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啊啊啊──阵亡──。
「那么你愿意全权负责？倘若王爷真的不材，你该知道你的下场如何。」
「真不凑巧吶。」
「什么？」
「回尊帝陛下，况某人正好对自己的运气颇有自信呢。」
「好，那么寡人就买你一次帐，记得你今日的话。」
「谢陛下恩典，在下一定记得今日的一切。」
啊，太好了，看样子我是不用死了。
咻──
「咦？」那是什么声音？
什么都没能来得及反应时，一阵宫女的尖叫声就传出。
「王爷，当心啊！」
什么什么？当心什么啊？
转头看，啊......夭......夭、夭寿喔──刀子要下来了啦！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看过去的时候，砍头大哥肥滋滋的身体挡去了我一部分的视线，攻击似乎是从他背后来的。
这么说......他帮我挡去了暗杀？
听那个声音，应该是弓箭。
砍头大哥被射中之后马上就死了，但是刀子还是握在他手上，也就是说，刀子还是往我脖子那边砍去。
近距离地看着大刀劈下，老太婆哪禁得起这种刺激，早就昏死了，后面发生什么事，自然就没有印象。
醒来后，看着四周的景物，捏捏自己的脸，既然有知觉，那就表示我还活着，嘿嘿，福大命大就是在说我老人吗？
「有什么需要确认的吗？齐王爷。」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声音，后面那个齐王爷很阴沉很恐怖，这声音错不了......是那个况文彤啦......
坐起身，我发现自己躺在他家，原因还不清楚，最重要的，大魔头看来不太高兴，而且似乎跟我有关。
「唷，你好喔，况小子。」转过头，老太婆笑嘻嘻地打着招呼，不料脸颊马上被捏个正着，况文彤不知节制的力道让我两边脸颊痛得要命，简直就要被扯下来一样。
「王爷似乎很清闲嘛，有那种闲工夫对我问好，为什么不去检讨自己昨天的宣誓啊？」
「欧欧......夫猪岛......威......啥密......猪样......（翻译：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况文彤没有放手，继续捏着，把我老人的脸当猪肉捏一样。「王爷啊，你知道不知道我可是这场宣誓的负责官，给我搞砸，等于是在我况文彤的招牌上砍下一刀，有种跟我挑衅，就要有种承担后果！」
大魔头怒火燃烧，熊熊烈火让我老人怕得不得了，事情变成这样，真的不完全是我的错啊。
「苏里......妈......山......（翻译：日语的对不起）」脸颊一直被捏，老人一句话也说不标准。
「本来我是朝中既不偏『立尊』也不偏『策隼』的清官，现下被你这么一搞，文武百官都认定我是『策隼』的人，这种名誉损失，你担待得起吗？齐‧王‧爷！」
「欧耶哼衰......拆店杯刊......（翻译：我也很衰，差点被砍）」
「什么？王爷想死吗？在下乐意得很，省得负起责任来监督你！」
为什么......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况小子火气这么大？
「京都啥密......（翻译：监督什么）」
「哼哼，王爷，你什么都不必问，从现在开始，请你为自己答应在下不搞砸宣誓而毁约的下场付出代价吧！」
惊！
况文彤的火气消了......换上闪亮亮的笑容，喔喔喔喔──我完了──
「那么，处罚开始。」
「噗───夭───啊───！（翻译：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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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隔壁房传来的尖叫声，公孙禄不耐烦地念着：「吵死了，从刚才就一直传来的杀猪声到底是谁发出的吶？」
贾宁宁边帮孙霞包扎着右臂边回答：「王爷住在咱们隔壁，那就是王爷发出的杀猪声。」
「什么？」孙霞吃惊着。「王爷有难，我去帮他！」
眼看孙霞真的要冲出去救人，公孙禄藕手一伸地揪住孙霞的衣领。「甭去，让那家伙吃吃苦也好。」
「大姐，妳怎么可以这么说相公！」孙霞驳斥着。
「二姐，大姐是在生气王爷在宣誓上削发的事儿啦。」吕将与高姿正玩着军棋，她抽空回答着。
高姿下了一棋，说道：「我看王爷那表情，不像是知道削发的后果似的。再说，五妹不也提过，王爷失忆了，这应该是有心人弄的吧。」
「不过会是谁呢？白御风常常待在王爷身边，他不可能让有心人愚弄王爷才是。」婉婉提问着。
「嗯......我记得王爷好像有离开白御风一阵子，据说是被弓守勇的人掳走不是？会不会是那个时候发生的事儿？」吕将臆测着。
见孙霞乖乖地让贾宁宁继续包扎，公孙禄也回位子上坐着，满脸不悦地说：「纵使失忆，也甭成为个白痴啊，人家说了就做，那我干脆叫他去死给我看好了！」
「那我们姐妹就是寡妇啰。」婉婉逗趣着说。
「讨厌，人家还想跟王爷相好呢，人家不想这么早就成为寡妇。」绝红厥着嘴说道。
「我也是，我还想帮王爷生几个白胖胖的娃儿呢。」孙霞理直气壮地说着。
「唉呀，大家都别气，反正王爷的命捡回来了，只要尊帝交代的那件事完成就能将功赎罪了。」吕将充当和事老，笑笑地说。
公孙禄叹口气。「这就是我烦忧的地方，尊帝陛下什么不好派，偏派个难差事，若再加上太后从中作梗，死──只是晚些日子的事儿。」
「这也是没法子的呀，超光那边已经快传战事，绝地那里的尧巽族近来也不安宁，只是这两个......都比不上赢纹，这就是为什么尊帝派王爷去踰辉的缘故吧。」贾宁宁分析着。
「王爷身上有着上任尊帝的血液，派王爷去，也代表齐王朝的心意与诚恳，中间也带着这层干系呢。」吕将接着说道。
「妳们说得都很有道理，处理赢纹可也不是件容易事儿，弄个不好，先死的人就是王爷。赢纹的烈性子可是出了名的。」公孙禄喝杯茶，疲惫地说。
将了吕将一军，高姿语出惊人的说着：「我从王爷宣誓时看到了王爷不同以往的性格，倘若是以往......王爷的个性绝对不适任赢纹的任务，现在......或许值得一适。」
「姐姐对王爷这么有信心？」婉婉担心地问。
「不单是对王爷有信心，同时我也信任......中书大人下在王爷身上的赌注。」
「嗯......」公孙禄沉思着。「老四说得不错，能让那位狡兔三窟的况文彤下赌注，现在的王爷值得期待。」
「万一真的要跟赢纹人打呢？二姐的伤势还没好啊......」贾宁宁突然这么说道。
孙霞看着自己的右手，哈哈大笑着：「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能救得了相公才是要紧事。」
「都是二姐急着推开压住王爷的卫兵才会把自己的右关节弄伤的，可是呢，救到王爷的还是白御风啊。他不是应该在天仪殿外吗？速度竟然这么快。」贾宁宁略微埋怨着。
「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喝了一口热茶，公孙禄说道。「江湖上大家只知他『閰罗神医』的名号，殊不知，他还有另外一个称谓。」
「另一个称谓，我怎么没听过？」吕将好奇着。
「『索命无常』，白御风另外一个名号，身形颀长又总是着白衣的他就被人给冠了这称号。」高姿回答着。
「论速度......我还是比不过他......」孙霞哑哑地说着，语带不甘愿之势。
「老二，至少妳是咱们姐妹里最快的，也帮了王爷，算尽了心。」公孙禄安慰着。
「嗯......」
孙霞看着自己的右臂，思付：要是我的速度能再快点就好了，不想输给那家伙，我不要每次都输给白御风，我不要王爷只依赖他一人！
第二十八章
窗外枯叶槁枝任凭无情的风拉扯，不时发出沙沙的细响，尘土在悲鸣，还是贺庆着隆冬的到来。焦黄的叶织成一件暖衣，悄然的为大地披上，隐匿住叶子下的生机，凄凉景色颇似这个国家的前途，君王见不到希望。
是，尊帝破不开这层厚叶，见不到埋藏于底的希冀。将这份厚望托付给自己的弟弟，于帝于兄，都是件不被许可的事。
瞧着外头的景致，齐斶自责着。
实心的木门发出咿呀的声响，有人来了。
并退信宫们的服侍，齐斶此时只想一人安宁，老是无视于他的规矩的，想来只有一人。
「况文彤，有事吗？」没了大臣奴才，齐斶不想用客套话称呼。
站在齐斶身后，况文彤精神飒爽。「来禀告事情的。」
「那为何不在今日早朝时说？」
「况某在算时间。」
「算时间？」齐斶狐疑地转头看着。
「齐王爷已经出了都城，领旨往北去了。」
瞬间，齐斶大怒，瞠目骂道：「该死的况文彤，你竟然擅自做主的让逸弟离去，是安什么心？」
「如果不让王爷此刻走，尊帝陛下一定想大摆酒宴替王爷饯行吧？」
「不行吗？」
「不是不行，最好不要。」
「你自以为很厉害，胜过寡人吗？」遏不住怒气让齐斶拉开嗓门骂着。
「我怎么会不知道尊帝陛下思弟的难熬呢，只不过......您是要王爷去面对赢纹人，不是风光安全的事儿，摆宴庆祝，是等王爷真的完成任务才做的事。」
「那又如何，寡人不能好好跟逸弟祝福饯行吗？」
「不要给他过高的期待，否则只会害了他！」一剎那，况文彤的气势压过了齐斶，让堂堂一个尊帝只能哑口的看着。
「什么......意思......？」
「前几日在宣誓上意图刺杀王爷的人已经查出来了。」
「办他！寡人非杀了他不可！」一想到当时自己的手足有生命危险，齐斶恨不得手刃那个小人。
「是『立尊』一流的杀手喔，身为立尊的领导者，你下得了手吗？你有理由杀了他吗？别忘了，齐王爷虽然是你的手足，但是他也是『策隼』的头儿，你有什么资格帮齐王爷？」
「寡人没有下令杀了逸弟！」
「太后下的。」况文彤直接揭晓答案。「就像之前杀害王爷的母亲一样，如出一辙。」
这个答案让齐斶身体往后一震，差点站不稳身子。「是母后......」
「你早该知道的。」舍去了尊称，况文彤剖析着利害。「登基前，你是怎么坐上这个位子的，不是很清楚吗？对太后来说，光你坐上宝座还不够，后患，必须永远消失才可以。」
「就算如此──那跟寡人的饯行有什么干系？」齐斶上前，揪着况文彤的衣襟问道。
「让人知道尊帝对王爷的期待极高，你认为『立尊』的人会怎么行动？」
须臾间，齐斶的双眼空洞，他不敢想象那情形。
「齐斶，装作不高估王爷，也不给他礼遇，才是让他安然完成任务的唯一活路，懂吗？」抱着齐斶，况文彤在耳边低语着。
之前，况文彤也像齐斶这般挣扎过，他知道齐斶日思夜盼的就是要见到齐逸，而他也想替他完成这个愿望。
然而，公孙禄却明明白白地对他说：「中书大人，你知晓咱们姐妹是如何来到都城的吗？王爷也是，没白御风护卫，你认为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有本事到这里来吗？」
「不要给他期待！就算尊帝和王爷是手足，那也是以前的事儿，现在只有君臣、敌我的差异，尊帝不杀王爷，太后还是会做。君王若给臣子太多期许，只有让臣子愈来愈危险，百害无一利！」
「请让我们依自己的方式完成尊帝陛下的旨意，我们不需要朝廷协助，该求助时，还有『策隼』在。不要太过分牵扯入『立尊』与『策隼』的恩怨，才能明哲保身，中书大人。」
公孙禄的眼神，强烈地显露出在生死关头磨练出的精干与坚强，身为齐王爷第一个娶入门、同时也是西宫妃训练出来的媳妇，她有着与一般女人不同的强悍。
齐逸身边有这样的女人，也算是福气，况文彤遂而认同了她的话，放他们往北去。
由「策隼」所调度的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护送着齐逸等人往踰辉走，这五万名大军同时也是防止赢纹人火爆脾气爆发时、开打战争后的先锋军。
是啦，看起是这样啦，但在我老太婆的眼底就像游牧民族在迁移一样，也可以说像腰间绑了一堆铁在走路，麻烦得要命，浑身不舒服。
转头看着坐在马车里的七仙女，我哀求着齐逸的大老婆。「欸欸，阿姐，让我进去坐好不好？坐在马上很恐怖耶。」
「你是王爷，也是带军的将领，没有跟我们一样坐马车的道理！」
这个大老婆有够凶的啦，出发前就跟她说我不会骑马，小时候还有从牛背上摔下来的经验，我真的不敢坐。
你知道她怎么对我吗？
夭寿喔，她把我吊起来坐在马背上一天一夜，过来还把我跟马肚子绑在一块，这样给我赶路，搞什么！我要去老人协会抗议妳虐待高龄妇人啦！
『看样子，你跟马很熟了嘛，不用绑了，缰绳拿好，继续走啦。』看我整个人快死过去，大老婆竟然这么说，就算没有绳子，下场还不是一样，妳就是喜欢看我老太婆坐在马上喊救命就是了！
可是......
呜......我不敢反抗她，因为她跟况文彤那小子一样，有虐待人的癖好，不听她的话，晚饭没得吃，弄得不好，就让你跟马一起睡，多没天良的女人，齐逸八成是被虐待死的。
之前老太婆就是顽皮，不听话，连续三天跟马一起睡，还被马踢到肚子，痛得叫不敢。
还好，大老婆很凶，其它的还好。
二老婆常常在我没罚没饭吃的时候偷偷拿馒头给我，三老婆会帮我的肚子上药，四老婆常常是来看看而已，五老婆会叮咛我不要再惹大老婆生气，六老婆会给我拿披风来保暖，七老婆比较恐怖，她会整个人黏上来，在我身上东摸西摸的，像人家说的性骚扰一样。
以前还把齐逸的老婆想得个个跟阎罗王一样，现在相处之后发现还好，老大母夜叉外，其它都是好女孩。
唉──美中不足的是那六个都听老大的话，算一算还是我最衰。
放弃跟大老婆作对，我乖乖地骑马。
都已经是第几天赶路了，再这样下去，齐逸的腿一定是外八兼O型腿，难看得要死。
「王爷，别气馁，咱们已经出了翻羽，入奔霄州境内了。」三老婆贴心地对我说。
「那我们可以休息了吗？」老太婆满心期待的问。
「休息你个大头，想死啊你，忘了我们有旨意在身吗？咱们得一路不得停的往踰辉去，懂没？」大老婆脸色相当难看，活生生的母夜叉。
同样都是女人，气势上怎么差这么多......
「安心吧，王爷，整个踰辉州跟奔霄州加起来都没翻羽大，凭我们快马二十日穿越翻羽的路程来看，十七日后就会到赢纹人的地方了。」
夭、夭寿喔──还要十七天，杀了我老人算了，我不要再跟马为伍了啦！
很像会读心术一样，大老婆恐吓着我：「给我好好赶路，做出将领的样子来，否则小心点！」
「是......」
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老人是「人在马上被老婆欺」，谁能比我惨？
老天爷，拜托让我快点到那个什么辉的啦！不然我的屁股要裂成两半了。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都城里有座供百官议事的场所，名为矩矱殿，又因齐王朝自古就有「立尊」与「策隼」两大古老组织，官员几乎是分成两派在做事，正如此，矩矱殿又分东阁与西阁，暗喻昔日东宫太子和西宫太子。
现今入主东阁的，正是站在齐斶那派的「立尊」；而西阁则是齐逸，「策隼」的人所议事之场所。
信宫禀告齐逸入奔霄后，东阁立刻阖上门来秘议着。
「杜老，齐逸那小子就快到踰辉，咱们该如何是好？」礼部侍郎甫乙凯率先问道，他望着坐在正中央大椅的门下侍中杜光龙。
杜光龙捻捻长须，带着威严的老音说道：「太后有令，要咱们让齐逸办不成事，逼得尊帝陛下下杀令。」
「这般话......是要咱们阻挠齐逸？」
皇芝考挥挥手，驳斥：「不可能，赢纹人自古就非我们所能控制，之前派的使者都被送颗头回来吓人。要他们帮，难如登天。」
「不如......暗杀他。」宫廷侍卫长门壹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