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何以这么肯定？"
"秘密！"悠然故做淘气的说道。
女子这才意识到自己问太多了。"属下逾矩了，望头领责罚。"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说出来就不好玩了。你就先在这里呆几天，有人进来，只要尽量少说话就是了。"
"是。"
这个假扮兰如是的女人，正是悠然从卫部挑选的。其实当天皇帝从院子里出来后，先让王管事他们传御医，替悠然上完药。而后训斥了他们几句，也就放他们回了庄兰院。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那前院里住的已不是他们原先的主子了。真正的兰如是则被关在不起眼的后院里。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如果悠然没有料错，兰丞相一定会有所动作。
第 14 章
第二天的夜里，皇上来到沁竹院，那个所谓新宠的寝宫。
"爱妃，朕又来了。你有没有想朕啊？"
"有啊，想的食不下咽呢，父皇。"悠然特地加重了‘父皇'两个字的语气。最近这皇帝也越来越小孩子心性了。
"不过父皇，你又叫错了，你的‘爱妃'应该是秦王殿下，他还没回来呢。"
"我已经回来了啊，皇上，你有没有想臣妾啊？"秦王刚进门就开始不正经起来。
悠然满脸黑线，果然是兄弟，血浓于水啊。
"父皇，儿臣就不打扰你们卿卿我我了。告退！"
"悠然，好了好了，不闹了。说正经事吧。"皇帝连忙讨好。
"卫部刚刚接到消息，说最近有大批的北边的百姓入城，而且都是壮丁。北风雪也刚从北边回来，他发现这些人很可能是锐王麾下的士兵。"
"还有，朕今天早朝时发现有许多官员称病没有上朝。"
"看来，兰相要动手了。"
"悠然，你始终都没有告诉朕兰相要谋反的原因，现在能说了没有啊？"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呢。"
"今晚你们应该就能知道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可真会吊人胃口。"
"算了，反正总会知道的。"还是皇帝更能沉得住气。
"皇上，时候不早了，让臣妾替皇上宽衣，就早些歇息了吧。"
"爱妃真是深得朕心，朕也是这么想的。"
得！他们兄弟两又玩上了。悠然不管他们，自顾自的爬到了床上，睡觉去了。
"哟，四皇子好不识趣，怎么睡在这儿了呢。"秦王还没玩过瘾。
"你们要做什么就尽管做，当我不存在便是。"
"皇上......"
"爱妃，朕等不及了。"
"啊......皇上......不要......"
"不要么，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都湿了。"
"皇上......啊......那里......不要碰......"
"不要朕碰还夹得这么紧，你这个小妖精。"
"啊......皇上，臣妾......臣妾不行了......"
"这么快？那可不行哦。"
"皇上......放......放手......啊......"
这两个人显然是玩得不亦乐乎，再转头看悠然，只见他闭目养神，对他们两个发出来的声音充耳不闻。
秦王小声的对皇帝说道，"你看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他......该不会是不懂这些事吧？"
"他会有什么事情不懂吗？"
"那他......"
"继续！"突然悠然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两的讨论。
"啊？？"两个人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他还想看表演不成？
"人来了，你们演戏是不是也该演得像一点，衣服还这么整齐。"悠然三下五除二，把两个人的衣服脱的七七八八，弄乱他们的头发，放下帘帐。自己则让悠带他躲进了暗处。走的时候还不忘叫他们继续加油。两人被这一系列熟练的动作都吓了一跳。
"爱妃，朕要进来了......你看他这个样子像是不懂的么？"
"啊......啊......皇上......我看他不仅懂，还很懂。"两个人前半句大声，后半句小声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啊......爱妃，你真是太棒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皇上......皇......慢点......啊......你怎么不问他？"
"朕......停不下来了......你觉得他会告诉朕么？"
"啊......啊......皇上......怎么说你也是他的父皇嘛！"
"叫朕的......名字......老实说朕在他面前哪里还有父皇的样子啊，比如现在。"
"冥......啊......臣妾......要死了......怎么还不来啊，我要累死了。"
"爱妃......别夹这么紧......朕不能动了......你躺着累什么，朕才累呢。"
"皇上可真是好兴致啊。"一道冷冷的声音出现在满是旖旎的房间。从帘帐外可以隐约看到床上交叠的身影。床上人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用平淡的语气问道，
"兰爱卿，你怎么会在这里？"
"臣来请皇上去一个地方。"
"深更半夜，爱卿要带朕去哪儿？"
"皇上去了就知道了。"
"莫非是西方极乐？"皇帝的声音也越来越冷。
"我不会杀你的。"既然皇帝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兰成天也不再自称为臣。
"为什么？"似乎在问兰成天为什么要这么做，也在问他为什么不杀自己。
"因为他想要的就是得到你。"暗处传来的另一到声音。
"是谁！？"兰成天惊讶于这个计划之外的不速之客，更惊讶于他知道自己这个隐藏了多年的秘密。不可能，不可能有人知道的。即使是如是和如易也不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谁。"帘帐被掀开，皇帝衣衫不整的从床上走下来。其实他心里也被吓了一跳。但毕竟是皇帝，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现在还不是追究真相的时候。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想不到，皇兄你的魅力可真不小啊。连我们临国的第一才子也倾心于你。"秦王也跟着从床上走下来。
兰成天在看清了两人之后，就明白自己的计划失败了。这个幕后的人实在厉害，一下子就抓到了自己的死穴。
"你究竟是如何看穿我的目的的？"兰成天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问道。并没有因为被人道破心思而窘迫，至少面上看不出来。
"看穿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兰如是。"
"是吗？......瞒不过她，也是正常的。皇上是如何掌控锐王的那三十万大军的？"
"控制了锐王，不就等于控制了他的军队吗？"秦王代替皇帝回答道。
"那近卫军呢？"
"丞相可能不知道，嘉林可是个疼惜娘子的好相公呢！"
"看来皇帝早就已经掌握我的一举一动了，那又何必等到现在呢。"
"朕虽然了解你的一些部署，但却一直没有足够的证据。你向来很小心，这一次......"
"这一次，是你的心乱了。"悠然的声音又在传来。
"是的，乱了，发了狂，再也找不到方向。从二十多年前开始，我的心就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它碎成一片片，每日的在我全身游走，悲鸣。不停的折磨着我。"兰成天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此时此地，有些颤抖的他，脸上无限的悲凉。
"即使你囚禁得了皇上，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吗？"
"得不到，就一起毁灭。"
"你疯了！"秦王不自觉的插嘴。
"其实，放手岂不更好？"这句话，悠然一直都想和前世的那两个人说。可是，他没有来得及说。
"放？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么年所受的折磨，你要我如何放，放哪里？"
"感情不是交易，不是付出了就会有同等的回报。不放手，也只是换来了更多年的折磨，难道你的感情就只是占有吗？"
"......"
"不能占有，就要一起毁灭，那样的感情能称为是爱么？"
"......"
"被爱的人又做错了什么，他就一定要承受你的爱，和恨吗？"
"......"
"那些在你身边真正关心你的人又做错了什么，一定要卷入你的感情旋涡里，甚至要付出生命为代价。"
"......"
"八年来，你从没有来见过兰如是一面，却又有何曾考虑过她的无奈。"
"......"
"你的这份感情，只给别人和自己带来了灾难和痛苦，这样一件东西，你却紧抓着不放。不可笑么？"
"可笑啊......原来这么多年的痛苦，只换来可笑二字么？罢了......走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对也好，错也罢，我只求一个解脱。皇上，在我死之前，能不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
"你说。"一直沉默的皇帝终于开口。
"先叫其他人出去。"
秦王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悠然则早在兰成天提出要求时就退出了房间。
"现在就只有你和朕在，你说吧。"
"请皇上抱我一次。"
"你......"皇帝显然没有想到会从兰成天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被吓了一跳。
门外的悠然对着秦王说，"你还不回去，想在这里站一晚上啊。"
"一晚上？要谈这么久吗？又不是......该不是......不会是......吧？"秦王有些说不出话来。不能相信自己想的那个可能。
"就是你想的那个，走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那就让本王住你那里吧，你看本王都累了一天了，还要走那么远回王府，很可怜的......"
"随便你。"悠然转身就走。
"......真的，今天怎么......喂，你等等我嘛。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兰成天喜欢皇兄这件事的。"
"明天等人到齐了，我自然会解释的，现在我只想回去睡觉。"开玩笑，他才不想一遍一遍的解释呢，当然是要等人到齐了，一次搞定。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们要‘谈'一个晚上啊。"
"父皇也喜欢过兰成天吧？"悠然不答反问。
"你怎么会知道？"
"这么明显，谁看不出来。"看父皇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我看谁也没看出来过，就你看出来了。"
......
两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远处，而房里的夜才刚刚开始。
不是我不想写H，实在是......两位大叔级的人物-_-|||
大家自行想象，可能还好些。
逃走ing
还有，我现在偷空在上班的时间发发文。所以各位大人就不用等到周末了。
第 15 章
天边开始露出了鱼肚白，又是新的一天。宫里一如既往的宁静，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沁竹院里的人已经醒来。
"紫妃的药是你给的吧？"皇帝问了一个他想了一早上的问题。当年虽然很快就查出了紫妃就是给皇后下药的人，但却一直没有找出这药的出处。所以他也曾怀疑过紫妃背后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如今看来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兰成天。
"你，非要在这样的早上问我这个问题吗？"
"朕只是想要知道真相。"
"对，那药是我叫人找来的，也是我叫人给紫妃的。"
"你......"
"你能恨我也好，至少能让你记得我。"
"当初朕还是皇子的时候，曾经对你说我喜欢你，要收你为妃，那时你又为何拒绝朕。"
"当年骄傲如我，又怎么能忍受和别人分享一个相公，又怎么甘心以我的才华却只是被锁在深宫呢。当时的我只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自以为能够舍弃那还在萌芽的感情。但自从你娶了皇后之后，看着你们感情日益加深，我就愈加不能克制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感情变了味，变成了恨。"
年少时总有许多抛不下的骄傲和自尊，而令人错过了许多，总以为自己够潇洒，总以为以后还能遇到更好的，也总以为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慢慢等。于是错过了那一瞬间的感动，错过了那无情流逝的美丽时光，也错过身边的他，错过有限的等待。
"皇上打算怎么处置我？"
"......"
"皇上要怎么处置我都没有关系，只是希望皇上饶过如是和如易一命。"
"这件事等朕下朝回来再说。"皇帝没有直接回答兰成天的请求。只是径自下床穿起了衣服。
"皇上，他们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要报答对我的养育之恩，并不是真的有叛逆之心。皇上......啊！"兰成天急于解释，想从床上坐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了下身，跌在床沿上。皇帝见状急忙跑去扶她。
"朕没说要杀他们，你先在这里休息，等下了朝朕再拿些药膏来。"兰成天被他说的脸上露出一圈红晕，小声地回了一句‘是'便不再出声。他从来没有预想到有一天她还可以享受到这短暂的幸福。即使要他以生命为代价他也认为值得了。
而皇帝的心也很乱，他不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会答应他的要求，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的情不自禁。他确实在年轻时对他动过心，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照理来讲，他是害死皇后的真凶，自己该恨他才是，但脑中不断闪现的‘不想杀他'的念头又是怎么回事。皇帝就这样带着杂乱的心，迷迷糊糊的上朝，下朝。而后他并没有马上回沁竹院，却来到了庄兰院悠然的房间。他的直觉告诉他能在这里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还没有走进去，就已经听到秦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悠然，你就先告诉我嘛。"
"你很空吗，整天缠着我。"
"我是很空啊，现在兰成天的事都已经了了。我当然就没事做了。"
"我看你不是很空，而是很懒。有朝你不去上？"悠然真是要被他烦死了，一大早就被他给吵醒了，觉也没睡好。怎么有人可以这么烦呢。
"皇兄，你来了。这下好了，可以说了。"秦王眼尖的发现了皇帝。像是发现了救星一样，连忙将他拉进房间里。
"悠然，朕......有件事想问你。"皇帝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父皇想问什么？"
"朕该如何处置他呢？"
"皇兄，你......"秦王知道皇帝不可能不清楚该怎么处置一个谋反之人。他现在既然这么问了，一定是因为他的心动摇了。悠然也自然明白这一点。
"父皇，要如何处置，不应该问我，而要问你的心。是不是当真能下得了手。"
"可是......他是害死皇后的真凶......"
"什么，那个一直都查不出来的送药人原来就是他？"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父皇是不是还想和他在一起？"
"朕......想，但却不能原谅他。"
"原谅他，父皇你自己，他，还有兰如易和兰如是，所有的这些人都会幸福。杀他，所有人都只会变得比现在更不幸。为什么明明有更好的结局放在面前，却偏偏要选择回大家都痛苦的路去走。"
"那么难道就这样原谅他过去所犯的错吗？"
"不原谅又能怎么样，杀了他可以令你好过一些嘛，可以令皇后再复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