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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如我所愿BY 针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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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点?」红通通的双颊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一点,更别提间或低哑的咳嗽。等方舶帆回神时,单掌已贴上颜诺炙热的额。「好烫!」他低呼。

「呀!」轻讶低叫,颜诺被贴在眉心的手掌吓退倾身,不料椅角一拌,歪歪地往后倒去。就在后脑勺亲吻黑板的前一刻,一股强劲的力道拦在腰间,避免了头上长「小笼包」的严重后果。

「病成这样还来代课,你身体很健康吗?」扶他坐稳,方舶帆浓眉成川,平静无波的灰眸染上一抹怒色,也忘了该尊敬的称「您」。

「还好。」紧张于扶住身形的强劲铁臂,颜诺移动座椅,双颊烧得更厉害。

「还好?」坐着都成问题,还说好?死盯着低关挪动椅子的颜诺,方舶帆咬牙。

「对,还好。」双手紧紧扶在讲桌上,颜诺目无焦距的冲他一笑。「你不是有问题吗,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沉静五秒。「去看医生。」关上摊于讲桌的笔记,方舶帆转身收拾散放的书本。

「喏,吃药。」将数好的药丸掬于掌心,方舶帆伸手至颜诺唇边,欲喂他服下。

「我自己来。」倾身后倒,颜诺惶然,为他暧昧的姿势。这孩子,强行押他到校医室,又霸道送他回家。一路下来,除了面无表情外,更是一言不发。好不容易说话了,却是喂他吃药。高高壮壮的身子怀着他,温热的掌心摊着不知名的药丸贴于唇边,姿势……暧昧得让他脸红。或许这孩子并无任何意思,但,他的心术不正啊!

他爱这孩子呀!叫他如何心平气静的以这种姿态面对他,不心动过速就该念阿弥陀佛了。

「张嘴。」眉心一皱,方舶帆将平摊的手掌微微倾斜,形成一定的坡度,让药丸滑于唇边。

无奈,颜诺别开眼,将滑到唇角边的药丸含入口中,和着紧接送上的温水吞下。心跳之余仍有一丝欣喜:他这样,算不算吻到这孩子的手。

「想吃什么?」死盯着他,确定他将药丸吞下后,方舶帆将T恤短袖援至肩上,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果然如意料中一般,几根不青不黄的青瓜横在最底层,以上则全是各式各样的面条。拉开上方的储物柜,不意外地看到一箱尚未开封的泡面。

唉……叹口气,方舶帆关上储物柜,决定从冰箱中找几包水煮面,最好能是全蛋面,不上火。蔬菜就用那几条皱巴巴的青瓜好了。如果现在下楼太浪费时间,等他回来,只怕颜诺早睡着了。

放水、点火、切青瓜。方舶帆动作熟练。

「阿帆,你下午没课吗?」斜靠门边,颜诺见他忙碌移动的身影,感动莫名。这孩子,似乎不若初见面时的那般冷然孤傲,对他也随意许多。似乎……两人是真正的朋友一般。庆幸之余,颜诺伸手抚住高温的额角,有丝欣慰。他乐意见到这孩子的改变。

「下午没课。」注意着锅内的水,方舶帆回身。倏地,他大吼:「谁让你到这儿来的,回床上去。不然回沙发坐着也行,别到处乱走。」雷鸣之余,身体力行地扶着颜诺返回客厅,动作轻柔。

「我……自己会走。」几乎被他半搂着拖回沙发,颜诺低叫。

「站都站不稳,还好意思说自己会走。」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到沙发上,方舶帆再次低吼。

「我……」羞脑心起,颜诺瞪圆双目,无言地反抗。他刚才还欣慰于这孩子温情的一面,现在想来,一点也欣慰不起来。被一个小自己七八岁的孩子这样吼来喝去的,他颜面何存,威信何在!

喜欢这孩子没错,可还没到任他喝来吼去而能保持笑脸的地步。加之高温的缘故,心情更差。抱着靠枕,颜诺独自气闷。

十分钟后,方舶帆端着一大碗青瓜面条由厨房踱出。小心翼翼的将满是汤汁的碗放于沙发前的玻璃案几上,递给颜诺一双筷子。

「喏,吃东西。」

默默接过木筷,颜诺没什么胃口。他还在生气中。

「不好吃吗?」见他捏着木筷一动不动,方舶帆疑惑地凑近。他煮的面条应该不会吃死人。看颜色也还不错,青青白白的混合一起,惹人食欲呀!

「不,不想吃。」叹口气,颜诺将木筷搁在碗沿。他真的是没胃口塞东西到肚子里。

「吃一点。不然两口也行。不吃东西会没体力的。」忆起较医的叮嘱,方舶帆急道。「校医说了,就算没胃口也要强迫自己吃东西。」

「我只是发烧,出点汗就没事了。」想起他从校医那儿拎回的一大袋药,颜诺没好气地嗔他一眼。

「可你还有点咳嗽。」方舶帆并不放松。原本校医建议打点滴,这样退烧可以快些。谁知颜诺死活不肯,说回家睡一觉就好。没办法,他只得建议校医多开些药,以备用紧急状况的发生。

「吃喉片就行。」

「你在发烧。」

「所以我现在去睡觉,睡醒烧就退了。」头痛地皱眉,颜诺从沙发上站起,又引来一阵头晕。

「面条……」

「你吃吧。」摇摇摆摆地摸回卧室,颜诺坚决地不看面条一眼。这么一大碗,看着就饱,还别提快要溢出来的汤汁。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赶紧扶住他摇晃的身子,方舶帆耐性十足。

「不了。你随便,我要睡了。」沉重的头脑让他思绪不清,颜诺无意识地喃道。

昏沉沉地爬上床,颜诺已意识不到是谁帮他脱掉鞋,盖好毛毯,并拉上窗帘挡住午后炙眼的阳光。

房间里,很静谧,静谧得让人……舒畅。

风卷残云地干掉煮给颜诺的那碗面,方舶帆将厨房收拾干净后,细心地再次察看房中的颜诺,担心他病情变得严重。

由电话薄中找出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方舶帆替颜诺请假。是位老太太接的电话。说明情况后,老太太连声说行,并嘱咐他好好照顾颜诺,也不问他是谁。

直到提着一大袋食物由超市走出,方舶帆至始面带微笑。顶着阳光快步走回颜诺家,心情居然好到啍起歌来。

莫非颜诺生病,他挺高兴?

那倒不是。只因替颜诺整理纷乱的书桌时,在一本厚重的大部头书中掉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我上学去了。记得冰箱还有水果。千万少吃泡面,多吃煮面。谢谢您这个月的照顾。阿帆。

这……是他年头临走时写的一第小便条。没想到颜诺不旦没扔掉,反而当宝贝一样夹在书中。平平整整的便条上,除开淡淡的鞋印外,就象新的一样。

莫名其妙的,他见到这张小纸片时,居然笑得像呆瓜。感觉,被人重视于心。

回到家中,他轻手轻脚地关门,将买回的东西扔在门边,第一个念头是颜诺现在的烧退了没。消无声息的打开卧房,五点多的光景令室内有些昏暗,加之特意拉上的窗帘,整个室内黑黑的。

床上的人……没什么动静,呼吸均匀,睡得安稳。

满意地点点头,方舶帆带上房门,只留小小的一道缝隙,以作通风之用。看来,那校医开的药似乎不错,不是庸医。

轻轻缩回沙发,顺手捞起另一头颜诺看到一半的书,他有一页没一页地看着,一目二十行。

十月底的夕阳不算太热,照得人心情愉快。若大的房里,就听见偶尔由卧室传来唏唏哆哆的辗转声,以及间或的书页扇风声。

宁静而安详的气息,令人眷念。

太阳落山,华灯初上。

原本静如无物的床上,倏然弹起一个黑影。抬手擦拭额上的汗珠,轻吁口气,黑影眨眨迷蒙的双眸,不身身陷何地。

现在……是临近傍晚还是黎明之前?黑影转头,扫窗口外射入的光亮,怔忡地坐在床上。

半晌,想起什么似的,黑影轻「呀」一声,急急翻身下床。尚未摸索到不知塞到哪个角落的拖脚,房门已由外被人推开。

「醒啦!」惊喜地大叫,方舶帆趋身走近。顺手按下吊灯的开关。

突来的刺眼灯光引来他的眯眼,颜诺下意识地伸手盖住双眸。等两眼适应了柔和的灯光后,一张厚实粗大的掌已抚上微有汗珠的额。

「噫,退烧了,真有效!」湿湿的触感让吊了大半天的心落回原位,出汗就表示退烧了,不错!

他再次肯定了校医的技术。

「阿、帆?」高烧的后遗症就是喉咙沙哑,难听得像蝙蝠叫。头早已不若先前那般昏沉,可,突如其来的情生意动却胀满胸口。这孩子,一直守在这儿吗?

「别说话,真的很难听。」拉过毛毯圈在他肩上,方舶帆跑出室外;片刻,捏着一药丸和一杯温开水急走进来。「吃药。」

乖乖吞掉药丸,颜诺扭扭头,感到衣服全贴在身上,粘答答的。

「几点了?」找到床底的拖鞋,他打算冲凉换衣服。出了一身的汗,怪不舒服。

「八点不到。」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方舶帆回答,时不时地扶他一把。

「我睡了多久?」拈着浴衣走出房间,就闻到厨房传出的阵阵香味。「好香!」

「睡了六七个钟头吧!」见他抚着肚子皱鼻,方舶帆咧出一口白牙。「我煲了海螺汤,你换好衣服就可以喝了。」

「你会煲汤?」顿信身子,颜诺诧异转身,正巧对上他亮如星子的双眸。

「不会。是超市卖海螺的小姐告诉我的。」提到这儿,方舶帆面有得色。真亏他记性好,不带笔不带纸,单凭一颗脑袋就记住了煲汤的材料及程序。虽然配料是超市小姐早已称好量好的,程序也不过是该煲几个小时,该用多大的火候而已。

「厉害。」莞尔一笑,颜诺走进浴室。蓦地——

「我忘了请假。」惊叫着拉开关上的木门,他答答地跑出。

被方舶帆拉到校医室后,他们就直接回家,根本忘了通知当天的值班老师。他睡了一下午,岂不是被当成怠工。特别是,他刻下午还有一个校委组织召开的学术研讨小会议。

「没事没事。」笑眯眯地拦住他冲向电话的身形,方舶帆更加佩服自己。「我已经帮你请假了。是个姓肖的老太太接的电话,她也同意你休息半天。我还告诉她,如果今晚好不了,明天还要请一天,她也同意了。

「你帮我请假?」惊讶地瞪眼,颜诺收住身形,呆呆地问。

「对对对,还有,在你退烧的时候,我帮你接了个手机电话。是位姓吴的先生打来的,问下月中有没有空,请你讲课。」

「姓吴?」何方神圣啊!颜诺一时转不过弯。

「他说是什么洋集团的总经理。」

「什么洋?」返身踱回浴室,颜诺飞快地转着清醒少许的脑袋。「哦,隼洋集团。」想起来了,那位隼洋集团的吴总经理打过几次电话给他,早被他推掉了。如果真要接下他的邀请,没有三五个月的劳心劳力是不行的。因为是新认识的,所以也不太想去。

「教授。」打断他兀自的沉思,方舶帆在门外大叫。

「什么事?」脱掉衫裤,他应着。

「你以前生病时,都是一个人吗?」

「是。」他本就是一个人住,当然是一个人。

「没人照顾吗?」

「没有。」一个大男人,要人照顾干嘛。

「我……」哗哗的水声淹住门外的人声,颜诺听得不清。

「什么?」他大声问。

「我……」蓬蓬头的水声总是盖过方舶帆的声音。

「你说什么?」倏地拉开浴门,他探头。

「呀!」驻立门外的方舶帆被他突然的探头吓住,失神地盯着他湿漉漉苍白颜容,半晌,才拼命挤出一句话,「我来照顾你好吗?」说完立即瞥开眼。

「呵,谢谢,阿帆。」感动于他的关心,颜诺缩回脑袋。

「你同意啦?」方舶帆语中溢着狂喜。

「你不是照顾我一下午了吗!」哑然失笑,颜诺冲掉身上泡泡。这孩子,还满会照顾人的,又周到又慎密。

心心念念之余,他裹着浴衣走出,就见方舶帆早已将煲好的汤端上餐桌,桌上放着盛好的米饭。随着他揭开沙煲的动作,甜甜的香气纷纷串入鼻息,引人食欲。

「好香。」擦着滴水的发缕,颜诺自然而然走到桌边。

「先穿好衣服,当心又着凉。」自动地替他擦着湿发,方舶帆推他走进卧室。

「我自己来。」被他拼命推着,颜诺只得按住他放在脑后的大手,俊脸微红。这孩子,当他脑袋是面团呢,东揉西按的,虽然动作让他窝心,力道却令人不敢恭维。

「好,快换衣服。」带上室门,方舶帆不忘叮咛一句,神态媲美六十岁的欧巴桑。

摇头淡笑,颜诺将半湿的毛巾搭在肩上,翻出一件长袖棉T恤换上。唇角,有些苦涩。

这种不被人接受的苦恋,他早就放弃了。为何……为何这孩子又主动跳到他眼前,惹他心痛。

第7章

这孩子最近很黏他。

颜诺近三个月来一直被这个念头困绕。除开两人各自有课的时间,方舶帆总会到他的办公室坐坐,名曰谈天说地,以解除毕业前的心理恐惧症。这是周一至周五的情景。一到周末,这孩子便会跑到他家,说要开发一套运用程式,他那儿光线好,又安静。他自然十分乐意能帮到他,对他每周的到来期盼不已。那孩子的笔记本电脑一直寄放在他曾经住过的那间房中,而他也舍不得清扫,只想留住那孩子住过的痕迹。

这孩子,真当他是朋友呢!上学期寒假,隐隐中他却能感到方舶帆对他的防备。感觉上,他只是个爱心泛滥的教授罢了。而今……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发生在两人之间,不仅主动对他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闲时亦偶尔谈及家中父母,甚至对他大吼大叫,当他三岁小孩。

听到方舶帆对他畅开心扉论及父母,颜诺自然心中窃嘉,也知道造成这孩子一副无所谓的冷眼看世人的原因,心痛得无以复加,却也佩服这孩子的坚强。如此父母,如此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能够以冷然的心态去面对生活而不是愤世嫉俗的恣意放纵,其间的自制力不容小觑。

难怪提及回家,这孩子就一脸不情愿,是想眼不见为静吧。

听这孩子的语气,似乎在那家公司做得挺愉快。看到他在设计程序时的满脸笑意,让他也没由来的高兴。可,高兴之余,总有一抹涩涩的苦味陈杂心底,铭心刻骨得难以忘怀。

至始至终,他爱这孩子啊,近在咫尺,却不能去爱,他何苦来哉?

更令他难堪的,方舶帆前些日子居然拈着三四封粉红小信封,献宝似的告诉他,大一的女生送情书给他。除了不自然地别开眼,干笑数声外,他有权力发表其他言辞吗?

好在快放假了,方舶帆忙着温书,他忙着备课划重点,这个话题在两人的忽视中淡忘。

剩下的时间不到半年。这孩子会毕业,会离开学校,两人见面的机会也会愈渐减少。终究,他,只会是方舶帆记忆中的授课教授。最多,不过朋友。

他该满足的。可为什么,心中却总是涩涩的。

放寒假的第三天。

因为要处理假前的考生成绩,颜诺依旧天天到学校报到,统计成绩之余,还得听校长主任某院院长的大大小小长篇会议,每天不到八点不能回家。

方舶帆自停课就搬到颜诺家,见他放寒假还忙得马不停蹄,大骂校长之余,仍然细心地做好晚餐,只等颜诺一回家就有饭可吃。他炒菜的手艺不好,因此,总是偷懒跑到街边的饭馆打包回几个菜色,权充晚餐。

停课时,他早已丢回一个电话给家中母亲,照旧客气地闲聊几句,问声好,说明放假不回去。母亲也生疏而礼貌的关心关心,对他长期的不返早习已为常。

现在不过七点,方舶帆拧着打包回来的三个小炒,哼着歌踱在通往颜诺家方向的林荫道上。明晃晃的路灯将斑驳的树影投于水泥道上,阴阴暗暗的形成一排长长的荫影。

正准备拐弯,方舶帆不经意的回头,正巧看到对面路灯下颜诺高瘦的身影。本欲扬声招呼,却在见到对街阴影中跑出的人影而顿住。

就见颜诺亲呢地拍拍那人的肩,低头说着什么。那人看外套似乎和他同校,比颜诺矮半个脑袋,而且,是个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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