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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少爷的江湖行——by茜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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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剑棋错愕地看了眼妙歌,抿嘴不再多言。顿时气氛有些僵,我立刻出来打圆场,调笑道:"亲爱的妙歌,你有什么事迹呀?"
妙歌笑笑,"本姑娘的事迹可是多得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改天有空我告诉你。"
"这是你说的。"
气氛缓和下来,之后我和妙歌又说了几句话,她便去准备上台了。

二十八

一阵清风,烛光熄灭,幽幽琴声传来,众人屏息凝神,生怕听漏了一个音,想必弹琴之人定是天下第一琴师俞子期。
琴音清澈,如山间清泉,却掩盖不住那痛彻心扉的悲凉.

哀筝一弄湘江曲,声声写尽湘波绿。

纤指十三弦,细将幽恨传。

当筵秋水慢,玉柱斜飞雁。

弹到断肠时,春山眉黛低。

琴音微顿,妙歌的歌声随之而来。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

抛花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

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

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坠。

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份流水。

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我听着这琴声,这歌声,不禁泪流满面,再看他人,也是早就焚然泪下。
俞子期的心中有多少凄苦的思念,妙歌心中又有多少缠绵的恨意。
当烛火照亮天空,留在台上的只有妙歌,她仍是平时的笑脸盈盈,哪还有歌声中那道不尽、诉不完的愁苦。
妙歌看着我,微微一笑,不知是否是烛光晃眼,那笑映在我眼里竟像是哭一般。
我晃晃头,绕到后台去,在走廊处徘徊,希望可见到那弹琴之人。
不期然,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素服,手里抱着古琴,清新脱俗,似与这红尘万物毫不相干。然后我下了结论,他就是俞子期。
我轻轻地跟在俞子期后面,走了一段路,他仍未发现我,我皱眉,没理由发现不了呀,难道他是故意忽略我?
"俞子期。"
不理我。
"琴师美人。"
不甩我。
"天下第一琴师。"
我提高分贝,还是不鸟我。
忍无可忍,我猛拍他的肩膀,"喂,你倒是应我一声呀。"
俞子期回过头,看着我,眨巴了下双眼,嫣然一笑,似空中星辰也黯然失色。我觉得自己心脏漏跳一拍--砰然心动。

 

二十九

俞子期是天下第一的琴师,却又聋又哑,我睁大眼睛表示我的难以置信。他和别人交流是用笔写。当然,这些都是妙歌说的,她还说,俞子期虽听不到人说话,却唯能听见音乐。我不信,便随便哼了一段,俞子期笑笑,竟真的弹出了那段旋律,我发誓这是我今生见到最神奇的事。我说俞子期是中国的贝多芬.
竹苑是避暑胜地,深夜的后院有些凉,妙歌给我和俞子期每人拿来一件外套,我感激的接过。
俞子期会读唇术,所以我说话只要对着他他就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说:"一直仰慕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本少爷不是很懂音律,但还是被你的琴声和妙歌的歌声打动了。"
俞子期提笔写字,他下笔如飞,一段字很快就写好,怕也是练出来的。只是我发现一个严重问题,俞子期写的草书,我看不懂。本来就对毛笔字一窍不通,更别提草书了。我尴尬地拿着纸,钻研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俞子期写的什么。
妙歌大笑起来,"莫不是我们少爷不懂草书。"
我羞得满脸通红,也只有无奈的点头。
俞子期又重新用行书写了一遍。他写的是:"我也久闻茜少爷的大名了,今天才知道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我哪里与众不同?"
"比如穿著打扮,行为举止。"
我拽拽地伸出食指晃晃,"你们不懂的,这叫艺术。"
妙歌像后院空旷的地方看去,嘴角含笑,示意我别说话,然后琴音响起,夜空中一女子翩然降下,秀发飞扬,她足尖点地,又跃起来,身形轻盈,似飞似走。琴音陡高,女子一个转身,衣袂翩迁,似琼瑶仙子般。我看得入了迷。
曲毕,舞终,女子施施然向我们走来。
俞子期站起身,向女子点头问好。
妙歌拉着我,"我说少爷,这位可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天下第一美女舞姬,怎么,不问声好?还是你看傻了。"
她就是舞姬?我仔细端详女子的脸,当属绝色。而她那种清新淡雅不容侵犯的气质,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小子,便宜你了,舞姬姐的舞可不是随便就可以看到的,快感谢我和子期。"
"行啊,我请你吃饭,但是你出钱。"
"你......"
妙歌挥拳就打我,我闪开,她就追着我满院跑。舞姬和俞子期都笑起来,我和妙歌也笑了。后来我跑得没力气了,主动认输,妙歌得意地向舞姬和俞子期炫耀。
我们四人聊得很开心,开心得忘了时间。
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我这时才想起杨剑棋和白堂雁被我丢下了。他们断然不可能等这么久,只怕还是会担心,回去后要好好道个歉。可是在竹苑外,我看到了白堂雁,他眼睛泛红,显然是一夜未睡。难道他在这儿呆了一夜?
"小白,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白堂雁的笑很疲惫,"如果我说我等了你一夜你信不信?"
我摇头,"不信。"我是说真的,我并不认为自己和白堂雁的交情到了这份上。
白堂雁也只是笑笑,轻声说,"以后要打声招呼。"
"哦."
我们慢慢走回尚书府,结果我被杨剑棋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弄得我觉得自己像是犯了什么大过错似的。可这也让我觉得,自己其实是个挺幸运的人,即使到了这个一点也不了解的古代,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关心我。


三十

在尚书府呆的无聊,杨剑棋一大早就不见踪影,白堂雁又跑到宫里,我伸伸懒腰,决定去找俞子期,顺便带上了画具。
竹苑平时人不多,像昨晚那种人山人海的情况是很少的。我四处逛逛,觉得有点冷清,便直奔后院,果真找到了俞子期。他坐在石桌前调试琴弦,我玩心大起,偷偷绕到他背后捂住他的眼睛,我感到他身体一怔,他握住我的手,缓缓地移开,转过头来对我微笑。在对上他的美眸那一刹那,我竟有些想入非非。我迅速抽出手,坐到他对面。
"本少爷无聊,来玩的。"
俞子期点点头,写道:"要茶吗?"
"本少爷不喝茶的。"
"甜点呢?"
"好啊,越甜越好。"
俞子期拍拍手,换来下人,吩咐她们去准备甜点。
"呵呵,你还挺会照顾客人的,应该可以当个好老婆耶,怎么样,当本少爷老婆如何?"
我说这句话纯熟是开玩笑,但我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个男风盛行的年代,这种玩笑恐怕不是轻易能开的。
俞子期静静的看着我,我一时惊慌起来,局促地左看右看。他会怎样回答呢?若他当真了该怎么办?可最令我不解的是,我竟像在隐隐的期待什么。
良久,俞子期提笔写下了几个令我极其无力而又暗自庆幸的字:"什么是老婆?"
我这才算明白了,现在还没有老婆这个词。在这个年代能明白我讲什么的恐怕只有顾子木那小子以及和我一同到古代来的聂羽桦了。
我笑笑,"老婆就是好朋友的意思,好到生死也会一起的那种。"
俞子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写到:"好。"
我差点没一口气呛死,若俞子期知道了老婆的真正含义后,一定会想要杀了我。
甜点端上来后,我们没再交谈,他弹琴,我就一个劲的吃。风吹过时,带下几片残冬的落叶,我灵感上涌,摆出画板画笔开始作画。俞子期看了我一眼,继续低头弹琴。
就这样,我在竹苑耗了一天,画了一幅画。
画上画的是一个男子在落叶中弹琴的样子,我发誓这是我画过的的最美的一幅画。我以为我会珍藏这幅画一辈子,但到头来,确是我自己毁掉了这副画。
我让俞子期为这副画题名,他想了会,说就叫"落叶"好了。

坐在屋顶上看月亮是件浪漫的事,可惜的是只有我一个人。杨剑棋仍不见踪影,白堂雁似乎为了朝廷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我也不便打扰。我想说古代的房子真的很方便,随随便便就可以上屋顶。
月亮的轮廓已不再明显,我忽然忆起,十五已过,那个人却还未来找我。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徐逸清产生了一种超越朋友的依赖感,然后我又想起我们已经做过那种事了,脸不自觉发烫,几乎又要流鼻血。
"想我了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
我回头,那个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眼前,他嘴角带笑,越发的美艳动人。
"我以为你忘了我了。"
"怎么会?"
徐逸清轻轻地抱住我,吻吻我的唇,"我想你想到快发疯了。"
那一夜,我应允了自己的诺言,让他在上面,尽管之后我后悔得要死。还有就是,我又流了鼻血。

三十一

听说悠扬城那边出了事,我收拾好行李打算回去了。去找白堂雁告辞时却碰到了舞姬,他们正在商量白小生忌日的事宜。我一个外人,本也不想瞎掺和,但白堂雁那家伙说我既然对白小生和舞姬的事如此感兴趣,何不多留几天一起去拜访舞姬那已逝去的情人,我又不好推脱,便应承了下来,只得叫徐逸清在客栈住几天等我。
说到忌日,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有郁闷的情绪。白小生忌日那天在下雨,舞姬也不撑伞,静静地站在白小生坟前,低声诉说着什么。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子竟是这般痴情,我看着这景象,眼眶不由自主的湿了。
回去的时候,舞姬说,"当初他说娶我,却在我们婚期时娶了别人,我以为他是玩弄我,一时冲动竟......后来我知道他是被皇上赐婚,若不答应,满门抄斩,包括我。"
我看着舞姬脸上的水珠,已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回到悠扬城,感觉竟有几分亲切,毕竟我名义上的家是在这里的。
盟主府一如既往金碧辉煌,想必管家每日都有遣人打扫。但是,在踏入盟主府的刹那,我感到有一股寒气,令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我看向身旁扮成女装的徐逸清,握住他的手,定定神。徐逸清用另一只手摸摸我的头顶,示意我不用担心。
管家老远地跑过来,"盟主你总算回来了,几大门派的当家都在里面等着呢。"
我无语,敢情这些人是知道本少爷今天就要回来呢还是天天来这里蹲点。
我把行李交给管家,牵着徐逸清走进大堂。徐逸清的出现果然引起一阵骚动,操,一群色狼!
我假装咳嗽几声,道:"这位是我的妻子。"
"原来是盟主夫人,幸会幸会。"
各大门派的人马上又呈现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徐逸清根本不吃那一套,往椅子上一坐,撩起面纱喝茶。
我扫了一眼,来的有罗刹门门主殷血雅, 丐帮帮主罗老六,寒玉门门主上官鸿,还有一些小门派,什么崆峒啊,昆仑啊之类的。寒玉门那边我看到了杨剑棋,那小子在长安无缘无故失踪原来是回了悠扬城,太不够朋友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暗暗将他骂了几百遍。
上官鸿捋捋花白的胡须,"茜盟主此去长安便是将近一个月,怕还不知这江湖上出了什么事吧。"
靠,老家伙,挖苦本少爷。
"少爷我还真不知这江湖上有什么破事值得各位这么大阵势地光临我盟主府。"
罗老六"哈哈"笑两声,"小兄弟好气派,小小年纪对着江湖众多前辈也毫不紧张,老夫我欣赏你。"
"谢了。"我朝罗老六抱抱拳,"这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本少爷倒也想听听。"
上官鸿的手抓住椅子扶手,显然是在压抑怒气,我暗自好笑,他说:"烈焰宫宫主尹以烟扬言要除去我们几大门派,不知茜盟主认为这等破事改如何处理。"
不是吧,竟遇上这码事。按照常理而言,这些所谓名门正派一定会联合把烈焰宫给踏平了,而事实真相往往是这些名门正派为了某种目的而故意挑起争端。
我叹气,本少爷可不会允许这等龌龊的事情发生。
"待本少爷先去和尹以烟交涉,问明白事情原委再说。"
"什么?!你去和尹以烟交涉?胡闹!"
"胡闹?本少爷是盟主,自是本少爷说了算,况且冒险的是本少爷,又不是你,你没资格反对。还有,别告诉你会替本少爷操心,本少爷会感动到吐的。"
大堂内响起一片嘲讽的笑声,上官鸿气的老脸通红。
我拍拍桌子,叫这些人不要轻举妄动,赶快走人。

三十二

我觉得自己一天到晚还真是忙碌,才回来又得走。唉~谁让我是盟主呢,早知道就不摊这破事了。
徐逸清很高兴,非常高兴,证据就是他一直在傻笑。我受不了地摸摸他的额头,"你发烧还是发骚呀。"
"发骚咯。"徐逸清捧起我的脸一个劲狂吻,我忽然就想到了眼镜强家养的那条牧羊犬,那只狗每次一见我就扑上来一阵狂舔。
我推开徐逸清,"你到底在高兴啥呀?"
徐逸清向我抛一个媚眼,嗲声嗲气地叫道:"相公~"那声音之软,比起女人的更是有诱惑力千百倍。
搞半天他在为我说他是我妻子的事高兴呀。
"我说,老婆,既然如此是不是应该我在上你在下呀。"
"为什么?"
"世上哪有老婆压老公的,哦,按你们的话就是,世上哪有妻子压丈夫的。"
"无所谓无所谓。"徐逸清摆摆手,"少儿不是喜欢与独具一格吗?"
黑线,这家伙,耍嘴皮的功夫渐长啊。
徐逸清一下子收起嘻皮笑脸的样子,道:"罗刹门门主难道有偷窥的癖好,何不大大方方的出来说话呢?"
虾米?有人在附近哇,完全没感觉,再次感叹习武之人的敏锐。
一会儿,殷血雅从树后走出,他是个线条俊朗的男人,很有男子气概,眼里透出一股霸气。
"离境宫宫主果然厉害,只是不知宫主是否像传闻中那般厉害得无人可及。"
话毕,殷血雅手中射出几枚飞针,竟是向我飞来,针针对准要害,操,这丫的也太卑鄙了吧。徐逸清右手揽住我的腰,向后一个360度转体,左手扯下几片树叶,向飞针掷去,"当当当"几声,飞针尽数落地。我看得目瞪口呆,原来武侠小说里写的打斗并非虚假。我崇拜的盯着徐逸清,他轻轻在我额上印下一吻,放开我,向前走了一步。
"罗刹门也算是个大门派,堂堂门主竟是使这种下流的招数?"
"招数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能伤人杀人便是好招。"
"说的也是,但你伤别人我不管,若是伤到茜少爷,我定灭了你整个罗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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