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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陆公敌 下——by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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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没能顺利逃出生天,就算有后面莫列斯·米拉莫维奇的隐晦表态作为养料,这些种子也很难发展茁壮;但他不仅顺利逃出生天,还是在轻松除掉了卡特的情况下办到的,自然便由不得人不深想了。

空间半神在洛瑞安铺设的防御结界在大陆上也算颇负盛名。有人曾经用那位阁下还是传奇时制作的空间传送卷轴去试试结界附带的空间封锁功能,结果却只是白白浪费了两张——一次在里面、一次在外面——保命符,让人肉痛不已。但也正是因为有过这样的尝试,卡特才会想到要用学校的防御法阵来对付裴督之主;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说走就走,明明没什么多馀的时间破解,却还是在援手到达前就顺利破解了结界对空间传送的限制、无比潇洒地离开了洛瑞安。

如果他不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破解了结界,那么可能的答案就只剩下两种:一是他装成学生上课时悄悄研究过了、二是当年那位阁下其实留了另一把结界的“钥匙”给他,所以他才能在结界中进出自如。

至于有人帮助什么的……这种可能性一提出来就被否定掉了。毕竟,即使是有能力启动这个防御结界的莫列斯,也没有能力在维持结界开启的情况下单单控制着只放一个人离开。而且事情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如果莫列斯动了结界,不论他还是结界本身都会有所异动才对,自然不可能是问题的答案。

不论如何,那位大魔头在异常安静了十几年后又一次有所行动,“战果”就是一名传奇武者的性命,而且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决的,怎么说都算得上大事了。只是他当初隐隐绰绰说的那些话,许多人就算怀疑也不可能明言;所以每每谈论起这件事,发表完各种对于裴督之主实力跟目的的猜测后,多数人都会忍不住将谈话的内容引往了风流韵事的方向。

因为裴督之主那句“这只小金丝雀给我在洛瑞安的日子带来了很多『乐趣』,我就一并带走了”。

金丝雀什么的,在大陆上本就有些不太好的引申义,更何况那只金丝雀还是个容貌精致秀丽的美少年?不论是亲眼见过、还是从晶石显影或画像中看到的,知道那个少年容貌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这只小金丝雀确实会让人有种想将他关起来豢养独赏的冲动。就算是同校的学生,也都有不少动过这个念头的……只是小金丝雀的身体太过娇弱,又身分显赫,没有一定的能耐是拿不下更养不了的,这才只选择了静观。

可裴督之主不只带走了小金丝雀,还说小金丝雀给他带来了很多“乐趣”……这个可以广泛地用在许多不同方面的词汇搭配上当时黑发男人抓着少年下巴、咬了少年耳朵的举动,所指向的意涵……似乎也就只有那么一种了。

这个凶名赫赫的大魔头,已经对那只小金丝雀做过什么了。

虽然有人提出阿德里安·法瑞恩生来就有严重的心疾,不能做任何太过剧烈的“运动”,但多数人在认定裴督之主是个大魔头的同时,也为他贴上了“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的标签。所以这种小小的质疑很快就被更多“嘿嘿”银笑着议论掩盖了过。

而进一步“证实”了这些的,是艾梅兰二号楼唯一仍在的学生艾提安·苏萨的证言。

据他描述,“肯特”入学没多久就缠上了阿德里安,平时根本没怎么住自己房间,总是躲到阿德里安的房间里关起门来不晓得做什么……虽然因为有隔音魔法的关系,他一直听不见里面的两人的动静;但事后“肯特”总会一脸餍足地走出来,阿德里安却时常疲惫地昏睡过去,还得靠魔法才能消除眼部的红肿身上的瘀痕……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倒也不那么难猜了。

至于小金丝雀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被豢养的……从当天他的表情和苏萨的证言来看,显然都是否定的。苏萨沉痛的表示,阿德里安是个单纯又干净的孩子,却也因为太过单纯干净而被心怀不轨的大魔头所哄骗;虽然他也曾经质问过好友此事,并且希望对方能勇敢拒绝,但那时的阿德里安被哄得十分相信“肯特”,还以为这样真的会对他的心疾有帮助,所以才一直持续了下去,连暑假的时候都还……直到那一天。

苏萨说,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场、为什么不能从那个大魔头手下保护好友,并为此对代校长莫列斯发出了指责。但不论人们对两人的关系有何看法,有件事似乎都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昔日被称之为“法瑞恩的金丝雀”的阿德里安·法瑞恩,确实成为了裴督之主的禁脔。

因为努泰尔大陆上并没有转世轮回的说法,所以虽然这只小金丝雀的名字、生日和出生地点都与四百多年前的事有些巧合之处,人们也没多想,顶多只是阴暗地猜测昔年曾是老师禁脔的裴督之主其实是拿那个孩子当替身报复而已,并不曾往那个殒落了四百多年的空间半神身上猜。毕竟,阿德里安·法瑞恩的病弱是出了名的,又有那么样一副招人的容貌,再加上那头柔软的金发和美丽的金色眼眸,实在是再适合“金丝雀”这个称呼不过了。

而科立耶·库勒这些日子以来的烦恼,就是这只小金丝雀——当然,这只是引用别人的说法而已;就算只是在心里,科立耶也是不敢这么称呼这位阁下的——所带来的。

首先,是他时不时就会闭关研究的顶头上司裴督之主瑟雷尔·克兰西越来越不务正业,不仅待在裴督的时间越来越少,目的还不是为了修练,而是跑去洛瑞安装年轻扮学生!虽然从个人角度,科立耶很佩服他的付出,也衷心期待他能如愿追回那位阁下;但从下属的角度,那些堆积如山的日常公务和因为某人的恣意妄为增加的扫尾和情报工作却足以让人抓狂,饶是科立耶有着圣级高手的精力,这几个月来也有些应付不暇……尤其以塞姆尔和裴督间的对立关系,裴督有所动静,塞姆尔方面的动作也会增加,自然又一次增添了科立耶的工作负荷。

但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时间一久总有办法恢复成常态……可就在科立耶经历了一个相对平静的暑假之后,接续而来的却是那样的大事,光是掌握齐格飞·卡特殒落后所牵动的情势变化就已够让人头大了,更何况因为出手的是自家主子,让塞姆尔那边也跟着频频动了起来?偏偏在这种情况下,裴督之主还真带了那位阁下住进了裁决塔,还将那位阁下以“阿德里安·法瑞恩”的身分介绍给了他们五个人,要他们“尊敬『他』如同尊敬我”,且言谈举止间毫不掩饰对那位阁下的宠爱和欲望……这种简直跟美色误国的君王差不多的态度连知道内情的科立耶都觉得有些震撼,何况是不清楚那位阁下真实身分的其他四名执政官?结果,就是科立耶不只得处理本职疯狂增加的工作量,还得在其他同僚议论起那位阁下的时候帮忙缓颊,以至于日子越来越难过,连回家陪老婆的时间都没有了。

就像现在。

“浑蛋……那种柔柔弱弱、辗一下就死的小金丝雀到底有什么好的?”

重复着这两个月来已经不知说过多少次的话语,裁决塔中层附设的小型酒吧里,五执政之一、掌控了裴督财政的妲莉亚·默克边发着酒疯边拿起一瓶三百年的矮人佳酿往嘴里猛灌,直到瓶子里已再流不出一滴酒来,她才“碰”地砸碎了酒瓶,一把抓住科立耶的领子继续哭着怒吼道:

“呜呜呜呜……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敢表白,还不是想着吾主心里只有报仇,在大仇未报前住不进任何人?所以我才一直忍又一直努力修练,就希望日后有机会晋升传奇陪在吾主身边……可等待换来的是什么?吾主居然为那种毛孩子神魂颠倒,还要我们对待那个毛孩子如同对待他一样……你说,那只小金丝雀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

但你口中的“毛孩子”、“金丝雀”就是吾主自始至终唯一在意的人,也是吾主一心想着要报仇的主因……知晓真相的科立耶有些无语地在心中默默补充,表面上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再开了一瓶酒递给对方,然后暗暗期待妲莉亚能够迅速在三百年矮人佳酿的威力下迅速醉倒成一只死猪。

也不怪他这么……没品,实在是任何一个五天没见到爱妻的男人好不容易可以提早回家却被硬拖来听同僚诉苦,都很难不在心底升起浓浓怨气……现在他只能庆幸妻子对妲莉亚苦恋裴督之主多年的事十分清楚,应该不会因此误会他和妲莉亚有什么。不然要是因此引发了家庭战争,他岂不冤死?

好在三百年的矮人佳酿确实够力。第五瓶灌下去后,平常不知要多少桶麦酒才能放倒的酒国英雌妲莉亚已经醉得没有半点力气,科立耶才松了口气,使了个飘浮的风系魔法让人浮在半空中后,将妲莉亚送往了她位在裁决塔上层五楼的寓所。

裁决塔上层共有七楼,六、七楼是裴督之主所用;一到五楼则分别属于五名执政官。但科立耶在内城另有住所、管治安的萨奇·林德和负责一般内政的格拉汉姆·罗恩斯是爱猎艳二人组,只是两个人同样隐瞒了身分,一个无往不利、一个却屡战屡败,所以一个长年睡不同女人家、另一个长年睡酒吧,只有公务繁忙时才会留宿在裁决塔;五名执政官里,也就只有居心不良的妲莉亚和掌管军事的修练狂卡德尔·阿兰迪斯算是定居在裁决塔里的了。

——但科立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送妲莉亚回寓所的途中遇见碰巧也要搭升降梯的那位阁下。

这两个月来,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至少多数人是这么猜的——那只住在裁决塔上层七楼的小金丝雀多数时间都是和裴督之主关在房里足不出户的,连六楼都鲜少涉足,只有被“主人”带着才会外出逛逛……而且,就像是想证明外界的无数传言一般,那个少年每次出场、十有八九都是带着红肿的唇和一脖子的吻痕被黑发男人搂在怀里的,让知道两人关系却也知道“少年”身分的科立耶每次都看得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感慨吾主的急色和占有欲,还是那位阁下非比寻常的包容。

也正因为那位阁下的足不出户,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在半路上遇到对方、且对方还是独自一人的状况。因为身旁还飘浮着酒醉的妲莉亚,他也不好明着说什么,只是微微躬身,唤道:

“阁下。”

“辛苦你了,科立耶·库勒。”

对方隐隐约约的尊敬,阿德里安一直都有感受到。所以他也没有在情报官面前掩饰什么,再自然不过地用这种上对下的口吻道出了慰问。

以金发少年的真实身分,就算彻底无视科立耶都没什么,更何况他的口吻说是上对下,却没有一丝倨傲,而是像长辈一样温和而带着关切的?所以科立耶不仅没有丝毫反弹,还隐隐庆幸自己平常的举动似乎在对方眼里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忙摇了摇头,道:

“您客气了,这是属下应尽的责任。”

“是吗?”

闻言,阿德里安虽没有挤兑对方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瞥了眼一旁悬浮在半空中的妲莉亚……有些尴尬的情况让情报官只能干笑两声,随即转移话题地开了口,问:

“阁下有事需要帮忙吗?”

之所以会这么问,自然是觉得对方会自己跑到七楼以外的地方有些不寻常的缘故……明白他的意思,金发少年也不隐瞒,微微一笑道:

“去厨房拿了些食材而已……瑟雷尔说想喝我煮的汤。”

“……您还真宠他。”

虽然觉得那个已经四百多岁、堪称裴督第一老的人说出这种像撒娇的话有些吊诡,但看着金发少年那一身远超乎外表的沉着气质和金眸间隐隐流露的慈爱和包容,科立耶便又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只是他毕竟曾经从裴督之主那里听过两人之间发生的种种波折,如今看着这个气质温润和煦、连被人视作娈宠都毫不在意的人,便不免有些觉得自家主人实在是好狗运了。

不过作为过来人,科立耶很清楚感情的事就是这样,自也不会干涉什么——事实上,搭升降梯的时间就这么短,这几句话的功夫也就到了;所以一句感叹后,他也没再多说,朝对方行了个礼便“赶”着仍飘浮在半空中的妲莉亚离开了升降梯。

望着科立耶带着躺尸的妲莉亚身形消失在门后、听着醉酒的女子唇间时不时冒出的一声“吾主”、“他有哪里好”,从被徒弟介绍给下属那天就沐浴在对方轻视、嫉妒和不甘目光当中的半神阁下神情有些复杂,不知怎么地便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可那个时候的他,却连发出类似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只是这样的念头才刚闪过,还没等升降梯移动到七楼,一双臂膀便已伴随着熟悉的空间波动由后将他紧紧拥了怀中……萦鼻的冷香让金发少年放松之馀亦不禁有了几分迷醉,忍不住侧了侧身子,将头向后埋入了男人宽阔的胸膛间。

“真的这么等不及了?”

“是啊,被师父勾得。”

明知对方指的是去拿材料回来替他煮浓汤的事,裴督之主脱口的却是这么句语带双关的回答……不比银发剑圣宽厚、亦仍足以轻易将少年的手整只包握住的掌轻轻抚过那单薄纤瘦的背脊,带着些许甩不脱的调情意味,却更多是察觉了什么的安抚:

“因为我的整个世界,就只有师父一人而已。”

像是单纯的甜言蜜语,实际上却再真切不过——来到这片大陆后,不论怀着什么样的感情,能真正在他心底占有一席之地的始终都只有一个人。虽然让挚爱偶尔吃点小醋什么的或许也算是情趣的一种,但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瑟雷尔却已再不敢让两人之间有生出分毫裂痕的机会。

所以,才会一感受到灵魂链结的另一端传来的苦涩心酸后就匆匆瞬移了过来。

而这样的担忧、这样的真切,也同样分毫不差地传递到了阿德里安心中。

因为曾经的那些事,半神阁下在感情上其实是没什么安全感的,之所以会对徒弟的索求和那些宣示主权的作为抱着非比寻常的纵容——然后让雷昂、苏萨等人憾恨不已——多少也跟这点有关……只是此时、此刻,感受着对方全然向自己敞开的情绪,和那一手占有似的紧搂着他腰际、另一手却温柔地在他背后不断轻抚的肢体动作,金发少年眸光微柔,而在升降梯到达七楼之后含着笑意抬手摸了摸徒弟的黑色脑袋:

“去厨房吧。你不是说想和我一起煮汤?”

“好!”

瑟雷尔从上回看到师父和苏萨一起做饭就一直记着,偏偏在洛瑞安时甩不开灯泡苏萨、修练时无暇分神、在德拉夏尔又有仆役代劳,以至于这个微不足道的愿望一直没有实现的机会,直到今天他才趁着师父给他“放假”的机会提了出来。

裴督之主这辈子参与过设计建造的建筑也就两项,一是如今仍在德拉夏尔的前克兰西公爵府、二是作为裴督权力中心所在的裁决塔。前者因为地点和身分的顾虑,瑟雷尔虽然在设计时引入了一些前世的风格和概念,但大抵的风格仍是相当古典的梵顿式贵族大宅;至于后者,因为他当时的身分已经到了就算被发现“来历”不同也再无差别的地步,平日又多留宿在无尽虚空中的法师塔里,索性便照着过去记忆中某些电影场景的设计弄了个融合古典和后现代气息的高塔,然后将上部的七个楼层设计成了像是五星级饭店式公寓的布局和装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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