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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梦飞云——by昔年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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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珏施了一礼,笑道:"公子远在维扬,竟也知萧珏之名,真是惭愧--嗟我怀人,薄言心忧,公子这曲《有所思》当真是婉转低回、闻之神伤。只是不知公子所思在何处? "他又是一笑,轻轻道:"想来不是在常德的。"他看似沉静,这话却有些轻浮了。
卫双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荆楚之地谢家风流,这一代却有位萧公子诗剑雍容,风姿清绝,卫双忝掌风梦楼,这些自然是知道的。小瑜人称谢门第一,依我看,还是萧公子略胜一筹罢?"
萧珏惊他眼光之锐,定了定心神,笑道:"公子失了功夫依然如此,昔日风采想来更是难及,只不过公子如今就甘心在这蛰伏于此?须知江湖风云日月千变,别说水月教复兴无望,就是风梦楼群龙无首,谁知际遇如何?"
卫双漫不经心地道:"萧公子有话还请直说,不会是怕我污了谢家令名、想赶我走罢?"
萧珏面色如常,轻笑道:"卫公子果然是爽快人,珏虽不知公子与小瑜之间有何隐情,但如今流言四起,小瑜身为谢家少主,这......"
笛子轻轻敲打手心,卫双歪头沉思,慢慢道:"我倒也想走,只是小瑜那里......"
萧珏忙道:"这个无妨,只要卫公子答应就好。"
卫双眸中灵光闪动,凝视萧珏,冷冷道:"越权逾矩向来为帮派大忌,萧公子今后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至于我与小瑜之事,还是不用劳烦萧公子了。"
饶是萧珏已计算好一切,脸上仍是有些不自在,沉声道:"我不过是为小瑜多作打算,你们两个这样算得上是什么兄弟?公子聪颖灵慧,焉能不知我意,不想让我明说罢?"
卫双冷笑,点了点头道:"萧公子原来也是个明白人,我与小瑜之间,的确该有个决断。只是,你就这么想将我置于死地?"他瞧了萧珏一眼,缓缓道:"卫双出了这个门,可就没有活路了。你这么一心为着小瑜,难道我就不是谢家子弟?"他原本不在乎这些,亦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此时却是心情激愤,心中完全是为谢瑾不平。
--逝世之前,念念不忘的谢家,对你也不过如此。
见着卫双眼神冰冷,隐藏着一丝受伤的意味,萧珏别过脸去,硬起心肠道:"你虽武功全失,可我不信你走不出这小小别院。再说水月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必是有法子的。"
卫双眼中嘲意更胜,忽地一笑,道:"萧公子难道不知我中了妙道软筋骨散?这解药,可还是在小瑜手中。"
萧珏冷笑道:"以风影公子之能,这又算得了什么事?"
卫双默默点了点头,轻轻一叹--为了自己要守护的,不惜伤害别人,萧珏,我懂得你。
或许爱一个人总要以伤害另一个人为代价。
原来这是天经地义。
幸好我不是谢瑾,若他在此,会怎样伤心?
突然浮现出苏云非的影子,卫双淡淡一笑。人与人之间,差别真的很小。
心突然软了下来--萧珏,至少我们想保护的,是同一个人。
萧珏心乱如麻,本想驱了这人出去--虽是谢家骨血,又怎能让他害了小瑜?然而见了他,却不由自主倾慕于他的文采风流之中。
他皱着眉,不知再说些什么,却听这有着与小瑜相似面容的少年柔声道:"萧公子,多谢你这么多年来照顾小瑜......只是我......"声音有些踌躇,只瞬间又现出坚定之意。
萧珏抬眼看去,那少年偏头理了理垂下的发丝,唇边浅笑,眼光流转,霎时秋日光华俱暗,天上地下、八荒六合,唯有面前这么一人。
心中波澜顿起,这少年虽与小瑜同样俊秀风雅,却如羊脂白玉,柔和温润,骨子里透出宽和与柔媚来,小瑜则是未经打磨的玉石,稚气且有戾气。
萧珏忽然明白了小瑜对他的坚持,神色和缓下来,虽知若是想从小瑜手中拿到解药,不亚于奔月登天,仍道:"这个......解药我来想办法。"
少年的眼神依然怅惘,萧珏心里内疚,忙道:"我受门主之托,对你们兄弟二人自是一般的照顾。此时也不过是权宜--公子也不想毁了小瑜罢?"
卫双暗叹一声,虽只是说说而已,但有你这句话,谢瑾也不是白白牺牲了。
想了想便笑道:"纵是萧兄一切都安排完好,我也是不能走的,小瑜若是想不通,那可怎么办?"
他眼中柔情缱绻,如水温和。
萧珏脸色灰败,喃喃道:"你与他至情至深,为何偏偏不能只有兄弟之义?"
卫双举步向前,伸手捋下了一片树叶,在手中把玩片刻,回头叹道:"若是这么走了,小瑜定当怪我许诺却终成空,他对我情深意重,我怎能--怎能--这样对他?"
卫双一笑,心里万般关切亦只能付与一叹。
萧珏无言,凝视着面前这笑语盈盈的少年,心中只有感叹。本以为他只是无奈屈居于此,未曾料想他用情更深,只盼得小瑜能否彻悟,不负了他这番用心。
翩翩笑吟吟地走了进来,见萧珏在此,忙笑道:"珏公子也在?少主那边正找您呢!"卫双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翩翩实在太快乐,看到她,便可一扫多日阴霾。
萧珏点头与卫双告别,便出了门去。
翩翩扁了扁嘴,不解地道:"他来做甚么?"她小孩子心气,见卫双只笑不语,也忘了追问,悄悄凑到身边道:"我刚刚从府里回来,少主在与一位客人商谋呢......喂,怎么不理我啊?"翩翩急了,便推了推卫双道:"他们谈的可是公子你哪!"
卫双心中一紧,忙道:"什么客人?"
翩翩想了想才道:"我虽一直为公子办事,却不常出门,这人还是不认得,江南口音,应该很年轻。"
卫双挑了挑眉,江南,静寻若派人过来,定然是冀州嫡系,这人或许是风梦楼,或许是苏家。
翩翩窥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那人说......那人说公子不是少主真正的兄弟......"见卫双脸色陡变,她忙道:"少主是不信的,公子放心。"
卫双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无力地笑了笑,凝视翩翩道:"真的很谢谢你,这份恩情,卫双记在心里。"在谢府探听消息,哪就像这小丫头说的这么轻松了?真是难为她有心。
翩翩一顿足,撇嘴道:"公子若是再如此客气,翩翩可要生气了。"
两人相视而笑,翩翩心中俱是暖意,卫双含笑看她,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梦里明明有六趣
静寻的身影忽远忽近,伸出手去拉他衣角,却只是徒劳,只能无力垂下。
卫双一阵恍惚,旁边翩翩轻唤了几声,他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翩翩安抚地一笑,转身回房。
拿出《日月菩提心经》,翻了几页,还是静不下心去。
自己如今不过是个无能之人,手中唯有的力量便是风梦楼了--出卖自己,有什么好处?
他皱了皱眉头,紧抿着唇斜坐着,手微微有些颤抖。那个念头就在心中,却不敢去碰。
心中透凉。
是你,我知道是你背叛了我。
耳边响起那日无相大师的箴言:"小施主深具慧根,莫被这污浊人生迷了心性。"那时只是浑不在意,只道自己身旁总有几个知心人的,今日终于知道了举世皆浊的滋味。
然而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卫双苦涩一笑,便将种种猜疑抛到脑后--如此短暂人生,有人深情慰你寂寥,又何必深究。
深究起来,谁都是别有所图,哪有人是一门心思不求回报地对你好?
突然想起师傅曾经对自己说的话,初入尘世,难免是豪情如涌,待懂得红尘悲意,便已是不知遭了几番背叛。谁没被欺骗出卖过?初时总是痛的,慢慢也就习惯了、麻木了。
卫双心里忽然有了些执拗的意思来--习惯?我偏不!
我就不信他会做出这等事来!
眼神里现出无法忽视的坚毅,卫双挑了挑眉,对着窗外笑了笑,低了头便去看书。
轻飘飘的却有微风的声音,卫双警觉起来,把书塞好,起身转向门外,果然见谢瑜飞身纵了过来。
卫双背了身过去,仔细地瞧起一壁的书画来。
若是平时,谢瑜最多自言自语几句就会离开,这次却一把将卫双拉了过来,目光如火,像是尽量压抑着情绪道:"那块谢家祖传的玉佩呢?"
卫双甩了甩衣袖,淡淡道:"什么玉佩?你是谢家的少主,这些事来问我做甚?手拿开!"
谢瑜忙松了手,紧张地道:"方才......方才是我急了,没捏痛吧?"见着卫双不理睬,这又解释道:"我不过是想问问当年那玉佩的下落......"
卫双一颗心提了起来,慢慢回想初见谢瑾之时,谨慎地道:"幼时的事情,我是真的记不起来了。"说着便撑着额角,皱了皱眉。
谢瑜见他脸色苍白,忙走上前揽着他的肩膀,关切地道:"你再好好想想,你是谢家嫡长子,父亲应该把那玉佩给你的......"卫双眼神冷冽,他醒觉自己唐突,这才讷讷地放了手。
卫双往旁边走了两步,努力地在脑海中思索,半晌才道:"或许是有的,这玉佩若当真那么重要,当作我欠你一个人情便是。"
谢瑜脸一红,见了他嘲讽的眼神,心中略微有些放松,刚想再说些什么,卫双却道:"天色已晚,你还不该回去歇息么?"说着便去把门大开着,脸上尽是不耐烦的神色。
谢瑜咬了咬唇,抬头道:"你若当真是我兄长,怎会这样对我?"
他眼神凄苦,卫双心中一软便想温言解释,一想到他的顽固执拗,仍是冷冷道:"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问我够不够格做你哥哥。"
谢瑜定定看着他,眼里渐渐有了一些卫双看不懂的东西,似是哀伤,似是疑惑,似是在上下挣扎,慢慢的坚定起来,脸上浮出一个难以捉摸的奇异笑容,轻轻向门外走去。
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眼睑垂下,笑容落寞,衣带随风飘起,卫双的心软软的疼了起来。
只是小瑜,我不愿你一步踏错,永难回头。
只盼我的斥责与冷漠,换得你心如朗月不再纠缠不清。
一步。
两步。
谢瑜走到卫双跟前。
卫双别过眼去,不忍再看,却仍是那个不屑的神情。
谢瑜黑衣肃服,顿住了脚步,四周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他衣袖飞扬,暗白的天空似是被这黑色掩盖,卫双急急后退,谢瑜的身影却似无所不在,那一指如兰花幽然绽放,一缕清香誉人间,天上地下亦难逃。
卫双被牢牢禁锢在谢瑜怀中,仍然浅笑道:"谢家拈花指名不虚传,只不过你为了我连这最后一招空谷幽兰都用出了,真是受宠若惊。"他急速盘算起来,自己功夫还未恢复,对小瑜又从未有过防范,便是潜伏到常德的李洛,也只能在城中待命。虽不知那江南来客是何人,又说了些什么令小瑜怀疑自己身份,但想来不会知道全部,自己只要一口咬定、暂时稳住小瑜就是了。
谢瑜手紧紧按在卫双重穴上,对卫双的脸色视若未见,轻声慢语道:"哥哥出自水月教,我自然要认真防范,今天不拿出点真功夫来,又哪能占得了上风?"说着便拿出一粒药丸来,柔声道:"这可是崔家秘传的极乐丸,你可知道它有什么好处么?"
卫双心里一空,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谢瑜,倔强的,冷漠的,迷茫的,脆弱的,那些都是谢瑾的小瑜,如今却是--残酷的。他仰头强笑道:"不就是迷惑人的心志?你今日是怎么了,做事希奇古怪的?"
谢瑜慢慢转着那粒药丸,曼声道:"崔家的秘药,哥哥不想我是怎么得到的么?"
一连串的事件在卫双心中回放--冀州归途,两心相许,客人来访,小瑜变色。
心渐渐凉了下去,却还有一丝希冀在,不会是他--他这样待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谢瑜心中有些得意,继续道:"崔巍是名门世家,他是一门之主,你以为他会真心对你?"卫双面色平静,身子却在微微颤抖起来,谢瑜心中翻腾起恶意的快感来,等待着他脸上泛出惨白的笑容来,血色一层层褪尽,然后自己再轻轻告诉他:这世上除了小瑜,没有任何会全心对你,没有任何人值得相信。
你是我幼年失散的兄长,任凭外人怎么说,我仍是坚信不疑。那人说,吃了这药,你就会吐露我想知道的一切,可是,我想问的,只有一句。
--哥哥,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崔静寻的背叛、谢瑜的伤害,一切在心中交织,痛楚似小虫子般慢慢自下而上,卫双强行压下,却发现这丹田内一点点真气也无,突然明白了一切,脸上现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平静着一张脸,淡淡道:"你若是想求个心安,我吃了便是,就是使个丫鬟小厮送过来,我也不会拒绝,又何必使这些手段?我到底是不是谢瑾,这些日子里你也该明白了。"
谢瑜紧紧抱住他,迟疑了片刻才道:"我只是想见见你,和你说说话。"声音里竟有了些哀伤和绝望,是的,我不过想借个机会给自己勇气--碰触你。
心里一酸,卫双吸了一口气,拼命睁大了眼睛,低低道:"算了,药拿来。"
谢瑜看着他伸出了手,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昨日是谁前来,犹豫片刻,还是把极乐丸递了过去,看着卫双将它握在手中,一仰脖子,吞咽下去。
那一抬手的姿势优雅柔美,慢慢落下,落下,搭在谢瑜衣袖上,瓷一般的玉色柔白,五指却紧紧握着,透着少年内敛的沉静隐忍。
他心里,自己也算得是很重要了吧,谢瑜一刻也不愿松开卫双,埋头在他肩上体味这难得的温馨,轻笑道:"对了,其实这药......"怀中的卫双却不停颤抖起来,谢瑜急忙抬头,只见他紧闭双眼,睫毛微微颤动,唇色泛白,谢瑜一阵心慌,忙问道:"怎么样了?"
卫双半睁着眼,瞥了他一下,又轻轻闭上,嘴角浮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勉强道:"没事,不用担心,有什么你就问吧。"
一滴滴的汗珠自他额上落下,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苍白的唇渐渐转为青紫,谢瑜手足无措,将他抱了起来便冲向内室--运功,运功将那药性逼出来!
忽然一个潇洒的身影施施然走了进来,道:"这极乐丸,一向是用来逼供江湖高手的。"他身姿挺拔,气度非凡,态度却是恭谨有礼。
极乐丸。
高手往往心志坚定,只有让他登往极乐之境,才能从他口中得到有价值的秘密。
此药名贵之处便在于此,从来无人经受得住那番痛楚中的甜蜜,快感中的折磨。
谢瑜没有回头,痴痴地盯着卫双,喃喃道:"不会的,你明明是有内力在身的,你明明也是高手,你天天练功,难道我不知道么?"
卫双的手紧紧掐入谢瑜的血肉,昏昏然道:"你擒住我之后又点我中府穴,我内力曾经被废,点此穴便会再次压制真气,与常人无异,又算得上什么高手了?"
谢瑜紧咬着唇,扶他半坐着,手便贴向他背后。
那人见他如此,喝道:"不可!"飞身便到了谢瑜身旁。
往事依稀浑似梦
谢瑜霍然回头,冷冷道:"你害了他还不够,居然还敢前来?"
他目光阴冷,那人怔了怔,恭声道:"极乐丸虽然是高手都承受不了,但卫公子吉人天相,谢少主无须担心,这可是没解药的,您就是武功盖世也没法子,若是乱来,也不过平白害了卫公子。再说药效亦不过是两天两夜,这也快要发作了,少主还是想想问他什么好。"
卫双微微动了一动,眉头紧紧皱着,谢瑜只看得一眼,眼睛一闭,便转往别处去。
辛雨炎忙向卫双施礼道:"在下冀州辛雨炎,曾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公子可还记得?"
卫双勉强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慢慢道:"贵上还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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