们来找我干嘛吧！”感觉到隐隐飘过来的火气，艾伯明智的转换了话题。
“唔……事情是这样的……”虽然仍旧有点介意，然而正事要紧，修兰特沉吟了一声，将来意原告知给对方。
“啊，原来是要找那个东西啊……”了然的点点头，艾伯继续给自己到了杯蜂蜜水。
“是啊，在这一方面，没有比教授您更权威的了。”猛送高帽，梵笑得那叫一真诚。
“这倒是的，”完全不知谦虚为何物的照单全收，“只是……”话锋一转。
“有什么问题么？”修兰特迅速接口。
“这种事情实在太危险了，我不可以帮你们。”低头呷了口蜂蜜水，艾伯摇了摇头。
“教授，如果我和他两个人联手对付您，胜算有几成？”犀利的目光扫过一脸悠然的某教授，修兰特指了指梵，这么问。
“呵呵，托里斯莱茵的两大精英么？如果联手，我怕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尤其你还有——”偏过头瞟了眼似乎依然在生闷气的左夜，“只是，你们要对付的不是我，不是么？”问题的关键在这里，所以艾伯并不认为这个假设能说明什么。
“是啊，我们要对付的不是您，”这次开口的是梵，“只是，您这么久都没事，联手的我们又怎么会太过危险呢？”
原来想说这个么？果然是群年轻气盛的小孩子啊！
艾伯叹了口气：“我活着，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跟他实际接触过，而你们，如果要获得那样东西的话，必须近他的身，不是么？”
顿了一下，接着啪的一声搁下茶杯：“不行，我不可能看着我的学生去送死！”
“教授！”修兰特着急的唤。
“别再说了，”艾伯站起了身，皱着眉头的他，此刻看起来真的相当有教授的威严，“今天就这样住一晚，明天就给我回去，我是不会帮你们的。”
“教授……”修兰特还想说什么，被梵拉住。
“我们知道了，教授。”抢在修兰特前头，梵这么应。
“你……”不甘心的转头头要同梵争辩，收到他递过来的眼神，终究颓丧的放下肩膀：“知道了教授。”
“抱歉，修兰特。”摸了摸自己最喜欢的学生之一的银色发丝，艾伯这么道歉，却在下一秒一个转头扑上仍旧坐在椅子上独子发呆的左夜：“小弟弟，今天哥哥陪你睡好不好啊？”
喂，这个人真的是教授么！！！左夜被这突如其来压到自己身上的重量给惊到，一边挣扎一边朝另外两个人求救。
“那么教授，小左左就拜托你了！”捂着修兰特的嘴巴，梵一边答一边将修兰特拖离了现场。
“喂，你到底干什么！”被强制拖出门外的修兰特相当不高兴，怒气冲冲的甩开梵的手就要往里冲——即使是教授，也不许对自己的使魔动手动脚！
“喂，你镇定点啦！”拉住修兰特的手，梵将他压制在自己怀里，“你到底还想不想找那个东西啊！”
“当然想！”理所当然的吼回去，可是这个跟那个，有什么关系么？
“唉，为什么一旦跟小左左有关你连智商都降低了呢？”叹了口气，梵凑近修兰特的耳朵，“既然光明正大的不行，我们就换一种方法咯？”
“你是说……？”终于停下了身体的动作，修兰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Bingo！”梵高兴的打了个响指，“只要有美人，教授可从来是什么都顾不上的哦！”
“可是……”还是不放心。
“安啦，老头子不会真的做什么事情的啦！”
“好吧……”
“哎呀，果然年轻真好啊！”主卧里，黑发的少年仰面被压在散发着糖果香气的床上，水绿色长发的英俊男人一只手将他的两手扣到头顶，另一只手顺着他敞开的衣襟露出来的象牙色肌理一边抚摸一边赞叹，“真是紧致又细腻的肌肤呢……”
呜呜呜……谁来救救他？左夜感到凡是对方手指接触过的皮肤都迅速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该死得，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要被一个男人压在床上？
“修兰特真是好运呢！居然召唤出这样优质的使魔……”俯下身体，艾伯对着左夜的皮肤轻轻吹气，成功引起身下人的战栗。
修兰特！想起这个名字，左夜就气的全身颤抖，什么嘛！说要保护我，这下居然就这样放任我不管！
“喂，你不专心哦！”似乎感觉到左夜的分心，艾伯略略加重了扣着他手腕的力道，接着另一只手方向一转，划到了左夜小腹……
糟了糟了……我的贞操……呜呜呜……
“你的主人没有说清楚哦……”在左夜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艾伯停下了动作，“所以，你来告诉我吧。”
“唉？什么？”忽然的转机，让左夜有些晕。
“虽然一直以来，找寻那样东西的人很多，然而修兰特，却根本不是会需要那种东西的人，而且……”顿了一下，艾伯抬手扣住左夜的下巴，“究竟要找它的是谁呢？小使魔，你来告诉我吧？”
“……”依然当机中。
“不说的话我就要继续了……”
继续？当然不行！
“公主，夏蕾儿公主！”
“原来是她啊……”松开了手，艾伯从左夜身上起来，“果然，也只有为了她，修兰特才会……”
“只有为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五个字的时候，左夜心里一阵酸痛，下意识的伸手抓住艾伯的衣服。
“你……”偏过头，看到左夜脸上的神色，艾伯了然的划开唇线，“你吃醋么？听到公主？”
“没有！”干净利落的反对，吃醋，怎么可能！
那么可是，心里这隐隐的不快，又是什么？
“那你这个表情又是什么啊？”好笑的拍拍他的脸，艾伯说着，忽然想起修兰特从树林里出现的时候，看到挂在左夜身上的自己，似乎也是，这样的表情呢……
“呐呐，小使魔，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呢？”再次俯下身子，艾伯对上左夜的黑眸——其实他也很好奇呐，自己那个总是冷着一张漂亮脸孔的学生，什么时候可以再回到从前呢……
所以，不如，赌赌看好了，其实那些东西，也该有个了断了……
第十三章
需要用隐身咒么？
不需要么？
不需要吧。
只要一个低级的除障咒，修兰特和梵就悄然无声的再度回到了室内。
如梵所料，客厅里早已恢复了宁静，除了糖果质家具弥散出的甜腻味道，没有丝毫的人气。
“老头子还真是不含糊啊！”眯起眼睛看着卧室泄露出来的雅黄灯光，梵笑笑的说。
“哼……”修兰特的回应，是低低的一声冷哼，“东西会在哪里？”基本上，他只想快点结束，卧室里隐隐绰绰漏出的光，让他不爽。
“哎呀哎呀～有酸酸的味道呢！”梵装模做样捏了捏鼻子，看到修兰特握紧了右手，立刻识相的掩饰，“咳咳，桔子糖的味道而已。”
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入门知道要用除障咒减轻声响而此刻的对话却这样毫无顾忌？那是因为所谓秘语协议的作用就在于，无论你怎样吵闹，所有声音也只有秘语签订者听得到而已——而此刻这两人，就处在这样的关系里。
“东西啊……”侧过头，梵眨了眨眼睛，“如果是你会放在哪里啊？”
“我么？实验室或者书房吧。”想了一下，修兰特答。
“我的话会搁在卧室吧。”梵也悠悠接口。
“然后？”修兰特有些不耐烦了。
“寻常人会藏的地方老头子是绝对不会用的，那么剩下来的就只有厨房、浴室、厕所、客厅了，分头？”
“分头。客厅我来，剩下的你去。”点头，修兰特这么分配。
“啊？1：3你太过分了吧？”梵有些不满。
“啊……”卧室里，有受惊的轻喘传出来。
听在修兰特耳里，让他眼神一紧，一个冷眼瞟向梵：“有意见？”
“没有……”梵还能说什么，看来那个使魔，对于修兰特来讲，比他以为的还要重要呢，“好吧好吧，我先去厨房……”悻悻抱怨着，一转身，客厅里就留下修兰特独子一人银色的身影了。
“斯拉斯拉斯拉——”刚准备开始搜寻，小黑抬爪扒住修兰特的长袍，冲他张嘴。
低头看了它良久，修兰特终于掏出魔杖，在它头顶轻轻一点：“消，秘语。”
“喵呜！”一边叫，小黑一边冲修兰特显摆自己又白又尖的小虎牙。
“小心我拔掉它，给我说人话！”一记白眼过去，修兰特把玩着手中的魔杖。
“咳咳，抱歉，习惯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小黑立即识相的收起自己的牙齿，露出一个大大的Smile——虽然……除了它自己，没人看的出来。
“如果只是要废话的话就帮忙找东西吧。”转过视线，修兰特眯起眼睛环顾了一下客厅。
客厅的装修还算清爽，三个横柜一个竖橱，不仔细追究的话，能藏东西的就这几个地方。
“喂喂，干嘛不用飞来咒啊？有必要一个个翻么？”吊起眼角，小黑扬着脖子提出建议。
“有必要，飞来咒只能召唤已知方位的东西。”挥了挥魔杖打开一排柜子，修兰特用“不懂就别胡说”的口气回。
凶什么凶，我又不是法师，不知道是应该的……想当然，这句话，小黑是只敢在肚子里头碎碎念的。
“喂！”忽然，少年的惊喘声，透过门扉闷闷的传出来，让客厅里的一人一猫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气氛在一瞬间，有些僵硬起来。
“我说……”绯红色的瞳仁盯着泄出灯光的门缝，小黑的率先开口。
“……”修兰特低头看它，没有接口。
“还真是……主人作风呢……”语气是嘲讽的，眼神也是冷的，小黑僵直着小小的身体，这么说，“为了自己的目的，使魔怎么牺牲都是可以的么？那个时候说会保护他，也不过，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而已么……？”
“原来所谓主人，都一样啊……不过如此……”冰冷的断言，可是听得到隐约，伤痛的气息。
对啊，怎么忘记了，那个时候说过，要保护他的，那么现在自己在做什么呢……？
可是，要避开艾伯找到那样东西，不这样，又怎么会有机会——毕竟，他是传说中的魔法师啊……既然他不肯主动帮忙，除了这样牵制他，自己又还能如何呢？
“所谓约定也不过如此么？”仿佛叹息，小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
所谓约定啊……这样的词，这样的语气，总是能勾起人心里的回忆的呢……那个时候，那一天——
“夏蕾儿……”山顶上，银发少年站在白衣少女的身后，隔了很久，最终还是加上了那个称谓：“殿下。”
“呵呵……殿下。”少女笑着，重复着这个称谓，眼角，却有刺眼的闪光。
归巢的鸟掠过夕阳，风吹起少女的白色衣裙洌洌飞扬开来，看起来哀伤又无助。
“只能到此为止了吧？修兰特……回不去了呢……”良久之后，少女转过了身，脸上带上了惯有的温煦笑容，就是这样的笑容，映在修兰特眼里，生生的疼。
“夏蕾儿……”皱着眉，修兰特问。
“再叫一次吧……”似哀求，又似期待。
“夏蕾儿……”仿佛叹息，修兰特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