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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官的成长史——by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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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们低著头身体有些颤栗,我满意地笑笑,"只要你们老实勤快,谨记我刚刚的话,府里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以後有什麽事若是不明白,就问待翼和少爷。"他们对於居家事务肯定比我在行。"好了,都下去吧!"
待翼又是笑嘻嘻的,拄著下巴,"小拾,好有当家老爷的气势呢!"
我一听,赶紧讨好的送上一杯茶,"待翼说笑了,我那不都是做给外人们看的嘛,私下里,我绝对是两位忠心不二、任劳任怨、做牛做马的一号仆人。"
待翼眨眨眼抿嘴一笑。
"儿子,我这几天就给你寻觅一位老师,怎麽说,老爹现在也是东守令,总不能叫儿子到私塾里去求学吧,那样未免有失体面,当然,如果儿子想多结交一些同龄朋友,我也不介意把你送到东城区最好的私塾,毕竟多和朋友走走,也未尝不好。儿子,你的想法呢?"
儿子考虑片刻,"我去私塾,但是我不要爹告诉老师,我是你儿子。" 
儿子不想搞特殊化。
"那好吧,就按儿子的想法,老爹不表明老爹伟大的身份。"
"对了,待翼,过几日我准备办一场宴席,邀请东城区的所有商贾富豪,毕竟我也是刚刚上任,大家见个面,认识认识,熟络一下,也显示一下我这位新任东守令的平易近人、热情好客嘛!"
待翼闻言,眼睛熠熠放光,"好啊,小拾,这个主意好啊!多和这城区的大人物联络联络感情,搞好官民关系,为你以後的城区管理作好铺垫,同时也让他们认识认识你,了解了解我家小拾其实是个很需要大家帮忙、通力合作的父母官呀。我同意!"
"需要大家帮忙?"儿子不解的发问。
待翼状似可惜,"是啊,小拾这个父母官做的其实也是‘钱'途未‘补',不容易啊,当然需要大家帮忙了!好了,这就不是你个小孩子该操的心。"待翼兴奋的看向我,"小拾,我们这第一张请帖一定要给那老妖精!"
看见待翼已经开始磨刀霍霍的样子,我非常理解。我点头,"我再去府里的资料库查查,顺便提醒一下老板,玉香楼所在的那块儿地还有几年租赁时间。"
东守令是个可捞油水的官儿,他不仅管理东城区的所有人口户籍,还负责这里所有的生意买卖。要想在东城区做生意,就必须到这东守令走一趟,要想生意买卖畅通无阻,不送上点儿孝敬费,您就回家等著关门大吉吧您呐!综上所述,这东守令一职是个可捞油水的官儿。所以,守著这个聚宝盆,从今往後,生活无忧哉!

第十三章

这几日,招来几位文书人员,也就是几个跟‘我'以前差不多、没有考得功名的书生,我的东守令府就算是正是开始办公了。
待翼帮著我忙活公务,毕竟这帮读书人对於有些事宜,呃,办公收费事宜不是很了解,所以,他们只需要整理、查询、记录资料,其他的接待,划价,收费全部由待翼一人接管,看他忙活得不亦乐乎,有时我就在旁边看著他,或者按照他看我发闲,偶尔给我发出的命令指示,给他跑跑腿。
儿子白日里在私塾读书。傍晚时才会回来,我和待翼偶尔忙完公事也会散布走走,顺便到私塾接他回家。儿子肩负起府中大小事务,衣食用度过账都由他管理,他说,他既然是家中一员,就不能在家里吃白饭,要为家里做些事,也减少些我们的负担。儿子很是懂事。我欣慰,再次为能有这样的好儿子感动。
日子平静安然。
几日後,府里一切都已打理好,宴会的日子将近。
这一日,府门打开。
我站在厅门口迎接执帖前来的宾客,待翼和儿子在厅内接待客人。
"您就是新上任的东守令大人,幸会幸会!小人香风楼掌柜,祝大人喜迁华堂,前程似锦!还望大人有空多多到我者香风楼坐坐!"
"‘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屏绣幕围香风。'好名字哪,这东城区的地方经济还要依靠香风楼这样的大源头支持,所以,我这一区的父母官也愿香风楼生意越做越红火!"
"借大人吉言,谢大人吉言!"身边一个仆人递上一包礼物,"小小礼物,不承敬意,还望王大人笑纳!小人以後还仰望王大人您哪!"
我是一个眼神,身边的下人接过礼物,"好说,好说,掌柜的,客气了!以後掌柜的若是遇到什麽困难,尽管到府上来找我,我一定尽父母官的职责帮助掌柜的解决困难。好,掌柜的,我们以後有机会再近聊。先请进,请进!"侧过身,香风楼掌柜点头笑呵呵的走进厅堂,待翼迎过带他到座位上。
就这样,反反复复,重复著虚伪的寒暄、伪装的热络。
老远看见一人前来,小声嘱咐下人把待翼叫过来,待那人来到近前,"哟,这不是玉香楼的老板吗?大驾光临,我不胜荣幸啊!"
"东守令大人!王大人啊!您这不是折杀小人了嘛!前些日子,小人实在不知道,大人您就是新上任的东守令,不然。。。"
"不然你也不会只收三千,像我们王大人这样的人物,老板您怎麽都要更狠狠地榨一把不是?怎麽能错过呢?啧啧,既然错过了这机会,老板您一定是後悔莫及吧?"待翼从厅堂来到我身边,挽上我的胳膊,笑靥如花。
"待翼,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我现在哪儿是後悔莫及,我现在是悔不当初啊。王大人,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当初哪儿不过是小人舍不得待翼这麽好的孩子离开我这玉香楼不是?"
"哟,没承想,老板您这是因为舍不得我待翼呀?哎,我这还真成了香饽饽了呢!"
"是啊,是啊,待翼在我这玉香楼这麽多年,虽然你我没有血缘相连,但经过这麽多年的朝夕相处,自也有了如亲人般的感情不是?"
"是啊,老板您是好人,对我还真是如亲人般的照──顾──啊。"老板额头上已冷汗渐出,"这麽说,当初老板您是舍不得我待翼,所以,才会咬死三千不放。从三千这个数,可见老板对我的重视有多高呢!可是,老板还真是好人,舍不得亲人,舍不得待翼呢。当时老板是很想把我留在玉香楼,所以,才。。。 "待翼比出三个手指来。"是不是啊?老──板──?"
"是啊,是啊!小人确实舍不得待翼这好孩子啊!"老板头也不抬的解释道。
"哦──"待翼状似明白,然後把头靠向我的肩,"小拾哦,你看,老板他一直想把我留在玉香楼呢,想让我一直为他接客赚钱呢?"
这个待翼呀!
老板要解释,"那个,不是。。。。"
待翼打断他,边为我整理衣服,边说,"哎呀,亏是我家小拾费尽千──辛──万──苦──、左──拼──右──凑──才筹到了那三千,不然哪。。。。"
老板把可怜求助的眼神瞄向我,我想,这刁难也差不多了,一会儿还有客人来呢。
"好了,现在,我做了东守令,虽然月薪不是很高,府中仆人也不少,吃穿用度都需要花钱,但是,我们只要省吃俭用,过不了一年半载,我们一定会把那三千两还上的,不用担心!待翼,後面还有客人呢,你把老板带入座席吧!"
"谢谢王大人,谢谢待翼公子!"
"我待翼也不年轻了,咳,公子这个称呼恐怕不受用了。"想那待翼还在埋怨在玉香楼里荒废的青春。
"谢谢待翼老爷!王大人,这点礼品不称敬意,望王大人和待翼老爷笑纳!"老板赶紧把礼物递给下人。
待翼转头就往厅里走,老板垂头跟在後面。我笑笑。
宴会开始。
我举起酒杯,诚挚的,"非常感谢各位肯赏脸光临。我王冬拾既然做了这东城区的东守令,百姓的父母官,就一定不会辜负百姓的期望,为百姓造福。而在座的各位是百姓中的杰出,表率。我个人认为,要为百姓服务,就一定先要与在座的各位认识结交,所以,我这东守令希望我们官民能交好,互通往来,我一定好好照顾地方百姓,照顾各位的生意。因为各位的生意好了,我们东城区的经济就好了,百姓的福利就上去了,各位说,是不是?"
"是!是!"众人点头称是。
我继续情真意切的,"以後各位若是有难事,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不遗余力的为各位,为百姓排忧解难,也不枉头上这顶乌纱帽!"
"王大人真是百姓的好父母官哪!"
"有王大人这样的父母官,是我们东城区百姓的福气!"
。。。。。。。
如此如此。。。。
我微笑。
"我王冬拾在这里先谢谢大家的支持!以後我们大家便是官民一条心,互相扶持!"我一口喝尽杯中酒。
"好,我们官民一条心!"云云。。。
看著大家都喝干一杯,"好,各位,我们今天一定要不醉不休 ,尽兴而归!"
"好!"。。。
宴会就在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的客套寒暄中度过。

第十四章

是夜,书房内。
儿子打开一包礼物,"香风楼,玉如意一对,银钱一千两。"儿子乍了乍舌,"爹,送礼有直接送银子的吗?还一千两? 这也太多了吧!"
看著儿子把银票,物品分开放好,拿起毛笔,记录。
我还没答话,待翼那边就出声了,"你个小屁孩知道什麽?送东西哪有送银子直接,你能拿东西上街吗?难道还要先到当铺里兑换成银子再上街?再说要选贵重的礼物也麻烦,你看,若是银子的话,就简单方便多了,有了银子什麽东西买不到?双方也都省事儿高兴!"
"那就送银子好了,为什麽还要再包份礼品?"儿子的求知欲还挺强。
"那是一种掩饰,明著送钱谁敢哪?再说也不好看哪!"待翼还在一个个的翻著礼包。
"那,这儿 送一千两,也太多了吧!这都够我们全家几十年的费用了!"
待翼伸出一只手,在空中随意摆了摆,"你个笨哪!一千两,那也叫多,对他们那种做大生意、靠坑蒙拐骗赚黑心钱的,一千两一点儿也不算多。再说,上的礼少了,也拿不出手啊,你爹现在可是整个东城区的头,说好听了,那叫东守令,实际上,你爹就是这片儿的地头蛇,那地头蛇能惹吗?好惹吗?不安抚好你爹,他们还想不想在这地头上混了?不是有句话吗?‘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你爹这只披著羊皮的狼,胃口大著呢,不喂饱他,就等著捱咬吧!"
听听,待翼的讲解多麽通俗易懂,形象生动哪!可是,也犯不著把老子比喻成‘披著羊皮的狼'吧?
"待翼,那不叫‘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那是长远投资。有远见卓识的人都会把目光放远,忧深虑远,为将来作好完全准备和打算。"我轻啄一口茶。
"是,是,你王冬拾是读过书的人,懂得比我多,行了吧?真是的!但是我说的肯定比你的明白,更容易让人理解,小阳,你说,是不是?"
小阳这时秉著沈默是金不置可否。
"哎呀呀,你们本就是一家,当然是自家人向著自家人,可恨我竟然还与你们争辩,哼,不理你们了!"说完待翼就真不再说话。
儿子和我相视一笑。f
待翼在一堆堆如山的礼物中翻来翻去,好像在寻找什麽?
我知道他在急什麽。可儿子不晓得。
儿子终於受不了待翼把礼物摆弄得满地都是,乱七八糟,严重影响到儿子的验收记账。
"待翼,你到底在干什麽?"
"我在找东西,你眼拙啊?看不出来吗?"
儿子翻了翻白眼,强压住怒气,"那你在找什麽?"
"找礼物啊!"
儿子再次翻了翻白眼,"那请问,你在找谁的礼物?"
待翼便忙活边答话,"在找玉香楼老板的礼物包!"
"你找他的干什麽?"儿子不解。r
"没你的事!你记你的帐去!"待翼不耐的甩出一句。
儿子见待翼不耐烦了,就不再看他,把他当作空气,不复存在。
儿子弯腰从地上凌乱的纸包中随便拿出一个,打开纸包,取出礼物,在打开大红信笺,"玉香楼,玉龙蟠风簪一只。。。"
待翼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什麽,玉香楼的?"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儿子桌前,拿过剥开的礼物纸,指著上面的几个字,"这几个是什麽字?"
儿子奇怪的看看待翼,"你不识字?"
待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跑到我身边,"小拾──,快说,什麽字?"
我扫了一眼那几个字,"方青拜上"名字倒不错,可惜。。。
"这个老妖精,人家都写自己的经营店铺名,他把自己的名字写上算什麽?害得我苦苦找寻 ‘玉香楼'三个字,别的字不认识,‘玉香楼'三个字我是天天看,倒著写我也能认出它们来。哼!"
说完又走回桌前,抢过儿子手里的信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好半天,最後气愤的扔还给儿子,"直接把数目大大方方的写到纸上多好,一目了然,写那麽多没用的废话做什麽吗?又不是让他做文章!密密麻麻的,读都不好读,更何况我这不识字的?你们说说看,他写这麽多,谁看哪?还不如直接数钱来的快!"说完,开始把那厚厚一叠银票一张一张展开放到桌子上,每放上一张,他脸上的笑容就加深一点儿。
最後,待翼脸上绽开一朵大大的笑靥,高举起银票,向我炫耀道,"小拾,你猜,那老妖精失了多少血?"不等我回答,他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八千两哪!八千两哪!天哪!老妖精这会儿一定在家狂吐血呢!肉痛死他!难受死他!哼!谁让他压榨我那麽多年!"待翼一脸的不解恨。
"不过,"像又想起了什麽,"说起来,他吐的血也都是从我们身上压榨过去的呢!"
"不早了,待翼,你帮著开礼包,数银票,小阳专心记帐!"都快半夜了。
待翼眉毛一挑,"王大人,我们在这里忙,那您做什麽哪?"
"我?"我看著自己手中的茶杯,"为了给您二位提神解困,我为二位沏茶倒水做跑腿!"
待翼磨磨牙,嘿嘿一笑,手往地上一指,"你把地上的礼包一个个打开,再递给我,要忙,大家一起忙,这样才公平!"
我抗议!"待翼,这怎麽公平哪?你和小阳坐著,一个动动嘴,一个只需动动手,只有我在地上来回转,消耗的是纯体力,这儿哪公平了?"
待翼又一笑,不过这次是特柔媚的一笑,"你要闲著?坐享其成?行啊!不过,王大人,今晚一会儿你自己另找房间过夜吧!"然後,给我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就不再理我。
抗议无效,反对驳回。e
看看儿子,儿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局外人士姿态。
咳!
不然!
大丈夫能屈能伸,威武之下,发挥弹簧精神,采取‘敌进我退'战略。
所以,屋内,烛光下,二位老爷坐在书案旁,一位数著手中的银票,不时发出惊讶之声,声声饱含兴奋欢欣之喜,另一位低头奋笔疾书,不时发出唏嘘之声,声声暗溢世态炎凉之悲。
屋外,月光下,纸窗上一人影蹲蹲起起,来来回回,若是仔细听,可听见那人不时发出感叹之声,声声隐叹命运不济之苦。

第十五章

有了足够的资本,可以出去走动,扩大关系网,拉拢周围官商。
其他三区南、北、西的守令我已经拜访过,都是年过半百、已在官场上打混几十年的老油条了,圆滑世故。见我虽然年纪不大,却不莽撞无理,相反的,满是谦虚谨慎,明白事理,所以,表面上都很是欣赏喜欢我,告诫我一些官场的规则道理。或明或暗,提点我,我要想坐稳现在这个位置,就不能得罪他们,要时不时的孝敬孝敬他们。因此,我带著礼物不时登门拜访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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