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过去.哆嗦着开口,"太太,子殿下,"请不要对这个称呼产生其它的想法,我纯粹是冷得不行.我犹如七旬老人,颤抖着双手捧上精心制作的书. "书,书..."
他随手翻了翻就放到他丈人手中, 太尉大人居然对着那不堪入目的字看得满脸兴趣,也是,他手下都是武官,指不定这种字体对他来说算是好的了.
到宣早朝的时候他才意犹未尽的合上书,说了一句足足让我恨了他半辈子的话, "在这等着."太子殿下回我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我瞪大眼看着他们两踩着官步踏进大殿,抖得如风中落叶.我有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
"很冷吗?"丞相大人走过来,解开自己的披风挂在我身上也随后走进去.我连谢都来不及说.
直到一个小太监说皇帝宣我晋见,我才挪动步子往地狱前进.
原来太尉大人正在发表演说,就我这一个前途光明的国家未来栋梁,放在那旮旯里里屈才了,要求把我调到兵部,升了有三级,并请皇帝允许我随百官一起上朝.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靠,早朝可是六点就开始了,我得每天五点就爬起来,这种大冬天被从被窝里拖出来,是人干的事吗?而且我一个文官做什么要和一群虎背熊腰的汉子呆在一块?我喜欢有修养的文人.这份工作我很满意,而且还没做到一个礼拜.
丞相大人站在皇帝的左边,还是保持他优雅的笑,太子殿下站在皇帝的右边,也一脸要笑不笑的看好戏.皇后娘娘端庄的坐在皇帝大人的右边,好奇的看着我.
闻名久远的皇帝的秘书,贵妃的老爹,御史大人面无表情,就我这样一个小棋子他才不屑去争.
我据理力争,百般分辨,甚至厚颜的说自己年纪太幼小,不懂事等等,可都被太尉大人的男儿应该怎样怎样,不能像个女人一样怎样怎样的话毫不留情的堵回来.
满朝的人都看着我越说越小声,到最后无力的没了声.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何况还是太尉大人这个兵头.这年头上班不能说不想干打个离职报告批了就好.这可是一辈子的事阿.这不强迫劳动人民吗?没人权阿.
最后太子殿下果断的铁板订钉,拨回上诉.这里最大的皇帝,马上就把這任命給宣了.就等我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当着满朝文武,我面不改色的大声说, "太尉大人,小人对您的英明神武敬仰得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然后口音里特别带上独特的地方土味儿, "俺们家那疙瘩里出来的人能在您手中效力,是俺家最大的荣誉."满朝文武都看着我们三,一个个脸憋得通红.丞相大人如春风般含蓄的笑容也变得如夏天般热切.御史大人的铁面也开了一条小小的缝. 太子殿下的眼睛让我想起富士山,那就一个外观漂亮得不行的火山.
我接着发表就职宣言,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右手掌心向外至太阳穴,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小人绝不辜负太子殿下和太尉大人的殷切期望,努力做到三保证,保证不迟到,保证不早退,保证做到以上两点保证.还有, "我把披风取下来,这才发现丞相大人的披风很朴素的说,我用标准的小市民的样子,面露为难,指了指身上的制服,"这衣服很贵的,可不可以免费更换?我实在买不起新衣服了."
"噗"的一声终于皇帝忍不住了,一个开了头马上就有第二个,这下大殿里闹腾开了.太子殿下和太尉大人脸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精彩纷呈. 丞相大人和御史大人开始把眼睛朝四处看,面色如水,可惜嘴角弯了.
一个骄滴滴的声音插进来,满朝再次安静."恭祝张大人荣升,哀家特备上小礼一份,下朝后,张大人一定要来取哦."皇后娘娘似笑非笑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以后出门,一定要银子烧点纸钱.一定要.
我站到武官队伍的最后面,把自己藏在前面那位大叔的虎背后,开始闭眼睡觉.今天真的起太早了,而且这里面很温暖阿,真的很适合补眠.谁规定早朝就一定得站着呢?坐着多好,要是能躺着上朝不是更好.
早朝还不都一样,在这个时代能有什么大事,说来说去,除了废话,还是废话.悲惨的是,以后的我还要在这样的废话下过日子. 皇后娘娘要是想怎么怎么太子的话,那我应该怎么怎么混着日子,而不会被波及?她要是想拿我开刀的话,我该怎么办?我可不是不怕开水烫的死猪.
而且这次估计又要被那个姓贵的妃子怎么怎么样?她会不会认为我故意叛变?上次那么狠的叫他儿子来警告我,这次是不是又是那个可爱的三皇子来找我玩?我要给他讲故事吗?他那么聪明干脆给他讲冷笑话好了.那可是我的专长,那时候为了吸引他的目光,逗他笑,我可是用尽了浑身解数.当然效果是显著的.
等我迷迷糊糊东想西想的时候,前面那位大叔突然开始移动,阿,终于等到下朝了阿.
我抬头,皇后娘娘正好站在殿门口不是在等我吧?
我跑到前面把披风还给丞相大人道了谢,转身正准备走,他突然开口, "睡得还好吗?"声音愉悦就好像看到了很有趣的东西.我连忙擦了擦嘴角,还好没流口水.不好意思抬头看他,朝他弓了弓身,跑到皇后那去.
走了老远还能感觉到丞相大人无比愉悦的视线.
而我想的是,那天晚上我睡在他家的时候,他应该见识过我彪捍的睡姿了吧?央说过,如果不把我圈在怀里的话,第二天早上不是在地上,就是在床的那一头才找得到熟睡的我.
第 10 章
从殿门一直走到里面,皇后这里的风格和皇宫里的其它宫殿的风格都很不一样.而且,最主要的是侍卫全是上了档次的,这样我想起了太子府里那些上档次的丫环,一个收集喜欢帅哥,一个收集喜欢美女,当然要我选择的话,我会选这里,皇后娘娘的地盘给我感觉就是一迷宫,因为无数的不知道会通像哪里的门.可能这样也方便逃命.或偷情?
她应该有三十好几了吧,可是看起来才二十五左右,保养得真好.走路也是仪态万千,就是不笑的时候给人感觉也很漂亮,一看就知道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不知道为什么,皇后给我的感觉就像个会偷情的.
我的直觉一像很准的,再加上深宫中嘛,偷一偷有益身心的健康发展不是,据说不这样的话,很容易心理扭曲到变态.无数宫戏中不都是这样的吗?皇后折磨那些漂亮的小姑娘可都是心狠手辣,比男人的手段可要高明得多.就我来说,要是有人勾引央,我顶多就是把央的时间都霸占过来,我是不可能站到那女人面前警告她或要挟她,因为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所尊敬的老师喜欢的是男人.
我安静的随着她的脚步走进客厅里,所有的人都退下了,她在厅里悠闲的散步,我低着头看着地面,等着她开口.
"为什么太子殿下这么关注你?"皇后娘娘轻轻的抚摸手中那开得无比艳丽的大朵大朵的金黄色花.
我闭上眼睛做怀念状, 开始胡说八道, "这是一个关于人生观和价值观的问题,请娘娘耐心的听我细细道来,话说当日,当我还是一个纯真无知的少年,当然现在的我依旧是一个纯真的少年,但是我并不无知,有关于纯真,皇后娘娘,就如你现在所见,我至今来没有娶亲,更没有同女孩谈过爱情这个高深的话题,而有关于无知,那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这是对一个18岁,历经了无数考验的我..."
"张大人, "被她打断, "请讲重点."才听到不到十分之一,她手中的花已经被她蹂躏得不成样子了,皇后娘娘耐心不太好阿.
"是的,娘娘,重点就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太子一时好玩,"我很诚恳的回答.
"我也是这样认为,母后."二皇子不知道从哪个门进来的.我说这里像迷宫,就是因为它的门不是普通的多,一个客厅我居然数出了7个门,还不包括可能有的用来藏东西的暗门.7个门不规矩的排列,这是什么阵势?还是那玄之又玄,玄到摸不着北的风水学?
第二次见二皇子,和传文中一样,温文儒雅,大概是因为站在他那强势的母亲身边的原因,而显得没什么男子气概.
"母后,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母后,请不要提太子."他轻声提醒.
皇后娘娘的手微微颤抖.果然,她开始有些歇斯底里的抓住二皇子的衣袖 ,"不可以么? 不可以提他?"她这样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和太子之间有什么.
二皇子把她牵到一边,轻声的安抚她,最后朝我点头,把皇后送到不知道哪个门后面去了.皇后娘娘怎么没说上两句台词就退场了?这让我想起今天坐在上面的那位巨型的皇帝,难道这就是大人物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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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厅,把手放在下巴处轻轻移动,开始严肃的思考,忘年恋还是姐弟恋?这是个很深奥的,值得研究的问题.
"张大人,请留下来吃午饭吧."二皇子不知道从哪个门再次进来,朝我走过来.我看了看外面还在努力上爬的太阳,这个时候,应该十点还不到吧?
他顺着我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 "请张大人不要拒绝."
我当然不会拒绝,因为我还不想过早的看到银子,他要是知道我升官了一定会飞奔回家告诉我爹我大娘二娘,大哥二哥,等等等等,然后等待着我的将是无止尽的热切目光.
"我可以称呼你为忘央吗?"他这么客气的问,我当然得回答可以,再说我们是同龄人,也没必要搞得那么正式.
"我和忘央很有缘呢,忘央还记得老先生吗?"我点头,那个和我讨论男人和男人的先生嘛.也是我唯一的先生.常被我气得够呛,不过早几年他据说是被儿子接回家了.他儿子,恩,今天早朝上一定也在.
"他曾经是我的老师."我还是点头.这样阿,我说爹怎么说请这个老师来,说他下了大血本,让他肉痛了好几年呢.原来教过皇子的.收费当然就不是普通的高了.
"老师在我面前提过你,说忘央很聪明.那时我就很羡慕你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见."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哪里哪里,不过是些小聪明."他提我估计都没好话,因为我对于他的理论常常反驳到他哑口无言.
他微笑着差点贴在我身上,低声说,"他说,你五岁的时候,第一次上课..."
我瞪大眼连连后退,不是吧,先生,你这也和别人说,你是读书人怎么可以因为对方是皇子就出卖自己的学生.
"我对你的想法很有趣,男人和男人..."他再次靠过来, 眨巴眨巴眼很纯洁的问,"是怎样的?"
"我胡思乱想的,那时候小嘛,嘿嘿.我看我们家银子很可爱,而我们家二牛和他感情比较好,就异想天开的,哈,哈,"我笑都笑不下去,银子把你的名声借给少爷用用没所谓吧?反正名声这东西你也用不着.
这种事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说是会很好奇,不过好奇就好,我可不想有人说要和我试试是怎样的.可是二皇子看起来真的对这种事情非常的好奇阿.我要是闪得慢一点的话,估计他就真的亲下来了.
难道说上天让我出生在这里,是有历史使命的?那就是让我宣传断袖?把这里有前途的直青年都掰弯?要是这样的话,那起码让我生得绝色倾城外加点超能力什么什么的吧?
"知道我是谁吗?"他轻笑着问.声音中有隐隐的魅惑,他不是会催眠术吧?这个世界有这东西吗?
"二皇子阿."我理所当然的回答.他想干嘛阿?
"我们来画画吧."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把我拖到不知到哪个门后面,再穿过两个门,到达书房.他拿了墨就开始磨,这架势不是要我动笔吧?不管是铅笔素描,还是油画,漫画他要上哪道我都行...可是,只要除了水墨画.因为央不喜欢.至于他为什么喜欢,拿他的话来说就是因为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也断袖.他就是这样注意自己的人,喜欢博学高雅的东西.喜欢和他同类的人喜欢的东西,喜欢能突出自己的东西.那我呢?我除了他喜欢的还喜欢什么?有一瞬间我想到了最后的自己说的话.21年的岁月被切开,一小半活得无知,一大半活得可笑.
不能去想,不应该去想,不可以否认自己,也绝不允许否定他.
看着面前雪白的纸,我低头装作思考了很久,拿起笔摆足了高人的那种神秘架势之后,在纸的中间画了圈又画了叉,再画了个小点的圈再画叉,于是大大小小形象不一的圈圈叉叉够成一了副很有寓意的画.
我把纸小心的拿起来,吹了吹没干的墨水,郑重的放到目瞪口呆的二皇子手里,并解释道,"上次那副叫超现实主义,现在这叫印象主义.不过还是社会主义好."然后很潇洒的拍了拍他的肩, "还行吧?"
他看出我无心画画,有些不高兴的回,"只要是个人,都会画."把那张纸揉成一团狠狠的丢地上.
我也无所谓,走到视野最好的门边,张开双手,拥抱着风,脱口而出, "让我们荡起双桨,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有个侍卫冷冷的扫过来一眼,我赶紧闭嘴剎车.
二皇子再狠狠的给那个侍卫大哥冷冷的扫过去一眼, 侍卫大哥居然灰溜溜的走了.
二皇子不是应该斯文有礼勤学好问风花雪月吗?为什么这一眼能让人感觉眼前这个人是个雷厉风行很有迫力的男人?不是那种俗得不能再俗的为了自保而隐藏自己的真性情什么什么的吧?果然皇家人没一个简单的.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往门外再挪了挪.
第 11 章
"你在想什么?"他皱着眉,走过来问.
"阿,我要收拾东西出宫叙职.我还不知道兵部的办公地点在哪里呢.得先回去了."我说得很坚决,回去面对银子也不要待在二皇子身边. 而叙职我想他也知道那是明天的事.
可我就是不习惯他时不时放在我的背后的手,好像只要主人一收,我就得摔到某人怀里.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的胡思乱想.因为自己的特殊,对这些总会比常人多一些在意.
他一下沉默了下来,看着我,目光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毫不退缩的同他对视.
他最后不得不妥协,"我送你去."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二皇子了,二皇子还是去看看皇后娘娘吧,我看她情绪不稳定呢." 二皇子送,我可当不起.我对他弯腰行礼后,急匆匆的跑走,刚才对视的时候我不小心看见了他握紧的拳头.再不跑估计就会如雨般的落在我这柔弱的身子骨上了,还不给报销医药费的那种.
一路跑出皇后的宫殿,找了个小太监引路到我住的地方.终于找到熟悉了路口了,正要打发他回去,没想到却跑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一看那三皇子的架势就是准备往我这边跑,小太监赶紧悄悄退下.还省了我一笔引路费.
我面带微笑的等着他走进."母妃说,张编修升官了,不要我了."小皇子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里面有大大的委屈.
我一个头两个大.保持完美的笑容, "怎么会呢.三皇子有空就可以来找小人阿,随时奉陪哦. "在心里默念,他只是一个小孩,只是一个小孩.话才刚落贵妃娘娘带着她的私人部队兴师动众的过来找人.
一看到我站在那里就直接走过来,我弯腰行礼, "贵妃娘娘午安."
"张大人,恭喜了."她不咸不淡的开口后,牵着三皇子的手走开.
一个女人的声音也在说着恭喜,就像魔咒般在耳边响起来,刚才在皇后的书房里,在自己脑海中出现的那句话,那句自己对最后的自己说的话.
21年的岁月被切开,一小半活得无知,一大半活得可笑.
那时的自己说自己可笑,可我为什么说自己可笑?那是因为在那个下雨天,我经过他身边时他们的对话.
她说,恭喜你终于拿到了教授的名额.
他笑着回.是阿,好不容易解决了.
他视若无睹地看着我走过去,就算是我低着头,他也应该能感觉到是我吧,因为我们曾经那么的亲密,可是他没有看我一眼.我自认不是一个愚蠢的人,我只是被自己欺骗了.
那时的他说的是好不容易解决了,解决了什么?是那段不容于世人的我们之间的关系阿,我怎么会忘了,当时在场的校领导是他叔叔,看看多好的一场戏.为了他的似锦前程,他亲手炮制了这样的戏,只为了能让我主动的离开.而且至死都还欺骗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