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很清楚吧,从来都没有自我过,从来都是自虐般的爱着他.自欺欺人的对自己说,因为他值得.15年注视他的背影,他的一切的一切,废尽心机的接近他,盲目的引火自焚,最后爱情,心里最珍贵的爱情,终于被烧得连最后一点灰烬都不剩了吧.自己看完了自己的笑话,终于觉得了无生趣,不如解脱.
曲终人散了吗?要将深埋在心底的思念连根拔除了吧.
我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垂着头一直到所有人都离开,我还是垂着头,想象着这地上能不能无原无故的开出一朵花来,那种深焐?层层迭迭的带着幽香的叫玫瑰的花,不会有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这种花,没有的.
央,我轻轻地念出他的名字,任这个字随风而逝.
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立了多久,直到看到丞相大人的鞋停在我面前,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我还是没有抬头.
"我请你吃饭," 他的声音就好像飘浮在宇宙之外.
我沉默着.我不想吃东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怕会吐出来.这放我们现代叫神经性呕吐.一种我惹央不高兴或者他不想和我说话的时候就会发作的神经病.
"走吧."他伸出手把我的头扶起来,在背上轻拍.像安慰一个闹别扭的小孩.
我看了看四周,太阳快要下山了吧,原来都过这么久了呢.轻轻淡淡的扯出一抹微笑, "丞相很闲吗?可惜我今天毫无胃口." 他一怔,有些了然的一笑,好不介意的说"那就喝酒,我请你喝酒.上等的碧酒."
碧酒,王朝的国酒呢,普遍人可遇而不可求的,多好的待遇, 可是他为什么非得请我吃饭,我怀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他不会是看着我觉得我可怜吧?
他看到我点头,眉眼都化做碧酒,点点滴滴都是清雅如碧色的水.
和银子打了个招呼然后上了丞相的马车,一路沉默的来到目的地.
还是那个酒楼,还是那间VIP,不同的事房中的摆设,我记得那时是一盆紫色的花,而今天则是粉色的.我很好奇还要去青楼兼职琴师的朴素丞相能不能付得出酒钱,因为我点了一大坛子碧酒.
我盯着那盆花,像要找出它是不是和先前是一盆,只是突然变色了而已.听先生说过这个国家有一种花是会改变颜色的,对着不同气息的人慢慢淡化出不同的颜色.
我对着花感慨."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我继续找话, "我从书上看到一种说法,那就是丞相肚里能撑船,"然后看了看他平坦的腹部, 他微微侧头,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解释,"是形容做丞相的都是大度能容,胸怀广博的人.
他微笑,双眼在有些迷朦的灯光下光华流转, 我瞬间失神.
甩甩头看着桌上的普通的菜肴,这些才是我真正喜欢的.我低低的开口, "有首歌里面说,人生如粗饭劣肴,心中骂嘴里嚼."
他笑,探过头来,"后面呢?"g
我用下巴撑着头转向窗外,不去看他的眼睛,"谁不想快活到老,茫茫人海渺渺,真情那里找.岁月又不轻饶,一生得几回年少,又何苦庸人自扰."
我端起坛子给他倒了一杯满的, "第一杯我恭祝大人同十公主幸福美满合家欢,"喝下,再倒,他看着我自说自话不置可否."第二杯我恭祝大人前程似锦上添花花开富贵,"喝下,再倒, "第三杯我恭祝王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说完后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端起酒坛对着月亮,一本正经的大声喊,"从明天开始,我要起早贪黑,悬梁刺骨,凿壁偷光,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做一个有理想,有报复,有追求的人,做一个学习好,思想好,工作好,纪律好,作风好的新时代五好青年."抬起酒坛咕噜咕噜的喝.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别喝那么急,伤身."
我讨厌聪明的人,我讨厌高雅博学的人,我讨厌位高权重的人,我讨厌笑得人畜无害的人,我讨厌...任何和他一样的人.因为你们的心都是冷的.
甩开他扶住我身体的手,继续咕噜咕噜,任由酒顺着脖子汨汨地淌下,洒在自己身上,冰凉的酒誓要冻结我的血液般侵入骨髓.如同这个有着清冷月光的夜.
终于喝光了整坛的酒,我擦了擦嘴,抬起头看着他,再认真不过的说,"丞相大人,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谢谢你的晚饭,再见."我知道我这是在迁怒,可是不这样的话,继续在他面前的话,我怕我会被他看穿,我怕自己会崩溃,
不管他怎样,我抬腿就跑下楼.
酒入愁肠愁更愁,我只要睡一觉就好,不管怎样的难过委屈无望,我都只要睡一觉就好.前一世的我早已经烟消云散,连身体都已经腐烂,还剩着这些感情做什么?我止不住的对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放声大笑.可是奔跑中忍了许久的泪水却不停不歇,混着混身的酒,湿透全身,这样也好,银子洗衣的时候只能闻到酒味.
直到酒意迷漫,我随意找了块地方,缓缓滑到地上. 醉生梦死也不过如此.
第 12 章
那个叫牧然的小童把我叫醒,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他转告我说公子会在早朝上帮我请假,我只要直接去兵部报到就好,我说了谢谢,把放在床头折得很整齐的衣服穿上,并留言给丞相大人说衣服会请银子送来,推开门走出去.
我有没有酒后吐什么真言之类的吧? 看牧然这平平淡淡的样子,应该没有吧,可是牧然好像一直都是这张平平淡淡的脸呢.
回到住处银子就匆匆忙忙跑过来,问我怎么一个晚上都不见人影,我把衣服望他面前送,一看到我手里酒气熏人的衣服就开始碎碎念.
我想到了太子和二皇子他们给人的感觉,不由问他, "银子你说老鹰和狐狸打起来了,谁会赢?"
对于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他采取最直接的方式,那就 "切"的一声表示不屑.
那我就问关系他切身利益的问题, "十三公主那边怎样了?"
银子撇嘴,兴灾乐祸的说, "听说被软禁了,因为她吵着要嫁我."
我劝说, "人家好歹痴心一片,你怎么说也该去慰问一下,坚定她的芳心阿."
他收拾好东西,朝我回眸一笑, "谁要谁拿去."
我摇头, "等我安定了,你随七哥去江湖上混吧,你出师了."银子比我功夫可是好多了,混江湖是早晚的事.
从兵部报了道,工作职责很简单,就是做个守内城的小头目.
首都很大的,除了住百姓的外城之外,还有住皇帝的内城,外城有十二个门,内城有七个门,颇有皇后的那个大厅的风格,这架势让我感觉这城门弄这样多,是不是就是为了引诱着别人来攻打.
我管的那个恰好离天牢很近,离皇宫很远,责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好这年头劫囚的还不算流行,想来应该比较轻闲.我让银子有机会转告七哥,如果他有朋友不小心蹲在天牢里,我可以看他兄弟的份上给他个八折,并保证安全的送货上门.反正天牢又不是我管,丢了一两个犯人碍不着我啥事,还可以顺便捞点外块.
一般没事也不会有人来天牢的,所以它门前那宽大的场地,不出意外的话它将在明天变成银子梦寐以求的球场.他已经回家搬球门了. 对于他的做法我给予大力支持.这样正好说明我贪玩游手好闲无心政事,不会卷入这种利益,也不失为一种保全自己的好办法.
我恰好因为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要搬出宫里.升官了之后也有了自己的小院子,虽然是杂草长满的,整理整理一下应该也算能凑合着做个球场,你说院子为什么也用来做球场?因为银子喜欢阿.再说我要它也没什么用,什么花花草草的我都没兴趣.
知道二牛为什么死都觉得踢球很丢人吧?因为这年代没哨子,没哨子可不成阿,黄牌红牌的罚起人来不吸引人.所以我想了个聪明绝顶的方法,那就是吹口哨.有时候进球了一兴奋也就没剎车,吹得长了点,带了调,要知道现代音乐多的是缠绵的,这不都是男人嘛,会跑厕所是正常的,可是当着一大群丫环一个一个的跑厕所,就真的不好意思了.真的不能怪我,这世界太落后了阿,我也没办法.
所以能换个地方踢球,而且不能进女人的地方踢球,二牛他们是不会拒绝的.其实我早就做了竹哨,只是一直都没想要告诉他们.
当然新官上任得点火,不然镇不住手下.你看,这不就有人闹事了.
"就你就是那个叫忘央公子的,听说是个没胆的穷酸,长得像个女人一样怎么管我们阿?"一个看似带头的人走过来,兵痞这东西,也不是现代人的专利,它历史悠久,源远流长.
我保持微笑的提醒,"请使用人类的语言."
他的脸一阵黑一阵白,你看没读书就是这样,连吵架都不行.
我拿出早上写的布告贴在墙上.内容如下:
你对我有不满吗?那就放马过来吧.三天后我们决战于天牢门口大坪.
为了公平,裁判采用推荐制,公开公平公证.
强调,裁判要求五官端正,影响士气者杀无赦.
队服风格请自创.允许自备家属参观.
如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请找我的助理银子,他将给予最友情的解答.
再下面就是足球的比赛规则之类的常识了.
他们都凑过来看布告,都还算有兴趣.反正日子无聊,多一种玩法正求之不得.马上就开始热切的报名训练磨合去了.我无事一身轻,我们的队伍可都是张府的从小被我训练到大的.而我则是踢遍张府无敌手,所向披靡的王牌先锋.
也会有人嫌我们这运动档次低,我不屑反驳,那是因为他们没水平.
又是迎新会,兵部的人就是直接,整个青楼都被包下来了,所有的红牌头牌王牌全体出动,我身边也贴了一个长得很诡异的女人,没办法,,别人挑剩下的,银子反而比我好,因为是几天前的熟客,所以他身边的那位我似曾相识.
主管没到之前是最放肆的时候,不管是守内城的还是守外城的全都一家亲.
我怎么挪都躲不开身边这个粘上来的女人,她身上的香粉熏得我实在没办法呼吸了,灵机一动,对付武将就得用最文明的方法.
我腾的站起来, "兄弟们,我们来猜谜语,"为了增强效果,我一把推开那个女人,她差点撞上那个据说很贵的花瓶,发出高分贝尖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我拍手, "注意了,题目是这样的,有两个人掉到陷阱里了,死的人叫死人,活人叫什么?"有人沉默,有人低头想.半晌没人回话.
我挑眉,得意洋洋的宣布, "叫救命啦,哈哈" 我一个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所有人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我继续, 抓住银子和他身边的女人摆到前面,"这个听好了,一只老母鸡加一只老公鸡,猜三个字."
没有人回答, 我眉开眼笑的宣布, "２只鸡."
有人砰的一声从椅子上掉下来.
我抓紧机会, 把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最后一个问题,一只老母鸡加一只老公鸡猜５个字."
还是没有人回答, 我双手撑着桌子, "还是２只鸡,哈哈哈,"所有人像全部被人点了穴,目瞪口呆.
我捂住肚子,笑的弯下腰,差点摔进桌底.
一只手把我扶起来,并揽到他身上,"很有趣."
我不动声色的挪开身体,止住笑,叹气,二皇子怎么阴魂不散阿,这里他都来.
一个小小的迎新会居然来了这么多大人物,太子,二皇子,丞相大人,太尉大人,搞得那些个武官一个个安安静静的大家闺秀一样的端坐者,别提有多别扭.那些个女人和潮水一样退下.武官门欲哭无泪.钱都是付了的,可啥都没享受到阿.
太尉大人开口,貌似高深, "张大人很有趣阿."
我连忙对他躬身, "哪里哪里,就怕这种庸俗不堪的玩笑玷污了在座的各位高人,"
丞相大人还是那春风般的笑, "怎么会呢,很精彩."
精彩?那我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精彩.
我对他躬身抬手,语气谦卑,神态虔诚,"那是丞相大人抬举了, 丞相大人有着高尚的情操, 能见到像丞相大人这样的性情中人, 无疑是小人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丞相大人在小人的心里就好比明灯,就好比小人的方向,就好比王朝的栋梁,"把双手张开,朝空中挥拳, "丞相大人对小人来说就好比黑暗中刺裂夜空的闪电,又好比撕开乌云的阳光,一瞬间就让我如饮甘露,让我明白了永恒的真理在这个世界上是真实存在着的.丞相大人这样广阔胸怀的人,有丞相大人在,王朝的明天必将繁荣昌盛,千秋万代."双手朝空中狠抓.
我这一段不知所谓的话,说得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背后的武官们开始有人小小声的呕吐.
第 13 章
我转过来对太尉大人,他有些预感的挪了挪身体,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我赶紧先一步面不改色的开口,声音无限怀念, "小人还记得自小最喜欢的一篇文章就是太尉大人十八岁那年所写的,那篇构思新颖,题材独具匠心,段落清晰,情节诡异,跌宕起伏,主线分明,引人入胜,平淡中显示出不凡的文学功底,可谓是字字珠玑,句句经典,是我学习的典范,一生奋斗的目标,"
双眼闪动着泪光,双手握紧放在胸前,无限崇拜的仰望他,"晴天霹雳,醍醐灌顶或许不足以形容太尉大人文章的万一,巫山行云,长江流水更难以比拟太尉大人的文才, 太尉大人烛照天下,明见万里;雨露苍生，泽被万方！"
接过银子递过来的水,我咕噜灌了一大口,这小子默契,我继续发表演说,"透过太尉大人深邃的文字，我仿佛看到了太尉大人鹰视狼顾，龙行虎步的伟岸英姿；仿佛看到了太尉大人手执如椽大笔，写天下文章的智慧神态；仿佛看见了太尉大人按剑四顾，江山无数的英武气概！"
我从银子身上掏出他随身挟带的纸和笔推到太尉大人的面前,用着激动得难以自制的声音,颤抖的说, "太尉大人,请帮我签个名吧."
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是被气的,一句话也没机会插进来.而且谁都知道他十八岁那年赶考的那篇文章,后来光荣的被各大小私孰拿来做反面教材.俗称狗屁不通,这也是太尉大人为什么选择做一个武官最直接的原因,因为在文人中会丢人阿.他好不容易止住要抽人的手,签下他的名字.
我用巴结无比的眼神望向丞相,他苦笑着把自己的名字也签上去,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拍拍我的肩膀,说出四个字,那就是"你呀你呀."我怎么了,我不过是私报公仇而已.
然后就是找一直面无表情的太子签名,看到他我就想起他们家那上档次用来迎接外宾的丫环们,我开口,"太子殿下花见花开,人见人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二话没说很爽快的就签了.
再来就是满面春风的二皇子,躲开他差点盖在我手上的手,对他笑得纯真无害.他朝我眨眨眼接过笔签的却是"忘央"两个字.我对这两个字视而不见.道了谢就转身找其它上司.
顺便各位同事的,最后青楼红牌头牌王牌的,直到最后满满的一册全是无法辨认的人名.
对于太子和他丈人的寻问关于足球比赛的事,我四处奔波找人签名之余不卑不亢地回答: "这是为了加强精神文明建设."他们也没再多话,估计是怕再次引发我的马屁功.
这个不平凡的夜晚让我光荣的拿到了马屁精的称号.我终于成功的被同事们孤立了.早朝的时候也没有人说要我回答任何问题,从开始睡到结束,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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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当天,天气超好.没想到看球的人还真多,看来他们对于新生事物还是抱有友好态度的.连别的部门都有人混进来翘班观看了,对方自备的家属们也都坐在家属席里开始欢呼.阿, 足球就是振奋人心的东西.
在喧天的锣鼓声里,我们两队人马各11人,全部把头把绑起来,全是长发飘飘的,好有感觉.
哦.忘了介绍队服了,他们的都是家居服,长衣长裤的还算宽松.就是颜色杂了点,我们的华丽丽的红色长衣短裤.用的是棉的,透气效果绝佳,并对每个人的身材进行修改过的,保证能大幅度运动而不会半路开衩.他们,我就不保证会不会春光外泄了.反正在场也没有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