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个时代已经开放到了可以接受男男结婚，不，成亲。答案却是--我又穿起了女装，还是那种一堆金银首饰的女装......可是为什么每次我要穿女装的时候我都没有拒绝呢？难道，其实我有隐性的女装癖？......不，沉默是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进了张老板的府上，一家仆打扮的人便上来，问了安，带我们往后花园里去。结果老远就听到一堆女子的嬉笑声，以及一个苍老的喊着"看你往哪跑"的声音......我真担心他会不会闪了腰......
柳言抒大咳了一声，那老头便停下来，摘掉绑在眼睛上的红丝巾，笑道："哎呀，柳老板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啊，恕罪，恕罪。"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的余光瞟我，脸上又露出点刚才捉人时候的狩猎表情来。
我翻一个白眼，我就是选大熊我也不选他......
柳言抒脸上已经很不高兴了，但毕竟是合作伙伴，契约还没签，也不能就这么拂袖而去。那张老头毕竟是做生意的人，懂得察言观色，把眼中的淫欲收敛了些，只在柳言抒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盯我。我无所谓，反正我是柳言抒带出来的，他现在肯定心情不好到了极点。他心情不好，我就高兴。
吃饭的时候，我就注意去观察柳言抒的脸色去了，他撇嘴45下，皱眉32次，临近爆发8次，的确是不错的数据啊......
吃完正餐，又上了甜点水果来。张老头笑道："今天柳老板大架光临，我特地准备了一道佳瑶。"言语间，却是一点谈生意的意思都没有。
柳言抒又皱了皱眉，然后假笑："那真是多谢张老板的抬爱了。"我心想，这人好生奇怪，好菜刚才吃东西的时候不上，现在都吃饱了，谁还愿意尝。
却见老家伙一拍手，一个穿着异常暴露的女的就抱了个琴上来，对着老家伙福了福身，又对柳言抒拜一拜，还抛个媚眼过来。靠，她当老子不存在是吧！呸呸呸，我才懒得跟个女的争风吃醋......
然后那女的就开始奏曲，弹的是《春江花月夜》这样的靡靡之音。张老头听得摇头晃脑，那眼睛盯着乐女，就差把眼珠子挂在她身上了。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说是佳瑶--对于他来说，实在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可惜我和柳言抒都对女色敬谢不敏，柳言抒不爱音乐，我从前就不喜欢这曲子，所以两个人都无聊到了极点。不过，从技术上来说，这女的弹得还是很不错了。
一曲弹完，那女子便下去了，琴却留了下来。张老头往我身上一瞧，不怀好意地笑道："柳夫人天资国色，想必弹曲也不在话下，张某斗胆，请夫人弹一曲助兴。"这已经是极无理的要求了，不过，他就一老色狼，没让我演脱衣舞大概都是万幸了。柳言抒脸色发青，我拉拉他的衣角止住他，莞尔一笑。这张老头实在是运气不好，老子没学唱没学跳偏偏就学了弹琴，你非要往这上头撞。
我站起身，花枝招展地走过去，落座，纤手理一理头发，在空中一个停顿，开弹。我弹的是《渔舟晚唱》，这曲子我从小听到大，喜欢得很。琴音感不感人，关键是弹奏者有没有在其中注入自己的感情。刚才的女子技巧虽好，毕竟是为了娱乐别人，很难调动自己的感情。我这首却是有感而发，自然不能同言而论。我又在弹奏时故意把头低了低，让人只看得见一半的脸，便更有一种朦胧美。一曲弹完，别说那个老色鬼，就是柳言抒都痴了。
我走到柳言抒面前，低声道："写好的草稿呢？"柳言抒回过神来，把那契约的草稿给我。
我又扭动腰只走到色老头那，媚道："张老板，您看看这些条约，都还满意么？"
色老头只顾看我，那草稿就瞥了两眼，便要笔在上面签了字。又照抄一分，仍是签了字给我，我便走到柳言抒那，他接过契约，也签了字。这下就算成了。
我俩都不愿多呆，柳言抒朝那个老头一拱手，道："今日多谢张老板款待，天色已晚，柳某先行告辞了。"说完，也不听老头子的回话，直接拉我走了。
结果那个晚上，我被姓柳的狠狠做了一夜......
他的论调是：谁让我不但勾引他，还勾引其他男人。
我真是冤到家了......
表白
第十五章
那天之后，似乎很久都没有跟大熊说话。柳言抒最近白天不晓得又死哪去了，连个鬼影都没有，我更是无聊到极点。
大熊大概是怕又惹我生气，好几次在我旁边装做事一边偷偷盯着我看被我的目光逮个正着后，就躲得远远的，以至于我自己都觉得我似乎把他欺负得很惨--我果然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好人啊......
话说大熊天天躲我，可他躲人的那水平......实在是相当地没有技术含量啊......
比如现在，他隐身于一根就正常人大腿粗细的柱子后面，双手把柱子一抱，便把那柱子全圈住了......伸出个头来，偷偷摸摸地对着我盯啊盯，还好意思在我回头的时候藏东藏西......他也不想想，就那柱子，别说是他那超大号的身体，就是他那颗脑袋也遮不全！......
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要是装，是不是也稍微装得过头了点......
想到此处，斜眼望望以为我没看见他的大熊，猛地一转身，就往大熊躲的柱子冲了过去。大熊一吓，本能地拔腿开跑，我在后面使劲追啊追，跑得气都没了。他这时候倒忽然聪明起来，脚尖一点，便使轻功飞了起来。我气得要死，拼死拼活地往前赶，一边叫："死熊，你再躲我试试！我绝对一辈子都不理你！"
这话相当有效，大熊的身影在空中生生顿住，对着地面拍一掌，一个回身，落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我停下来喘气，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指着他抖啊抖。大熊在原地进几步又退几步，终于是在我杀人的目光下唯唯诺诺地走到我面前，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把手往他胸前一撑（身高问题......），双腿一软，气息不稳地抱怨："靠，累死我了......我又不是老虎吃了你，你躲什么躲？"
大熊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又不敢推开我，只好低声道："我......我还没想到怎么对着你不紧张......我怕你又生气......"说道这，见我脸色不对，赶紧住了嘴。
我的确是要被他气死了，居然因为这么件破事躲了我五天！要是我今天不威胁他，指不定还能躲我个五年......
傻瓜，傻到家的傻瓜......
不过，是挺可爱的傻瓜......
我冲他笑笑："好了，以后不为这事跟你生气了。"话一说完，便看到大熊一副中了五百万大奖并且不用交意外获得税的乐疯了的表情--我平时对他真的有那么差么......
大熊痴呆了很久，很久。
久得天上的鸟划开一个明亮的弧度......
久得飘落的叶卷出一串萧瑟的归途......
久得瓦檐的水滴落一片宁静的涟漪......
久得......
久得我的脖子都仰痛了！
我盯着痴呆的大熊，再这么待下去，我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造成X级伤残的事情来，于是转身欲走--眼不见为净。
谁知刚一转身，就听到大熊特诚恳特深情地叫了声："纹弟--"我汗，他能不用京剧的腔调叫我么......
无可奈何地回过头，以眼神寻问他什么事。他倒好，脸一红，头一埋，就整一个烤红薯。我耐起性子，问："什么？"他抬头看看我，复埋下，嘴巴张张合合N次，就没一次蹦出个除了"我......"以外的字眼来。
我眼一闭，继续忍着性子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声音特低沉。
大熊估计是被我变声吓到了，本来打算酝酿一下的话冲口而出："纹弟，你知道，我是你哥，但你能不能真认我当哥哥？"
哈？
什么？
啥意思？
这句话是不是有语病？
............
......
估计是我一脸震惊的表情把气氛也带紧张了，大熊急得脸红脖子粗，一边舞着手一边说："我......我觉得你很聪明......又大方......又又活泼......"
？？
"虽然喜欢整人但心眼好......"
？
"人......人长得漂亮......能做事、懂得尊老爱幼、不嚼舌根......"
挑媳妇呢？g
"吃饭快，不挑食，天天洗澡爱卫生......"
他到底想说什么......表扬我是个好儿童，然后发朵大红花？
"我......我知道我比较笨......又常常惹你生气......我以后......一定改......一定改......"
这是说改就能改的么......
"你......你当我在说笑话好了......我没别的意思......我......我知道自己没那个资格......你也别放在心上......"说到这里，竟是凝噎不成语了。
他也没打算再说下去的意思，像是诀别般，用袖子擦了擦英雄泪，转身，欲绝望地离去......
我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家伙，当真奇怪得紧......
小别+回镇
第十六章
大熊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背影看起来特萧条。
我眨眨眼睛，唇角钩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特潇洒地一拍巴掌："喂，回来。"
大熊回过头，左看右看，伸手指指自己。我白眼一翻，无力地点头。他于是挪啊挪啊挪过来。
我又冲他勾勾手指，他便弯下腰，把耳朵凑到我嘴边。我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哥是吧？行啊，熊哥！"
大熊的眼睛整个亮了起来，双手握拳合在胸前，那样子，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幸好他并没有保持这一造型很久，因为他下一秒就整个人往我身上扑了过来，一边抱着我一边兴奋地叫："太好了，我早就想有这么个妹妹了！"我X他妈的！
大熊接下来说了什么话我没听见，因为我已经双拳一握，向他的眼睛招呼过去了。
............
等我打得手有些疼了，才停下手，看着大熊脸上鲜艳的各种红绿色，心情良好，哼着小曲走了......
然后几天，大熊看见我便黏上来，无论柳言抒是不是在我身边。我看着他脸上还没消去的淤青，也不太好意思使劲吼他。可惜柳言抒根本不明白我的心思，每天晚上对我施以酷刑......我知道我的叫声比较大，可等到我看到客栈里每个人都以了然的同情的目光看着我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叫声不是比较大，是非常大......
再过几天，我们打算启程回镇，大熊却在这时接到了飞鸽传书，说是什么地方的强盗土匪又不安静了，要赶去看看。柳言抒巴不得他早点走，冷言冷语地讽刺了N句，大概意思是什么就他那副德行滚蛋实在是正确之举越快越好滚了就不要再回来了......真是，比我还毒舌......
我倒是依依不舍地看着大熊，鼻子酸啊酸，就差上去抱着他说一堆肉麻话然后哭个昏天黑地了。
大熊特感动地看着我，柳言抒特怨毒地盯着我--我直接无视后者：虽然大熊鄙视起来没有一点儿成就感，但他走了，我鄙视谁去？我哭......
对视半日，大熊终于一拍脸，道："小纹，我走了，你自己多多保重。我会再来找你的。"说完，不等我回话，扭头便走。我正准备说点什么，被柳言抒捂了嘴，挣扎无果，只好放弃。
大熊前脚一走，柳言抒后脚便把我拉进了房间，门一关，转过身来，脸色阴郁地看我。我咽一口口水，道："你......你要干什么......"
柳言抒双眼微微一眯，说不出地性感："当然，是给不听话的孩子一些教训。"
我一直没有发现，原来柳言抒是有当色狼的潜质的......而且，他当色狼，罪名多半不会是强X，而是诱X......
我眼神左躲右闪，口中打着哈哈："小柳儿，你真是越来越幽默了啊......"
柳言抒点点头，眼睛眯得更危险了些，走过来，抓住我的肩。
他的手温度很高，被抓住的地方，似乎有一团火在烧。我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抬起头，却对上柳言抒已略带情欲的脸。我一惊慌、一激动，就豁出去了，大声喊道："靠，姓柳的我告诉你，你他妈的少总拿这招来惩罚老子，老子烦了！"柳言抒特温柔地一笑："不行，其他方式我心疼......"TNND，这招你怎么就不心疼！"而且，这方式我们都喜欢啊......"说完，就是一片缠绵的吻。
他妈的，老子什么时候喜欢了！恩......不要碰那里啦......都说不要碰了......我......
我靠......老子这回不灭他了......老子这回要榨干他......>_............
......
结果，被榨干的那个人，却是我......
当我们乘马车回小镇的时候，我又重复了那种......不能用语言形容的痛苦......并且，柳言抒这次仿佛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还敢在我心情不好到极点的时候来动手动脚--当然，被我的乱拳一一打回去......
平静的生活？
第十七章
记忆中，有一片蔚蓝的海。那是如同水晶般透明的，流着眼泪的海。
他的唇上挂一点淡淡的笑容，乌黑的眼珠，在阳光下比宝石更加明亮。
他开口，轻轻地说，我爱你，默。
然后转身，走进那片蔚蓝的海里，决绝地没有回头。
自始至终，我的喉咙，都如同哑剧般默无声息，只有眼泪不断地落下来，在白色的沙滩上，砸出深深浅浅的坑......
醒过来的时候，对上的是柳言抒担忧的脸。我无力地冲他笑笑，可惜脸部神经麻木僵硬，那笑，估计比哭还难看。柳言抒没有说话，只小幅度地凑过头来吻我。轻如浮毛的吻，在脸上飘散开来，漾起点点的暖意。那暖意渐渐蔓延开，搅得周围的空气都温柔起来。但心中，是空的，是无法触摸的冰冷......
柳言抒把我搂到怀里，头贴着他的胸膛。他的身体很热，那热度隔着亵衣一点一点地传递过来。我手足无措，更心虚地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只觉得心中千言万语，真要说，却是一句也道不出。
柳言抒的眼睛闭着，细微地呼吸，吹在我的额头，湿润的感觉。
到底，谁才在梦里......
到底，谁才不可代替......
柳言抒一动不动地抱着我，久得我以为他睡着了。我轻轻地抚上他的脸，手指微微颤抖。他忽然伸出手来握了我的手，贴在脸上，并不睁眼，道："我爱你，纹......"
我的心，就忽然如窒息般惶恐和疼痛了。
我不知道，我的心到哪儿去了......
回到小镇已是好几天前的事了，"妓院"的生意依然红红火火，老鸨居然还在伤心，见了我就像见鬼似的，害我都没有机会跟她说我已经回来了并且柳某人要我到"万花楼"去住我就不在"妓院"住了，真是的。柳言抒在旁边安慰我："没事没事，她那是看见你回来激动的。"切，骗谁啊，当我三岁小孩呢！老鸨明明就是还没从我离开"妓院"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嘛！
我头一仰，不理他。
柳言抒便端了不知什么时候做的莲子羹来讨好我。呃......气照生，东西照吃......
其实我和柳言抒这种小闹腾，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也没谁真放在心上，我东西吃完，气也消得差不多，看着今天有些冷清的街道，问道："小柳儿，今天人怎么这么少啊？"就连那个卖糖葫芦的大爷都不在。
柳言抒一把抓过我的腰抱在身前，略带诱惑地说："小纹儿，你是铁定心要这么叫我？"
我根本无视他的不快，道："乖啦，这么喊着亲切，亲切。你看我有没有喊我原来隔壁春花小花儿的？"
柳言抒无语了。
我继续到："好了好了，小柳儿，就这么定了。"
柳言抒无奈地摇摇头。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抓住他的衣服扯了扯："别岔开话题啊，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今天人这么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