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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时光末的你——by蓝十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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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嗯。”袁权把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点完感觉自己有点头晕,原本想站起来走两下,结果腰还没直起来呢,又一屁股坐下了。

“……那我明天去公司给你帮你看看资料,这些资料都是不被公开的。”萧衡忍住笑,把袁权扶了起来,又在袁权的尾巴骨那里帮着揉了两下。

“咦?你们公司?”听起来很神秘的样子……袁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萧衡的言辞中,连被吃了豆腐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发现,袁权一想到萧衡这么年轻却有这么多钱,还掌握了不被公开的资料,于是忍不住兴奋地问着,“是做非法的工作么!”

“你主人做非法的工作你就那么高兴?”看着袁权亮起的眼睛,萧衡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不想打破他的幻想,但是萧衡还是不得不告诉袁权实话,“我们公司是隶属政府的……收集古物的。”

“咦?!就是盗墓的咯?”

“……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得这么别扭……”萧衡好脾气地给袁权解释着,“就是我们公司掌握了比较先进的探测和挖掘的技术,负责帮政府挖掘一些古物,而这些古物的所属权是政府的,政府根据古物的价值考虑是收藏还是拍卖,但无论是收藏还是拍卖,政府都会给我们公司相应的一笔钱,所以说我们是合法为政府服务的机构。”

“啊……”袁权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失望。

“就是这样的,如果我们是私人机构,当时把你挖出来的时候,我直接黑下来就好了,还用到拍卖行花重金把你买回来?”

“咦咦咦咦咦咦咦?”袁权惊讶地张大了嘴,“当时把我挖出来就是你的公司么?”

“嗯,”萧衡用手捏了捏袁权的下巴,让他张大的嘴变得小点,袁权的表情变得好看那么一点,“其实你当时爬的那座山因为地理原因,我们原本都放弃调查了,因为不是古代人类群居的地方,所以挖到宝贝的可能性也比较小,但是我后来查阅资料,得知那片雪山在古代的时候没有被开发,我就在想,会不会有比较珍稀的远古动物被埋在了雪山下面?”

“然后我们就挖到了你,还真被我猜对了,一个巨大的珍稀动物。那个时候你躺在冰块中,晶莹剔透的样子,我就在想,如果你睁开眼睛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如果你是我的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萧衡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袁权不知不觉被萧衡抱上了膝盖,他的腰被萧衡用一只手掌托着,源源不断的热量从萧衡的掌心传来,透过薄薄的衣服,暖洋洋地染过全身。

袁权的眼睛不自觉地和萧衡对望过去,看着萧衡动着唇角,嗓音却低沉着像是在说着情话,那种感觉,让袁权久违地,心脏狂跳了起来。

妈蛋,这算怎么一回事?!

第6章

袁权无力招架,眼看着萧衡的脸越靠越近,袁权一个机灵,腰一用力,从萧衡的膝盖上蹦了下来,落地的时候还老老实实地踩了萧衡一下,萧衡没有什么,袁权倒是“哎呀”一声,屁股着地,摔在了地上。

萧衡又是一张努力憋笑的脸,伸过手去想要拉袁权起来,袁权毫不领情,“啪”的一下把萧衡的手拍开,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袁权何许人也,上古时代就锻炼出一副没心没肺的好脾气,这个时代更是变本加厉,他利索地把刚刚自己的异常归纳成“饭后吃多了”,瞬间就恢复了脸不红心不跳的自信模式,继续和萧衡扯家常。

“你们是用什么勘测哪里有文物的?”袁权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靠两样东西,一个是远古物质探测仪,但是由于现代技术的原因,那个探测仪只能推断出地表五百米深的文物,由于几千年来的时代变迁,地貌有了深刻的变化,很多当时繁华的地段,现在要不深埋地下,要不藏在冰天雪地中,探测仪对于这部分的搜索几乎是无效的。”

“还有一样呢?”

“还有就是靠当年留下的史书或者是地图了,我们的科研部门正在全力恢复古代的网络,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掌握到经纬度的话,那么勘测和挖掘就容易多了,但是技术上现在……”

“我知道啊。”

“……哈?”

“我说,我知道啊,”看着萧衡没有理解的表情,袁权接着解释道,“我虽然不知道世界上所有国家的经纬度,但是大致的几个发达国家还是知道的,对于古中国,一线城市的坐标还是没有问题的,我能不能帮到你啊。”

“……你怎么知道那些东西?”萧衡紧皱眉头,似乎重点错了,但是他真的不理解为什么在当年计算机已经极度发达的年代,袁权还是要去记这些东西。

“这个关系到中国万恶的考试制度,我们以后再说……总之我大概能画一下世界地图,就是这个样子。”

萧衡在那天才当真觉得,自己捡到宝贝了,他看着袁权摊开了一张硕大的白纸,先画出一个地球的轮廓后,在北半球偏西的地方写下了“格林威治”几个字,然后开始拿标尺画经纬度线。

“这里……?”萧衡指了指格林威治这几个字。

“当时的人类在这里定为了零经度,各划分东西经180度,从这里开始,然后用你捡到我的地方的坐标作为参照标尺,换算一下现在的地理分割和当时差出了多少。”

两人忙乎了一个晚上,接近凌晨的时候,袁权哈欠连天,手里的笔沿着标尺都画不出直线了,迷离迷糊那么一戳差点毁掉了整张地图,还好萧衡一个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袁权的手腕。

袁权困得不行,被萧衡这么一抓,索性就往他怀里一摊,萧衡一个扭头,袁权就这么睡过去了,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英格兰和爱尔兰坐标究竟差了多少来着……

萧衡无声地笑了笑,他小心地拿走了握在袁权手里的那支碳素笔,然后又在刚画好的地图上覆了一层隔氧膜,把袁权从怀中抱起,把他放在了床上。

萧衡看着倒在床上就进入熟睡状态的袁权,这家伙抱着被子还顺势一滚,把被子正好缠在了自己的腰上,那动作要多熟练有多熟练,萧衡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退了出来,帮袁权关上了房间门。

当初在萧衡打算去拍下袁权的时候,他就有做这方面的调查,萧衡这个人,也有可能是工作的缘故,也可以说是性格使然,他在决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会做足调查,哪怕养宠物这件事情也是一样的。

其实最初的时候,萧衡是有过犹豫的,在袁权以前,萧衡也是养过宠物的,猫猫狗狗熊熊兔兔的,都有过,只不过每一个都没能养很久,他养过的宠物,要不就是和他不亲,要不就是萧衡自己没了兴趣,还有一只猫直接自己跑掉了,至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有些人和小动物天生就亲,而有些人和小动物天生就亲不起来,萧衡就应该属于后一类的人,最悲催的是,萧衡这么一个爷们儿的外表,却隐藏着一颗喜欢小动物的心,所以接二连三的饲养失败,萧衡表面上不说,内心还是很伤心的。

恋爱什么的也谈过几次,但是无奈萧衡条件多好,最后还是无果而终,对方提出分手的时候,往往理由都是一样的。

“你太无趣了。”

萧衡自己对于这句话也是承认的,活了这么多年了,萧衡自己几乎没有对人或者对物产生过浓烈的兴趣,平时也没有什么爱好,无非是睡睡觉吃吃东西,有的时候休假都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公司里的员工也对原本应该在休假,却又突然出现在工作现场的老板看习惯了。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着,已经久到萧衡自己都觉得,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事物会让他感兴趣了,他也尝试过很多爱好,哪个年龄段的人都接触过,可是最后都是失败的。

于是萧衡就在“很寂寞”到“养个宠物”到“宠物不喜欢他”到“送人吧”到“很寂寞”的圈子里恶性循环着,直到前一阵,他挖到了冻结着袁权的那块冰块。

很久之后,萧衡的年纪也很大了,他开始回忆自己年轻时的事情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他仍然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看到袁权的每一个细节,那段记忆变得格外的牢固,无论多少年后再一次记起,都是那样的历历在目。

那一次的挖掘是十分艰辛的,当时公司里的地质勘测人员已经对周围的环境进行了评估,回应是那片冰山在古人类时期也是山地,人烟稀少,评估价值很低,并不值得开发。

就在挖掘人员准备赶往下个待开采的地段的时候,原本应该休假的萧衡到达了现场,在仔细看过勘探人员的报告后,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这么说这边山地的自然资源应该保存得很完好?”

“萧先生,可以这么说的,如果进行古植物或者生物的挖掘,这片土地应该拥有很高的价值,但是您知道的,挖掘到完整的生物的概率很小,很有可能我们把这片山地挖空,都无法得到像样的生物样本,所以我的建议依然是放弃。”

“试试看吧。”

“……萧先生,可以问一下您的理由么?”

“这是直觉,直觉这片山地,应该有宝贝。”

依靠直觉的萧衡是很少见的,作为公司的最高决策人,萧衡展示给外人的形象总是很果断也很明智,他的决定是简单的,但是往往会经过深思熟虑,所以听到直觉二字的时候,勘测人员先是愣了愣,但是看到萧衡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愿,于是乎也就这么安排下去了。

起初,勘测人员的数据是很准确的,前七天的挖掘,整个公司动用了最高端的设备,但是依旧一无所获,挖出来的一些草根和部分树木,昆虫或者动物也是残缺不全的,几乎没有什么拍卖以及研究价值。

第八天的时候,天气突然降温,已经高强度工作了七天的员工叫苦连天,一些精密仪器也出现了左右的偏差,有员工就开始劝萧衡回去,否则这个月的进度就要打水漂了。

“再等等,”萧衡当时是这样说的,“放弃山体,从湖里开始打捞,如果十天还没有收获,我们就回去。”

第九天的时候依然是一无所获,公司的董事会给萧衡打来了卫星电话,批评了他的武断,同时也告诉他明天是最后期限,如果还不回来,整个董事会会对他进行弹劾。

萧衡那天晚上一宿没有睡,他虽然不经常依赖直觉,但是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他能感觉到这片土地上蕴藏着一件很珍贵的东西,可是他就是找不到,这种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快到清晨的时候,萧衡终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就在他刚进入浅层睡眠的时候,萧衡被人叫醒了。

“萧先生,”赶到帐篷里的工作人员也是通宵熬夜,两眼通红,鬓角上还有冰霜的痕迹,“探测仪在湖中央的位置有了较大的反应,但是埋藏较深,我们不敢轻易去挖掘,因为不清楚是真的有生物体的存在,还是机器在寒冷的环境下出了问题,挖掘组请您过去看看。”

萧衡翻身下床,披上大衣就跟着工作人员出了帐篷,那个时候天空开始蒙蒙发亮,萧衡眯着眼睛看了看刚刚冒出头的太阳,突然说了一句,“今天应该是一个好天气。”

“……嗯?”工作人员被萧衡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有些发愣,他疑惑地望了望太阳,对于董事的话也只好硬着头皮接了下去,“应该不错吧,都没有多少云朵,气温应该有回升。”

“嗯,我有预感,我们今天能挖到大宝贝。”

可怜的萧先生,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他的确挖到了宝贝,却没有赚到一分一文,最后还把自己给赔掉了。

第7章

从萧衡下令开挖,到最后挖到冻结袁权的那块冰块,整整经过了十个小时。这十个小时里,萧衡始终站在挖掘的第一现场,顶住了来自理事会的无数压力,当技术人员通报“已勘测到生物具体位置,挖掘时间大约一个小时”的时候,萧衡不动声色,但是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从公司调来的挖掘机用隔空底盘牢牢地抓住了切割好的冰块,向上提起的那么一瞬间,萧衡才真真正正看清冰块中的生物到底是什么,在挖掘的过场中他不是没有想过,狮子老虎大猩猩的都想过,却没有想到,居然是一个古人类。

那个时候的袁权蜷缩着身体,在冰块中安静地沉睡着,身上还穿着当时登山遇难的服装,就连破烂着的线头都被冰块用冷冻的方式保存得完好,他紧皱着眉头,也许在临死前想到了一些还没有完成,万分遗憾的事情。

冰块放下的时候,萧衡凑近了去看,那天的太阳很足,和萧衡预想的一样,于是萧衡看到那个古人类男孩抿起的唇角旁边,有一道小小的皱纹。

居然有一个酒窝。

“萧先生,我们用感应器做了初步的判定,”工作人员走上前来,“这个古人类男生并不是因为当年的病毒而灭亡的,应该是病毒泛滥之前因为雪崩或者地震等原因,被深埋雪下,又因为后来的地质变化的关系,沉入了冰湖之中,所以我们初步判定……”

“复活的概率。”

“啊……哦……”被打断说话的工作人员看了看手中的平板,“因为冰封的原因,这个古人类男孩保存得十分完整,所以复活的概率很大。”

“嗯。”

“萧先生,恭喜您啊,”工作人员看到萧衡听到可以复活后,心情不错,连忙添了一句,“萧先生最后的坚持还是有道理的,这可是一笔非常大的单子,目前为止被复活的古人类不到十个,放到宠物市场应该可以拍到一笔巨款,我想董事会……”

“你不想看到他笑么?”萧衡望着封着男孩的冰块,又是一句若有所思。

“啊……?”第二次说话被打断的工作人员突然感觉今天的萧衡有些不太正常,说话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的嘴角有一个酒窝,”萧衡指了指脸颊的位置,“我想看到他笑起来的样子。”

后来萧衡看到了,是偷偷看到的,因为按照法律,任何从国土上挖掘出来的生物和物品都应该属于国家所有,所以放着古人类男孩的冰块被直接运到了政府的科研机构。

但是对于萧衡而言,这些机构差不多都是姐妹结构,所以混进去简直是轻而易举,只是不能上前被监控器录下。

复活一个古人类是一个大工程,一个研究所的人忙里忙外差不多要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里,萧衡差不多天天来报道,看到的虽然都是一样的场景,但是听到的却是不一样的信息。

“萧先生,今天我们恢复了这位古人类的初步神经系统。”

“萧先生,今天我们刺激了古人类的光电感应。”

“萧先生,今天我们进行了肺呼吸模拟。”

“萧先生,今天我们要激活古人类的大脑。”

……

“萧先生,今天我们将复活心跳,拍卖会的人已经到了,一旦复活成功就直接被带走了。”

“嗯。”

“萧先生,恕我直言,”一直向萧衡汇报工作进展的小姑娘穿着白大褂,戴着一个巨大的面罩,瓮声瓮气地问着萧衡,“萧先生这些天里每天都来,这个古人类到底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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