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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舞落尘——by碧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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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知道吗?我最爱的便是这夜色,明明有着能掩埋一切的残忍,却又美的让人心动。"
〈......我比较喜欢白天......〉
轻歌淡淡的回了一句,却猛然间觉得,其实落尘就像这夜色,能够绝然的抹杀掉一切,却又纯粹的让人想好好疼惜。
"嘿嘿,我们到底是不样的。不!我们根本就是相反的人。那个神还真是恶趣味!"
说完这句话,落尘已停在了‘麒冢'之前,那断断续续的呼唤声又传入落尘的耳中。
"哼,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落尘推门而入,丝毫没有注意到放置在阁楼四角的结界石忽的一亮,然后化成粉末飘散到空中。
阁内黑漆漆的,仿佛连月色都被阻隔在外。
"见鬼了,怎么这么黑?早知道带个火把来了。"
像在回应落尘的抱怨,正前方的供桌上忽的闪起柔和的白光,不象灼热刺目的阳光,也不是清冷如水的月光,而是圣洁的仿若能包容万物,治愈一切的光芒。光芒缓缓汇聚成一个动物的形状:麋身,马足,牛尾,白毛,圆蹄 ,角端有肉,竟然是传说中的圣兽麒麟。
那麒麟低下头朝落尘恭敬的施礼,白色的光芒随着它的动作散到空中,竟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创神大人,您终于来了!"声音淡淡的,柔柔的,让人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
见鬼了,这年头连动物都会说话了!
"创神?你是在叫我?"
"不,我是在你们。"
"你知道这身体里有两个灵魂?"看来这个身体的身份不一般啊!
麒麟点了点头。m
"为什么把我们叫来?"
"我已经在这儿等了您千年。在这千年间,我谨遵您的吩咐守护着‘暗魂'。本来是要等您完全觉醒后同时将‘暗魂'与‘光魄'解放,但千年来我的力量不断减弱,现在,我已无力维持封印,如果冒然将‘暗魂'解放,这个世界将会被黑暗吞噬。所以,请您呼唤我的名字,将‘暗魂'取回吧。"
"‘暗魂'?‘光魄'?那是什么?"
"它们是您灵魂的一部分,是您千年前留在这世界的印。"
"印?难道是神器?"
"人类似乎是这样叫它们的。"
"Lucky!想不到这么快就找到第一个神器了!"
落尘欢呼一声,又突然蹙起眉头。
"喂,我可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您知道的。我们是您在这个世界创造的第一对生灵,而我们的名字就是开启封印的钥匙。"
落尘有些恼火:"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说你明明是动物,就算会说话也别学人类装深沉行不行?"
麒麟默然不语,只是用银色的眼瞳注视着落尘。忽然,柔和如春风的声音像温柔的手抚过落尘的全身。
"请您好好想想吧。在千年之前,那孤寂的大地之上......"
落尘的神智逐渐模糊起来,一幅幅优美的画面伴着那蛊惑人心的声音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个在梦中见到的男子赤着足走在草地之上,所经之地,百花盛开,草木葱茂。他忽然停下脚步,环顾着四周,淡淡的叹了口气。
"这世界还是太寂寞了。"
犹如悠扬的天籁之音轻轻敲击在心的深处,微颤着,仿佛连魂魄都被夺走。
男子伸出双手,左手白光柔和,右手黑芒阴寒,两道光芒汇集在一起,纠缠融合,又忽然分成两束落在地上,扭动着渐渐形成麒麟的形状,一只浑身雪白,一只通体黑亮。
男子微微一笑,仿佛汇聚了这世界所有的光芒。
"你们既然是我所造,就给你们起个名字吧,就叫--"
叫什么?我听不到!
叫什么?
叫什么?
落尘忽然抱着头跪倒在地,肌肉紧绷,眼瞳扩张,呼吸急促,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住口......"
这世界还是太寂寞了。
"住口!"
你们既然是我所造,就给你们起个名字吧。
"给我住口!别在别人的脑子里说话!"
阴气猛的从落尘的体内狂飙而出,如飓风般将阁内的东西纷纷卷起,木制的阁楼在阴气的侵袭下崩塌而下。
阁楼外,采麒月带着一队侍卫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黑色旋风。他半夜被叫起来,说国师在‘麒冢'设下的结界被人破了,连忙带着人过来,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那围绕着‘麒冢'的黑气阴寒刺骨,间或还有凄厉的悲鸣声传来,分明就是阴鬼之气,但这‘麒冢'是圣洁之地,阴鬼又怎么进的去?
众人围在‘麒冢'四周,却是束手无策。忽然,阴气猛的暴涨,散溢的鬼气竟直直朝四周的人袭来。
"保护皇上!"
众侍卫一拥而上将采麒月护在身后。阴气侵袭之地,所有的人皆如被吸了生气一般,身体慢慢老化,枯竭,最后成为一副白骨。
采麒月在众人的守护下节节后退,但到底比不上阴气扩散的速度,眼看阴气就要卷上他的身体,却突然绕过他朝四周袭去。
难道这阴气对我无效?
"全都给我退后!"
采麒月神色镇静的朝‘麒冢'走去,正如他所料,阴气对他并无伤害。缓缓走到旋风的中心,落尘眼中血红一片,似乎已陷入了疯狂的状态。采麒月猛的冲过去,一掌劈在落尘颈上,落尘身子一颤,晕倒在他怀中,阴气没有了主人的控制,也逐渐的回到落尘的体内。
采麒月看着沉睡中的落尘,一脸凝重。
"这‘麒冢'自东麒国建国时就存在,却没有人能够进去,为什么你却可以?轻尘,你到底是什么人?"


疑惑

青簪挽发,绫罗披身,面似娇阳,眸若傲月,暖日下,轻风拂动,化为娇小动人的风仙,嬉笑着停在那人的肩头,轻扯着他泛着黑亮色泽的青丝。两头麒麟温顺的枕在那人的膝上,微闭着眼享受那纤纤玉手抚摸身体带来的舒服感。
"他们很漂亮吧?哼,这下子我看旦还敢不敢说我创造的东西都是破烂货!"
那人吐了吐粉舌,孩子般骄傲的看着那两头麒麟,却又带着丝慈母般的疼爱。
"你们说......"
那人忽然蹙起眉头,双眉之间一条浅浅的痕迹,竟会让人莫名的有一种心痛的感觉,想要伸手将那褶纹抚平。
"你们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了,干脆我也给你们起个名字吧。嗯......就叫......轻歌和落尘,怎么样?"
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像冬日的阳光轻拢住人心,透着丝丝暖意,温柔的让人想要落泪。那是他们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光辉,耀眼夺目,圣洁高雅,这整个世界的创造者,这所有生灵之父,创神--
"轻......尘......"
采麒月守在轻尘的床边,注视着那皱着眉陷入沉睡中的人。从第一次在枫林中见到这个人,自己就莫名的有一份牵挂,仿佛在久远之前,也是如此的凝望着一个人,期待着他的出现,却又想要绝决的离开,那种悲伤却又怀念的感觉自见到轻尘以来就越来越强烈。难道真如国师所言,自己与轻尘前世情缘未了,今生才会如此牵挂吗?
采麒月哂笑一声,自己什么时候竟会去信这些神鬼之事了?在这宫纬之中,能够信的只有自己,即使真有神鬼,他也要将其掌握在掌中!
一声低喃吸引了采麒月的注意,一滴泪珠顺着轻尘的脸颊滑落,伸出手轻轻擦拭,那微凉的触感竟让他的心隐隐做痛,但同时却又觉得好笑,这个人竟然在梦中呼唤自己的名字。
轻歌缓缓睁开双眼,眼神迷惘的看向坐在床边的人,那深邃的眼神,如刀刻的刚毅脸庞,不是他铭记在心,日思夜想的人吗?嘴角慢慢绽开甜美的微笑,轻歌伸出右手抚上那俊朗的脸庞。
"萧,你终于来看我了么?"
采麒月见轻歌醒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再看他微笑着抚摸自己的脸颊,心中竟是一喜,难道这人终于知道自己对他的好了?这样想着,不禁欣喜的握住轻歌的手,可轻歌口中说出的话却让他怒火上冲。
萧?他竟然在看着自己的同时还在想着别的男人!
一种屈辱涌上心头,他贵为一国之君,万物都在他的掌中,何曾如此费心的亲自照顾过一个人?没想到,这个人非但不感激泣淋,还敢当着他的面想着别人!
采麒月手上猛的使力,他是练武之人,手上的力道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现下心中又是嫉火狂烧,用劲之大竟是要将轻歌的手折断。
轻歌手上吃痛,原本迷惘的眼神瞬间清明,待看清眼前之人是采麒月时,虽然疼的冷汗直冒,还是冷下脸色。
"请你放手。"
"放手?"
如果轻歌求饶,采麒月或许还会放手,但一见轻歌对着他冷冰冰的样子,就让他更是火大。这算什么?明明可以露出那么温柔的笑容,对着他时却是这种态度?
心中越火,采麒月面上反倒越是冷静,忽然欺上前去,邪笑道。
"这可是你自己先摸上来的。既然想挑逗我,又何必欲擒故纵?"
听他将自己讲的如此不堪,轻歌气的浑身直颤。
"你......作为一国之君,请你自重!"
"自重?那我就自重给你看!"
采麒月猛的低下头,吻上轻歌的唇,轻歌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翻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采麒月脸上逐渐清晰的掌印刺目的让人不忍直视。
"你竟敢......"
采麒月阴着脸看着眼前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他的人,眼神深沉,犹如暗夜中嘶吼的野兽,蓄势待发的要将猎物撕个粉碎。
而轻歌也被自己这一掌给打懵了,自己竟然打了东麒国的王,再看看采麒月那一副想将自己生吞了的险恶表情,难道自己今天竟要命丧此地?
周围的空气仿佛是被拉紧的弦,一触及发。
"皇......皇上......"
一个颤抖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一个小太监浑身直抖的跪在殿门口。
"什么事?"
声音不高,也听不出发火的迹象,但那无形的压力却让人有种快窒息的错觉。
"太后......请......请您......"
不等小太监说完,采麒月已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知道了,退下。"
采麒月黑着脸看着有些畏惧的看着他的轻歌,心里是又气又怜,不禁长叹了口气,缓下脸色,从怀中掏出一个通体黑色的圆珠放到轻歌手中。
"这是......"轻歌不解的看向采麒月,这难道是东麒国特有的毒药?不过看起来更像是玉石,除了颜色之外,跟血灵珠倒是很相象。
"这是‘麒冢'中供奉的东西,既然你能够进入‘麒冢',说明你与这东西必定有关系。我现在要去见太后,我回来之前,你不准离开这寝殿一步,还有,你最好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问题?"
"你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皇宫?为什么能够进入谁也无法进入的‘麒冢'?还有......"
采麒月忽然俯下身,两臂撑着床沿,将轻歌困在怀中,眼中怒火蔓延,咬牙切齿的说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个‘萧'到底是谁?"
轻歌目瞪口呆的看着转身离去的采麒月,前两个问题还有点道理,可最后一个......凭什么要告诉他啊?
揉了揉额角,轻歌有些疲惫的靠在床棱上,手中圆润而冰凉的触感仿佛在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落尘,我不懂。"
〈什么?〉
"在梦中,这个身体的主人就是创神轻尘,而我们只是轻歌和落尘,可为什么在这个世界,冰紫和麒麟都认为我们就是轻尘呢?如果我们真的是轻尘,那那个人又是谁?"
〈......这种问题,我觉得你去问那个神比较实际。我只知道,不管我们是不是创神轻尘,我就是我,不会成为任何人。〉
轻歌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明朗的笑容。
"对,不管是神是鬼,我们就是我们,不会成为任何人。"


轻歌闲来无事,便仔细的研究起‘暗魂',也试着呼唤麒麟,但那珠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后只好放弃的将珠子放在随身的小锦馕中。
忽然,殿外一阵脚步声,一个俊朗的男子走入殿中。
"轻尘。"
"大哥?"
采青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轻歌,见他没什么事,不由得松了口气。
"大哥怎么会来宫里?"m
"这是我要问你的。昨夜我们发现你不见了,还以为你被前几日的刺客掳走了,可没想到宫里却来人通知说你在宫里。轻尘,你老实告诉大哥,你怎么会半夜跑到宫里来,还将‘麒冢'给毁了?"
"这......"轻歌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他总不能告诉采青流是麒麟呼唤他吧,这种话说出来,估计会被当成神经病。
采青流见轻歌言辞闪烁,眼神飘忽,知道他有难言之隐。自己虽以大哥自居,可又真正了解他多少呢?想到这儿,不禁心中凄然。
"唉,大哥知道你有隐情,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你只要知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武王府永远是你的家。"
"大哥......"轻歌眼眶一红,竟有种想哭的感觉。他与落尘降在这个世界,无所依附,当初接近采青流也是别有用心,但现下他却将他们当真正的家人,这如何不让轻歌感动。
"刚才我过来时正遇上皇上,我恳求他让你先回武王府,却被回绝了,看来在事情没有弄清之前皇上是不会轻易放了你的,这宫中不比武王府,你万事小心,真有什么事,就找个可信之人托个口信给我,大哥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救出去。"
"多谢大哥关心。我想采......呃,皇上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
采青流点点头,忽然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坐到轻歌的身边,低声说道。
"本来这些事不应该跟你说,只是大哥怕你心思单纯,不懂得防人,还是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数。"
采青流稍微顿了顿,接着说道。
"上次瑞王爷病重并不是因为染疾,而是被人下了毒。"
轻歌点了点头,这个他早就知道,印堂发黑正是中毒的迹象,之所以不说,也是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这毒原本并不是针对瑞王爷下的,下毒之人的目标是皇上。"
"什么?"轻歌心中一惊,一想到有人要害采麒月,不知怎的竟有种喘不上气的憋闷感。
"毒被下在姜茶中,是从御膳房直接送过去的,当时正在批奏折的皇上没喝,阴差阳错之下竟被和皇上在一起的瑞王爷喝了。"
"那下毒之人可有抓到?"
采青流摇摇头:"虽然对御膳房的人进行了严密的盘查,但却找不到任何珠丝马迹。有人怀疑是西麟国的人干的,但却找不到证据。不管怎么说,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在这宫中有人要害皇上,你待在皇上身边,也要多个心眼才好。"
轻歌无意识的点着头,心里却还在想着那可能下毒的人。
"唉。"
采青流突然长叹一声。
"其实皇上也很可怜。虽然是一母所生,但太后明显偏爱瑞王爷。就像这次下毒之事,太后整日守在瑞王爷身边,对皇上却是理都不理。"
〈那是当然的吧,又不是她亲生的。〉
"啊?"
轻歌听落尘随口插了一句,心中大骇,不由的叫出声来。
"轻尘,怎么了?"
"没......没什么......"
采青流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自从那日太后招爹密谈之后,爹这几日一直心事重重的,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你在这宫中没人照应,一切自己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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