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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是路人甲——by不定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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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城外放风筝!"云飞回答。
"哦,听说今天有庙会,呵呵......"唐公公撸着胡子笑眯眯的说:"你们倒是换两身精神点的衣服呀......"
"......"云飞﹥o﹤和顾惜朝﹥o﹤。
※※z※※y※※b※※g※※
"看看,那边有一个极品!"
"这边这个也不错!"
两个坏小子,在金光寺的门口摆了个画摊,用画画作掩护,肆无忌惮的欣赏着进进出出上香的美女。
凡是看顺眼的,一律弹上一点追魂香,等庙会散了按香寻人。
"哎呀!这不是云大人和顾大人么?怎么在这里卖起字画来了,难道朝廷给你们的俸禄还不够花么?"正当二人玩的高兴的时候。冷不丁旁边飘来一把带着讽刺的话音。
云顾二人把盯美女的目光收回来,放在了说话人的身上,来人正是一向与他们不太和睦的卢元。
"原来是卢大人呀,您也来求神?不好意思我们家比不得卢家,世代为官财大气粗,瞧您这身衣服,江南锦绣坊的丝绸,一尺几十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卢大人一年的俸禄才二百多两,这身衣服......切!切!切!花了您几年的俸禄呀?"云飞冷笑着说。
"我记得卢大人为官才两年罢......不吃不喝也最多四百两......这衣服还是京城金剪刀的手艺,光手工费也得几百两,您的银子哪来的呀?"顾惜朝接过话头。
"你们给我闭嘴!"卢元看看左右来往的百姓,有些心虚的制止了二人的话头。
"卢大哥?这两位是?"卢元的身后忽然转出一个十六七岁亭亭玉立的女子来,秋水般的双瞳,盈盈的注视着云顾二人发问。
顾惜朝只觉的这女子的双眸又黑又深,直如两潭幽深的泉水,当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显得那么专注,那么脉脉,叫他心如擂鼓,不知所措。
直到女子的目光转向了其他的方向,他才回过神来,目光顺着她的眼睛下落,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嘴唇,羊脂般光洁的皮肤,修长细嫩的手指,都叫人无法移开视线。
"这是云飞和顾惜朝,我们同殿为臣。"卢元不情不愿的介绍了一下。
"啊?是上一科的状元和探花?"那女子掩口惊呼。
"难得小姐身居闺中还知道我们,荣幸直至啊。"面对佳人云飞立刻喜笑颜开,拱了拱手,行了个礼。
"云大人客气了,您学富五车,胸有沟壑,美名早已远扬在外,我虽然孤陋寡闻,您的声名还是听说过的。"女子抿着嘴低着头笑了,脸上浮起了两片粉云。
"我与卢元卢兄莫逆之交,你既然跟着卢兄来,想必跟他也是极熟的,叫云大人太客气了,你叫我云大哥罢。"云飞很自然的说,把旁边的卢元气得不轻,心道:"我跟你莫逆之交?",而顾惜朝则暗暗唾弃云飞的无耻,为了泡妞不择手段。
卢元和云顾二人口是心非的扯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就带着女子进了寺里,顾惜朝注意到这女子低声吩咐了几句身后的婢女,那婢女便拿了钱袋施舍了一些钱给庙门口的乞丐。
顾惜朝顿时对那女子的好感加深了不少。
半个时辰后,那女子与卢元从庙里出来,顾惜朝跟云飞打了个招呼,悄悄的跟在了女子轿子的后面......

第十二章

轿子进了傅府。
傅府的主人是傅宗书。
轿中的女子是傅宗书的独生女儿傅晚晴。
我在耳环里心乱如麻,顾惜朝和傅晚晴命运的相遇好似提早了很多年。
傅晚清不再是经过江湖颠簸感情洗礼后那个婉约端庄,又带些忧愁的女子。
她机灵脱跳可爱善良。
顾惜朝也不是那个出身低贱一袭青衣空负大志的男子。
他官居龙图阁学士,暗中还在江南创办了浮光掠影阁,年少有为,风度翩翩正是深闺女子梦中的如意郎君。
他们会幸福么?
没来由的想起那些小MV里的"戚顾配",一阵恶寒,虽然已经不反感所谓的‘耽美',但是比起正常的男女搭配,我还是更倾向于后者。
莫名其妙的进了这个耳坠,陪伴在了惜朝的身边,看着他从一个小乞丐成长为有作为的小男子汉,分享了他的快乐忧愁,我早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子侄。
为了他的幸福,我一定要帮他把傅MM泡到手。
铁手那里凉快那里呆着去罢。
傅晚清每天,早晨醒来都能看见窗口上放着一束新采摘的鲜花,鲜花上还插着一张着情诗的卡片。
吃过早饭,顾惜朝准时来傅府报道,带着晚晴小姐出去玩,时不时的露两手漂亮的功夫,雇几个群众演员小侠义一把,满足晚晴小姐崇拜英雄大侠的情结。
中午饭在最贵的‘状元楼'解决。
晌午过后,请晚晴小姐在唐庄做客,吟诗做对,讨论她最拿手的医术,有我在旁边指点,唬的她对顾惜朝崇拜万分,旁边摆有不重样的小点心,迎合晚晴小姐吃零食喜好。
夕阳西下,送晚晴小姐回府。
晚上还有潜入傅府,跟晚晴小姐楼台会,陪她看星星,讲凄美的爱情故事,或者爆笑的笑话等等让晚晴小姐在浪漫的气氛下入眠。
时不时的还要有小礼物,小惊喜。
真是比我当初自己谈恋爱还累。
对于顾惜朝的行为,傅府上下熟视无睹,看来傅宗书对于顾惜朝这个准女婿也很满意。
"晚晴,你答应嫁给我可好?"顾惜朝握着晚清的柔荑温柔的说。
晚清的脸从脖子一直红到了额头,她不好意思的撇过了头,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进过半年的追求,两人的感情水到渠成。
唐公公立刻准备了丰厚的彩礼敲锣打鼓的上门提亲。
傅宗书很爽快地答应了。
婚礼很盛大,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一对璧人的婚礼。
在婚宴上顾惜朝被疯狂的灌酒,幸亏他内力深厚,可以时不时的用功逼出酒精,不然还没等进洞房就撂倒了。
夜色渐深,来贺的宾客都走的差不多了。
顾惜朝这才得空溜了出来,兴奋的向新房走去,刚要进门,我阻住了他:"咳咳,麻烦你把耳环挂外面,我可不想看活春宫......"
顾惜朝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想了一会儿,讪讪的摇着头说:"我把你收在盒子里罢!放在外面不安全......"
"少来......盒子里黑乎乎的......那有外面景色好......"
"不行,我不放心,最多......一会儿我再把你拿出来就是......你就忍忍啊!"顾惜朝不理我的抗议,进了新房。
晚清盖着盖头坐在了床边,从她手里不停搅着的手帕来看,她很紧张。
顾惜朝低低的笑了一声,随手拿起秤杆挑起了盖头。
在红烛的映衬之下,她眉如远山,眼若秋波,朦朦胧胧,美不胜收,飞快的抬起眼帘看了顾惜朝一眼,然后又立刻垂下了眼睑,浓黑的睫毛忽闪忽闪,双颊又染上了陀红。
"娘子......"顾惜朝牵起晚晴的手,拉着他来到了放置酒菜的桌子跟前,按照规矩吃了枣子,莲子等准备好的食物,喝过了交杯酒。
顾惜朝终于把系着我栖身的耳环的绳子,从脖子里摘了下来,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夫君......"晚晴看着这个耳环,蹙着眉,欲言又止的问:"这耳环是?"
多心了不是,看着顾惜朝身上有女人的东西,而且还珍重的贴身带着,晚晴呀你吃醋喽!
我在耳环里捂着嘴偷笑。
顾惜朝好像也猜到了她的心思,轻笑着说:"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
晚晴的脸立刻又红了。
就在此时,新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一个二十来岁,喝的醉醺醺的男子闯了进来:"顾惜朝!你这个婊子生的杂种,你怎么能配得起晚晴表妹!"
顾惜朝的脸色暗了暗,不悦的说:"黄表哥,你喝醉了!"
"我没醉......"这位黄表哥自然就是黄金麟了,我见过他几次,他大着舌头跌跌撞撞的冲向了顾惜朝和傅晚晴。
顾惜朝拉着晚清轻轻的一闪,躲过了扑过来的黄金麟。
黄金麟脚步轻浮没有刹住身子,扑到了桌子上,然后他的两个眼睛就出现我的眼前,充斥了整个空间。
黄金麟盯着我栖身的耳环愣了愣,然后耳环就被他撰在了手里:"晚晴表妹,你看这个耳环,就是那个婊子带过的......"
"表哥?你说什么呢?我不明白!"晚晴有些迟疑的声音传过来。
"这个耳环......是这个杂种的娘带过的......我在六分半查过了......顾惜朝什么龙图阁学士,什么探花......不过是个婊子生的杂种......他娘是十几年前‘怡红院'的头牌......哼哼......这个耳环就是证据......当年六分半的堂主雷震雷叫凤头杈亲自打造送给顾柳儿的......独一无二......"黄金麟有些口吃不清的说。
"惜朝......表哥说的可是实话?"晚晴迟疑的问。
"表妹......你看他那样......显然是默认了......你不要嫁给他......不然你会成了全京城的笑柄的......"黄金麟的声音渐渐的高了起来。
屋子里沉默了很久......
"表哥......你说这些......已经晚了......"晚晴带着哭音的声音传来:"我们已经拜堂了......"
"不晚......只要你愿意......表哥带你走......"黄金麟激动的说。
"晚晴......"顾惜朝沙哑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插进来:"嫁给我你后悔了么?"
晚晴没有回答他。e
黑暗中,我的心沉了下去,我错了么?
没有受过挫折,体验过辛酸,不了解民间疾苦,足不出户的千金大小姐不是以后那个为了自己的爱,奋不顾身的女子。
顾惜朝和傅晚晴是相见恨早了么?
我操之过急,揠苗助长了么?
"哼哼......你们都一样......瞧不起我......我也不希罕......"顾惜朝凄厉的笑声传来,听得我心里一揪一揪的。
"把我的的耳环还给我!我走!"
这是我最后听到的声音,下一时刻我陷入了昏迷。
这对于我来说,太......太不可思议了,自从住在耳环里以后,我一点困倦的意思也没有,从来也没有睡过觉,失去过意识,每天顾惜朝睡着以后,我就默数绵羊来打发时间。
没想到我居然昏迷了??!!!
我所不知道的是,刚才黄金麟捏碎了耳环上的玉石坠子。
在顾惜朝的眼前,我栖身的坠子化作了一对粉末,从黄金麟的手掌里落下来......
"一个婊子的耳环,也就你这个杂种当宝贝!"黄金麟轻蔑的狞笑着说。
"不!!!!!"从未有过的绝望没有任何理由的突然就涌上了顾惜朝的心头,他听见了自己从灵魂深处涌出来的惨号。

第一卷(完)--------


顾惜朝(上)

从一岁到四岁,我生活在京城最大的妓女院"怡红院"。
我母亲是院里的头牌,她天生丽质,保养的又好,完全看不出曾经生过孩子。
我父亲据母亲说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风度翩翩,学富五车,温柔的对她说:"等我,我会为你赎身的。",让她心甘情愿的替他生了一个孩子。
但是随着我父亲消失时间的增长,母亲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差。
会牵着我的手教我写字,给我买零食的母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恨恨的目光和落在身上的拳头。
翻过了四岁的年头,母亲缠上了一个中年姓章的胖子,看他的穿着打扮家里很有钱,出手也阔绰,据说还是当官的。
三个月后的一天,母亲给我手里塞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只耳环,叹息了一声:"儿啊,你不要怨我,我也是不得已,身不由己,谁不想过更好的生活呢,呆在这楼里,等到年老色衰,我就玩了......",走了。
我母亲前脚被抬走,我手里的银票就被打杂吴抢走了,而那只耳环因为细小,被我攥在了手心,打杂吴没看见。
老鸨周嬷嬷把我赶出了"怡红院"。
我开始了为期一年乞丐生活。
别的乞丐嫌我年纪小,虽也不愿意接受我入伙,而我还没有掌握乞丐拿手的绝活之一偷盗,所以我经常饿肚子,往往是三四天没有饭吃。
耳环被我穿在了绳子上挂在了脖子里,它小巧而精致,虽然落了单不值钱,但是却是我唯一的一个玩具。
每当深夜被饿醒或者冻醒的时候,我都会摸着上面细小的花纹,轻声说着自己的心事,说着白天被狗追被别的乞丐打的痛苦,说着自己微薄而渺小的愿望,能够吃饱饭。
就这样艰难的熬过了四岁那年寒冷的冬季,有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会死,可是上天不收我,他让我继续在这里受苦。
无数次我怨恨着上天的不公,为什么别的孩子可以笑着叫着闹着,开心的在阳光下玩耍,而我只能躲在阴暗的墙脚,磕头磕得头昏眼花,直为了破碗里的几枚铜钱。
在这样可怕的日子里,那个抛弃我的女人,我心里不再承认它是我母亲。
直到六月的那个雨天。
一觉醒来,满天的乌云都散了,我的人生第一迎来了阳光。
小小的耳坠儿里,出现了一个叫纪千里人。
他说他也是个孤儿。
他教会我生存的技能。
他指引我做人的道理。
他耐心的听我说傻里傻气的话。
我伤心的时候,他会安慰我。
我高兴的时候,能听见他爽朗的笑声。
我取得了成就,他提醒我不要得意忘形。
我失败了,他鼓励我重新振作。
我遇到难题,他总有解决的办法。
睡不着的时候,他给我讲故事。
生病的时候,他也会开方子治病。
无聊的时候,他讲笑话给我解闷。
就连我低贱的出生,他也没有嫌弃过。

顾惜朝(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不满足只听到他的声音,我想见见他的模样,看是不管我对着耳环怎么看,玉坠儿还是一付石头的样子。
可是我又暗地里窃喜,他住在耳环里,耳环是我的,只有我能听见他讲话,别人看不见也听不见他,他是我一个人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另一种恐慌却慢慢的在我的心理滋生。
我记得我曾经问过他:"一天你也会突然走了么?"
他回答说:"我不知道,这个由不得我罢。"
我害怕他像那个女人一样丢下一句"不得已。"走了。
我更惊恐的发现,在我心里他的分量一天比一天更重,早已远远超过了那个女人。
我喜欢听他轻如羽毛的低笑,喜欢他比一般人更加低沉的嗓音,喜欢他喊‘惜朝'的发音,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象这两个字在他的舌尖上打转,心里莫名的暖洋洋的。
我总是不由的按照他说的话或者意愿去做事情,即使看不到他,却总是乐此不疲的想象他说话的表情,或者对于我所作的每件事情的态度。
遇到他不赞同的事情,我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一个面目英俊的男子蹙眉的样子,然后做下去的兴趣马上飞得无影无踪。
为了他的一句夸奖,我可以拼尽十二分的力量。
然后屏息的等待他轻笑着说:"你真是个天才!"
我想我是把他当作了自己的父亲,虽然他不能像别的父亲慈爱的摸着我的脑袋,或者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玩耍,因为我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得到他的肯定,也是如此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露出自己的幼稚和任性。
我想我是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兄长,因为他上一个时刻会像一个坏兄长一样嗾使我恶作剧,下一时刻确又像一个好兄长替我出主意收拾闯祸的烂摊子,虽然这些主意大部分都是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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