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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梦事——by花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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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乱情迷的感叹,男人啊,下半身简直就是野兽。
方霁月却突然说:"朝夕,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跟著我去?"
我一愣,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於是也笑道:"当然不会了。"
方霁月放开我,後退一步,神色里有些失望,有些欣慰,还有很多混乱的东西。
他不会是当真了吧?我连忙说:"开玩笑的啦!如果你是自然老死,我就服点药和你一起安乐死,如果是非自然死亡,我自然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我的解释并没有得到方霁月释怀的笑脸,他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

静园里许久没有人住,翠柳在我们到达前开好了窗透气。带著些凉意的春风轻轻巧巧的钻进屋子,调皮的翻弄著方霁月藏青色的衣袂,发丝轻扬,我有一种他即将乘风远去的感觉。
我伸手想去抓他的衣袖,他却下意识的後退一步。这是怎麽回事?他从来没有这样过,这种事以前好像是我在做。我愣在那里,一种有什麽即将失去的恐慌在蔓延。
方霁月轻轻的说:"我累了。"
我讪讪的收了手:"那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外面走走。"
看著他脱了外袍,上了床,我走过去帮他盖好被子,然後坐在床边发呆。明明感觉到他的眼神一直在追著我,可转头看他时,却发现他闭著眼,睫毛轻颤,形状美好的薄唇紧紧的抿著。很想问问他到底怎麽了,却又怕自己原本就笨拙的口舌让情况变得更糟。

出了卧房,轻轻关上门,还可以听到方霁月在床上翻身的响动。我站在门外,靠著走廊上的梁柱,很有些茫然。
现在我们只间只隔著一扇门,可是他不愿意让我走进去。为什麽?
我一点也不了解他现在到底在为什麽而忧心,和他之间也没有心有灵犀的感觉,似乎以前都是他在单方面的体贴。
他总是很清楚我的需要,在我开口前,把一切都准备的无比妥贴。而我只知道他爱我,对於他的从前,他的喜好,了解得却很模糊。爱这种东西,不是最虚无飘渺的麽?我也不能真正确定。
相爱容易,相处难,说的是不是象我们现在这样?方霁月看似冷漠的心其实一点也不坚硬,甚至比我想象得还要敏感,而我却比较粗心。
是不是我的说话或行为中哪里不小心刺到他了?我苦苦思索未果,只能抛到一边。

我在擎天山庄生活了十六年,虽然不是每个地方都仔细走过,但自己住的静园可是熟悉的象自己的手掌纹一般。老爹虽然碍著面子,不得不派人看守静园,却不会真的死守,做做样子的成分居多。这种情况下,想离开静园而不被守卫发觉简直是易如反掌。
离开静园後,我径直往左走,打算先去娉婷阁看看笑语。
上次方霁月带我离开後告诉我把她给敲晕了,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就算她有什麽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是我唯一的妹妹,可现在她却要和尹剑那个反复无常的皇帝订亲。我很不放心。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还是想劝劝她。
再说,远远看到了竹楼,我伸手摸摸腰包,药还有剩,就连以前一直不喜欢放在身边的五毒珠,我也戴在身上了。这样,就算笑语再用药迷我也没用,我该和她好好谈谈了。
我很想仰天长叹,为什麽我要充当知心大哥哥啊?不管在哪个世界里,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和别人交流,现在却要主动做这种事,郁闷!
第61章
更新时间: 04/11 2007
由於怕被人发现,我一路上左躲右闪的来到娉婷阁,本来只要几分锺的路却用了十来分锺。推开门,发现悄无声息,笑语不在。
这是一间典型的未婚女子卧房,门边有洗具,窗边有梳妆桌,窗帘是细细的白纱,轻轻飘扬。一张小巧的女式睡床用粉红的纱帐罩著,两旁还挂著漂亮的流苏。卧房正中有一张小方桌,上面放著衣娄,里面堆著未绣完的嫁衣。
我坐在桌边等了片刻,觉得有些无聊,随手拿起衣娄里的嫁衣翻看。半个拳头大小的宝石掉了出来,孔雀兰色,入手冰凉,正面镂刻著幽兰,右下角镌著夕颜笑三个字,背面是五爪飞龙,顺滑柔亮的缨络此刻正缠绕在我手指上。
这不是我送给成采诗的宝石麽?

随著吱呀吱呀的竹梯响动,片刻後,房门被推开,一个少女走进来。她身著月白滚黑边纹饰的背心式紧身上衣,露出两只胳膊。下著同色长裤,外裹的长裙两侧开叉,赤著脚,裸上系了一圈铃铛。光裸的手臂上戴著黑色貂皮护手,柔软的长毛随风而动。
来的人正是笑语。
笑语看到我吃了一惊,随即看到我手中的宝石,她一低头转开视线,一言不发。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说说,这是怎麽回事?"
笑语走进房来,关上门,冷冰冰的说:"就那麽回事儿。"
成采诗完全不知道我和方霁月的事,甚至和我接触的时间也是短的可以,要说她是最不该牵扯进来的一个人,我甚至还在想以後见到她该怎麽和她解释送她宝石後就和方霁月好上的事。
可现在,笑语这里却出现了我送她的宝石,难道笑语又背著我做了什麽吗?
有簇簇火苗哗哗的烧上来,我想任谁也无法接受自己从小疼爱的妹妹对自己的感情原来不是兄妹之情,甚至还在背後搞小动作吧!

我挡在笑语面前:"你到底做了什麽?成采诗是无辜的,她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笑语抬头看我,眼中的寒芒竟让我无法正视:"哥,你这是什麽意思?担心她?那你和那个魔头又是怎麽回事?"
我微微拧眉:"笑语,二哥的感情生活似乎不需要向你交待吧。"
笑语眼圈忽的红了:"不需要向我交待?你不是说过会永远疼我的吗?可你,之前为了那个魔头,现在为了那个什麽成采诗,就对我大呼小叫的。我什麽时候做过害二哥的事了?你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就随便凶我?"
这话说得让我有些惭愧,她还是个少女,就算再怎麽聪明能干,总是需要家人关爱的。
我象以往一样,伸手摸摸笑语的小脑袋:"对不起,二哥只是怕你做错事。我是挺喜欢成采诗的,但那不是爱,我一时糊涂把那块宝石给了她,迟早也是会要回来的。"
笑语轻轻把头靠在我胸前:"真的?哥你没骗我吧。"
我笑笑:"当然没有,现在你可以说说宝石怎麽到你手上了吗?"
"其实在魔教总坛参加宴会时,我就已经发现成采诗离席回来後身上挂著夕颜笑了,当时我以为你要让她做二嫂,所以事後就跑去问她。没想到她说这块宝石只是你和她的一个约定,并不算定情信物。
於是我就谎称,爹爹在家里已帮你定好一门亲事,你出门在外还不知情。这颗宝石是拍卖所得,引人注目在所难免,为免日後落人话柄,还是归还较好。然後就用一颗南海明珠把宝石换回来了。"
我讶然,原来成采诗并没有为我动情,如此也好,省去了日後见面时的两难。虽然笑语之前做这件事的目的不单纯,却歪打正著做对了。

"那你和尹剑定亲又是怎麽回事?"我不知道此时该怎麽提醒笑语,按尹剑对我的执著程度,我不认为他会这麽快移情到笑语身上。
笑语哼了一声,抬头笑道:"哥,你放心,那个家夥和我不过各取所需,有他做靠山,谁想打擎天山庄的主意都得先拈量一下。而他需要我们擎天山庄在武林上的号召力,你也知道朝庭一直对武林上各方面的势力不太放心,这下有人帮他约束,他笑都来不及了。"
我不赞同的说:"笑语,婚姻是要互相有感情才能过下去的,如果纯粹为了利益结合,不可能长久,你日後一定会後悔的。"
她低头拨弄我的发梢:"不会的,尹剑答应让我进宫只做个挂名贵妃,不限制我的出入。再说了,反正我想要的永远也得不到,和谁成亲又有什麽关系。"
"笑语,你说什麽?"我把笑语推开一点,盯著她看。难道隔了这麽久,她还没想通?
笑语笑了,她抓住我的左手,左右晃著:"哥,别这样嘛,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放心吧,我不会象上次那样乱来了。既然你不愿意,我就一直做你的好妹妹,好不好?"
看她一如既往的撒娇,我有再多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何况她还认了错。

我拨开笑语的头发检查她的脑袋:"你上次被方霁月敲昏了是不是?还疼不疼?"
笑语原本就大的眼睛立刻又大了一圈:"疼倒是不疼了,不过,他敢欺负我,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对了!哥,你怎麽又把那个魔头带回家了?"
我笑道:"人家也是好心啊,要不我们就做错事了。"不知道怎麽的,我不太想和笑语谈我和方霁月的事。
"哥,你说呀,干嘛又把他带回家来?"笑语一边说,一边钻进我怀里挠我的痒处。
我一边躲一边笑:"好了,好了,我说总行了吧!"笑语这才满意的放了手。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哥,他可是个男人啊!"笑语停下手,语气复杂的说。
我点头:"我知道,可是我也不知道什麽时候爱上的,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笑语退後一步,低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大哥在哪?"我算算时间,大哥的婚期应该过了,可惜没赶得上回来参加。
笑语甩甩头发:"他陪大嫂回家乡祭祖去了,成亲後没几天就走了。"
"哦,我先去和爹娘打个招呼。"现在最要紧的找爹问问有没有什麽办法化解魔教和武林各派的恩怨,如果不化解,方霁月就算离开魔教,那些人可能也会找他的茬。
"我也去。"笑语揪住我的袖子。
我伸指一掸她的额头:"不行,两个人目标太大,现在武林各派都拿眼睛看著爹有没有包庇我呢,我自己去保险一点。"
"那,我能不能去静园看你?"笑语追问一句。
我打开门,回头笑道:"翠柳那个臭丫头,竟然笑我和方霁月是粗人,连茶都不肯给一口,你要是有空,就给我们送点过来吧。"
笑语浅笑,淡淡的酒窝说不出的好看。我挥挥手,径自离开。

到了爹住的主园,才进门,就接到一个抛出来的茶盏。紧接著,毛笔、砚台、花瓶......接得我手忙脚乱。
"你还躲?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好像是娘的声音哎。
好不容易消停了,抬头一看,原本上窜下跳躲"炸弹"的爹耷拉著脑袋,老老实实的面对娘站好。娘站在他面前,一手插腰,一手指著爹的鼻子。啊,这不是经典的茶壶造型麽?
我摸摸鼻子,开口唤道:"娘,你今天要练习做泼妇吗?"
第62章
更新时间: 04/11 2007
出了主园,悄悄潜回静园,想起刚才在主园里看到的情形,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娘来自南蛮,没有新月皇朝大家闺秀的三从四德的奴性,自从嫁给爹後,她自己忌讳起来,最怕别人说她泼。我不过随口说了句她今天是不是要练习做泼妇,她立刻就恢复成平日里娇美可人的模样,连刚才和爹闹别扭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爹很明显松了口气,偷偷冲我使了个眼色表示谢意。
接下来的谈话并没有得出什麽有建设性的结果,据爹分析,现在武林各派狂热的劲头太大了,说是除魔卫道,但不少人仍是冲著血魂珠而来,再加上魔教也是不肯服软的主,调停估计是绝无可能了,只能静观其变。
我心里很是无奈,不是没想过如果偷偷把方霁月带走会不会好些。爹却摇头,这种时候大家成了拴在一根绳上的蚱蚂,我们如果跑了,擎天山庄也完了。现在武林各派不过是看著武林盟主的面子和忌惮新月皇朝皇帝女婿的身份不敢轻举枉动,如果损害到他们的切实利益了,这些在刀口上舔血讨生活的人绝对会先下手为强。

不知是否天气即将大变,天上的乌云层层堆积,把月亮星辰遮得严严实实。
我刚翻进静园,脚一落地,就察觉到有物事破空而来,目标是我周身的几大要穴。我微微一惊,有人偷袭吗?方霁月还睡在屋里呢。心念一动,变幻了几个身形,朝卧房的方向纵去,暗器一一落空。
黑暗中有人"咦"了一声,我却听出来了,是雷电的声音。我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外来人口倒打起主人来了。
来不及说话,雷电又掷出一样东西,嘶的一声如闪电般直向我眉心射来,速度较刚才发出的暗器又快了数倍。
这回再来不及避开,我只好身子略向後倾,宽袖一拂,用上巧劲一卷一甩,把接到暗器抛回雷电躲藏的暗处。
"小雷电,才一段日子不见,有必要这麽热情麽?"我心情不错,忍不住调侃起来。
"是你?"雷电从暗处跃出。
我微微一笑:"当然是我,这里是我家啊。你怎麽来了?送行李?"
雷电不像以往那样和我抬扛,反而很乖的点了点头。我有些讶意,这个泼猴什麽时候讲起礼数来了,真是难得。
"拓拔呢?"我往卧房走去,随口问道。
"他怕这里有人对教主不利,教主又不肯走,只好在擎天山庄外围召集可靠的人马,准备随时接应。"雷电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好像不太开心。
我停下脚步:"你怎麽了?"
雷电慌张的转头:"没什麽。"
我耸耸肩,他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别人的事本来就和我没什麽关系。

进了卧房,方霁月还躺在床上,回头一看,雷电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呆在房外没有进来。
我走到床边坐下来,没有点灯,生怕吵醒了床上熟睡的那个人。
"朝夕?"方霁月竟然没有睡著。
"是我,晚饭吃了吗?"本来是想回来和他一起吃的,可是硬被娘给留住了。
"吃过了。"他坐起来,靠在床头。
屋外的月光挤过乌云的缝隙,洒下幽暗的光,有些阴森,原本开著窗也伸手不见五指的房内有了一丝光亮,不过阴暗的角落却也越发的暗了。
不曾有过肌肤之亲的时候,我就已觉得他很漂亮,不但有不输於女子的五官,眉眼间的英挺,肢体的挺拔有力更是明明白白的说明了他是一个男子,一个比我还有力量的男子。爱美之心人皆有,对这样的人,实在没有理由不产生好感。
如果没有外力打破我们如履薄冰的关系,我哪怕到死只怕也是不会对他有异样的想法。
可他,强硬的打破了我们的平衡,不断的示爱,甚至用身体挑起我不为人知的欲念。就好比,一个不知同性恋为何物的人,恐怕永远都不会对同性产生感觉,哪怕有特别的好感,也只当做友情。但如果知道这种异样感情的存在,他便会开始胡思乱想,沦为其中一员的机率将大大增加。
我知道同性恋的存在,也不反感,但这也不意味著我就有这方面的想法。特别是想到自己像一个女人一样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用排泄器官接受另一个男人的进出,我全身就会起鸡皮疙瘩,甚至连胃都开始做怪。
方霁月各方面几乎都完美到令人心折,这样一个男人却在我身下承欢,没有一点虚荣是假话。有了这麽一层关系後,一切发展似乎都变得顺水推舟。
男人的劣根性啊,果然总是能由征服带来无上的快感。
而且我仍然是以一个正常的男人的方式,用前面寻求快感,这让我体会到其实无论对像是男是女并没有差别。方霁月就这样潜移默化的驻进了我的心里。

此时方霁月的眉眼间带了些倦怠,我感觉有些奇怪。以前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样子,他一向都是面无表情,神采奕奕,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没有什麽能打破他的平静,这样示弱的模样却从未显过。
象他这样武功到了一定境界的人,肉体上的疲惫几乎很少有影响,反而是精神上的疲惫会让他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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