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他一眼，凯尔向一边走去。
“哎，等等我啊。”格森一边喊一边快步跟上去。“那么急着去干什么啊？哦~原来是来偷看你老师的。嗯，他确实对拉瑟尔不错啊。”
“果然是来看你的老师的，你还真是很依赖他啊。”格森一路跟着凯恩，来到了书房外，站在门口，偷偷地往里瞄。
仰起头白了格森一眼，没理他。
书房里，雷克斯和拉瑟尔似乎在讨论什么，表情都很认真。
凯尔很羡慕拉瑟尔。据他这三天的观察来看，老师对拉瑟尔很关心，看着他的眼神有种莫名的温柔，是实实在在地看着那个亡灵法师，而不是像他那样，每次老师都是在透过他看着那个寄宿在他身上的一片灵魂。
每次想到这个，凯尔都觉得很失落。其实他也想过，如果自己身上没有那片灵魂的话，他还会对老师有这样奇怪的感情吗？或者说，他还会遇上老师吗？
“嗯……总觉得雷克斯看拉瑟尔的表情很奇怪啊……”格森一边摸着下巴，一边低声说。
“有什么奇怪的？”凯尔一点也没觉得奇怪，不就是比看他认真点比看他温柔点，有什么好奇怪的……
“总觉得像是父母在很欣慰的看孩子的眼神啊。”格森很认真的点头。
“……”
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惊悚了？
“怎么在这里？”
被突然出现的雷克斯的声音吓了一跳，凯尔紧张地抬头，看到一脸淡定的老师，“呃……”被抓了个现行，凯尔有点尴尬，直起身子在雷克斯面前站好，干笑着说，“我来找老师。”
“嗯，跟我来，到练习室去，看看你这几天有没有进步。”说着，雷克斯往练习室的方向走去。
“嗯，是！”高兴地应了一声，凯尔快步跟了上去。
看他们走了以后，格森耸耸肩站好身，然后敲了敲书房的门，在得到允许后走了进去，坐在拉瑟尔的对面。
过了一会儿，格森发现拉瑟尔没有理他的意思，只好可怜兮兮地开口说，“可以搭理我一会儿吗？”
抬头看了他一眼，拉瑟尔眯了眯眼睛，决定让他赶快说完离开，于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和笔，坐正身子看着坐在对面的这个高大的战士。“有什么事？”
终于被搭理了，格森表示很高兴。“新一轮的光暗之战已经开始了。”
拉瑟尔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还是那么平静，这让格森有种挫败感。
“……法师大人没有什么想说的？”
格森的表情让拉瑟尔皱起了眉头。“说什么？”
“呃，您难道不想知道我来的目的吗？而且，光暗之战耶，距离上一次的光暗之战已经过了六千多年，在所有人都几乎认为不可能再有新的战争的时候，在我们这个年代开始了新一轮的战争，难道您不敢兴趣？”格森的表情不再是平日里那种傻乎乎的样子，眼里更是有种向往着光辉未来和狂热。
撇了撇嘴，拉瑟尔拿起刚才放在桌上的书和笔，一边低头看书做笔记，一边用一种毫无生气的语气说，“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或者说，大部分的亡灵法师对这种无聊的战争都不敢兴趣，不然，我们也不会常年居住在这死亡沙漠的地下城里。”
“这可是扬名世界的好机会。”格森继续说道，“就算是亡灵法师，也总还是想要让自己的名字被全世界的人知道并敬仰不是吗？何况您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亡灵法师。”言下之意，他更应该有着打破亡灵法师的习惯投身战争名流千古的雄心壮志。
“不好意思，我一点也不想。”抬头看了格森一眼，拉瑟尔便打不起精神继续跟他说话，“你是光明教会的人吧？”
“……是。”虽然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会被认出来，不过这也没什么，格森很大方地承认了。
“也是，黑暗阵营的那群人自己都先杀的不过瘾也不可能再来找我们去分他们的人头。”拉瑟尔低声嘀咕，然后说，“你要是想要找我们结盟那就直接去找我们的首领谈话，我可以带你去，只要你不来烦我。”
“……好。”没想到拉瑟尔竟然会这样直接地拒绝他，不过，能见到首领也不错，直接跟首领谈。听说亡灵法师现在的首领已经在百年前成功转化为巫妖，能亲眼见到一个巫妖，就算没有说服他们也算是不虚此行，反正教皇大人派我来也只是为了给他们提个醒。
这几天来，凯尔从来没有懈怠练习魔法，所以，今天他才能够在雷克斯面前很顺利的把之前学到的一个三阶的魔法顺利的使用出来。
“不错。”雷克斯点点头，“你很努力。”
“嗯！”凯尔高兴地大笑起来，然后又缠着雷克斯交他新的魔法。
轻轻笑了笑，雷克斯拿过凯尔的法杖，向前举起，表情变的肃穆而庄严，“水神领域！”
在凯尔眼里，他的老师似乎浑身散发出淡淡的荧光，纯黑的长发无风自动，就只是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是化身为水神一样温柔却又隐藏着无尽的力量，是那样得遥远而不可触摸。
他的心里渐渐地产生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莫名其妙的绝望。
走到凯尔旁边，雷克斯看他愣神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没、没什么！”回过神来，凯尔紧张地摇头，然后开始转移话题，“嗯，老师刚才用的是什么魔法，感觉好厉害！”
“哪里厉害？”
“呃……就是、就是……就是很厉害嘛！呵、呵呵……”
雷克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小孩子嘛，总有些大人不明白的想法。“这个魔法师神术?水神领域。”
“神术？”听到这个，凯尔来兴趣了。神术耶，听说不是每个魔法师都能够使用的。据他从书上看到的，神术是那些被众神眷顾的人才能使用的魔法，虽然神术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稀少，但是因神的眷宠而借用神力使用出来的神术都是一等一的高级魔法，有着非常强大的力量。“水神领域是什么样的神术？”
“领域，是每一个神只的眷顾者都能够使用的神术。”雷克斯慢慢解释说，“根据个人的魔力能够覆盖范围形成领域，在这个领域中，施法者的施法条件优化到最高，打到极致后，甚至连高级魔法都能够瞬发。”
“这么厉害！”凯尔睁大了眼睛，“那、那我真的能学吗？”凯尔不敢相信，这样厉害的魔法，他一个3阶的初级魔法师，真的能学吗？
“可以的。”
雷克斯有些不真实的笑容让凯尔的心飘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
“可以的。”看到凯尔飘忽的表情，雷克斯再次点了点头。“神术的特殊性就是任何人都可以学，只要你有着强烈的信仰。”举起手中的法杖，轻轻地挥舞着，法杖顶端的浅蓝色水晶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在它划过的痕迹上，水元素充盈，形成了一道道淡蓝色的光线。
看着空气中出现的字，凯尔念出了声，“强烈的信仰？”
雷克斯明显把法杖当成了大号的羽毛笔，在空气中画着示意图。“神术的基础就是信仰之力。所以，在传说中常常会出现低阶的魔法师甚至是完全不会魔法的人成功使用了神术的事情，只不过相对于高阶的大魔法师们消耗魔力而言，他们所消耗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力。也正是因为这样，曾经广泛流传的神术逐渐没落，在现在的人们看来，神术更是成了高阶魔法师才能使用的魔法。”
“原来如此。”凯尔点了点头，然后又发现不对，“那我用出来的话不就是要消耗我的生命力？嗯……我的魔力肯定不够支持使用神术……那我现在学了有什么用啊……”
瞥了他一眼，雷克斯把法杖递给他，“这是为了让你在特殊情况下能够保命的。你现在虽然只有三阶，但是你目前拥有的魔力却比那些六阶的人还要多些，只不过你还不能完全使用。”
“咦？真的吗？”
虽然还是云里雾里，搞不明白神术到底应该怎么使用，但是雷克斯说的话凯尔倒是记得很清楚。
信仰。
神术的基础是信仰，只有你对某个神只的信仰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够从神只那里借力，继而付出代价使用神术。雷克斯今天教他的这个神术，名为领域，更精确的说是水神领域，因为他擅长水系魔法，所以雷克斯也就选择了教授这个神术。于此相对，另外还有火神领域、风神领域和大地领域，以及使用者更为稀少的光明领域和黑暗领域。这些神术原本只有一个名字，领域，只不过因为信仰的神只不同获得的效果不同，才有了这些区分。
一天的学习完成后，凯尔跟着雷克斯回到了法师塔。虽然没有学会，不过凯尔并没有多大的失望，毕竟他还小，才十三岁不是？说真的，他对流水之神的信仰，还真没多少。要真的硬说他又什么信仰的话，那也该是……
不对不对，我怎么会想到老师啊……
凯尔偷偷瞄了雷克斯两眼，心里暗暗叹气。不管老师有多么的厉害威武，那也不可能是神啊，而且，如果他真的是神，那我不就理他更加遥远了……而且，他还有爱人……
停停停，怎么又想到这个，难道，真的是那个对我的影响吗……
看着凯尔苦恼的表情，雷克斯没说什么。虽然不知道他在苦恼些什么事，不过，小孩子嘛，过几天就好了。微微一笑，雷克斯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怎么，光明骑士阁下不隐瞒身份了？”一进屋，雷克斯就看到那个死皮赖脸跟着他们不肯走的高大个子的骑士一脸的衰相。虽然黑暗精灵只是他暂时的身份，不过也得像个黑暗精灵不是？
先前跟着拉瑟尔，格森见到了亡灵法师的现任首领，那个没有进入冥界的强大的巫妖。然后，他被狠狠地数落了一顿，现在正十分郁闷，看了雷克斯一眼，对他的嘲讽不理不睬。
“你们都在，那就开饭吧。”拉瑟尔这时也来了，在桌前坐下，似乎是发了什么指令，不一会儿就有亡灵把做好的食物送了上来，色香味俱全。
这都是拉瑟尔TJ多年的成果。
很多年前，拉瑟尔从一个不知名的神殿里得到了一颗水晶，那颗水晶里有一滴红色的液体，他很确定，那是一滴血。
那颗包着一滴血的水晶有着非常强大的魔力，他足足用了一年才吸收完。在他把水晶里的魔力吸收完的那一刻，水晶里的那滴血不见了，水晶也在瞬间化为了粉末飘散在空中。自那时起，他的身体开始起了变化，逐渐地变的富有生机，慢慢地回到了他学习亡灵魔法时，还没有变成皮包骨的恐怖外貌时的样子，甚至更加年轻而有活力，只是原本棕色的头发变成了黑色。
那天开始，他就召唤了一个亡灵专门给他做饭打扫住处，训练了这久，才有了现在这个非常称职的亡灵管家。
“你们首领真是太过分了。”提起这个就有气，当然只能是闷气，格森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虽然对于光明教会十分狂热，对于光暗之战后的荣耀也非常向往，但是，那也得有命享受，所以他忍了。
“那个巫妖是不是说，‘光明教会找我们帮忙？真是说笑，我们没去找你们麻烦就不错了’，这样。”雷克斯对于亡灵的首领并没有特别尊敬。
“嗯嗯。”格森点点头，“太过分了，为老不尊！”
“噗！”拉瑟尔一口汤喷了出来。雷克斯对首领的不敬他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反正亡灵法师对于这些个东西没有计较，但是格森这句为老不尊实在是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首领大人是巫妖，据说他学习亡灵魔法的时候才十二岁，所以在他变成巫妖的时候也变回了他十二岁的样子。
想一想吧，一个身材高大的战士对着一个十二岁的矮个儿少年说“为老不尊”的样子……
连很少在外人面前笑的雷克斯都笑了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凯尔没见过那个巫妖，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直到拉瑟尔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跟他解释之后，他笑的简直要趴到地上去了。
格森再怎么厚脸皮，这个时候也有点脸红，他重重地咳了两声，然后说，“雷克斯你怎么不去见那个首领呢，你不是黑暗精灵派来的使者吗？”
“见他做什么，只要亡灵法师还是中立，对我们就没有影响。”雷克斯挑眉看过去，“有你的下场在前面，我就更不用去了。”
“……”格森瞥向一边，郁闷地跟什么一样。说起来，他是光明教会的圣骑士，被派来与亡灵法师交涉，要求帮助，光明教会对成功说服这群疯子没抱希望，只要亡灵法师不去偏帮黑暗一族就行。而雷克斯应该也是同样的原因来到这里，他们两个绝对是敌人，但是对着雷克斯，他就是打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对了，雷克斯……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格森摸着下巴，眼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雷克斯。
“你干嘛盯着我老师看，他有爱人了，不会看上你这个傻大个儿的！”
……
傻大个儿……
格森流泪蹲墙角。
伊格莱看着传回的报告，右手点着额头，“雷克斯……”
“神使大人，雷克斯这个人怎么了？”麦奇维拉疑惑道。
“怎么，你认识他？”伊格莱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教皇，说，“传回消息说格森遇到了一个叫雷克斯的黑暗精灵，身边跟着一个人类小孩儿，他应该就是被派去游说亡灵法师的人。”
“人类小孩儿？”麦奇维拉奇怪地说，“不是少年吗？”看到伊格莱摇头后，他的表情变得古怪。“过了两年，他或许不应该被称作少年，可是也不可能是小孩儿，难道……怪不得他们回来时什么都不肯说……”
“发生了什么事？”伊格莱更加惊讶了，光明教会猎杀黑暗精灵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麦奇维拉那句“他们回来时什么都不肯说”倒是让他很感兴趣。
于是，麦奇维拉将两年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如果那个黑暗精灵真的是我知道的那个雷克斯的话，那么在雷克斯身边的人不是莱西，再加上当时从法莱恩回来的人的反应，莱西应该是死了，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转变成了堕落精灵。”麦奇维拉惋惜地摇了摇头，“神使大人，这两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伊格莱没有直接解释什么，反而问了一个几乎不相干的问题。“雷克斯?法兰德，莱西?默希尔，你知道这两个名字的意义吗？”
“……名字的意义吗？”麦奇维拉开始回想，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答案。过了一会儿，他有些迟疑地说道，“法兰德是白精灵王族的族姓，意思是神的眷顾者，但也说不定有人就用了这个词作为自己的姓氏，而且当时雷克斯身上完全无法感觉到精灵的气息，所以直到后来才确定，他就是白精灵族的那位二王子殿下。其他的，还请神使大人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