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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慈——by雪星缘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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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为了救我才会耽搁了起程的时间,他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伤一好些我们便来了。"埋首在我的颈间,齐御风闷闷地道,"其实我比他更急。"

刚想说些什么,门外传来小心翼翼地敲门声,程公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沈公子,该用晚膳了,皇上请您和那位齐公子一起用膳。"

吃晚饭的时候,袁宵一直瞪着齐御风,而因为需要进食而换了个露唇的面具的齐御风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散出"生人勿近"的信号。只可惜,在他的娃娃脸上显得很......有趣。

"我不知道为人臣子的可以跑到王爷的别宫里吃晚饭。"齐御风瞪向那个曾"非礼"我的人,我则作聋作哑地吃着自己的饭,就知道他才不会乖乖地只吃饭这么简单。

"我与圆儿是好友,圆儿邀请我,我自然会留下。而且,我才不会吃饭的时候还要戴着面具,又不是见不得人!"袁宵脸涨得通红地瞪着齐御风。

"我才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脸。"齐御风把"外人"咬得很重。

"切!又不是女人,这么怕被别人看话,那还不如乖乖地缩在家里不出门。"

"袁公子。"见齐御风要发怒,我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示意他吃饭,然后转回头去看向袁宵,"你和御风之间有些误会是正常的,但是,请你不要做人身攻击。更何况,你很小看女人么?那令堂你又怎么看待?还有你家里的其他女眷,你又怎么对待呢?"

"哼。"因为我开口替他说话,齐御风漂亮的嘴唇上扬了不少,心情大好的吃着饭。

单纯的小孩,这样就高兴啦?瞟了他一眼,我心里暖洋洋地露出了笑容。

"沈公子?"袁宵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替齐御风说话,一脸伤心的表情,"您,您......他到底哪里好!"他突然站了起来,"沈公子在这里病骨缠绵的时候他根本......"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我平静地打断他的话,我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一次了不是么?我知道他对我的感情,但是,我无法接受。而且,他的这些话,让齐御风很痛苦,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当时那捏紧的拳头,却泄露了他的感情。

十八岁的孩子,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打击,现在被我这么对待,似乎是无法承受似地转身跑了出去,而汤子珏因为担心朋友也跑了出去,留下的人都默不作声。

"希望他这次可以清醒过来。"汤子悦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越檀,"不去追圆儿么?"

摇了摇头,越檀气定神闲地开口:"他一会儿就会回来了。"果然,话音刚落,汤子珏便低头走了进来,嘴微微地噘着,而袁宵并没有跟他一起进来。

"他说他回家了。"说着他坐了下来看着我,"他很喜欢你呢,你那么说他很伤心。"

"有时候,不必要的幻想更伤人。"放下筷子,我难得严肃地回答汤子珏。

"我知道啊,我也劝过他,他就是不听,哎!算了,希望这次他能清醒过来。"

吃罢晚饭,一圈人就像在开会一样坐满了我的卧室。

"御风,一件件的说吧,先说,你怎么会没有忘记慈儿。"沈君笙不理身旁齐定灼的温言哄劝,只是看向一旁的齐御风,"这三年里你可表现的一点都不像记得慈儿的样子。"

"这是我和龙前辈的赌约。"齐御风搂着我坐在我的床上,以我们彼此的体形来说,他现在,呃,确实比我强壮一些,而且冬天嘛,天儿冷,有这么一个天然暖炉我也没意见。

"当初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龙前辈便直言相告,说他为了救我,舍去一身的功力不说,连经脉也损毁了。而且,他还请求龙前辈帮忙让我忘了他。龙前辈说,他不是大夫,自然不会有那种药可以用。"说到这里,他用力瞪了我一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认为他有这种能力!他说他之前告诉过你他不是大夫的!"

苦笑了一声,我不作声,他怎么能知道,龙韫寒虽然不是大夫,但是,他却有着我们都不知道的能力,不然的话,那个沈君慈又怎么能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去追寻凤魅?

看了我一眼,齐御风又继续道:"龙前辈说,虽然他......"

"等等!"突然沈君笙出声打断齐御风的话,引得众人都看向他,他却一脸的理直气壮,"御风,你怎么都只叫慈儿‘他'?你平时都这么和别人称呼慈儿么?没有爱称么?"

"爱、爱称自然是在两个人的时候才会称呼的!"因为在场的都是"自己人",齐御风并没有戴面具,所以他那涨得通红的脸让人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哎呀,那你总是‘他、他'的,我怎么知道你是在说龙前辈,还是慈儿?"

"好了,"一旁的汤子悦笑着开口,"你就叫‘君慈'吧,这样大家就能分清了。"

感激地朝汤子悦点了点头,齐御风接着说:"龙前辈说,虽然君慈此时并无性命之虞,但是经脉俱毁的他却无法再习武,甚至无法使用内力,因为浑厚的内力会把他已经破碎不堪的经脉震断。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拼命地恳求龙前辈施以援手,但是,龙前辈却仍以他并非大夫拒绝了。而且,他警告我,不要再想着将内力输回君慈体内,就如同他不能运用自身的内力一般,从外面输送的内力也同样会置他于死地。"

汤子悦一旁认同地点头:"他刚被送来的时候就像个破布娃娃一般,我都不敢相信他就是那个雄鹰的慈王爷,定灼唯一的徒弟,那个不伤兵卒便解了黑旗入侵之难的人。"

"我在龙前辈门外求了三天,整整三天,龙前辈却一直视我如不见。直到第三天的夜里,不知龙前辈从哪里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一片青色的枫叶递给我,告诉我说,如果这片叶子变得和我手腕上的那个胎记一样殷红的话,那他会帮我想办法。"

齐御风的右手脉门上有着一个红枫似的胎记,殷红似血。我们相处那么久,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却是这小子二十一岁生辰那日的彼此袒裎相见,雪白的肌肤上殷红的枫叶是那么的妖艳诱人。他告诉我,凡是他齐家的嫡系男儿,右手脉门上都会有这个胎记,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却就是如此。齐家的女儿没有,只是男儿,只是男子,只是嫡系。

"咦?他怎么会知道你右手腕上有胎记?"沈君笙拉着齐定灼地右手腕,"他也有。"

"笙儿,我告诉过你吧?我们齐家嫡系的男儿右手腕上都会有这个胎记的。"

"别和我说话!我还没有原谅你!"沈君笙瞪了齐定灼一眼不理他。

"当时我也很愕然,还以为是龙前辈看过我的手腕。他似乎是看出我的心思,轻声道:‘齐家嫡系男儿右手脉门处都会有这样的胎记,我早就知道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似乎很悲伤,让人看着心痛得很。然后便说,如果明天早上,我还是想不出办法,那叶子还是绿的,那就是天意,天意让君慈做一世的废人,他绝对不会帮我一丝半毫。"

"刚摘下的叶子么?"沈君笙眼珠转着,"可以用红色的颜料把水染红,然后,把叶子放进去,那样的话,叶子就会变红了。很简单啊。"

"可是,"汤子珏插话道,"他们是去求医的,怎么会带着颜料?根本不可能嘛。"

"如果颜料找不到的话,那只有一途可用......"越檀皱着眉看向齐御风。

"没错。"苦笑地点头,"那个时候,我能想到的方法也只有这样了。只是,我没有耐心让它一点一滴地吸取,我直接用血将叶子前后上下都仔仔细细地涂抹匀称之后交给了龙前辈,告诉他,他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请他帮我救君慈。"

在听到龙韫寒的条件的时候,我就知道齐御风要怎么做了,现在听到他的答案,心里却仍是一紧,虽未出声,却抚上了那只抓着我手臂的手掌。

"拿着那片叶子,龙前辈默不作声地盯着它看,我心急如焚,却也不敢打扰他的思绪。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说要帮我可以,但是,要我答应他几个条件。我当时为了能救君慈,莫说几个,几十个我拼了命也要做到的。谁知道,他一开口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我明日清晨便立刻离开他那里,并且不能带着君慈离开然后由他蒙着我的眼睛亲自把我送离那里,他说既然答应帮我救治君慈便不会食言,但是他不需要太多的人知道他的住处,因为他讨厌四处搬家。我想可能是他要留下君慈救治,所以虽然不舍,但仍是答应了;第二点,他要我回去之后就如君慈所愿的一般,在所有人的眼里,都要做出根本不记得有他这个人,不得和任何人说起君慈,即使有人提起,也要在听到的时候没有一丝的反应。要让所有的人都认为,齐御风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沈君慈这个人的存在更别说与他的感情。第三,不得私下打探君慈的消息。面对这种苛刻的要求,我却无法说一个不字。第二天一早,我便被蒙着眼睛送离了那里。‘等你这辆车自己停下来的时候你就可以把布摘下来了',这是龙前辈临行前的话。而我再次重见光明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小镇里了,手边还有一封龙前辈给大伯的信。"

"所以你才告诉我们说慈儿死了!"沈君笙瞪着齐定灼,"害得我差点哭死。"

"对不起,笙儿,这是龙辈前要求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齐定灼低声道。

"哼!你不能说不能写么?你又不是不识字!看我和矜麟伤心你是不是很高兴?"

"怎么会?你以为你伤心我快活么?这些年来,我是怎么样,你不清楚么?"

"一瞒就是三年,要不是子悦,我看我这辈子都别想知道慈儿的事了。"见齐定灼着急了,沈君笙不由得软了下来,噘着嘴低声的说着,"怎么该变通的时候就不知道变通?"

"皇兄,师父他也是当局者迷嘛,你就别再说他了。看你这几年伤心,其实他比谁都心疼的。"我笑着为齐定灼解释,没办法,人家也是因为我才会被爱人埋怨,好人也得做啊。

"算了,看在慈儿的面子上。"沈君笙很懂得什么叫做"就坡下驴"地点头道,然后想起什么地看向齐御风,"对了,御风,当时定灼报了慈儿的死讯时,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么?"

"我差点儿就疯了。"齐御风毫不掩饰自己当时的心情。"几乎就要去找大伯去龙前辈的地址了。但是,我忍住了,虽然没有看那封信,但是,我相信是那封信的内容让大伯这么说的。我强迫自己相信龙前辈,因为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

"可怜的御风,这三年来,你到底是怎么过的?"沈君笙一脸的疼惜,"我们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思念慈儿,可以光明正大的谈论着慈儿,可以光明正大地到慈王府去凭吊慈儿,你却只能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难过,难怪这几年你的话越来越少,人越来越沉默,我还以为是你长大了,变深沉了呢。没想到......那个龙前辈实在是太会折磨人了!"

"前辈他,也许才是最痛、最可怜的那个人。"我回想起龙韫寒偶尔流露出的表情道。

"其实,这次来这里,也是龙前辈告诉我的。"齐御风笑了笑,"而且,他也确实如当初承诺的一般,帮了君慈。三个月前龙前辈给我飞鸽传书,让我去天雪教取冰晶蛊母。他说,只有天雪教的冰晶蛊母才可以修复君慈的经脉。"

"天雪教?"汤子珏失声高喊,"你说的是那个怪物倍出的天雪教?"

"圆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师父的教派?"越檀瞪了眼汤子珏。

"我又没说错。"汤子珏被越檀这么一说,声音降低了不少,"那里本来就是怪物倍出啊。"

不理汤子珏的嘟囔,越檀又看向齐御风:"师兄,那个龙前辈说的真是天雪教的冰晶蛊毒吗?那前些日子去教里大闹一场的人就是人喽?师父他老人家知道吗?"

"师兄?"我不解地看向越檀,"你叫他师兄?你和童、御风是师兄弟么?"

"对,师兄没说过么?师兄、我、圆儿,我们三个是师兄弟。我们的师父是天雪教的前任教主恭静情。对了,我们师父的爱人就是圆儿的父亲,圣辽王爷,也就是您的师公。"

我已经彻底晕了,但是,却有一点被我抓住了:"等等、等等,你是说,我的师公子珏的父亲,是你们师父的爱人?圣辽王爷不是死了么?可是听你的语气却好像他还活着?"

"那老头当然还活着!"汤子珏也顾不上听齐御风的讲述了,跳了起来,"虽然那老头是有点讨厌,有点不像样子,但是,他好歹也是我爹,你师公,你怎么可以咒他死?"

"我,你,他,"我结结巴巴地不知该说什么,指着汤子悦,半晌才把话说顺了,"是子悦说的啊,他说,圣辽王爷英年早逝,原因是被骗以及与爱人天人永隔。"

"子悦哥哥!"汤子珏跳到汤子悦的面前,"你还在气老头欺负寒哥哥么?"

"啊啊,"汤子悦笑眯眯地,一点儿都不受被众人瞪的影响,"总要有个什么故事点醒君慈才好啊。而且,皇叔不也曾把寒儿‘弄死'过一次么,这就算平了吧。"我无语了......

58、心意

无语地望着一脸温柔微笑的汤子悦,我在心里暗暗告诫着自己,绝对不能惹到他!

不,我私下更正,不可以惹的人是寒仲颀,因为对汤子悦来说,你惹到他本人无所谓,但是如果让他觉得寒仲颀受到了伤害......真不知道那位圣辽王爷当年做了什么冒这位温柔皇帝大不韪的事情了?我无言地看向一旁的齐定灼,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感觉到我的目光和齐定灼朝我身躯苦笑:"当初师父他给小寒寒的出徒的条件就是去天雪教盗冰晶蛊母,但还不能使出本门的功夫。要不是凤魅偷偷地跟着他一起去了天雪教,使出了本门的功夫让天雪教主看了出来,差点要了小寒寒的命。"

"哼,他自己没脸上天雪教去找人,就让寒儿去替他送命,要不是凤魅......"汤子悦的眼睛眯了起来,手也握成了拳,一旁的寒仲颀将手轻轻地覆了上去,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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