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长天——by炯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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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泽。"KING担心地叫道。
"什么?"袭泽手上没有任何的行李。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KING你也要休息的,我一个人没问题的。"袭泽故作轻松地答道。
KING从来不会做任何违背袭泽意愿的事情:"那好吧,明天你不要就去医院上班哪!好好睡一觉。病人看到比自己还要虚弱的医生,心里会有负担的。"
袭泽牵动着嘴角,好像笑一样的表情出现在脸上:"知道啦!罗嗦的KING。"
"
那我就罗嗦到底好了,这些你拿着。"KING把一袋袋的包装物递到袭泽手里。
"这是什么?""敦煌土产,送给你医院的漂亮护士妹妹的。不然,你说去旅行谁会相信哪!"KING的细心和体贴和不羁的外表很不相符。
"我会分给她们的。"以袭泽的个性,不会买这些的吧。
"晚上如果寂寞了,就来‘地平线'找我。"KING对袭泽还是不太放心,他也想拥有和袭泽一样的能力,那样就不用总去猜测袭泽的想法了。
"那个时间我会补眠的,你也别去酒吧了。"袭泽拒绝了KING的邀约。
KING点了点头:"我也补眠。"
回到家的袭泽洗过澡后,做着一件平时他最不屑的事情--对着电视发呆。屏幕上的画面,音响的声音,对袭泽来说都毫无意义,他只是纯粹地发呆。
当然,这也让他错过了重要的新闻:3月23日晚,A考察队在运送楼兰彩棺到B市研究时,稀世彩棺不翼而飞。队员再度寻找无果,再没有任何研究人员确定彩棺中人的身份时,它的消失又增加了一个让人们感到遗憾的不解之迷。没有人知道楼兰彩棺的主人是谁... ...
听取了KING的意见,袭泽第二天并没有去上班,而且他的假期也没有结束。于是,他选择了在一些安静的街区散步。
从小时起,袭泽就不喜欢与人有身体的接触。所以,只要是热闹的地方,对袭泽来说都是禁区。尽管现在的他可以轻松控制自己的能力,可改变一个人的习惯又谈何容易。
当一个名为"古董"的店面出现在袭泽的面前时,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目光。古朴而不张扬的装潢就同它的名字一样,告诉路过这里的人里面的经营。木雕的橱窗很考究,透过它,隐约可以看到店里挂着几个手工木制的鸟笼。
走近的袭泽,本想看看里面还有一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古物时,却发现店里有几个女孩谈笑风声。这样的情景让袭泽怯步,他没有看清她们谈话中心的店主时,就离开了。
如果袭泽再仔细看一眼店主的话,还会如此吗?
一位有着深紫色眼眸的男子正是这里的主人,他长长的黑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近似他头发颜色的黑色麻衣,衬着他英俊的脸庞是如此的和谐,就连他颈上的十字架也让人毫无突兀感。
就是因为他的存在,"古董"店里才会出现这么年轻女孩吧!
6
结束了悠长假期的袭泽来到了医院,把KING准备好的敦煌土产交给了同事。接到袭泽礼物的护士们无不感叹,
她们一向崇拜的男人居然如此细心、温柔。可惜,那是KING买的。幻想与现实还是有差别的,不是吗?
平时穿上白色的制服的袭泽是如此的一尘不染,不苟言笑的他总会带给他人一种禁欲的感觉。可是,他对待每一位病人又是那样亲切,可能是因为他的眉心有一颗痣吧!袭泽温和慈善的样子,总会让人想起佛的形象。
袭泽换好白衣,就如往常一样走入诊室。
一切工作都进行地有条不紊,当袭泽送走了一位病人后,被一阵喧闹声打扰到了。
"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吗?"
"很美,是紫色的呢!会不会是戴了彩色镜片。"
"不像呀!"
"这世上居然还有比袭医生还帅的人哪!"
袭泽听到护士们的讨论后不禁想笑,原来自己成了她们比较的对象。自己如果算帅的话,那些女孩看到焱和寒的话又会这样说呢?
"袭泽是在这里吗?"优雅而低沉的声音响起。
"是的。"一位护士花痴地点头,她们刚才谈论的人居然来到了眼前。
"我可以进去吗?"紫眸男人轻轻地问。
"当然。"护士让出了通道,根本忘记了问他有没有预约这件事。
"我在这里等您。"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对紫眸男人说道。
"好。"
听到门口对话的袭泽,等待着门外的人,熟悉的声音让他心跳加速。告诉自己无数遍那是不可能的后,还是压抑不住那种期待。
"袭泽。"男人着迷一样看着自己朝思幕想的人儿。
袭泽的身体在看到眼前的人时,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我是不是做梦?"
男人的长长黑发自然地垂在肩头,他伸出一双手把袭泽拉了过来。俩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了一起,男人的霸道袭泽丝毫不在乎。他们就如此保持着超近的距离。
当男人的手抚上袭泽的脸时,温暖的感觉回答了袭泽的问题。
7
同时,袭泽看到了无数的景象,那是在他离开敦煌莫高窟后发生的片段。
本以为无法读到男人的心的,在大漠时就是那样。可现在,一切都脱离了袭泽的掌控,感动之后就是措手不急。
火红的发飘散在风中,隐约能看到他左侧眉梢上梅花形状的朱砂痣。美丽的人身上的纱衣,亦是火红一片,就如他的发。
此时的他仿佛浴血修罗一样,挥着夙日刀,没人能阻止。就这样不许任何人插手,自残似的战斗,让楼兰人怯步,包围他的耀眼的红光发散着。
彩色的噩梦没有停止。荒凉的大地,死尸布满沙漠。
袭泽不想再看到这样的景象,他惊恐地推开了紫眸男人的手。
袭泽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孔,吓坏了紫眸男人:"袭泽,你怎么了?"
"寒,你让我冷静一下。"袭泽只是摇头,退到了诊室的角落。
看着浑身颤抖的袭泽,易寒只得听他的话,担心地望着他。
"焱怎么会变成这样?"许久后,袭泽才说出话来,"他为什么要杀人?"
"你怎么知道的?"易寒还未把事情说出来。
"我会读心术。我也是刚刚发现,在回到这个世界,这能力对你也有了效用。刚刚我看到了焱杀人的样子,你在想他。"
"难怪。"易寒平静地接受。
"焱到底怎么了?"
"你消失后,楼兰军就攻了进来。我们深怕楼兰人破坏莫高窟的一切,就冲出了洞窟。领头冲出重围的焱,好像求死一样的战斗,他的影子侍者都来不及阻止。"易寒讲述着那时的情景。
"你为什么不拦下他呢?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吗?"袭泽此刻毫无顾及地抓着易寒的衣服。
"我怎么没有!焱拿着夙日刀让我闪开,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他不说,我也感受得到他的痛苦就和我一样。我知道,焱是因为你的消失而发狂,他想死了就能看见你。我又何尝不是!那时的他,除非死了,否则没有任何能阻止的了。"易寒任由袭泽把自己的手臂抓得生疼。
"最后呢?"
"焱的师傅--慕容先生后来赶了过来,她撒了一些不知是什么的药粉,焱就昏了过去。慕容先生把他带回了孤泉阁。并命令我不要再去打扰圣子。对不起,袭泽。我没有把握说服焱,我只得期盼他的师傅能唤回他的心。"易寒自责道。
"我只是一个平凡人,不值得你和焱如此。"袭泽想到焱沾上鲜血的脸孔,就会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说什么傻话,我们不是要在一起的吗?"易寒把袭泽拥在怀里 ,丝毫不在意袭泽到底有怎样的能力。在寒看来,能遇到袭泽就是种奇迹。
"我是不祥之人,父母都把我丢了。上天对我的惩罚,不应该把寒和焱也牵扯进来的。"袭泽轻轻地说着,眼泪让他的视线模糊了。
"袭泽,不要哭。我和焱会帮你的,与命运抗争的人应该笑才对。我想在袭泽的脸上看到哪怕是一秒钟的笑容。那样的袭泽才是我所熟悉的。"易寒小心地吻去袭泽眼角的泪水。
易寒的包容使袭泽的心都融化了。
"寒,你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8
"焱被慕容先生带走后,我就和御家三子他们回到了雅丹城。御璁国师看到我那时的样子很伤心,说我的逞强不能让月光王安心。与其折磨每一个人,不如放弃迷惑,去追寻重要的东西。他拿出了一个奇怪的袋子,说是里面都是你的衣物。只要有它,就能找到你。"易寒说道。
"是御璁国师的力量吗?"袭泽一直觉得那位老者的能力深不可测。
"我想是的。他说会有御家的后人帮我。在我还没明白御璁国师说些什么时,便来到了袭泽生活的世界。"
"你这段日子是怎么过得呢?"袭泽知道这个对易寒而言一切都是未知的世界,一定让他不安。
"我来到这里时,就遇到了御家的后人,就同御璁国师所说的一样。他们知道我是谁,他们告诉了我很多事情。我也在适应这个世界的一切。就是,空气太糟糕了。"易寒轻松地一笑,仿佛现在他身处雅丹城的花园之中。
"易寒。"袭泽知道一向养尊处优的雅丹王承受着怎样的压力,易寒的故作轻松,只是掩饰那份彷徨。袭泽控制着自己的能力,不去读易寒的心。
"不要为我担心好吗?既然袭泽可以在沙洲生活,我来到袭泽的世界一定也可以。"易寒看出了袭泽的担忧,他把额头抵在袭泽的颈窝,"现在又找到了袭泽,一切都值得。"
"傻瓜。"袭泽摸着易寒柔顺的黑发,想着如果能永远拥有如此的怀抱该有多好。
"傻瓜是什么意思?"易寒问道。
"是对易寒的昵称。"袭泽捉弄着易寒。
"那我也这样叫袭泽好不好?"易寒认真地说。
"不要。只有我可以这么叫易寒。"
"好吧!"易寒在遇到了袭泽后,放弃了很多原则,其实是根本就没有了。
"我下班后,你同我去见位朋友可以吗?"袭泽很想让易寒见KING一面。
易寒点头说好。
之后,易寒和御家的人就在医院的花园里等着袭泽下班。
"御溪,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好。"易寒对身旁的高大男子说道。
"御家的存在意义就是保护月光王的后裔,您让我离开,就同让我违背祖训一样。"
"我收回之前的话,御溪。"
"谢谢您。"
"可以出发了,寒。这位是?"袭泽看到身旁易寒站着的男子,和御舜异常的相似。清澈明亮的双眼毫无杂质,他的眉毛疏密适中,俐落且微微上扬的眉形和御舜也是如出一辙。不同的是他毫无御舜的稚气,成熟英俊的样子,让袭泽想到长大后的御舜也会如此吧!
"他是御溪。"易寒回答道。
"和御舜好像。"
"他也是御璁国师的后人。"
"难怪。"袭泽猜到,现在保护易寒的人一定就是御溪了。
和御溪打过招呼后,他们三人来到了KING的酒吧--地平线的门口。
袭泽在前面领路时,迎面走过的人撞到了他的肩膀。袭泽不经意地抬头,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鼓动他平静的心跳。
撞到他的人,笔直如丝的红发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尽管他戴的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但袭泽确信自己不会认错人。
9
"焱。"袭泽叫道。
红发男人低头看了袭泽一眼,准备离开。
袭泽不顾一切地拉住男人的衣袖。
熟悉的味道从红发男人身上传来。焱的身上有这种淡淡的香,那是雨涵菊的味道。袭泽知道这世上恐怕已没有多少人知道它的配方了吧!原始的古方,自然的草香,惊人的功效,只是没人了解。
红发男人停下了脚步,透过墨镜静静地看着袭泽。
几秒钟后,好像在确定并不认识袭泽后,甩开了他的手。
袭泽不放弃地拉住他的手:"我可以看看你的样子吗?"
"别碰我。"冰冷的声音从红发男人口中发出。
尽管袭泽没能读出他的心,但男人的那种厌恶感还是传达给了袭泽。
袭泽缩回的手停在空中,他想道这人不会是焱的。
当袭泽把手抚上心脏的位置时,痛楚的感觉没有丝毫的缓和。
易寒揽过袭泽的肩,希望自己的力量传递给袭泽。尽管易寒同样没有看到红发男人的眼睛,他也同袭泽一样,确信那人是自己的兄弟。
红发男人摘下了墨镜,暗红色的双瞳就如宝石一样,没有任何的温度。更准确的说,那种无机质毫无感情之说。
袭泽了解的易焱,也许不懂爱的方式,不懂痛苦宣泄的表达,甚至无法理解眼泪的含义。可他不曾如此看着自己,就像审视、估量一个人价值一样的眼神。
"你认识我?"红发男人惜字如金的习惯也和易焱相同。
袭泽明明在看到他的双瞳时,更加确定他就是焱了,可说出的话语却是另外一回事。
"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袭泽摇了摇头。
"袭泽。"易寒担心地看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袭泽。
"我没事的。"袭泽淡淡地笑,想让易寒安心,可寂寞、伤心的表情又怎奈易寒无法发现呢!
易寒交代御溪照顾袭泽后,走到了易焱的面前。
"焱,你不认识我们了吗?"易寒想着如果他说不的话,就把他打醒。
"莫名其妙。"易焱看着和自己身高相似的紫眸男子。
"你... ..."易寒的冷静早在看到袭泽的痛苦时,就已到了极限。就算他是自己的兄弟,伤害到袭泽就是罪不可恕。
易寒挥起的拳就在逼近红发男人时,袭泽冲过来,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身体,阻挠着他的举动。
"寒!你疯了吗?我都说了他不是我们认识的焱。"
易寒收回了拳头,看着红发男人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直到他消失在夜幕中。
"... ..."易寒不想在说些什么,可看到袭泽欲哭无泪的脸时,只得选择沉默。
"走吧!去找我的朋友喝酒。"
10
当袭泽、易寒和御溪走进"地平线",立刻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几秒钟的注目礼,只为他们三人。
可袭泽却浑然不知,他仿佛把自己封闭在了另一个世界,脑中只是想着一个人--易焱。根本看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机械地行走,寻找着叫KING的好友。
易寒对周围投来的惊艳眼光深恶痛绝,又不好发作,他深怕眼前的人有任何的差池,只能紧紧相随。此时,易寒的紫眸中透出一抹不悦的光芒,垂至腰下的柔顺黑发,在并不明亮的空间里有着别样的光彩。
御溪只是静静地跟着易寒,替他抵挡那些无礼的目光,这是他的使命。
"您想喝些什么吗?"吧台的调酒师招呼着走到跟前的袭泽。
"KING在吗?"回过神的袭泽看了看男孩,答道。
袭泽想起安静以前就是在这里调酒,只是他现在去了德国,看来是没机会喝他调的酒了。
"我去请老板,您是... ...?"男孩看见袭泽身后的易寒愣了一下。
"泽,你同KING这么说,他就知道了。"
"好。"男孩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