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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石——by三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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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养吃的。”
旁边芋头,中间莲藕,还有鹅鸭。
留出来的地方,搭个鸭舍。
要是有不张眼的野猫之类……
去请教了猎户,而后篱笆外头,挖几个陷阱。

初七。
竹楼下坡,南偏西,百米外。
“挖了一半了。”我蹲在坑边,把控簸箕荡悠着,扔到穆炎身边,看看左边一个坑,道,“一半还多了。”
穆炎紧了紧铲子柄,敲了个小锲子进去,头也不抬地问,“养吃的?”
我摇摇头,“熟粪池。”
所以紧挨着新开的田,而且离竹楼要远。
而且,水粪养过月,干粪堆到发热,分批分类,所以要好几个。

初十。
竹楼上坡,北,七八十米。
“挖完了。”我蹲在坑边,双后往后一撑,坐到身后草地上,看看东边一道,再看看北面这一道,叹,“好快。”
穆炎收工,直起腰,坐到半膝深的坑边。学乖了,“做什么?”
“防火沟。”
野火这东西,只怕万一。
植被隔离带。
积了雨水,过断日子,还可以摸摸田螺,逮逮泥鳅什么的。

正月十一。
“这是?”
“水沟。”果园、菜园、浅池塘,连带日常用水的沟渠图,包括各处的起落式木制闸门,和大量长时间降雨时的出水处。
呃,最后一部分,我承认,的确有些想太多了。
“走吧。”背了自己的铲子去后院。
穆炎拎着那张布研究,“竹楼在哪里?”
我充耳不闻。
中间那个方形就是,没看我在上头标了个^_^么。

正月十六。
“做什么用?”穆炎揭下一片片摊晒在篾席上的东西,问。
我拿了一片试了试,强度可以了,至于比较光滑的正面也十分粗糙,碎茎叶横杂分明……
草纸么。
总比树叶好。
——这是我难以忍受的。
“茅厕里备用。”
以后弄个石磨,铡刀,草先切碎,而后粗磨一次,细磨一次,纤维就短了,分离也完全了。
没准还能弄出几张细草纸,就是用来垫宣纸的那种练笔纸。

麦类已经错过时节,但是还有瓜类豆类,芋头水稻,菜蔬等等。
我不清楚当地耕种情况,所以正月十五之后,让穆炎每十来天去一次集上,叫他路过村子时候看看当地田把子在做什么,再从集上问问。而后去医馆付些铜板认几样药材,回来再教给我。
那老郎中没收钱,只约了以后有多余草药卖给他医馆用。
穆炎一人来去方便,平日一般吃过早饭出发,午后近暮时分就能回来。去时带了皮子,回来带些东西,都不会妨碍他出了村,进了山之后用轻功。
而且,有我在,难得他会开口和人说话。
我自己么,一则走路本来就比他慢,二则,穆炎现在看上去比我更不显眼。
——不知那个布店的姑娘认识他了没。

“育苗了。”看看新开出来的三亩稻田,旁边还有两亩烧耕轮种的旱地。
后院的菜园已经绿了,用来做砧木的两三年生野桃树也相好了,过几日就差不多可以移植。
沟啊渠啊里挖上来的泥土,我都摔干净草根石块,提来了这里。
这里的碎石头什么的,搬去沟渠,垒在水流冲击比较多的地方。其中有一面平整些扁形石头,在院子里头拼砌了条路,从篱笆门接到木梯前。
田埂地垄都已经起好,小小一块秧田也已经细细耙好,底肥施足了,底水控好了。中间竖了稻草人,小竹竿挑了小鹅卵石铃当,插了不少在周围。森林里鸟雀多,不防它们,没发芽就被吃光了。
雨水已经吃够,地也翻过了。
似乎听到布谷鸟在叫了。
“育苗?”
“而后插秧。”
张家坡住的时候就知道,他们的耕种方式,还没有如此细化。而且,还没有双季稻。
好在穆炎本就不明白农事,否则真不知如何解释。
“插秧?”
还有绿肥养田,深翻冻虫。
“而后给你做馒头。”我看看他的腰腹。中午了,差不多该叫了。
“……”穆炎没了声响。
真好。
忍不住微笑,不知如何说起时,不对他解释也无妨。
换作在外头,麻烦肯定不少。

五十
移植的桃树连根带泥一大包过来的,在抽叶开花前修剪了,同一片山里没有土质适应不良的问题,都活得不错。
两棵一年生的,两棵两年生的,都是野毛桃。一棵三年生的,是野李。
穆炎讨来的嫁穗,好像还付了些银子。十来天前接的,今天可以看看成活了没。
桃树四个芽,都活了。
李树附近村子没有种的,没接。修剪修剪,今年等野果熟了,找各色果子有长处的,比如特别大的,核小的,接到一起,看看能不能找到好的。
大不了,酸李子腌成蜜饯么。
野蜂窝,我已经瞄好了,三个。到了夏末,捅了来,蜂蜜蜂蜡都是好东西。
绕开地上的小鸡崽,拐到后院,弯腰去看嫁的穗。
前头两株都活了,芽枝上留的叶柄,一碰就干脆利落地掉了。
第三个……该死的蚊子!
好像有些危险,可也没有黑芽。
第四个……
“时临!”穆炎在前院老远处唤。
我摆摆手,仔细看了一眼,也活了。
“怎么了?”起身回头看去,“桃……”
穆炎却已经在我面前半米处,手里扣着七寸,捏着条一尺左右长的绿色小蛇一条。
我看了眼穆炎手里三角形的绿色蛇头,顺着软趴趴垂落的蛇身瞧了瞧它白色的腹部,瞄了瞄它尾巴上的一线焦红……
竹叶青。
忽然觉得头晕。
穆炎已经伸手在我右边肋骨下面那带一口气点了四下。
动动右手右脚,没有成木头人啊。
看看他想问,却被他一手扣了,而后上衣被揭起,他弯身,在我腰上咬了一口。
而后又是一口。
……
好吧,是吮了几口。
不过为什么会痛?
没等我想明白,一阵头晕目眩,不用看也知道,落在了厅里。
原来,带我上房顶那次,他已经减了速度。
穆炎拿了碗盛了些水去了下露台,而后原样端着碗进来。
“喝了。”
“很愿意……”
——如果这少少的一口水里,不包括一个刚刚剖出来的蛇胆的话。
不再看那褐绿的说不清颜色的不规则椭圆体,接过来,闭上眼,尽速吞了。
一个软软凉凉的小囊溜过喉舌,滑过嗓子,落入腹中。
尽量不要去想那些触感,不要去想刚刚剖出来……
不苦,倒是还带了一丝冷冷的腥气。
“洗过了。”
“……”这话在我喝之前说会有比较好的效果。
“衣服。”
“……”以前,我出生前约百年,也就是二十世纪中叶,中国开始大规模流行的神秘的武侠小说里疗伤都要脱光光,不过为免闹笑话,还是求证一下,“脱多少?”
穆炎古怪地看我一眼,摸出个小瓶举到我面前,“上衣。止血、怯毒。”
止血?
白天在外头干活就穿了一件长袖上衣,方便清洗么,这里又没有批量生产的肥皂。
很快脱掉,侧头去看看自己被咬的地方。的确,伤口明明十分细小,却还在出血。
竹叶青的毒素里头有抗凝血剂么?
不清楚。
有的话,扩散起来,内脏皮下出血,可就麻烦了。
褐色的粉末撒上去,有些刺痛。穆炎左手食指按了那里,拇指顶在旁边一个地方。
——大概是帮助止血的穴位。
三分钟左右。
“看看止了没。”
“还没。”穆炎直接答话,倒是右手扶到了我左腰靠后的地方。
而后,和他掌心相接的一小块皮肤开始热酥起来,有什么在那里钻入拱动。
“痒痒的?”
“真气逼过就没事。”
“蛇咬在我右边。”
“穴位在这。”
“哦。”头晕更厉害了,有些耳鸣,有些恶心,好像还肚子疼,“穆炎,我想睡一会。”
“好。”

醒来的时候,下午差不多过去。
眼睛开了一条缝,而后又合上。
我躺在厅子里,对着露台那边。那一隙间一瞥,入眼是窗外的屋檐,背光,暗暗的青白相间。稍远些的翠绿,和间隙里碧蓝的天,漂着低低的絮絮的白云几朵。
居然一口气睡了两个来时辰。
而后觉得肩侧有微微的痒痒。
伸手去拍过去。
——死蚊子!
嗯,那个……应该不会再是竹叶青了吧……
刚抬手,却觉到身边骤然一僵。扭头,这才看清蔑席旁边跪坐了一个人,俯身,凑在那里。
“穆……炎!?”
他塑像般顿了会,猛然直起身,眼睛却不是看着我的。
我和他现在出去干活都是一条裤衩,外套单衣单裤。所以……
他身体的变化,很容易看得清楚。
眼前一空,人已经不见了。
“穆……?”我抬头看看上面,应该不会……
露台外头传来一声响,一个罐子砸到楼下院子里的声音。
我不由愣住了,好一会都动弹不得。
而后猛然揭了身上盖的,套上鞋子,一拎上衣,跑向厅角的竹梯口。
下楼。
一,二,三,四,五。
脚下吱吱嘎嘎微响。
住进来后,还没有听到过。今天,现在,实在是顾不得了。
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
一层。
小东西现在我顾不得你饿不饿拜托让一让反正鸡崽都隔在尖桩篱笆里量你也吃不到不过要是你真吃了那我就把你炖了狐狸肉和兔子肉差不多洗干净了一点不骚所以没人会嫌弃吃了你何况你这么肥——明白了么?
很好。
一二三十五六七八九十!
前后院,澡棚茅厕。
没人。
抬头看看柏树上的那个台子。
没人。
深吸了口气,套了上衣,卷了袖子,弯腰好好系了千层底——我安了鞋带。
准备耐力跑。
找他。
只是他会去哪里,我实在没谱。
他的速度……

五十一
篱笆门反手摔上,四下看看,没有头绪。
呆立片刻,试着喊了声。
没应。
田里面急急穿过,地头每棵留着遮荫的树都看过……
没人。
顺着溪找,一路上了坡去,回头看看下游旁边枝叶间隐隐约约的竹楼……
没人。
再就是他常去打猎的地方了。
只是……前后山里,他不在身边,我没法去。
蛇,山豺,野猪……
如今却也没办法。
先往院子回去一趟。
带上弓箭,火把,和小狐狸。
——狐狸不是狗,不过在林子里,好歹比我敏锐。
平日里砍了柴草踩出来了的小径,春季里还是被浅草铺满了,两边及膝的山草斜斜伸出,偶尔一枝横横档了路。
腿上手上时不时有什么轻轻擦过,耳边有些风声,到了半路,喘口气,又试着喊了一会。
还是没人。
竹楼就在前头,不经意看到下坡些的鱼塘。
平日里捞鱼逮虾蟹的一串水凹水潭,在流逝平缓了些的山溪下游……
转身,拔腿就跑。

前头几个浅可见底的都没有。
这个水深处有五六米,池里长了缕缕长苔,浮了水草,幽幽不见底。
十来米宽,二十几米长的池面很安静。
“穆炎?”
没有声响。
脱了鞋袜,开始解上衣。
扎下去看看。
不是说怀疑他会溺水……
但终是看看。
甩了衣服在一边的时候,水里猛然窜上个人来,翻身上了岸。
我愣了愣,忽而明白过来。
他大概很尴尬。
我只觉得好笑。
“在这啊……”
穆炎不应,就那么湿淋淋站在五六米开外。
“穆炎。”一边唤,一边弯腰拾了衣服走过去。
他神色里泄出惊惶,退了一步,肩都紧上了,两臂微弯,肘关节内夹,整个人一副戒备非常的姿势。额前寸长新生的几缕散发湿淋淋地贴着,簪也有些乱了。
一瞬间,我有一种自己在欺负人的错觉。
“回去吧。”一米半左右,我套回衣服,站在原地,不敢再踏过去,只能挑我所知的里面最有效的来试着让他放松,“走了,差不多该做饭了。”
他却没有答话,连看我眼睛都不了,盯了我下巴左右处,好久,而后踏后的右腿膝上曲了一下,身子几乎不可察觉地矮了矮,眼帘垂了下去,“……属下……”
怎么又冒出来了。
在想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之前,我已经抢过去,连扯带拽拉过他来,吻了上去。
浅尝即止,唇舌间松了松,我略略想了想。
——好吧,我吻了他。
清醒着,主动的。
还有,刚才看到他那样的时候,自己并不排斥。
我不要他缩回去。
如果他说不出口的,他要的,是肌肤之亲……
如果肌肤之亲可以解决问题……
我会乐见其成的。
我确定。
扳下他脑袋,再递过一个吻去。
穆炎并无抗拒,偶尔会极些微极快地动一下舌,绝大部分时间,只是被动由着我吻。
只是……
他脖子僵直,全身都硬榜榜的,像一个断了线冰冻了的木偶。
“穆炎。”松开他,往旁边移了寸许,贴着他脸颊刚刚说了两个字。
而后听到耳边响起呼吸声,十分规则,有意识控制住了的那种。
——原来他竟仗着内息,屏了呼吸撑着。
鼻尖轻顶了顶他脸上,左右蹭蹭,正是他下巴臼关节那儿。
石头一样硬。
扳着他脑袋的手往前挪了些,拇指小小幅度描摹着他鬓角。
他极快地眨了两下眼,没有其他动静。
“穆炎……”我实在拿他没办法。
——除了等。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摩着,触感温热得有些烫。
暮色开始降临,光线渐渐染上了淡淡的金色,斜斜穿过头顶的枝叶,打到下面的草丛矮灌木上。
周围,和山里别处一样,都是蒲公英,车前,旱芦,稗草,狗尾,野苋菜,间或苍耳,野茶,带刺的不带刺的各色野莓,还有好多叫不出名的野草灌木,里头夹了新出的树苗,此时都在抽叶开花。
刚出来的芽是嫩绿半透明的,常带了浅黄,也有带了淡红的。叶子自不用说,只是绿得各自不同,有些浅些,有些深些,有些细长,有些椭圆。
花多是淡淡的黄色白色,粉串花的穗花的单朵的,小的如半粒米,大的直径一寸左右。刚抽了苞的,正开的,开过刚刚留了子果的,碎碎点点。
间或,还有晚开未败的粉色浅红的野杜鹃,一枝几枝展出绿色间,大朵大朵拼成一小片,分外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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