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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种田之巫医奋起 上——by沙缇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03

 文案:

 别人穿越都是到唐宋元明清……邬迪穿越却是“咕咚”一声栽回原始社会。 别人都是好吃好喝王霸之气侧漏…… 邬迪却必须在腰间围块兽皮为生计打拼。 特么,回到原始社会的孩纸真是伤不起! 回到原始社会还要当无所不能(……)的巫医的孩纸更伤不起! 简言之,这是一个坚强的汉纸朝着霸气侧漏(……)的方向不断前行升级的故事。 内容标签:强强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邬迪、恭 配角:大头、阿宝、猴子、小黑等  其它:原始社会、巫医、求生、种田 第一章:丛林什么的最要命了 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时候,因为距离地面只有两三米,所以邬迪并没有使用降落伞,而是直接跳下去打了个滚儿之后就站起来,然后快速地越过一片齐腿高的草丛,往树木茂盛的丛林中奔走。 自从父母死后,卧病在床的邬迪为了排解自己内心的伤痛,就被朋友劝说着去挑战极限运动放松心情顺便锻炼一下身体——例如难度攀岩、速度攀岩、激流皮划艇等等。 而后,他又迷上了这个野外探险。 一般来说,只要是休年假的时候,他都会和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商量好要去远离都市,追求最纯粹的自然的地点。而这次,他们选择的是热带丛林。 ****** 因为是要体验生存的极限,所以邬迪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行动,而是大家都分开,然后三天后找到事先圈定好的汇合地点,由直升机带他们离开——在这期间,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是不会互相联络的。 当然,如果偶然碰到的话也没什么。 丛林茂密,在树冠遮盖下的植被丛林中,能见度很低,更不用说还有一些质感交错藤蔓缠绕的地方,明明脚下走的还是实打实的土地,再往前走几米,就是让人猝不及防的悬崖峭壁——为了降低危险,邬迪只能尽可能地低着头,将帽子牢牢地护在头顶上,并且将手上刚刚折下来的棍子在前面戳一戳探路。 大概是因为前一天下了雨的缘故,整个丛林又闷又热又湿,邬迪感觉自己身上的那件薄薄的T恤已经黏在了皮肤上面,整个人就像是裹了一层保鲜膜在身上一样。 不远处有水声哗哗,听得邬迪眼睛一亮——按理说,在这种环境中,如果能找到一条河的话,是最好不过的了。因为有河就意味着出路,意味着生机。 但是,邬迪探头从悬崖上看了看哗哗奔腾的瀑布,以及因为冲击到岩石上而溅起来的白色水花,再瞅瞅那凹凸不平长满了黑色青苔的陡峭岩石,还是果断地放弃了沿着河流走的方案。 要是一不小心滑到了水里,呛水还是小事儿,要是不小心撞到了水中的坚石或者被瀑布打个内伤什么的…… 要知道,只是三十厘米的急湍就足够让人站立不稳了,六十厘米的急湍甚至可以将一辆小轿车冲走——邬迪自认为没有小轿车那么重,最后还是不要冒那个险了——这水深起码有九十厘米了。 不过,虽然如此,邬迪还是摸索到一片小水潭那里——因为是个葫芦口的地形,虽然不好找路,但却有几条鲶鱼在泥褐色的水潭里游动。 低头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二十六分,吃午饭可以有些晚,不过既然遇到了,那就不能错过——谁又能保证他等会儿会找到像样的吃的呢? 他可不想吃蠕虫或者蜗牛之类的东西。 估算了一下小水潭的面积,邬迪就在附近捡起一些小石块将那个“葫芦口”堵住,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小池塘。 大概是觉察到了邬迪的动作使得原本流动的水发生了些许变化,那几条鱼游动了一下,尾巴一摆就溜进去了挂在潭沿的草丛中——至少邬迪徒手是捉不到的了。 好在在这种山间河流旁边,一般都生长着竹子,虽然没有毛竹那种又大又粗的类型,但是两三指宽也约莫差不多了。 邬迪的背包里装了一些必备应急物品,还有一些在丛林生活的必需品,例如瑞士军刀和打火石之类的。 砍下一根竹子,然后削去多余的枝条后,邬迪砍下那一段嫩嫩的竹尖,然后手脚麻利地削成一指长的小竹棍放在一边备用。 将比较结实的那头竹头用刀劈开约两指长的缝隙,然后一共分成八份,每两份互相对着的地方卡进一条之前削好的小竹棍——这样,原本三指宽直径的竹头就被撑开了。 将被撑开的每个竹片削尖,再把之前卡进去的那些小竹条取出来,一个简单的“鱼叉”就做好了。 其实如果将竹筒分得更细的话,还可以做成农村刷碗刷锅用的竹刷——不过邬迪身边连一双吃饭用的筷子都没有,就不用费那个劲儿了。 被分成多份并且削尖了的“鱼叉”比单个的尖鱼叉在捕鱼的时候胜率更大,差不多在邬迪看准了一条在草丛中摇头摆尾的鲶鱼之后一插,那条鱼就手到擒来了。 有条件的时候,邬迪其实很挑嘴。但若是没有条件了,他又可以很随便。所以在考虑到因为前一天下雨,这山间河流旁边基本上找不到干燥的木头或者树叶可以生火的时候,他果断地下定了决心——生吃! 反正现在不是有生鱼片这道菜么! 至于寄生虫什么的……邬迪以前有过那么多次野外探险求生的经验,早就练成了一副好肠胃。 只不过,鲶鱼生吃虽然肉质很脆,还带着一股鲜甜回甘的味道,但对于邬迪来说,味道还是不怎么样。 只是,不能讲究那么多了。 将一条去了头的鲶鱼啃了个七七八八,抹了抹嘴角的鱼血,邬迪准备回到丛林继续前行。 ****** 在丛林这种高温高湿度而且高密度植物的地方行走,是很容易迷路的。所以,灌了一肚子生鱼肉的邬迪在想起“前辈们”的经验之谈的时候,并没有急着继续赶路,而是弯腰搜寻那些细细长长的藤蔓。 丛林里最不缺少的就是藤蔓,邬迪找到了一些,然后用砍掉了其中的一头,拿起来另一头——当然是连着根部的那头——打了个大约有自己腰部那么大的圈儿,然后开始行进。 这种藤蔓是非常有效的探路方式,一边走一边停下来往回看——只要藤蔓在视线中一直保持着直线状态,那么就证明没有走错方向。 有时候,在丛林里迷路和在沙漠里迷路一样致命。 一边走,邬迪一边割下新的藤蔓打结续上牵着,大约徒步行进了近两个小时,邬迪停了下来。 前面没路了。 挡在邬迪面前的,是一面大约有十多米高的陡直的峭壁,而且断面面积非常的大。 邬迪有些不太确定——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之前调查的资料没有这么宽的“拦路虎”吧?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要时刻清楚计划赶不上变化。 邬迪目测了一下,这断崖的宽度是其高度的好几倍——而且看断崖两边葱葱茏茏的乱七八糟生长着的树藤和大树,邬迪完全不能肯定扒开那些东西之后会不会同样是断崖什么的。 现在是四点二十分,按理说不算晚,但是在丛林这种抬头看不见天,头顶上只有密密麻麻叶子和枝干的地方,天色要暗得快得多。 不能耽搁了。 断崖上并不是光溜溜的断切面,但是也绝对不适合用攀岩的技巧来攀登,因为极少能够找到着力点。不过还好,至少有许多长达十几米的树木根须从上面垂下来——为了获得更多的生存机会,树木总是尽可能的想要将根须往地底下扎得更多一些。 这些根须是极好的攀登用“绳索”。 邬迪其实对于攀爬的技巧很少,唯一有过的经验也是曾经特训的时候爬过消防柱——但这些软趴趴的树根可比消防柱要难对付得多。 试了几次,终于找到了可以承受自己重量的树根,邬迪将背包系紧,返回抱住树根,两腿一曲一伸就呈×型夹住了树根。 事实上,邬迪完全可以等到天黑,然后明天早上再来爬,但是既然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那就不能浪费。 这可不是悠闲的度假,虽然按计划来说三天之内可以走出这个丛林,但是能不多呆还是不多呆比较好。 虽然不知道这个崖壁上会有什么,但是邬迪只能选择向上爬——即使他现在的胳膊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 大约耗费了一个多小时,邬迪终于精疲力竭地爬了上来,一接触到崖壁上面湿润的土壤,邬迪就忍不住跪了下去——实在是太累太累了,如果不是理智还在起作用的话,他怕是会直接躺倒下去。 但是天色已经擦黑了,现在丛林里的能见度非常低,如果不赶快搭建过夜用的东西的话,他估计今晚上很难熬——丛林里的蚊子,绝对是所有叮咬人昆虫中的VIP战斗机。 邬迪可不想一觉醒来变成了“如来佛祖”。 不过……现在还是先想着怎么搭一个住宿的地方吧。要知道,晚上咳嗽那些蛇鼠虫蚁活动频繁的时候,如果自己就这么大咧咧躺在地上的话……估计等不及他变成如来佛祖,就直接去找如来佛祖喝茶了。 第二章:猛兽来袭快点跑 搭建一个可以临时居住的房屋,对邬迪来说并不是一份简单的工作。 考虑到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邬迪果断放弃了去“搭建”住所,而是选择了一根又大又粗的长竹子,将竹子砍断之后,按照他选定的两个Y型树杈之间的距离比划好了长度,然后开始进行简单的修理。 等将上面多余的枝叶都剔除干净之后,邬迪在竹子的中部用自己的手臂丈量出了大约两米的长度,然后用刀以垂直竹节的方向呈长条状劈开——当然,这个劈口只能有两米长。 如法炮制了十几个相对平行的长口子,邬迪割掉其中大约三分之一的竹篾,然后将竹子夹在两个树杈中间,接着往中间的竹篾长条上一坐——“咔嚓”! 于是一个简单的“吊床”就做好了。 最后,邬迪又在上面又简单地盖上了一些带大叶子的树枝——为了以防夜晚的时候突然降雨。 做完这一切,邬迪从自己背包里取出中午猎到的鲶鱼——中午的时候为了防止接下来不好找食物或者找不到食物,他将潭水中相对较大的三条鲶鱼都叉了起来。一条中午的时候生吃了,另外两条开膛破肚切掉鱼头鱼尾之后用大树叶子包起,并用细藤蔓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是没条件生火,但是在晚上,为了多种原因,是如论如何都要燃起一堆火的——更何况现在这个地方比之前那些山间河流旁要干燥多了。 邬迪收集了一些干燥的老松树皮——老松树皮中富含油脂,可以燃烧得更久——和一些干燥的草和木棍以及干竹子,然后将其中一块老松树皮搓揉成团絮状,用干燥的草包好。接着邬迪拿出打火石点燃,等火苗窜起来并且保持稳定之后,眼疾手快地将一旁的木头和干竹子等呈包围状加了进去。 熊熊的火堆已经燃烧起来了,邬迪便将中午用树叶包住的两条鱼取出来,一条用竹棍叉起夹在火上烤,另一条放在用新鲜竹子编制的竹篾栏上熏着——这是明天早上的早饭,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这条鱼经过一晚上后不会变质。 鱼烤好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不过也给了邬迪足够的时间休息。躺在“竹床”上,邬迪摸出之前的通讯器准备联络一下其他同伴,问一问他们一天中的经历并相互探讨一下。 令他不解的是,当他打开通讯器的时候,除了里面传出来的电流“滋滋滋”的杂音,并没有任何其他人说话的声音。 奇怪。 邬迪又试了几次,无论是单个联系还是一起联系,都没有回应。除了“滋滋滋”的电流杂音。 关掉了通讯器,邬迪犹豫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和送他们来的人联系。 只是,因为这件事,本来有累又饿饥肠辘辘的邬迪却没有多少食欲了。不过想到自己明天还要继续在丛林里寻找出路,他还是将一整条鱼吃下了肚。 还好事先背了一包盐,要不然味道还真不咋地。 吃饱喝足——用随身带的不锈钢茶缸烧的开水——之后,邬迪将自己之前找到的艾草全都塞进火堆里,这样燃烧出来的烟就可以熏走大部分的蚊虫了。 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邬迪不死心地又试着联络了几次同伴,均未得到回应——或许是这个地方太偏僻了,信号覆盖不好吧。 给自己找好了借口,邬迪将通讯器重新塞回背包里,然后将背包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躺在铺了一层艾草当“床垫”的“竹床”上——虽然有点儿“嘎吱嘎吱”的响,但经过测试,绝对不会断——强迫自己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一早,几乎是太阳刚刚照进这层层叠叠的树叶中的时候,邬迪就醒了过来。 在野外基本上无法熟睡,邬迪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简单用之前存储的河水洗漱了一下,将昨晚上做的“熏鱼”简单烤熟后就着一茶缸热水吃完了事——留下的这条鱼是三条中最小的,不过用来当早餐分量足够了。 收拾好了,邬迪将火堆弄熄,“竹床”和“天花板”什么的也全都拆掉,继续出发——他这次的目的是爬上这座山的山顶上,好观察周围的地势,找到到时候直升机要降落的那片平原。 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因为昨晚上没能联系上同伴,即使是在赶路途中,邬迪也觉得有点儿心神不宁。好在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是最忌分心,所以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在这种情况下,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给自己背思想包袱了,只要坚持,他一定能够到达预定地点的。 大概在太阳升上制高点之前,邬迪爬上了最高处,但是当他举目四望的时候,几乎在同一时间僵在了原地——虽然他看到了平原,但是那个平原……面积也太大了点儿吧?! 明明根据事先的调查资料,最多比一个足球场大一些,但是现在这站在高处都茫茫望不到边是要闹哪样啊?! 邬迪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但是这个时候转身回去也不是明智的选择——回去的路上可不会有直升机等着。 再试了几次通讯器之后,邬迪依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甚至在他用通讯器联络应该负责他们安全的人员也完全没有任何音信。 邬迪内心有个不好的想法在隐隐浮现,但是他强制地将这个念头按压了下去。 举目四望了一会儿,邬迪用手表确认了方位,还是决定破罐子破摔往那个大平原前行。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是让邬迪感到很惊讶的是,还没有等他走多久,似乎自己就已经走到了山脚——他本来以为自己还要花上一天一夜的! 有些不敢置信地转身看去,邬迪却猛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身后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大草原——根本没有什么山林! 没等到他惊慌,疑惑,眼角余光就看见一个黑影往自己这里扑来。 身体下意识地就地一个翻滚躲开,饶是如此,他的背上也被重重地划了一道——若不是背上有背包的话,估计就是他自己身体遭殃了。 但是刚刚那种感觉还是让邬迪的心砰砰直跳,下意识地拔出插在腰间的瑞士军刀中匕首那部分防御。邬迪定睛一看,那道刚刚袭击自己的黑影居然是一只有着巨大的尖利獠牙的,像是狮子又像是熊的生物! 我勒个去!这货是狮子和熊跨越种族的爱情结晶吧?! 没等邬迪想太多,那只一击不中的猛兽再次向他扑了过来。邬迪面对这种猛兽并没有多大的经验,但是现在转身逃跑显然不是什么好选择。 在猛兽扑过来的时候,他猛地伏低身体,然后一只腿屈起一只腿微微伸直,手中的军刀刀尖向上,直直地从那头猛兽柔软的肚皮划过,“哗啦”一声,肠子什么的流了邬迪一脸。 但是邬迪现在没有任何嫌弃的想法,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的情况有多么的凶险,他还能够清晰感觉到那头猛兽森冷的牙齿和锋利的爪子擦过自己的寒气——甚至连那头猛兽扑过来带起来的风都让他差点呼吸停掉! 或许好运在冥冥之中庇护着邬迪,所以他那个位置正好既躲过了对方攻击力最大的牙齿和前掌,又可以从下面划破对方的肚腹,而且自己还没有受伤。 只是军刀实在是太过锋利,而刚刚那头猛兽扑过来的速度又实在是太快,虽然刀尖实打实地滑开了猛兽的肚皮,但痛楚还没有传达到猛兽的脑部神经之中——如果说刚才的猛兽并没有抱有很强的攻击性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拼死都要将邬迪的脑袋咬碎了! 邬迪没想到这头猛兽居然在肠子都流出来了的情况下还能够发动攻击,刚刚被温热带血的肠子砸了满脸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突然,不远处响起一阵类似于“呜噜噜噜!!”的怪异叫声,一个全身又黑又红的生物举着个类似于杆子的东西一下子投了过来,正好刺破猛兽的一只眼睛。 趁着猛兽因为眼睛受伤的关系,邬迪大起胆子举着军刀扑倒对方背上,尖利结实的刀身深深地刺进了猛兽厚实皮毛下的脖子里,滚热的血霎时飙了出来! 一直到猛兽软到下去,邬迪又等了大约一分多钟,才从死得不能再死的猛兽身上绊手绊脚地爬下来——他已经有些脱力了。 抹了一把冷汗,邬迪心里有些后怕。喘息了一会儿,他才注意到刚刚那个扎爆了猛兽眼珠的东西——这个是……石矛? 不过看起来十分的粗糙,而且绑得也不是很稳……难道说,刚才那个发出怪叫的生物其实是某个原始部落的人?就像是非洲那些原始部落一样? 第三章:穿越这个小妖精 虽然邬迪打定主意去看一下刚才那个“帮”了自己的到底是那种生物,但他依然将石矛和军刀紧紧地握在手上,这年头,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是对方也是什么怪兽呢? 虽然被毛发以及乱七八糟被压倒的草叶挡住,但邬迪依然从其中看出了对方的轮廓——是一个人。 莫名地,邬迪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始检查这个人来。 虽然对方身上裹了一层兽皮,但是露在外面的身体依然结实有力,只是肩胛骨的地方有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大量流出来的血将他上半截露出来的身体都染红了,再加上那乱七八糟纠结的头发上的血污,使得整个人的情况看起来非常糟糕。 但是,还有一口气。 因为担心血腥味会引来其他的猛兽,邬迪连拖带拽地将人带去了附近一个由不算小的石头搭建的天然“凉棚”下——这个位置背风,只要处理及时,其他那些肉食性猛兽发现这里有人的几率很低。 邬迪包里只有一些快速止血的喷雾剂,但是他觉得这种东西完全不够用。不过他再一次尝试联系通讯器,依然一无所获之后,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惊讶对方这“清凉”的打扮以及犀利的造型的话,当邬迪在对方乱蓬蓬的头发下发现两个软软的东西的时候,不淡定了。 因为现在邬迪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对方止血——他背包里有应急绷带,所以不用去祸害衣服了——了,暂时松了一口气的邬迪也有心情去打量对方……并且去仔细瞧瞧那藏在乱蓬蓬头发下,两只耳朵一寸以上,一左一右的两个毛绒绒东西是什么。 咳咳,他其实主要是为了检查对方头部有没有伤口——嗯,就是这样。 因此,当邬迪没有丝毫做贼心虚感觉地扒开对方的头发的时候,才看清楚,那隐藏在乱蓬蓬头发下的,是两个……毛绒绒的圆耳朵。 一瞬间,血淋淋的“犬夜叉”三个字在邬迪脑海里闪过。 不过仔细看来,对方并不是那种犬类尖尖的耳朵,而是像是熊类或者狮虎豹那种圆耳朵…… 大概是因为长期隐藏在头发下,此刻被邬迪扒开“见了光”吹了风,那两片耳朵居然微微动了一下。 呜,好好玩。 邬迪忍不住伸出两只手一边捏了两下。 这个手感,好像猫猫狗狗之类的……邬迪还想再捏捏,但马上就听到了痛苦的呻吟声,吓得邬迪做贼似的收回了手,随即苦笑——真是的,自己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吧,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闹腾这些。 不去管对方到底是“虎夜叉”还是“豹夜叉”,邬迪见对方昏迷不醒地躺在那里,内心总算安慰了一下——无论如何,虽然这是个陌生人,但总算是有个人类陪在自己身边,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在荒野,有时候孤独带来的恐惧是致命的。 因为对方不仅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而且还有大胡子——络腮胡那种,长度还不短,同样乱糟糟的。邬迪在检查了一下对方身体上没有其他更多流血的伤口之后,邬迪就没有打算再检查了。 应该说,不愧他的打扮吗?这身上的味儿……啧啧,好几天都没有洗澡了? 不过他好像也没有洗澡……嗅嗅,身上的味儿也有点儿重啊。 哈、哈哈,那就不五十步笑百步了。 当听到肚子“咕噜噜”叫起来的时候,邬迪才想起自己该吃饭了。用手搭成凉棚状放在额头上,看着远处那头猛兽死去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仅没有其他闻血而来的猛兽,就连秃鹫都没有看见。 算了,既然如此的话,或许那合该是自己的吃食。 既然之前对方的袭击没能杀死自己的话,那么杀死对方的自己就要将它当做盘中餐了。 在大自然,就要按照大自然弱肉强食的规矩办事。 将武器拿好,邬迪借着草丛的掩盖弯着腰快速向之前死去的猛兽方向前行。 等找到了,邬迪这才有心思打量那头猛兽,然后越看,他脸上的表情越坏,到最后干脆蹲下来一寸寸地摸过那头猛兽光滑的毛皮和那巨大的、弯曲的、锋利的两根利牙——为什么跟他以前看记录片的时候看过的剑齿虎这么像?! 看起来像是狮子,体型有些像熊,有两颗向外凸起的牙齿以及强有力的下颚…… 哈、哈哈,不会真的是这个吧?邬迪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 就算内心有各种念头万马奔腾,但生活还是得继续。 邬迪对于动物剥皮完全没有经验,所以他只是用刀子在对方小腹处划开了口子,将腹部最嫩的肉块取了下来,然后在后腿上将皮划开用刀将肉剜出来后,其他的部位就没再动……等等,这个牙齿很锋利,不能浪费掉。 最后,邬迪带着一大包肉和两颗利牙又回到了巨石阵下。 再次检查了一下那个人的伤势情况,邬迪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又去拔了一些干枯的草叶当床垫铺在地面上,然后将对方小心翼翼地“搬运”到“床垫”上。最后邬迪又给自己做了一个,这才开始到不远处烤肉。 ****** 恭是被一阵肉香唤醒的。 或许是我已经葬身在剑齿虎的腹中,而那头剑齿虎又开始在进食了? 但是越来越浓的肉香以及特有的燃烧的味道让他终于睁开了疲惫的双眼,然后什么也没看见——因为他所能够看到的区域全都被一个黑乎乎的背影给挡住了。 由于身上的伤甚至不能转头的恭瞬间露出了囧字脸——虽然全都被藏在了大胡子下。 因为注意力一直放在烤肉和防备外面的环境上,一直到听到后面有响动的时候,邬迪才反应过来。见那个人似乎想要撑起来的样子,他连忙跑过去:“等等,你不要乱动,”邬迪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按着,“你受了伤,现在最好不要起来,就这么躺着。” 做完这一切,邬迪又风风火火地拿起另一半已经烤好,而且温度晾得差不多的烤肉用刀子切成合适入口的大小,往对方嘴里喂——邬迪可不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顺便献殷勤之类的,而是他在这段时间已经接受了自己已经穿越了的事实。 除了有点可惜自己原先的工作和银行存款以及朋友外,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而自己这个“外来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土生土长的人,自然是要让对方有个好印象,到时候生存下来才会无压力,至少会有帮助。 不得不说,邬迪考虑的东西远远不止这么点儿,但是有些东西放在心里想就可以了,用不着说出来的。 ****** 恭在看到那堆火的时候,眼睛就已经睁圆了——要知道,“天火”这种东西,也只有少数几个部落才有。正是因为稀少,所以一般来说火种的保存都是由部落里的巫医或者有过重大功绩的人才有资格,而且起码都是两三个人一起的。 可是,为什么这一个人…… 但随即,恭就被对方转过来的脸给惊着了——他从来没有看过长得这么清晰(……)的人! 皮肤雪白,面孔也是这个地方从来没有见过的。尤其是那双眼睛,漂亮得好像要将人给吸进去…… 恭承认还好他有大胡子,不然他脸红的样子就会被对方看见了——没办法,因为他的某些小问题,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和女人睡过。男人嘛,在某方面的需求是很自然的,所以猛一见到比自己心中最佳“睡觉对象”还要好上许多的人的时候,脸红是很正常的——无论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害羞。 而接下来,当这个人对他温柔(?)地说话,并且还亲手喂他东西的时候,恭觉得自己哪怕现在死了都值了——他该不会还在做梦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对于递到嘴边的肉,恭吃得毫不含糊。 ****** 说真的,一直到对方自动张开嘴巴,邬迪才看见对方隐藏在大胡子下的那张嘴。不过对于这种“审美”完全没有任何异议的邬迪在给对方喂一口,然后自己吃一口的动作下解决了今天的晚餐。 随便擦擦嘴巴,邬迪摆出对待客户和合伙人那种温和无害的笑容:“你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邬迪,初到贵地,还有很多不懂……请问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我叫恭,”似乎是觉得自己回答得这么简短而有些不太合适,那人的胡子动了动,然后又吐出一句话,“你是哪个部落的呢?” “……部落?”邬迪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反应过来,“啊,那个,我是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说起这个,你呢?” “……我是游河部落的。” “喔,那个……你的部落介意添个人吗?” 第四章:遇到族人要开打 部落,一般指原始社会民众由若干血缘相近的宗族、氏族结合而成的集体。 部落的形成最初开始于原始社会晚期,有较明确的地域、名称、方言、宗教信仰和习俗,有以氏族酋长和军事首领组成的部落议事会,部分部落还设最高首领。 恭所在的游河部落虽然叫做“部落”,但实际上,在为数不多的几个部落之中,整体水平是处于中等下游的。只是因为他们是由两个氏族合并的,所以才自己跟风命名为“部落”。 简而言之,他们有“部落”之名却无“部落”之实。 他们之前命名为“游河”,是因为他们是靠着河生活。但是,他们除了抓鱼外,对于其他的狩猎活动并不是特别的擅长。这也使得,当初恭在攻击剑齿虎的时候,只是堪堪刺中了它的眼球——他原本是想要瞄准对方的咽喉的。 虽然,这也和当时他失血过多不无关系。 “所以说,你来这里纯粹是因为……被掳走了?”听完恭吞吞吐吐的话,邬迪有些不可思议。 恭也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惊讶,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和羞愧:“我……” 因为他们游河部落是靠水吃水的,所以在面对危险来袭的时候,抵抗力并不是特别的强。恭因为要救部落里的小孩子,所以就和一头剑齿虎对上了。 恭平时在部落里的狩猎能力就不是特别强,所以在对上凶残的剑齿虎的时候,毫无悬疑地被对方给打败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在对方一个男人比小孩子有更多的肉,那头剑齿虎直接就叼着恭准备回去享用大餐——剑齿虎大多数都是独来独往的。 但是大概恭这块滴血的“鲜肉”引来了的众多觊觎者,剑齿虎只能叼着他一路跑以避开其他想要分食一杯羹的肉食动物——在有食物的情况下,它并不想多发生冲突——然后跑啊跑啊跑啊……就跑到这片草原来了。 毫不犹豫找到了一个周围没有觊觎者的地方,剑齿虎正准备美美地大吃一顿。结果,还没有等它开吃,邬迪就好像凭空而降地出现在这里。 如果是食肉动物的话,剑齿虎可能还会避其锋芒,但是一闻,原来是比自己嘴里的这个更“香”的食物,剑齿虎不介意“加餐”。反正自己这头猎物已经没有逃跑的力气了——就算是逃跑的话,它也有把握可以将对方追回来。 所以,贪心不足的剑齿虎就准备袭击邬迪。 却没想到让自己送了命。 ****** “那么,如果我们走的话,到达你的部落需要多长时间?”邬迪并没有多纠结恭死里逃生的经过,而是往火堆里扔了一块木头,低声问道。 草原的景色虽然不错,但是要真的生活在这里,还带着个伤员的话,老实说,邬迪并不是很乐意。 “我并不清楚现在已经到了哪里,”恭顿了顿,然后道,“我的部落附近并没有这些景色,不过剑齿虎之前被我刺伤过后腿,后来又带着我跑——我想应该不远。所以,大概要用两三天……” 如果现在是白天的话,恭就能准确地说明时间了。只是到了晚上,大草原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所以邬迪只能说个大概数字。 “那等你养好伤再说吧。”邬迪并不认为自己拖着个伤员在这个草原可以平安无事地走出去。所以,与其急吼吼地找出路,还不如等对方好了再一起互相帮助走出去。 邬迪只是不想给自己多增加麻烦,但是听在恭的耳中,就是他温柔体贴的表现了。恭想着,如果是邬迪的话,一定会得到部落里很多女人的喜欢的。但这么想的同时,他又觉得有点儿不太舒服,只是他觉得这种不舒服似乎并不是针对有可能遇见的未来邬迪将“左拥右抱”的情况。 见恭又因为体力不支而昏睡过去,邬迪这才将自己的背包取下来,扫出一片空地,将东西一样一样地清点。 检查完毕之后,邬迪又将东西一样一样地仔细收好,这才拿过之前恭的石矛观看。 用邬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的话,这是粗糙得不得了的东西——就是他小时候在农村和小伙伴们晚上用的石头都要好……一点点,至少他们小时候玩的那个光滑。 而且断面凹凸不平,没有打磨的迹象,这说明,这是打制的石器——不过,或许也有这个部落并不太发达的原因。 总而言之,看来这个时候还停留在使用石器的时间段。 还有,自己以后真的要加入恭所在的游河部落吗? 虽然恭已经尽可能地将他所在的部落描绘得很好了,但是在邬迪的眼中,依然十分的落后。 不说别的,一个依河而成的部落,居然会面临食物紧缺——虽然恭并没有特意说出,但是邬迪已经从对方并不是很连贯(大概是文字语言什么的还没有发展到一定的程度?)的话语中听出了这个意思。 可是,如果不去游河部落的话,邬迪就必须去寻找另一个部落——毕竟在这种环境中,他无法靠着一个人生活的。或许可以撑个一时半会儿,但是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这也是为什么,邬迪之前来到丛林探险,却要在三天之后离开那个丛林的原因——离群索居的孤独是难以忍受的。 不过,如果是投奔其他部落的话,不知道游河部落的人会怎么想——毕竟自己要从游河部落得到更多关于其他部落的信息,比如方向、地域、文化信仰、习俗等等——而且也不知道其他的部落对待自己这个外来者是不是友善的态度…… 迷迷糊糊地思考了许多,但是等邬迪看着跳跃的火光入睡的时候,脑海里却奇异地没有了任何想法。 或许,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 让邬迪惊讶的是,恭的伤好得出乎意料的快,大约到第三天早上的时候,他们就准备出发回部落了。 邬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硬硬的胡须扎得手痛——没办法,因为很难找到水的缘故,邬迪只能保证他们这两天不会渴死,根本没时间去整理自己的仪容。 将剑齿虎最后一点肉烤成肉干装好,邬迪打包又检查了一下恭的伤,然后准备出发了。 因为邬迪完全找不到方向——这个时候还没有东南西北的说法出现,所以听到恭嘴里关于指引方向的说法,邬迪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 于是,虽然恭的身体不太好,但是邬迪还是只能跟着恭……或者是当恭的人形拐杖,一路向前。 因为恭的身体不好,所以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想着早些找到/回到部落,但是等到天黑的时候,他们两个还是没有走出这片莽莽草原。 一路行来,邬迪也发现,虽然这片草原看似贫瘠,但实际上还是有不少可以吃的东西——这得得益于他曾经去过内蒙古大草原,并且在当地牧民的指导下学习了一番。 因为中午两个人都急着赶路,所以烤好的剑齿虎肉干并没有吃——邬迪是觉得太干了没有水难以下咽,而恭则是觉得自己没出力,不好意思吃。 经过了一天的走动,恭的身体反而因为活动开了而变得好些了。在日落时分,两人分工合作——恭负责准备晚上露宿的地方,例如建柴草,铺“床垫”等等,而邬迪则是出去找吃的。 邬迪没有那些肉食性猛兽的嗅觉,而且天色渐晚,他也不敢到远处去,所以只是准备在附近挖了一些植物根茎——既管饱又可以填肚子。 因为舍不得用自己的军刀去当锄头,所以邬迪是用恭的石矛挖的。大约挖了两三个,正当邬迪准备转移阵地的时候,突然听到恭那边传来了呼声。 难不成又是猛兽? 邬迪也顾不得挖坑了,直接就往那边跑去,但是却在接近的时候,发现有三个同样有着乱糟糟头发,手里拿着石矛的男人。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地站在一边,另一个人则似乎将恭压倒了。 是敌人吗? 邬迪将手里的植物根茎一扔,手里举着石矛就冲上去了——因为并没有将对方杀死的打算,所以邬迪只是用石矛拍开了那个压着恭的人,然后将恭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那三个人。 被邬迪这么袭击,那两个人也脸色不善,互相“哇啦哇啦”交流了几句,准备和邬迪两个硬碰硬。 “邬迪!邬迪!同伴!”被邬迪护在身后的恭一见这个架势就反应过来了。眼见着这两拨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翻身坐起来,连说带比划的,生怕自己一说晚了,邬迪就出了什么事儿。 第五章:被迫扣上的新官职 恭在这里费劲地对那三个人解释,邬迪却在内心有点儿打鼓——为什么自己刚才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老实说,他现在和恭也不过认识了两天。而且因为恭的寡言,两人的语言交流并不多,自然,邬迪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邬迪倒是能够肯定对方是个老实人——这点看人的眼光他还是有的。 只是,就算是这样,也完全构不成他刚才的解救行为——虽然他冲上去救人的行为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在他心里,他是有过若对方敢对恭不利的话,他是绝对会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的狠毒想法的。 想了一会儿,邬迪就自我解释通了——嗯,其实他原本就是个助人为乐救人于水火的好人!雷锋精神什么的在他身上还是有体现的嘛! “……所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恭并不善言辞,但是在说到邬迪的时候,还是尽可能地用好的词语去赞美他——比如说他的勇猛,他的善良,他的能干好心等等。 总而言之,能干为邬迪加分的话他都想要堆上去。这使得听他讲话的那三个族人的目光有些不解——还从来没听过恭这么夸奖一个人呢。 “恭啊,你说他是好人,可是一个人杀死剑齿虎什么的……还是有点儿夸大吧?”原始人说话就是直接,根本就不顾忌当事人就在这里。开口的是那个将恭压倒的人——他的长发是用一根草绳扎起来的,下半身围着一块到大腿中部的兽皮,脖子上挂着兽牙和贝壳的装饰,笑起来挺好看的,“他看起来那么弱,怎么可能将一头剑齿虎杀死?” 在他们眼中,越是强壮的人,身材应该越是高大。就算不是这样,也要看起来很“英武”。而邬迪,浑身上下包裹在奇怪的东西里,露出来的皮肤有那么白,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长期打猎劳作的人的样子——要知道,在他们部落里,就是三五个勇士一起,也不能保证将剑齿虎干掉的啊。 “我说的是真的!”恭对于别人看轻邬迪的态度感觉并不是很舒服。大概这是有因为对方救了自己,所以对方就应该很强的心理作祟吧。 见恭为自己辩解,邬迪觉得心里有点儿小爽,于是就将那两根剑齿虎的利齿拿了出来——至于背包衣服什么的,邬迪只用“我来自遥远的部落”这句话将人给忽悠了。 不得不说,原始人真的是特别的单纯啊。 “竟然是真的!”那个扎起头发的男人一脸惊叹,这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他有些蠢蠢欲动想要摸一摸,但是顾及到对方,他还是摸了摸鼻子——只是那双眼睛总是往那利齿上飘啊飘。 “要是喜欢的话,就送你一个。”邬迪本来暂时也没想到用这个干什么,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要加入恭所在的部落的话,那么必然要打好关系——反正兽牙骨头什么的,在邬迪的眼中并没有像是这些人那么看重。 “真的?!”前一秒还在怀疑的那人立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毫不扭捏——甚至是有点儿迫不及待地将其中相对比较短的那个拿了过来,一脸喜滋滋的,“对了对了,我叫阿宝,邬迪你真是个大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邬迪:“……” 恭见兴高采烈的阿宝,又看了看将另一个剑齿虎牙收回去的邬迪,整张脸上露出的那双眼睛一闪而过一丝黯然:“对了,天色已晚,我们不如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出发吧。” “嗯,我去打猎!”拿着剑齿虎牙的阿宝兴高采烈,另一个相对高大,颧骨处有一道伤疤的男人跟着他一起去了。 “那个,邬迪,你真的想要加入我们游河部落吗?”留下来的那个皮肤最黑的男人沉默地帮恭摆弄了柴堆半天,才问邬迪。 他们部落并不算强大,既然有人想要加入,他们自然是欢迎的。只是,听到恭这么说,对方这么强大,为什么会愿意加入他们的部落呢? “邬迪很厉害的!我当时差点都没命了,都是他才将我救活的。”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些微犹豫,恭连忙强调。 只是,如果这句话用一个长相可爱或者面容清秀的人来说的话,说服力要大得多。而恭用他这张胡子头发都分不清的粗犷模样来说,真是…… 不过,很明显他已经习惯了恭这样:“真的吗?你会救人?”那话语里带着激动,似乎如果邬迪回答“不是”的话会对他造成多严重的伤害似的。 邬迪自然也明白对方的重点放在这里,他略略垂眸,然后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救人算不上,不过如果只是小感冒什么的,我倒没问题。” 虽然他不是学医出生,但是在曾经那段颓废日子时,因为接触了一些住院的小朋友和老人们,倒是了解了不少有关的知识。 尤其是他的临床是个装病好让自己儿子和那个“男狐狸精”分手的老爷子,在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一边开导自己一边讲他以前是如何如何辛苦将自己儿子养大——他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中医——结果儿子却给他找了个男媳妇儿巴拉巴拉巴拉…… 最后,老爷子没有将邬迪开导好,反而因为那个“男狐狸精”任劳任怨地照顾他,最后被他儿子和男媳妇儿拿下,表面不情愿,实则乐颠颠地出院了。 虽然一个中医为了这么一个原因来住院让人有点无语,但是邬迪却从和对方的闲谈中了解了不少。 虽然现在记忆有点儿模糊,但是仔细想想,还是能记起不少。 不过,恭他们并不懂什么叫做“小感冒”,只是觉得邬迪看起来很有自信的样子,露出了欣喜的目光——要知道,在这种环境下,疾病是害得他们死亡最大的因素。再加上本身会医的人又不多,自然会显得巫医越加的珍贵。 很可惜,他们部落的巫医就在前几天野兽的袭击中受了重伤,生命垂危——虽然他培养了继承人,但是对方才不过是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孩子,面对众多受伤的族人,他根本就没办法像是他的师傅那样给每个族人以妥善的照顾。 所以,这个时候在得知邬迪会医之后,他们自然是非常欢喜——他们没想到居然可以为部落带回去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 所以,当阿宝他们带着一只野兔和两只老鼠回来,得知了邬迪居然是个巫医(?)之后,全都一脸笑容:“我们部落将会非常欢迎你的到来。” ****** 有了三人的帮忙,邬迪行进的路程加快了许多。 大约在他们相遇的第三天上午的时候,他们走到了部落边缘——据小黑(就是那个皮肤特别黑的那个人)他们说,因为原先部落所在的地方遭到了野兽的袭击,所以就说明那个地方不宜居住,因此部落就搬到了另一个地方。 本来被野兽带走的族人是根本不可能让人出来找的——基本上都被默认为死亡——但是因为小黑他们和恭的感情比较好,而且他们也听说恭在被剑齿虎带走的时候手里拿着武器,并没有断气。所以几个人一商量,便趁着族人大迁徙的时候,偷偷跑来找了。 按理说,他们这种行为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但是这次他们不仅找到了恭,而且还带回来一个巫医(……),所以完全可以将功抵过。 因此,当他们回到部落的时候,才没有立马被族长命令捆住惩罚。 而在这个时候,邬迪才知道,原来恭居然是族长的儿子! 只不过,他这个“官二代”似乎并不太受欢迎。 ****** 因为邬迪来的时候是上午,部落里的男人们都去河里捕鱼,女人们都去附近挖野菜——因为前段时间野兽的袭击,使得他们部落里受伤的人增多,劳动力锐减,只能让能出动的都出动了——而其他人要么是伤员要么是老人和只有个位数的小孩儿,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有一个生人来到了他们的部落。 族长正在山洞里查看伤员——自从巫医重伤不起了之后,他几乎承担了大部分巫医的责任,虽然他在治病这方面也不咋地,但至少能够带来精神的鼓励——在听到找到了恭的时候,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 虽然他的儿子在部落里并不是特别受欢迎的,但是身为父亲,在得知儿子活着的消息还是十分开心的。 只是,他不可能就这么匆匆跑过去查看,毕竟这里还有这么多伤员。但是,当他听到跟着自己儿子回来的还有一名巫医的时候,他立马呆不住了,简单地交代了其他族人一下,连忙迈着大步去接人。 要知道,族长如果是部落的主心骨的话,那么巫医就是部落长久存在的希望啊! 第六章:由耳朵引发的悲剧 在回去部落的路上,虽然阿宝小黑他们是将邬迪当做尊贵的巫医来对待的,但是并不知道他们这种想法,只是觉得他们这么做让他很别扭的邬迪自告奋勇地提出要和他们一起狩猎。 被这种态度对待,邬迪感觉很没有真实感。 不敢反抗巫医(?)大人的命令,几人只能按照邬迪的想法走。 因为恭是伤员,所以兵分两路——大头和小黑一道,阿宝和邬迪两个一起。 阿宝是个个性很跳脱的青年,而且感情极易外露,藏不住话。所以不一会儿,他就看了邬迪好几次,那一副很明显的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邬迪不由得暂停了一下搜寻的动作,好笑地问道:“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阿宝一副“你怎么知道”的受惊样。 “那个,”阿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手里的石矛无意识地在地上戳戳戳,“既然你治疗过恭了,那么,你知道恭有点儿特殊的地方吗?” 邬迪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不明白对方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当他看见阿宝脸上只有纯粹的担忧和对自己的戒备的时候,反而松了口气:“如果你是说那个可爱的毛绒绒的小秘密的话。”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阿宝虽然听不太懂邬迪说的话,但是其中邬迪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却是明白了——对方对恭的那个特殊的地方并不排斥。 这真是——太好了! 因为他看得出来,恭似乎很在意这个邬迪,以恭那种性子,如果是盲目地因为对方的善意而对那个人有好感的话,是非常危险的。 所以,身为他的好友,他们三人就商量着,以阿宝这看起来最不让人设防的类型去“考察”邬迪一番。 而考察的结果,至少让阿宝颇为满意。 “看来,你们对我并不太放心?”从某一方面来说,邬迪“野兽的直觉”也是蛮准的。 “因为恭实在是太单纯了,而且也很渴望别人的认同,所以我们担心外人一点点的善意就会让恭把持不住,到时候被别人骗了就不好了。”和之前那种直率可爱的感觉不同,阿宝大概是觉得邬迪初步通过了“考验”,所以本性流露出了一点。 咳咳,阿宝是很直率没错,但有时候直率也可以和嘴巴毒画上等号的。 “可是你们就这样为恭筑起一道屏障……”虽然邬迪对这方面不太懂,但是总觉得,这种“为他好”的做法似乎并不太妥当。就像是自闭症一样,那也是要自己走出去主动接触人群才能够痊愈,而不是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就可以治好的。 “你不懂,”阿宝摆摆手,“因为恭脑袋上那点儿特殊,让部落里很多人都认为他怪怪的,这也让他变得胆子小,从小就养成了不去多事也不去凑热闹——就算是别人惹了他,你就是推着他去族长那里告状他都不会去的。” 族长本来就是恭的父亲——就连自己的父亲都这么不敢亲近,所以在这次他们发现恭之前居然做出了维护邬迪的动作的时候,他们才发觉,这个邬迪对恭似乎是特殊的。 再加上邬迪如果真的可以治愈人的话,他们势必是要想尽办法让他留在部落里的——这样,和恭接触的机会就会增多。因此,他们觉得很有必要摸清一下邬迪对恭的态度。 ****** 恭是一个有缺陷的人。 因为他比别人多长了一双耳朵。 再加上他的母亲因为生下他而死——虽然这在部落中,女人因为生产而死并不是什么怪事——两者加起来,就足够让部落里别的人用异样的眼光去打量恭。 虽然,长相奇特的人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比如说多长了一双手或者尾巴上多一点一指宽的“尾巴”什么的。但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长两双耳朵——而且其中一双还是黑色毛茸茸的,很明显不是人,更像是野兽的耳朵。 有人传言恭是野兽煞神转世,将会给人带来灾难。 还好那个时候恭的父亲坚决不让人将恭丢弃,所以恭才活了下来。 虽然如此,这简直像是个怪物,真是好恶心——这种想法还是在所有人心中存在了下来,只是顾及到恭的父亲是族长的缘故,再加上随着发展,大部分人还是有了一些素质,所以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那眼神和态度无法控制。 只要看到恭,就像是见着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赶紧远离。 渐渐地,恭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也渐渐地退出人群,甚至连狩猎的时候,都是独来独往——只是因为捉鱼并不容易,所以他更多的时候是像女人一样采摘野果——这让别人更加忽视他了。 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恭为了掩盖自己的缺陷,故意留了乱蓬蓬的头发好将头顶上的耳朵遮住,甚至,发展到最后,他任由胡子长满脸,连脸也遮住了——恭这个人,似乎就这么“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阿宝他们三个和恭的关系比别人亲近一点,但是对于这些方面,他们还是不能也不敢做什么——因为年少无知的时候,他们也曾经不知不觉地做过伤害恭的事。 所以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好好注意着恭的交际圈,免得别人伤害了他。 ****** 听完了阿宝的话,邬迪沉默了许久,就在阿宝在反省自己是不是过早或者是不该将这些事说出来的时候,邬迪突然将手里的石矛一投,然后扎中了一只兔子。对上阿宝不可置信的目光,邬迪笑出大白牙:“看来是我比你先猎到猎物唷!” 什么跟什么啊?! 阿宝被对方饱含挑衅的话语一激,立马一挺胸:“你那个太小了!看我猎一只大的!” 两人的比试结果就是,最后阿宝猎到了两只黑鼠回去,而小黑和大头也猎到了一只小羚羊,足够五个大男人吃了。 只是,看到邬迪和阿宝说说笑笑回来的恭却没多大胃口,最后还是邬迪亲自递给他一个自己烤的老鼠肉才多吃了一点。 ****** 在“部落”没有形成以前,人们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如果一个男人看上了哪个女人,根本不需要像是现代社会那样问她要手机号,也不用请她吃饭,更不用担心她有没有男朋友,就可以直接勾搭上对方然后找一片较为隐蔽的土丘或灌木丛去做“和谐运动”。 因为这个时候没有户的概念,所有人的性生活比较开放,爱有没有不知道,反正愿不愿意的评判标准只有强不强壮。 虽然对方也可以不配合。 但是自从第一个“部落”出现,虽然人们依然大部分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但是却不会做那种看上眼就拖去酿酿酱酱的活动了。 就算一个男人/女人和好几个人有关系,那也是多多少少牵扯到感情了。 而恭的父亲和母亲就是少有的一对一的“模范夫妻”。 只是,当初恭的母亲因为生他的时候产后大出血,巫医没能保住她的性命。所以,恭的父亲虽然对于自己有了后代很高兴,但是看到恭的母亲为了他而死,而且恭又是长了那么一副怪样子——哪怕他是长着一条尾巴也好啊!——所以虽然对其存在父子之情,但基本上从来没有将这种感情表达出来过。 这一次遇到袭击,虽然知道恭是为了保护部落里的孩子而被剑齿虎叼走了,但是鉴于族人也损失严重,所以即使身为族人,他也不能冒着让族人再受伤的风险去找一个很可能已经被吃掉的人。 虽然,他身为父亲一定会很伤心。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完好无损地回来——或许,他以后应该改变一下对待儿子的态度,毕竟自己也是他的父亲。有些东西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但好在,现在他还有补救的机会。 ****** “多吃点,虽然现在家里没肉,但还有果子,不用客气,这里有很多的。”因为要等着见族长,所以几人就去了距离最近的阿宝住的地方。 “怎么不见恭了?”邬迪并没有马上开吃,而且转头看看,这个山洞里阿宝、小黑还有大头都在,但是却独独不见了恭。 “恭并不习惯在部落里出现,”站在洞口看族长来了没有的小黑说道,“除了外出找吃的,恭基本上是从不出他住的地方的。” 部落里的吃食都是统一分配的,但是因为恭不习惯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宁愿自己外出找野果什么的果腹——只有他们几个有空了去找他,才能带去一些鱼给他吃。因为恭从来没有参加过部落里的集体狩猎,所以是不能分给他肉吃的。 “阿宝!大头说你们找到了一位巫医,在哪儿呢?”邬迪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个汉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第七章:赶鸭子上架的神使 在原始社会的部落中,部落的首领通常都会由那些最强壮,对整个部落最有贡献的人担任。 他们不但身体健康,而且心智也很健康。他们未必能让自己的部落变得很强大,但至少不会害的自己的子民没房子住又忍饥挨饿。 至于让部落的发展方向什么的,有时候更多的是依靠巫医。巫医不仅担负着治疗族人的职责,还拥有与上天“沟通”,传达他们信奉的神明“旨意”的特殊能力。 在原始部落里,大家都坚信神灵的存在,所有的自然现象生老病死都是神灵安排的。 所以,恭的父亲,身为游河部落族长的集,并没有立马承认邬迪身为“巫医”的身份,而是邀请对方一起去巫医所在的山洞去一趟。 巫医的传承是需要“天赋”的,所以他需要巫医的法眼来看一看,这个外族人是不是他们游河部落未来的巫医。 邬迪并不是很想去见那个巫医——因为曾经生病的经历,他对“巫”啊、“医”啊什么的心里有些抗拒。但是想到对方毕竟是这个部落的族长,而且自己还打算要在这个部落待下去,邬迪还是点点头,跟着对方走了。 ****** 猴子是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 自从人类由从树上下到陆地,从食用野果和植物根茎变为食肉之后,族里的重心就由能够采摘野果的女人渐渐往可以外出打猎的男人过度。 男人的地位水涨船高,自然,这巫医也由原来的女人渐渐变为男人。 猴子并不是很适合做巫医的料子,因为他的个性就像是猴子一样,总是上蹿下跳的,活泼得很。 但是因为他是被巫医红叶收养的,所以不管他适不适合,族人似乎就已经将他定位成了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巫医的人选。 猴子并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红叶,不是游河部落的人的话,他根本就没有活下去并且长大的机会。 所以,虽然他并不是那么喜欢当巫医,但是每次红叶在给别人治病的时候,他还是在旁边看着或者搭把手帮忙的——虽然偶尔会忍不住想要溜出去玩。 而红叶这次在野兽的突袭中受了重伤,猴子更是摈弃了自己天性里对巫医的不喜,绞尽脑汁地利用自己在红叶那里看到过的知识将众人受到的伤进行治疗。 只可惜他在这方面实在是没有多少天赋,而红叶又昏迷不醒,猴子只能简单地将其他人割下来的头发一团团地烧成灰,然后堵在那些人流血不止的伤口上。 时间过了这么几天,有些人运气好撑了过来,有些人却因为伤势实在过重,只能死去。 这些天下来,猴子无比希望红叶能够早些醒过来——不仅仅是因为红叶这个养父对他很重要,还希望红叶醒过来之后,可以利用他的力量教导自己更多救治族人的方法。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猴子内心的祈祷,安排照顾红叶的梨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猴子,快,快过来!巫医醒了!” 听到这句话,猴子顾不得正在给一个伤员喝“药”,手一抖,石碗里的“药”就洒了那个男人一胸口,而且那分量不轻的石碗一下子就脱手掉在了对方的胸口——虽然对方的胸口还好没有伤,但是这一下还是让他的胸腔闷响了一下:“嗷!” 不过猴子完全没管那个被砸的人——反正又不是伤口,而且这石碗才多重啊,怎么可能会让他受伤呢——急匆匆拔腿就往附近的石洞跑去。 梨花看了看那人胸口上的一片狼藉,摇了摇头,然后扯起一把草叶子将对方胸口上的“药”擦了:“看吧,哥,谁叫你一定要猴子亲自给你治伤,现在被猴子‘伺候’得舒服吧?” 梨花他哥:“……” 猴子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时,正看到对方微微睁开了眼睛。猴子只觉得自己鼻子一酸,那一嗓子“爹啊你终于醒了”就要冲出喉咙了,结果自己刚接近,就被红叶一巴掌拍飞:“臭小子滚远点别挡着我看‘神使’!” 被一巴掌拍在石壁上抠都抠不下来的猴子:“……” 集正带着邬迪走近,听见巫医虚弱的声音以及其话语中含有的意思,集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对邬迪笑得更加的慈祥了:“红叶,你醒了?” “你也给我滚到一边去。”虽然已经头发花白,甚至之前还生命垂危的红叶很是中气十足地说道。 集摸摸鼻子——算起来红叶还是看着自己从光屁股小子长大的,也算是长辈——默默地挪着自己壮实的身躯移到一边去了。 集一让开,就露出了他身后的邬迪。 此刻红叶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眼在看到邬迪,尤其是他在看到邬迪那一身与众不同的打扮的时候,就像是通了电一样,猛地爆发出强烈的亮光(……)。他倒吸了一口气,然后不顾自己还虚弱的身体,伸出干瘦的手:“神使,神使在上……咳咳……” 见着对方连说句话都这么艰难,那两只手又坚持不懈地朝着自己伸过来,邬迪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半跪下来:“那个,你还先不要激动。我并不是什么神使……” “不!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此时红叶巫医脸上有两坨不自然的红晕——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红叶闭上眼睛,用一种“信我者得永生”的语气叹道:“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我见到了尊贵无比的河神大人,”因为游河部落的信仰就是河,从而衍生出了河神,“他告诉我,我们游河部落将迎来一位使者——他将带领我们游河部落走向强大!那位使者原先是侍奉在河神大人身边的,因为河神大人感动于我们的虔诚,又叹息我们的遭遇,所以便将这位使者派遣了过来。只是作为交换,我就要去服侍河神大人了!” 说到这句话,红叶脸上没有任何为难或者对未知的恐惧,反而满满的都是憧憬和兴奋。 “所以,神使大人,拜托你了!”红叶用他那双枯瘦的手抓住邬迪的手腕,很是激动地说。 “可是我……”并不是神使啊——这句话邬迪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见红叶刚才还红润的脸颊迅速变得灰白,然后那双刚才还闪耀着光芒的眼睛迅速变得空洞,整个人也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歪到了用兽皮和甘草铺就的“床”上。 “父亲!!”猴子悲呼一声,扑跪在了红叶身边。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聚集在洞口还可以走动的族人们也默默地低下了头,用一种沉默而恭谨的姿态,送走了这位老巫医。 大概这些人早就看惯了生老病死,所以在一会儿之后,以集为首的游河部落的人就齐刷刷的看着邬迪,差点看的邬迪后退了一步。 ****** 因为邬迪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方法说法游河部落的人——毕竟一来他是想要呆在这个部落里,二来他也不想为了推卸这个责任而将自己说得不祥。再加上红叶巫医的地位在游河部落不可撼动,几乎他说的话比族长的还管用。所以,就算邬迪再怎么推辞,也不得不赶鸭子上架,暂时当上了这个巫医。 只是,当邬迪知道了这里有个“猴子”是原来巫医的接班人之后,那点儿别扭就完全放下了——哎呀,看来自己完全可以早些退休(?)嘛。 而此刻正准备讨好邬迪,好让自己那去“服侍”河神大人的养父过得好一点的猴子根本没想到,自己早就被对方给惦记着了。 肉类是绝对通用的待客之物,所以当猴子从族长的手里接过烤鱼,恭敬而讨好地递给邬迪的时候,邬迪也不忍拂了对方的意,接了个过来——他正好也有些饿了。 只不过,当他大口咬下去之后,嘴里那“嘎吱嘎吱”以及硬邦邦的像是碎片一样的东西让他皱起了眉头。 嚼嚼,再嚼嚼。 “唔……这味道……”感受到弥漫在嘴里苦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的土腥味儿,邬迪脸上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了,“这个,是鱼鳞吧?”而且还有苦胆……天啊,难道内脏都没有取出来的吗?他就算是生吃鱼,那也是将鳞片刮了,内脏去掉了的吧?! “对啊,”猴子一脸很平常的说道,“不过上面特意洒了土虫粉,所以要比其他的鱼更好吃噢!”因为对方是新上任的巫医,所以才有这个特殊待遇的。 “土虫……粉?那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邬迪有种不好的预感。 “土虫啊……”猴子伸手在旁边的土地抠抠抠,然后捏出一条细细长长的,还在不停弹动的蚯蚓,“就是这个啊!” “……”嘴里包着浸满了苦胆汁混合了蚯蚓粉的带鳞鱼肉的邬迪感觉胃部开始闹革命了。 第八章:互相吃豆腐什么的 吃过蚂蚱、蚕蛹、蝎子、蜗牛,甚至还吃过白蚁幼虫,但是邬迪却无论如何无法对蚯蚓有好感。 这和蚯蚓是益虫无关。原因无他,因为蚯蚓是钻土的,所以蚯蚓那满肚子里都是土味儿——反正不管它的内部到底有些什么脏器,反正在邬迪眼中,就是一包土,而且还是腐土! 所以,即使是饿得不行了,他也绝对不会去吃这种东西——就像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一样,有人喜欢吃青椒,但有些人就是受不了青椒那个味儿,即使它富含维生素。 所以,在从猴子口中得知自己这条鱼是加了晒干磨成粉的蚯蚓当“调料”之后,邬迪能够不当场吐出来已经是很给别人面子了。 虽然蚯蚓可以入药,但是也不是这么个吃法吧?!邬迪决定刚刚强吞下来的那一口吃的让自己的整个灵魂都“升华”了。 邬迪突然对自己能不能在这个地方顺利待下去有了一点点怀疑——要知道,虽然他并不介意在野外的时候吃点儿蝙蝠老鼠生鱼虫子之类的填肚子,可那只是为了生存,并没打算一直吃下去啊! 但是刚这么一想,邬迪就看着自己周围一圈只在腰部围了一块不算干净的兽皮,发型十分“犀利”的原始人,内心的小人默默挠墙——这以后可不就得为了生存打拼么…… ****** 因为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吃加了“土虫粉”的烤鱼,而且那鳞片内脏什么的也没有处理好,所以邬迪自己咬了一口之后,将沾了自己口水的那点儿肉用手指头掐了——没敢扔,怕被他们说是浪费食物——然后递给了一旁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手里鱼肉的猴子。 “你不吃么?”猴子之所以对邬迪那条鱼垂涎,不仅仅是因为那上面加了“土虫粉”,而且邬迪那条鱼也是最大最肥的——比自己手里只有不到巴掌宽的小鱼儿可是有吃头多了! “我现在还不饿——对了,恭在哪儿?我记得要给他换药了。”其实这只是邬迪找的借口,不过他宁愿和恭去啃野果也不愿意吃这个“烤鱼”了。 听到邬迪提起恭,有几个人的脸色不自然了一下,但身为族长的集只是将自己手里还没有来得及吃的鱼放下:“我带你去。”正好将他可以有机会去看看自己儿子的情况怎么样,唉,他这个父亲当得可真不称职! ****** 因为之前部落全部进行了大迁徙,而且因为那个时候恭被剑齿虎带走,大家都以为他没有生还的机会了,所以这会儿他回到部落里,住的还是阿宝的山洞——因为阿宝有个怀孕的阿姐,所以并没有跑过来“围观”邬迪。 虽然是住在阿宝的山洞,但是恭并没有大咧咧直接在山洞里面,而是尽可能地减少进山洞的几率——虽然阿宝的阿姐彩对自己也挺好的,但是他就是不太习惯和别人多接触。而且他也害怕自己这种不祥的人冲撞到了彩肚子里的娃儿。 所以,当邬迪跟着族长走到阿宝的山洞附近的时候,正看到恭捧着一个圆乎乎的东西在啃——即使是被大胡子给遮住了,但邬迪就是感觉自己能够看见对方那因为东西酸或者难吃而皱成一团的脸。 不知怎么的,邬迪的心疼了一下。 恭的听觉比一般人更为敏锐,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就警觉地抬起了头,然后看见了集。恭有些惊讶,因为就算对方是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交集也很少,这个时候来找自己,难道是有什么事? 但随即,他就看到了被族长班挡着的邬迪。然后,恭手里正在啃的果子“吧唧”一下掉落在地。因为只被恭咬了一口,大体上还是圆溜溜的果子就咕噜噜地滚、滚、滚,滚到了邬迪的脚边。 见状,恭整个人都僵直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他现在尴尬极了。 虽然他并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让邬迪看见自己只能啃酸果子的样子。 因为集和恭这父子俩本来交集就少,又是两个大男人,就算集有心补偿,但是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可能让关系变得好起来。所以,集只是和恭说了两句,然后留下自己那条没有吃的大鱼就走了。 而等集走了,邬迪和恭都松了一口气。等到两人都发现对方一样的动作的时候,邬迪先哈哈大笑了起来。恭有点儿窘迫,拿起一旁的大鱼处理假装没看到邬迪在大笑。 虽然是集给自己的鱼,但是恭也只是将鱼头和鱼尾巴用兽骨刀切下来自己吃,中间多肉的那部分送进山洞给彩吃了——其实在原始社会,虽然孩子很珍贵,但是孕妇却并不是那么脆弱的。 只是彩在那次野兽来袭的时候伤到了腿,又受了惊,所以并不方便走动。虽然说待会儿阿宝会给彩带吃的回来,但是得知因为这段时间人手的缺少,彩这一天只喝了点儿水并没有吃东西,恭就还是将自己父亲给的鱼给了彩。 倒不是说他要去献殷勤或者其他的什么意思,只是他已经和集这么冷淡地相处了十几年,他也无法自然而且心安理得地接过对方递给自己的食物。 邬迪弯腰拾起恭放在一旁石头上的青果子,这青果子大概只有小孩儿的拳头大小,摸起来就感觉皮很厚实,而且看起来油光光的,却又坑坑洼洼的……嗅嗅,似乎有种橘柑皮的味道。 这么想着,邬迪直接张嘴就咬了一口,唉哟那个酸的呀,将他整张脸都像是菊花(……)一样皱到一堆了。 等恭送了鱼出来,就见邬迪正拿着他之前吃的酸果子咬了一口,那脸上的难受劲儿让恭都紧张了起来:“快吐出来……这个东西不能吃!” “不能吃……嘶,那你还吃……”虽然酸的自己都快变成松树皮脸了,但是等到那股酸味儿过去,邬迪却发现之前口腔里弥漫的那股鱼苦胆和蚯蚓粉儿混合的怪味儿消散了不少——吃吧,这不过就比柠檬算一些嘛!这么想着,邬迪三口两口地将手里那点儿剩下的果子吃了进去,酸得他瘪嘴歪眼的。 “那个,你就别吃这个了……”好不容易将自己嘴里的那股味儿给咂摸没了,邬迪眯着眼见恭正要去吃鱼尾巴,连忙说道。 恭一愣——难道是邬迪要吃?那自己就不吃了。 邬迪见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拉着恭的手:“你带我去河边,我们俩再去捉两条鱼,我给你烤着吃。”光吃那没滋没味儿而且没肉的鱼头和鱼尾巴有什么好的啊! 不得不说,在听过阿宝讲过恭的事情之后,原本就因为所谓的“雏鸟情节”而对恭与别人不同的邬迪,在对待恭的态度上更是好上了一层楼。 虽然很可惜那鱼头和鱼尾巴,但看到自己被邬迪拉着的手,恭就什么反对的话也说不出了——等会儿自己一定得努力一点,虽然自己捉鱼的能力不行,但是多努力一定能有收获的! ****** 其实游河部落居住的山洞距离河并不远,走出大约百来米,然后下了一个土坡,再走个十来米,就是奔涌的河水了——不过因为这次“考察”过地形,所以这段河水虽然比较宽,但浅水区还是不窄,最主要的是这里的水流挺缓。 见到清亮的水,邬迪的眼睛都亮了。也没有马上捕鱼,而是先脱下了靴子(在丛林里可不能穿鞋子,指不定什么虫蚁顺着裤管往里钻呢,所以都是穿着牛皮靴子,还是带绳子扎紧裤腿的套进去的那种),在下游冲了冲脚——这几天因为赶路的原因,他不仅没办法洗脚而且连靴子都从来没脱过。 要不然这天气并不是很热的话,估计他这鞋子里都可以沤出水和酸臭了。 将脚泡在水里,邬迪舒服地叹了口气,转头,却看见恭已经下水了。因为水不深,只淹到他小腿肚子上一点儿——他正在弯腰捉鱼。 看不出来,虽然恭的头发和胡子乱糟糟的,那双腿倒挺不错的嘛,笔直修长,而且体毛也不重。而且这弯腰的动作,看起来那从腰部滑下那曲线……意识到自己想歪了邬迪连忙“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恭,你先上岸来,我们不这么捉鱼。”这么捉鱼,等到他们两个吃到鱼得猴年马月啊。 虽然部落里都是这么捉鱼的,但是想到邬迪与众不同的本事,恭还是上了岸——很奇怪,但恭就是觉得自己无条件地信任着邬迪。 甩干了自己脚上的水,邬迪并没有将靴子穿上,而是直接卷起了裤腿——邬迪并没有注意到恭在看到自己露出来的那虽然带着小麦色,但还是比部落里的男人都白的小腿,眼睛都有点儿转不动了——然后开始准备捕鱼工具。 第九章:美好而狗血的误会 编织渔网什么的,邬迪并不会,所以如果想要捕鱼的话,他还是只有沿用老方法——做渔叉! 只是因为这儿没有竹子,所以邬迪让恭去找了两根小臂粗,大约两米的直树杈,然后用自己的军刀——在恭面前他没有避讳过这个——卡在一头树杈上,另一只手抓起比拳头还打的石头一下一下地打在刀背上,一直让刀子砍进去,并且将树杈被劈开大约小臂长的缺口。这样,才堪堪将一根树杈的一头劈成了四瓣。 因为树杈要比竹子硬实得多,但是也钝得多,所以这么长是十分必要的。 接着,邬迪就用做竹渔叉的方法将两根树杈劈好并且将头削尖——因为树杈比竹竿要硬实多了,所以只能做成四股叉的——就做好了。 用手指试了试“叉子”头的尖度,邬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将其中相对做的更好的一个递给恭:“好了,我们可以开始捕鱼了。” ****** 恭小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一次捕鱼活动。 那个时候,是部落里能够参加狩猎活动的孩子们的第一次行动。虽然恭在部落里并不被人关注,但是他毕竟是族长的儿子,所以这样的行动也是落不下他的。 只是那个时候他人小,又因为那对耳朵的缘故,并不得人缘,那些小孩子也跟着大人学,并不亲近自己,使得恭早就习惯了不去凑热闹,只是一个人在另一边自己摸索。 因为水里本来就站立不稳,恭又是站在远离族人所在的水流较为平缓的地方。再加上他在空手套白鱼(……)这方面的确没有任何经验,所以在偷偷的用眼睛看了几次大人的示范之后,不得要领地乱扑腾。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的恭看着那边已经有小孩子在大人的指导下捉到了鱼,更是心里一急,直接逮着一条鱼影就往前扑—— 结果,不仅鱼没有捉到,而且还因为这个大动作而使得重心不稳,整个人直接一头栽进了水里。 一瞬间,急速的河水争先恐后地“咕嘟嘟”往恭的鼻子、耳朵、嘴巴里面灌。 而且因为恭站的位置不对,直接脑袋磕上了河底的一块圆形大石头,脑袋昏了起来。 对于不会水的人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那个时候恭头顶上的耳朵十分的脆弱,在猛然灌进了这么多的水之后,只觉得头痛欲裂——若不是当时族长一直在用眼角余光偷偷注意着他的话,他这条小命就交代了。 饶是如此,也让恭得了“恐水症”——而对于他们一直靠着河水以及河水里面的食物生存的游河部落来说,这种“恐水症”无意是致命的。 虽然后来恭也渐渐知道如果不下水的话,自己吃不到鱼,从而强迫自己在浅水区努力——但因为内心的恐惧犹在,所以他基本上是呆不了多久就会自己上来的。 之前,他也不过是不想让邬迪看扁他所以才做出那番先下水的动作的。 可是,恭看着已经卷起裤腿下水到可以淹没到小腿肚以上的地方,并且还招呼着自己一起下水的邬迪,握着渔叉的手紧了紧,使劲咽了口唾沫,然后踏进了水里——无论如何,他不想要对方看不起。 邬迪见恭下了水,连忙将对方拉过来:“用这个渔叉,保管你不用弯腰还可以捉到大鱼。”一边说着,邬迪一边用眼睛搜寻水中游动的鱼,然后猛地一下子扎下去:“哈!中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原始社会,所以鱼都很多——至少在邬迪眼中,比起那种好半天才有两三条鱼游过来游过去的河流要好多了。虽然这些鱼虽然长得奇形怪状的,但是个头都是很实在的。所以用渔叉叉鱼比邬迪之前用同样的方法在小水潭里捕鲶鱼要方便多了。 “……”恭看着那个渔叉上还在不停挣扎摆尾的大鱼,将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更是瞪大了一点——好、好厉害!就是部落里最厉害的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捉到这么大的鱼吧?! 虽然并没有得到语言称赞,但是在恭那双变亮了的双眼里,邬迪还是读出了对方对自己的赞赏——他的心情大好。 甚至,邬迪还觉得,恭这样的表情很是可爱——啊啊啊明明对方蓄着大胡子啊大胡子! 并不是十分“笔直”的邬迪将目光转到岸边,然后扯掉几根长茎的草,简单的将鱼拴起来免得让它蹦跶跑掉——虽然这条鱼已经被邬迪刺得鲜血直流了——然后就听得身后一阵水声作响,转头,正看见恭毫无章法地拿着渔叉在水里戳。 “呃,那个,不是这么用的……”话音未落,就听得恭手里的渔叉发出“噼啪”一声,原来是因为恭用的力道太大,但是又不小心戳到了河底石头,折断了一根叉子。 见此情况,恭更是束手束脚的,他甚至有点儿不敢去看邬迪。当然,内心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谴责——明明这是邬迪第一次送给自己的东西,但自己却没拿多久就成了这个样子…… 邬迪的眼睛眯了眯,然后笑着走到了恭身边:“下次我找个结实点儿的木头再给你做一个,不过这次就将就一下吧,我来帮忙。” ****** 看刚刚恭的样子,邬迪就估摸着这个游河部落里捉鱼要么就是用手捉,要么就是用石矛一通乱戳——这两个的命中率都不是很高。毕竟石矛虽然锋利,但是哪比得上自己的土渔叉“杀伤面积”大啊。 邬迪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喜欢帮助别人的人,但是面对着恭,他却仿佛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耐心。 或许是因为他们彼此救了一命,或许是恭和自己一样都没有“融入”这个部落。 总而言之,恭在邬迪心里的地位是特殊的。 邬迪站在恭的身后,然后双手环抱着恭,将手搭在对方的手背上:“要先将渔叉用这样的角度拿着……” 这个时候邬迪才发现,虽然对方因为头发和胡子的缘故使得整个头显得很“大”,但实际上,对方的身材比自己还要小——可以算是瘦弱了。 真奇怪,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难道是因为那个时候自己只想着救人,还是因为对方浑身血污根本就没来得及? 内心告诉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但是邬迪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其他的理由。 “然后,就是看鱼。通常因为水的反射和折射,我们看到的鱼的样子实际上是……” 邬迪虽然在给恭讲解,但是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上面了——嗯,摸起来恭还是很瘦啊,比起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些五大三粗的人……唉,难道真是是因为食物不足造成的营养不良吗?看来以后得好好将人养胖一些了。 “所以,你叉鱼的方向,应该是从这里……然后,迅速出手!” 看着渔叉上被两根叉子穿透了背脊和腹部的大鱼,恭很是欣喜地发出一声低呼——虽然这是在邬迪的帮助下才叉到的,但是也无法抵消他看见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地捕获了一条大鱼的喜悦。 而邬迪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恭藏在乱蓬蓬头发下,那黑色的毛茸茸耳朵一动一动的,可爱极了。 内心有点儿毛绒控的邬迪一时没忍住,又伸手往对方那耳朵上一捏。   刚才还满眼喜悦的恭像是受到了巨大惊吓一般,一下子推开了邬迪。 邬迪一时不察,一下子就“噗通”一声坐到了水里——要不是他及时用手撑住了,怕会整个人都仰倒在水里。 见到邬迪狼狈的样子,恭连忙扔掉了手里的渔叉,想要跑过去将他拉起来,但是水里最忌跑动,所以没等反映过来,他一个踉跄,直接摔到在了水里——正好倒在邬迪的怀里。 感受到某人的“投怀送抱”,邬迪抬起一只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也多多少少明白了恭刚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因此,因为突然被推到水里而生起的几分恼怒也烟消云散了:“抱歉,我只是……” 邬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个很有活力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响起:“喂,恭你今晚上住……嘎?!” 阿宝张大嘴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就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将剩余的话给被迫吞了下去似的——阿宝在看到恭和邬迪这一上一下的姿势的时候,眨了一下瞪大的眼睛,半晌才挤出一个有些恍惚的笑来:“呵呵,看不出来恭你还是挺‘行’的嘛……不过,河里水凉,你们可以上来继续……” 话没说完,阿宝就在邬迪杀人似的目光中“嗖”的一下跑远了——声音还远远地传过来:“你们就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有人来偷看的!” 第十章:去胡子一秒变少年 有了阿宝的打岔,邬迪和恭也不好意思再保持这个姿势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哈哈”两声,先后上了岸。 恭叉着的那条大鱼虽然连叉掉进了水里,但因为那刺叉长度够深,所以那条鱼无论怎么挣扎还是没能挣脱掉,反而因为剧烈的动作使得血流得更多,整条鱼都陷入昏死状态了。 恭这一条,再加上邬迪自己捕到的那条,两条大鱼足够两人吃的了——要是再不够,到时候再捕就行了。关键是这儿没有冰箱,就算是捕多了到时候也不方便存储。 至于做成鱼干或者熏鱼或者咸鱼什么的,还是等先安定下来再说吧。 因为了解到这里吃鱼都是连鳞带内脏全吞的,所以邬迪完全不敢让恭接受烤鱼这项任务——更何况之前的一番大动作让恭背部的伤口又有点儿裂开了。虽然并不严重,但还是早点处理一下比较好。 只是在给恭换了药之后,他却坚持一定要干活,所以邬迪就将捡柴火这项轻松的工作交给他了——河滩边的枯草和干柴什么的,是非常多的。 在恭去捡柴火的时候,邬迪就用刀子干净利落地将大鱼去鳞去内脏,然后用树枝穿好。 不过,当恭抱着一堆干柴回来见到邬迪居然将鱼内脏扔掉的时候,差点没有直接抢回来:“那个,要扔掉吗?”话语中包含着浓浓的可惜的意味儿——好歹那也是食物啊。 “啊,因为是不能吃的,而且吃了对身体不好。”鱼的内脏可不像猪羊牛的内脏一样可以清理,想想那弯弯绕绕的细肠子里的各种排泄物,邬迪就没有吃的欲望了。所以,那一大团东西基本上是可以全部扔掉的——除了鱼鳔。 在邬迪看来,鱼鳔外层软糯,内力韧脆,味道非常的美味——无论是烤还是煮还是蒸,都是可行的。 不过邬迪用刀尖将鱼鳔戳破了用一根小树枝串起来,准备全都给恭吃——好东西当然要先给别人。 邬迪倒是忘记了他可从来没有对另一个人这么做过。 选了三根较为粗大笔直,但是顶端却有一个丫字型分叉的树枝当支架,搭成了一个三角锥形,然后在下面塞入被掰成小枝条和小木块的木材。 因为有打火石,所以邬迪完全没有钻木取火的打算——要知道钻木取火也是要耗费时间的——邬迪和恭咕咕叫的肚子可等不下去了。 恭好奇地看着邬迪再一次施展神力(?)从石头中突然变出了一团火,然后将柴堆点燃,不由得用更加崇拜的目光看着邬迪——他果然不是普通人! 并不知道恭已经将自己“神话”了的邬迪将已经点燃的柴火用一根木棍刨拢,然后继续往支架的缝隙中增添更为耐烧的柴火,然后将串好的鱼的木棍放在丫型支架上,自己却摸出瑞士军刀中的薄刀片开始对着水面刮胡子。 说实在的,虽然留着胡子的他很有男人味儿,不过毕竟已经习惯了下巴光溜溜,干净清爽的样子——咳咳,这其中绝对没有留了胡子会增添流氓指数的原因。 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收拾干净了,邬迪转身拿着闪着寒光的刀子对着恭道:“恭,你要不要也刮刮胡子?刮了胡子会清爽很多哦!” 举着一把刀,眼含期待,但是面上却毫无表情的这个样子完全没有说服力啊喂! 恭愣了愣,正在翻鱼的动作顿了下来,摸了摸自己浓密的胡子,然后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呃,我回去自己弄就好了……”看了看那寒光闪闪的薄刀片,虽然很好奇那个东西是如何快速地将人脸上的胡子变走的,但是看到那东西的锋利程度,恭还是不敢轻易尝试。 大不了,回去以后像是族人一样,用石刀割……或者用火烧短也可以。 就像是完全邬迪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将刮胡刀这种私密的东西借给别人用一样,恭也完全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同意将自己的胡子给弄掉……或者弄短。 “啊,那个很麻烦吧?”邬迪听了恭说的方法,摇了摇头,“那样会不小心伤到下巴或者脖子的——这样吧,我来帮你刮好了。” 想了想,这些人也没用过刮胡刀,要是不懂得掌握角度或者力道的话,很容易将自己弄伤的。 “帮帮帮帮我刮?!” “嗯,我们是朋友嘛,这点儿小事当然不算什么的!”邬迪说着,直接站起来走到恭身边,亮出寒光闪闪的刀子,一手捏着恭的下巴:“好,来,不要动,不然会流血喔。” “……啊,噢。” ****** 在之前,邬迪一直认为恭既然长着络腮胡子,那么年纪也不算小了——毕竟他那些童年玩伴中看起来最年轻的阿宝,也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所以,邬迪一直认为,恭的年纪也不算小,大概只比自己小几岁而已。 只是…… 谁能告诉他这个皮肤光滑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到底是谁啊谁啊?! 有些不敢置信地捏了捏对方的脸:“那个,你是……恭?” 似乎是非常不适应自己脸上没有胡子遮挡的样子——恭完全没想到邬迪会将自己的脸变得这么干净——所以他颇有些不适应地说道:“那个,是不是长得很怪?” “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多大了?”没有回答恭的问题,邬迪反而一脸严肃地问道。 “欸,这个……我今年十七岁。”恭虽然记不得自己的生日,但是因为他们部落每到一个花开的季节,都会由巫医专门在石板上画上一道长痕,所以对于自己到底活了多少年,恭还是听清楚的。 难道是因为恭平时很少吃那些肉,反而更多的吃水果,所以才让他看起来年纪和自己印象中十七八岁的少年比较相符? 想想阿宝、小黑还有大头他们,都要每天高强度地进行狩猎填饱肚子,所以自然要看起来成熟结实许多。 认为自己找到了理由的邬迪拍了拍恭的肩膀:“你这样子……不错,”仔细看,恭其实长得很不错的,如果神情能够再自信点儿,肌肉再结实点儿,也是个俊朗的小帅哥嘛,“我今年二十六了,比你大上九岁。” “……骗人的吧?!”恭不是没见过部落里二十六岁的人,但是对方和邬迪站在一起的话,根本不可能有人相信他们是同一个年龄段的! 如果恭到过现代的话,那么就会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林Z颖和郭D纲”之间的差距了。 大概是因为这个地方的人为生存奔波,卫生条件也不好,平时的生活十分的简陋,而且还要时时刻刻面对大自然的考验,所以很多人都比他们实际的年纪看上去要“大”很多。 “我骗你干什么。”邬迪并没有多想这个,他往体积缩小了近一半的鱼鳔上撒了点儿细盐,又将那两条大鱼上烤出来的油滴了一些在鱼鳔上面,然后拿起来递给恭:“已经好了,尝尝看我的手艺如何。” “我不……”话还没有说完,恭的肚子就传出一阵“咕噜噜”的“轰鸣”,于是,只能红着脸接过了邬迪手里的烤鱼鳔。 啊拉,没有胡子完全挡不住脸红嘛。干干净净的少年脸红什么的果然很可爱——要不然再做把梳子将恭的头发也打理好,说不定更好呢——思维已经有些往怪蜀黍方向偏离的邬迪内心的小人搓着下巴想到。 ****** 虽然鱼很大,但却很容易熟,所以并没有烤多久,等到外面的鱼皮被鱼油浸染烤成了金黄色,微微有些焦卷的样子,鱼肉差不多就好了。 和鱼鳔一样,邬迪同样在上面均匀地撒了细盐——条件没允许他去找更多的调料——然后将其中一条递给恭,“好了,可以吃了。尝尝看怎么样?” 不得不说,有时候有胡子和没胡子的区别是巨大的——如果之前邬迪还将恭看做自己在这原始社会的第一个朋友的话,那么当恭被他刮掉胡子之后,邬迪就将对方完全当做自己弟弟了。 因为父母的去世,使得邬迪骤然失去了家庭的温暖,紧接着他又来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原始社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眼缘的人,当然要将关系打好。 虽然已经吃了两个鱼鳔,但是那完全不顶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鱼鳔有开胃(?)的作用,恭觉得肚子更饿了。所以恭并没有推辞,直接接过来就开口啃了一口,也顾不得烫,直接在嘴里“嚯嚯”呼气:“嘶!哈……好烫……好吃!好好吃!” 虽然这个鱼很大,但意外的没有多少刺,所以恭就算一边吃一边说话,也不用担心被刺卡住。 “好吃你就多吃点。”不知道是不是邬迪燃烧了弟控之魂(或者是怪蜀黍之魂?),看着现在的恭狼吞虎咽地吃鱼,越看越顺眼。 第十一章:给力的同居念头 恭虽然比较孤僻,但是在邬迪面前——大概是因为对方救了他一命的缘故,他还是比较放得开的。 所以,在吃到明显比自己在部落里烤制的肉更加香的味道的时候,他忍不住就开口问了:“这个东西为什么会那么好吃?” 因为恭那个时候并没有去围观红叶巫医对邬迪说的一番话,所以他自然不知道红叶巫医已经心满意足地去“服侍”河神去了,更不知道对方被红叶巫医认为是“神使”。否则,恭就可以自己回答他提出的问题了——因为是神使嘛,自然是要比他们这些普通人要更加厉害一些咯。 “因为加了盐。”邬迪被恭这么问,才想起之前吃的那一口烤鱼里面似乎并没有盐味——这绝对没有被鱼鳞和胆汁掩盖的原因,“你知道盐吗?” 恭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是你那个细细白白的东西吗?我只在你这里看过,部落里没有人用过那种东西。” 虽然他个性孤僻,但是并不代表他消息闭塞——相反,因为狩猎能力并不是那么出色,所以恭需要通过更多的途径获取信息将自己养活了。 而之所以会猜到邬迪撒的那细白的粉末就是盐,是因为邬迪在收拾鱼的时候,除了去掉鱼鳞和内脏外,并没有多做其他的动作。 “是吗,那你们不会觉得虚弱吗?”邬迪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游河部落的人,一个个的看起来精神头都挺不错的。但是因为只是短短的相处,邬迪的心思也没放在他们身上,所以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外强中干”。 如果邬迪没有记错的话,盐除了用来调味外,还是人体必需摄取的东西。因为盐能调节人体内的水平衡,并且维持人体的正常生理发育和机能活动。 一个人,要是长时间没有吃盐的话,那会变得很虚弱,甚至还会出现恶心呕吐,视力模糊,肌肉痉挛等症状。 而盐不仅可以防止出现上述情况,还可以当漱口清洁口腔。而且如果在野外遇到了蜜蜂蜘蛛等蛰出了毒包肿块,或者是出现了小伤口之类的,都可以用盐水清洗消毒,止痛去肿的。 因此,在邬迪看来,盐的存在是非常重要的——要不然他才不会费这个功夫在丛林探险的时候随身带上一包盐呢。 ****** “巫医说过,我们是游河部落,我们所有的力量来自河神。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会杀掉一只大型动物向河神表示感谢。然后,我们只要喝下加了河水的动物血,就可以得到河神赐予的力量……咦,邬迪你说什么?” 邬迪默默地摸了摸鼻子,将嘀咕的话咽下去:“没什么……”所以说,其实他们是靠喝动物血来补充体内的盐分的? 可是,动物血那么点儿,又是那么多人分,又怎么够呢? 似乎是觉察到邬迪的兴致不高,所以恭刚刚因为说起河神而兴奋起来的语调也低落了下去:“只不过我因为对部落没有多大贡献,所以每次只能喝一点点……”自己到现在还这么没本事,恭认为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得到河神的“赐予”。 就算是要邬迪去喝动物血,他也绝对不会喝的——又不是迫不得已。 长这么大,他唯一一次喝生血还是前段时间去一个沙漠戈壁,因为缺水,所以在逮着了一条蛇之后直接咬掉蛇头连血带肉生吞了。饶是如此,他现在一想到那个时候血的腥气,他还是有些胃部翻腾。 邬迪并不是怕血,只是他受不了血从自己的喉咙流下去那种感觉。 就像是有些人并不讨厌塑料泡沫,但是却讨厌塑料泡沫摩擦出来的那种“叽叽叽”的声音一样。 不过如果是血旺那又不一样了。 “这并不是河神不喜欢你,”虽然邬迪很想说不要封建迷信,但是自从自己穿越了,又听了那个老巫医的一番话,觉得还是不要说那些所谓的“神明”的坏话好了,“要知道,在河边居住的人那么多,他怎么可能每个人都照顾到——神明也是很忙的嘛。” 这番话,邬迪自己都不信——怎么像是哄小孩儿的? “是真的吗?”恭居然相信了,但是他马上皱起了眉毛,“可是你怎么知道?”要知道,他们在说起神明的时候,都是带着无比虔诚和敬仰的心态和语气的。对于神明做的一切,他们从来都只有接受和服从,从来不敢有质疑的。 但是,邬迪居然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起河神,还说河神是因为忙而并不是不喜欢自己——难道是,他能够知道河神的意思?! 一定是了,要不然为什么他比部落里的人看起来都要那么……恭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反正,与众不同就是了! “呃……” “神使!神使!”一个由远及近的女声打断了邬迪的话。邬迪和恭看向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穿着兽皮,头上还戴着一朵花的女人。以邬迪的审美观来说,长得还算清秀,就算黑了点儿。 鉴于恭和小黑他们年纪相仿但是面相却看起来年纪相差那么多的缘故,邬迪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该说是少女还是女人了。 “神使?”恭喃喃地重复了一句,然后目光在梨花和邬迪之间游了一遍,突然睁大眼睛看着邬迪,“你……” “神使,你在这儿啊。”之前族长将那条鱼给了恭回去走到半路,才想起邬迪只吃了一口鱼。而且那条鱼,一个人吃还管饱,但是两个人吃就不够了。所以族长就让部落里最漂亮的梨花去给邬迪送东西吃。 能够送东西给神使(因为是红叶巫医的话,所以他们深信不疑)吃,梨花觉得荣幸极了。但是等到了那个地方才发现只有彩,并没有神使。后来还是她问了在山洞里听到他们隐隐约约说话声的彩,顺着往河边这条路才找到人的。 ****** 知道了梨花的来意,邬迪摇了摇头:“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已经和恭吃饱了。”其实就算没饱,无论梨花手里用叶子包着的是什么,邬迪都不打算吃的——他实在是被土虫粉给坑了之后有点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了。 “你和……恭?难道这是恭?!”梨花正晕陶陶地沉浸在邬迪那“比部落里男人都要白都要好看”的“美色”之中,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反应过来,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了一旁头发蓬乱但是脸上却白白净净的少年身上,“恭?!”声音陡然上了好几个音阶,刺得邬迪耳膜都有点儿不舒服。 “可可可……”可是恭不应该是大胡子吗? “他他他……”这个看起来比自己都要白都要年轻的人是恭? “开开开……”开玩笑呢吧?! 恭被梨花毫不掩饰的“别闹了你这家伙怎么长这样儿”的目光给弄得十分尴尬。而且对方那直白的打量目光让恭想起了以前因为耳朵的问题被别人围观的事情,有些不安地白了脸。 注意到恭的异常,邬迪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将恭挡在自己身后:“梨花……是吧?我们已经吃饱了,所以就麻烦你将食物拿回去分给别人吃吧。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吗?”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没有事就好走不送——在现代社会生活的邬迪,从来都不会认为女人是弱小的应该呵护的生物……他记得玩极限运动的同伴中,最强悍的那个人就是个女人,据说还曾经是特种兵什么的。 要知道梨花看起来比恭都要结实啊。所以,在邬迪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将“怜香惜玉”这四个字给丢到旮旯角去了。 不过梨花并没有觉察到邬迪的言下之意——毕竟他们的语言文化和人心还没有发展到那么“深”,所以她只是有些可惜地将食物收回去,然后开口:“族长还说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就让我带你去看看以后住的地方……” 说到这里,梨花的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到了恭那里:“而且还要问一下恭他打算住在哪儿……” 真没想到,恭没了胡子之后也挺好看的——如果和他睡了生个娃娃的话,一定长得不错……不过要是也多长一双耳朵那就糟糕了……呃,还是算了吧。说起来神使长得更好看哎……不知道部落里有多少女人想要和他睡觉,嘻嘻…… “恭就和我住在一起。”邬迪看着眼神乱飘的梨花,只觉得对方太古怪了——同时因为对方之前看恭的目光有点儿不爽。 在梨花的态度中懊悔自己怎么就冲动地让邬迪将自己胡子刮了的恭:“……哈?” 不知道想到哪里但是突然反应过来的梨花:“……欸?咦咦咦咦!” 第十二章:伪赤脚医生 之所以邬迪会提出让恭和他一起住,主要是他想起那些山洞都是空洞洞的,一点儿烟火气儿都没有。再加上他从阿宝那里了解到恭以前也是一个人住的。 既然这样的话,倒不如一起住,好互相有个照应。再加上恭毕竟是土生土长在这儿的,以后要是找吃的或者是做其他的什么事,也好有个商量的对象。 至于恭会不会答应……邬迪表示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不过,一定要说动恭。这么想着,邬迪就直接抓着恭的手,跟在梨花的身后——这可不是吃豆腐什么的,主要是邬迪想起阿宝曾经说过恭并不太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而且性子也比较孤僻,胆子比较小。要是等到中途的时候恭突然转身就跑了,那他还到哪里去找同居人啊? 所以,必须得将人看紧咯。 只是,邬迪没想到,他这一简单动作落在其他人眼中就不是那么“单纯”了。 至少,在看到邬迪主动拉起恭的手的时候,梨花妹纸那双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要知道,虽然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是很直白地表达出来的,但是由于文化风俗的渐渐形成,有些事情就不是那么随随便便了。就好比牵手——除了在篝火上手拉手跳舞,平时两个人手牵手可是具有特殊含义的。 因为平时捕猎、缝制兽皮、拾捡野果什么的都是要靠手,所以在人们的眼中,手是他们身体中最有用也最有力量的部位。 当一个人朝着另一个人伸出手的时候,不仅仅表示“我没有武器,我对你是友好的”的意思,还带有“我将我最有力量的部位展示给你,你可以放心将你交给我”这种隐晦含义。 如果另一个人也伸出手的话,那么就代表“我接受”。 所以,这种两人手牵手动作,一般都是互相看对眼儿的人才会做的。 咳咳,可是刚才神使直接一把抓住恭的手是什么意思? 梨花可不认为是邬迪看上了恭——虽然恭刮了胡子后是比之前的样子看起来好看多了,可是邬迪的条件看起来太“好”了。 长得好又是神使,那是有大把妹纸排队求爱爱生娃娃的,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恭呢。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恭,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他被邬迪的动作给搞愣了一下——他也是知道两个人手牵手的含义的——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像梨花想得那么多。 他只是觉得邬迪一定是看着刚才在河里的时候自己伤口有些裂口,所以担心自己罢了——邬迪真是个好人啊! 三人各怀心思走着,很快,便见到了部落居住的山洞外面的斜坡。 就在这时,那上面突然冲出来一个小泥猴子,直接“哇哇哇”地连滚带爬跑过来,在距离邬迪只有几步远的时候跪了下去:“神使神使!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呜呜呜呜呜……” ****** 虽然在一开始,阿宝他们是看在邬迪是个巫医(?)的身份下带回部落的,但是听了红段滓搅偎狼暗囊叛裕蠹矣植唤鼋鼋苑降弊鑫滓搅恕 毕竟“神使”这名头听着就比“巫医”要拉风啊。 而且因为大部分人都相信邬迪是神使,自然认为对方的身份十分的尊贵——虽然大家都希望他能够用“神力”治病救人,但是都没让人敢先开这个口。 大家都怕冒犯了神使,进而惹怒了神明什么的。 但是这个小孩儿已经等不了了——小孩儿的哥哥本来就是部落里最出色的勇士之一,这次在面对猛兽袭击的时候,他也是出力最大,受伤最严重的。 原本因为巫医受伤,小孩儿的哥哥就一直挣扎在生死边缘。本来小孩儿打算等着巫医醒过来之后治疗自己的哥哥的,结果没想到巫医醒过来后没有多久就去世了——虽然服侍河神什么的听起来很光荣,可是哥哥该怎么办呢? 尤其是在照顾哥哥的时候,小孩儿发现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开始全身发红发烫,整个人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害怕哥哥就这么“燃烧”掉的小孩儿真心恐惧了,顾不得冒不冒犯神使,只想着求对方救自己哥哥一命。 ****** 邬迪并不是学医的,之前说自己会一点点医术也不过是救急之类的,但是面对这个脸色脏兮兮,明显看得出来很憔悴的小孩儿眼中的哀求之情,邬迪做不到拒绝。 此刻已经渐进黄昏,柔和的橘红色阳光铺满天空。但是此刻谁都没有心思去欣赏大自然的美景,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一个睡在一层脏兮兮兽皮的人身上了。 “哥哥!哥哥哪里疼……”在前面领路的小孩儿飞奔过去,想要伸手又怕碰到伤口的样子。 邬迪也不耽搁,大步走过去直接蹲下查看那个男人的伤势。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臭味——不是那种很久没有洗澡之类的臭味,而是腐烂了的味道。 “这个是什么东西?”既然来了,邬迪就不会干看着,此刻他顺着腐烂的气息盯着男人胸口那道伤痕上流着红色、黑色、黄色交织的液体有些疑惑。 “头发烧成的灰,猴子说这个可以止血的。”小孩儿的声音虽然带着哭音,但是却并没有流泪,而是用兽皮小心翼翼地将男人流出来的血擦掉。 邬迪这才注意到这个受伤的男人和这个小孩儿那参差不齐像是狗啃了的头发。 头发用火烧后成的灰在中医中被称之为血余炭,是治疗出血症的良药——事实上,所有的炭灰都有止血的作用。 可是,都已经有脓水了……邬迪伸手按了按伤口周围,印入眼帘的一些小碎石头让他皱了眉:“伤口没有清理吗?” “什么清理?用水冲?不能让血流出来的!”在一旁的梨花连连摆手。流血的话,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止血,怎么还能让血流的更多呢? “可是你们没有清理伤口,害得伤口因为有杂物而迟迟不能愈合,反而化脓了。”邬迪也不多说,准备将盐用水调和成勉强可以清洗伤口的清洗盐水。 虽然他身上有一小瓶碘酒——但是只有十毫升,根本不够用。既然不够用,那就不要浪费了。 还好这里还是有盛水的器皿的——虽然是用石头打制成的,十分笨重。 等天色渐暗,邬迪才将这男人胸口,肩膀,腿部以及腹部的伤口清理完毕。 邬迪身上只有一卷纱布,之前给恭就已经用了一半多——虽然那些纱布他都没扔,但是也没洗,所以上面还都是血迹,自然不能拿来用。 不过问清楚了邬迪是想要比较轻薄又透气的布料的时候,梨花飞奔回自己的山洞,然后拿了一块很粗但是很干净的麻布过来:“这是今年去布族交换到的裙子,我还没有穿过。” “多谢。”邬迪完全没觉得一条粗布裙子对现在的女人来说有多重要,他只觉得割开之后长度和宽度不错,拿来包扎伤口也勉强够了,但毕竟是别人贡献出来的,他还是微微笑了一下表示感谢。 “没事没事。”梨花完全沉浸在对方那昙花一现的笑容上了——神使就是神使,比部落里的男人笑得好看多了! 在一旁帮忙的恭看到这一幕,眼神闪了闪,然后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再次端起一石盆因为清洗伤口而被染红的水走出去倒掉。 将那个男人轻微骨折的手臂用两块木板夹住,又用晒干的草藤固定好,最后趁着别人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将两片扑热息痛碾成粉调成水给那个男人喂进去——毕竟这个东西是用一点儿少一点儿无法再做出来的,所以邬迪不能让别人注意到——做完这一切,邬迪才吁出一口气准备站起来。 但是刚有所动作,邬迪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有种往后倒栽葱的趋势——糟糕,蹲太久血液不通了! 就在邬迪以为自己要脑袋磕地的时候,一个瘦弱的肩膀顶住了他的后背:“……你没事吧?”轻声但是饱含担忧的话语从身后传来。 “神使!你怎么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周围居然聚集了这么大一片人——不过因为知道不能挡住光线,所以那些人都远远地围成一个圈子,几十双眼睛全都盯在邬迪身上。 “我没事,”邬迪先谢了谢恭,然后就势将身体的一小部分重量放到对方身上,以缓解一下自己已经麻得没有知觉的双腿,“借我靠一下。” “呃,嗯。”想到刚刚威风凛凛(?)的邬迪此刻居然这么依靠着自己,恭心里有点儿小喜悦。 第十三章:做衣服的贤惠小受 “我没事了,族长。只是猛一站起来有些头晕。大家,怎么都来了?” 邬迪等那阵眩晕过去,才回答刚才族长的话——说真的,他果然不适合当医生,就这么点儿土包扎都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是给别人治疗吧。 在邬迪的观念中,如果自己受伤了的话,是怎么倒腾都没关系的。但若是给别人治疗的话,那关系可就大了——毕竟那是“别人”,要是有个不注意的,那就是责任了。 医疗事故什么的实在是很凶残的啊。 所以,邬迪才在当时考上大学选志愿的时候不顾爸爸妈妈让自己学医的念头,坚定地选择了其他的专业。 说到底,除非是被邬迪放在了心里,有着很重要的地位的人,邬迪是不太愿意揽责任的。 “他们是请你帮忙治病的。”族长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恭先小小声说了——当然,因为邬迪靠着恭,所以才能够听得清楚。让他惊讶的是,恭的语气还有点儿不满。 他还以为按照恭的性子来说,应该比较软弱,逆来顺受的呢……原来他还是有脾气的嘛。该怎么说呢,他怎么觉得这样的恭反而可爱得很呢? 唔,糟糕,他又想捏捏恭的耳朵了。 恭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不满的原因很简单——他并不是不想救族人,只是看到邬迪今天救了白的哥哥就这么累,要是救更多的人,那不是会累趴了吗? 可关键是,恭不知道邬迪会不会拒绝,他也不好贸然开口——其实他在邬迪面前“活泼”的表现已经让在一旁默默关注自己儿子的某族长内心暗暗惊讶了——所以语气里就不知不觉地带上了点儿不满。 虽然这点儿不满其实是恭对自己的。 ****** 因为想要在这里住下来,虽然邬迪就答应了去看看那些伤员。 只是天色已晚,就算点起篝火也看不清楚,所以邬迪只让大家帮忙将那些被野兽抓出血的地方清洗干净,然后裹上灰——因为之前大部分的头发都烧成灰用来给伤员止血了,所以邬迪直接让他们在篝火堆下面掏出来热灰等晾凉后涂抹上。其实所有的“灰”都有止血的功能。 虽然只是简单做处理,其他的事情留到第二天做,等邬迪终于可以休息下来的时候,还是差点站不起来——这比他攀登悬崖的时候还要累! 所以,在被恭半扶半拖会山洞的时候,邬迪也没管其他的,直接倒下就睡死了。 一觉睡到天亮。 不得不说,过度的疲劳虽然让人不好受,但是如果有一个好的睡眠之后,还是能够让人神清气爽的。 邬迪睁开眼睛,挡住照在自己脸上刺眼的阳光,一边抓着头发一边打着哈欠坐起来。 “啊,你醒了?”正在洞口处“玩泥巴”的恭立马站起来,但是看到邬迪光溜溜的上半身,那张没有了大胡子遮住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层薄红,“我按你的方法捉了两条鱼,要不要吃?” 因为有低血压的缘故,所以邬迪在早上醒过来的三十秒以内是很迷迷糊糊的。所以在下意识地循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之后,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把这些泥巴弄起来干什么?” 恭愣了一下,然后说:“不是说你要用泥巴做那个‘陶罐’的吗?” 邬迪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在听到恭的回答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昨晚上看到恭一次次地端着本来就笨重,加了水之后更加笨重的石头盆子一次又一次地来回的时候,回到山洞里就给他叨咕了一下罐子的事情。 那个时候,似乎恭是问了陶罐是什么,但是那个时候邬迪实在是又累又困,所以只嘟囔了几句“用泥巴做的,你明天挖点泥巴回来我教你”就睡过去了。 ****** 洗漱之后,邬迪吃了一条鱼当早餐——这是恭一大早拿着昨天的渔叉费了好大劲儿才捕到的,虽然没有放盐,但是鱼鳞内脏鱼鳃什么的还是去得干干净净。 在没条件讲究的情况下,邬迪是不会介意这些东西的。 吃完了之后,邬迪就准备再去伤员那里看一下。 等到邬迪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只猴子……啊,不,就是猴子——自从今早上发现白的哥哥不再变得烫人之后,猴子对邬迪是神使这件事就深信不疑了——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样? 要知道,在以前,如果发现一个人发热了的话,那是只能等到人最后“烧死”的。 只是,因为白要继续照顾自家哥哥,所以在对邬迪再三道谢之后,并没有跟来。而其他人,一部分出去打猎,一部分出去采野果,还有一部分就负责照顾伤员或者留下来缝制兽皮、打制石器之类的。总而言之,都是非常的忙碌的。 也只有猴子这个“巫医候选人”因为年纪和以前收到的教导,基本上部落里的日常活动都插不上手,干脆,就打着“跟神使帮忙学本领”的旗号当起了邬迪的小尾巴。 见到邬迪,恭连忙站起来,将手里的兽皮衣服递过去,但随即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好像有些太急切了,一时之间手半伸着僵在了那里。 倒是邬迪很快反应过来:“这么快就做好了?我去试试看!” 因为邬迪昨天的衣服都被沾上了血还有草木灰之类的,弄得脏兮兮的,而且想到自己身上就这么一套衣服,总不可能一直这么穿着,也得入乡随俗才行。所以今天早上的时候,邬迪就问恭有没有多余的兽皮衣服,他先借着穿一下,等他打猎有了皮子之后再还回来。 不过鉴于游河部落的人不是那么经常性捕猎到大型的野兽,所以恭是不可能有多余的兽皮衣服的——毕竟他的狩猎能力更加废材。 而且就算是恭有,以现在恭和专门在健身房和野外锻炼出来了八块隐性腹肌的邬迪来比较,那兽皮衣服的大小也是不够大的。 好在恭这么些年来收集了三四张中型大小的皮子——以前都是用来过冬裹在身上御寒的,但还算干净完整——再加上没有女人给他缝衣服,所以他自己学会了缝制,所以就打算给邬迪做一套衣服出来。 能够让恭给自己亲自做一套,邬迪内心有种诡异的满意和期待,所以他就随手抄起一张兽皮用类似于古希腊衣服那种方法裹在了身上,随便扒了些藤蔓固定系紧,然后就准备应付一段日子,等恭把衣服做好了就换上。 但是他没想到,恭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虽然只是简单地用石刀割出大小,然后用兽骨针穿着从不知名的植物上剥下来的皮晒干后做成的“线”粗粗地缝制,但是邬迪还是觉得很满意。 想起现代社会里好多人连扣子都不会缝,邬迪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念头——恭怎么这么贤惠呢?! “谢谢你,恭,很合身!”邬迪毫不吝啬地给了恭一个感激的微笑。 “你喜欢就好……”突然笑一下好吓人啊!不过被人称赞什么的,这还是第一次,感觉真好。 “邬迪大哥,这个东西拿来干什么?”因为不习惯被称为“神使”——邬迪总有种听到别人这么叫他自己就化身为神棍的囧然——所以就让猴子改了口。此刻,猴子正蹲着看那一大堆因为水分蒸发而变得有点儿干的泥土。 “做罐子,来来来,大家一起。”邬迪招呼恭过来,人多力量大嘛。 ****** 认真说来,邬迪做罐子的经验除去玩过有个不太靠谱的做罐子单机小游戏外,就是曾经到景德镇旅游的时候,在一个供游人体验的店铺里自己试过一次。 而且那次还是在机器的帮忙下。 不过还好他那个时候和店主唠嗑谈到过瓷器和陶器的发展史,所以对于怎么做罐子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儿思路。 因为根本没有模具,所以邬迪只能教恭和猴子将泥土搓成手指头粗细的长条,然后一圈一圈地盘起来。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再用调的比较稀的泥里里外外抹一层——防止泥条之间出现缝隙渗水——这样,基本上就算完工了。 剩下的就交给大自然和时间了——希望不会出问题。 因为刚做好的泥罐子都是软的,禁不起搬动,所以邬迪他们打算又换个地方继续盘泥条子。 恭和猴子都是干劲十足——他们潜意识里已经认为,这个陶罐子是已经成功了的——邬迪(大哥)果然了不起!居然可以创造出这种东西来! 不过光是闷头干活的话,邬迪觉得很无趣:“我想起来了,关于盐的事情……恭,你真的看到过那些动物舔石头吗?” 第十四章:原始社会三人行 因为平时狩猎能力不是很强,所以使得恭若是想要填饱自己肚子的话,就要收集更多的食物才行。 又因为果子什么的,即使是女人吃也是不顶饱的,所以更多的时候,恭会走的更远一些,去寻找一下可以吃的东西。 而在他这些年走过的地方,的确是发现了有一种石头,无论什么动物都会来舔一舔——当然不是一个时间段所有种类的动物。 尤其是熊,有好几次,因为到了花开的季节,那些熊就会找这种石头舔——不过因为自己那小身板实在是禁不住熊那一巴掌的,所以恭只是远远地偷看过几次。 从外表上看,这种石头外面是白色的,很特别,和普通石头不一样,所以很好认。 之前恭看动物舔吃过,还以为是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他平时寻找不认识的食物吃就是根据动物吃没吃过来判断的——所以自己也去尝试了一下。 结果,那味道又苦又涩,让恭直接飞奔到最近的溪流灌了一肚子的水。 不过,那白白的看起来很特别的外观和难吃的味道倒是在恭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在邬迪昨晚上偶然提起他的盐不够用,要是有海盐、湖盐或者盐石什么的时候,恭就想起了那个白色的大石头。 因为恭昨晚上在帮邬迪稀释食盐的时候,偷偷尝了一点干盐的味道,一下子就唤醒了恭记忆中对那个白色大石头的印象。而给邬迪说了之后,邬迪很高兴终于不用担心没盐,只因为天色已晚,他自己又太累,所以就将这件事暂时搁置到一边去了。 ****** 因为邬迪的那一包食盐早就在昨晚上用光了——不过早就听恭说起这里找得到盐之后,邬迪倒是一点儿也不心疼——所以等他们将那一大堆泥巴全都搓成条盘成了大大小小的罐子之后,邬迪就准备让恭带路去找白色的大石头了。 虽然穿着兽皮衣服,但是邬迪还是将自己那个背包背在了身上——自己的财产就只有这么一些了,可不能随便乱放。而且包里还有很多平时在野外探险的装备,怎么说这次也算是到森林里去,当然不能少了这些东西。 恭和小尾巴猴子没有那么多要准备的,看到邬迪背上了他那个黑色的背包也没有多说什么——嗯,那一定是神使用来放神器的东西——而是自己找了两根石矛,然后带上了一张兽皮好包裹东西,就准备出发了。 大概真的是原始社会的原始森林,所以邬迪在看着周围几乎是打了膨胀剂一样的参天巨树以及有他手臂粗的大藤蔓的时候,内心的已经麻木淡定了。 “这个可以用来嚼碎了敷在被火烧到的地方——嘿嘿,因为以前刚刚得到天火的时候,害怕天火熄灭,所以一直看着,有时候就不小心被天火烫到了……” 一路上,因为邬迪觉得树林子里实在是树木太多,感觉太过安静,所以就想活跃活跃气氛——在以前一个人在野外的时候,除非是特意保持体力,否则邬迪也喜欢到处敲敲打打或者自顾自哼歌儿的,这样做至少可以减少一个人的孤独感。 但是鉴于恭似乎不太爱说话,而猴子这个年纪的原始小孩儿邬迪又不了解,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让猴子给介绍一下在红叶巫医那里学到的有哪些可以治病的草药。 并没有疑惑“为什么神使会不知道”,猴子也觉得气氛闷了点儿,所以立马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巴拉巴拉巴拉了起来。 邬迪一边听一边点头——实际上,他是在根据猴子的这些描述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些植物作对比,看能不能对的上号。 而让他惊讶的是,虽然这是原始社会,但是植物的变化反而不大——想起来也是,银杏还不是被称为“活化石”?不就是因为银杏在时代变迁中一直保持没变过吗? 这么想着,邬迪弯腰将之前猴子介绍过的过路黄扯了一大把。 “过路黄”是邬迪老家那边儿的说法,其他地方也有叫做“金钱草”、“铺地莲”什么的。小的时候他和小伙伴们经常漫山遍野地去将这种植物大把大把地扯下来往塑料口袋里装,然后等到赶集的时候拿去卖钱。 后来长大了,他才知道那种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小黄花儿不仅可以治疗感冒风寒拉肚子,还可以治疗结石水肿还有跌打损伤、毒蛇咬伤和食物中毒什么的。更甚至,除了这种内服外,外敷还可以用来止血杀菌、治疗烫伤和化脓性炎症。 比草木灰可有作用多了。 所以他们小时候才会有那么多人收购过路黄,让他们小小地赚了一笔。 刚刚猴子的介绍中只说了这个可以治疗火焰烫伤,看来还并不知道有其他的作用。想到昨晚上看到的那些因为处理不够彻底而有些化脓的伤患,邬迪果断让猴子和恭帮忙又多扯了几大吧——这个过路黄可是能够全草入药的。 哪怕是不小心采多了泡水喝也不错啊,反正这儿这么多,也不用怕浪费。 秉承着这样的想法,邬迪硬是将好几大捧过路黄采集下来,然后从一旁的粗藤蔓上剥下一条皮,当做绳子麻利地将这些过路黄捆好,然后往头顶上伸出来的一根树枝上一搭:“好了,做好记号,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带回去就可以了。”毕竟他们还要去找盐石呢,带着这些东西也不方便。 “嗯。”恭看着自己头顶上的过路黄“帘子”——在邬迪简单地说了过路黄可以治疗那些伤员之后,恭和猴子是起劲而地将周围的过路黄都有样学样地拔起来了——还好他们知道适可而止,要不然这一片地都会被“秃噜”了。 三人继续上路,一路上邬迪找到的或者是猴子认出来的草药都被三人采集下来并且用藤蔓皮缠好挂在树枝上——一是防止被其他动物吃掉或者弄坏,而来还可以风干,最重要的是,挂在树枝上,等回来找就很显眼了。 三人走走停停,终于在太阳升上了最高处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向阳的小土丘下耸立着一块白色的大石头。 “就是那个!”终于找到了白色大石头的恭有些兴奋地低声说道——因为季节不同,所以他还担心那个东西不在了呢。现在终于找到了白色大石头,在恭看来,有一种“终于不负邬迪所托”的成就感! “可是我们这么带回去?”只是听说过盐的重要,并没有尝过加盐食物的猴子对这种东西倒没有多大的执念,“我有些口渴了……啊,有水!”猴子欢喜地叫了一声,然后冲下小土丘,在白色大石头旁边的小溪流那里跪下来,准备直接伸脑袋扎进水里。 “小心野……”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猴子一脸苦逼地“哇”地一声抬起头,不停地卡着自己的喉咙:“咳、咳咳咳!这是什么水?!好苦好难喝!我不会死吧?呸呸呸……” “放心吧,你不仅不会死,而且还会活的很久。”早在猴子跑过去的时候就有些疑惑的邬迪赶过来蹲下去用手指沾了一点溪水尝了尝,然后淡定地说道。他就说嘛,能够在盐石旁边出现的水流,怎么不可能是含盐量极高的盐水呢? 而且,既然有溪流的话,那是不是说明顺着溪流走可以找到大河?大江?湖泊?盐湖?! 如果是最后一个的话,那就不用想办法怎么搬这个白色大石头了——邬迪看着比自己都要高都要壮的白色“大”石头,内心默默ORZ了……所以说,地壳运动海陆变迁什么的真的是很神奇啊,哈哈、哈哈、哈哈。 “太、太好了!我不会这么快就去见河神和父亲!”听了“神使”肯定的答复后,猴子放弃了继续掐着脖子往外呕的动作,一下子倒在地上,“吓死我了……”下一秒,他就活力十足地蹦起来,“好,那我们就把这个搬回去吧!” 就你那活蹦乱跳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有事……恭内心小小地吐槽了一下,抬眼看邬迪,却发现他似乎要往另一边走:“邬迪?” “恭饿了吧?我去找点儿吃的。”反正邬迪打算顺着溪流去找找源头,所以搬盐石什么的就暂时不着急了。 “啊?我其实还不……” “咕噜噜……”突兀响起的腹鸣让恭将话吞了回去,那张还有着少许青稚的面孔上也浮现出少许红晕——这、这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正好我也饿了,猴子也饿了吧?你就和恭在远点儿找个地方然后捡些柴火回来。”毕竟这是动物舔舐食盐的地方,要是遇上什么虎熊就不好了,所以还是远点儿好。 “嗯……嗯,我会等你回来的。”恭很认真的点头。 猴子(偷瞄):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第十五章:怪蜀黍调戏少年了 说真的,邬迪虽然说要去捕猎,到还没想过要到多远的地儿去。一来是对这个到处都是参天古木的森林完全不熟悉,而来也担心恭和猴子两个人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不能及时赶回去。 好在森林里这个世界的猎物比较多,邬迪并没有走多远就发现了一只野鸡。 或许说是鸵鸟更为合适。 因为它的脖子实在是太长了,脖子和头顶上的毛比起身上来说少得可怜,再加上个头比邬迪认知中的野鸡……哪怕是天鹅都要大那么一些,让他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史前鸵鸟。 不过,鸵鸟不应该生活在森林里吧?这个时期有鸵鸟吗?而且它明明长着鸡冠,尾巴也是鸡尾巴…… 这几个问题只在邬迪脑海中一闪而过,一点儿痕迹都没留——毕竟,比起填饱肚子来说,一切都是浮云。 所以邬迪眼睛一眯——就决定是你了!大野鸡。 只是让邬迪没想到的是,这只野鸡的爪子倒是十分锋利,若不是他跑得快的话,因为被剑齿虎弄破而后被自己那个蹩脚手艺马马虎虎缝起来的背包就又会开裂了。 于是,邬迪也放下了那点轻视之心,拿起之前从恭那儿带走的石矛,改变方案。 和之前猛烈的攻击不同,邬迪弓着腰,以这只野鸡为中心慢慢绕着圈。绕了几圈之后,大概是心理压力越来越大,那只野鸡拍打着翅膀飞起来准备用那坚硬的喙啄邬迪。 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因为林子里本来就树木众多,树枝交错之间很容易形成天然的大网。邬迪刚刚就注意到他这片儿正好是这种会限制这只翅膀展开后很宽的野鸡的活动的环境。 眼看着野鸡气势汹汹地扑过来,感受到大翅膀扑扇起来的风,邬迪当机立断地弯腰躲过对方铁钩般的爪子,就是一滚,滚到野鸡后方,手握锋利的石矛转身当机立断地刺了过去——正好刺中野鸡的背部,钉在地上——主要是林子里地本来就软。 趁着这个当口儿,邬迪拔出锋利的军刀,一道白光在那只野鸡光秃秃的脖子处闪过,随即野鸡头身分离,血溅当场。 卧槽太卑鄙了!不带使用高科技(?)作弊的——如果野鸡会说话的话,估计会这么嚎一嗓子吧? 邬迪看着死的不能再死的野鸡,一方面为了中午吃的东西有了着落而高兴,一方面觉得自己实在是应该多学习一下狩猎的技能了——要知道,这几次捕猎,更多的是靠着运气和自己手里“先进”的武器。 他不能总依靠这两种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果然还是应该先吃饱再想吧? ****** 等邬迪扛着断头野鸡回来的时候,猴子和恭已经搭好了一个火堆,恭身边有几个放在碧绿叶子上的紫果子,而猴子则是在往嘴里大口大口塞这种果子。 见到邬迪,猴子先是跳起来了:“邬迪大哥你回来啦!哇!你好厉害居然捉到了一只大野鸡!对了对了,恭找到了这种紫色的果子,很好吃欸!不过这么大一只鸡,我们该怎么吃啊……呜,我们没有火真是有点儿糟糕……” 因为他们部落里有火,而且平时打猎都是带回部落里吃的关系,大家已经渐渐习惯了吃熟食。可是他们这次出来得匆忙,又没有向族长申请,结果他们身上都没有带火种,这可该怎么办? 生吃什么的,他已经有点儿不习惯了……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猴子果然是闲不住的,一个话题接着一个话题。 “不用担心,过来,我教你一招,叫做‘钻木取火’!”邬迪在说着这话的时候看着恭,发现自己在说前半截的时候,恭的眉毛有些微微皱了起来,而当自己说完的时候,他的眉毛又放松了。 怎么,难道是担心自己将打火石大大咧咧地展示出来?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邬迪内心有点儿小荡漾地想着,乖巧的弟弟什么的,果然是和萌物啊萌物。 ****** 钻木取火的方法很简单,找到一块树皮,一团被撕扯地碎碎的草团和一根被削得笔直尖锐的树枝,然后在树皮上用石器戳个洞,就可以双手戳着木条开工了。 因为邬迪以前专门学习过如何钻木取火——毕竟打火石用得虽然顺手,但是也最多只能用几千次。而且这几千次中,不是每次都可以打着火的——所以很快,那块树皮上就冒出了轻烟,间或还有几点红色的火星随着摩擦迸溅出来。 见状,邬迪赶紧将绒草团放到树皮上,然后拿起来凑到嘴边轻轻吹气——不一会儿,只见里面红色的火光一闪,整个草团就燃烧起来了。 邬迪将点好的火放进柴堆里,然后慢慢夹上容易燃烧的树叶,等火再大些了,再放上木块:“好了,这样就……嘿,猴子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邬迪自认为自己还是挺喜欢小孩子的,但是现在看到猴子那两只闪闪发亮的眼睛,只觉得心里毛得慌——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从这孩子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已经脱离了人类范畴了? “邬迪大哥、你不是人……不,你就是神……神使!神使大哥!你太厉害了!” 猴子听老一辈说过,他们部落的天火是一次晚上天神发怒,将一颗巨大的树木劈死,并且燃烧了那一片树林,等到第二天早上,巫医发现那棵大树上居然还有火在燃烧,然后叫族长他们将那个天火给保存下来的。 事实上,在没有得到天火之前,他们也只是偶尔才能吃到被天上的天蛇烧死的野兽肉吃——当然,因为那个时候猴子还太小,所以这些都是他从部落里的长辈那儿听到的。 只是,天火是得到了,但是部落里却必须保持天或不能熄灭——毕竟他们谁都无法创造出来天火——所以,这次在看到邬迪居然靠着树皮、草团和木棍居然创造出了天火,猴子就像是看到了神迹降临一般。 “……”除了六个黑点点,邬迪无话可说,尤其是他在看到恭也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的时候。 “那个,等吃饱了我教你们……”邬迪生硬地转移话题,“现在,先去挖点新鲜泥土过来。” 因为是原始社会,所以邬迪完全不用担心土壤污染什么的。在咸得发苦的小溪流附近挖出一些略带咸味的湿泥,邬迪将其均匀地抹在野鸡上面。 之所以要选择这么做,是因为如果烤制的话,这儿根本没有热水供他拔毛,到时候鸡毛一旦点着,那就会焦黑成一团黏在鸡肉上,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而且还会造成受热不均匀。 但如果这样做,等到鸡肉被烤熟之后,只需要剥掉泥壳,那么鸡毛就会连着外面沾着泥巴的鸡皮一起被撕落——干净又方便。 最重要的是泥巴有咸味儿,那么做出来的肉也会有味道。 等将糊了泥巴的鸡放进火堆,并用烧的通红的木炭掩盖住,邬迪转头,就看见恭和猴子眼含期待地看着自己——好吧,邬迪走到恭身边蹲下:“我们先将木棍……”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猴子和恭从小都是干着活,手上有一层茧子,所以搓木棍的时候完全不痛的原因,反正他们两个很快就先后摩擦出了火花(……),并且燃起了两团火。 “哇,邬迪大哥!你看!是天火!我也可以将天火‘做’出来了!”猴子一见那上蹿的火苗,立马高兴的嚷起来。 “嗯,不错,再接再厉。”打发了沉浸在惊喜之中的邬迪,看着神色激动,但却只是默默地看一眼火苗又看一眼自己的恭,忍不住捏了捏对方的兽耳:“恭好厉害,我第一次的时候就没有点燃!” “都是你教得好。”说实话,恭心里不激动是不可能的,但是因为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的情绪并没有那么容易大起大落。不过这个时候听到邬迪的夸奖,恭还是忍不住小小地笑了一下,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至于头顶上耳朵上那被捏的感觉? 耳根子红了的恭表示,这个一定是错觉,错觉。 ****** 邬迪本以为,这么大的一只野鸡足够他们三个人吃还绰绰有余的。但是最后看到地上只剩下一堆带泥壳的鸡毛鸡皮,以及几根实在咬不动的鸡骨头的时候,邬迪只好再次六个黑点点…… 最后,猴子鼓着肚子躺在地上:“好饱,好撑,啊,我感觉我肚子都要破了……我终于知道盐有多重要了……”加了盐的肉果然好好吃! 恭也吃了不少,那瘦瘦的小肚子也有点儿微凸——其实大部分都是邬迪喂食的太多,而恭不好意思拒绝,结果就…… 所以,“罪魁祸首”邬迪就直接伸手给对方按摩去了——咳咳,这绝对不是吃豆腐来着! 第十六章:意料外的…… 虽然恭瘦是瘦,但是他身上可是很有肌肉的。 也是,不仅是恭,应该说部落里无论男女老少都是在大自然里讨生活的。所以,恭自然是从小就在野外跑着的。 虽然有时候肉吃少了点儿,但是该有的运动量是一点儿也没落下。 看起来比部落里的同龄人要瘦弱些,但身体反而健健康康的。而且除去了曾经那瞬间加龄的大胡子以后,长得也很是不错——毕竟遗传在那儿摆着呢,能够当上族长的集找到的女人自然长得不会差到哪儿去——整个一纯天然“野生”少年嘛。 摸摸这皮肤,虽然不是很细腻,但是男人嘛,这个并不重要。而且年轻人的皮肤很有弹性,而且紧致……唔…… 所以,邬迪原本想要给对方消食揉肚子——这厮用非常严肃的神棍脸忽悠的——的动作,不知不觉就贴着对方的腹部开始打圈圈、打圈圈了。 恭本来就被邬迪的用意弄得有点儿小感动——虽然他们是原始社会,搂搂抱抱什么的顾忌少,但是恭从小到达可都没有体验过这种人与人之间这么“亲密”的接触,所以一时不察,邬迪的手掌就要见贴着他的肚肚了。 但是当邬迪真的摸上来了,在一开始因为感受到另一个人温度上而有点儿无措的恭很快就被邬迪那带着薄茧的手掌给摸……笑了:“哈、哈哈、哈哈哈……邬迪快放手……好痒……” 邬迪对上恭笑出眼泪的眼睛,愣了愣,有些尴尬地咳了一下,收回手,转头拿起一个紫色的果子:“这个葡萄,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猴子:喂喂喂,话题转得太生硬啦! ****** 邬迪之所以确定那是葡萄,是因为那个紫色的果子虽然个头小了点儿,而且颜色也有些发青,但是刚刚尝了一口,正是纯正的葡萄味儿。 邬迪有个女同事每年都要去批发好几箱葡萄回去做葡萄酒,自家酿的葡萄酒虽然没有外面卖的那种干红味道浓醇,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那个时候办公室喝了女同事带的酒后,有好几个人都问制作方法,顺带地,邬迪也记下了这个葡萄酒的酿制方法——因为实在是非常简单。 来到这个原始社会,邬迪并不知道有没有酒,不过想起自己曾经在科教频道看过的一部写原始人的记录片——那里面讲的貌似是因为古代的人发现谷子(还是米饭来着?)熟了之后放太久,才偶然发现了酒。那么,现在以肉食为主,基本上没看到小麦谷子踪影的这个时期,大概是没有酒的吧? 至少游河部落应该是没有的。 但是,作为一个虽不好酒,但是闲暇时喜欢小酌一杯的邬迪来说,酒是很有必要的——酒可不仅仅是用来喝的。 “这是恭发现的。”因为吃得太撑,现在猴子完全不想也不能动弹,所以只是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说了一句。 “恭你真厉害,这个很有用。”邬迪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然后剥了皮给恭喂了一颗。想必是恭平时总是要找其他的果子果腹,所以才发现的吧——听猴子那个语气,他们完全就没有吃过这个果子。 “……”都凑到嘴边了,恭也不好意思不吃。只是让他觉得惊讶的是,明明以前自己吃的时候都觉得有点儿酸酸的,为什么就这颗这么甜呢? ****** 吃完了饭也休息够了,三人就沿着小溪流往上走,大约走了弯弯绕绕近两个小时。但是当拨开树叶遮挡,犹如蓝色水晶一般的湖泊印入眼帘的时候,三人心里都只有两个字——值了。 盐湖的旁边是一定有盐的结晶的,虽然不可避免地会混有泥土和石粒在里面,但是比起之前的白色大石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装了满满的一兽皮,邬迪将兽皮包得严严实实的,然后随手搓了两根藤蔓当绳子,交叉捆在自己背上:“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按着原路返回,恭用不知名的大树叶子摘了一捧的葡萄,邬迪和猴子则是将原本挂在树枝上,有些被风吹蔫的过路黄一人抱了几捆——尤其是猴子,几乎整个人都被淹没在过路黄绿色的叶子和黄色的小花之中了,除了那双露出来的滴溜溜眼睛,整个一移动的巨型花。 因为三个人都是手里不得空的,再加上可能收获“巨大”,心情一放松,所以警惕性就没有那么高了。 等到恭那双隐藏在蓬蓬头发下的兽耳突然动了动,喊了一声“小心”的时候,他已经连人带葡萄地将猴子撞飞了。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邬迪第一反应并不是看被撞飞的猴子,而是赶到恭身边:“你怎么了……有蛇?!” 心里一紧,邬迪已经顾不得顾忌什么,立马抽出刀子一刀下去剁掉蛇头,甚至顾不得查看这是不是有毒蛇,就低头趴在恭的小腿上吮吸了起来。 等到被撞飞的猴子迷迷瞪瞪地爬起来的时候,邬迪已经吸了一大滩鲜血出来了。 要不是猴子眼尖地看到了一旁脑袋搬家的死蛇的话,估计立马就要尖叫“邬迪大哥你居然喝人血”了。 “恭,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头昏?眼花?呼吸不顺?身体发麻?”反复吸了几次之后,邬迪才冷静下来,抬头就是噼里啪啦一连串的发问。 其实刚刚腿上被蛇咬的时候是有点儿痛,但随即那点儿疼痛就被邬迪的动作给惊住了。 他完全没想过,邬迪会在自己那腿上吸什么的——毕竟他们不像邬迪,都是打赤脚走的,脚上并不干净不说,而且还不能肯定那蛇到底有没有毒,要是有毒的话…… 没有来得及想下去,恭就看见邬迪突然抬起了头一脸担忧的询问自己。不知怎么的,恭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是放在火里烤了一样——并不热,但是浑身都软绵绵的:“我,我没事……” 听到恭这么说,邬迪皱了皱眉,才去查看那被自己砍死的蛇——嗯?原来是无毒蛇吗? 转头又看了看刚刚被吸出来的血——嗯,都是鲜红色的,没有发乌发黑的迹象。 看来,是自己太慌张了——好歹自己也是在野外跑了这么几年的,怎么这会儿居然还没能淡定? 被摔痛了屁屁围观猴子:“……”槽点太多他不知道该从何吐起了。 ****** 最后,邬迪以恭大量失血(……)为原因,硬是将人半扶半抱着走,跟在他们身后的巨型花猴子一脸“真相只有一个”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内心无限纠结。 不过,在部落外的林子边缘的时候,恭坚持着不要邬迪扶着,一个人抱着捡回来的葡萄走——虽然他不经常在部落里出现,但是他也知道要是让部落里的人看见他们的神使居然对自己这样……估计自己会被各种目光给杀死的。 回到部落之后,猴子这“朵”巨型花立马得到了在外面鞣制皮子和分拣果子的女人们的注意。不过因为猴子说了这是神使用来制药的,所以那些女人并没有过来摘一朵拿来戴在头上什么的,而是立马将眼神投向邬迪——咳咳,一方面是听对方下达“神旨”,一方面也是正大光明看帅哥嘛~ 虽然邬迪和平时办公室的那些女同事相处得挺不错的,但是看着这些穿的很少很少……有些甚至只在下半身围了个裙裙的女人们,邬迪还是囧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邬迪虽然也是个男人,但是在这种环境下,是绝对对这些因为过早滚床单生小孩儿以及长期劳作的女人们有任何男女之间的兴趣的。 还没有恭可爱呢……咳咳,想歪了。 简单地说了一下过路黄的作用,然后让梨花和猴子帮忙将人分派去整理过路黄,邬迪将盐放在一边,先将邬迪带回山洞里用自己包里的药给处理一下他的伤。 ****** 将已经阴干的陶罐小心翼翼地放入用石头垒好的超小型超简陋的窑中,邬迪抬头一看,正看见捕猎回来的族长在和恭说些什么。 邬迪本以为他们两个是父子在联络感情,但是他们一边说一边看自己,这就让邬迪有点儿不明白了。不一会儿,恭和族长似乎结束了谈话,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你脚上还有伤呢,先坐在那儿歇着。”邬迪见恭还有点儿一瘸一拐的,心里就窜出了一朵小火苗——真是,不听话的孩子就是要多管教管教。 这几天的相处知道了邬迪并不太喜欢别人反驳他的决定,所以恭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然后就拄着邬迪给他做的“拐杖”乖乖走到一旁的大石头旁边坐着“休息”了。 倒是族长看到两人的相处模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一闪。 第十七章:各自的打算 不论是身为族长还是身为父亲,他都没想过自己的儿子恭会如此得到神使的“亲睐”。 但是,无论是身为族长还是身为父亲,他对于神使和自己儿子的这种良好关系,都是感觉十分安心的。 只是,当他今天带着狩猎小队回到部落,听到有人因为神使对恭的特殊态度而略有不满之后,他觉得,有必要厚着脸皮对神使建议建议——虽然他很开心神使能够如此看重恭,但是他也不希望因为神使的特别看待而使得族人更加疏远了恭。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不合格的父亲是没有资格说这些的——至少现在还不行,所以,他现在只是来和恭联络联络父子感情……顺便,请神使去吃饭。 “正好,恭带我去找了一些盐回来,等会儿试试看。”邬迪考虑到这个陶罐估计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好,所以没有推辞——反正他也饿了。 说罢,他朝着恭伸手:“走,该去吃饭了。” 恭看了一眼族长,又看了一眼邬迪,摇头:“我自己能行的。”说着,他就自己靠着拐杖站了起来——虽然邬迪的关怀让他很贴心,但是他也不想表现得像是一个什么都要依靠别人的人——尤其是,在刚刚父亲对自己说,不要太麻烦神使,希望自己能够多多与族人交流的前提下。 对于恭的拒绝,邬迪也没有多想什么,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恭在大人面前想要表现一把的小孩子心性罢了——的确,在邬迪眼中,十七岁的恭才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 ****** 加了盐的烤肉意外地鲜美,让原本就细腻的鱼肉更是好吃——虽然在邬迪的建议下,大家觉得扔掉了鱼内脏,去掉了鱼鳞鱼鳃什么的实在是太可惜,但是他们却发现这样做之后真的好吃多了。 果然不愧是神使啊,就连吃的都很有研究(?)! 吃完了鱼,大家都围在一起讨论盐,都觉得,既然盐可以让食物变得这么好吃,而且像神使说的那样,对身体有那么多好处,那么一定要多多地采集回来的。 讨论中,在得知这个盐是恭先发现的,那些人看恭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再加上现在恭去掉了大胡子,整个人一扫之前那种沉郁邋遢的感觉,似乎大家都在想着——神使不愧是神使,居然有能力将恭变得如此不一样。 如果邬迪知道他们的脑回路居然拐到了这里的话,估计只能摊手表示——这就是所谓的躺着也中枪? 总而言之,因为盐的事情和救猴子的事情,大家对恭的看法已经没有那么偏激了——事实上,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还是习惯性地不想去靠近恭,但是大家也没有一开始的时候对恭那么排斥抗拒了。 毕竟,连肚子都不能够保证的情况下,谁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杂七杂八的。 ******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非常快的。等邬迪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游河部落生活了一个多星期了。 之所以会完全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大概就是因为每天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比如说照顾伤员,晾晒草药,收集湖盐,教授如何制作陶罐什么的。 虽然邬迪并不打算当一名巫医,但既然他答应了照顾这一批伤员,那么就要尽到自己的责任。 也不知道是因为邬迪他们寻找的药材效果好还是这些伤员的底子好,反正就连当初最严重的伤员,都可以站起来走动一会儿了——痊愈指日可待。 而在这一个多星期中,邬迪也渐渐地和一些人建立了较为熟悉的关系——比如说恭的朋友阿宝、大头、小黑,比如猴子,比如梨花……她哥哥开,以及白小妹纸和她的哥哥灰。 没错,白小朋友是个小妹纸——怪不得猴子总是对她那么好。 在回到了原始社会交到了朋友虽然令人开心,但是身体上……准确的来说,是肠胃有点儿不乐意了。 原因无他——邬迪他已经吃了一周多的鱼了! 因为一直在部落里忙活着,这几天邬迪一直没时间外出打猎——事实上,在族人的心目中,邬迪也不应该出去打猎的。 神使嘛,自然是用神力为他们祝福,然后他们给神使上贡食物就可以了。 但偏偏,他们一连好几天都是吃的鱼——虽然全都是加了盐的烤鱼。 虽然罐子做好了之后邬迪就迫不及待地煮了一罐子鱼汤,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类本性中喜新厌旧(?)在作祟,于是部落里又开始流行了做罐子煮鱼汤。 于是每天就是烤鱼+鱼汤,烤鱼+鱼汤无限循环。 算起来,这几天吃的烤鱼和鱼汤足够邬迪对鱼这种生物产生阴影了。 “不行,我要吃其他的东西,明天我要出去打猎!”邬迪在临睡之前,望着火把发誓般说道。 恭刚刚躺下,就听到邬迪这么说,翻身坐起:“什么?打猎?” “恭,难道你不觉得这里的食物种类实在是太少了吗?”邬迪翻身面对着恭,一只手撑到脑袋旁,支起身体,“每天吃鱼,你不会觉得厌吗?” 因为两人是睡在铺了兽皮的石床上,所以两人的距离非常的近。近到,恭可以感受到邬迪说话时呼吸出来的热气。 敏感的兽耳动了动,恭有些结结巴巴回答:“还,还好吧……”顿了顿,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现在这点儿不对劲儿似的,恭补充道,“其实,这段时间到叶子变黄之前,河里的鱼是最多的。为了防止冬天没有东西吃而挨饿,我们都会在这段时间猛吃河里的鱼——要不然,瘦弱的身体是渡不过寒冷的天气的。” 所以,并不是族人不愿意去捕猎其他的猎物,而是比起其他的猎物,鱼要更好捉而且更多。与其浪费时间去换一种口味,不如将这点儿时间用来多捕捉一些鱼,将自己养胖点。 口腹之欲什么的,是敌不过生存的压力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时间也还早得很吧?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呢?”其实,邬迪更想问“既然这样,那以前你是怎么度过严冬的?”,只是,他想起自己虽然自居为恭的哥哥,但现在的确没有资格去揭人伤疤,所以才将这个问题咽了下去。 不过,邬迪已经在内心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恭养得胖胖的——这大概是,对弟弟的关爱之情泛滥? “咦?我没有说过吗?其实我们这儿花开、风热和果熟的时间非常短……” 通过恭的讲述,邬迪才明白这个时候大概是因为全球气温(?)还处于比较低的时期,所以虽然有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但是前三个季节加起来的时间只占一年的三分之二,剩下那四个多月全都是寒冷的冬季。 也就是说,一个冬天整整的要持续接近小半年! 怪不得他觉得现在不冷不热气候正好,殊不知部落里的人已经在努力准备为过冬打算了。 “以前那种寒冷的日子都不好过……正好过段时间就是部落之间的集会了,我去问问族长可不可以交换一些暖和的东西回来。”恭小声地嘟囔着。 ****** 在以前的时候,他都是将兽皮干草什么的裹在身上,哆哆嗦嗦度过严寒的。但是今年他将最好最暖和的几张兽皮都给邬迪做了衣服,那么他们过冬的时候就一定需要新的兽皮。 只是他狩猎能力不咋地,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凑集足够做一件衣服的兽皮,更不用说为了度过寒冬而必须的大张兽皮了——所以,他就想着,与其这样一点点攒或者碰运气,还不如去问问身为族长的父亲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换兽皮。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白拿的。 至于让邬迪帮忙什么的,恭完全没想过。在他看来,邬迪不仅救了自己,而且有了他的帮助,自己和其他人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只是,自己也不是需要保护的小孩儿了,他自然也希望能够自己独立做一些事——最好,还能够有助于邬迪。 只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力量微小,所以就只能在吃食和衣物御寒上面多花点儿力气了。 要让部落里的人知道,他也是能够照顾好邬迪的——至少,不会让邬迪觉得和自己在一起生活很委屈。 这点是非常重要的。 ****** “部落的集会?那是什么?”邬迪刚刚因为听到各个季节的时间分配时,脑海中有种念头一闪而过,还没有等他抓住,就听到恭的喃喃自语,不过因为声音太小,所以也只听清楚了这几个字。但是,已经足够让邬迪觉得惊讶了。 原来,在这么早的时候,已经出现了“市集”这种东西了吗? 第十八章:猝不及防的重伤 部落集会,参与者不仅仅是各个部落,更多的,是不同氏族之间的聚集。 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是以氏族为主流的。粗略估计,从氏族合并形成部落的,也不过熊族部落、冰原部落、游河部落等几个。仔细算来,都不到十个。 毕竟,要形成一个部落,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要知道,一个氏族是形成不了部落的——因为部落的形成需要的土地面积以及人口数是不少的,一般来说,只有几十人的氏族是达不到这样的“标准”的。 就像是游河部落,虽然在这几个部落之中整体水平处于中下游,但当初也是由三个小氏族合并而来的。而那三个小氏族之所以选择合并,也是因为其中一个部落男人太少,另一个部落遭受了天灾,最后三个部落不得不合并在一起,并以原来恭所在的氏族为首形成部落。 因为合并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还能够从游河部落之中看得出来这三个氏族的特点——例如白和灰的氏族的个子较为精瘦,肤色较为白皙;例如梨花和恭他们这一氏族五官较好,但是个子却并不高;例如一个叫大山所代表的氏族,身体十分的强壮,但貌似个性有点儿憨,脑袋也没有那么灵活等等。 很明显,部落的好处,就是有了更多的人更多的土地以及更多的食物,在大自然中生存下来的几率更大。但是,由于以前氏族的存在,很明显,如果合并的话,也会出现各个氏族都想为自己那一方争取更多的利益的问题——很容易闹出矛盾。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没有严重到这个程度,但是对其他氏族的人,人总是十分提防的。 据说,和游河部落不同,熊族部落就是直接靠攻占别人的氏族而形成的部落。 饶是如此,在部落之中水平处于上游的熊族部落也不过是由五个氏族合并而来的。 纵观历史,这实在是只能算是在中小型部落。 为了不让各个部落都变得“闭塞”,一般每年都要举行一次集会——地点一般都是上一次集会的时候商量好的,只要不出大的意外,都不会发生改变。 在集会上,大家不仅可以交换东西,而且如果某人和某人看对眼了,还可以发展一下感情什么的。 邬迪听完恭的介绍之后,被“以物易物”给吸引住了——看来到时候还可以找一些新的东西来?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所以在恭说完之后,再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早了,睡吧,明天我们去想想有什么东西可以换的。” 因为邬迪口中的“我们”而愣了一下,等恭反应过来的时候,邬迪已经发出了绵长的呼吸,一只手也放在恭的耳边,将恭半抱在身体和手臂之间。 因为山洞在白天就很暗,入夜之后熄灭火把,更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恭似乎就是能看见距离自己很近的那张刚毅的脸,他沉默了半天,然后闭上眼睛,缓缓下了一个决定。 ****** 第二天一早醒来,邬迪就发现恭不见了。不过他想着或许是去林子里摘果子去了,所以并没有多在意。 翻身下床,简单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没办法,石板床比木板床还要硬许多——后穿上兽皮裙,然后扛着当做床垫的兽皮走出洞外,往一棵树木的粗大枝杈上一搭,开晒。 这里的兽皮可比不得其他的褥子,也不像是现代社会那种经过精加工,完全不带一点儿野兽味儿。这里的兽皮就是从野兽身上剥下来之后刮去筋膜和肉末,然后用清水洗干净后晒干,反复几次就可以“完工”的。所以,这种方法制造出来的兽皮不仅不柔软而且还带着一步野兽的腥味儿——虽然邬迪很不适应,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他还是很能忍得住的。 只是加上他们居住的是昏暗略带潮湿的山洞,所以时不时地拿出兽皮来晒晒杀毒是非常必要的——要是有什么虫子隐藏在兽皮长长的毛里那就不让人舒服了。 做完这个,邬迪从大陶罐中舀出一小罐子水开始刷牙——杯子是破了个口子的小陶罐,牙刷是咬软的柳枝,牙膏是盐粒——一边思考着关于部落集会的事情。 说实在的,虽然昨晚上恭说了要在集会的时候换一些兽皮回来,但是邬迪觉得,恭这些年也没有积攒下来什么东西。而且自己一个大男人,又是身为照顾恭的哥哥,怎么也不可能让恭为了自己而奔波。 邬迪想起一个有弟弟的朋友说过,身为哥哥,就算是再辛苦一些,让弟弟过的轻松也是应该的。 所以,他就在打算自己到时候用些什么去换。 按道理来说,其实自己背包里的那些东西,随便拿出去一样都可以换回不少东西。但邬迪一是不想将那些东西拿出来引起混乱,二来是那些东西都是自己野外生存的必备工具,他还想留着自己用。 因为想着事情,所以刷牙的时间就不自觉地延长了。等到嘴里开始蔓延一股苦味的时候,邬迪赶紧喝了一口水“呸”了出去。一看,之前被他咬软用来当牙刷的柳枝已经被咬碎了。 唉,果然是柳枝容易……等等?!柳枝? 柳树可是个好东西,可以做很多有用的东西啊! 将柳树枝能做的东西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邬迪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等着恭回来了。 因为邬迪记得恭也要去交换东西,与其自己做好了拿给恭让他去交换,不如两个人一起合作,到时候就算是拿给恭,想必他也不会推辞吧? 这么想着,邬迪就优哉游哉地吃了几个果子当早饭,然后找出一块平整光滑的木板,用炭条画好了形状,拿出军刀准备给恭做梳子。 ****** 沉浸在一件事情中,是很难觉察到外面时间的流逝的。 当恭抬起因为一直低着而有些酸痛的头时,才发现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摩挲着手里初见雏形的梳子,邬迪皱起了眉——恭怎么还没有回来? 正这么想着,不远处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了有人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邬迪大哥!邬迪大哥你在吗?!”由远及近,带着哭音的呼喊让邬迪愣了一下,抬头一看,正看到猴子连扑带爬地跑过来。 “怎么了?”邬迪顺手将军刀收回自己腰间专门让恭缝制的小兽皮口袋里,然后伸手接住他,“慢慢来,不要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邬迪大……嗝!大哥,你快来!”猴子被邬迪扶住,身体还没有站稳,就死死地抓着邬迪的手臂,用一种惊惶的语气说道,“血!流了好多的血!还有恭……” “恭他怎么了?”邬迪脸色一变,反手抓住猴子,厉声问道。 因为一大早没有见到恭,他还以为对方早早起来去林子里摘野果了,但是没想到…… “疼!疼疼疼……邬迪大哥,恭、还有族长……你快跟我来!”嘴巴开合了好几次,都没有完完整整说出来,猴子也放弃先让邬迪了解情况而是直接拉着他就往部落中的“广场”中跑去。 部落里的“广场”其实只是个空地,只是平时女人们采摘野果回来进行分配或者男人们狩猎回来,以及部落里的人吃饭的时候会聚集在这里。 此时,广场那里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而且不停地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 “让开让开,邬迪大哥来了!”猴子一见这个情形,连忙喊起来。众人一听,也连忙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来,露出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人来。 “恭!恭你怎么了?”邬迪一见到恭身上的鲜血,仿佛又看到了当初他第一次见到恭那血糊糊的场景。只是和那个时候的心情不同,他现在是带着恐慌的。 恭本来就没有昏迷,只是刚才族人的围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不是因为伤口,而是被这么多人用目光注视着——此刻听到邬迪的声音,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全身的紧绷这才放下来。但随即,他就想起了自己没给恭说就私自……不知道邬迪会不会发脾气。 邬迪当然生气,但是比起这个,恭的伤势更让人担忧。所以他暂时忽略了心里的怒意,拉过恭就要摸:“你伤到哪里了?” “我,我的伤不严重,你快去看看族长吧!他流了好多血,而且伤口……”虽然邬迪的反应让恭心里一暖,但是想到自己的父亲,恭连忙将邬迪推了一下,“你快救救族长吧!” 邬迪不知道恭为什么会如此慌张,但是当他看到躺在地上已经陷入昏迷的族长之后,眉头立刻拧起了一个疙瘩,内心也凉了半截。 第十九章:内裤外穿的某人 恭虽然很少和部落里的人交流,给人一种离群索居的感觉,但他却不是很喜欢依靠别人,即使他有点儿自卑。要不然,早在那些人用怪异的目光看他的时候他就承受不住了。 虽然他想着要在集会上用东西交换,但是后来恭又想到,如果是他们两个人需要的兽皮的话,他那点儿所谓的“财产”是根本不够用的。更不用说,他自己觉得很宝贝的那些东西在别人眼中是不是同样有价值。 思来想去,他记起白天的时候族长说过为了到时候和其他部落氏族的人交换东西,在后半夜的时候,要组织一个狩猎小队去狩猎野牛,有意愿要参加狩猎活动的就要去“广场”集合。 考虑了很久,恭轻手轻脚地从邬迪怀里退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在山洞旁边的石矛。想了想,还是将邬迪前几天给他做的山寨火折子揣到身上,悄悄地走出了山洞,往队伍聚集的地方赶去。 ****** 在见到恭居然出现在这个队伍里的时候,大家都很吃惊。但是想到这段时间恭的“改变”以及因为有阿宝他们以及可以参加打猎的开的帮忙下,其他人就算是有点儿小心思也没有表现出来。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居然生平第一次主动来参加狩猎活动,在集的心里,是欣慰大于惊讶的。 而恭虽然在来的路上一直因为紧张和各种猜测而弄得手心冒汗,四肢僵直,心脏也“怦怦怦”飞速跳个不停,但是真的来到了队伍之中的时候,他反而诡异地平静下来了——反正已经来了,不可能再后退了。 这么想着,那种退无可退的感觉反而让恭坦然地面对各式各样的目光——或许应该多谢黑色的夜,恭完全可以当做没看见。 清点了人数并且分派了任务之后,族长就带着队伍出发了。 跟恭一起在“预备小组”的是梨花的哥哥开和大头。因为恭是第一次,经验不足,而开又是刚刚恢复身体后第一次参加大型狩猎,所以就将最沉稳可靠的大头分到了他们一起——毕竟大头和恭关系不错,而且狩猎经验颇为丰富,到时候有什么事也可以帮一把。 准确说来,除非真的碰上了非常非常紧急的情况,所谓的“预备小组”基本上就是来打酱油蹭经验的。 恭没有怨言——虽然他很想成为负责引诱猎物或者伏击猎物的小组一员,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本事和在队伍里的地位,所以只是老老实实地跟在队伍后面,用一双眼睛观察每个人的行为动作来“取经”。 ****** 从很早以前,恭就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不不不,这自然不是说头顶上的那一对兽耳。 他能够在黑夜中看的很远,也能够比别人看东西看得更加的清楚——天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因为夜晚的时候他基本上不出门的,所以恭也并没有多少机会对此进行实践。 只是这次,在与开和大头他们一起行路的时候,恭才发现自己这双眼睛似乎是真的有点儿“问题”。 “前面有个坑,黑乎乎的很深,小心点儿。”因为后半夜虽然猎物们都睡熟了,但是一旦觉察到风吹草动,它们还是很容易就会逃走的。所以为了不破坏这次活动,恭都是压着嗓子说话的。 “你怎么知道哪里有个坑?”开压低声音问道。他并不是质疑恭的话,只是单纯地好奇罢了。 “呃……” “嘘,找到了,小声点。”感觉到恭不是那么愿意说出来,大头声音平静地提醒两人。 听到大头说的话,两人也闭口不说了。 恭小心翼翼地扒开草丛,在夜色之中,那依稀可见的,是一大群野牛。 野牛这种东西,肉很好吃,皮也厚实,而且骨头和角都可以用来当武器,是很受大家喜欢的一种猎物。但是,相应的,野牛因为有坚硬锋利的牛角、庞大的身躯、结实的皮肤以及有力的四肢,是非常难捕获的。 这次,族人准备偷袭一头落单的野牛——早在一天前,他们就发现了一头四肢被剑齿虎之类的野兽袭击过跑不快的野牛,今天又记下了它们休息的地方,准备捕获它。 比起上半夜,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在下半夜都更容易被睡眠打败,也睡得更熟。虽然族人们并不懂得这个道理,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知道在这种时候来打猎是非常好的时机这种经验。 因为恭本来是“预备小组”的,所以对于前面族人们做了些什么,他只能在隐隐约约看见一些——毕竟还是有又高又密的草丛和树木遮挡着的。 所以,当听到骚动的时候,恭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了?” “野牛发狂了!”开只来得及说这一句,然后就抄起石矛拉着恭准备撤退。 “快逃!不许冲上来!”在一群野牛制造的混乱中,身为族长的集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 本来恭也是跟着他们要逃走的,但是眼角余光一看,自己的父亲不知怎么的居然混入了野牛群之中,心里一紧,原本要掉头就跑的动作立马改变成了往野牛群方向的奔跑。 “恭!快回来!”大头一见恭的动作,也想不了太多,狠了狠心,也跟着恭冲了上去。 后来恭才知道,野牛之所以发狂,是因为不仅是他们游河部落的人“看上了”那头受伤的野牛,有一头剑齿虎也“看上”它了——大概让那头野牛受伤的也是它。 剑齿虎和人类的狩猎方式可不一样。它都是冲入野牛群中,利用野牛群慌乱的时候,然后将自己的目标赶出来,从而捕杀猎物。 所以,当集等人准备静悄悄地,偷偷摸摸地将那头受伤的野牛捕获的时候,偏偏剑齿虎跳出来引发了野牛群的骚动。 人类可没有剑齿虎那么皮糙肉厚,动作也没有那么灵活,自然,在面对这样的情况,除了逃,别无他法。 只是,发狂的野牛不是他们能够预计躲得开的,更何况这天色不明,自然危险系数大大提高。 于是,身先士卒的集就被卷入了这场混乱之中。 ****** 无论是身为族长,还是身为自己的父亲,与公与私,恭觉得都应该去救他。 不知道是因为危急时刻潜力爆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恭冲进野牛群中左突右闪的,居然毫发未伤地赶到了集的身边。 躲开一只发狂的野牛,恭吃力地将重伤的族长半扶半扛起来,眼见着野牛之中有一头剑齿虎在窜来窜去,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危急时刻,他突然想起了邬迪曾经给他说过野兽怕火,而他身上正好有“火”。 恭身上带着的是非常简陋的火把——只是将小臂粗的树杈劈开一部分,中间塞进小木块和干草团之类的。 而且非常小。 只是小是小,总比没有好。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摸出小火把,拔掉上面的陶土“盖子”,朝着火星使劲地吹! 不一会儿,火焰就腾地冒了出来,顾不得嘴巴被烫了一下,恭随手抓起身边的杂草,然后揉成团,点燃,扔出去! 火焰的出现让大头他们有了寻找的目标,但却给野牛和剑齿虎带来了恐惧。 动物都是害怕火光的,这么一来,野牛群虽然依然在奔突,但是都避开了火所在的位置。而原本在野牛群中扑杀的剑齿虎,也因为烧到了尾巴,使劲一甩,嚎叫一声,然后撒开四肢跑远了。 ****** “所以,你们就弄得这么狼狈地回来了?”和其他听了他们狩猎小队的“冒险经历”而各种赞叹惊呼崇拜的族人们不同,邬迪的脸色黑沉不已。 恭虽然因为之前族人们称赞“有勇有谋”而有点儿小得意,此刻见到邬迪的脸色也立马变成了一只小鹌鹑,缩在一边不敢吱声了——邬迪的脸色好可怕,就像是天神发怒要破天一样呜呜! 邬迪的确很生气,他以为恭只是因为莽撞地跟去狩猎队伍,然后不小心受伤的。但是却出乎他的意料——他居然是去逞英雄被剑齿虎的尾巴给扫到了! 天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内伤之类的?! 要是剑齿虎再跑慢一点,说不定给恭的就不是一尾巴而是直接亮獠牙了! 哈,恭以为他是内裤外穿的某人吗?! 一瞬间,邬迪真想扒光了恭的兽皮裙往那屁屁上啪啪啪打几巴掌! 不过,还好邬迪只是一瞬间的怒气上涌,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族长腹部那已经被清洗了,但是那被牛角划开的,依然肉往外翻的伤口,眉头始终没有松开:“恭,你先去山洞里将我那个背包拿来。另外,在场的各位女士们,请贡献一下你们的长头发。” 第二十章:山寨的外科手术 邬迪还在读中学那会儿,曾经流行了一部电影,叫《神话》。那段时间,班上女声哼得最多的就是“你是我美丽的神话~”什么的。 作为一个男生,对这部影片中那种情情爱爱其实没有多大印象。非要说的话,让邬迪记忆深刻的,除了那些打斗场景,就是男主受伤之后,女主为男主疗伤的那段儿了。 因为那个时候,还是中学生的邬迪看着这一段儿情景,脑海里始终想的是——哎呀卧槽这个女的头发真多真长,怪不得可以拿来当线缝……哎呀卧槽这个男主真爷们儿,用缝衣服的针缝皮也不痛……哎呀卧槽,这就是史上最早的缝合手术吗? 当然,那个时候胡天胡地乱想的邬迪并不知道,在多年以后,他也要来这么之前说到地“哎呀卧槽”一把。 邬迪依稀记得缝合伤口最好的是羊肠线什么的,但是现在要去抓一只羊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没办法,只好按照电视剧来了——总不可能用缝衣服的线来缝吧?虽然脆弱了点儿,但好歹头发还是身体的一部分来着呢。 希望电影不要害人啊。 用来缝合的针就是用来普通的缝衣针——原本邬迪带着最主要是想用来烧红了掰弯钓鱼的——至少比起骨针什么都要细多了也结实多了。 将针放在沸水里泡了一会儿,然后将拽下来的十几根头发也在开水里烫了一下“消毒”。准备工作做好,邬迪就将其他人赶走,开始自己的“外科手术”了。 ****** 说实在的,邬迪缝衣服的技术实在是不咋地——这从他那背包上的线缝就可以看出来——所以缝皮肉就更不咋地了。但是这个时候,他又不能将这个活儿让给其他人来做。 所以虽然只是缝合了几针,但是却让邬迪的鼻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不过让邬迪佩服的是,集居然没喊痛——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早已经因为疼痛而陷入昏迷之中。 缝合人的皮肉和缝合衣服或者背包不一样,需要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尤其是邬迪根本就没有任何经验,只能硬着头皮按照自己记忆一步一步地来。 虽然最后邬迪还是满头大汗地缝好了,剩下的就是敷药了。 “就这么直接用上去吗?”因为长时间盯着血淋淋的伤口,导致现在邬迪的眼睛还是花的,看什么都红色一片。 “咦?我们都是这么用的啊,嚼碎,然后敷上去……嗷,味道好苦……”猴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有止血作用的棕榈叶柄往嘴里塞。 “呃,不要这样,换一种方法!”看着猴子被棕榈叶柄给弄得五官都皱到一起的样子,邬迪叹了一口气——先不说这样嚼到底可以让棕榈叶柄的凝血作用发挥多少,光是那上面沾着猴子的口水都觉得有点儿难接受吧? 听完邬迪的要求之后,手脚没有受伤的恭很快就找到了一块三个拳头大小的石头,用非常熟练的技术敲击出来了一个简单的擂钵。邬迪将其清洗干净之后,又找来一根三根手指粗的木棒开始捣草药。 没办法,现在晒干磨制药粉什么的是来不及了,而且刚摘下来的棕榈叶柄,湿漉漉也完全点不燃,只有这样了——大不了再多加几样可以止血的药草上去。 反正过路黄可以泡水喝的,到时候“里外夹攻”吧! 虽然这么想着,邬迪还是将恭捣烂的药茸在刚刚缝好的地方均匀地敷了一层,然后将之前用过但是已经洗干净并晒过杀毒的绷带像是贴创可贴一样贴上去,最后用细小但是柔韧并且不勒人的小藤条轻轻地固定住。 没办法,绷带太少,必须省着点儿用。 做完这一切,邬迪才脱力似的坐在地上:“好了,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接下来的日子要注意不要他乱动,并且还要多做一些补血的东西给他吃……少放盐!不许烤!” 所以,其实就只有煮汤了不是吗?他们现在除了烤就是煮啊……在一旁负责做食物的几个女人内心默默。 “那么,除了族长的伤外,其他人的伤……”邬迪慢条斯理地看着那些脸上、胳膊上或者腿上挂了彩的男人——尤其是某个曾经当过内裤外穿的某人——道:“现在,全都给我趴到那里去等着!” ****** 其实这次狩猎,也不是没有收获。 因为剑齿虎的乱扑,也因为后来恭点燃的火吓走了剑齿虎,所以加上原先定下的那只受伤的野牛目标,部落里一共有了四头野牛——在救了族长之后,大家看有一头被剑齿虎咬死,两头被剑齿虎咬伤的野牛,果断地下了杀手,将那三头据为己有了——虽然其中两头都很老很老了,但这并没关系,关键是有肉吃了!而且还是这么多肉! 这可以算是,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连带着,部落里的人看恭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要不是恭有火的话,他们哪儿可能捕获得了四头野牛啊?! 所以说,在现在这个时期,什么都比不上填饱肚子——或许这种态度有点儿冷血,但是在与大自然搏斗生存,并且人类处于十分劣势的状态的时候,能够保命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并不知道部落里的人的心态变化,也并不在乎他们的心态变化,等邬迪将那些人全都处理(……)了一番之后,就看见部落里的女人在热火朝天地处理那四头死牛。 邬迪本来只是打算歇息一下,顺便看看他们是怎么处理猎物的。但是看了一会儿,当发现他们居然打算将牛肚子里的那一包全都扔掉的时候,他不淡定了——鱼肚子里的东西都可以津津有味地吃了,干嘛牛肚子里的反而不要啊?! “干嘛将这个扔了?多可惜!” “神使……呃,邬迪,这个不能吃的,而且不好吃。”越是大型的动物,它们的内脏越腥。所以即使是食物短缺,他们也宁愿砸断骨头吃骨髓而不愿意吃这些内脏。 除非饿得不行了,否则是谁都不愿吃这又血又腥的东西的——因为吃进去就会呕出来,还不如不吃呢。 “可以吃,而且接下来的日子,族长就要吃这个。”哼,谁叫你居然自己不小心陷到危机中去了?谁叫恭那个莽撞的小子是你儿子?到时候白水煮内脏让你吃个够!邬迪绝对不承认是因为舍不得对恭发怒而迁怒了。 “族、族长吃这个?”惊讶地说话的是一个叫做阿美的女人——她的长相和这个名字完全不配,黑黄的面容以及磨损严重并且泛黄的牙齿……若不是恭说她才十八岁,只比他大一岁的话,邬迪差点就叫她一声“阿美阿姨”了。 这个时代的女人似乎因为食物和过早的生育是要比男人看起来老得多。 “当然,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丢失了那么多的血,当然要吃啥补啥,对了,牛血也不要扔掉——能收集多少是多少,到时候都用罐子装起来。”邬迪贼淡定地说道,然后转过头看着恭:“你该庆幸你身上没有那么重的伤,要不然你就和族长一样的伙食了。” 嗷嗷嗷河神大人邬迪变得好可怕TOT! “虽然从外面看没有多严重,但是为了防止内脏出现了什么问题,你还是在这里坐着休息等我回来。”果然还是该去拿一些内脏给恭吃吃——吃啥补啥什么的,嗯。 看着邬迪往广场那里处理猎物的男人女人们那里走去,恭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但是,虽然觉得刚才的邬迪有点儿让他害怕,那字里行间对自己关怀的态度却让恭觉得十分的温暖。 “看来神……邬迪对你很好。”因为在处理猎物这方面不太擅长而被女人们赶过来的阿宝蹲下来席地坐在恭身边。 “……嗯,邬迪是个很好的人。”恭少见地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阿宝看见恭脸上的笑容愣了愣——不得不说,比他们更像是一个天真的少年……啊啊,难道蓄了大胡子就可以让容颜也保持不变吗? 抛去这些不着调的想法,阿宝突然笑了一下:“看样子邬迪果然是‘神使’,至少他让恭开心起来了不是吗?” “神使?阿宝,你不能这么说,邬迪是为了部落,跟我……” “得了吧,我可不是那些笨蛋,”装作一副“我是真相帝”的高深模样的阿宝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邬迪对你很不同——虽然我不清楚到底是那一点,不过对于这种变化,作为朋友,我和大头、小黑都很高兴。所以……” “所以?” “一定要好好把握住邬迪啊!” “……哈?” 第二十一章:坑爹的定情信物 这个时代的野牛和邬迪印象中的野牛还是有差别的。它们的体型更大,牛角没有那么弯曲,但是却足够粗壮锋利。浑身的皮毛呈黑褐色,毛发十分的浓密……和现代的牦牛倒是有七八分相似。 不过长相并不重要。 一般来说,毛发浓密就代表着保暖——也意味着这种猎物的皮毛是绝对是人类生存需要的。 尤其是在长达四个多月的严寒天气中。 当然,野牛所能提供的食物也是人类所需要的。 “除了牛肺,其他的部位都可以吃。”其实肺并不是不可以吃,只是邬迪并不知道该如何清理肺部,平时也很少吃肺。即使是在四川吃正宗的夫妻肺片的时候,他也没多关注。更何况,现在的条件连辣椒都找不到,更不用说什么口味复杂的食物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只是让人将牛心、牛肝、牛肠捡了出来,并且让人带着一大堆牛肠和盐以及碎木屑到河边去,将肠子里污秽的东西和不能吃的黏膜给洗了个干干净净。 “闻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臭了!”梨花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干活儿也是一把手。她毫不避讳地将洗干净的牛大肠凑近鼻子嗅嗅,“不过这个该怎么吃?” “呃,炖或者炒都可以。” “炒?那是什么?” 邬迪这才想起现在的食用东西的方法只有烤和煮两样,而且两样都是只加盐做调料的。 明明昨晚上自己还说要改善伙食而去打猎的。现在有了除了鱼以外的吃食,那么就应该试试看:“等会儿我做一个你就知道了。” 虽然没有锅什么的,但是可以将薄石板中打制出一个凹陷出来——其实大自然中到处都是材料——当锅底。 “咦?真的吗?邬迪你真厉害!”语言匮乏的梨花不知道还应该用什么话来称赞邬迪,但是她就是觉得对方是部落里最厉害的男人。 “如果等会儿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也尽管说。”另外还在清洗内脏的女人们也纷纷开口道——虽然梨花是她们之中最好看的,但是只要邬迪没有表态,那就说明她们还是有机会的嘛。 被一大群穿着豪放的女人这么看着,邬迪觉得有些不自在:“我去看看开他们怎么样了。”丢下这句话,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 邬迪从河边回来走到广场边缘的时候,正看到部落里的男人将四张完完整整剥下来的牛皮小心翼翼地铺平。 “邬迪,你来得正好,”刚刚手脚麻利地将整张牛皮剥下来,并且将牛角也从肉和皮中挖了出来的开抬头,“这可是我特意挑出来最大最好的牛角,就由你带给恭吧。” 本来这种东西,应该由部落里的族长做的,但是很明显,族长现在还昏迷中呢,而且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的站不起来。而除了族长,有资格做这件事的就是巫医——虽然邬迪并不是部落里的巫医,但是他已经在做着巫医的事情了。 更何况他还是“神使”呢! “牛角?这个是什么意思?”邬迪有点儿奇怪,但是低头看,这只牛角的确是最大最好也最完整的——它看上去甚至不像是一个动物的部位,而像是一件自然而美丽的艺术品。 “你不知道?”开有些惊讶。 “我该知道什么?” “……那我就简单说了吧。”开并没有对邬迪居然不知道这牛角的含义而疑惑——毕竟邬迪是神使嘛,平时管的一定都是神明的事儿,对于他们这种凡人之间的习俗,不了解也是很正常的。 而在开的解释下,邬迪才明白,牛角是狩猎的荣誉勋章,只有对部落做出了巨大贡献或者亲自单独一个人猎到了一头野牛的,才有资格得到牛角。 当然,如果狩猎到羊的话,那么荣誉就是羊角——虽然这个比牛角要“便宜”许多。 到时候,牛角会被做成装饰品挂在身上,象征着荣誉和强壮——就像是部落里很多男人脖子上都挂着骨头做成的“荣誉项链”一样。 当然,因为这种野牛的牛角十分的坚硬锋利,所以不做成装饰品做成武器也是很不错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剑齿虎的牙齿也是可以的了?”邬迪听了,只想起这一件事。 “剑齿虎的牙齿!”开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绝对是荣誉!而且比野牛角要强许多!”开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我听说你到部落之前就杀掉了一只剑齿虎?”咽了口唾沫,他认真地对邬迪说,“那么,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剑齿虎的牙齿,也不要随便送给哪个女人!要知道剑齿虎的牙齿十分的珍贵——送出去就相当于对那个女人说我对你有意思了!” 说实在的,作为哥哥,他还是挺希望邬迪送剑齿虎的牙齿给梨花的~嗯哼哼,他的妹妹当然值得最好的! 邬迪被这巨大的信息量给冲击了一下,然后想起自己当初大咧咧地就送给了阿宝一个,脸色不明:“如果说,是送给男人呢?” “男人?!”开的声音拔高了一度,但因为大家都趁机在分肉的喜悦中,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开的失态,“咳咳,其实……其实男人也是可以的……” 毕竟女人因为身体弱的缘故,一个部落里女人的数量还是很少的。就像他们部落里,也不过十几个女人。所以,有时候出现男人和男人什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下子是邬迪被吓着了——他敢发誓他对阿宝完全没有那个想法!不过……那个时候阿宝好像也没有对自己有意思的样子啊:“必须只是这个意思吗?” “……咳,当然不是,也可以当做普通礼物嘛……”开说着,然后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剑齿虎的牙齿那么珍贵,有谁那么白痴当做普通礼物送出去啊……” 并不知道自己开的嘟囔,邬迪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才不想和阿宝那家伙扯上关系,如果是恭还差不多……咦,自己怎么想到恭了? 握了握手里的大牛角,邬迪突然觉得自己包里的那颗剑齿虎牙齿有点儿让他心慌慌的——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如送给恭吧。不过,这个时候送似乎有点儿不太合适…… 一边想着,邬迪一边往恭休息的地方走去。 ****** 恭正因为听了阿宝乱七八糟的话而弄得有点儿心绪不宁,此刻见到邬迪走过来,心里有些慌慌的。但随即,便想这一定是被阿宝的话给弄得自己便奇怪了,于是他很快放松下来:“忙完了?” “嗯,这是给你的。”鉴于已经知道了牛角的重要意义,邬迪也摆出一副十分郑重的模样,用献哈达(?)一样的姿势将黑亮的牛角递给恭。 “给、给、给我的?”一方面是被牛角给吓住了,更多的是被邬迪的态度给弄得措手不及,此时恭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别激动,放轻松。”见状,邬迪也不搞那套虚的了,直接将牛角放到恭的手里。 “真的给我?”恭看上去有些不可置信,“可是,怎么会……” 恭自然是知道这个时候得到牛角是什么含义,但是他自认为这四头牛里面没有一头牛是他独自杀死的,这个殊荣怎么可能会落到自己身上? “怎么不可能?恭,要不是你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会猎到这么多的野牛!”阿宝有些不屑地撇撇嘴,随即又兴奋起来,“不过恭你真了不起啊!早知道我也一起去了,说不定我也可以得到一个牛角什么的~” 想到到时候自己将硕大的牛角用藤蔓串起来挂在脖子上耀武扬威地走着,阿宝就觉得那个样子的自己实在是太帅了! “阿宝你都已经有了剑齿虎牙了,怎么还想要牛角啊……”话还没有说完,恭就有些懊恼的闭了嘴——刚才自己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阿宝一定是生气了,因为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这么想着,恭有些忐忑地看着阿宝,想要道歉。 正处在兴奋中的阿宝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一脸懊悔但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刚才那带刺话语的恭,不在意的笑了笑:“哈哈,我……” “我还有一颗剑齿虎的牙,本来就打算做成一把短剑送给你的。恭,我们不用羡慕阿宝的。”咳咳,善意的谎言什么的,其实也是适当用用的吧?嗯,决定了,回去山洞就立马开工,那剑齿虎的牙齿有近二十厘米长,而且还很坚固,想必比石刀什么的要耐用得多。 毕竟剑齿虎的牙齿可不是普通动物的骨头,要耐磨得多。 邬迪决不承认自己是因为那个什么“剑齿虎牙齿送心上人”之类的话给吓到才将剩下的一颗牙齿脱手的呢。这只是哥哥对弟弟的礼物,普通礼物而已! 第二十二章:由野牛引发的 “你说的是真的?”听到邬迪要将剑齿虎牙送给自己,恭心里是纯然的喜悦——连之前想到阿宝收到了邬迪送的“礼物”而心里涌起的那点儿不舒服也消失了。 “当然。”咳咳,其实本来就是准备要不送人要不自用的。不过如果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送人的话,那么除了恭就不可能有别人了——所以说,这并不算是谎言吧? 邬迪内心的小人有些纠结地转圈圈。 因为听到邬迪说他要将剑齿虎的牙齿打磨好了之后送给自己,恭连那只牛角都没有那么在意了——这绝对不是因为剑齿虎牙比野牛牛角更加珍贵的原因。 “邬迪大哥,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猴子早早地就从女人们那里听说邬迪要教他们做好吃的——唉,身为一个有着吃货之魂,但是却没有享受口福的条件的吃货最苦逼了! 奋的猴子,伸出手示意恭搭上来:“走,我给你做好吃的。” ****** 这儿的人虽然生活很原始,但有一点很好,就是老实——只要是分派下的任务,都是不会推辞,而且会很卖力地力求最好最快完成。 所以当邬迪带着恭去了平时做“大锅饭”——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火堆——旁的时候,大家已经将邬迪之前所说的那种平底石板锅给做出来了。 石锅非常的干净——大概用清水洗过许多遍,上面的石渣之类的全都最大程度地冲掉了。 看了看平时直接拿来烤肉的火堆,邬迪又“吭哧吭哧”地和大家找来一些较为平整的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的石灶——在农村每年杀猪的时候都会做一个临时大灶,邬迪曾经看过,非常的简单易做。 生好火,等到石板预热完毕,邬迪就将一大块厚厚的牛脂肪放到上面。 随着“滋滋滋”的声音,油脂预热后特有的香气开始四散开来。 “好香!这是什么味道?我从来不知道野牛肉可以有这种香气。”虽然平时野牛肉就已经很好吃了,但是比起这个香气,还是要差远了。 因为调料根本不够,所以邬迪只是用以前巫医发现用来当药的生姜切成片给牛肉片和切成段的牛大肠做了个爆炒,然后撒上盐,出锅。 虽然在邬迪眼中可以算是一份非常简陋的菜肴,但是在恭等人的眼中,这种带着油脂和淡淡辣香的,冒着热气的食物让他们的口水吞了又吞。 邬迪可不管其他人伸长了脖子蠢蠢欲动的样子,他随手折了两根柳条枝洗洗干净,然后夹起一片肉凑到恭身边:“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食物的香气诱惑了恭,他直接张嘴咬住了肉片——大概因为对吃的有点儿迫不及待,所以他不小心咬到了柳条,味道有点儿苦,但是这一点苦味完全算不上什么——没有嚼几下就囫囵吞了下去。 河神在上!这个东西可真好吃!比上次邬迪做的那个泥巴鸡还要好吃! 油汪汪热呼呼而且还十分鲜嫩脆口……天啊,恭迫不及待地又吞下了一片邬迪夹过来的肉——这次他知道细细品味了——那从没尝试过的美味让恭的兽耳很“开心”地动了两下。 “嘿,你们真是够了啊!”眼见着恭都吃了两口了,他自己还在这里咽口水呢,阿宝立马毫不客气地冲上来,也不用工具,直接伸手抓起一块爆炒得油汪汪的肠子就往嘴里丢:“好香!呼!哇好烫!嘶……吸哈、吸哈……唔,好吃……吧唧吧唧吧唧……” 即使是被烫得直哈气,阿宝也没有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事实上,当他“咕嘟”一声将食物吞下去之后,又伸出油乎乎的爪子往盘子里抓。 阿宝的这一动作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似的,在旁边围观的族人也立马哄抢起来——美食当前,谁还顾得上什么礼仪不礼仪的啊?再说他们本来就是原始人类,礼仪这玩意儿还没有形成呢! 看着几乎是在眨眼之中被清空的一大锅爆炒肉肠——上面连一点点肉渣都没有了——邬迪有些黑线,默默地看了看几乎都是没洗手就直接抓着往嘴里塞的族人,内心默默抓狂了。可恶啊,他都没有吃一口呢!他可是想死牛肉的味道了! ****** 虽然对于牛肉的新吃法,部落里没有不捧场的。但是,即使是在“好吃的就要吃个够”的思想影响下,还是有三头多的牛肉剩在那里,更不用说还有一大堆清洗好的内脏。 不过,现在所有人都吃撑了躺平了,谁都没有想到底如何处理这些肉——其实这么多的肉堆着,光是看着就好有幸福感啊。 邬迪其实挺担心他们的肚子的——毕竟暴饮暴食什么的,是非常容易给肠胃造成负担的。但是他也知道有句俗话叫做“宁做饱死鬼不做饿死鬼”,想必他们也是不会听他的。 也是,在食物都短缺的情况下,谁还会注意这个啊? 邬迪也在他们的影响下吃了不少牛肉——虽然比起自己以前吃过的味道要差多了,但是在长时间吃了鱼之后,换一种口味,居然也是异常的好胃口。 好在他不像部落里的那些人从来没有吃过炒制的食物,所以在感觉到肚子有些发胀的时候,就很果断地停下了进食的动作。 不过……恭倒是真的吃的有点儿多——不知道是不是后来邬迪怕以恭的性子不好意思抢食,从而给他夹了满满一大碗牛肉的缘故。 吃饱了午饭,邬迪一边揉着给恭揉着肚子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堆积如山(?)的牛肉,想着该如何处理——虽然邬迪极力否认自己“神使”的身份,但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站在一个比较“高”比较“全面”的角度来看待部落里的事情了。 也因此,邬迪也错过了阿宝看到他的行为后朝恭挤眼睛的动作。也忽略了在自己手掌下的肚子的主人全身不自然的僵硬状态。 说实在的,大概是因为现在整体的气温都处于偏低状态,所以即使是正午,温度也并不高。这使得曾经在重庆、武汉那些地方过过夏天的邬迪感到十分的满意——舒服得他都要眯起眼睛打个盹儿了。 只不过,刚有这个念头,在不远处半坐半躺着,哼哼唧唧消食的开就站起走过来,凑近恭:“嘿,恭,你有空吗?” 邬迪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看了看周围三三两两为了躲避太阳而到树荫下或者回山洞休息的族人,收回了手。 恭似乎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的样子实在是……咳咳,所以他连忙坐起来:“有什么事?” 真是的,自己一定是被阿宝的话给影响了——要不然自己刚才怎么会做出连部落里的小孩儿都不会做的行为呢?让邬迪给自己揉肚子什么的……虽然邬迪说这样做对身体好,但是、但是…… 完蛋了……恭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某个陷阱之中了…… 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恭有些惶惶然,但是,却并不像逃开——难道他真的是渴求温情和别人的关怀与认同太久了么?还是…… 在脑海里胡思乱想的恭,并没有听到开说的一大堆话,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所以,恭,你绝对能行的。” “能行?”恭突然有点儿不敢看距离自己不远的邬迪了,所以只是干巴巴地重复了一下自己刚才听到的。 “说真的,我觉得,恭,”以为是恭对自己的不自信或者说是其他的顾虑原因,开用很笃定的语气道,“虽然之前那件事情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很明显,你其实是非常适合打猎的……或许河神的保佑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但是我敢保证,如果你本身没有天赋的话,根本不可能在野牛群中只受折磨点儿伤就出来……而且还是带着一个人的情况下。” 说到这里,开抬头看了一眼族长养伤的山洞的方向,然后继续兴致勃勃地劝说:“所以,别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成为一名出色的狩猎人?”毕竟恭是族长的儿子,那么继承了族长血脉的恭在打猎方面应该也是不差的就是了! 因为有个漂亮妹妹的缘故,为了防止什么人都来纠缠他妹妹,开从小就锻炼自己的武力值,尤其是在氏族合并成部落之后,他更是热衷于提供自己的实力——同时,如果他发现了同样实力不错的人,也会很开心地上前进行结交。 他又不是原来这个氏族的人,才不会管什么奇怪的耳朵之类的事情呢! “猎、猎人?是可以出去打猎的那种吗?” 听清楚了开的意思,恭将刚才那点儿烦乱抛了个干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第二十三章:长得帅又有才有错么 虽然恭很开心自己居然能够被别人承认可以参加打猎,但是他的实战经验实在是太少,所以一时半会还真的参与不了什么活动。 不过正好部落里有足够吃一段时间的储备粮牛肉,所以这段时间,恭是卯着劲地跟着阿宝、小黑、大头还有开他们出去在林子里转悠,去补上他迟来的狩猎课。 而保父模式全开的邬迪则是完全负责了恭的一日三餐,让恭感动得不知怎么才好差点就以身相许(划掉)了。 而邬迪除了照顾恭,照顾伤员(重点是现在还在挺尸状完全不能动弹的族长)外,还得教族人如何将牛肉存储起来——尤其是在听恭说过如果肉放久了腐烂了,他们一样要吃的时候,邬迪更是紧紧盯着那些负责储备肉类的族人,生怕他们真的一个不小心给他弄出腐肉来。 豆腐臭了变成臭豆腐味道不错,但是肉臭了那可就只有蛆才会喜欢吃了。最重要的是,腐肉吃了可是会生病的——至于上面长出来的蛆什么的,就让它们早些浮云掉吧。 鉴于有很多东西没有,所以腊肉什么的就不考虑了。虽然想过用盐腌制,但是因为没有冰箱,放久了也是很容易臭掉的。 最后在脑海里翻阅了一遍,邬迪就打算带着全部落的女人(……)将牛肉做成最简单也放的最久的熏肉肉干——牛肉干什么的,其实只要牛肉“干”了那就可以了吧,哈哈、哈哈。 邬迪做熏肉的方法并不是家常那种——因为就算是家常自制的那种也是需要糖油盐辣椒粉酱油酒什么的,可是邬迪现在除了盐和姜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所以,邬迪打算用在野外生存的课堂上那个曾经当过特种兵的导师讲的一种……虽然的确简陋得寒碜。 ****** 虽然这一群人之中,除去小孩儿外,就只有邬迪一个大男人,但是这些女人可不是吃素的。很快,她们就手脚麻利地燃起火堆,然后比照着邬迪的动作,同样在火堆上方越半米的时候支起来几个木桩,以这几个木桩为支点放置一个由木板搭建起来的“格子”。 所谓的“格子”,因为这里找不到竹子的缘故,所以邬迪只能找来两指粗的长木棍,然后用柔韧的柳条穿插其中固定制成。 其实做这种东西当绳子的话,用葡萄藤更好,因为用葡萄藤拴住打结之后,只要往上面淋点儿水,那么葡萄藤就会发生奇妙的“变化”——它们会互相缠绕得更紧,而且会变得更结实。 不过,葡萄藤距离要到林子里去找,而且邬迪那次和恭去采摘葡萄的时候也没发现有多少葡萄藤——还是留着让它们努力结葡萄好了——所以就用更加常见的柳条代替了。 “格子”做好之后放上去,就可以放肉了。 为了保证牛皮的完整,刀工并不算很好的男人们在使用石刀时就不可避免地会将牛皮下的肉给挖的坑坑洼洼。所以如果想要充分利用的话,还必须进行改刀。 这有着很大的工作量,毕竟石刀并不是特别的锋利,但是女人们乐此不疲。 大约花费了一个多小时,再加上一些男人的帮忙,所有暂时用不着吃的牛肉被切成厚薄大小均匀的肉块。将它们抹上厚厚的一层盐,就可以开始熏制了。 当浓烟冒起来的时候,只要最后在肉上面盖上大张的树叶就可以了——毕竟不是用明火烤而是用烟熏,当然要保证这些滚滚浓烟不会很快随风飘散。 ****** 因为部落里的女人们实在是不多,而且熏肉也是有体力活儿的——比如说搭建架子——所以除了不用巡逻而留守的男人,部落里那些能够帮着干活的孩子们也是参与者。 “邬迪大哥,这个要多久啊?”猴子一边问着,一边用目光在各个熏肉架上“流连忘返”,恨不得马上就可以开啃——虽然他肚子其实是饱饱的。 “最短的时间的话,应该是到明天早上——不过为了更干也放得更久,我觉得还是要多等一些时间。”邬迪以前用这种方法做的是熏鱼——晚上捕捉到后如此料理一番好了之后,第二天早上带走当干粮。只是鱼肉明显比牛肉要嫩而且更容易熟,所以大概需要更长的熏制时间。 不过制好后可以放很久这点倒是可以确定的。 “哇,这是真的吗?”猴子跳上跳下地看着肉兴奋地哇哇大叫,恨不得时间快点过,立马就到明天验收成果,“白,等明天弄好了,你就吃这块,我就吃这块……”伸长脖子在“格子”下面使劲瞅的猴子喜滋滋的说道,“我觉得这两块最大最好吃。” 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女人的打算,但是身为男人……或者说是男孩子的本能让猴子对白比较好。 虽然他现在还处于喜欢你就要欺负你的阶段。 “我要留给邬迪大哥和哥哥吃。”除了自己的哥哥灰,小姑娘白最喜欢也最崇拜的就是救了自己哥哥一命,而且长得很帅的邬迪了——虽然她还是个小丫头,但是过几年她就可以找男人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部落里的好些没有男人的女人们都想着和邬迪大哥住在一起呢——瞧瞧只要邬迪大哥一出现,就有三四个女人围上去的情况吧,要不是每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梨花都十有八九呆在邬迪大哥身边,说不定邬迪大哥早就被部落的女人们给拖到林子里的灌木丛去“睡”了。 不过,白觉得梨花也并不太配得上邬迪大哥……唔,该怎么说呢,虽然梨花是部落里最漂亮的(白小姑娘坚信自己长大后一定比梨花更好看),但是邬迪大哥却并没有部落里那些男人们看梨花的目光。 唔,难不成邬迪大哥是在等白长大? “你在乱想些什么?”脑袋上挨了一下,虽然并不痛,但是却让白有些不爽快,“猴子你干嘛啊?!” “我以为你被‘麻老虎’俯身了呢……刚才笑得傻兮兮的。”猴子做了个鬼脸。 一听到“麻老虎”,白的脸色就变了——在部落的传说里,麻老虎是非常凶恶的一种东西,最喜欢拐跑小孩子然后“嘎嘣”“嘎嘣”地吃他们的手指头脚趾头了——她气呼呼地踢了猴子的小腿一脚:“你才被‘麻老虎’附身了呢!你这家伙怎么就这么讨厌呐!” 虽然踢了猴子一脚,但是白并没有跑开,而猴子也皮糙肉厚的并不觉得刚才被踢得有多痛——这个时候并没有鞋子这种东西,女孩子肉呼呼的脚踢到男孩子硬邦邦的小腿上,是没有多大攻击力的——依然笑嘻嘻:“对啊对啊,我就是‘麻老虎’,我要抓走你!啊呜……嘎?” 正要往前扑的动作一顿,猴子感觉自己腰上多了一只硬邦邦的手臂,然后整个人就腾空了。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开!你这家伙放开我!小心等我以后长大了报复回来!” 呜呜,他多想念之前受伤的开啊,躺着动也不敢动,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哪儿像是现在这么可恶! “你又欺负白了?”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又”?什么叫做“欺负”?哈,白是灰的妹妹不是开你这家伙的妹妹好不好?!你干嘛闲事管得那么宽啊! 被开夹在腋下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不停弹动自己两条腿的猴子很是不平地想着。 “这只猴子我就带回去‘收拾’了。”说完这句话,开不顾猴子的叫喊,直接抬腿走了。 “他们俩的感情真好。”同样和开去林子里打猎,此时回来的恭说道。 “……”感情好?你从哪里看到他们两个感情好的啊?邬迪的嘴角抽了抽,决定换一个话题,“今天的收获是?” “看,是长耳朵的兔子!”一说起这个,恭就很是兴奋,他从身后拿出自己这只兔子,很是开心,“虽然并不大,但是足够我们两个吃了。” 因为部落里有牛肉供应,所以这段时间外出打猎,只要不是大型猎物,小猎物都是归私人所有的——连带皮子。 “恭真是太厉害了!”邬迪毫不吝惜地夸赞——这才是恭第三次打猎,就要见可以捉到兔子了——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的。就是邬迪自己,当初也是在专业的野外生存大师的学习了一个多月才能够去野外闯荡的。而狩猎,虽然成绩也不错,但是那都是靠着比较好的武器开挂。就像恭这样就靠着石矛就能够“围追堵截”到一只兔子的成绩,邬迪表示这绝壁是天赋啊天赋! 听着邬迪的话,看着对方认真的模样,恭呆了呆,面上不自觉一红。 第二十四章:岳父大人的嘱托 接下来的日子,部落里的人就在为即将到来的部落集会而忙活着。因为有了神使,而且神使还教导了他们许多东西,部落里的人都相信这次一定能够在集会上换取更多好的东西。 但是有了好东西还不够,大家会想着要更多的好东西。由于受到想要“越好越多”的这种思想影响,所以他们筹备起来就更加的起劲了。 没有人不想要过好日子。 由于邬迪的身份,所以这种很费力气的活儿一般来说他只需要动动嘴皮子然后象征性地示范示范就可以了。虽然不用干活很轻松,但是由于最近恭着迷于去野外锻炼自己——其实只要没受重伤邬迪都是放任的——邬迪没事儿可做,在山洞里又做了几把木梳子之后,便走到族长的山洞处给人灌药去了。 自从邬迪将草药用来用水熬了之后,一般人更不敢生病了——谁原因去喝那种苦哈哈的水啊?! 这种抗拒心理,就连身为族长的集都不例外。 不过,他别无他选。 看着族长喝下了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汁,邬迪将一旁散落的绷带捡起来:“虽然伤口已经长好了,但是只能慢慢活动,还要多休息,不然情绪过于激动或者动作过大的话,就会使得伤口再次迸裂……” 说到这里,邬迪见对方似乎有些不太明白的样子,伸出食指在族长腹部长出了新鲜粉肉疤痕的地方悬空划了一下:“就像这样,会破开的。” 虽然邬迪脸上的表情没变,声音也淡淡的,但却听得集不禁颤了一颤——我勒个去,居然这么严重!不过,想起以前要是有人遭遇了自己这种情况,就算巫医治疗了也只能等死,而自己居然活下来……集决定就算是再憋得慌,他都要忍住,按照邬迪说的做。 倒不是他将自己的小命看得多重要,主要是,他现在才三十多岁,并没有特意留意部落里族长的候选人——没死在野牛的角下反而被自己给折腾死了,留下一个没有领头人的部落,他怎么都不放心。 其实虽然部落里的族长都是靠着谁的武力值好谁就可以当,但是上一次集会的时候,他就听说已经有个部落开始按照血统的标准当族长——因为他们认为既然是能够当族长,一定是因为被神明所看重(当然是由内而外地看中),所以当这个族长有子嗣的时候,他的子嗣也一定在血脉中继承了这种“特质”。 只是,那个部落之所以会承认这种“选择”族长的方式,也是因为他们的靠血缘选择的祖孙三代族长的确是很出色。而自己这游河部落……虽然身为族长的集自己不敢说自己有多么全才,但在狩猎方面还是当初部落的第一。而恭……唉,要是恭可以出色一点就好了。 “对了,族长,我明天要和恭一起出去打猎,所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看部落里做陶器的,或许这也可以像布族那样,成为一个‘特色’。” 布族之所以叫做“布族”,就是因为他们部落会“做”出那种又软又轻又透气的布来——虽然在邬迪眼中这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在恭等人的眼中,这却是十分神奇的事情。 而且布族对如何“做”出布来实行了保密,其他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做。这样,这种“专利”就为布族带去了许多好处。 比如集会上交换到的更多的食物和武器。 邬迪的意思,则是将制陶也作为游河部落的“专利产品”——因为他在游河部落里完全没看见过比较有特色的东西存在……咳咳,恭的兽耳不算——牢牢地把握住生产的秘密,至少在以后几年中让陶器为部落带来更多的利益。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邬迪自认为没有附带圣父属性,所以能够顾及到恭所在的游河部落,对他来说已经是“无私”了。 “如果神使你允许的话,那就真是太好了。”族长一听,眼睛一亮,就连因为受伤而苍白的脸似乎都看起来好了许多。 实际上,作为游河部落的族长,集并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类型。几乎是在邬迪第一次制作出陶罐子的时候,他就被这种光滑的,比石头更轻更密实,而且用途更多的器皿给迷住了。 而在后来邬迪说可以教导给族人的时候,身为族长的集的确是十分喜悦的。只是,在喜悦背后,他还有一个忧虑。那就是——既然神使教会了他的族人,那么会不会教会其他的族人呢? 说真的,集并不喜欢这个可能性。 毕竟游河部落真是太弱小了,即使依赖着这条河生存,他们也不能保证能够顺顺利利地活下去很多年很多年。尤其是,自从上次野兽袭击了部落之后,身为族长的他,比族人更早地发现河里的游鱼变少了。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还未可知,但是结果却是很明显的——当鱼减少之后,部落里在度过严寒之前就不能吃到足够的食物,那么就不能抵御严寒。那么就需要更多的毛皮。 本来想着捕捉其他猎物来做补充的,但是却没想到第一次行动就让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不仅仅是部落里的人实力不强的原因,拥有这么多年的狩猎经验并且成功活下来(……)的他能够感觉到,野牛变得更快的狂躁了。 虽然同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是很明显,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件事,那么就说明有什么他们并不知道的变化发生了。 他曾经想过问邬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对方是神使——但是大概因为受伤,所以他就将这件事暂时忘记了。 此时刚刚想起来,邬迪却提出了让游河部落独自掌握制陶秘密的话,这让集更不能开口了。 虽然邬迪并没有说到底神明将要做出什么改变来,但是这一举动已经对游河部落很好了。有了这种光滑结实而且方便美观的器具,他相信这次集会一定会换取比以往更多的毛皮——这样,也用不着冒着生命的危险让族人去狩猎了。 因为遭受过一次野兽袭击的游河部落,虽然看起来还是欣欣向荣的样子,实际上已经是气息奄奄了。 至少,如果没有邬迪的帮助的话,这次严寒绝对带走大量的生命。 但现在,似乎这个问题已经不成了问题。 ****** 解决了一直忧心的问题,族长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这个时候,他才琢磨出之前邬迪那句话透露出来的另一个信息:“这样,那么这段时间恭在练习狩猎的事情就是真的了?那个孩子……” 说这番话的族长,其实内心是喜悦并且欣慰的——在端正了自己态度,学着用一位父亲的眼光去看待儿子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为了对方那每一个小小的改变而感到欣喜。 “是的,恭非常的努力,”说到恭的时候,邬迪的神色十分的温柔,“他本身就有着很不错的能力,当有人给他提供一个施展的舞台的话,那么他绝对会大放光彩。” 这番话的确说的有些不明不白,至少集是听不太懂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用类似于野兽的直觉的东西感受到邬迪在说出这番话的柔和——他是真的对恭好。 不同于阿宝、大头、小黑他们对待恭是朋友的态度,邬迪对待恭更像是长辈……或者其他更亲密的……这种复杂的人类感情还不是在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集能够说得清楚的,所以他只是很诚恳地请求邬迪照顾恭——这是作为一名父亲的请求。 邬迪当然答应了——毕竟连对方家人都说了要托付给自己(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这种话了。 更何况,他是真的很喜欢恭。 ****** 回到山洞里,恭听到邬迪明天要和自己一起出去打猎的事情后,表情却并不是欣喜:“明天?你和我?” “对,因为我也想看看恭狩猎的英姿呢。”面瘫着一张脸,却说出类似于调戏的话,邬迪这人的脸皮已经厚到某种刀枪不入的境界了。 “可是……可是……”并不是不愿意邬迪和自己一起,只是……恭挠了挠头,将自从有了邬迪送的木梳子就束起来的头发给抓得有些乱,“我怕我保护不好你。” 没错,是“保护”。 在恭最近狩猎情况越来越顺溜,在野外奔跑越来越欢脱的情况下,他又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嗯嗯,作为神使,又担任着部落里巫医的职责,邬迪以后一定会需要一个保护者的。 而他,将会努力奋斗,直到可以将邬迪保护在身后为止! 他要像他父亲那样,锻炼出强大的肌肉和结实的身躯——不达目的不罢休! 第二十五章:一起来看大暴雨 说实话,邬迪完全没想过恭居然会担心这个。 大概是在现代社会里打拼惯了,再加上父母的离世,觉得自己已经孑然一身的邬迪早就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靠自己一个人,不用担心别人也不想别人来担心自己。 所以,他才会寻求刺激地去挑战极限运动;所以,他即使遇到再困难的情况也坚持自己一个人扛过来;所以,即使是穿越到一个蛮荒未开化的原始时代,他都是靠着自己撑着一路走过来的,没有在外人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 但现在,突然听到一个人……还是一个平时自己认为需要保护的人说要保护自己……这种感觉,真是让人难以形容。 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感觉并不坏。 甚至还挺享受的。 至少,邬迪脸上已经不自觉露出了浅浅微笑。 现在外面的天色还并不暗,况且,恭的眼睛让他比别人看的更清楚——所以,邬迪这个浅淡却温暖的笑容被恭看见,并且深深地印入脑海之中。 恭一直知道邬迪长得很好看,比部落里任何一个男人女人都要好看,但是大概是因为个性使然,所以邬迪其实很少笑,尤其是像这种淡淡却很感染人的微笑…… 有那么一瞬间,恭觉得自己差点因为这个笑而心脏停跳了一拍。 并没有注意到恭的失神,邬迪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那一双突然动弹了两下的毛茸茸兽耳上——虽然每天晚上有趁恭睡熟的时候“手贱”去摸摸兽耳,但是在恭清醒的时候……呜,好想捏一捏。 一时之间,对视着发呆的两人之间充满了某种让人愉悦的小泡泡。 “咔嚓!轰隆隆隆——”突然响起的炸雷让两人惊醒过来,随着雷声的响起,山洞外面也响起了部落里的人呼喊的声音—— “天神发怒啦!” “天要裂开了!快跑啊!” “天火要下来了!快逃啊!” 随着闹闹嚷嚷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昏暗的天空又游过一道闪电——因为空旷的原因,似乎感觉那闪电就距离不远似的。 几乎照亮了整个世界的闪电消失之后,不一会儿,就由远而近地传来沉闷的雷声。 恭早在第一道雷声滚过天际的时候就煞白了脸,僵直了身体呆立着一动不动。见邬迪居然还抬腿往山洞外走去,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整个人都扑了过去:“你干什么?!外面太危险了!要是被天火烧到就完蛋了!” 呼呼的风声和滚滚的雷声中,恭为了让邬迪听得清楚一点,生平第一次是对邬迪用吼出来的。 被吼得有点儿懵的邬迪在又一闪电划过天空的时候,看到了恭煞白的脸和惊恐的眼神,不由得伸手按在对方后脑勺上,然后将对方按在了怀里。等伴随着闪电而来的雷声消失之后,邬迪才开口:“不用担心……一开始那道闪电距我们是不到十公里,但是后来我又算了一下,都往远处移走了。” 这是邬迪曾经学过的一个野外小知识,当看到第一道闪电之后,在内心默默地数秒,然后到听到第一声雷的时候停止。将数的秒数乘以特定的数字,就可以粗略算出闪电的地方距离自己所在的地方有多远。 他刚刚计算的时候,第一次闪电距离自己大约是九点六公里,后来的距离便越来越大,所以他初步估计闪电其实在向着远离自己的方向移动。为了进一步确认,他本来想着再看清楚一点计算一次——虽然他们住在山洞里,但是这个地方没个避雷针什么的,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就被雷劈了——但是却被恭制止了。 感受着随着雷声和闪电的出现,趴在自己怀里的那个人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邬迪心里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心疼:“不要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恭是害怕打雷的。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邬迪原本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也放在了对方的腰上,然后往自己的方向按了按:“没事的,只是很正常的自然现象而已。” “每次天神划破天空降下天火的时候,大家都是很害怕的——因为天火可以劈死很大的野猪,我见过,皮开肉绽,全身焦黑,非常的恐怖,”似乎是被邬迪那句“有我在”给勾起了曾经的恐惧——他们依赖天火带来的温暖,但是却同样惧怕天火带来的死亡——恭不自觉地停止了身体的细微颤抖,有些喃喃地开口,“每次天破掉的时候,天地一片黑暗,我只能呆在自己的山洞里一动也不敢动。”因为他害怕,害怕看到部落里的人指责就是因为他这个奇怪的存在触怒了天神让部落受难。 虽然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但是并不妨碍恭心里有这种恐惧的存在。 ****** “啊,下雨了。”虽然这次又是闪电又是打雷的很吓人,但持续了只有十几分钟,呼啸的狂风卷起厚厚的乌云一捏,大颗大颗的雨水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刚下的雨带来的绝对不是凉爽,而是激起了长久积蓄在土地和草木之中的热气,让原本就不甚凉爽的山洞更是闷热起来。 觉察到邬迪胸腔下的心跳,恭有些手忙脚乱地从邬迪怀里挪开,站起身来扭头看着像是挂了水帘子一样的山洞外转移话题:“下大雨了呀,还好我们已经吃过饭了,要不然就得挨饿了。”因为下雨的缘故,根本就不能在外面生火,自然也不可能吃饭——如果实在是饿得不行的话,族长会派人挨个山洞送生肉。不过在这种大雨的情况下,在外面行走也是很危险的,所以大多数宁愿选择挨饿。 听了恭的话,邬迪看着已经有豆大的雨点被风吹进山洞,连忙拉着恭的胳膊往后退:“小心淋雨感冒。”这种暴雨是最危险的,因为它们来得快也去得快,这一来一去之间冷热急速地变化,很容易让人生病。 “喔,哦。”被拉了进来,恭转身去点燃了火把,昏暗的火把在山洞里并不能照亮多大一块地方,却奇异地给了人安心的感觉。 “不用点火把了,我们洗漱一下就早些睡吧。”反正这原始的雨没什么化学污染物质,邬迪直接用喝水用的杯子接了一罐子雨水递给恭。 说完,他自己“卡啦卡啦”地漱了口,然后用雨水抹了把脸,伸出脚在外面大雨的冲刷下洗了脚,用力甩了甩水珠,便踩着用树叶子铺成的“专用绿色通道”——邬迪坚决不接受脚脏兮兮的就上床,所以宁愿隔几天就换一次树叶铺路——翻身上床了。 恭一开始并不习惯这么做,不过在邬迪的监督之下——尤其是在邬迪用一系列的“微生物细菌”等不知所谓的,但是听起来貌似很牛逼的话忽悠下,也渐渐地养成了习惯。 难得的下雨天,即使身下铺着一层兽皮也不会感觉到热,反而暖和和的温度正好。但是即使是在有点儿热的夏夜里,恭都是很自觉地滚到邬迪怀里的,更不用说这种还带着雨水的湿气和凉意的夜里。 这个时候,当然要更快、更好、更麻利地滚过去! 恭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 暴雨之后,整个林子里的弥漫着一股水洗的草木清香。 原本打算趁着天未亮的时候就出去打猎的恭睁开了眼睛,转头看了看邬迪,睡的正香,于是他便轻手轻脚地放开对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发现自己居然又枕着对方的手臂睡了,恭有些不好意思地在邬迪手臂上揉了两下。 手臂上因为多了一个重量造成的血液不畅的问题一下子解决了,突然涌动起来的血液带来的微微刺痒感让邬迪睁开了眼睛:“醒了?” 还没有来得及收回自己的爪子,恭讨好的朝着邬迪笑了笑。 “我们今天要去哪儿狩猎?还有其他人吗?”邬迪干净利落的翻身下床,然后用堪比电影快进4X的速度刷牙洗脸刮胡子并且整理发型——没办法,头发长了又没工具,只好任由它继续长。 “就我们两个……因为我昨天找到了一个兔子洞,所以打算今天去抓兔子的。”比起剑齿虎野牛野猪,甚至是刺猬,兔子的危险性要小得多,当然,价值也小得多。所以恭也并没有打算和其他人一起——毕竟兔子什么的,个头小又比较难捉,一般是不会出现在部落人的食谱上的。而要别人浪费捉大猎物的时间陪自己抓兔子,恭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特殊”。 “兔子?兔子好啊,肉嫩而且皮厚。”最重要的是生得多长得快。 事实上,哪怕恭说他去抓老鼠,邬迪都可以说出“老鼠?老鼠好啊,可以训练速度和准确性”这样不打草稿的话来。 第二十六章:采蘑菇的二人组 天还未亮,邬迪和恭就出门——好吧,山洞没有门——打猎去了。虽然大雨早在三四个小时之前停了,但地面上因为积了水的缘故,还是非常泥泞的,更不用说这里根本没有正经的路。 邬迪早早的就将自己的靴子收了起来,和恭一样,直接打着赤脚走路。不过,说真的,这光脚踩在稀泥上的感觉……尤其是那些稀泥从脚趾缝中被“挤”出来,冰凉凉滑腻腻,抬脚之间“咕叽咕叽”的声音……完全能够让从来没有赤脚走路过的邬迪内心涌起一阵阵怪异的难受感。 咳咳,看来地抓紧时间想想该如何做鞋子了——哪怕只是隔着一个木片儿呢?那也总比直接光脚要好多了! 一边想着,邬迪一边拨开那些湿漉漉还挂着水珠的树叶,仔细注意周围的动静。 虽然被雨水和狂风改变了一些道路,但是恭还是很快地凭借自己超人的“嗅觉”和“视力”发现了昨天他做下了记号的兔子洞。 当下,恭就想用杆子往洞里掏,却被邬迪制止了:“等等!” “怎么了?”因为怕惊到猎物,所以恭只能用眼神示意。 邬迪对他摇了摇头,然后开始在那个兔子洞的附近转起圈来,大约花了三四十分钟的样子,终于让他找到了附近的两个很隐蔽的洞口——俗话说狡兔三窟,要是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就让它跑掉了。 邬迪其实很少有捉兔子的经验,他上次抓到兔子,还是碰运气再加上好身手直接一尖木棒扔过去戳死的。所以对于这次抓兔子,他是谨慎了再谨慎——主要这是他第一次和恭两个人来狩猎,他可不想抓不到兔子什么的徒留遗憾。 恭见了邬迪的动作,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帮忙搬起石头堵住了另外的洞口,然后守在之前发现的第一个洞口处。 雨后的林子全是湿漉漉的,很难找到干燥的柴火,不过邬迪并不介意,他需要的就是这种不能燃起明火的树叶。 老掉的黄叶,即使是被水打湿,只要擦干了晾一会儿倒是可以点燃的——只不过生不起火,只冒得出烟而已。 将等会儿准备点烟的柴火准备好,恭按照邬迪说的方法用一个长长的树枝顺着洞口捅了几捅——其实兔子洞的洞穴里当然不可能是直的,但是这么大动作一定会让兔子惊觉……如果兔子在洞穴里的话。他可不想一切准备好了但是却发现兔子根本就不在里面。 邬迪他们来得很早,再加上头天晚上下了雨,所以兔子还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巢穴里。既然知道兔子在这里面,那么接下来就没邬迪什么事了。将已经表面水汽干掉的黄叶用打火石点起的火点燃,一股脑儿地往洞口里塞,不一会儿,即使洞口潮湿,也有一股股呛人的浓烟从缝隙中冒出来。 接下来就是恭自己去捉了,邬迪便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到处逛逛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猎物。 只不过大概真的是昨天的风雨雷电太强悍了,晃悠了一圈,邬迪都没有找到比较大的猎物,树枝上倒是有鸟雀啁啾鸣叫,但是他又没有弹弓,根本就不可能捉住。 或许他应该试试做一个…… 可是他一来没有橡筋二来也没有动物的筋……颇有些遗憾地打量着一棵树,邬迪的眼睛突然一凝——等等这是! 蘑菇?! 对啊!下雨之后有蘑菇!这东西他怎么忘记了呢? 已经连着好几天吃肉,基本上没吃菜的邬迪瞬间馋上了——蘑菇清炒、炖汤、烧烤都不错啊,而且还挺管饱的。 曾经是半个蘑菇控的邬迪立马抛去了不能用弹弓打鸟的遗憾,蹲下来查看这些蘑菇。 ****** 蘑菇这种东西可不像是动物,只要到手了就可以吃,因为吃蘑菇中毒的事情,即使是在现代社会也屡屡发生。 邬迪只记得那些长在很干净的树木枯叶堆或者草地中,表皮粘液很少比较光滑,并且长得“其貌不扬”的蘑菇比较安全,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将颜色鲜艳的排除了。 邬迪曾经吃了不少种类的蘑菇,但是要说起来,当那些蘑菇出现的地方从菜市场或者餐桌换成了野外,他就没多大把握了——毕竟因为长得相似而特性不同的事例太多了。 就像野芹菜和芹菜一样。 不过,邬迪好歹也算是吃了不少蘑菇,虽然不能分辨出所有蘑菇有没有毒,但是对自己经常吃的那些蘑菇还是很了解的。 比如说菌面是墨绿色的青菌,一般来说只要长在橡树下就是可以吃的;还有那种有着黄色凹陷(毒蘑菇一般是凸面)状的菌面的黄世菌,口感十分的嫩滑,邬迪最喜欢将其撕成条后来煮肉丸子汤的;有着像是豹纹一样的黑点点白底的芝麻菇也是很不错的美味,就个人的口感来说,邬迪觉得比黄世菌还要好吃些…… 大概这真的是原始森林吧,所以邬迪在转悠之下还发现了胖嘟嘟的鸡腿菌、以及长得很让人头皮发麻的羊肚菌——这可是高档餐厅的有名山货啊,邬迪也不过是吃过几次,只不过因为这奇特的长相和美味的口感让他记了下来……没想到在这儿居然可以吃免费的! 想到有这么多可以吃的蘑菇,邬迪采摘的动作更快了。 ****** 兔子并不是那么好捉的,尤其是被烟熏了之后闷头闷脑只管往唯一的出口冲的兔子。虽然恭已经积累了一些打猎经验,但还是不小心放跑了一只兔子,还差点摔倒在泥地里。 但收获也是不小的——一只母兔子再加一窝小兔子,怎么说都不亏。 只不过,当他将死兔子拴好准备去邀功(?)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已经没了邬迪的身影。 好在他还记得邬迪说过他要在附近打猎,所以将兔子们用藤条捆好,恭就扛着去找邬迪去了。 这个时候邬迪正在扮演“采蘑菇的怪蜀黍”的角色,所以恭在找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并不是指现在邬迪的形象有什么问题,而是邬迪身后有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面铺着一张大树叶子……而那叶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蘑菇。 当然,恭是不知道这些可食用的蘑菇的,所以在看到邬迪居然在采集这种东西的时候,不由得有些疑惑:“邬迪,你在干什么?” “恭?你来了?真了不起,居然有这么多的战利品!”邬迪听到身影直起身来,然后看到了恭挂在身后的一串死兔子,不由得眼睛亮了亮——炖兔肉,烤兔子,红烧兔子……好吧,虽然不一定做得出来,但是并不妨碍他想象一下嘛,“这些都是蘑菇,等会儿我给你做一道兔肉焖蘑菇!保证好吃!”提到他喜欢吃的菌类,邬迪整个人都变得更欢脱了。 “什么?你要吃?”听到他这话的恭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随手扔下还扛在石矛上晃悠的一串兔子,大步跑到邬迪身边抓住他的手,“不能吃!吃了会死!” 恭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也带着不安,脸色也有些苍白。被他握住手腕的邬迪,甚至感觉从对方手掌中传来的力道让他的手腕有些隐隐作痛。 恭似乎……情绪有点儿过于激动? 邬迪不知道的是,这其实和恭小时候的一段记忆有关。 恭还记得小时候因为食物不够的缘故,部落里有人就采了这些东西回来。因为他们以前参加部落集会的时候,看过一个族的人在卖这种东西。那个时候游河部落的并不知道颜色不同的蘑菇会带着不同的特性,所以他们只是根据记忆中那种蘑菇的形状在森林里摘了一大捧回来。 那个时候,他们还在庆幸河神保佑他们,居然让他们可以饥饿的日子里有这种好吃的东西果腹。 但是,当他们因为吃了这个上吐下泻,甚至有一个人残疾老人口吐鲜血死掉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并不是能吃的。 虽然并不明白为什么在集会上交换的可以吃,而他们吃了就要死人,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将这个东西标上了“极度危险”的标记。 从那以后,部落里的人就对此有了阴影,即使再饿,这东西长得再多,也不敢去碰了。甚至在以后打猎的时候看到,都要远远地避开来。 因为死掉的那个老人曾经是恭的“邻居”,小时候也是少有的对带着一双兽耳的恭不那么排斥的人,所以恭对那个老人的印象很好……连带着,对那个害死了老人的蘑菇也有着更深的恐惧。 他总觉得,就是那种东西带走了对他好的人。而现在,邬迪也是对他好的人,却同样采摘了这种东西,一瞬间,恭脑海中那中毒而死的胡子爷爷似乎和邬迪的形象微妙地重合了,让他心中对这种可怕东西的恐惧一下子爆发了。 第二十七章:蘑菇威武霸气 这段记忆虽然早就被恭放在了脑海深处,但是他却一天都没有忘记过去。 此刻想起来,让恭觉得担忧和难受的已经不完全是胡子爷爷的死,更多的是邬迪可能也…… 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不仅不疏远自己,反而对自己很是亲近和关心的人。 这种滋味太好,他已经上瘾了。 他已经眼睁睁的看着胡子爷爷离开他了,难道他还要失去邬迪吗?虽然之和邬迪相处了短短一段时间,但是在恭的心中,邬迪的地位已经非常高非常重要并且无可替代了。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恭的表现才会带着一丝神经质。 因为恭完全没想到,邬迪居然将这种害人的东西摘了这么多! 想到要是自己没有早点赶来而让邬迪吃了后可能会出现的后果,恭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冷:“你有没有吃?快吐出来!” 他不仅想拉着邬迪直接离开,甚至还想伸手往邬迪嘴里掏。 “你在怕什么?”他说着,却并没有挣脱恭的手,而是反手握住恭的手腕,将人拉近过来顺毛。 恭没想到自己居然拉不动邬迪,顿时有些急了,噼里啪啦的就将那件事说了出来,然后期待对方和自己一起离开。但没想到,邬迪不仅没有离开的打算,还拉着他一起蹲下去,让自己伸手去碰触那些灰灰白白的东西。 “没事的,”邬迪安抚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恭,你知道吗?我曾经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些菌类了。你看,我长这么大,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要吃,不也没事吗?” “可……”恭被邬迪拉着手,被迫碰触了一下青菌上那绿色的菌盖,然后飞快地缩回手。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睁眼看着自己刚才摸过青菌的手指——没、没有烂掉! 看恭的小动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的邬迪伸手揪下那朵青菌:“我以前吃过这些蘑菇,所以知道哪些能吃那些不能吃,”虽然这话带着水分,但是邬迪肯定这是最容易让恭接受的方法,“像我摘的这些,都是可以吃的。” “真、真的?”恭虽然一直是邬迪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这牵扯到人命,他还是不得不再三求证。 “当然,你看,这两种就是不一样的,我选择这种蘑菇而不选择那种蘑菇,就是因为这种蘑菇可以吃而那种蘑菇有毒,吃了就会生病。” “……蘑菇?不一样?” “对,没错,你看,这两个样子是不是不一样?这个看起来灰扑扑的一点儿也不好看,而这个却是大红色的,看起来很漂亮对不对?因为颜色不同,虽然他们的形状差不多,但它们就是不同种类……通常呢,蘑菇越是鲜艳的越有毒,还有那些菌盖上面黏糊糊的……” 邬迪伸手又揪掉了一朵肥大的黄世菌:“像这个,就是可以吃的,虽然它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好看。” 恭早就被邬迪那些“毒素”“分泌”“休克”之类的名词给弄得头昏脑胀了,此刻听到邬迪的话,也只有一味的点头:“哦,那,这样说来,当初胡子爷爷好像吃的就是你说的那种有毒的蘑菇……” 因为胡子爷爷吃了那个蘑菇死了,所以部落里的人就算是再饿都不敢吃那个在地上一大片一大片长着的东西,实在饿得不行了,就只能像野牛和羊一样去吃草和喝水填肚子。那段时间,恭可是狠狠地瘦了一大圈下去,简直就是皮包骨头了,所以他才会对那种看起来很漂亮,以为可以吃的蘑菇那么印象深刻。 虽然听阿宝他们从集市上回来说那个族买的蘑菇从来没有吃死过人,认为是自己倒霉的恭更是疑惑为什么这种很宝贝的东西他们吃却会死人,而那个族却啥事儿都没有。 恭对蘑菇的恐惧已经印入了心底,但是看到邬迪说的头头是道,而且想起对方“神使”的身份,他最后只是蹲下来帮忙:“那,那你教我认识认识?” “当然可以,来,你亲手试试。”邬迪对于恭的勇气是很赞赏的——毕竟这世界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不在少数,而恭居然可以克服内心的恐惧来做这些事,其实真的很了不起。 他完全不知道恭想的是和自己在一起,他就不用担心生命安全——盲目的相信。 邬迪不仅给恭指这些菌类中哪些是可以吃的哪些是不能碰的,而且还给恭唠叨他们原先那儿这些菌类有多贵多贵,现在吃免费的实在是太划算了巴拉巴拉巴拉…… 邬迪知道恭并不会将自己给他说的话乱说,既然这样,有一个好的听众也省得他把自己给憋坏了。 恭果然是个很好的听众,甚至在邬迪说起那些“猴头菇”“松茸”什么的时候,那双黑漆漆毛茸茸的兽耳还一动一动的,看得邬迪时常都忘记自己说到哪里了——呜,兽耳控真心伤不起啊! ****** “好了,这么大一包,足够我们吃了!”最后两人因为蹲下来弯腰采蘑菇,愣是弄得腰酸背痛的,最后只好找了个干净的石头,用树叶拂去上面的水和草渣,两个人背靠背地坐着休息。 “这比我打猎还要累。”因为不停地弯腰、伸腰、弯腰、伸腰,恭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过收获也不小,至少这些东西就算天天吃也可以吃个个把月了。”邬迪说的是他和恭两个人的食量。 大概是受到部落里的人影响,邬迪也是卯足了劲儿采摘,生怕走过路过机会错过,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不过看着那堆得像是小山一样的蘑菇,邬迪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只不过这个样子一点儿都不方便带回去,果然还是要编个口袋——想到这里,邬迪顺手扯过挂在树枝上的细细藤蔓,开始编织那种洞洞眼儿的“编织袋”。 背对着邬迪,并不太清楚邬迪的动作的恭看了一眼小山似的蘑菇:“可是,这个放不了多久就会烂掉的。” 恭还记得那一大堆因为有毒而不敢有人去碰的蘑菇,在放了一天之后就逐渐腐烂变臭了,最后还是浪费了两块兽皮,才将那一大堆东西给清理出部落。 而在他心里,这些蘑菇是足够给族人吃一顿的。那么一顿之后,这些蘑菇就只能烂在那里了。说实在的,他觉得有点儿可惜——毕竟部落里的人就算是再怎么贪食,每次也是都要将吃的塞进肚子里,吃不下的是绝对不会多拿的。 “怎么会?这些晒干了之后放上一年都没问题,”因为洞洞眼儿的藤蔓网根本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所以邬迪已经编好了一大片,“不过这点儿东西要部落里的人吃那么久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们愿意的话,这几天可以都来摘回去晒干——也算是过冬的储备粮吧。” 恭听明白了一些:“你是说,可以放很久?”那这么说来,他不就可以带着这些蘑菇去集会,到时候多换一些东西咯?毕竟听阿宝他们说,林族的蘑菇可是很有价值的! ****** 休息了一会儿,邬迪见恭开始往洞洞眼的编织袋里铺树叶,然后将那些蘑菇一朵一朵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就自己先用军刀给一只大兔子剥了皮,然后就提着肉兔子,揣着几十只蘑菇往不远处河流分出来的分支那儿去清洗去了。 将洗干净的蘑菇塞进兔子的肚腹之中,又随手拔了几根草茎缠绕上防止蘑菇露出来,邬迪提着蘑菇兔子又回到之前的地方。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炽热的温度很快就将一些地方的枯树叶晒干到可以点燃的程度。恭抱了一堆回来点火,邬迪又削了几根签字串起蘑菇。 很快,兔子就被放上了烤架。 恭已经将所有的蘑菇都装进了袋子,然后试着背了背,发现十分的沉重,大概只有他和邬迪两个人抬才能够带回去——他不觉的懊恼,反而十分的欢喜,这不就说明,蘑菇的分量很多,他们可以吃很久嘛! 恭从来都没有一样东西吃久了吃烦了的想法,在他看来,只要能吃并且能够吃饱的东西,那就是令人满足的。 ****** 兔子肉烤熟了是很好吃的,而且因为长期在外面跑动,所以几乎没有多余的肥肉。但是最让恭觉得惊讶的是在兔子的肚子里被焖熟的蘑菇,混合了本身的汁水和兔肉难得的油香,简直是一咬一口鲜。不知不觉中,那只兔子腹腔里的蘑菇大部分都进了恭的肚子,邬迪只吃了几个。 不过邬迪倒不介意——事实上,看到恭大快朵颐的样子,邬迪只觉得可爱得不得了。 将烤蘑菇也解决掉,填饱肚子,两人将骨头和灰烬就埋到了地下踩实,正准备背着蘑菇和剩下的兔子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头上戴着一朵粉红色大花的漂亮女人拨开前面的树丛走了出来。 第二十八章:想不透的心思 女人有一头黑亮的头发和一张秀美的面孔,身材玲珑有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上穿的不时厚实的兽皮,而是轻薄的土褐色布裙。 只是,她的脸色十分的憔悴,表情也是带着些许不安的。即使她的头发上别着一只半开的花饰,也并没有让她看起来精神一点。 但是,就是这种带着疲惫和憔悴的神色,反而让她有了几分让人怜惜的模样,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总的来说,这是个很能吸引男人目光的女人。 邬迪自从这个女人出现后,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眨也不眨。 恭本来因为这个比梨花还要好看的女人的出现而略略失神,但是随即,他就下意识地看了邬迪一眼。这一眼,他就看到了邬迪毫不掩饰地、直愣愣地盯着那个女人的模样。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就突然冒出了一股酸涩的滋味,堆积在他心里,有种又闷又堵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之前恭那点儿因为看到了这个女人而生出来的些许惊艳之情现在已经一丝不剩,甚至对这个女人还有点儿莫名其妙的……排斥。 恭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心里各种思绪翻腾,但是恭还是记得这是游河部落的安全范围之内。而这个女人他没见过,也就是说并不是游河部落的人。 而除了游河部落的人来说,其他部落或者氏族的人是不会来游河部落的安全区里逛的,就算是借道,也会先和他们游河部落的族长打招呼的。 那个女人见邬迪和恭看见他之后都呆愣了一下,有些得意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然后笑道:“你们好,我是来自布族的好妹。” 听到她出声,邬迪才将放在对方身上……或者说是头上的目光转移:“你好,我们是邬迪和恭,你到游河部落来有什么事?” 听到邬迪说他们是游河部落的,好妹的眼睛一亮,然后脸上又出现伤心的神色:“我……准确地说,我们是来问这次集会游河部落什么时候动身……是否方便让我们也一起。” 恭虽然只去过一次集会,但是对于有些规矩还是挺清楚的。所以他给自己打了打气——主要是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说话——开口:“为什么?以前你们布族不是都是自己去的吗?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们布族距离游河部落的挺绕的吧?” 所以,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要专门绕道到游河部落的方向? 要知道,因为这次他可以去集会,所以恭早早的就了解到了他们集会的聚集地——只针对布族和游河部落的人来说的话,布族要比游河部落近多了——也因此,恭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会专门绕路到游河部落来。 难道,他们是看游河部落被野兽袭击过,想要来趁火打劫? 觉察到恭的戒备,好妹将目光从邬迪身上一道恭那儿,然后发现了恭头顶上的一对兽耳,有些惊讶地捂了嘴,然后飞快将目光移开:“我们愿意用布来交易……” 布族的布是唯一的,所以她才能说得这么胸有成竹——她相信,没人会拒绝布族用布来交易。 “你们?除了你还有别人吗?这件事我们要给族长说,你们现在这里等着吧。”恭看了邬迪一眼,得到邬迪点头后,扛起蘑菇——因为有一层叶子包着,所以从外面并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和兔子往部落的方向跑去。 “他,就是游河部落里的‘那个’吧?”见到恭的身影消失在树木之后,好妹往邬迪的方向靠了靠,问道。 “那个?”邬迪有些不高兴地重复了一遍,这么说起来,似乎是看不起恭的意思咯?这个女人真是……本来邬迪就对这儿的女人的美丑没多大概念,自然也不会对这些女人有什么“性”趣。因此,在听到对方明显不带善意的话语之后,一双浓黑的剑眉立马竖了起来。 咬了咬嘴唇,好妹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突然生气了,只是嗅着空气中残留的肉和蘑菇的香气,揉了揉肚子。 邬迪不为所动。 好妹一下子就有些生气了。要是在她的族里的话,不用自己示意,就有很多男人凑上来向自己献殷勤,可是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像是木头疙瘩似的! 可是,偏偏,邬迪这种不搭理人的态度让好妹觉得他很是“与众不同”,所以竟也耐下性子忍了:“看你的样子,和那个人不太一样啊,你也是游河部落的吗?” 其实邬迪不仅是和游河部落里的人不一样,和布族的人也不一样。怎么说呢,他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他很特别的感觉。 “我是,”邬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在对方的头部和衣服上扫过,“你的花挺好看的,在哪儿摘的?” 见邬迪对自己感兴趣(?),好妹笑了笑:“就是在这后面摘的,有一个挺大的水塘,里面开满了这种花儿!”在现在的女人的眼中,花是要越大越艳越好看,好妹长途跋涉了这么久,有些累又有些饿,但是看到可以让自己变漂亮的东西,还是很乐意暂时将那点儿疲累放到一边的。 “这种花很漂亮,很配你。”其实在现代社会呆了那么多年,而且还是上班族而不是搞艺术什么的,邬迪其实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像是好妹这样的女人,外貌很是不错,想必在男人之中也是很受欢迎的,如果他一开始就用很温和的态度对待她的话,说不定根本不会被她注意,所以邬迪一开始才故意冷淡地对待他——虽然他本来也不想对她热情。 当道好妹认为邬迪和其他男人不同的时候,邬迪才用较为温和的态度对待她——免得她心高气傲生气了反而什么都不说。不过,再温和也不过如此了,他又没有和她进一步发展的想法。 很明显,邬迪这种做法是正确的。一开始的时候,好妹的确因为对方居然对自己无动于衷而有些恼怒,但是见他和自己交谈了几句便软和了态度,而且还夸奖了自己一句,她不禁就将那份恼怒丢到爪哇国去了——他不是因为我的容貌而一下子就上来讨我的欢喜,不管他是装的还是真的,都让他比那些男人特别得多。 不去管好妹因为自己这随口的一句话而有些开心的样子,邬迪的脑子飞速地转了起来。 让邬迪在好妹花心思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的头发上别着的花不是其他,正是荷花。荷花在邬迪的眼中并不代表什么,但是随之而来的莲藕莲子什么的却是让他看重的。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才会盯着好妹看——当然,好妹身上那不同于兽皮的布也是让他注意的地方。 既然她这么说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附近其实有个荷塘?不知道恭他们知不知道……反正不管怎样,要去看看有没有莲藕,免得被别人给挖了…… ****** 恭带着部落里的几个说话有分量——主要是族长重伤刚愈,并不适合在这雨后的林子里走来走去的——的人到了好妹和邬迪那里的时候,就见那个地方已经又出现了五六个女人和两个男人。 不知道邬迪说了什么,反正那五六个女人都围着邬迪坐着,眼睛全都看着他,还不时地“嘻嘻”笑着。那两个男人只是闷不吭声地在一旁吃着冷掉的烤肉,但那眼刀子在女人们没注意到的地上不要钱地往邬迪身上飞过去。 别的男人能够让一个女人看上眼就可以欢欣鼓舞了,偏偏邬迪周围围着一群女人,所以将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男人的仇恨值拉得妥妥儿的。 不过游河部落这边的人倒是已经习惯了——虽然他们也不明白明明邬迪对女人也算不上态度好,为什么那些女人就是喜欢凑到他身边去,不过他毕竟是“神使”,而且为部落带来了那么大的改变,当然就没有部落外的男人那么羡慕嫉妒恨了。 不过,恭例外。 事实上,当他看到邬迪被一群戴花的女人(……)围着,那个叫“好妹”的还坐在他身边的时候,只觉得心里一阵阵难受。但是他很快将这个归结于“邬迪太受欢迎而自己没有一个女人亲睐”的自卑感作祟。 “恭,你来了。”邬迪一眼就看到了恭,然后将人拉过来,往他手里放了一把红色带着白点点,约莫手指头大小的果子,“尝尝看,很甜的。” 这是那几个布族的女人给他的。 因为他这一举动,让布族的女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恭的身上。 好在这个时候并没有人给他们多的时间来吃醋拈酸什么的,作为游河部落的代表之一的荣大叔邀请了他们去游河部落。 第二十九章:布族的危机 在很早以前,集会是各个氏族带着全族人都一起去集会的地方大吃大喝。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以及氏族人数的增多、居住地的固定以及各个氏族之间的矛盾和纠葛渐起,于是就演变成了每次到集会的时候就只派十几个代表去。 布族因为是靠着布为主而生活的,所以部落里的男人并不多——不过她们并不在意,因为有布的原因,她们部落总是时不时地就有其他部落里的人来交换布,一般那个时候,布族的女人就可以和来交换的人之中的男人睡觉,然后怀孕生下下一代。 男人一般是不会拒绝的。 正是如此,使得布族里女人的地位一直比男人高,而且女人的人数也比男人的多。 以前安逸地生活的时候还没有觉得男人有多重要,毕竟平时她们除了偶尔打打猎,更多的事情是拿来纺布——有了布,别说是食物,就是男人也换得回来。 所以,当危机爆发的时候,平时大多时间都在纺布,很少时间来打猎锻炼身体的布族女人就遭了秧。因为她们虽然活下来了,但是却损失了族内一大部分男人。 原本她们族里的男人就少,这下子,那是相当……少啊。没有了男人护送,布族的女人们根本不敢带着那么多的布前往集会所在的地方。 但是,部落在遭受了损失之后,用布去换东西比自己动手去补齐要方便快捷多了。 又因为这一路上走来,很容易遇到野兽袭击什么的,所以布族决定带上本族的两个男人,然后再去请外援。没办法,既然自己没有能力的话,就只有请求外援了。 而在距离布族不远的熊族部落和稍远一点儿的游河部落中,他们果断地选择了后者。实在是,因为他们和熊族部落的以前闹过不愉快,到现在布族也不想和熊族部落有除了集会交换意外的来往。 听完了布族里好妹——因为她似乎是这个七人小队里的头儿——的讲述,邬迪皱了皱眉:“你还没说为什么你们之前遇到了什么麻烦。” 就算是要帮助他们,也要弄清楚来龙去脉吧?他们只说了为什么会到游河部落来“雇保镖”,但却完全没说为什么他们一族损失了那么壮劳力……如果只是普通在自然灾害什么的倒还不用担心,要是因为瘟疫什么的就糟糕了。 听到邬迪问起这个,好妹脸上就又出现了他们一开始交谈的时候那种伤心的表情。她低下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是山神发怒……” ****** 除去好妹和她那些族人关于山神的的发怒以及一些过度的修饰词,邬迪自己整理了一下对方的说辞,才明白他们是遭遇了天灾。 因为布族一行人对那个所谓的山神太畏惧了,所以邬迪也不肯定到底是崩塌还是滑坡还是泥石流还是混合的,他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布族已经开始懂得建房子了。 咳,这两者可不是没有联系的。 从好妹她们的叙述中,她们的房子是就近采用木头做的——再多的她们就不肯说了,毕竟这是各个族的秘密——为了方便占地,砍下了木头就在附近建房子。 而为了挡风,布族都是靠着一个山坡建的房子——周围光秃秃的,因为木头都用来建房子和取暖烤肉了。 过度开垦山林就会造成山体滑坡什么的,这虽然是曾经生活在现代的邬迪知道的常识,但是对于布族……甚至是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都是不可理解的。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神明发怒了。 看着自己周围的人都因为好妹他们说着神明发怒的恐怖模样而眼睛睁大一脸感同身受的害怕样子,邬迪决定还是不要开口说什么科学解释了。 不过用木头造房子,这倒是给了他一个提醒——要知道,因为昨晚上下大雨的缘故,到现在为止,整个山洞都满是湿漉漉的水汽,潮湿的不得了。 这要是住久了,非得得关节炎不可。或许他也该考虑建房子的问题……等集会回来吧。 ****** “……最恐怖的是,那之后下了一场雨!” “下雨有什么可怕的?”问这话的是梨花,虽然他们都害怕闪电打雷,但是对于下大雨却并不害怕,最多觉得下雨让他们出入变得困难了而已。 大概是同样身为漂亮女人的“敌意”,好妹看了一眼梨花,才微微闭起眼睛用一种吓人的飘忽语气说道:“因为它们落到身上很痛!就像是被刺刺球扎到一样!你知道吗?那场大雨只下了半天,但是当我们出去看的时候,发现地上草叶都变黄了!哦,山神大人,请宽恕你的子民!” 虽然对好妹刚刚看自己的那一眼不满,但是梨花同样被好妹话语中的内容给吓到了,所以她紧紧闭着嘴巴,生怕触怒了什么。 好妹说的“可怕的雨”吓住了所有听她讲诉的人,连邬迪都沉下了脸——因为很明显,好妹说的就是酸雨。 可问题是,在这么原始的社会中,要如何形成酸雨呢? ****** 集其实在听到布族男人死了近一半——虽然他们原本布族的男人就不多——的时候,心思是动了动的,但是想到现在的情况,他还是将那点儿冲动给压制下去。 不急,他们有的是时间。 算算时间,结果要赶到集会的话,现在出发似乎差不多了。所以身为族长的集就答应了布族的请求——用二十匹布的报酬。 邬迪在听到第三天早上就要出发的时候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快?! 但是想想,这个时代没飞机没火车甚至连个自行车都没有,全靠两条腿走的话,似乎是要花上不少时间。 只是,这么快的话,他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好啊。 因为了解到在集会交换的时候,除了部落与部落、部落与氏族、氏族与氏族之间的交换,也可以有个人之间的交换,所以在吃过晚饭后,邬迪就匆匆地回了自己的山洞准备去盘点“财产”了,完全没有管身后欲言又止的好妹和梨花。 恭见状,鱼也没吃多少,就跟了上去。 因为当初部落想的是不能打扰神使,所以选择的是自带有一块大石头天然屏障的山洞。恭踏着薄薄的斜晖走到山洞口的时候,正看见邬迪在低着头捏那些晒在叶子上的蘑菇。 因为邬迪事先让恭带着蘑菇回去之后就要将它们摊开来晒,所以被晒了接近一个下午的蘑菇已经初步蔫巴了,大概再暴晒一天,就可以装着带走了。 “恭,这可都是你的财产!”因为邬迪其实没有什么私人要换的东西,所以他准备的这些蘑菇都是给恭的。 “咦?我?”恭有点儿措手不及,并且是惊大于喜。 “其实我问过好妹她们,她们说三十个蘑菇就可以换她们一匹布……不过我觉得完全可以讲价,我刚刚数了数,大概我们有近三百个蘑菇,到时候不愁换不到好东西。”其实他当时马上就想换的,但是想到那个时候山林里还有很多新鲜蘑菇,为了防止她们“压价”,邬迪对蘑菇一事愣是只字不提,就连问价,都是很含蓄地问的。 这个时代的妹纸们怎么可能比得上在社会混得滑不溜丢(?)的邬迪,三下两下地就被套了话,甚至还喜滋滋地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咳,只能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久了的人实在是太凶残了。 邬迪还在说着到时候要做的事,但是恭却听着有些不太舒服,以为,这就表明布族那些人和邬迪聊了很久……啊,真是的,难道说他担心邬迪的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所以才觉得不舒服吗? ****** 因为没有更多的时间准备,所以邬迪和恭在准备好了一袋子干蘑菇,四张用细藤蔓编织成的洞洞网——不仅可以当做编织袋,还可以当做渔网……大概可以这么用,以及五把木梳子(其他的送给部落里阿宝、梨花他们了)这三样。 这三样都是很轻巧的东西,所以邬迪依旧背上了他的那个背包。 因为一直丛林里赶路,虽然没有被太阳晒,但连续的高温却是让人很难忍受的。大约在天黑之前,他们找到了一个勉强可以避风的地方,是由三块巨石组成的一个倒放九十度的凹型洞穴,近三十个人蜷在这个洞穴里还有点儿挤,但是至少这个地方挡风,而且蚊虫稀少。 虽然不能躺下来睡觉,但是坐着靠着石壁眯一会儿还是可以的。 “靠着我睡一会儿吧。”邬迪在野外休息很有一套,所以将自己弄得舒舒服服之后,邬迪直接将坐在身边的恭一拉,然后将人靠在怀里,伸手捂住恭的两只毛茸茸兽耳。 第三十章:妖精打架少儿不宜 恭其实并不是很累,但是当他靠近邬迪,感受到另一个人身上的热度的时候,他却泛起了一阵疲懒,忍不住眯起眼睛,像是猫科动物那样抖了抖兽耳打了个哈欠:“我,我不困的……” 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和话语有些不太相符,恭有些不好意思地抬眼看了看周围其他人,发现他们虽然都没有睡,但是也并没有注意这边。 毕竟,这个时候难得有五个女人——虽然都是布族的女人——在,那些人哪儿会可能花心思去看其他男人呢? 见其他人都没有管自己,恭也的确感觉靠着邬迪要暖和舒适多了。所以很快闭上了眼睛,准备睡一觉——至于坐在他身边某个女人眼中的频频暗示?恭表示人太困了就不太注意周遭环境了。 其实,为了更好地保护女人免受野兽的袭击以及抵御夜风的寒冷,布族的女人们身边都一左一右地坐着一个男人。 饶是这样一比二的比例,男人还是要比女人多。邬迪本来就想带着恭窝在一群汉子中间的,但是偏偏在他刚刚坐下的时候,好妹就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右手边——若不是他左手一直拉着恭的话,估计他的左边就会被另一个女人给占领。 邬迪可不想自己成为两个女人只简单“肉夹馍”,也不愿意被那些男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也“杀死”。 但就算如此,还是有个女人坐在了恭身边——反正只是隔了一个人,总可以和邬迪搭上话,再不济,其实这个叫恭的除了耳朵奇怪了点,长得也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现在那个女人见两个都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而且全都是闭着眼睛,她媚眼也没对象看,磨蹭了一会儿,就和另一个来献殷勤的男人出山洞去了。 ****** 虽然说这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了,就应该休息了。但是很明显,对于能够有这么好几天和女人相处的日子,一部分人是不会浪费的。 在这个时代的人,可不懂的什么叫做含蓄——即使是女人也是如此。更何况这次队伍中的女人全都是布族的,最重要的是全是单身。 也就是说,如果这些男人——因为只有两个是布族的男人,其他男人都是游河部落比较精干的——和布族女人滚床单滚滚滚,滚出了点儿什么……比如让对方愿意和自己结对,然后带回部落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就算没有成功也没关系。反正有这个心思的也大多是都是还没有心上人的单身汉子,布族又没有部落的那种男女关系的限定。所以,基本上两人看对眼了,再交谈几句,就成双成对地走出他们暂时歇息的山洞,去附近不远处,借着草丛的掩护玩儿妖精打架了。 所以,邬迪一开始设想的必须得像是火车硬座那种坐法的睡姿根本不用出现。 只是,在这种环境中,也并不代表可以安稳睡着。 因为从那寂静的夜空中隐隐约约传来夹杂着喘息和呻吟的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让听力普通的邬迪都觉得有点儿听AV的感觉,更不用说听力超常的恭了。 要知道,因为恭的听觉比一般人更加灵敏,所以他比邬迪听得更加的清晰。 虽然他并没有过女人,甚至因为以前的种种原因,和女人接触都很少,但是并不代表他对此一无所知。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在做河蟹运动的时候越是激烈,他们越是兴奋。甚至,有人还专门去看正在做“运动”中的两个人——身为当事人也并不会生气。 恭当然不是特地去偷看,只是以前为了摘果子的时候,去过林子里一些比较偏僻的地方,不小心撞见过几次……而已。 说起来,虽然恭才十七岁,但实际上十七岁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大人了。所以,当他听到外面女人毫不掩饰的呻吟声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靠着邬迪的那半边身体像是火烧了似的,被这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一吓,他猛地一下子推开了邬迪。 “怎么了?”被大力地推了一把,虽然因为本来就坐在地上没有倒下去,但是邬迪还是有些疑惑的。 “没,没什么……”恭在推了之后就后悔了,并且开始担忧起来——一来是因为他害怕刚刚邬迪对他的动作会有所误会,二来又担心邬迪发现自己的窘迫境况。 恭的回答结结巴巴的,邬迪就知道对方有些闹小别扭了。正想当一把知心哥哥,邬迪就发现恭不仅兽耳一动一动的,而且那两只因为长期隐藏在头发下,最近才“重见天日”的正常耳朵也开始泛红。再加上恭的现在的坐姿很是别扭,双腿夹得紧紧的,两只膝盖还靠在一起微微乱动,联系外面时有时无的“嗯嗯啊啊”的声音,邬迪瞬间就悟了。 他摸了摸鼻子:“呃,那个,你……” “我没事的!”没等邬迪说完,恭就飞快打断邬迪的话,还不住地摇脑袋,深怕对方不相信似的。 “……那,咳,我,我给你挡着,”邬迪思考了一下,还是伸手将恭又抱回怀里,用手掌和小臂堵住恭的四只耳朵:“不会吵到你的,安心睡吧。” 可怜恭原本就是因为靠近了邬迪才觉得外面那些“嗯嗯啊啊”的声音特别具有吸引力,为了不让自己失态,他才推开邬迪的。结果,一个没注意,自己又被抱回去了。 呜呜,还比上次还要靠近! 恭只得死命夹紧双腿,都快要哭了。 ****** 老实说,邬迪这样也是处于好心,而被邬迪半抱在怀里的恭其实有点儿开心的——至少说明邬迪关心自己,是对自己好嘛。可是邬迪对他的好,有时候也让他有点儿纠结。 他喜欢邬迪对他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邬迪对他好,他又觉得很不开心,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喜欢邬迪把他将小孩子一样照顾,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 尤其是当好妹她们出现之后,他发现自己一见到邬迪和好妹……甚至是梨花或者白呆在一起就会觉得心里有点儿堵堵的。 可是当自己和邬迪在一起……尤其是像现在这样,他又会不由自主地心慌意乱,总想躲开不见他,似乎这样就可以避免这种奇怪感觉的出现。 但是见不到了,心里又会想着“哎呀,邬迪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邬迪现在是和谁呆在一起”之类乱七八糟的问题。 在这种纠结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己给憋死了。 ****** 大概是为了保存体力或者是考虑其他原因,除了第一晚上直播(?)了一晚上的妖精打架后,剩下几天大家也只是吃完晚饭聊会儿天就睡了。 连续走了几日,众人终于走出了树林。树林外,是邬迪刚刚来的时候,见到的那种苍苍茫茫的,类似于非洲大草原的地形。不过这个时候天气并没有转寒,所以满眼的都是绿色的波浪。 不过没等邬迪抒发一下猛然一下涌上来的文艺心情,同队伍的人就“嚯嚯嚯嚯!”地一个二个拿着武器跳下去狩猎了。 邬迪:“……” 又走了两三天,众人顺着一条小路走出了那片草原,然后,前方就出现了一座巍峨耸立的的大山。 大山前面还有一片很大很空旷的地方,除了或立或倒的巨石,只有浅浅的草皮。 “这就是熊族部落附近……”因为担心有人图谋不轨,所以一般来说,举行集会的地方都是在举办方的附近——正巧这次提供场地的是熊族部落。身为领队的荣大叔地看着河水两边高耸的山脉,差点倒吸一口冷气——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山! “挺高的啊……”邬迪看了看似乎已经耸入云霄的山,忍不住将其与自己以前攀登过的山峰作对比。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山呢!”阿宝把脖子都仰酸了,都没有看到山尖尖,忍不住大声感叹了一句。 殊不知他话音未落,对面就传来一个和阿宝很相似的声音:“没有见过这么高的山呢!” “这么高的山呢!” “吓,这是怎么回事?”阿宝被吓得够呛,瞪圆了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远处的高山,手里紧紧捏着做武器的石矛。 恭也吓了一跳,原本就在邬迪身边落后半步的他更是缩在了邬迪身后。 “这是……” “这就是保佑熊族部落的有熊山神。”没等邬迪“回声”两个字说出来,荣就一脸严肃地开口了。 “有熊山神?”听到荣的话,好妹有些紧张,“就是那个传说守护着熊族部落,经常显灵说话的山神?” 好妹的话一说出口,除了邬迪以外的人全都吸了一口冷气。 ****** 在很多关于熊族部落的传言里,他们的那个会说话的有熊山神是最神秘的。 传说,在一开始,熊族部落还不是部落,只是个只有十几个人的氏族的时候,被一头巨大的黑熊追猎。当他们逃到这个山脚下的时候,那头巨熊发出了一声惊天的咆哮,妄图使那十几个人就范。 但就在这时,在那十几个人身后的大山深处突然同样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熊啸,不仅让那十几个人吓了一跳,同时也让那头巨熊呆愣在原地。 借此机会,那十几个人搏命一击,将那头同样受了伤的巨熊制服——从此以后,他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并且抢来女人,渐渐发展起来。 第三十一章:弟控之路走歪了 每次巫医献祭,大声向有熊山神祈祷的时候——比如说“请山神大人为我们赐予更多的食物”——总能听到有熊山神同样有力的承诺(比如有熊山神会马上回答“赐予更多的食物”)。 于是,有了山神庇佑的熊族就渐渐发展起来,并且从一个只有十几人的小小氏族发展成了有几百人的部落。 因为只要有人敢进犯熊族部落,那么熊族部落的巫医就会向有熊山神祈祷,然后大喊着“杀死他们”的有熊山神就会赐予熊族部落的勇士们力量,他们就可以杀死进犯者,获得进犯者的财富,让部落更加的壮大。 ****** 听着他们叙述的关于那个“有熊山神”的事情,邬迪只能用六个黑色的点点表达自己的“惊讶之情”,但是,邬迪也对这个部落强大的战斗力和野蛮的思维方式有了一定的了解。 听罢了熊族部落和他们的山神的事情,接下来的路程中,一众人都不敢开口说什么,生怕被有熊山神听见而发怒。之前吵到(?)了有熊山神的阿宝更是脸色发白眼神发僵,紧紧抿着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出。 到了中午的时候,一众人就已经接近那个巨石阵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能够看见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其他族的人了。不过族与族至今都保持着距离,并没有互相攀谈的——这么一来,布族和游河部落的组合倒是比较显眼了。 包括邬迪在内,没有来过或者说只来过一两次的人都在打量这次集会上其他族的人。 多数人都是穿的兽皮,但是有些将兽皮只穿上半身,有些将兽皮割成一条一条的然后绑在手臂,大腿等地方,重点部位却坦荡荡地露在外面任人“参观”……喂喂,这根本就相当于没穿好不好?! 除了穿兽皮,有的人还在脑袋上插了很多的羽毛,有的则是用兽骨穿破了鼻孔中间那部分……嘶,光是看着就觉得钻心的疼。 反正,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当然,邬迪他们在打量别人的同时,其他人也在打量他们。因为他们一族除了有五个女人外,还有两个很特别的男人——除了好妹那几个女人获得的目光多点儿,一行人中最受瞩目的就是邬迪和恭。 只不过和邬迪的关注点不一样,恭之所以受到关注是因为他头顶上那个帽子。 因为担心恭用原本的样子在这么多外人面前会不习惯,所以邬迪早早从包里拿出一个帽子给他戴上——因为怕太引人注目,所以邬迪并没有戴上头盔走,而是带了一顶毫不起眼的灰色遮阳帽。 这个帽子是可以拆卸的,可以在帽子、扇子、眼罩(这个是很有用处的,至少可以让邬迪在野外的环境中人造一点儿宁静的黑暗陷入梦乡)几种样子中转换。 所以,此刻恭虽然没有他的耳朵为他吸引其他人的注意,但是那帽子却为他同样拉来了关注值。毕竟那一看就不是兽皮做的嘛! 一开始邬迪还没有注意到这个,毕竟在现代社会中他早就习惯被别人看了。但是当他注意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恭的呼吸频率似乎有些变化的时候,瞬间脸黑了。抬眼看那些频频将目光投过来的人,邬迪强势地挡在恭的身前,然后伸手抓住恭的手。 感受到邬迪的动作,恭原先因为别人那种毫不掩饰的兴味目光而产生的紧张和抗拒感渐渐消失了。 ******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大部分人都躲在巨石下的阴凉处去了——反正他们只是将他们带着的东西放在他们自己面前的空地上,就这么摆着,用不着吆喝。 邬迪见状,便想着先去转一圈,然后再决定去换什么。反正部落里要换的东西有荣和阿宝他们去操心——来到熊族部落之后,他们就和布族的七个人分开了——他和恭带着的三种小玩意儿本来就是为了给自己换东西用的,当然要货比货,免得到时候后悔。 不过大概由于高温,众人都恹恹的,所以邬迪只是带着恭在那些“地摊”前面溜溜达达地边走边看。 ****** 大概上一次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年前了,所以恭表现得很是好奇,脑袋左转右转地看了不停,总觉得这样也不错那样也挺好。像是那个动物的皮毛居然是一道黑一道白的,还有那个滑溜溜的一大张,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 不过还好邬迪算是比较稳重的,就算看到了中意的也不说话,如果恭忍不住想要表示出“哎呀这种东西我太喜欢了真想要”这种明摆着让对方有把握提价的样子,他就赶紧拉他一把,免得“露馅儿”。 于是,等他们逛了几个地摊下来,恭基本上整个人都是被邬迪给半抱着走了——从背后看两人,那姿势真是……啧啧。 至少,这已经让很多人心里产生了“误会”。 邬迪并不知道自己和恭已经被别人给配对了,他现在基本上已经转悠了大半圈了。总的来说,这里的东西只有肉类,皮毛,用玉石、贝壳、牙齿或者骨头串成的饰品,一些植物这四样。 不过这四样东西基本上很多地摊上都有,所以就显得不那么“新奇”,围观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除此之外,邬迪还注意到,最阴凉的那个地方还围着一群人——因为他们不时地在吵吵嚷嚷什么,似乎有点儿讨价还价的样子。 恭一直惦记着换动物皮毛,但是邬迪见那个自己还没过去的地方可能有什么好东西,所以就想先过去看看。恭一向是不懂得如何拒绝邬迪的,而且又被邬迪拉着,便点点头答应先看完所有的东西再换——不过恭心里已经在将刚才那几家比较中意的地摊上的动物皮毛的价值做比较了。 不过没等邬迪走两步,就有一个束着头发的妹子挡在了前面:“等一下。” 邬迪脚步顿了顿,停下来:“有什么事吗?”话这么说着,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对方的脖颈处——那是,珍珠? 似乎是觉得邬迪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那个妹子有些骄傲地挺了挺自己那只遮了一层薄薄的布的胸,目光却是落在恭的头上:“我喜欢那个东西,我拿‘甜滋滋’来换怎么样?” 邬迪看了一眼恭,注意到恭眼中的抗拒:“‘甜滋滋’?那是什么?” 那妹子眼睛微微睁大:“你居然连‘甜滋滋’都不知道?”这么一说,她撇撇嘴,转身招呼邬迪他们跟上来,“过来我给你们看。” 说完,她就往前面最阴凉处的人群走去,伸手扒拉开人群:“让开,让开,我是熊族的星儿,我要找我姐姐和哥哥!” 随着她的喊声,人群分开一个小缝隙,她站在那里,朝着邬迪和恭招了招手。 “去看看。”邬迪低头对恭说了一句,跟在星儿后面。 ****** 邬迪和恭走进去,才发现中间空得很,有一个腰圆背厚的大胡子男人和一个长得很柔美——至少比起邬迪之前看过的女人来说——的女人坐在正中间的一块石头上。 他们前面有小片空地,空地中间有块平整的大石头,石头的左右有两个男人两个女人分别拿着武器守着。他们的下半身都穿着短小的兽皮裙,上半身却穿着布做的衣服——不是那种裹胸布,而是有袖子而且还可以用绳子当“扣子”那种。 当然,作为看得出来更加“高一级”的那个大胡子男人和柔美女人,他们全都是穿着布做的上衣和短裙。 他们面前的石头上一边摆着一堆褐红色的小颗粒,令一边摆放着几个石碗,碗里有着黄澄澄的液体,散发着诱人的甜香。最中间摆放着一些装饰品——这些装饰品全都是黄灿灿的,即使是在背阴的地方,也似乎闪耀着灿烂的光芒。除此之外,在石头旁边还有一块两个拳头大的黑乎乎石头。 在大胡子男人的脚边,已经堆了很多的兽皮、肉类,看样子,似乎并不是用来交换的,更像是别人换的。 果不其然,邬迪挤进来的时候,正看到一个人用十块漂亮的宝石换了一碗黄澄澄的液体,那混合着小心翼翼和喜悦的样子,似乎那么一小碗液体比那些宝石还要贵重得多——后来邬迪才知道,这就是蜂蜜,不过一般都是男人用来讨好女人的,因为女人很喜欢吃这种稀有又甜美的东西。 到手的宝石被那个男人转手就塞到了他身边的女人手里,之前那个被邬迪他们带路的那个妹子一看,也蹦蹦跳跳跑到那个女人身边:“姐姐,姐姐,星儿也要!” “哪回少的了你的?”那个女人笑骂了一句,然后将拿着宝石的手掌摊开,“自己拿。” “星儿,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之前叫你过来你不是说你不想来吗?”那个男人抬眼看了看手里拿着宝石喜滋滋的星儿,虽然是责怪的话语,但却并没带责备的语气。 “哎呀,哥哥你别笑星儿了,对了,我们的‘甜滋滋’还有多少?我要去换东西!”星儿将三块最好看的宝石拿出来,然后转头问大胡子男人。 听到星儿这话,大胡子男人皱眉:“你又看上什么东西了?” 第三十二章:不遗余力吃豆腐 星儿一听这意思——这是要答应的节奏啊——于是她立马眉开眼笑,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恭:“是他头上的这个东西啦!” 因为星儿的动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邬迪和恭这里。邬迪压下想将那根指着恭脑袋的手指拍开的冲动,对看过来的那个星儿的哥哥姐姐点了点头。 看清了邬迪的样子,那个被星儿称呼为姐姐的柔美女人脸上不由得飞过一丝薄红,而那个大胡子男人也打量了邬迪很久,才将目光转到恭那里,然后,瞳孔猛地一缩。 刚刚还半躺半坐的男人立马站起身来,快步往恭的方向走来。 “干什么?”看到那个大胡子男人眨也不眨地看着恭,邬迪内心的小火苗“歘歘歘”地往上涨,语气也变得不耐烦。 邬迪暂时将其归结于有人觊觎自己弟弟,然后自己这个弟控“发作”了的原因。 “这个东西……”大胡子男人虽然被邬迪挡住了,但仗着他比邬迪还要高半个头,探头往邬迪身后看,“可以给我看看吗?” 被对方带着探究和兴味的锐利目光看着,恭下意识地想要逃,但最终,他只站在院里,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是邬迪送给自己来遮挡兽耳的……就算不是为了这个,邬迪送给自己的东西,他也不可能拿来去作交换的。 一旁的星儿见自己的哥哥被拒绝了,有些生气:“只是看一下嘛,又不是抢……”说着,她就想要伸手来抓。 邬迪眼睛一眯,一把扯过恭护在怀里,然后伸手看似轻松地提着星儿的手一拍。 “啊!” 听到自己的妹妹尖叫了一声,那个大胡子男人和柔美女人全都拧眉看着邬迪,他们身后的四个护卫(?)也立马严阵以待。 “你干嘛那么小气啊!”检查了一下其实只是痛了一下并没有青紫,星儿立马就将之前那点儿惊怕转化为怒火了。 “我们只是想看看……一般来说,就算是交换东西,也要先检查一下吧?”这次开口的是那个柔美的女子。 “可是我根本就没打算用来交换。” 那个大胡子的男人语气变得不好:“既然不想交换,那你们来干什么?” “就算不交换,难道我们就不能看看吗?难道你们的东西就必须交换了才给看?”邬迪冷哼一声。 “哎呀,你不要生气嘛,”柔美女人笑着摆摆手,“我的妹妹很喜欢那个东西,我可以用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交换。” “什么?”没等邬迪表态,那个大胡子的男人先反对了,“那可不行!” 虽然他一眼就看得出来那个少年头上戴着的东西很稀有,但是身为部落的族长,他可不允许不计代价用任何东西去换这么一个只能戴在头上的东西。 他可以让自己的红籽、甜滋滋以及金子用别人很珍贵的东西来换,但是却不认同自己必须要花费很大的代价去换取别人的东西。 他们熊族部落,想要什么都是用抢来的,就算是交换,也是用自己最小的牺牲换取对方最大的利益。 不过,就这么放弃了这个东西还真是可惜,要不然,将那个人引诱到他们部落里来?反正那小子长得还算不错,再不济,男人也算是个劳力…… “他说的没错,这是不可能的,”邬迪看着对方用那明显带着不怀疑眼神看着恭,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张口就来,“因为,这是我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什……” “什么?!” “定情信物是什么?” ****** 从离开到回到游河部落,邬迪一行人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其实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赶路上了,真正交换的时间只用了一个白天。 虽然没有换到那个很贵的“甜滋滋”,不过知道了那是蜂蜜也没什么了,毕竟虽然蜜蜂蜇人,但是如果想要吃的话,还是有办法的。邬迪的奶奶的姐姐家就是养蜜蜂的,他可没有少吃免费的蜂蜜,也学了不少取蜂蜜的经验。 没有甜滋滋,邬迪还是用他的梳子和干蘑菇换了一小口袋的红籽和那块黑色大石头,另外用多余的数字、干蘑菇和“渔网”换了两张狼皮,两张羚羊皮。 游河部落拿出来的陶碗赢得了人们的追捧,十只陶碗,居然为部落换回了几十张厚厚的兽皮、五大包草药——这是经过了邬迪挑选的。 而毫无疑问的,游河部落这次也被熊族部落的人盯上了。只不过他们交易的快,熊族部落最后只在游河部落这里交到了两只陶碗——但却换得了两碗“甜滋滋”。 相比之下,邬迪看起来就很“赔”了。 不过,在别人看来并不是很划算的买卖却让邬迪自己乐个不行。 先不说他发现那个红籽其实就是高粱——这种东西无论是煮来吃,用茎秆做工具还是用其他部位来酿酒,那都是妥妥儿的!更不用说那块不起眼,除了硬一些毫无特色的大石头实际上是纯度很高的铁矿石! 或许这些在别人眼中没什么,但是足够邬迪在梦里笑醒了。 只是,邬迪这点儿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很快就因为恭的别扭给弄消失了。 ****** 自从那天邬迪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类似于“恭是我的人”这样的话之后,算起来,恭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和他在一起了。 每次两人一见,恭都要用“阿宝叫我帮忙打猎”“荣大叔叫我帮忙找晚上休息的地方”等各式各样的借口躲开,甚至连偶尔目光对上了,都要立马慌慌张张的转过头去。 而因为恭这种躲躲闪闪的态度,害得邬迪本来打算“趁胜追击”的都不得不改成“温水煮青蛙”了。 但是随着他们距离部落越来越近,恭还是那个态度,邬迪觉得,自己煮了这么几天的“青蛙”火势不够猛,要不然“青蛙”早该熟透了被他吃下肚了。 所以,决定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说——毕竟恭到现在也没有将那个帽子还回来,这不就意味着……嗯哼哼? ****** 回到部落的当天下午,提前吃过晚饭,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虽然入夜的时候,雨变小了,可依然没有停下,阴雨连绵不绝。 恭躺在床上,听着山洞外面涮涮的雨声,闭着眼睛让自己快些入睡。可偏偏他睡不着,因为他一直在想着邬迪。 在前段时间野外赶路的时候,他们都只是随便找个地方睡觉的。但是回到部落了之后……恭才想起——他、他是和邬迪睡一张床的! 要是说以前的话,恭完全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偏偏几天前……邬迪当众说出那样的话…… 虽然觉得邬迪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敷衍那熊族部落的人,但是……想到这是假的,恭就觉得自己闷闷的。可是如果是真的……他又觉得…… 唉,真是好烦躁啊,明明邬迪什么都没说——恭都讨厌起这样胡思乱想的自己了。 翻了个身,恭才发现身边是空的——这个时候,外面还正下着雨,邬迪去哪儿了? “是在想我吗?恭!”恭的脑袋里正在转着这个念头,身后就传来邬迪上扬的声音,随即一片温热贴上身来,竟是邬迪环腰抱住了侧身躺着的恭。 恭惊叫了一声,想要转过身来,但被邬迪抱住腰身,却也无法转过身来。 抱、抱抱抱抱住了! 就是以前也没有用这种姿势(……)啊! 恭一下子僵硬了,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哪里放了。 “怎么,我不可以睡在这吗?”邬迪用很委屈的语气说着,但却故意将说话间炙热的吐息喷洒在恭耳畔,惹得他痒痒的,想要伸手去抓。但这一抓,却抓到了邬迪脸上,还是嘴角的位置,手指碰触到了对方的唇间,某人趁机微微嘴唇一抿,含了对方手指一下,却惹得那根手指像是被火少了一样飞快地缩了回去。 怎、怎么…… 意识到自己刚才摸到了什么,而邬迪又做了什么——错、错觉吧——饶是如此,被刺激的恭的兽耳还是一下子就立起来了,身躯也绷紧了,不自觉地轻轻颤着。 感觉到怀里的人并没有逃离的动作,邬迪心里一软,然后感情一荡漾,干脆直接凑上去在恭毛茸茸的兽耳上“叭叭”亲了两口。 被耳朵异样感觉吓到的恭惊道:“邬迪!你……” “外面在下雨嘛,气温这么低,抱在一起不是更暖和吗,还是恭嫌弃我?”完全没有解释刚才的行为,邬迪很干脆地转移话题免得某人纠结。说着这话的邬迪脸上是实打实的腹黑笑容,但话中似是有万般的委屈和不解,硬是让有些不知所措而像只小鹌鹑一样低头的恭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傻愣愣地连声说不是。 在恭的心里,邬迪是对他好的人,他怎么可能说他的不是呢:“可以的,邬迪,你要是很冷的话就抱着我吧!”感觉邬迪摸到自己脸上的手指冰凉,恭来不及想太多,转过身就反抱着邬迪,“有、有没有暖和一点?” “恭果然是个好孩子。”邬迪笑出了声,双手紧紧环抱住他,再将头靠在他的头颈旁,感受到对方头发和兽耳的触感,他微勾起嘴角,心中一片温暖。 第三十三章:告白进行时 邬迪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所以在当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类似于“恭是我的人”这样的话之后,他第一反应不是“我勒个擦这破嘴没把门的”,而是“原来如此原来我对恭的喜欢是这样”。 很顺利地,邬迪就接受了自己喜欢上了恭的事实。 其实这真的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对方有多优秀,而是对方恰好走进了心里面。 所以,原先还想着自己是不是因为有“弟控”属性所以才发展成了对恭的好感的邬迪,完全没考虑恭是笔直的还是弯的,在明白自己是弯得不能再弯了之后,就打算着如何将对方给拐到手了。 好小受和好女人是一样可遇不可求的——瞧瞧他家恭,比部落里的妹纸都要贤惠懂事,白天能做活晚上可上床,文能缝衣武能打猎,真是没有再好的了。 咳咳,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就是这样吧。 不过,因为顾及到恭的性子,邬迪打算慢慢来,好让对方适应的。但是恭的躲闪行为刺激到了邬迪,于是,邬迪准备直接上“重磅炸弹”了。 “恭,我一直是个很认真的人是吧?” 将下巴靠在对方的头侧,感受着喜欢的人身上的热度,邬迪舒服得都快要眯起眼睛了。 “嗯。”还是有些僵硬的恭连话都不敢说了。 “所以呢,接下来我要说的,全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恭一定要仔细听。” 听到这话,恭抿紧了嘴唇,心里下意识“咯噔”了一下。一方面下意识地支起耳朵生怕漏听了一个字,一方面却又害怕邬迪说的是自己不敢接受的……虽然心里坐着激烈的斗争,但恭的耳朵却早已经竖起来了。 邬迪其实并不太会说情话,不过有句话叫做恋爱中的人都是诗人,所以邬迪的告白让恭毫无抵抗之力,只听得脸红心跳,就差举小白旗以示投降了。 邬迪在巴拉巴拉巴拉说了一番之后,将厚脸皮的精髓发挥到极致,直接凑过去轻轻的在恭抿紧的唇上一舔,然后还沿着唇线,流连了一阵:“不管你什么样,只要你是恭,我就喜欢你。” KO! 如果可以游戏化的话,恭头顶上的蓝条红条现在是瞬间被清空。 虽然之前被邬迪的情话给弄得晕晕乎乎的,但这最后这句话才是真正打动了恭的内心,也破掉了他内心的忧虑。 细细品味这句“不管怎么样”,恭连邬迪再次凑上来的动作都没有注意。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嘴唇已经被亲得湿漉漉的了:“啊!邬、邬迪!” 恭虽然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嗯嗯啊啊”代表着什么,但是因为从来都不敢看的缘故,到现在为止都还并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所以,他只是浑浑噩噩的感受着嘴上的奇异的触感,湿湿的,滑滑的,软软的,感觉比今晚上晚餐吃掉的那个当做饭后水果的红果子还要好吃。 不知不觉之间,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恭就被邬迪用舌头撬开了他的嘴唇,在他的牙齿上流连了一番,甚至还作乱地在他的牙龈上点点点。 “唔……”好痒……恭忍不住想要开口说话让邬迪不要弄了,但是一张嘴,那条作乱的舌头就趁机滑了进去。 就像是典型的欢迎大灰狼进门的小绵羊模样。 本来邬迪是没想过将恭怎么怎么样的,但是既然人家都“欢迎光临”了,那么自己也不好不意思意思吧? “放、放开……”感觉自己越来越喘不上气,而且全身软乎乎的恭只能扭来扭去表示自己的“求救”——再这样下去他会憋死了! “呵呵……你真可爱,恭。”某个厚脸皮的家伙在退出恭的口腔后还意犹未尽地在他的唇上一啄一啄的。 “轰”地一下,原本因为憋气而红脸的恭更是红了个彻底——如果看得见的话,就可以看到恭全身上下的颜色像红油焖大虾一样了。 “邬、邬迪,你真的……”恭还恍恍惚惚的有些不敢置信——他、他、他刚刚被邬迪说喜欢了?邬迪说要和他在一起?他是在做梦呢吧? “相信我好吗?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恭幸福的……还是说,恭其实嫌弃我是给男人,觉得女孩子更好?” “不、不是的……这是我该担心的问题吧……”后面一句是恭小声嘀咕的,但却让邬迪松了一口气——看来恭并不是因为“被逼着”答应了。虽然就算恭是被逼着答应的邬迪也不准备放手就是了。 “时间能证明一切,与其说我们担心以后后悔会怎么样,还不如就从现在开始一起,为我们的未来努力,你说呢,恭?” “嗯……嗯!”邬迪说得对,就算他以后喜欢上女人……或者其他男人,至少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是很快乐的。恭这么想着,也不扭捏了,直接伸手环住邬迪的腰,“我会努力的。” “真是……”虽然疑惑恭的态度怎么转变得这么快,但是能和喜欢的人亲昵相处,邬迪又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呢?所以他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就将他抱住,“你太可爱了,恭,为了庆祝我们在一起,再亲一个怎么样?” 邬迪本来是没抱希望开玩笑说的,但是随即,嘴唇上就贴上了一片温热,虽然转瞬即逝:“亲、亲完了,我,我要睡了。” “……”虽然邬迪很想要仰天大笑几声,但想到对方要是真的被笑毛了,那就不好了。所以他只是将下巴搁在对方的头上,兽耳中间,将人再抱紧了几分——这么个宝贝,他谁也不给! ****** 第二天早上雨已经停了,天气好得很。不过比天气更好的,是某对新鲜出炉的恋人的心情。 只是,邬迪并没有像全天下宣布自己的恋爱的想法,所以他还是和恭在自己的山洞里窝着亲热——可怜的恭被邬迪以“训练换气”为名头,全身上下都被吃了好几次豆腐,那一张嘴更是被亲得红润润的。 “我,我要将兽皮拿去晒了!”为了防止自己再陷入“魔爪”,恭抱着一沓从集会上换回来的兽皮逃也似的往山洞外跑。 吧嗒了一下嘴,邬迪看着在外面贤惠(……)地晒兽皮的恭,两只眼睛都笑眯了。 自我陶醉了一会儿,邬迪也准备将集会上的东西拿出来。 ****** 在当初看出来这是铁矿石的时候,邬迪没有想多少就换回来了,但是现在拿在手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实话,他想要铁矿石主要是想要将它拿来得到铁。但是拿到手里现在看来,他根本没办法将铁炼出来! 不过,这个东西倒不着急,毕竟看起来看他们用石器还是挺顺手的。 干脆等过段时间自己将准备工作做好了再说吧——或许去外面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金属矿石也不错啊。 这么想着,邬迪将铁矿石放到一边,准备将自己换的那一包高粱拿出来。 “邬迪大哥!邬迪大哥你在吗?” 山洞外面响起了猴子的喊声,让邬迪愣了一下,随即走了出去:“找我有什么事?” 猴子蹦蹦跳跳跑过来,笑得一脸灿烂:“邬迪大哥,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去找那个什么‘莲藕’吧!” 当初邬迪在看到好妹头上的花,就给族长说过找莲藕的事情。只是那个时候他们很快就要启程去部落集会了,所以邬迪也没有说更多的。而游河部落的人从来不知道那个粉色的大花下居然会有可以吃的东西。 所以,大家从邬迪还没有离开部落盼起,一直盼到邬迪回来——虽然这段时间部落找了很多蘑菇(都是比照着邬迪留下来的“样本”找的,有一点点差别都不该摘)晒干,但是能够找到更多的吃的,谁也不嫌啊。 好不容易等到去部落集会的人回来了,众人就想着早些去找。因此,就找猴子来当代表了。 “我也不太确定这个时候有没有莲藕,”邬迪记得挖藕的时节貌似是秋季,但是这个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太阳,邬迪低头看猴子,“要不然我们两个人先去看看,如果有的话再叫族人来吧。” 邬迪突然有点儿后悔当时自己一冲动就给族长说了这件事——要是这个时候没有莲藕,那可就对不起全部落的人这么期待了。 “好呀好呀我们两个先去!”能够成为除了邬迪外第一个见到那个什么“莲藕”的人,猴子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所以他立马兴高采烈的就要拉着邬迪出发。 “你等等。”邬迪让猴子现等着,然后转身往不远处正在晒兽皮的恭那里走去。 因为被大大的兽皮挡着,猴子并不能看清楚邬迪和恭做了什么,不过当一阵风吹来,吹起一张狼皮的尾巴的时候,猴子清晰地看到邬迪在亲恭。 “亲……”猴子的嘴巴张大得可以吞下自己的拳头。他虽然比恭的年纪小些,但是看的听的可比恭多多了,尤其是这男女方面的——部落里的这群半大小子正是好奇心重的年纪,而大人对这方面又没有多少顾忌,所以他们经常成群结队偷偷摸摸地去看“现场表演”。自然,对邬迪和恭的动作所代表的含义清楚不过。 可就是因为清楚,他才觉得惊讶。 一直到邬迪回来,他的表情还处于恍惚之中。 “怎么了?”邬迪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嗯,发质没有他家恭好。 “你和恭……那个了?”猴子抬起头,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头,然后互相碰了碰。 邬迪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当他看到猴子脸上那猥琐(……)的笑容的时候,立马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小孩子家家的想什么呢!” “我不小了!我再过两年就可以和女人睡了!”猴子小胸膛一挺,很骄傲的说。 邬迪用怀疑的眼光看了一下对方的小身板:“就你,再过两年也是个小受的命……”说着,他往猴子的肩膀上一搭,“走了走了,我们去摸藕。” “什么是小受?喂!邬迪大哥你说清楚!可恶,不许转移话题啊!” 第三十四章:由亲亲引发的…… 邬迪从来没想过游河部落的附近有这么一大片荷塘! 触目所及,全都是如同打了蜡一般的碧绿荷叶和粉嘟嘟的荷花,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摇曳,如诗如画。 不过这副美景现在在邬迪和猴子这唯二的两个观赏者的眼中,就只剩下“莲藕”“莲藕”“莲藕”两个字无限次循环了。 虽然是荷塘,但是邬迪可不敢就这么冒冒然地下去——谁知道水有多深,到时候一个猛子扎下去灌一口鼻的淤泥那就哭都来不及了。 所以邬迪让猴子去拖一些藤蔓过来,自己则是手脚利落地削了一根木棍——尽可能地让木棍笔直,然后将木棍一头磨个凹槽,系上藤蔓,将木棍直直地投入水中。 等到木棍大约不能再往下——大概是碰到了淤泥或者石头,总而言之是到底了——之后,邬迪将木棍拉回来,用手臂简单地测量了一下木棍被浸湿地方的长度,然后粗略地做了一个计算,大概有两米到两米五这样深,也就是说自己直接大头朝下也不会撞到头。 有了这个心理准备,邬迪让猴子在一旁先看着,然后全身脱光简单做了一下准备运动就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猴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邬迪光溜溜的“咕咚”一声下了水,他一愣,随即就想扯起嗓子喊起来。但刚刚张开嘴,他就想起邬迪的嘱托,赶紧捂着嘴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水面。 ****** 在荷花丛生的池塘里游泳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邬迪睁开眼睛,努力往下潜。 因为有层层荷叶,所以水下暗沉沉的看得并不清楚。再加上淤泥一被碰,就将水一下子变浑了,邬迪只得闭上眼睛胡乱摸索。 还好这个时候并不是莲藕大产的季节,但大概因为很多年都没有人想过这里面有东西可以吃,所以邬迪在憋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很快摸到了一截硬硬的、圆乎乎又长溜溜的东西。 邬迪完全忘记考虑这里面有可能会有水蛇之类的——不过还好这里面真的没有——心里一喜,急忙更是努力沉了沉身子,将附近的淤泥都抛开,手忙脚乱地将那一截莲藕拉了出来。 此时邬迪肺部的空气已经没有多少了,所以他也没仔细看手上的莲藕到底是个什么样,就手脚并用地准备浮出水面。 猴子早在池塘边等得跳脚了——因为邬迪下水的时间太长了。虽然部落里大家因为靠河吃饭,多多少少都会“沉水”,但是就算是最会“沉水”的,也不过一会儿而已,而邬迪已经下水过了好多个一会儿了。 猴子不由得脑补邬迪的各种死法——不是他故意乱想,而是事实的确很令人着急啊。 所以当他听到水声“哗啦”的时候,立马蹦了起来——要不是前面是池塘的话,他差点儿就直接冲过去了:“邬迪大哥!邬迪大哥你没事儿吧!” 邬迪摸了一把脸,甩了甩头发上的水,随口答应了一句“没事儿!”才低头看自己手里的那截莲藕——白白胖胖的,比自己曾经买过的都要大……说起来,他发现在这儿不管是蘑菇还是鱼还是其他猎物,个头似乎都挺大的…… 不过,这就说明耐吃啊! 想起莲藕的味儿,邬迪给自己找了一个“要确定真伪”的理由,直接用池塘里的水洗了一下,然后掰下一小节往嘴里嚼——嗯,又脆又甜又多汁,的确是莲藕没错。 猴子眼尖,在见到邬迪没事儿之后,那点儿担忧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又看见邬迪往嘴里塞东西吃,而且那个什么莲藕看起来白白嫩嫩的,立马口水就下来了:“邬迪大哥,给我也尝尝呗!” 邬迪看猴子距离自己也不远,直接抬手将那截莲藕往猴子的方向扔去:“全给你了!快去部落叫人来。” 猴子接过那截莲藕,直接咬了一大口:“哇,真好吃!唔,我知道了邬迪大哥,我马上就去!”说着,猴子又往嘴里塞了两三口。 ****** 猴子跑回部落的时候,正遇到部落里的狩猎小队回来——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河神保佑,天不亮的时候他们出去,就能遇上各式各样的猎物,像是角马群啦、羚羊群什么的,所以他们很快就能满载而归。 部落里的狩猎小队的成员是轮班制的,今天这次正好白的哥哥灰在其中,见到自己哥哥回来,白立马小跑着迎了上去:“哥哥!今天捕到什么啦?” “今天抓到一匹马!是灰用石索套住我们才抓到的!”一旁的亮开口道。 石索是一种用石头做成的武器,将石头打磨成球形,开个凹槽在中间,然后用兽皮条或者藤蔓搓成条捆起来——一头一个——当碰到跑得很快的野牛野马什么的就扔出去,石索就会缠住它们的腿,它们就跑不快了,这样其他人就可以扑上去捕获猎物。 听到自己的哥哥是“功臣”,白小朋友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哇,哥哥你好厉害好棒唷!”瞧她哥哥,就算曾经受了伤,伤好了也还是部落的勇士之一! 旁边也有几个女人用爱慕的目光看着年轻英俊的灰。 一瞧见灰万人迷(……)的样子,刚刚跑回来的猴子撇了撇嘴——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长大了一定比他还要厉害!他抓到马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还和邬迪大哥找到了莲藕呢! 他完全忘记了他从头到尾除了干着急外什么事儿都没做过。 想到这里,猴子故意“咳咳”了两声,见笑闹的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这里,才拿出一截白白胖胖的……上面还带着几个牙印的莲藕。 心虚地将那牙印忽视掉,猴子大声道:“大家看看,这就是藕!就是邬迪大哥说的那个粉色的大花下面的东西!邬迪大哥叫我过来问问大家,有没有愿意跟着我去摸莲藕的!” 一见那白白的长得奇怪的东西,一群人“呼啦”一下全围过来了:“哎呀?这就是那什么莲藕?” “这长得真奇怪!” “不过颜色挺好看的!” “这上面怎么有印子?” “猴子,是不是你吃了?” “哎呀你吃了?怎么样有没有毒?好不好吃?” “肯定没问题,没见猴子还好好的吗?而且神使说能吃的,就一定能吃!” “我也觉得,这味道好好闻!” “喂,猴子,你现在还有,给我尝尝呗!” 猴子一见自己被这么多女人围着,但她们却都只是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莲藕,立马退了两步:“那个什么,这东西只有这么点儿……”其实是他一路上忍不住嘴馋吃了大半,“大家还是去自己摸出来吃吧,这点儿都不够分的……” 话虽这么说,他却盯着白:“喂,白,你人小,也吃不了多少,我这点儿就给你好了。” 用一副很嫌弃的话说着,猴子没注意到白听了话黑脸的样子,将手里的莲藕递过去。只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只带着茧子的大手抓住猴子的手腕,然后莲藕就落到了那只大手里:“唔,真好吃,谢啦猴子!” 看着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一边张开血盆大口(……)大嚼,猴子的怒火“歘歘歘”地就冒出来了:“谢个什么啊!”我有说过要给你吃了吗?! 只可惜这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被开捂住了嘴巴,并且还将剩下那一半递给了自己的妹妹梨花:“挺好吃的。” 梨花将那巴掌大小的莲藕掰成几块,和在场的女人分着吃了:“哇,真好吃。” “甜的呢!而且……嗯,一点儿都没渣!” “我觉得吃了这个嘴巴里都好舒服!” “嗯,我也觉得!” “这真是邬迪大哥从水里找出来的?”白还有些回味。 “嗯。”殷勤没献成,猴子整个人都蔫耷耷的。 “那我们也去找吧!邬迪大哥不是说要我们去吗?之前族长也说过了的吧!”梨花一脸兴奋地说。 “这些交给我们男人就可以了,”开捏捏猴子的腮帮子,“对吧?” “哼,那是当然!”看着这个家伙承认自己是“男子汉”的情况下,他猴子大爷就既往不咎了! ****** 虽然摸藕这件事儿是男人来做的,但是女人们也不甘落后——至少当男人们都下水之后,她们可以在岸上帮忙将那个藕打包啊! 等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池塘边的时候,岸边已经堆起了十几节完完整整的莲藕。 “邬迪在哪儿呢?”恭是这些人之中唯一没有关心莲藕的。 “他在水下吧?喏,那儿呢!”猴子说着的时候,邬迪正好破水而出,湿漉漉的有些长的额发被水打湿贴在眼睛上方,线条流畅充满力量的上半身在一片荷花荷叶之中特别诱惑。 至少那些跟着来的女人都毫不掩饰地惊呼了:“哇,邬迪的身材好好!” “是呀是呀,以前都被兽皮包着,都看不出来!” “长得好身材又好……喂,你们说他‘那根’也很大吧!” “唉哟那是一定的一定的!” “呿,说得你好像看过一样!” “哈,难道你就看过了!” 邬迪隔得比较远,并不知道女人们已经从他的上半身讨论到下半身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往岸上看。所有人之中,一眼就看到了恭,忍不住,他抬起手上刚摸到的一大截藕朝着恭使劲挥舞着。 “呀呀!他在向我打招呼呢!” “一边儿去!明明看得是我!” “你们就别争了,他看的是我这个方向!”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巴拉巴拉巴拉……” 恭听着那些女人毫不顾忌的争论声,只觉得满头黑线,但在这种囧然的情绪中,又夹杂着一丝酸——哼,邬迪看起来很受欢迎嘛哼哼哼…… 已经举着藕游过来的邬迪这才听到那些女人的说话声,心想与其废唾沫和他们说,还不如直接用行动表示呢。 这么想着,邬迪也不出水,直接招呼恭蹲下来,勾着对方脖子就在唇上“啾”了一下。 “……”众女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们下来,我给你们说这么弄。”邬迪才不管那些女人,将自己的藕放到恭手上,招呼着其他男人下水。 可怜恭满脸通红,还要接受大家各式各样的注目礼。 等到邬迪将大家教会了如何完整地摸出藕之后,他也没有再泡在水里,随手揪了一大片荷叶围在下半身上了岸,然后躲到一棵树后换上兽皮衣服——他的身体可是他私有财产(……),只有他家恭能看的! 等到邬迪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连猴子都下水了,除了恭,岸上只有几个女人。 恭那双兽耳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下水就很难受,所以他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岸上——反正他有邬迪呢。 恭正在一边将藕上多余的泥用池水洗干净,另外一些女人则是目光不停地在邬迪和恭之间来来回回。 最后,还是梨花先抬步上前:“那个,你和恭……” 第三十五章:荷塘带来的警示 作为游河部落最年轻漂亮而且单身的女人,梨花自认为自己应当配最好的男人。 而因为游河部落在男人和女人结对之后,就只能一对一,不能再去和其他人暧昧……甚至是打情骂俏。所以梨花即使有很多不俗的追求者,她也并没有答应其中的一个,和对方结成家庭。 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值得更好的。 而就在她的等待中,邬迪——这个和部落里的男人,和梨花见过的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的人出现了。 说不清楚到底邬迪比这些男人好在哪里……又或者说哪样都很好,总而言之,她觉得如果对方是邬迪的话,就这么和他一个人过一辈子似乎也挺不错的。 在这个时代,大家都几乎是不懂得拐弯抹角的。就像梨花觉得自己对邬迪有好感了,那么她就不会端着架子,而是会自己自愿地靠近邬迪,找机会和邬迪相处——当然,因为她毕竟还是个女人,所以要她亲口说“我看上你了想和你睡觉过一辈子”这种话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梨花相信自己那些举动已经足够让邬迪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如果他也对自己有意思的话,就不会不有所行动——对这一点,梨花是坚信邬迪是会对自己告白的——毕竟自己可是游河部落最优秀的女人了! 只是,梨花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告白她没有等到,却被别人夺了去! 不,一定是自己想岔了,虽然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但是梨花还是鼓足勇气想要问一下邬迪——不亲耳听见她不死心啊! ****** 邬迪见恭虽然背对着这边,但头顶上那对兽耳早就直愣愣支起来,明显是在“偷听”的样子,忍不住心里一笑,面上却是依旧的淡定:“啊,我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白小小声的惊呼,然后有些疑惑,“你们……什么时候?” “就昨天晚上。”说罢,邬迪不理会看起来失魂落魄的梨花往恭那里走去——毕竟他对梨花的确没有什么其他特殊的感觉,与其温言相劝,还不如冷淡拒绝。 梨花见邬迪只干巴巴地扔下这句话,其他的什么都不说,神色更是哀戚了几分。其他几个女人见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们都对邬迪挺有好感的,但是一时之间邬迪找了个男人而不是女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恭……说真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复杂啊。 这个时候,她们才真正地不带一丝偏见地打量恭,发现除去那一双兽耳,恭其实也是很不错很不错的。 他的长相虽然阳刚不足,但看起来却十分的顺眼舒服。虽然体格不是十分壮实,但肌肉均匀,身形修长,假以时日,定是能够成为女人们心中的又一好对象的。 呜!可惜被一个男人被夺了去! 恭本来听了邬迪对梨花说的话之后,心里就有些小喜悦,但还没等他将嘴角弯起的弧度放下去,就见邬迪走过来,一时之间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刚刚装出来的淡然立马消失不见了:“呃,那个……” 话还没有说完,恭的鼻子突然动了动,然后凑近邬迪:“你身上,好像有什么味儿……” 什么?! 味儿!? 难道是臭味?汗臭什么的? 一时间,邬迪大窘,连忙抬手嗅了嗅:“没……没啊……” “……”恭见邬迪虽然面上淡定,但是眼中却透出几分慌乱——他什么时候见过邬迪居然有这种表现,当下心里有种喜悦感——毕竟这是邬迪在自己面前才会表现出来的啊。但他还是忍住地凑近邬迪,在他身上嗅了嗅:“嗯……衣服上没有,但是身上有……并不是臭味……” 见邬迪听到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忍不住神色一松,恭道:“有点儿像……”思忖了一下,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点儿像是火燃烧的味道!” 事实上,邬迪一直有个想法——会不会以为恭虽然外表上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一双毛茸茸的兽耳,但实际上,内在却有着很多野兽的习性。 比如说更好的视力、更快的奔跑速度、更灵敏的听觉以及……现在这嗅觉。 不过,邬迪并不为恭有这些“超常”的体质特性而感到烦恼,反而觉得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瞧瞧他的爱人,多厉害! 所以,对于恭说自己身上有“火味儿”,邬迪是毫不怀疑的。 当然,现在不是邬迪自我陶醉得意洋洋的时候。在听到恭形成到自己身上那种“火”的味道之后,他只是有些奇怪——他的皮肤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味道呢? 没等到邬迪将这个问题再想上第二遍,猴子就“吭哧吭哧”地上岸了——他到底水性比不上那些大人,只是潜了五六次之后,就再也没力气了,更不用说在稀糊糊但实际上很“陷人”的淤泥里将藕给摸出挖出来了。 为了避免自己交代在这里,猴子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开又一个猛子扎下去,而自己只能往岸边游了。 猴子可不像邬迪那样遮遮掩掩的,所以一出水就光溜溜的,整个一滑泥鳅似的。猴子毫不在意自己的小小鸟露在别人——尤其是还有几个女人——面前,像只小动物一样甩了甩头上的水。 这个时候,恭的鼻子又动了一下:“咦,猴子身上也有那个味道。” “什么味道?”猴子和邬迪同时说道,然后邬迪直接将猴子抓过来在对方的脑袋上闻了闻——呃,没什么火……等等?! 火? 燃烧? 硫磺? 邬迪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串等式,这让他整个人陷入了思考之中。 “怎、怎么了?”猴子本来被恭那句话有点儿惊着,这会儿见到邬迪这个表情,更是整个人都陷入了惊恐之中——为什么邬迪大哥会有那些奇怪的举动?为什么邬迪大哥脸色这么难看?难道他身上出什么问题了? 呜呜呜,千万不要啊,他一直是个好骚年来着,河神大人就算不特别优待自己也不应该对自己降下惩罚吧?难道说……自己对开那些诽谤让河神大人生气了,所以刚刚在水里河神大人对自己惩罚了? 啊! 真是…… 太可怕了! 猴子被自己的脑补给吓得面色煞白,站都要站不稳了——只能说,脑补不是病,发作起来要命。 正在猴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哗啦”一声出水了。邬迪拍了拍猴子的肩膀,然后转头:“恭,大头身上有没有那个味儿?” 恭走过去,在大头几步远的地方站定(邬迪吃醋不许再走近了),沉默了一会儿:“有的。” “是吗……”邬迪的面色更加凝重了。他突然拉住恭的手腕,然后大步往池塘边走去,“恭,这个水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恭蹲下去用手在池水里搅和了一下,然后将手指放在鼻尖嗅了嗅,又低头在水面上嗅了嗅——虽然他并不明白有什么问题,但是看到邬迪脸色并不好,他自然也被传染了几分紧张:“有的,和你、和猴子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以前也是这个味道吗?” “以前……好像并没有闻到……说起来,我们部落外的那条河在前段时间也有这个味道,但是只有一天,之后又恢复了……”恭见邬迪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自己也忍不住提起心来了,“邬迪,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邬迪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我倒希望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也不确定……”转头看了看岸边堆得跟小山似的莲藕,邬迪连忙招呼因为看到收获而在水中越来越起劲的开他们收工。 ****** 上岸之后,大家吃了几个藕休息了一下,就开始用荷叶打包,女人们则是在摘荷花打扮——梨花也在其中。毕竟她虽然失恋了,但是并不等于她不能打扮了嘛。 “到底是怎么回事?”开用兽皮衣服擦了擦身上的水,然后展开抖了抖又围在了腰上。 “没什么,只是我看我们挖的藕也够部落的人吃了。而且这个藕只能新鲜吃,到时候不够再来挖就是。” 邬迪脑海中现在只有一个迷迷糊糊的想法,并没成型,所以,就算是恭他也不好说,更不用说是恭以外的人了。 听邬迪这么说,其他人也都兴奋起来——是啊,这可是大丰收呢! 看着众人热热闹闹地将藕或抱或背或抬地回部落,恭和邬迪两个一人抱着一捧用荷叶抱起来的粗大莲藕跟在后面。 “邬迪,你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看起来那么的……呃,担忧?”自从和邬迪两个人关系转变了之后,恭虽然在面对邬迪的时候还是处于弱势,但是身为“恋人”,他也在邬迪的建议下懂得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憋在心里胡思乱想了。 “我只是在想……水里出现硫磺味儿并不是个好的预兆。”邬迪在走之前让恭帮忙再去嗅了嗅那个隐藏在草丛里的源水——发现那里面也有硫磺味——当然,用恭的话来说,是“火味儿”——而且比荷塘里的味道浓一些。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某种非常严重的自然灾害即将出现前的预兆。 “硫磺?” “嗯……说起来,恭,部落附近有没有比较高大的山?或者是像……这样形状的山?”邬迪本来想给恭比划一下形状的,但是因为手里抱着东西并不方便,所以只能伸出脚在地上划拉了一下——脚趾头不小心又被锋利的小石头给“刺”了一下的邬迪默默扭头想着,还是先把草鞋鼓捣出来吧。 “这个……倒是没看到过,不过高山的话,倒是有一座,只不过那个距离我们部落很远,听说那个山距离布族挺近的,不过我也没看过,所以并不太清楚。” “这样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布族的好妹曾经说过他们在今年遭到过“山神发怒”…… 当时邬迪还只想着这或许是他们没有注重植被保护而造成的,但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啊。 对了,好妹他们还说他们那儿落下了酸雨…… 酸雨、硫磺味的水…… “怎么了邬迪?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吓人!”恭没办法腾出手来,只得担忧地看着他。 “没、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顿了顿,邬迪凑近恭的耳朵悄悄说道,“等我们回去了我给你说。” 恭被邬迪喷出来的气息弄得痒痒的,脸也有些发红。 正在前面被开弄得跳脚的猴子转头一看,立马“哦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邬迪大哥!恭!要不要我们帮忙把你们的藕带回去,你们先去附近解决一下啊!” 在原始社会里,除了吃就是生存和后代,所以男女之间根本没有“约会”之类的事儿,基本上是看对眼了,然后互相说两句好听的话,就可以直接拉去滚床……滚草皮了。 所以也无怪猴子直接就让邬迪和恭去“直达终点”了。 不过,猴子这个才十岁出头的小子说出来这样的话,还真是让这两个还处于KISS状态的人感觉到不是一般的……欠收拾啊。 第三十六章:猎物的躁动 回到部落里之后,邬迪并没有对族长说自己的猜测——毕竟,那也只是猜测而已。 毕竟游河部落本来找到一个可以供部落人们生存的地方就不容易——尤其是在不久之前还遭受重创的情况下。如果只凭着自己这么一句话就全部落迁移的话……就是邬迪自己,都接受不了。 所以邬迪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邬迪觉得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 那天之后,部落里爆发了吃藕的热情,还好他们知道不能“赶尽杀绝”,所以只是每天都有一部分人去挖藕,大部分还是按照以前的方式生活。 邬迪在给自己和恭做了两双草鞋之后,被每天来“拜师学习”的猴子看见,缠着邬迪给他也做了一双,他自己也学了做了一双——本来是打算送给白的,只可惜第一次做又是按照邬迪的脚做的,实在是太大了,就扔到一边说是等他自己长大了以后穿。 但是不知怎么的,又被开给拿去了。 当然,这些都是邬迪很久以后才知道的了。 虽然有一片疑似“火山爆发”的阴云照在邬迪心上,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 因为担心真的是火山爆发的前兆,所以邬迪这些天都不带在部落了,除非有情况很严重的伤员,否则他也会跟着恭外出捕猎——顺便勘察一下周围的异动。 虽然邬迪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火山,火山爆发的也只是从纪录片或者《指环王》这类的电影片中看过,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恶补了许多关于自然灾害的小知识——虽然不能清清楚楚完完全全地回忆起来,但是重点那几个还是不会忘记的。 ****** 正如前段时间开和阿宝他们说的那样,游河部落附近的林子里的动物数量越来越多,种类也越来越维多了,甚至,是以前在草原上才会出现的变种狼、剑齿虎、鬣狗什么,也会有部落的人说看到过它们在林子里活动。 但比起一部分让人心生警惕和恐惧的凶残生物们,扁角大角鹿、长鼻三趾马、大额牛、豪猪什么的也多起来了。当它们的数量一多,那么捕捉起来就要容易多了。 这段时间原本是河里游鱼变多变肥美的时期,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是在人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那些游鱼就变得少了起来。 要不然大家现在有很多的其他肉类作补充的话,估计部落的人就又要挨饿了。 大概是吃了许多年的鱼了,在今年突然能够抓到更多其他陆地上的猎物的时候,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到了这些猎物身上——毕竟他们不仅可以吃肉,而且还可以剥皮,可以用骨头做武器或者装饰品呐! 在邬迪的宣传下,现在部落里已经发展出了烤、炖、炒这三种烹饪方法了。而鱼肉由于其肉质的问题,只能适应用前两种方法烹饪,偏偏在吃了多年的烤肉和汤汤水水的炖肉之后,有盐有油又不上火(邬迪的说法)的炒现在已经成了游河部落的烹饪新宠了。 这也使得,大家对非鱼类的肉更加热衷。 所以,河里鱼的减少和林子野兽的增多不仅没有引起部落人的警惕,反而以为是神使到来之后……或者是河神见他们游河部落遭受过灾难来补偿的,个个开心得不得了。 只有邬迪和知道些许内情的恭忧心忡忡。 事出反常必为妖,邬迪可不认为是自己这个神使带来了丰收什么的——他又不是真的神使! 只是看到族人们这么开心的样子,邬迪总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总不可能说“猎物越来越多了,是火山爆发之前的预警,大家快逃”之类的吧。 没办法,邬迪只能暂时跟着他们潜伏下来狩猎——毕竟,要说服他们放弃好不容易找到的……并且其中有他们部落一直赖以生存的河流而迁移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邬迪现在只有两个想法——要么让他找到足够的可以说动部落的人的异象,要么让他发现之前的一切只是他杞人忧天——就个人感情来说,他更倾向于后者。 ****** 猎物种类一多,部落里的人也就开始变得“挑剔”起来。一部分人觉得豪猪刺多不然羚羊还可以剥皮,一部分人则认为羚羊跑得太快还不如追堵豪猪来的方便。 总而言之,平时的狩猎小队也分成了两个或者三个,去狩猎不同的猎物。 不过好在邬迪已经在全部落普及了用盐和烟熏风干等等方法可以将肉类储存得更久,所以就算某一天大家带回来的猎物多了或者是不好运没有抓到猎物,也不用担心部落里没吃的。 这次,就是邬迪和恭以及阿宝、小黑、大头五个人的小分队去狩猎。因为五个人都没决定去狩猎什么,所以他们都是碰到什么捕什么。大约在走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邬迪他们在一片灌木丛中停了下来。 恭嗅了嗅:“是野猪留下的气味。” 大头、小黑和阿宝听罢,都纷纷露出“恭真了不起”的佩服表情。 邬迪的嘴角抽了抽——话说恭现在的嗅觉貌似越来越逆天了——但同样也翘起大拇指朝恭比了比。 恭在邬迪曾经的解释下明白了这个手势的意思,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地动了动兽耳——这可比朋友们的夸奖还要让他开心。 本来大家都没报多大希望的,毕竟他们走的这条路是他们平日里最常狩猎使用的小道,人的气味很“重”,但是没想到这儿居然会有野猪出现,真是意外的惊喜。 但是邬迪却又皱紧了眉头——野猪居然不顾及这里人类的气息而在这附近徘徊?看来…… 但很快,他就将这个念头抛在了脑后,与其胡思乱想其他的,还不如先将猎物抓到手再说。 五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合作打猎了,所以很快就自觉地分了工,大头、阿宝去查看附近的环境,小黑和邬迪则是注意到地上有许多土堆——是被拱起的。土堆里面有许多断掉的草根。邬迪捡起草根放在鼻端嗅嗅:“是野猪吃过的。” 有了恭这个“作弊器”,邬迪他们很快确定了那头野猪还在这林子里,并且一会半会儿地没有离开的迹象。无需商讨,五个人决定就在这片林子里设伏。 ****** 虽然有一片密密匝匝的树枝作掩护,但是邬迪和恭他们毕竟还是人类,做不到像是猎豹或者狮子那样有耐心准备漫长的等待,也不像它们那样在漫长的等待之后还可以有足够的力量猛然爆发去捕获猎物。 邬迪对于这种野外捕猎虽然也有一定的耐心,但是要让他三四个小时在树丛里一动不动直挺挺地趴着,他自觉还是呆不住的。所以在第一次见到恭他们是靠着等待——或许这一个小时的等待是头,下一个小时是一条腿,等时间凑够了,整个的猎物就会到手——这种方法后,他提出了换一种方法捕猎。 好在那个时候虽然大家看他细皮嫩肉(……)的不像是捕猎的,但是看在他神使的身份,而且曾经还是杀掉了剑齿虎的“辉煌历史”的份儿上,并没有多反对,而是很快地按照了邬迪说的做。 而当大家发现他们按邬迪说的可以用更少的时间更快地捕获猎物,不用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还倒霉地遇上鬣狗狮子这些凶巴巴的抢食者——尽管食物丰盛,但是大家都想不劳而获,等着抢别人口中是食物或者是分一杯残羹冷炙比自己累死累活狩猎要方便多了——去夺去他们拼死拼活杀掉的猎物后,跟随都默认了邬迪当“指挥”。 邬迪以前曾经单独一个人在野外捕获了一头小野猪,所以在捕获野猪这方面,他还是挺有经验的。 那次是在一个山脊,两边都是呈向下的斜坡,所以在赶野猪的时候,费了不少劲儿。但是现在这个地方更像是一个盆地,有点儿微微凹陷——邬迪想在赶猪的时候应该要方便的多。 邬迪花了十几分钟用木棒、木片和藤蔓做了个触发式套索陷阱——只要野猪碰到了机关,就会被套住,并且被藤网网住不得动弹,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因为邬迪做的陷阱十分的“高档”,让阿宝等人摸了又摸,差点将那个触发机关给摸废,一直到恭将那三个人拉走,邬迪才得以上前重新将机关调整了一下。 “贤内助啊,恭!”邬迪凑上去在恭的脸上亲了一下。 对于邬迪时不时的亲亲,恭已经从一开始慌乱中带着羞涩到现在的淡然了:“他们都在看呢,这是在外面……”虽然如此,被自己的朋友,尤其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伪情敌看着,恭还是觉得有点儿别扭,只得将邬迪往外面推。 因为恭的听觉和嗅觉以及奔跑速度,所以他就被邬迪分配了寻找并且将野猪诱导其进入包围圈的任务,而邬迪和小黑,阿宝和大头则是左右两边呈扇形包围,让恭在诱导野猪的时候不会让其觉擦不对从两翼逃走,让其顺顺当当地进入包围圈并且触发陷阱。 恭的身影消失在灌木丛后半个小时,一只呆头呆脑的野猪露头了。 1000米,500米,100米,野猪大模大样地走过来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它的两侧和身后的灌木丛中有五个想要它的命的猎手。 在两侧慢慢将包围圈缩小的邬迪他们似乎已经听到了它哼哼唧唧的声音——或许是在抱怨找到的食物不够味道? 邬迪瞪圆了双眼,微微地直了直身子,手里捏的打磨得锋利的石矛已经准确地对准了野猪的咽喉! 只有50米了,邬迪冷静地目测着,只要再过来10米,野猪就会踩中陷阱,那么他们就可以出手了。必须再等等,近些,再近些…… 说时迟那时快,在野猪的前蹄碰到了触发机关并且一只后腿和前腿被套住的一瞬间,跟在野猪后面的恭一跃而起,将一旁的一条藤蔓一拉,一张有着大网眼的藤蔓网就将野猪整个儿盖住。与此同时,四柄锋利的石矛分别刺中了野猪的肚腹、脖子和两只眼睛! 野猪只来得及尖声叫了一下,就哼唧一声轰然倒地。 恭又上前用剑齿虎牙短剑给野猪补了一刀,顺利让其断气。 为了防止其他的肉食性动物被刚才野猪的哀鸣或者嗅到血腥味儿而来,恭则是将之前找到的野牛粪洒在野猪流血的地方,免得其他野兽嗅味而来——毕竟这距离部落并不算特别远。而其他则人手脚麻利地将野猪用网包起并且前后左右四个用木棍挑起赶回部落。 ****** 因为这头野猪有个一百多斤的样子,所以五人也没打算再继续捕猎。倒是邬迪沿路又找到了一些野生的小葱和蒜苗以及薄荷叶子花椒树什么的,乐得亲了恭好几下——虽然恭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功劳在里面。 五个人都是非常喜悦的,但是这份喜悦在看见部落的时候消失了——白顶着一张小花猫似的脸,一见到邬迪就扑上来抱住了大腿:“呜呜,邬迪大哥你可回来了!快救命!” 第三十七章:下定的决心 邬迪在听到白说的话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谁又受伤了?! 无怪乎邬迪会这么想,实在是每次都是这样的开头对白——弄得邬迪都成了条件反射了。无论是感冒发热还是吃坏肚子还是磕伤碰伤,反正只要身体有点儿不舒服,都是邬迪的事儿。弄得现在邬迪一见人都是先打量一下对方身体有没有不对劲——这可怕的习惯。 不过,邬迪也知道,自己这点儿不算出色,甚至不算标准的医术对这儿的人有多么重要,所以即使内心对自己背负了这么多人的健康的责任感到有些许沉重,但他却从来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乐意。 所以,这次听到白的话之后,也是立马将自己的担子让一旁的人先接着,自己急匆匆地跟着白赶。 只是令邬迪没想到的是,这次受伤的居然不止一个!而且看他们受伤的情况,似乎还并不简单! 虽然有恭、猴子、白和梨花他们帮忙,但是面对着这种情况,邬迪不由得庆幸之前自己磨了不少的药粉,分别用小陶灌分门别类地装好了的。要不然想用都来不及。 只是让邬迪奇怪的是,这次那几个伤患身上并不是被猛兽抓伤或者咬伤的,看看他们身上青青紫紫的大块大块的伤,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到的。 “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邬迪虽然已经当了一阵子的赤脚医生了,但是对于一般部落里的风湿啊、感冒啊、头疼脑热什么的还有方法解决。就算是被野兽抓伤了什么的,也可以止血缝合伤口包扎然后吃点儿补血的东西什么的来“治疗”。但是对付这种看起来很可能伤到了内脏的淤血…… 他除了知道红花油可以用来按摩散瘀之外,对这个还真没多大了解——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平时要是磕着碰着了什么的,只要不严重,用长袖长裤一遮,那就等着慢慢好了。所以对于这种大面积的淤血,邬迪是真的没多大能耐的。 当然,红花油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这么一来,邬迪他就犯了难。 但是,邬迪实在是没其他的办法,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处理,并且将他们外在的一些露血露肉的清洗包扎了,最后嘱咐现在已经担任起照顾伤员“小队长”的猴子让部落里负责煮饭的女人们做一些补气补血的食物——虽然没有柠檬凤梨橄榄山楂之类的,还是有黑木耳、藕、生姜、葡萄什么的作数嘛。 ****** 终于暂时将伤员的事情处理告一段落,邬迪从那些伤员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了他们是不小心惹上了剑齿象才会落得现在这种局面。 可问题是,邬迪听部落里的老人说,这里从来都不可能有剑齿象这些大型动物存在啊——毕竟这个地方有山有水,并不若草原平原那样开阔,没有哪一头象原因“委屈”地“挤”在这种地方,更不用说象群从来都是集体行动的了。 所以,邬迪就转去问了只是有点儿擦伤的族长——毕竟他是这支小队的领队人嘛。 “是这样的……”听到邬迪的疑问,族长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我们太过贪心和自大了……” 接着,他便将这次的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因为猎物的越来越多,在面对食物的诱惑,有不少人生出了希望吃更多更好的肉的想法——最好是以前都没有吃过的。 尤其是,他们发现了一头小象的踪迹。 小象,这种东西,是从来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食谱上……甚至是他们的视野中的东西。 看到那头小剑齿象短短小小毫无攻击力的象牙以及肥肥敦敦看起来很有分量的身躯(或者说是肉),他们那一队人很快达成了共识——他们必须要吃一头象,因为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这就是理由。 集带着狩猎小队悄悄地尾随着这头小象,但却没想到越走越远、越走越偏,直到遇上了小象所在的象群。 剑齿象们紧紧地靠在一起吃草,集他们已经等待了很久,它们依然靠在一起。恰在这时,一个人不小心露出了头,领头的大象立刻发出大声的警告,招呼着小象,并且用另一种叫声来驱赶觊觎它们的人类。 已经下定决心要吃一头象的人类是没法赶开的,而且大概是由于最近这段日子捕猎非常的顺利,所以就算是他们在面对剑齿象这样的庞然大物,也并没有什么退却的意思。 警觉的剑齿象集结队伍往前开行,集他们仍旧紧紧跟随,等到象群终于累了,一部分开始站着睡觉的时候,集一声令下,狩猎小队的人一哄而上,眨眼之间,一头小象就被驱离了象群,并且被集他们团团围住。 小象很快就在人类的围攻下受了重伤,大量的血液顺着浅灰蓝色的皮肤流下来。 但随即,就因为小剑齿象的哀鸣和流血让整个象群愤怒了,再加之那些闻声而来的疯狂鬣狗和并不是不会趁火打劫的狮群…… 总而言之,忙活了这么大一阵子,集他们不仅没有收获,反而遭受了象群、狮子群和鬣狗群的三重攻击,虽然因为逃得快没有遭到皮肉伤,但是被象群用那前腿和鼻子碰了几次,有好几个人都受了不轻的内伤,吐血不止。 ****** “所以说……因为象群、狮子群什么的突然出现在这一带的缘故?”邬迪听了族长的话,抓住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虽然觉得邬迪说的重点好像有点儿奇怪,但是集还是点点头,“没错,就是突然。”每个部落选择居住地的时候,都是选择危险最小的地方,除了距离这里几天的路程外的草原上偶尔会出现一两只剑齿虎,是不可能有这么多凶残巨大的野兽的。 “……有什么更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的地方?” “那些象群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说的没错,这么一来,我也觉得,明明不应该是干旱的日子,也并不是动物大迁移的时节,为什么那些不常出现的动物会出现在我们这些地方呢?我记得这种剑齿象是靠近布族那边的草原上生存……” “等等族长,你是说……布族?”邬迪沉默了一下,然后原本就皱在一起的眉毛慢慢拧起来,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严肃和认真,“族长,接下来,我并不是开玩笑。我想我知道一点关于这件事情出现的可能……” ****** 回到山洞的时候,恭正在准备将之前的狼皮拿来缝合到一起做一件寒冷天气御寒的天气,见到邬迪回来,连忙迎了上去:“你回来啦?” 邬迪心里的那点沉重一下子就暂时封在了角落里,露出一个笑容:“我回来了,恭。”在自己爱人的人面前,邬迪是从来不吝自己的面部表情的。 “怎么了?”毕竟也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恭本身也对人的情绪变化很了解,所以很容易就看出了邬迪表情下的焦虑。 “我们,要进行二万五千里长征了。”邬迪苦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抱住恭,“要麻烦你一下,我们一起收拾一下东西就走。” “走?去哪儿?”恭还有些懵。 “当然是离开这个地方,”邬迪已经有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不久之后火山就会爆发了。火山爆发之后,周围的地貌都会改变,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也就不复存在了。更不用说,到时候他们这个地方还会有被很多逃命的野兽给踏平的可能,“现在族长已经召集部落的人了,我还需要去做个发表宣言。大概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准备往东边去了。” “啊……?”听着邬迪巴拉巴拉巴拉地说完,恭有些愣愣地眨了一下眼睛,“所以说……火山爆发是真的?”即使早就被邬迪告知了这个可能,但是真的听到这个,还是觉得很难以接受。 “我会保护你的。”对于火山爆发,邬迪也不是没有恐惧的,但是面对恭,他还是觉得应该展现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 “那,那我去收拾东西,你先去广场,我等会儿来找你。” 说实在的,对于邬迪和恭来说,作为他们穴居的山洞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无非是将兽皮打包,陶罐用草叶塞好(防震)再用藤网收好,然后将以前做的小工具都收拾好,冒险旅行用的背包背上,就没什么可收拾的了。 邬迪见也不用自己帮忙,匆匆忙忙亲了恭一下,就拿着一些东西去了广场。 此时此刻,广场上已经围满了群众,大家都窃窃私语着,声音就像是煮沸的开水一样,分不清谁是谁。 广场中间有个半人高的石台——平常族长要有什么重大事情宣布或者是召集狩猎小队的地方——当邬迪走上去的时候,地下的人群像是突然被冻住了似的,一个二个都不动了,全都眼巴巴的看着邬迪。 他们其中有一大部分人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族长和邬迪会将他们召集起来。 “大家请听我说——灾难即将来临,为了生存和更光明的未来,我们必须离开这个地方,前往美好的乐土。”邬迪开门见山的一句话,犹如沸油里滴下的一滴水,立马引起了众人哗然。 第三十八章:游河部落大迁移 “什么?”距离邬迪比较近的几个男人异口同声地惊叫道,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其他人也是吵吵嚷嚷,但毫无意外的,都是不太相信邬迪刚才说的话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会被毁掉?”一个年纪较大的男人定了定神,看向邬迪的眼里带着几丝怀疑——就算邬迪是神使,但是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也不可能傻乎乎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吧?! “大家还记得几个月前的野兽袭击部落吧?事实上,那并不是偶然……”邬迪说出这样的话,见刚才还吵闹的声音小了下去,继续道,“大家也知道布族遭受的山神发怒以及后来我们这儿水流时不时地会冒出一些刺鼻的味道的情况,事实上,河里游鱼数量减少,林子里猛兽突然增多……这些都是火山爆发的前兆。我并不知道火山距离我们部落有多远,但是如果我们这儿已经能够感觉到这些异变了,那么就说明当火山爆发的时候,部落所在的地方迟早会受到牵连!所以,为了保命,我们必须舍弃这个地方往安全的地方撤离。” 在火把的火光照耀下,邬迪的脸上一派笃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说的话。 “可是河神会保佑我们……”被邬迪的话吓到,一时间刚才吵吵嚷嚷的人群安静地落针可闻,这是,人群里却有一个弱弱的声音没什么底气地反驳。 虽然知道这句话没多大的力度,但是部落里还是有一部分人心里产生了动摇——是啊,河神会保佑他们的。 倒不是他们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主要是一种“恋家”的情绪作祟。 邬迪说得简单,撤离。可是撤离?往哪里撤?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属于他们的游河部落,不到短短半年的时间就保不住了?难道他们注定要被河神舍弃,不能再依靠河神生活了吗? 想到这里,那一部分人心生惶恐,无论如何也不想离开。 邬迪说的话,族长的集早就知道了,所以在听到这个弱小的反驳声,只是面色凛然:“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火山爆发’吗?”在邬迪那里恶补了这个姿势的族长用简明扼要的话语为众人勾勒了一副炽热的炼狱图,让众人被惊吓在了原地——居然连河流都会消失掉吗,“所以,为了防止那样的惨剧发生,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听见族长的话,部落的人再一次躁动起来,但却没有人立即执行命令。 这是他们在历经野兽袭击之后生活了近半年的居住地,他们在这里狩猎、劳作、生活。这就是他们的家,有了深深的归属感。可是现在,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火山爆发”现在连个影儿都没看见,叫他们离开他们自然是万分不舍,大多数心中存了侥幸,想要再观望一阵——毕竟他们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天灾,对这种灾难的严重性根本没有那么深刻的认识。 时间就是生命,这些人却还在踌躇犹豫,问东问西,浪费时间和生命。邬迪眉头拧了个疙瘩,抬眼,正看见远处背着个大包,手里还拎着东西的恭跑过来,内心松了一口气,却更不愿意再和他们磨嘴皮子了。 深吸了一口气,邬迪开口:“既然大家都知道我是河神派来的神使,那么大家听好了,火山一旦爆发,我们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只能在这件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尽可能地逃得远远的。如果不想被滚烫的熔浆活埋,请大家赶紧收拾东西,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广场。” 说完,他也没有耐心一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准备走下台呆在恭身边。 只是,当他刚刚转身,地面就突然一阵晃动,让刚才还心存犹疑的人群霎时间慌乱起来,惊声尖叫。 是地震! 好在这场地震只持续了十几秒,饶是如此,还是有几棵大树在摇晃中倒下,有几个山洞也被摇落了石头。 从来没有遭遇过地震的众人感受着刚才那种似乎要天塌地陷的恐怖,再看见这幅景象,大家像是一团被戳破了老巢的蚂蚁一样,瞬间乱作一团。 “大家不要慌!”邬迪也被刚刚猝不及防的地震给吓了一跳,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恭身边,将人紧紧抱在怀里,然后朝着慌乱的人群大吼,“已经开始地震了,大家不要慌也不要乱跑,现在趁着地震暂时停止,大家赶快用最快的速度将东西收拾出来到这个地方集合!带上兽皮和一两样工具,陶罐石器什么的就不要带了!先准备好的过来跟着我做几副担架和拐杖将伤员带上!” 此时脸色青白乱作一团的人们听到邬迪有条不紊的吩咐,都不敢再逗留观望,连忙各回自己山洞收拾东西,丝毫不敢耽搁。 而事先收拾好的恭也将东西暂时放在一边,和邬迪一起帮忙找来坚固结实的树枝,用藤蔓绑上兽皮,准备做担架。 集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和邬迪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心里那点儿担忧和欣慰以及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受都暂时抛到了一边,准备去帮忙。 ****** “邬迪大哥,离开这里,我们去哪儿?”已经收拾好东西的白恍恍惚惚地问道。 “先离开再说,去哪儿也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等暂时离开了这里我们再一起商议。反正不可能比这个地方更坏。”邬迪和恭、灰三个人将一个伤员抬到担架上,揉了揉眉心,大步离开去看另一个。 有了邬迪的话,再加上刚刚真切地感受了一把山摇地动,没人敢拖延时间,很快就将各自的东西打包好,背着扛着提着地在广场这个地方集合。 集清点了一下人数,确定老幼妇孺伤员都一个不落,大手一挥,朝着东边前行——因为东边是一旁平原,周围很少有山陵,不用担心太山体倒塌或者是其他危险。 ****** 因为是想要逃离危险,所以游河部落的众人都是一刻也不敢停住的。 一直到太阳西斜,夜色笼罩大地,众人才敢稍微放缓步伐。 此刻他们已经到了林子外面,邬迪找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地方,让大家暂时停下来生火煮食,自己则是赶到那几个伤员那里去查看他们的伤势并且换药。 就在他们准备将一些准备的肉干放到火上烤热的时候,地面突然传来一阵摇动。 因为邬迪一路上给他们普及了一些应对地震的基本知识,所以虽然他们依然被吓得脸色发白,但是却没有第一次遇见那么惊慌失措,乱跑乱叫了。 这次的地震也只持续了十几秒,但是却让众人心里对于邬迪的“火山爆发”论更是信服了几分。 当众人一边嚼着烤肉,一边怀念被他们丢在部落山洞里的那些用来煮汤的陶罐的时候,被留在部落不远处的“探子”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族、族长!神使!那条河果然出现了好多死鱼!” 听闻他的话,刚刚还在抱怨烤肉没有炖肉汁多没有炒肉滑嫩的众人立马将其团团围住:“怎么了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像神使说的那样吗?” 经过这一事件,众人不知不觉又将对邬迪的称呼改回了神使。 邬迪现在也懒得在这个时间段花时间让他们改变称呼了——只要他认同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就可以了。 “当时神使不是担心那个什么‘火山爆发’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么,所以……” “跳过去,盘!说重点!” “……咳咳,那好吧,总而言之,当我注意到河水的味道越来越难闻的时候,我们居住的那些山洞就开始落石头了!” 在游河部落,他们居住的山洞还是类似于穴居的那种——即是借用天然的石洞或者是人工的石洞,用石器砸出可以堪堪容忍一到三个人居住的空间,然后就成了。原本他们在没有形成部落之前,还会天天不厌其烦地搬运大石头堵住洞口的,但是形成了部落每天有了巡逻的人员之后,他们就舍弃了这种非常耗时耗力的东西。 “什么?” “真的吗?!” “河神在上!还好我们逃出来了……” “然后呢然后呢?” “你不知道,有那么——高的山,一下子就崩裂成了碎石块了!我一见那个就开始跑,但是等我跑到了林子边,还听得到那些声音,还看得到天上还有那些扬起的厚灰!” 盘长得并不好看,但是他脸上的表情特别的丰富,所以随着他的叙述和动作,围在他身边的人全都仿佛身临其境地看到了那种山岗崩裂将他们平日里生活的地方瞬间掩埋的情景,不由得青白着脸张大嘴,一个个被吓傻了的木呆呆模样。 “那……那是不是我们之前感觉到地震其实是……?”有联想丰富的已经结结巴巴开口了。 他一开口,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天啊,要真是这样的话,能够让他们这儿感觉到仿佛是大地颤动的地震一样,那么那崩塌的山岗该有多恐怖啊! 一瞬间,部落里的人遍体生寒。 若不是神使即使提醒大家撤离,后果会怎样?恐怕他们早已经粉身碎骨,埋尸洞中了。 想到这里,大家不约而同地朝一脸淡然的邬迪看过去,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崇拜和深切的感激——神使拯救了那些被野兽袭击的人的生命,替他们寻找发现了足够他们生存下来的各种食物,还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的方便起来。这次,还让全部落的人都免于天灾,让他们从死亡和绝望中挣扎出来,奔向光明和希望…… 现在的邬迪,已经不仅仅是河神派来代替死去的红叶巫医,拯救部落人们免于疾病和伤痛之中的使者,更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游河部落,让他们游河部落存在下去的希望! 不愧是神使!果然就是不一样! 看到邬迪淡定的表情,原本因为盘绘声绘色描绘出来的山岗崩裂的情形而感到恐慌的众人瞬间平复下来——怕什么呢?他们还有神使,只要紧紧跟着神使,他们就不会丢了命! 此时被游河部落的众人寄予希望的邬迪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背负了这么大的压力,还在面瘫着一张脸用签子叉着一块淋了酸橘子汁,烤的香嫩的肉往恭嘴边喂去:“多吃点儿,赶路很累的。” 至于刚才盘说的,邬迪表示,只要按照他的计划来的话,有百分之八十一样是不会遭到任何火山爆发或者地震山崩的影响的。 ****** 虽然邬迪很有信心,但毕竟这是原始社会,而且大家听了盘的描述之后对火山爆发、地震山崩什么的更增添了几分恐惧,所以在吃晚饭只是睡了大约三四个小时的样子,他们都陆陆续续醒了过来,再也睡不着了。 邬迪看他们也缓过劲儿了,也不浪费时间,就招呼着大家点燃火把——以吓退野兽——继续披星戴月地赶路了。 就这样,一天大约十几个小时都在赶路,剩下的时间就是抓一些小动物,挖一些草根,摘一些果子填肚子和睡觉。这样下来,不过四五天的时间,他们已经走出了他们部落所在的那片森林外围的那片草原。 因为他们是向东走的,比之前前往部落集会的方向要更快一些。 离开了草原,众人刚松了口气——因为一路上他们也感受到了不下几十次的细微地震,更看到了一些成群结队狂奔的动物。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为什么那些动物在面对着他们人类的时候不躲不避,根本就是因为比起毁天灭地的天灾,人类实在是太弱小了,连渣渣都算不上——就发现了新的问题。 他们面前出现的,是一道又一道的山脉。 山! 大概是由于山崩毁掉了他们曾经的部落居住地的原因,他们现在看见山就发憷——要是一个不小心山崩了或者山上有火山,突然爆发了怎么办? 虽然他们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将事情往坏的方面想。 不是他们悲观主义,而是一路上的见闻已经足够让他们变得谨小慎微了。 可是他们来不及思考太多,因为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和惨白的闪电,一场隔了近一个月,但却不被众人期待的大雨即将落下! 不想淋雨不想被雷劈,就只有进山! 第三十九章:打酱油的天灾 下雨天进入山林,说实话,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但无奈,如果不进入山林的话,邬迪他们根本就找不到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先不说那些伤员还不能淋雨须得好好照顾,就是部落里的其他人也不愿意在那种闪电就在眼前落下的地方呆着。 尤其是在看到远处一道闪电闪过之后,熊熊燃烧起来的草地。 好在山林里除了有树木还是有一些斜坡,仔细找找,还是有那种向外延伸,然后下部向内倾斜的,类似于字母“L”倒着的地形的躲雨处。 这样不容易招雷,而且如果真的出现了山体滑坡什么的话,也有足够的时间跑出去。 匆匆忙忙将部落里的百来人安排进去,只要不淋雨不被雷劈,就算再挤点儿也没多大关系。 “还好找到了避雨的地方。”阿宝随意地拨了拨自己被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弄乱弄湿的头发,感慨道。 “这雨下的真大。”梨花看着外面几乎连成线的雨水,总觉得心里有点儿不安。 虽然因为邬迪和恭之间的事情让她一度觉得不想面对这两个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还是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不就是个男人嘛,难不成凭她梨花的条件还找不着? 虽然这么想,但是她还是恢复像以前对待邬迪他们的态度,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全部落的人都气氛压抑得很,不说点儿什么她觉得自己要憋坏了。 “是啊是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感觉像是要……”淹没大地似的。后面那点儿猴子很自觉地吞了进去没说出来,否则绝对会被群殴的。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猴子很干脆地脱下自己腰间围着的湿漉漉已经在滴水的兽皮裙,光着身子露着小鸟将兽皮拧干抖了抖,再在梨花不满的目光中重新围了上去。 呿,什么嘛,嫌弃自己小鸟太小就直说嘛! 邬迪并没有搭话,他只是伸手将恭身上的水擦去——他知道恭并不是很喜欢身上沾水,瞧他的两只兽耳,都耷拉下来了,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没事了,你也擦擦吧。”眼见着邬迪越擦越往下,甚至还有往兽皮裙里伸手的打算,就算恭再“沉默寡言”,也不得不开口阻止了。 “一定要擦干,不然感冒了就麻烦了。”邬迪毫不妥协,硬是伸手将恭的头发和上半身以及包裹在兽皮裙里的用布擦(或者吃豆腐)了个遍。 “……”被全部落的人盯着的恭连黑色的兽耳似乎都要发红冒烟了。 邬迪给恭擦完,将布拧干了水,又给自己擦起来,恭看到邬迪的动作,脸更热了——刚刚、刚刚明明就可以自己来擦的。 正在羞赧间,恭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似乎又开始微微震动起来。 “啊,你们看,那是什么?”被自己哥哥护在怀里的白觉得有些无聊,正左顾右盼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天空有些灰蒙蒙的,但好像又有些亮亮的。 顺着白指的方向,恭抬眼望去,那远处的天上有一团灰蒙蒙但却又在微微发光的东西飘着,形状好像是……好像是……对,蘑菇!好像他们采摘的蘑菇! 与此同时,恭嗅到空气中硫磺的味道更重了。 而且,地面的晃动让大部分心思都在大雨和雷电上的众人都无法忽视了。 “是,火山爆发了!”邬迪抬起头,看着那蘑菇状的灰云,内心却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火山爆发的时候会有大量的浓烟、灰尘和碎屑,在高空形成高大的蘑菇状发光云团。但也因为这样,几乎是火山爆发之后一段时间,由于喷出来的灰尘粘住了高空中的水滴,才会形成大雨落下。 也即是说……邬迪大胆推测,现在已经是难得一见的雷阵雨,而现在天空上还飘忽着灰色云团,这不就意味着,火山已经爆发过了?而如果这样的假设成立的话,那就说明,火山爆发并不会波及到他们现在呆着的地方——也就是说,他们安全了! 邬迪之前还担心若是这次的火山爆发威力太大,会在他们还没有逃到安全的地方就被波及……但现在看来,似乎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那个灰色的云团的颜色渐渐变淡,除非是恭那样的好眼力,普通人都看不太清楚了。与此同时,雨下地更大了,仿佛是要将天地连接起来一样。 邬迪这才将之前憋在胸口中的那股担忧随着呼气吐出来。 安全了,真的安全了。 见众人还因为自己刚才那句火山爆发而面色惶惶,互相扶持着小心翼翼地低声讨论着什么,时不时的转头看着外面的压抑景象,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邬迪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火山已经爆发过了,而我们安全了!” 邬迪的声音在刷刷大雨中并不算清晰,却奇异地让所有人停下了窃窃私语的举动,一眨不眨地看着邬迪。 还是恭反应快,他拉着邬迪的手,有些急切、有些盼望:“邬迪,你刚才说……” “我们安全了,不用担心火山带走我们的命了。”邬迪伸手摸了摸恭刚刚擦得零乱的头发别到他的耳后,又摸了摸兽耳,柔和了声音。 “……”众人都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呜噜噜噜——唔噢噢噢——唔啊啊啊!” “呜哦哦哦哦——呜哦哦——呜哦哦哦哦!” “嗷呜呜呜呜——嗷呜——嗷呜呜呜!” 更有甚者,例如阿宝猴子两个,还兴奋地冲出了避雨的地方,在瓢泼大雨中又蹦又跳又叫,即使是不小心脚滑摔倒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浑身是泥,也乐得哈哈大笑。 “……你们两个快点进来!”丢人,太丢人了,猴子也还罢了,阿宝你都已经是给成年人了,要不要这么“天然”啊? 集身为族长,倒是第一个冷静下来的:“既然我们已经没有威胁了,那……” “我们自然是回不去原来的居住地的,”邬迪打破了有些人的期望,“先不说我刚刚看的那个灰云团的方位和距离,就是在我们部落原来的驻地附近,也就是说,那儿一定遭受到了火山爆发的影响,无论是河流、盐湖还是荷花塘,都肯定遭受了污染,变得不适应人类的生存;就算是那儿好好的,盘不是也说过,因为山崩,那个地方也被崩落的山石给掩埋了。” “那、那就是说……” “没错,我们只能往前寻找新的居住地了。” “可是,距离天冷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们在天冷之前找不到住的地方,我们就只有冻死了啊!”梨花想到他们现在无家可归,忍不住有些伤感。 邬迪的语气越发的严肃:“天气的变化是我们人力无法控制的,但是我们却可以选择将天气变冷的时间往后推迟一点。” “可是,怎么推迟?”虽然恭也很担心,但是他很是相信邬迪,反正无论如何,邬迪一定有办法的——大不了,到时候天冷的时候自己将兽皮多给邬迪盖一些好了。在恭眼中,虽然平时邬迪是做主导的那方,但是在生活方面,一向是他照顾邬迪的。 “我们去海边吧,只要不是沙漠赤道,海边的温度都要比内陆高些。这样,就算内陆开始天冷了,在海边的温度也不会降下多少,而且海边有盐也有丰富的食物。” 说完了,邬迪看了看众人的神色,补充了一句话:“这是河神之前给我的旨意。” 他算是看明白了,与其说那么多口水话,还不如就来一句“天意如此”——虽然神棍了些,但至少有用。 果然,邬迪最后这句话一加,众人的神色立马发生了变化,那是一种敬仰、膜拜、狂热混合的神色——看得若不是恭就在他身边站着的话,邬迪估计当即就要一手扶额翻白眼了。 “那我们……”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的就想往海边冲了。 “等雨停了再上路吧……不过,我们还有找一下海边的方向——河神没给我说这些。”邬迪只是之前和集他们商量的时候知道了有海洋的存在,但是在哪个方向却并不知道。 毕竟东南西北什么的,这会儿还没有这种说法,所以就算邬迪想要凭借大自然的指南针找方法,也是没办法的。 听见邬迪这么说,大家也并不觉得失望——毕竟邬迪是神使嘛,怎么可能什么都说呢,神使就是要保持神秘嘛。别的部落的巫医除了救死扶伤治疗族人外就是祈祷神明为部落带来好运化解灾难。这么一比较,邬迪不仅做好了巫医的工作,而且平时还可以出去打猎,还教会了大家做很多有用的东西——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了,他们自然是不会强求。 ****** 大雨一直下了一天两夜,一直到第三天破晓的时候,雨势才变小。等到天色渐明之后,雨才停住。 饶是如此,因为大雨而变得湿漉漉的山林中,那些树木的枝杈叶子不停滴落的水珠也让人感觉还在下“小雨”似的。 恭是被滴落到鼻尖上的冷水给冻醒的。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还在邬迪的怀里。伸手摸摸,自己身上暖暖和和的,和邬迪另一边的身体的冰凉完全不一样。 其实邬迪也并没有睡熟,所以恭一动作他就醒了,只是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沉的,并不太舒服,但是并不妨碍他看见恭在吃自己豆腐(?)。 于是某人直接低头,附上对方那有些微凉的嘴唇,来了个情意绵绵的法式深吻……咳咳,这其实是早安吻来着。 虽然已经被邬迪亲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每次感受到邬迪那火热的吻,恭还是忍不住软了身子,头顶上黑色的兽耳也因为主人的情绪而微微颤动着。 “唔……”虽然沉浸在邬迪的热吻中,但是恭这段时间在狩猎的时候锻炼出来的习惯还是让他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尤其是他那双兽耳听到了一些靠近的呼吸声…… 等等? 一些靠近的呼吸声? 被吻得脱力的恭努力地从邬迪怀里挣脱出来,睁开水蒙蒙的眼睛一看,正对上几双发亮的眼睛:“吓……” “我就说他们在亲嘛。”这是一张不错的脸深深被猥琐(……)的笑容给扭曲了的阿宝。 “邬迪大哥好猛!恭刚刚看起来就像是要被吃下去了似的!”这是眼神闪闪的猴子。 “其实、其实刚刚恭那个样子也很好看……”这是被猴子拉过来准备带坏(?)的白小姑娘。 “……咳!你们很无聊?”感觉到恭都要将脑袋埋进自己的怀里不出来了,护短的邬迪自然要开始“反击”了。 “当然无聊了,这几天下雨,我们都窝在这里,什么事情都不能做。”阿宝一说到这个,刚才还八卦兮兮的神色立马变得恹恹的。 “而且我好饿……阿嚏!阿嚏!”猴子正可怜兮兮地揉肚子,忍不住鼻子一痒就打了两个打喷嚏,鼻水都打出来了。 第四十章:鸡蛋代表我的心 因为之前都不知道火山爆发的事情,所以部落还没有开始准备过冬的食物。 匆忙离开居住地的时候,大家带走的那点儿干粮也不过可以撑一两天的——这个时代的人都是早上一顿晚上一顿共两顿的。 因为没想到雨下的这么大,完全无法出去狩猎,算起来,部落里的人已经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因为担心吃完了就没有吃的了,所以还是省着一顿的口粮硬是没动——自然是饿得不得了的。 好不容易等雨停了,大家都想着去山林里找些吃的填填肚子,最好还有多的可以做成干粮带上路。 邬迪见族长已经开始在挑选狩猎人选了,又见大部分人神情都有些萎靡,尤其是那些没有被大胡子遮住脸的女人和小孩儿,脸色都有些潮红,嘴唇也有些焦干。邬迪眉头一皱:“族长,我需要一些人和我去采药。正好现在雨停了,我们必须去找些生姜回来熬汤,不然很多人会发热的。” 说罢,邬迪摸摸恭的额头,还好还好,因为他一直将人抱在怀里,之前又及时地将恭身上擦干了,所以并没有发热的迹象。但是摸摸猴子的额头,已经有些烫了。 对于游河部落的人来说,发热就意味着距离死亡很近,所以听到邬迪的话,没有人敢怠慢,立马就有几个女人站了起来表示要帮忙——这个时代的女人,就算怀了娃都是从来没停住歇息的,自然这点儿泥泞根本没有被她们放在眼里。 只是邬迪想着这毕竟是陌生的山林,而且路滑,所以还是找了三个男人当“保镖”护着女人们。原本他想将恭带在身边的,但想到在这种被雨水冲刷过的林子里,邬迪的听力和嗅觉都是族人狩猎有力的外挂,所以虽然担心,但还是没有阻止他去狩猎小队——不知不觉间,恭已经从部落里可有可无的人变成了狩猎小队中重要的一份子了。 ****** 邬迪知道生姜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在野外生长的生姜到底长什么样儿,但是好在很早以前游河部落的红叶巫医就用这个东西来治疗部落人们的病痛了——虽然那是将生姜叶子和生姜捣碎了敷在病人的脸上。 至于整张脸被敷上了生姜汁的感觉……咳咳,这里就忽略吧。 总而言之,生姜的找寻在邬迪眼中并不是难题。而且让他欣喜的是,这个山林里还有不少的木耳、野葱、灰灰菜和蕨菜(因为蕨菜的长相实在是太容易辨认了),让邬迪更高兴了几分。毕竟他虽然爱吃肉,但是为了身体健康,菜还是不能少的。 他早就发现,游河部落……应该说这儿的人都不喜欢吃野菜野果——除了女人和小孩儿会吃一些果腹。 但正因为如此,所以使得这些人的经常性的牙龈出血、四肢肿痛,皮下黏膜甚至关节内都出血。 邬迪还记得刚刚教会恭刷牙的时候,那是刷一次就吐一口血,刷一次就吐一口血。 后来还是他将自己包里的维生素C含片喂给恭吃,这种情况才慢慢好转。当然,恭能吃邬迪的维生素C含片,其他人就只能吃蔬菜野果慢慢调理了。 众人不懂蔬菜野果里面还有维生素C还是维生素什么,只知道听邬迪的话说吃了这个可以治病,也不会经常性吃着吃着就嘴巴出血,而且嘴巴里面也不会因为吃多了烤肉而长泡泡……最重要的是,拉的时候不会一直“堵着”之后,也很乐意多采集这些东西。 反正他们也知道可以将这些野菜炒着吃、炖汤吃,比以前直接洗干净了生吃的味道要好多了。 ****** 其实在雨后的山林里,最难的事情不是挖野菜,也不是狩猎,而是点火。 倾盆大雨之下,所有能够燃烧的树叶树枝都湿了个透,甚至可以拧得出水来,又怎么可能被点燃呢。 还好大家找到了即刻已经老死但是却没有倒下的老树,用石刀砍去外面被淋湿的一层,里面的木材还是干得挺透的。 邬迪又让人搬来几块石头围成一个圈,将中间挖空填上碎石一面被湿泥浸染,然后便手脚麻利地点燃火,再覆上尽可能被砍小的木块。 虽然有持续了这么久的狂暴大雨,但是负责管理火的人还是没有将火种弄湿。不过就算是弄湿了也没关系,毕竟邬迪还有打火石呢。虽然他不太愿意将这种东西让恭以外的人看见,但是情况必须的话,他也不是不知变通的。 于是,当恭和集他们带着几只野鸡回来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就是一大碗的生姜汤——那气味浓烈得,就是闻着也觉得鼻子刺痛。 恭知道邬迪这是为了他们好,而且在外面打猎跑了一段时间的确感觉身上有些冷,所以老老实实地端着大碗“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只是那生姜汤实在是刺鼻刺耳刺喉,恭喝完了感觉自己的四只耳朵里面像是刺刺球在里面乱动弹似的,难受的很。 “唔……”正当恭觉得难受的时候,嘴里突然一凉,一颗圆溜溜的小东西被塞了进来,咬破皮,一股甜味流出。 “哇,邬迪大哥你给恭吃了什么……我也要吃我也要吃~”猴子跟着邬迪当学徒(?)当跟班)!)久了,也敢在邬迪面前撒娇了。 “你不是恭。”邬迪漠然。 “……”卧槽秀恩爱什么的太可恨了!猴子表示再这么下去他会踏上“早恋”的不归路的摔! 而被喂食了的恭,则是觉得刚才喝姜汤而得的那点儿难受劲儿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 因为大雨,这些野鸡被淋湿了羽毛,成了落汤鸡,飞又飞不快,所以才让恭他们很快就抓到了几只。不过最让人高兴的,不是终于有了新鲜肉吃,而是恭找到了五个鸡蛋——据说是在野鸡的时候,从一个被风吹落但是却意外没有摔碎的巢里找到的。 “这个好吃啊!在上面戳个洞,然后吸,里面的东西又香又嫰又滑,而且还有点儿甜咧!”阿宝说到这里,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五个白生生的蛋,但却丝毫没有要去拿的意思,毕竟他知道,这次因为蛋太少,又不是他找到的,自己是没资格吃这个蛋的。不过,就是看看也好嘛。 “生鸡蛋……这么吃?”邬迪有些迟疑。他小时候是吃过生鸡蛋的。而且还是刚刚从母鸡屁股下生出来的,但是他只觉得又腥又腻,有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完全没有煮熟了那么好吃……等等,煮熟? 对了,可以煮熟嘛,这么五个鸡蛋,一个一个的分根本就不够吃,还不如全都捣烂在一起做成煎蛋或者蛋花汤呢。 邬迪这么想了,也这么说了。对于邬迪的选择,恭从来都是“盲从”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因为找到蛋而被分到的那颗蛋拿出去给了邬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虽然他也很馋蛋的味道,但是如果邬迪要的话,少吃一次也没什么的。 见到自己的儿子和儿婿(……)都这个样子,集一边心中暗叹“儿大不中留”一边将自己因为是族长而得到的那枚蛋也拿了出去——当然,身为族长,他也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人吃上好东西。 听到邬迪要做出让全部落的人都能吃的蛋,大家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邬迪给围了个圈儿,就像看着邬迪如何“化腐朽为神奇”。 被围观的邬迪表示亚历山大——他只说可以让多点儿人尝尝蛋味儿,可没说可以让全部落的人都吃到啊。 不过,既然这样的话,看来等会儿得多加点儿水了。 用鸡油熬化,邬迪将鸡蛋打散了做煎鸡蛋。至于蛋壳那些部分沾着的点儿蛋清,邬迪本来是下意识地要扔掉不用的,但却被猴子和白一群小孩子要了去,一个个“吧唧吧唧”舔得不亦乐乎,甚至最后还将颇为脆硬的蛋壳也嚼吧嚼吧吃掉了。 煎好了油汪汪的蛋,邬迪用临时做的木筷子划拉出一口大小的煎鸡蛋递到恭的嘴边:“尝尝看。” 恭其实感到颇为压力的,但是众人垂涎的眼神又怎么比得过邬迪一双沉静的黑眸呢?所以直到嘴里有了一股让人无法形容的似肉非肉的香气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就这么在众人的目光下呆呆地被喂食了。 好吧,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秀恩爱什么的,习惯了也就没压力了——恭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淡定感了。 ****** 虽然邬迪将那一口煎蛋喂了恭吃,但是剩下的却没有再分——毕竟五个蛋煎出来也不够百来人分的。所以他只是将那些煎蛋尽可能地用筷子扒烂,然后掺水开始咕嘟咕嘟混合着灰灰菜炖煮。 到时候至少可以每个人喝口汤。 游河部落的大部分人都没有抱过自己可以吃到蛋的想法,此刻能够尝到一口汤,哪怕是只有点儿蛋味儿,也是极好的了。 等喝完了汤,那些女人们就在邬迪的指导下将鸡肉也用鸡油炒了炒,然后加水炖煮——按照邬迪的说法,他们已经饿了几顿,实在是不适合立马就吃烤肉,还是炖肉养肠胃一些。 吃罢饭,众人将之前采集了又放在火边烤了一会儿的蕨菜收起来,都拿眼睛看着他们的族长和邬迪——毕竟要去大海什么的,他们可是完全找不到方向啊。 第四十一章:前往大海的方向 一开始的时候,邬迪是提议往海边的方向走的。只是,虽然游河部落的有人知道有大海,但是具体大海在哪个方向,他们是完全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走啊走啊走啊走,只要走到“尽头”了,那么大海就到了。 可是,邬迪知道没这么简单。虽然原始社会的时候地形还没有后世那么复杂,但是该有的高山平原丘陵沙漠什么的,想必还是有的。 就他们这百来号人,若是不小心走偏了的话,哭都没地方哭去。 “听说熊族部落知道大海在哪个方向,因为他们有时候会和在海边一个很小的氏族进行物资交换。”集思考了一阵,道。 这么一说,邬迪也想起他看到熊族部落的那个星儿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原本还以为是河蚌里找到的,但现在看来,或许是海里的蚌壳? “但是熊族部落的风评并不是很好,即使在交易的时候,他们也是宁愿多占别人便宜的,而且我听说熊族部落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的人那么宽的地方,大部分就是靠着抢占其他氏族的地盘和人力……如果他们知道了我们部落因为火山爆发的原因而失去了居住地,说不定……”说不定会趁火打劫…… 这句话恭并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因为他看见邬迪看着他的眼睛亮的吓人! 怎、怎么了?他说错了什么还是…… “恭,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有才!”邬迪一把抱住他,“叭叭”在恭的耳后根上亲了两口。他真是捡到一块宝了! 不是说恭的想法有多么的特别,而是这段时间下来,邬迪早就发现这个时代的人的思维方式很直白,想东西也想得很浅层次就像是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想做了就勾搭到一边去什么的。很少能够从这一件事推及到另一件事。 虽然这和这个时候的人类的脑部发育还不完全的原因有很大关系,但是有时候这种少根筋的“直率”也是很不错的——只是有时候也让人哭笑不得。 所以,一开始听到恭居然分析的头头是道的,邬迪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愧是我家小受,就是比别人要脑子转的快转的多啊~那种骄傲得瑟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坐在这两个人对面的集嘴角抽了抽——唉,这种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的心酸感是要闹哪样? “恭说的也没错,上次集会的时候,我和红鼻、毛毛他们就看见熊族部落仗着他们人高马大,硬是让林族的人多给了他们半袋子蘑菇,分明是抢!”荣大叔说起这个就气愤——最可恨的是,他们还想打他们部落的那个什么“帽子”的主意! 荣大叔这么一说,不管是去过集会的还是没去过集会的,都对熊族部落有了几分抵触情绪——是啊,想想熊族部落的强大和他们游河部落的相对弱小以及游河部落的态度,众人都担心自己部落真的被熊族部落给“收”了。 “可是,除了熊族部落的人外,还有谁知道往海边的路呢?”灰皱了皱眉,“要不,我们不去海边?找其他的地方居住也是可以的吧?” “可是这个时候要去找其他的居住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别说是部落与部落之间了,就是氏族之间,对于领地问题也是十分看重的。到时候要是不仅没找到居住地反而在严寒来临的时候冻死了,那才叫可惜呢。 “至少海边的氏族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因为靠水边近的缘故吧,反正大部分的人类都倾向于居住在山林之中,像是草原或者海边这些空旷的很难找到能够饮用的水的地方倒是少有人烟。 邬迪倒没有担心过淡水问题——毕竟他们也不是“空降”到海边的。他们是从有山有水的地方慢慢往海边走……等等!他找到解决办法了! 邬迪眼睛一亮,又将这个想法略略思考了一下,便抬头对之前负责取水的梨花她们这些女人问道:“你们的水,是从哪儿取来的?” 他一开始以为是收集的雨水或者水洼里的水,但是后来仔细想想,他们在下雨的时候大家都是昏昏沉沉地靠在一起靠着睡眠抵抗饥饿,而水洼里的水一向浑浊,他们炖汤的水不说清亮但也看起来很是干净…… “是从这边走下去有一条河。”梨花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躲开邬迪的眼睛回答道。 “有河!那就有方向了。”邬迪心里有了些底。正所谓古诗有云“百川东到海”,只要不说内流河,一般来说最后的归宿都是大海。只要沿着河走,那么找到大海便不是问题。 至于时间问题,正如之前灰说的那样,实在是天太冷不能赶路了的话,那么找其他地方暂时窝一冬也不是不可以——只要那条河是流向大海的,那么只会是越走气候越暖和的。而且有河就意味着有吃的,这么一想来,沿河走的确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了。 听了邬迪的话,其他人都点头:“果然是神使啊,居然知道这么多东西。” 在这个时代,有了一个领头人的话,那么队伍是很容易就凝聚起来并且听从命令的。 当天下午,他们就又开始出发了。 ****** 有了邬迪教大家做的鞋子,虽然在泥泞的山路中每走一步一抬脚都有点儿费劲儿,但却不用担心脚底打滑,可以走的十分的稳当。再加上人手一根用折下来的树枝做成的“拐杖”,游河部落的人走得又快又稳。等到第三天下午的时候,一群人已经翻过了四座不算高也不算低的山。 而且加上后来几天虽然有点儿零星小雨,但总的来说天气还算不错,所以温暖和潮湿的天气也让游河部落的人收获了不少山珍,邬迪也发现了不少新的食物——毕竟在陌生的山林里打猎也不算件容易的事,就算抓到了猎物,也不一定够几个人吃的。在这之前,邬迪都做好了让部落的人实在饿得不行的话就去吃白蚁什么的准备了。 好在这个想法并没有付诸实施——野菜虽然没有肉顶饿,但还是够吃的。 三天连续翻越四座山,对游河部落的人来说,不累是假的。唯一让人觉得高兴的是,那几个被剑齿象伤了的人淤血已经开始渐渐开始消散,预示着慢慢将恢复健康——虽然有一个人太严重以至于不可避免的以后走路必须得一瘸一拐的了,但是,好歹并没死。 这已经足够让人觉得高兴了——活着就是希望。 山林里黑得快,在停下来了之后,大家就四处分散寻找食物——虽然他们是沿着河走的,但是因为几天前的暴雨,使得河水暴涨。河水变得不那么清澈,又不知道有多深,里面有没有暗礁,所以大家也不敢下水抓鱼,毕竟这又不是他们河神所在的那条河流。 所以只有在洗漱和炖汤喝水的时候,大家才会使用河水。 邬迪本来打算和恭两个人去找吃的回来,但是遇上了几个小孩儿上吐下泻的,所以不得不耽误了二人约会的计划,留下来给小孩子看病,而让邬迪和阿宝他们出去找食物。 ****** 不得不说,因为部落里时不时地就有人闹个小病痛的,所以邬迪这个伪赤脚医生迅速地积累了经验值。 虽然在这段时间也有几次因为他“学艺不精”地让病人病情恶化的情况,但好在都没有闹出人命,所以大家也只当做某种“以毒攻毒”的治病手段了。倒是将邬迪着急的不行,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抱着恭各种担忧地念叨着的。 弄清楚小孩子上吐下泻是因为昨天晚上吃肉的时候混合了生果子还喝了生水的缘故,邬迪直接抓了几颗野生大蒜,连皮放火烧焦了之后用手碾碎到水里烧开让小孩子们喝下去——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但却是不仅可以资料腹泻而且还可以消炎解毒的有效偏方。 还好这儿的小孩子并不像邬迪记忆中那些小公主小皇帝们娇气,就算再苦再难喝,知道这是救自己的东西,也都扬起脖子“咕嘟咕嘟”灌下去了,倒是让邬迪放松不少。 只不过,他还没有轻松几分钟呢,就看见原本和恭在一起去打猎的小黑快速地跑了过来:“族长、邬迪,这儿有个氏族!”说罢他舔舔唇,又加了一句劲爆的,“有很多女人!” 瞬间,还留守在这里的人群炸开了锅。 ****** 其实也不怪游河部落的人像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怂样子。主要是,自从游河部落实行了结对后就不许乱搞的“政策”之后,没有结对的单身女人就很少了——尤其其中一部分还是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在男女比例几乎是七比三的游河部落里,女人有多么“稀缺”是不言而喻的。 而且,原本若是他们还好好生活着的话,到了果熟的时候,部落里会专门出一队人去布族交配。但是发生了天灾之后,别说和女人睡觉了,就是生活的地方都消失了。而后大家又一直忙着赶路寻找新的聚居地,所以一时半会儿地将每年果熟男人们最盼望的事情给暂时忘记了。 只是暂时忘记并不代表不需要了,所以在听到有女人,有很多女人的时候,那些单身男人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很兴奋很期待的绿油油眼神,甚至还有几个已经新结了对的男人的眼神也有点儿发亮——虽然及时的被他们身边的女人给一胳膊抡灭了。 邬迪本来就有恭了,而且就算是没有喜欢上恭,他对这些女人也很难产生爱的火花,所以在一群激动的男人之间,他反倒是最淡定的。 不过他这点儿淡定,在看到恭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时候就完全破功了。 “恭,你回来了。”邬迪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那个和恭说话的女人,头发虽然枯黄,却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身上并不是穿的兽皮,而是用一种细碎的绿色叶子做成的抹胸和短裙——哼,小清新和性感混搭么? 恭见到邬迪这么快凑上来,脸色一开始一喜,但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微微变得黯然。虽然短暂,但却让邬迪发现了,以为是恭觉得自己打扰了他和那个女人的谈话,邬迪心里也有些淡淡的不开心——难道恭其实是喜欢女人的?也是,原本在游河部落的时候,那些女人都忽视他,他自然不会觉得女人有什么好的。但是在恭剃掉胡子打理干净之后,肯定还是会有女人看上他,到时候…… 想到这里,邬迪的心情越发的不愉快了。但是他并没有打算让这种负面的情绪影响到恭——因为他早就决定,无论恭是不是喜欢女人,最后和恭在一起的,都是自己,管他自私不自私的,自己倒霉的回到了原始社会,难道还不允许要点儿“福利”咯? 所以,邬迪是厚着脸皮,直接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拉,然后带着示威性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恭一下子红了脸,但却不挣扎,只是将那个瞪大了眼睛看他们的妹子简单介绍了一下:“邬迪,这是节节族的小青。” 第四十二章:侵略的想法 邬迪在听到那个邬迪介绍那个妹子的时候就有些囧——不知道是因为那个有些古怪的“节节族”还是那个让他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了白娘子的“小青”。 “你好,我是游河部落的邬迪。” “我知道你,”邬迪的话音未落,那个小青就眨巴着一双眼睛看了过来,“恭说了你的。你们两个……是一对?”小青说着,然后瞄了瞄邬迪和恭包在兽皮裙下的部位。 “当然。”邬迪的回答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如果忽略他因为小青的目光而微微将放在体侧的手掌往身前挡了一下的动作的话。 “噢?你们不会和其他的女人或者男人睡吗?”小青很是好奇。 “……”邬迪觉得自己好像被口水呛了一下,但他随即正色道,“当然不会,正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既然和恭在一起,那么其他人无论美丑老少就不会再入我的眼了——恭自然也是一样的。” 所以,小青妹子,你赶快去找别的目标吧~不要打我家恭的主意了。 听到这话,恭虽然不太明白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具体指什么,但是却明白了邬迪只喜欢自己一个,只要自己一个的想法。不得不说,邬迪的这种做法让恭内心最后一点因为男女差距而产生的小自卑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了。既然邬迪都表态了,那么自己再想东想西以为邬迪会被别人吸引走的态度就要不得了。 与其担心担心邬迪会不会被别人吸引了,还不如让自己变得更好。找到了症结所在的恭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都好似发生了改变一样。 “咦?可是这样的话,你们两个就没有娃娃了啊。”小青虽然听起来觉得这种感情不错,但是在这个时代,后代才是最重要的吧?有后代才能继续繁衍生存下去啊。 “噗……咳咳咳!”恭刚刚才淡定下来呢,冷不防小青说出这句,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孩子什么的……又不缺我们一个。”邬迪对这个问题倒是很光棍,自从父母去世之后,没有了长辈的“压力”,他连结婚的念头都淡了许多,更不用说生个孩子传宗接代什么的了。 而且,在这个时代,一般生了孩子都是由母方抚养的——所以一般部落或者氏族是否强盛,人数是否多,有很大一部分是由部落里有多少女人决定的。 在这方面来说,男人除了提供下一代的另一半血缘外,还真没多大的地位。 恭听了邬迪这话,反握住邬迪的手。 小青则是左右看了看两人,颇为惋惜:“哎,本来还打算让你们两个帮我生个孩子的呢,”说着,她摸着脖子上的脖子上挂的绳子,神情有些低落,“我曾经就怀过一次,可是生下来后没多久就死了。” 帮你生?原本小青说话的时候还让邬迪牙痒痒了一下,但是听到她后面说的,又觉得什么火气都没有了。诚然,现在的男人女人基本上并不在乎所谓的“忠贞”的,一切也都以集体的利益为重,但是毕竟是一个母亲,对孩子还是不可能没有感情的。 “呃,节哀顺变。”邬迪想不出来该如何安慰这个看起来才十六七岁的,在他看来原本应该是小女孩的姑娘,只得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节哀’什么?”因为文字和文化不发达的原因,对于邬迪嘴里的话很多人都不太明白,“对了,你们族长在哪儿呢?”小青也只是哀戚了一会儿,便又扬起笑容来——毕竟在他们这儿,生生死死都是很常见的,或许吃东西毒死或者是被野兽咬死或者是生病而死,唯一值得珍惜的,是活着的日子,“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过你们游河部落啊?” “因为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阿宝和盘见这邬迪和恭身边还有个漂亮妹子,连忙挂着笑容搭话了。 哎呀呀,邬迪和恭都有彼此了,就不要霸占女人的资源了嘛~这种好事当然应该留给朋友的嘛,嘿嘿~ “啊?很远的地方?有多远啊?”小青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很疑惑地问。 “很远……要走很久很久……啊!”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恭偷偷在后背上打了一下以示不能随便说出来。 要是以前的话,对于恭这样的举动,盘铁定会生气的,说不定还会反打回去。但是现在嘛……咳咳,鉴于恭现在“歘歘歘”上升的攻击力,他还是果断地闭嘴吧。 “本来这里也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就像我们以前也不知道你们节节族一样嘛。” 邬迪这话跟没说一样,但是却让小青没有再问了——每个氏族之间都有很多秘密,各个氏族之间平时的交集也不过,不懂得这么多也是很正常的。 小青点点头,然后看向游河部落的男人:“你们部落的男人很多嘛,要不要在这里留几天?” 听到这句话,那些单身男人都不约而同地亮了眼,但是他们都不敢兀自答应,只是拿眼睛看着他们的族长。 集看了邬迪一眼,邬迪看了小青身上的“衣服”,然后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在这里住三天。”族长的话一发,众人都握拳暗喜——虽然只有三天,但是和女人睡的话还是够了的——毕竟一年之计就在这几天,哈哈。 “对了,我们这里不好住……”邬迪说了一半,就见小青笑着点头:“没关系,你们可以到我们氏族外面等着,那外面临时搭建居住的地方还是挺方便的。” 不是不到她们氏族,只是他们游河部落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加起来百来人,是她们节节族的近三倍,实在是太多人了。 而且小青他们可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她们氏族的秘密。 ****** 等到了小青他们氏族地盘附近,邬迪才明白为什么她们的氏族叫做“节节族”了——因为漫山遍野的都是竹子啊! “这就是我们这儿的节节树,很多很漂亮吧?”小青挺了挺胸,“我们的衣服就是用节节树的叶子做的。” “嗯,很不错。”邬迪点点头,然后拉着恭走到另一边。而这边,为了“友好的身体交流”,族长将部落里身强力壮的单身男人点出来占成一排。 因为虽然现在因为狩猎的原因,男人的地位渐渐上升,并且在大部分部落里开始以男性为尊,但是并不排除有些氏族还是维持着“母系社会”的特点。 比如布族,比如节节族。 而处于节节族的地盘,又是想要和节节族的女人交配,游河部落的人自然要在一定程度上按照节节族的规矩来。 节节族的女人都是穿着用竹叶做成衣服和裙子,此时见到这些穿兽皮的男人(因为布匹的珍贵,所以在赶路的时候,部落里的女人们将布全都收好了换成了兽皮裙,虽然热了点儿,但是总比将布弄脏弄破好),都不由得眼睛一亮——他们看起来真是强壮啊。 虽然是女人挑男人,但若是被挑中的男人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去。毕竟节节族里也有几个长得特别丑的女人。 “啊,邬迪你看,她们节节族也有一个长的很特别的人呢——她头上还有角呢。”恭和邬迪做得远远的,表示自己并不是“配对”中的一员,正大光明地打量那些来自节节族的女人们。 邬迪看过去,正是一个头发花白,面皮干瘪嘴角下耷的老太太。邬迪想起自己曾经看过奇闻异事,说有些老年人到了一定年纪皮肤的皮质皮脂会堆积硬化,到时候堵在一起,形成类似于“角”的东西。 “她看起来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真好。”恭想到了自己,对方头上长角这种奇怪的事情居然没有引起节节族的反感,让恭想起了自己没有遇到邬迪以前的日子。因为自己那双耳朵…… 见状,邬迪直接吻上了恭的兽耳,带着十足的温柔:“恭也很了不起啊,听得远跑得快捕猎强……而且长得又这么好,你才是最好的呢。” 听者邬迪的话,恭觉得自己的脸皮又不争气地开始发烫,他支吾着:“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但心里,却是为邬迪的话感到十分高兴的——无论是真是假,有邬迪这份心就够了。说真的,这种被人关怀着的感觉真是太让人沉迷了。 而在不远处,身为节节族族长的女人看见了邬迪和恭的互动,原本想要“挑选”他们其中一个的想法也熄灭了,而是转向在一旁的族长集:“我就选你了。” “……哈?”集没想到自己这一大把年纪还有人看得上,好吧,这不是重点,“为什么?” “因为你是游河部落的族长。”节节族族长毫不犹豫地说——身为族长,自然要和族长配对的。而且这个游河部落的族长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是身体看起来还是很强壮的,长得也不错。 “不行,我已经有女人了。”集摇了摇头。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节节族族长有点儿生气——难道对方这是看不起自己? “我们游河部落的规矩就是结对之后就不能再有其他人,我很喜欢我的女人,就算她已经去了河神那里。就算必须要再找一个,我希望那个人的身份除了游河部落的族长的女人外没有其他。” 集的话很明显——想要和我睡?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睡了之后你就是我们游河部落的人了,别想着去做你的节节族族长了。 果然,听懂了集的意思,节节族族长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不满,但她没说什么,只是问:“那你们部落最厉害的人是谁?” 就算不上族长,她也要找一个很厉害的人才配得上自己! 集闻言,朝着人群中喊了一嗓子:“大山,你过来!” 节节族族长见走出来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就他了。” 大山听闻了族长找他的理由,也是很高兴地点点头——其实大山原来在几个月前的野兽袭击中受伤最重,虽然后来被邬迪救回来了,从外表上也看不出是什么问题,但身体底子已经垮了,看起来高大壮实,但捕猎能力是大幅度下降,平时只能呆在部落里做一些后勤工作。 不过还好大山本人比较乐观,而且部落里也没人因为大山的现状而嘲笑他。而这次族长让他去和节节族的族长睡觉的举动更是增添了他的自信心——看来自己还是很不错的。 想起邬迪给他说过的“打猎能力下降了,其他能力就会增强”(其实是上帝关了一扇门还会开一扇窗,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门”和“窗”的概念)的话,大山觉得……自己增强的“其他能力”,该不会就是吸引女人吧? ****** 等被挑选的男人进入了节节族隐藏在一片竹林之后的居住地后,邬迪就将全部身心都放在这些竹子上了。 他并不知道这些竹子有哪些品种,但是看到这些可以媲美小腿粗的竹子,还是忍不住招呼人过来。 想起那些竹筒、竹凳、竹筏、竹席、竹篓等等,邬迪产生了一种占领节节族的冲动——谁叫他们居然生活在这么得天独厚的地方,想起曾经在傣族呆过的那段时间,邬迪心里已经将竹子和万能画上等号了——不过还好这只是冲动而已。 可是,一想到这片竹林是“属于”节节族的,如果贸然砍伐这些竹子,就算是不惹节节族生气,做出来那些东西,节节族势必也是会想要分一杯羹的。 想到这里,邬迪又产生了吞并节节族的想法——毕竟如果吞并了的话,那么不仅是这片竹林……甚至可以说是竹山,就连节节族的女人都可以成为部落的。 “节节族的女人那么多,男人那么少,我们部落的男人那么多,女人那么少,要是可以中和一下就好了。”在邬迪正在思考的时候,听到身边的恭带着感叹的一句话,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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