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悠远的看向远处，眼中一瞬间露出一丝伤感，连假假的微笑都不自觉得收了起来。这样的样子才是真实的他吧？有第一次见面时的神韵。
"你听过凤凰花吗？"
"没有。"
"凤凰花，凤本为雄，凰为雌。服下此花能令雌雄同体......当然这只是传说，从来没有人见过。而且凤凰草从来不开花。"
"雌雄同体？"f
"嗯，就是可以让男人也怀孕。"
"你要吃？"我停下脚步看向他。真的有这种奇怪的花吗？21世纪也没有听说过能让男人怀孕？不过他的药学真得很精通，我那个毒我想是比较难解的，不然也不会请了那么多大夫都没有办法。而且万千仞知道了也没有帮我解开，他的师弟本领不在他之下吧？还是不要想了，一切随风去吧。
"不是，我只是想研究研究。什么时候你要是用的着给你吃也无所谓。"
一转眼刚刚的伤感气氛都跑了，又是嬉皮笑脸的一个人。其实何必呢装出来的笑、装出来的洒脱，只是让人更难过而已。每一个人都有秘密，我是不会去探究的。正如我的秘密。
"你自己留着吧，我不用。"沉思片刻问出了我的疑问，"可是那花与我有什么关系？"
"三年前我在疆域仙境找到了凤凰草，小心培养，我从古书上查到要让此草开花必定要一个绝艳之人与之争妍，凤凰草动了争艳之心方会开花。为此我请了不少艳名远播的人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此草有什么变化。两年前听说出了一个绝艳，我又回到这里，谁知我只得到他的死讯，与之失之交臂。"
回到？杨柳不是说他是疆域人吗？看来不是。
"后来我将凤凰草交给我的徒弟让他好生培养，自己再去寻找。"
"一直没有找到吗？"看他的神情是没有，我有一点多此一问。
"我找到叶无风。"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他站在那里，玉树临风，淡淡一笑令凤凰花花叶尽落，枝干伸长。我正欣喜若狂可又等了好久它却不动了。看来姿色还差几分，可惜他哥哥无缘得见，不然一定能让花开。"
他见过风儿？那他--猜到我是谁了吗？毕竟我和他很像。
"进城吧。"
我抬头一看已到城门，门上大大地写着‘笙歌城'。
见他不再想谈刚刚的话题，我也收了口。虽然很想问问他风儿怎么样，好不好？
收了心，进了城。
第一次看到这里的繁华，第一次接触到这里的人群。一切陌生而生疏。
"闪开，闪开。"前面有一群人拥挤过来，呼喝着周围的人。我瞄眼一看，几个壮汉拖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
"别看了，妓院跑出来的抓回去而已。"沐稀拉着我走进了一家客店。
"你怎么知道是妓院跑出来的？"我有些不懂。
"就算不是，也是刚刚被卖进去的。那几个人身上穿着群芳楼的衣服，那是这里最大的一家妓院。不要多管闲事了，这种事多得多了，管不完的。"
我皱着眉，再一次看了一下那个女孩被拖走的方向。我也知道管不完，也没有想管，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感觉就这样冒了出来。原来弱者就是这样的下场，强者生存吗？这就是江湖吗？弱肉强食的江湖？我知道了......
第十四章 再见故人
这就是江湖吗？弱肉强食的江湖？我知道了......
转身随沐稀进入客店。
"几位爷要打尖还是要住店？"小二殷勤的招呼着，在我们身前身后转来转去。
"住店，三间上房。先上些饭菜，我们饿了。"沐稀刚坐下来就吩咐下去。我也跟着坐了下来。赶了半天的路真的有些饿了。
"几位爷稍等，马上就来。本镇就属我们这家店饭菜最美味精致，房间宽敞又干净......"看到沐稀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连忙收了口。"那我就给几位上几道本店的招牌菜吧？"
"好，快去。动作快一点。"
小二终于离去张罗。r
我抬头看看凯，怎么还站着？我示意他坐下来一起吃饭。
"秦公子你们先吃，属下还不饿。"凯仍然站在我身后，面无表情。这次出来因为我改了名字，凯也改了过来。
看着他坚定的神情，我知道有一些思想根深地固的在凯的脑子里一下子是拗不过来的，以后慢慢教吧。
小二的动作倒是挺麻利的，不一会儿就送过来五菜一汤。食物的美味当然及不上‘清风山庄'不过也过得去了，再说我一向不讲究这些。倒是沐稀每吃一道菜都会皱一下眉头，看来并不满意，想来平时也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我和沐稀吃罢，各自在小二的带领下回房，留下凯一个人在那里吃饭。我替他重新加了两个菜，方才心安的离开。21世纪的一些思想同样根深地固的在我的脑子里。
站在窗口，星稀月明，晚风徐徐抚过，抚乱了我的发，也抚乱了我的心。
凯很可能回不去了，我要一直带着他吗？杨柳为什么要将他送给我呢？只是保护我吗？沐稀的事情办完了我就可以过我想要的日子了吧？过一些平静的朴实的生活吧？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至于凯--跟着我也不太好，该怎么办呢......
思绪有些纷纷乱乱、浮浮沉沉，良久倦意袭了上来，关窗，上床，入眠......
暗夜里，似乎有人进了我的房间，迷迷蒙蒙，似醒未醒，困意锁住了双眼，终究什么也没有看见，听见。
一觉醒来，阳光早已普照。看来是我平时懒散惯了尽睡到这个时分，只是--沐稀和凯怎么都不叫我？急急忙起床漱洗，刚戴好面具凯就走了进来。
"秦公子......"
"我马上好，再等一等。怎么没有过来叫我，让我睡这么晚。"投去微微抱怨的一眼。
"......沐公子让你不要急，等一下沐公子的徒弟会来接我们去鹰宫。"
"鹰宫？"我讷讷的道，"宫主是姓易吗？"
"是。"凯也露出一丝不寻常的神色。
"我能不去吗？"我收回了要出门的脚步，重新坐了下来，闭了闭眼，一瞬间觉得很累，不知道为什么。"你把沐稀叫过来，我问问他。"我揉揉头，定了定神。
"是。"还是干脆明朗的回答。
"小秦找我？"沐稀摇着羽扇，故作潇洒的走了进来。
"嗯，我想问问，那花--在鹰宫吗？不能弄出来吗？"
"你不想去？"
看他露出难得凝重的表情，那花对他很重要吧？可是为什么还有一丝疑惑的表情在里面？
"那花早年被我移动过，差一点就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适合的风水之地，它需要吸收天地风华，并与繁花相伴，不是很好养的。"停了一下，"小秦？你很为难吗？"
我看着他，丝毫不见平时洒脱的样子，虽然平时也是装出来的此时却装也装不出来了。记起初见时杨柳说沐稀释他三哥的人，是为了他吗？想要为他生个孩子？是这样吗？这份情让他甘愿逆天而行？那这朵花对他很重要吧？
心一软，"我去，不过我有条件。"
"只要你去，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阴霾一扫而空，又露出他皮皮的笑。
"我去了之后十天之内不管花开不开，我都要走。"
"没问题，一般来说，等你在那里休息一下恢复精神。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花前，花会马上就开，不用等很久。"
"第二，我不想让那里的人知道是我谁。所以催花开的时候不许有人在附近，你最好告诉他们我是个哑巴。因为我认识那里几个人，我想你也知道，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话，只有这样。"
"这个也没问题，我也不想给你惹麻烦，我答应杨柳保证你的安全的。"
"那就好。好了，我要下去吃早饭，你呢？"
"你先去吧，我马上就下来。"
"好。"我终于又一次抬起脚步跨出了房门，身后紧紧跟着凯。
我狠狠把要脱口而出呼唤小二的话收了回来，因为我看到了他--风书翰和他的一干手下。来的可真快，差一点，看来现在开始要注意了。我抬眼看向身侧的凯，刚刚怎么忘了提醒凯我装哑的事，不过他刚刚也在，应该不会让我露馅的。
"师傅。"一声恭谨的叫声拉去了我的视线。果然是沐稀走下来了。
"嗯，来的挺快嘛。"
"昨天收到师傅的信号，正巧就在附近办事，所以连忙赶过来了。"
"噢，来，给你介绍个人。"说话间一行人已经移动到我的桌子旁边，"这位是我这次出行遇到的一个朋友，幼时伤了声带，不能言语。这次遇上为师兴趣相投，故结伴而行顺便给他治治，看能不能治好损伤的声带。"
对上书翰望过来的眼光，我朝他微微笑了笑点点头，他也回以一笑。
一行人重新坐定，上了酒菜。听他俩谈别后种种，我只在一旁露着笑陪着。他们两个年纪差不多真想不到会是师徒。
凯轻轻抱着我，哎，谁让我不会骑马呢？此刻我坐在凯的身前，全身僵硬，即使凯抱着我可是还是很紧张，怕掉下去。马身一颤一颤，我紧抓着凯的衣袍，不敢稍动，凯的身体很热很温暖，我不由更贴得近了一点，就是肌肉有点僵硬不够软。不知道是不是练武之人都这样？还是骑马的时候都把肌肉绷紧的缘故？
第十五章 投宿]
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又来到一个小镇。
撑起浑身的酸麻疼痛坚持一个人走，再被凯抱着步入房间那多难看。看来骑马这件事一点也不适合我，想到还有两天要骑马就头痛。
斜靠在床上，早就知会过沐稀不下去用饭了，让人等一下送到房间。和书翰能少接触就少接触，这样识破的机会会少一点。虽然我是一个已死的人，不会有人记挂我，但小心一点总不会错。此刻我等着凯帮我送洗澡水来，洗个澡吃过饭早一点休息明天好要赶路呢。
不知道凯怎么样？今天要照顾我保持平衡不摔下马，费了不少劲吧？不知道有没有也害他全身不舒服？
外面传来凯的声音，听他吩咐他们小心抬进来，别把水泼地上，声音轻柔平缓。何曾听过凯这么说话，平时都是硬硬的干脆利落。怎么？？？
门被推开了，来人将洗澡水放下就走了出去，我移步过去，试了试水温，嗯，刚刚好。正准备脱衣漱洗，却见凯还在，示意他也出去。凯留下一句:"等一下过来。就走了出去。"
褪尽衣服，踏入水桶，温烫的水熨烫我全身，我用力再用力的洗......良久全身红彤彤地，终于跨出了已变凉的水桶，穿上早已准备好的衣物。刚穿好，就传来敲门声。
我怎么没有听到走过来的脚步，这么静溢的时候应该会听见脚步声，刚刚--好像--也没有听到凯走出去的脚步声，难道他一直守在门外？
我轻轻敲了两下卓子，表示我同意他进来，这是我定下的暗号，三下则表示不同意。
凯默默的走了进来，大力地将水桶搬到门外，等一下自会有人来抬。
"要吃饭吗？还是先休息一下等一下再吃？"凯恭谨地立在一旁。
我用手在桌上写字："先吃饭。"
"是。"凯转身离去，动作顺畅麻利。
看来我还真是一个文弱书生呀，什么都要人照顾。
"小秦，小秦，我可以进来吗？"沐稀在门外叫道。
我依旧敲了两下。
"看来小秦已经洗完了，我刚刚就想过来，远远就被你家凯用寒气逼退，凯对你保护的可真周到。"
这么说，凯真的守在我的门外，为什么呢？还有什么时候凯变成我家的人了？沐稀说话真是的，没一句正经。
我示意他有事快说。
"今天还好吧？没把你整坏吧？要不要明天弄个马车给你？"
"不用。"急促短暂的声音冲口而出。都忘了不能开口说话的事。
"小秦？怎么了？脸这么难看？"
我摇摇头，放松身体，放松心情。
凯端着饭菜进来，解了我的失常。
我端起碗，一个人吃。他们一个呢是吃过了，一个说不饿等一下吃。
"凯，明天帮小秦找个马车怎么样？你看今天把他累得。反正我也不是很急，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在乎一天两天。"
不由自主身体颤了颤，泯了泯唇。努力看向眼前盘中的一条色香味俱佳的清蒸鲈鱼，努力扒着饭......
"不用。"e
是凯一向干脆利落的回答虽然很满意凯的答案，但凯会这么回答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我以为他会同意的......
"怎么你们两个地回答一样呀？还都脸色难看。怎么？今天抱了一天抱出感觉了？舍不下了？呵呵～～小秦的魅力果然是大，千年冰块都解封了。真是奇观呀，哈哈～～"
皱皱眉，沐稀怎么老是这样，看着他这样真想不出他会为了另一个男人这么执著，为了一朵不知道会不会让他成功的花，花费那么多心血、时间、精力，甚至欠下人情。爱情真的那么伟大吗？也许吧？想起风儿......
"请沐公子注意言辞，秦公子是不得已才让我扶着的。"语气中带了急欲辩解的急躁，甚至有些微微羞怒。
原来是不得已呀？心下一痛......
"原来是小秦不得已让你抱，不是你不得以抱他呀？"说着阴阴的笑。
幡然醒悟，同样一句话怎么沐稀就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凯的话的却费解。眼光不由瞄向他，却只看到平静如水、、面无表情。似乎刚刚语气中的急躁是我听错了。
空气中有股寒气从凯的身上射向沐稀。e
"嗯--，不打扰小秦休息了。我走了。"沐稀的离开给人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凯收拾的碗筷也退了出去。留下一头雾水还在发愣的我--沐稀离去时别有含义的笑，凯离去时的慌乱......
爬上床，躺平身体，让睡意侵袭......
顿然惊醒，虚汗一身，好久没有做过的梦今夜再次翻腾，两年了还是不能忘怀吗？还是因为见到故人。疲惫的身体撑着清醒地神志，今夜还能入眠吗？
屋内有动静？有人？走了过来？闭上眼睛装睡，突又想起睡前将面具拿了下来。这人？会不会是书翰那边派来的？冒险翻了个身把脸往里转，漆黑的夜里应该看不到吧？拉了拉被子遮住半个脸，谨慎的让动作看上去显得自然。
来人停在床前，片刻之后又悄声无息的出去了。
第十六章 宣誓
一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三天后来到了鹰宫，踏进门槛，原以为会看到易颜回，没想到直道用完晚饭都没有见到人。怎么回事？他不在吗？
怀着疑惑的心情住进了鹰宫的东院，凯一直跟着我，沐稀跟着书翰进了内院。看样子颜回不在的时候都是书翰在指挥、管理。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初气质神韵、当初那个温文尔雅，轻言细语的人现在则沉稳内俭，做事雷厉风行，眼底也隐隐透出坚毅与疲惫似乎还有些忧郁。人原来都变了，不是只有我一个。
我梳洗完毕，沐稀就过来了。给了我一颗药可以改变声音地，这样对我方便一点。之前在路上手边没有药材，刚刚从这里的药房配得。并告诉我三天后去看那花，这两天好好休息养精神，他去安排安排那天的事。
他告诉我已经吩咐了宫内的人不得随便到东院，所以不会有人随便进来，我如果有事让凯去办，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把面皮拿下来，对皮肤不好。前两天我因为发现半夜有人看我所以晚上也不拿下来，脸有些发红。我吃了他给的药，喉咙有一点热乎乎的，试了一下声音沙沙的还不错。
然后就和他闲聊了起来，说了一些以前在江湖上的一些趣事，还说道怎么会收书翰作徒弟的。这时一个在我心中很久的问题忍不住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