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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暖风——by阿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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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我知道我死去了,现在在漫长的黑暗里。我的意识仍然存在,可是我感知不到自己,既不能活动,也不能观察。那么只有意识的我仍然是我吗?我的意识又是依托在哪里呢?难道我的肉体已经消亡,而意识要永远存在在这黑暗里?
我一直厌世。也许是我的精神从来就不坚强,我不知道如果换了其他人,他们能不能够非常有希望的活下去。我从小就在医院和家中度过,努力算算,甚至在医院待得更久吧。我的病体把父母都拖累得疲惫不堪,可是只要他们不放弃,我怎么能再去伤他们的心?
其实我的内心深处早已经放弃了,虽然我还在配合治疗,虽然我没有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我渴望生命的结束,我渴望给父母一个彻底的解脱。来到这个世界20年,我每天都在吃药,不能剧烈活动。我没有一天是痛痛快快的过去的。
我的生命对自己来说即使不是痛苦,也算不上什么幸福。我的生命或许能给父母一些安慰,但绝大多数是痛苦。我的生命对于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他人,就完全是浪费了。我的病是永远也没有好的一天的,严重的时候就报病危,轻微的时候就天天吃药。
我真的厌倦了。没有朋友,没有快乐,也没有我对这个世界的任何贡献和痕迹。有的只是我永远病弱的身体和父母憔悴的脸。
我的生命是父母给予的,我不会自己结束它。可是我真的希望,这场疾病现在就把我带走。这样早晚都会发生的事,还是早点发生更好。
我爱惜生命,爱惜每一株草,每一棵树,可是我对自己已经不报希望,我只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
我就在黑暗中,回想着我这简单而又漫长的一生。现在是结束了吧?
在黑暗里待了不知道多久,朦朦胧胧似乎听到心跳声,一下一下的,十分健康有力的心跳声,是我一直羡慕的心脏啊。慢着,我"听"到的?我怎么听到的?用耳朵吗?可是我还是意识而已啊。我还是不能活动并且无法观察。那么我怎么能听了呢?
弄不明白这个问题,可是我还是十分高兴,在一片黑暗里,能够听到这个大鼓一般源源不断的声音,让我觉得十分安心。我的意识随着这心跳声慢慢休眠,又在这心跳声中慢慢苏醒。就像有另外一个灵魂再陪着我一样,虽然我们不能交流,我也不知道它知不知道我的存在。孤单了那么久,我只是觉得很安慰和高兴。
渐渐的我能够感觉到一些东西了,虽然我还是看不见。我不知道我在哪里,但是我知道,我在一个很安全很温暖的地方。对,温暖,我觉得温暖。虽然我不知道这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似乎感觉有一双手,在我的灵魂周围轻轻抚摸,温柔细语,充满了爱意。让我觉得十分幸福。时间就在这幸福的感觉中缓缓流过,我的意识还是时睡时醒。
直到有一天,我感觉到一丝光亮,对,是感觉到而不是看到。我感觉到身边的温暖正在流逝,我很惊慌,可是更让我惊慌的是,那个我一直听到的心跳也正在慢慢远离我,然后没有了,真的没有一点点心跳声了。
我似乎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和有人喊,"恭喜老爷,是个少爷",那个心跳是个刚出生的生命吗?
这时候就听到一片嘈杂,"还有一个,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我感觉到我在被往光亮的地方挤压,通过了几乎让我窒息的通道,我终于离开了之前一直待着的地方,感觉到了大片的光明。身上传来疼痛的感觉,我忍不住张口出声,发出的却是婴儿细幼的哭声,我是一个婴儿了?这是投胎转世吗?
我感觉到被温暖的包裹起来,然后被一双手稳稳得抱着。刚才真的很累,想睡一下了。我就这样沉入了睡眠。。。
产房经过了刚才的一阵混乱,现在已经井井有条了。两个婴儿被并排放在了小床上。穿着儒衫的男子在为刚生产完的女子擦头上的汗珠。毕竟是第二胎了,生产并不是很困难。
"两个孩子都好吗?",那女子轻声问。
男子点点头,"嗯,都好的。做哥哥的好像健壮些,哭声也响亮。小的那个弱小一点,哭声也小小的,可能是在你肚子里被哥哥欺负了",儒衫男子微笑着说。
那女子终于放下心来,"那就好,末儿呢?"
"刚才在外面嚷着要看弟弟,我怕他吵你休息,哄他明天再来看。让奶娘带他休息去了。"
女子温婉的笑着,"末儿都五岁了,才盼来了弟弟,当然很高兴。你明天就带他来看看吧。"
男子点点头,"你快休息吧,累坏你了,没有想到一次就是两个。我把他们抱到外间去,不要影响你休息。"
"别,我想看到他们,让奶娘搭个铺子进来吧,可能晚上他们就饿了。过几天再搬。"
男子点头去了。f
等我睡饱的时候,第一次睁开了眼睛。我也是自黑暗之后,第一次感觉到了自我的存在,我能够看到听到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并且我的心脏没有被挤压的闷痛感觉,一切都很好。我看看自己带着肉窝的"小小手",真的很小啊,简直可以伸到嘴巴里。我试着把手伸进嘴里,听到呵呵一声轻笑,"小东西是不是饿了,怎么吃起自己的手了?",我的手就被一只大手直接从嘴里提了出来。然后我被抱起来,小小的我感觉像在高空摇荡一样,有点头晕,不由得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轻笑声又从上面传了过来,"小东西,别害怕,爹爹抱得很稳呢,带你去找娘吃饭了。"
然后我就被抱到了一个温柔的怀抱里,那双手让我觉得就是在黑暗里给过我温柔感觉的那双手。
然后就开始吃饭了。。。这个就不具体描述了。。。反正以我婴儿的味觉,是非常甜美可口的。
肚子吃饱了,我的头脑开始运转起来,看来我真的是投胎了。可是怎么没有一点点关于投胎的记忆?真是奇怪。更奇怪的是,我投胎到了古代,看着他们穿的衣服,还有"爹爹"这种称呼,应该不会错了。
没有想到我还有这种奇遇啊,真是幸运。而且这个身子是健康的,这是让我最高兴和感恩的事情。妈妈的手和刚才"爹爹"的温柔让我知道,我这一世的父母和上一世的同样爱我。我的离去一定让他们难过,幸好还有姐姐可以照顾他们。
吃完饭以后,这个是我爹爹的男人就把我放在了床上,我小幅度的转了转头,旁边也是一个婴儿。
这个就是那个先我出生的生命吧,我的哥哥?那个在黑暗中一直陪我的心跳声,真高兴你还在这里。他黑溜溜的眼睛也直望着我,白胖的手臂还挥呀挥的,嘴巴里咿咿呀呀的。可是我吃完饭之后,真的觉得困了,或者是我这婴儿的身体觉得困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又睡去了。。。
女子轻拍着睡去的婴儿轻轻问,"你想好名字了么?"
"还没有,本来想好了一个,叫叶晨。可是如今有两个孩子。。。"
"呵呵",女子轻笑,"那你要快点想啊。"
"晨晓,另一个叫叶晓好不好?"
"叶晓?还不错。那么大的这个叫叶晨,小的这个叫叶晓。。"
"。。。。。。。。。。。"
"。。。。。。。。。。。"
。。。。。。。
我感觉有什么在戳我的脸,旁边还有婴儿的哭声,我的"小哥哥"哭了?我伸出手抓住戳我脸的东西,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小朋友的脑袋。
爹爹听到哭声从隔壁房间走过来,"末儿欺负弟弟了?"
"没有,末儿就是想摸摸弟弟的脸,结果这个弟弟就哭了",他指指旁边的"小哥哥"。废话,睡着的婴儿被你戳醒不哭才怪呢。
他又指指我,"这个弟弟好,不哭,还抓我的手呢",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
"我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爱哭鬼。。",他指控道。
爹爹哈哈大笑起来,"末儿小时候才是个爱哭鬼呢,末儿不能欺负弟弟,要带两个弟弟玩,保护弟弟,做个好哥哥"。
我的这个哥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时候爹爹已经哄好了我的小哥哥,他又睡过去了。我很无聊,想把手伸到嘴巴里,又被爹爹提了出来。
那个五六岁的孩子,好奇的在床边望着我,"爹爹,他真的好小哦。默儿以前也这么小吗?"
"嗯,叶儿以前和晨儿差不多大",爹爹指指小哥哥,"晓晓是因为在你娘亲肚子里,吃东西抢不过晨儿,才这么小的。"
嗯,看来我的身体比较弱小啊,不过只要是健康的,我就很满足了,不强壮也没关系。
"原来晨儿欺负弟弟!",小朋友挥挥手臂气愤地说。
"晨儿也是小孩子啊,他也不知道呢。所以以后末儿更要好好照顾弟弟呀。"
小朋友又把他的爪子伸过来了,我连忙伸手抓住,戳脸可是很疼的。不过现在情况也不太妙啊,我的拳头刚好能握住小朋友的一只食指。。。
还好小朋友也不再动了,只是好奇的任我拉着,嗯,又困了。。。。
至于尿床这种事情,我虽然极力避免,可是小小的身体真的不太受我的控制,所以,真的不是我的错。。。。。。

成长
小小的婴儿,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不过我还是常常感受娘亲温柔的双手,爹爹温暖的怀抱,还有大哥哥每天都来看我,打扰我睡觉,有时候也逗我玩缓解了我的无聊。有时候我回去看身边的婴儿,在我身边的时候他也不太爱哭,就是每天咿咿呀呀的,说者我不懂的婴儿语言。不过我自己现在一张嘴也是咿咿呀呀的。
我很喜欢娘亲和爹爹给我们洗澡,喜欢他们轻轻的扶着我,把温暖的水撩到身上,舒服极了,每次我都要玩好久。爹娘也发现了我比较爱玩水,所以每次给小哥哥洗完了,还会再多准备一点热水陪我玩。这几乎是目前最快乐的时候了。
我不太喜欢爹爹给我们找的奶娘,因为她好胖,腰好粗。而且她的脸在我这个婴儿的眼里,过于巨大了。她没有娘亲漂亮,我一点也不想喝她的奶。鉴于我每次都拒绝,爹娘终于决定只有小哥哥喝奶娘的奶,而我照旧可以在温柔的娘亲的怀抱里。嗯,很不错。
娘亲点点我的额头,"你这个小磨人精,长得瘦瘦小小的,这么会折腾人。。。",说着说着她自己先笑了。
我的小哥哥,我能力有限,没办法把你也救出火坑,你就暂时忍耐一下吧。我在心里给小哥哥道了个歉。不过小哥哥可没有一点点受苦的样子,吧唧吧唧吃的可香了。他饭量和吃饭的次数比我多多了,将来一定能长成个壮汉。他吃奶娘的奶,不会长成奶娘那个样子吧?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娘亲以为我冷了,拿了小毯子有把我裹了一层,温柔的晃着我。晃着晃着我就困了。。。
后来才发现,爹爹是很坏心眼的人。在我和哥哥学翻身的时候,好不容易翻过来打算舒服的趴一会儿,老是一个姿势也会累的,爹爹就把我们又翻回去。然后哈哈大笑的看着我们继续努力翻。他真的是很过分的一个人!
后来我们学坐的时候也是,虽然他总是教育大哥哥不要欺负我们,可是大哥哥一走,他自己马上就欺负我们。我们身体这么软,坐起来一次容易吗?刚坐起来就被他放倒了。我被气的不想动弹,而小哥哥就被他弄哭了。结果他又被娘亲骂一顿,真是活该。。。
后来我们会爬了,我们总是在床上和地毯上爬来爬去的,也终于有一些类似于铃铛和拨浪鼓的玩具出现了。有总比没有好吧,我聊以自慰。小哥哥很喜欢我,总喜欢跟着我,也总喜欢我手里的玩具,反正我都玩腻了,就给他玩,然后我们爬来爬去的坐到一起,他果然比我告壮啊。这样好,以后可以帮我打架。。。
我们能爬来爬去以后,大哥哥就更喜欢来找我们玩了。他喜欢拿着东西逗我们,小哥哥老是被他弄哭。。。不过他还是弟弟弟弟的跟在我们身边。
等到我长出一点点牙的时候,我第一件事就是报仇,拉过爹爹的手指,然后咬。。。真遗憾我不是老虎,咬不动,真是的,没事手长那么硬做什么,把我的牙都硌痛了。。。我愤愤不平,爹爹却异常兴奋的抱着我去找娘亲,"婉儿,婉儿,你看晓晓长牙了,刚才还咬我了",语气里还透着骄傲,好像被我咬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
结果大哥哥马上兴奋的把他的小手指伸过来,似乎期待我也咬他一口。那我还客气什么,直接咬上,嗯,比爹爹软多了。我咬得一定不疼,因为他不哭还咯咯的笑,"晓晓咬得好痒啊"。气得我牙痒痒的。。。
等到我和小哥哥跌跌撞撞的学走路的时候,我们的一岁生日到了,也迎来了"抓周"的大事。之前我想了很久,自己到底拿什么,可是总是决定不下来,就想到那天再说吧。我不想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让爹娘对我期望过高,好不容易有了个好身体,我一定要好好的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呢。
那天来了很多人呢,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家也是不得了的家族呢。爹爹是最受皇上重用的左丞相。爹爹很厉害呀,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丞相了。
厅里满满的都是人,都是爹爹的同僚们。客厅中间的地毯上摆满了东西,笔墨纸砚,官印,剑,刀,玩具等等。小哥哥先去,他挑了一会儿,选了剑。看来将来要从武,爹爹很高兴。不知道我选个玩具或者脂粉什么的,会不会把爹爹气死。刀剑我是不想要的,官印是麻烦,也不想要,挑来挑去没什么好拿的,就拿了毛笔。学点文化吧,我暗想着,主要也不想让爹爹太失了面子。爹爹果然也很高兴。
我和哥哥一文一武,他当然高兴了。。。r
后来等我们能跑能跳了,我就带着小哥哥做了所有极尽淘气的事情,上辈子从来没有开开心心的玩过,这一世都要补回来。大哥哥也带着我们玩,可惜的是他已经要念书了,每天要早起到先生那念书写字,好可怜。所以我经常带着小哥哥去救他,每次我们爬上窗户或者钻到书桌底下和大哥哥玩得时候,都把老先生的山羊胡子气得一颤一颤的。气走了老先生之后,我们就在帝都很出名了,人人都知道左丞相府出了两个天魔星,顽劣不堪。
其实他们真的太冤枉小哥哥了,小哥哥只是很老实的跟着我罢了。小哥哥和我感情特别好,虽然没有双生子的心心相映,可是无论我到哪里,他都跟我去。用他小小壮壮的身子保护我,很有哥哥的样子。每次出主意的总是我,被爹娘教育的都是他,他都不生我的气,真好。。。
其实爹爹对于我们的作为也没有多生气,就是摆个样子教训我们一下罢了,我已经发现爹爹内在其实是很顽劣的。想想前世我也很老实啊,现在变得这么淘气,一定是被他遗传的,对,一定是的,都是爹爹的错,没有我的错,呵呵。。。
后来爹爹在院子里做了秋千和一些玩具,又给我和小哥哥一只小狗,并且让人在大哥哥念书的时间仔细的看着我们,大哥哥才终于能安心的读书了。呜呜,大哥,我现在没办法救你脱离苦海了,我完全不是那些五大三粗的丫头的对手。。。
不过小狗小白还挺有趣的,吸引了我和小哥的注意力,我们每天喂它吃饭,给它洗澡,又喝它在院子里疯跑。我们长大了,小白也变成大白了。我和小哥哥长高了,可以爬树爬墙了,我们的兴趣也就变高了,府里的丫头们被我们训练的更全能了。。。
我们三岁开始,爹娘开始启蒙我们,教我们认一点字,多数的时间都还在玩。我的童年生活真的过得很幸福。
五岁的时候,我们也开始要跟着先生念书了,不过当时帝都没什么敢教我们这两个天魔星,把我暗自乐了好一阵子。爹爹最后还是给我们找了个退了休的大儒,不过我很有疑问,对我们这种小孩子,有必要要大儒来教吗?
这个大儒讲课很有趣,讲了很多故事和历史,然后再叫我们写字。每次为了下次再能有好故事听,我和小哥都老老实实的学习了。文言文真难懂啊,繁体字真难写啊。所以前世我即使识字,现在还是从零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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