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中考了。”
“……SO？”程铖完全没弄懂她明天中考和今天来自己家，不，楚暮家，到底是为什么。
夏茗定了定神，抬头望着他，目光灼灼“我是来表白的。”
程铖侧身“哦，进来吧……嗯？……啊！？”
这一嗓子有点大，正在刷副本的小伙伴们也不管大BOSS了，通通跑出来，“咋了啊大哥？”
程铖依旧呆呆的杵在那，跟个大竹竿似的。
……
班里原来在宣布直升名额的时候，就开始悄悄流行写同学录以及偷偷地表白心意了。
但是程铖那时候还对楚暮男朋友以及自己喜欢楚暮这件事纠结地要死，也没管那些女生的暗送秋波。
赶早不赶巧，在现在这个空虚寂寞的时候，夏茗表白了。
程铖只想说两个字：呵呵……
猪队友们表示很开心“在一起！在一起！”
只有小腐女撅着嘴，“那楚暮怎么办啊？”这可是校园里面的国民CP！麻子把她拖到一边，对程铖和夏茗歉意笑笑“嘿嘿，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
程铖摸鼻子，他只要一尴尬一说谎就要摸鼻子
“这事，我想想吧……”
“不用想了！”张三大手一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程铖“……”
夏茗双颊通红，“程铖，其实，我从小学就……喜欢你了……”
程铖想了想，小学？貌似小学的记忆里……只有楚暮一个人啊……
夏茗很坚定，“我知道你没有喜欢的女生，我会努力成为你喜欢的女生。”
程铖“……呃……”
中学里面，虽说学校明令禁止不准早恋，但这种风气显然已经成为了一种时髦。
程铖身边就有几对，
他看着夏茗的样子，脑海中却浮现出的是楚暮和兔子男生在一起的画面。
楚暮当时是表白那方的还是被表白的那方？
他当时的表情也是这样的么？
他说了些什么？
……
等回过神来之后，程铖就看见夏茗有点小害羞地站到他面前，轻轻地抱了抱他。
你干嘛……？＝ ＝
怎么回事！！！
夏茗软软的，和楚暮清瘦的胸膛不一样。
程铖还在迷迷糊糊之间，就看到众人一脸欣慰“老大终于同意了啊。”
“……啥？！”
王二有些纳闷，“不是你说的‘好’么？”
程铖＝ ＝“……”尼玛！！我就说了在我放空的时候不要和我说话！！我什么时候答应了的啊！！
夏茗脸还红扑扑的，“程铖，我会好好考的，然后去你们学校。”转身，“那我先回去复习了，拜拜～”
直到夏茗消失不见，
程铖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呆呆的状态。
……他就在自己放空的情况下，有了个女朋友？……
但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因为副本又开始刷了……
……
楚暮回家的时候才知道，他爸妈去姥爷家取东西去了，家里只有程铖一个人。
果然，打开房门，啤酒罐滚的到处都是，就看见程铖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睡得口水喇子流的整个靠背都是。
楚暮＝ ＝
程铖睡得很熟，垂着眼帘，很乖的模样，让人想起幼猫温顺地窝在主人怀里的那种感觉。
楚暮叹口气，把程铖一个横抱往卧室走。
程铖就是这样，睡熟的时候，就算有人拿着鞭炮在他耳边“啪啪啪”的炸个一通，他估计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更别说今天打了一天游戏累成狗。
“程铖……”楚暮凑到他耳边，轻声，“去洗个澡再睡。”
程铖翻个身，一巴掌拍在楚暮背上，拱着屁股，呼噜呼噜地扯着鼾。
楚暮＝ ＝
没办法，楚暮脱掉拖鞋，坐在床沿上，帮程铖解着衬衫。
……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程铖的身体，
柔软，细腻，带着少年特有的消瘦和青涩。
指尖触摸的刹那，他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焰烧的厉害，恍惚之间，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往下……
直到回过神来后，楚暮愣了愣，猛地一个起身，冲进厕所。
……
扑面而来的水汽带着夜晚独有的凉意灌进他的鼻腔。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把程铖的身体从自己的脑海里擦去。
……
等到出了浴室，爸妈已经回来了，虽然看到客厅满是狼藉，倒也没说什么。
他和父母打了个招呼，便进了卧室。
程铖的床靠着窗户，
窗外月色依稀，衬得他眉目如画。
……
楚暮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用手描摹着他的五官，画过鼻翼，画过薄唇。
……
原来他的弟弟，都这么大了
……
他终还是握了握拳，起身，走出房门……
……
公布中考成绩那天晚上，九点过，下了晚自习回家的楚暮刚刚回家，身旁的座机就开始响个不停。
“喂。”
对方是个女声，显然很激动。
“亲爱的！我刚才打你手机没人接！你猜我中考考了多少？……哈哈！我分数线过了！”
“……你是？”
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对方不住道歉，“抱歉抱歉，我找程铖……”夏茗在电话那头很懊悔，只能怪两个声音太像了，她怎么会知道那头结果不是程铖。
“你是……？”
“你只用给他说，夏茗找他就行……抱歉抱歉……”夏茗还很歉意。
“嗯”楚暮冷着脸冲卧室侯了一嗓子，“程铖。”
半晌，程铖慌慌张张地奔出来，刚一抬头，看到楚暮的脸色，脚步不由得放慢。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
挂了电话，就看见楚暮冷着个脸。
“夏茗和你什么关系？”
“没没……没啊……”程铖一撒谎就结巴。
“她叫你亲爱的。”楚暮冷笑一声，“谈恋爱了啊。”
……
程铖看着楚暮，本来还想说着几句。
但想到兔子男生，脸就有点绷不住了。
……
凭什么啊，凭什么你有男朋友就没事，我有女朋友你就看不惯
凭什么你能和你男朋友亲密，我女朋友就不能叫我‘亲爱的’
凭什么！
……
你只是我哥而已
……
他本来对夏茗没多少感觉，但心里就有一股子无名火憋得厉害。
程铖比楚暮矮一头，
所以他只能直直地抬头望着楚暮，看着楚暮的浅琥珀色眸子，
但却失落的发现楚暮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随即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你开心就好。”
语罢，也不看他，转身回房。
……
“……谁在追赶，谁在旁观。
谁在寻觅的路上转了几个弯。
谁在沮丧，谁在悲观……”
第十六章：七夕
玩了一个暑假，七夕节那天，夏茗说“出去看场电影吧。”
程铖想了想，貌似这天小伙伴们全都有事出去了诶。
还想犹豫一下，毕竟他觉得自己和夏茗也没多少共同语言吧。
但夏茗是他女朋友。
这一点即使他想好好跟夏茗说说，却又想到楚暮，终还是放弃了。
有点对楚暮的赌气以及青春期小男生对爱情的憧憬。
七夕那天，楚暮一个人呆在家里看书，程铖瞟了一眼，《藏海花》。
“哥我出去了，阿姨和叔叔回来你记得给他们说一声，我就不回来吃晚饭了。”
楚暮头也没抬，“好。”
程铖磨磨蹭蹭地穿鞋，把衣服上的帽子理了又理，就是不开门。
楚暮看不下去了，“你走不走啊？”
“要啊……”程铖还在那磨叽，他想问问楚暮和兔子男生出不出去看会电影，逛会街什么的。
但却不好意思问出口。
“你是不是没找到钥匙？”楚暮打断他，“我今天一直在家，你去玩吧。”
“一直……？”程铖转头，“你不出去？”
楚暮好笑，“我为什么要出去？”
“嗯……？”程铖挠头，“今天不是七夕么……”
“那管我什么事？”楚暮起身，把书搁在椅子上，倒了杯水，“分了。”
“……”程铖愣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楚暮应该是不想说的吧……
程铖低头想着，
楚暮会不会很难受……
“你……”
“你还不走？”楚暮瞥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时钟，“要迟到了。”
“我……”程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语文差到爆表，本来想说几句安慰的话，搜肠刮肚半天却只想到四个字。
“你还好吧……”
天……程铖真心想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怎么不好？”楚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程铖摸摸鼻子，“那我走了。”
“早点回来。”
“好……”
……
程铖一路上都很沉默，夏茗扯了扯他，“去哪玩？”
现在电影院肯定人山人海，步行街估计也是如此。
程铖有些茫然，他从没和女生单独出来过，这时候他怎么会知道……
“古街吧……”程铖咬着棒棒糖，“古街怎么样？”
“古……街……？”夏茗有些不确定，怎么别人的男朋友和自己男朋友差别这么大呢。别人都去逛街逛商场，看电影打电玩。
只有她，在七夕和她男朋友去古街……
程铖想的是……古街稀奇古怪的东西比较多，楚暮应该会喜欢吧。
……
古街，顾名思义。
一条历史悠久的街巷，其实就是个胡同，有着几百米长。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青砖黛瓦，回廊飞檐，小桥流水，亭台楼阁。
应有尽有。
……
虽然从小在C市生活长大，但其实来古街还是头一次。
七夕时的古街，和往常不一样。
石桥旁的老树上挂满了红绸巾，艳丽的红色，衬得整个古街一派喜气洋洋。
程铖一路上很专注地看着小铺子，寻着有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夏茗撒娇似得拉着程铖，“我想喝水。”
“喝水你就去买呗。”程铖很奇怪，你跟我说干嘛，我又没带水。
夏茗“……你去给我买。”
程铖＝ ＝为什么啊……
他看了看卖水的小铺子，黑压压地全是游客。
作为一个有轻微洁癖的处女座，他其实是很烦这种情况的。原来小卖铺买水，是因为有张三他们，后来在外边，是因为有楚暮。
楚暮每次都不吭不响地在他渴的时候递来一瓶水，饿的时候递来吃的。
这些事他早已习惯了楚暮在他身边，而现在，楚暮不在，他却有些不适应了。
……
“老板，买一瓶矿泉水。”程铖挤进人群，拿出一张毛爷爷。
“有没有零钱？”
“没……”程铖＝ ＝有零钱还用给你一张毛爷爷啊。
“找你的，你自个数数。”卖水的大妈给了程铖一大把零钱，然后去忙别的生意了。
程铖捏着一大把零钱，小洁癖的程铖看到一大堆脏兮兮的票子，有点嫌弃。
夏茗等的不耐烦，“怎么才回来？”
“人多。”程铖看了一眼脏兮兮的票子，塞进挎包里。他从小就算不清楚账，还好有楚暮，也不知道他数学一百三是怎么考出来的。
夏茗看了他一眼，挽着他的手，“走吧。”
她刚才遇到几个初中女生，当看着她和程铖的时候，那些女生眼中流露的羡慕和小嫉妒让她有点骄傲。
程铖今天穿的长袖的格子衬衫，挽到了胳膊肘，露出的手臂带着少年特有的细腻，下身一条九分牛仔裤露出脚踝，低帮的深色板鞋，刚好和自己的搭配很类似，远远看去，就像是情侣装。
程铖被她挽着有些别扭，但没说什么。
……
走到半路，迎面走来麻子和小腐女。
程铖＝ ＝真是好兄弟……七夕溜个弯都能撞……
麻子很开心，“你们也来啊！”
夏茗很尴尬，“程铖说的来这。”
小腐女看见程铖，眼睛冒红心，“楚暮呢楚暮呢？”
程铖撇嘴，“家里呢。”你干嘛对楚暮那么关心……？
夏茗看了看他们，提议要不然一起逛吧。
她知道程铖有些尴尬，麻子在这，程铖应该会好很多吧。
……
夜色开始四合，古街依旧人山人海。
七夕这天，古旧晚上有活动，程铖他们专门磨磨蹭蹭到了七点半。
随便找了家小店，吃到一半，楚暮打电话来了。
“多久回来，妈问你呢。”
程铖起身，走到角落，眼角带笑，“快了，快了。”
……
夏茗看着程铖在那旁低头兀自笑着，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张。
……
“去哪玩了？”楚暮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翻书。
“古街，嘿嘿。”程铖笑笑。
“古街啊……”楚暮眯了会眼，“我还没去过呢。”
“是吧，今天挺漂亮的。”程铖兴致勃勃，“好多灯呢……”
“哟，逛的挺嗨？”楚暮冷哼，“就没想过给我买点什么
“你要什么？”程铖小心翼翼地问。
“我都说了要什么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楚暮继续翻小说。
“那我去买了……”
“别啊，我说买你才买，没意思了。”楚暮起身，拿了个水果。
“……”
挂了电话，程铖百般愁绪涌上心头。
“程铖，马上抢花球开始了。”夏茗叫住他，怎么说也得让程铖给自己抢一个啊，人家麻子都跟小腐女夸下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