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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就这样吧。——by范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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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我。"朱则安的回答简洁。手不停索取纪远之皮肤上的温暖。轻捻他的乳头,听着他从大喘气变成吸气,坏坏一笑。含住他的耳垂,手再往下伸,握住他火热的勃起。
"MD。"纪远之看到朱则安的笑脸,不禁也开心了起来。昨天把人做得太忧伤,今天要补回来。翻身上来,下手去摸他的后面,很好,昨天撑得太开,根本来不及回复。"安安,你真听话,欠操就来找我,乖。"说着拍了拍朱则安的屁股,抬起他的腿,挺身进去。
不是我乖,是我无法控制。朱则安咬着唇,除了呻吟,一声不吭。享受着痛,享受着被占有的美妙。感觉被操得灵魂都散了,象荧火虫一样,一点一点散落在整个屋子,飘荡。有的落在了纪远之的身上,让纪远之因着激情而有些狰狞的脸,闪着荧荧的光,很不真实,很美。
越做爱越幸福。无从表达的寂寞,慢慢散开,与夜色溶为一体。只有这个人,这个自己爱着的人与自己相连,与自己快乐相依。他为自己沉醉,他为自己激情澎湃,他能不能为自己感觉幸福?能不能象自己因为他感觉幸福一样为了自己感觉幸福?
城市一片漆黑,爱情让每个人都心碎。

第 20 章

高考前的半年里,纪远之虽然是有计划的生活,但高强度的学习用脑,眼见着身体就消瘦下来。朱则安看着不忍,常来纪远之的小破屋给他做饭补身体,偶尔做爱。纪远之每天学得天昏地暗,对朱则安的出现不欢迎,也不推拒,渐渐的,二人好象又回到了当初的同居生活,略带甜蜜的平淡。只是这一次的地点换成了纪远之的房子。
半年来,二人越来越熟稔,越处越象家人。之前那两个月的同居生活,纪远之总存着必然要离开的心态,态度上总有疏远,心灵上总有隔阂。这回是在自己租的屋里,不由自主地心理上就非常放松,朱则安是客人,是朋友,也是情人,态度越发放肆起来。想亲密的时候亲密,想无视的时候无视。倒是朱则安察颜观色的水平越发高明了起来。有时候,纪远之夜里学习,看着朱则安倒在沙发上撑不住睡去,心里会突然有个想法。自己就是当初的齐侑,而朱则安就是当初的自己。
天气渐渐热了,流火的黑色七月来临。高考三天,朱则安没去上班,天天在纪远之的小屋里帮纪远之处理内务。每日里看着纪远之去考试,就在屋里来回踱步,焦躁不安,比自己从前的考试还要紧张。朱则安有时候静下来觉得自己老了,现在的心态真有点象纪远之的父母,一方面望子成龙,一方面又觉得,只要纪远之人好好的,考试考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相较于朱则安,纪远之的心态要平和得多。半年来的高密度的学习,纪远之对于这种应考的知识点,早就成竹在胸。再加上,解脱的黎明就在眼前,心中的欣喜远远大于对于未来的恐慌。自己毕竟不是真的十九岁。永远不会有真正十九岁应该有的困惑。
结果尽如所料,医学院的临床医学系的通知书拿到手上,纪远之心无涟漪。放下,趁着假期开始享受生活。
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没过两天。朱则安的出版旺季来临,忙得不可开交,早出晚归了几日,越发觉得孤单。万分不愿意也不习惯让纪远之离开自己的视线。于是,提出让纪远之到出版社来打暑假工。纪远之无可无不可地答应。
每日里同进同出,一同吃饭一同睡觉。朱则安在这个骄阳似火的夏日再次体会到了幸福。某日晚饭时分,天气太热,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两人对着电视喝啤酒吃小菜。
"喂,明天有个业界聚会,一起去吧?"朱则安问。
"唔。"这种聚会纪远之去过几次,以现在的身份,去了就是吃吃喝喝,根本没人搭理,也算惬意。现在的纪远之在这种小事情上一般不愿意忤朱则安的意,自从意识到朱则安很象从前的自己之后,这种带着点怜惜的心态就再没停过。这一次,也一样,顺口就答应了。
第二天的会场,一片杯觥交错中,纪远之躲在一边吹冷气,喝香槟。看着朱则安在会场中谈笑风生。
"元淳?"这熟悉的声音让纪远之几乎不敢相信。呆呆转头。果然,齐侑正拿着酒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原来世界真的有奇迹存在。纪远之眨眨眼,半天没回过劲儿来。只傻傻牵了牵嘴角,算是打了招呼。
"元淳怎么也会在这里?"齐侑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温柔如昨。
冷气很足,纪远之渐渐清醒,道:"嗯,我暑假在出版社打工,跟着老板出来见见世面。"
齐侑见这个少年每次见到自己都一付见了鬼的模样,真是奇异。每每看着自己,眼神里有着隐隐的无法自持的激情,表面又要强撑着客气疏远,让自己莫名地想逗弄他。于是,越发温柔地笑了笑,凑近过去,果然见到纪远之红了脸。很得意。压低了声音问道:"小淳是想在写作方面发展么?"
挨得太近,可以闻到齐侑干净的香皂的味道,还是当初自己最喜欢的那款香皂。淡淡的香气一点一点地漫过来,纪远之觉得空气有些凝滞,呼吸不过来,知道自己脸在发热,却是无法。僵硬地笑了笑,答道:"没想过。"说完,往后退了退,偷偷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缓缓被这种突然事件搅得无法思考的大脑神经。
齐侑眯着眼睛看着纪远之的一举一动。真是觉得有意思。不知道他在哪里知道过自己,从上次醉酒到这次脸红,一连串的表现,是明显地对自己感觉不一般。仔细打量,纪远之长得只算得清秀。只是他身上有股青涩与成熟交错,阳光与颓败融合的矛盾气质,看起来非常迷人。
齐侑正要开口再说什么,就听到后面有人喊自己:"齐侑。"
这一声,只是让齐侑收了逗弄纪远之的心思,笑眯眯地转过身去。但这一声却让纪远之呆立当场,刚才理清了一点的思绪再次乱成一团麻。大哥,是大哥。往事如烟,飘过来飘过去,情绪渐渐失控,不知该如何面对。
"敬之,来,我给你介绍。"齐侑笑容不改,伸手指向纪远之道:"这位是元淳,写远之评论的那位作者。这位是纪远之的大哥,纪敬之。"
"你好。"纪敬之客气招呼。却看到纪远之一脸惊讶与哀戚地愣愣地盯着自己看,半句话也没有,也不招呼,也不笑,整个人是傻的。好象这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别的什么都看不见。纪敬之看了两眼纪远之,心中肯定不认识这个人,可眼见着纪远之几乎要掉泪的哀戚,他,明明是认识自己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对于当下的尴尬场面,又是觉得奇怪,又是有些不耐。轻轻皱起了眉。
"元淳,元淳!"齐侑见纪远之这种超出常规的表现,更确定这人与纪远之有着莫名的关系,并不是对自己有情,而是对纪远之相关的一切都是这付模样。看到了纪敬之的不耐,伸手推了推纪远之。
大哥,是大哥。纪远之呆呆着看着这张陪了自己上一辈子的脸,好象更瘦更成熟了。齐侑竟然没有好好照顾大哥?!大哥虽然只比自己大两岁,但从小到大,亦父亦兄,一直是大哥把自己养大,教大。虽然最后在爱情上大哥让自己尝到了背叛绝望的滋味,可再次见到大哥的脸,纪远之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恨他。自己也许比世界上所有其它的人都要爱他,爱这个从未把自己真正放在心上的大哥。
"大......你好。"纪远之忍住眼眶中的泪,笑了笑,慢慢伸出手去。

第 21 章
纪敬之也伸出手去,握了一下纪远之的手,手指纤细冰冷,还在微微颤抖。心中越发觉得奇怪。本来只是礼貌,现下倒有了些好奇心,但纪敬之向来是诸事不形于色,眼下也是一样,面不改色,道:"元先生的文章我拜读过,找个时间我们探讨一下?"
"纪,纪先生,你叫我小元吧。"纪远之看着纪敬之,没回答问题,倒说了这么一句闲话。
纪敬之闻言,一挑眉,心中疑虑更重。小远是纪远之的昵称。小元,小远,真象。笑了笑,道:"小远。"叫的音完全是小远。盯着元淳,看他的表情。
果然眼前的叫元淳的小子怔了一下,颤抖得更厉害了。眼泪眼见着要掉下来。笑得很僵,还要笑,看着自己,道:"纪......大哥,你好象瘦了。"纪字含糊不清。
纪敬之眯眯了眼睛,觉得这小子莫名地熟悉。这话问得也一如从前的道影子,心思一紧,上前拉住纪远之,往外走,道:"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离纪敬之这么近,纪远之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把所有的人与事都忘掉,一心想着与自己的大哥亲近地在一起,象从前一样。这一拉,就顺从地打算跟着走。
"喂,去哪?"朱则安早就看着不对,但纪远之一向不肯让自己管他的事,朱则安也就一边边聊边观察着。眼见着纪远之一声不吭地就要跟着纪敬之走,急了,与纪远之一起住了这么久,哪儿见过这么失控的纪远之?连忙伸手过来拉住纪远之另一只胳膊,问。
纪远之懵懂转头,看到朱则安的脸,愣了半天,才渐渐清醒过来。左右看看,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轻叹口气,恨自己的无能,却也无可奈何。这一切让自己一个人承担吧。收起不能自已的哀戚,客套地笑笑,收回自己的手,对纪敬之道:"对不起,纪先生。我还在工作中,没办法跟你一起离开的,这位是我的老板,朱则安。"说着,指了指拖着自己的朱则安。
不知怎的,纪敬之很不喜欢这个叫元淳的小子对自己露出这么公式化的笑容。空了的手紧了紧,认真地看了纪远之一眼,转头向着朱则安笑了笑,抿嘴道:"朱老板,幸会。"说着伸出手去。
朱则安见状,只好松开拽着纪远之的手,握住纪敬之很有力的手,上下摆动了两下,笑道:"幸会,纪总也会出席我们出版业的聚会,很意外。不知道我的助理哪里惹纪总生气,我代为道谦。"
"没有。"纪敬之侧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望着窗外一声不吭的纪远之,勾了勾嘴角,颇有兴味地笑了笑,转头对朱则安说道:"我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是朱老板的属下,唐突了。"
朱则安笑笑表示谅解,就听到纪敬之接着道:"元淳对舍弟的文字非常有见地,我想与他促膝长谈,聊以慰心。还望朱老板准这小兄弟的假。"
朱则安这才想到这个茬,算是有点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想到刚才纪远之的表情,转头担心地看了看纪远之。只见他站在一边看着窗外,一付事不关己的老僧入定的状态。根本不理自己这一眼的询问。朱则安有些郁闷。只好道:"如果元淳愿意,我这里也是没有问题的。"
纪敬之转过身笑着询问纪远之意见。纪远之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低头漠然道:"荣幸之至。"看也没看朱则安一眼,率先离开。纪敬之向朱则安笑笑,一欠身,跟着离开。齐侑一脸莫名,皱着眉,紧随其后。
朱则安一个人留在会场,又一次觉得纪远之离开了,象上次一样,没有任何理由地离开了,自己连个挽留的机会都没有。永远不了解他,永远抓不住他,朱则安呷了口酒,看着杯里红酒荡漾,觉得很累。
出了门,纪远之站定转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人,点点头,道:"我想跟纪先生单独谈谈。"
这话一出,齐侑颇有些尴尬,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纪敬之,纪敬之只盯着纪远之,点了点头。齐侑只好道:"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行一步。"说完欠身离开。
纪敬之上前拍了拍纪远之的肩,没说话,搂着一同离开。w
纪敬之市里的某栋小公寓里,纪远之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纪敬之给一人倒了杯热茶。坐在纪远之的对面,细细地观察他,也不说话。
很年轻。很迷人。这都不是问题,这样的孩子挺多。问题是他对自己的态度,看自己的眼神。迷恋?崇拜?依赖?好象都有一点。这也不是问题,爱自己的人太多,男人,女人,数都数不清,自己从不会为这种眼神动心。
但他的眼神里还有些打动自己的东西。绝望的悲伤,甚至还掺杂了些孺慕之情。这太奇妙了,这世界能把自己视为亲人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自己亲弟弟纪远之,而他已经死了,自己亲自殓葬的。连父亲母亲对自己都没有这种感情,有的时候一个人太强大,会失去很多,连同亲情。
是的,眼前的小子让自己想到纪远之,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想到纪远之,纪敬之心里钝钝地痛,这感觉纪敬之知道要陪自己一辈子,也不甚在意,毕竟纪远之的死有一大半自己的责任。
他长到三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在感情上这么真,这么脆弱。多么美,象水晶一样。让人不忍看的透明。这世界太黑暗,自己太黑暗,所以明白一切的他,只有死路一条。他死了也好,自己一个人再也不用为谁心软为谁心疼,自己一个人活得好好的,唯一遗憾的是,再也没有一个人用这样单纯的眼神看自己了,再也没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可以撒娇地叫大哥了,自己从此以后就得孤单一个人了,这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这样深入骨髓地孤独了一年,是上天怜自己吗?再次出现这样一双眼睛。这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凭什么这么看着自己?凭什么搅动自己平静已久的心?想着想着,纪敬之生出一股很微妙的怒气。轻皱了眉,隔着茶香死死盯着纪远之。

第 22 章

纪远之坐在一边低着头,看着茶水袅袅升起的烟,一声不吭。见到了大哥,就知道一切都瞒不过去,就算大哥想不到借尸还魂这么离谱的事,以大哥的强硬个性,有了怀疑就绝不会轻易放手,而被他盯上的话,可以想见,自己未来的痛苦生活。是想与大哥说的,可到了临头又犹豫,这事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最怕,最怕。最怕一说,就回到从前,用元淳的躯壳去过纪远之的生活,不要。
纪敬之见纪远之眉头越皱越紧,就是不说话,有些不耐烦。虽然这人有打动自己的所在,但怎么说都是陌生人,对一个陌生人,纪敬之的耐性实在不多。
"说吧。"清淡地命令。
"大哥,无论我跟你说了什么,希望以后大哥都能够不要干预我的生活。"纪远之声音低沉。
大哥?叫得倒亲。纪敬之挑挑眉,还没开始就学会了讲条件。哼,真是太高看自己了,这么一个小子,能有多大的秘密值得我纪敬之纠缠么?隐藏了不屑,点点头。
"我叫元淳。"纪远之看了一脸漠然的纪敬之一眼,想了想还是咬牙道:"出于某个特殊原因,我知道关于纪远之的一切。所以,见到你的时候有点失常。"好吧,这话听起来很拙劣,但纪远之实在没什么编故事的长材,这种半真半假的话,说出来也理直气壮些。
"特殊原因?什么特殊原因?"纪敬之很久没有从别人嘴里听到纪远之的名字了,连齐侑都很少提。突然听到对面的小子煞有其事地说纪远之的名与事,又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顺着他的话路问下去。
"我一时没办法说清楚。"纪远之斟酌了一下,抿嘴道:"而且我说出来,大哥你也未必相信。我生来就知道纪远之的一切,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他经历过的事情,我都知道。"纪远之说完叹了口气,深深地感觉无力。这种解释,搁着自己,也是不会相信的。
果然,纪敬之听着嘴角就勾起了嘲讽的线条,眼睛眯着。盯了纪远之半天,道:"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
"......"纪远之一时无语。自己从见到大哥,从未清醒过,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想要表达什么?自己以元淳的身份,能说什么?纪敬之这句话说出来,才让纪远之清醒,纪敬之无论如何都是一位商人,怎么可能象自己一样感情用事?
所谓兄弟情深,所谓儒慕亲伦,都是自己单方面的想象。纪敬之与元淳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他要与自己亲近呢?纪远之端起澄黄明亮的茶,喝了一口,真香。大哥这些年除了工作之外唯一的嗜好就是喝茶了吧,连带自己这个做弟弟的,也被迫对茶略知一二。这君山银针是大哥的最爱,味醇甘爽,而且还有茶叶在杯中上上下下的茶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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