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玩吧，我去逛逛。”程铖真不喜欢凑这些热闹，一大群人挤来挤去，又累又热。
夏茗有些气，但看到其余两人，又只得咬着牙笑笑“那我们在这等你。”
……
没了其他人在身边闹着的程铖，一路慢悠悠地逛着。
有家卖脸谱的店子，孤零零的一个人也没有。
程铖站着看了会，这才提脚进屋。
……
楚暮很早以前就说过想买一个白色的面具，他会手绘，自己买什么都喜欢DIY。
“老板，这个。”程铖拿着一个白色面具，面具做的很精致，不想路边地摊上的便宜货。
“多少钱？”
老板带着老花镜，比了个手势，程铖垮着脸，“好贵。”
“不贵了喂，你看看我这和外边买的能一样么！”老板装作气呼呼的样子。
程铖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也没讲价，掏出钱，给了走人。
他砍不来价，每次买东西都会被店主讹上一笔。
……
程铖摸出钱包数了数，钱就这样没了……
原来有楚暮在身边，就是个移动钱袋，有什么事，找楚暮。
现在啊……
他回去的时候，抢花球都结束了。
麻子捧着个花球，笑得傻乎乎地。
夏茗脸上不太好。
程铖还想说几句，楚阿姨打电话来了“程铖，你在哪呢，几点了啊。”
“阿姨我马上回来。”程铖挂了电话，冲众人不住点头道歉，“我先回去了，阿姨在催了。”
夏茗本来还想晚上去KTV的，见程铖这样，只有黑着个脸，自顾自地离开了。
麻子不怀好意地冲程铖笑，“哟，生气了诶，去追追？”
程铖皱眉看着夏茗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灯火阑珊里。
“追什么啊。她回家就回去了呗。”
麻子一脸惋惜，“唉……”
这个就是没泡过妹子不知道剧情发展啊。
程铖回了家，没看到楚暮。
“我哥呢？”“房间里练琴呢。”楚爸笑笑，“去逛什么去了啊。”
“古街逛了圈，没什么好玩的。”程铖掏出一个手工发簪和工笔画的折扇。
“叔叔阿姨，给。”
他其实是打心眼里感激楚家夫妇的。
……
悄悄推开卧室，楚暮正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弹着吉他。
……
楚暮什么都会：画画，木刻，电子琴，架子鼓，吉他……
不像自己，除了画画，什么都拿不出手。
……
楚暮没发现程铖，他低垂着眼帘，小声地唱着一首民谣。
带着变声期少年特有的沙哑和青涩。
……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如果所有土地连在一起，走上一生只为拥抱你……
喝醉了他的梦，晚安……”
……
他走上前，像小时候一样，跪在地毯上从背后抱住楚暮，下巴抵着他的脖颈。
“回来了？”楚暮也没看他，依旧自顾自地弹着。
“嗯……”
“好玩么……”
“好……”
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是什么呢……
一年后，他才知道那种失落感叫什么名字，
原来，叫想念。
第十七章：圣诞晚会
开学报到的时候才知道夏茗在对面那栋新教学楼，程铖他们是直升的，原来的本校同学和校外招的是分开的。
夏茗有些不高兴，程铖安慰她说没事，反正都在一个学校呢。
……
楚暮升高二了，他自己向学校提交了住校申请。
程铖有些纳闷，“为什么要住校？”家里离学校挺近的啊……
“准备高考。”楚暮正在做地理，他选的文科。“我想考H师大”
“……怎么……考那么远……”程铖有点噎，自己那个成绩，反正估计是考不了的。
H师大在H市，算得上是“211工程”“985工程”，那个分数线曾让他们一度望尘莫及。
“我想学心理学。”楚暮依旧埋头做着题，“你呢？”
“我……”程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其实很早以前，父母还在世的时候，是打算让他出国去澳洲的。
“我还没想过……”
“总得有个目标吧。”楚暮抬头看他，“你想学什么？”
“传媒……”这是他爸在他初中的时候就给他规划好了的。
“不错啊。”楚暮笑笑，拍拍他的肩膀，“好好考。”
“嗯……”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楚暮鼓励他的时候傻笑，因为他原来曾给楚阿姨他们说过这事，楚阿姨已经在帮他联系澳洲的学校了。
而这些，他都没和楚暮说过。
其实也怪他不是么……他如果成绩好点就不用出国了是吧……
但是，他那个成绩，别无他法。
……
住校生的缘故，楚暮每天要上三节晚自习，而程铖上了两节就可以回家了。
但楚暮还是每天下了二晚就在教室后门等着程铖，
原因无他，
晚上走廊没有灯，程铖又有轻微夜盲症，看不清楼梯。
楚暮怕他摔了，夏茗又在另一栋楼，照顾不过来。
他其实心底，还是很疼这个弟弟的。
……
走廊太黑，程铖只有抓着楚暮的袖子。
“看不清？”
“嗯……”程铖不好意思，“每次都叫你送我……”
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等一众小伙伴每次晚自习下了，跑的跟兔子似的。
“没事。”楚暮淡淡道，黑暗中看不见楚暮的表情。
楼梯太静，彼此有些尴尬。
程铖嘴笨，从来都找不到说什么。
他们教室挨着的楼梯，由于位置太偏，是整个教学楼人烟最少的地方。
程铖每天都在期待，能够在楚暮和自己呆的这段时间里，楼梯里多出现几个人，哪怕是老师都好啊。
但是……估计上帝每天都在睡觉，根本没听见。
……
“对了，你那天唱的歌是什么？”程铖憋了好久，尼玛就是从四楼到一楼，怎么这么久……
“南山南。”楚暮还是短短几个字，“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挺好听的……”程铖低着头，紧紧抓着楚暮。
“你再唱唱吧……”
“嗯。”
楚暮清了清嗓子，空旷的走廊里只有楚暮一人的声音。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
穷极一生
……
日子跟流水似的，哗啦啦的就没了。
夏茗和程铖吵过几次架，但由于程铖属于没脑子的类型，每次都在小伙伴的劝说下和夏茗和好如初。
其实说是如初，就还是和好朋友一样。
有时间看个电影，逛逛街。
最多牵个手就没了。
李四挤眉弄眼给他眼神好多次，他知道他们什么意思。
但他看到夏茗，只是觉得她漂亮，然后就没其余想法了。
每当这时，王二就特别痛心：
……
大哥你这是要基の节奏啊！
……
被几人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
秋复冬来，圣诞晚会一天天临近。
其实说是圣诞晚会，就是吃了晚饭，每个人抬着小板凳坐在操场看演出。
但由于这天晚上，各个班的老师也都在办公室各玩各的，操场上主持管理和巡逻安排的都是学生会的。
难免这感觉就和平时一般的活动感觉不一样。
表演的人由每个班推荐。
夏茗当然是要去弹古筝的，她从六岁就就开始练习。每次到了大型活动汇演的时候，就是她亮相的时候。
“程铖，记得到时候给我送花。”夏茗上台之前，反复交代。
每次有美女表演的时候，结尾都是男生送花。
一来可以突出美女的地位，二来，这绯闻就是这样产生的。
“好……”程铖懒得动，他琢磨着要不一会叫张三或者李四去？
“大哥！有小男神和大灯泡！”麻子扯了张表演表，跑的疯颠颠的。
“嗯？怎么还有林泽？”程铖瞪着个眼。
小男神就是楚暮，大灯泡么＝ ＝就是林泽了呗。
“他和小男神一起唱歌诶……”
程铖用手指着，往下看……
“嗯……《好久不见》？”
怎么感觉像首情歌……＝ ＝
程铖大手一挥，准备干件大事。
他就是不爽林泽，除了酒吧那次，其他时候都看林泽不顺眼。
……
他哥就是被林泽给掰弯的吧？然后林泽在楚暮弯了之后又把楚暮甩了！
嗯，绝逼是这样！
程铖已经在脑海里歪歪了无数种狗血的剧情，然后发现情歌对唱什么的简直不能忍！
……
邵寒哥你说的没错
……
我可能控兄控的有点严重
……
楚暮的节目在第三个，按班级倒着数的，夏茗的后面去了。
程铖从主持人开始报幕就很激动，一个劲的抖啊抖。
麻子刨他，“你别抖啊你，癫痫啊。”
“你管我！”程铖转头吼了一嗓子。
一会他哥当着全校这么多人唱一嗓子，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
呸，他一巴掌拍了拍脑门
你激动什么？
……
先是萨克斯，然后拉丁舞……程铖脑袋一颠一颠地打瞌睡了，麻子戳他，
“你哥出来了！”
哪呢！！！！？？？？？
程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台上正巧是楚暮才登台。
程铖“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欧不，我们不认识这个傻子……
林泽的舞台控制力很好，基本上唱一两句就能获得台下的一阵欢呼。
其实大部分都来自某些腐妹子。
楚暮唱个两三句，林泽就靠过来，摸下胸口，挑会下巴。
自然是可以惊起一群妹子的。
……
程铖“呵呵呵呵呵呵呵”
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欧不，他们不认识这个深井冰。
程铖觉得他都可以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了。
……
麻子的小女朋友很着急，“这乱CP了啊！”
果然，小女朋友旁边的女生们也很着急，“程铖怎么办！”
果断上贴吧水一发。
……
李四看了会表演，无意中掏出手机看了看学校贴吧。
惊得眼珠子都蹦出来了
尼玛！这是什么……
吧里的前两页已被腐女们攻下，全是感叹楚暮，程铖，林泽这三个人的关系的。
“【尼玛】楚暮逆我CP了！”
“【不能忍】我大暮铖党何在？”
“【水】其实我觉得他们③ρ也不错？”
……
李四捂脸，雅蠛蝶，腐女姐姐你们太热【sang】情【shi】了好么……
幸好程铖没有看贴吧的习惯。
李四小心翼翼地关了手机，千万不能让程铖看到……这么和谐的帖子……
……
还有最后一个副歌，楚暮就可以下台了。
程铖觉得自己有必要干点什么了。
……
程铖深呼吸一口气，拿了旁边的鲜花，就往台上冲。
身后的小弟OAO！！！
程铖已经到了台前，然后撑着台沿，一个翻身跃上舞台。
……
“！！！！！！！！！”腐女妹子们震惊了，这是准备抢人了么！？
程铖咬牙切齿地拿着花把林泽正准备摸向楚暮的手隔开，
林泽和楚暮“？？？”
然后程铖笑得温柔，故作友好地拍了拍林泽的后背，把花递给楚暮，下台。
林泽被拍的喉头一股腥甜。
楚暮愣了愣，低头笑了笑。
……
腐女妹子们眼含着热泪，纷纷掏出手机刷帖。
“好鸡冻，果然兄弟什么的最萌了！”
“这就是要抢婚的节奏啊！！”
“小受吃醋好萌哒！”
李四又不小心地看了看贴吧，
吓得小心脏砰砰直跳。
好可怕QAQ！！！
……
程铖回了座位，心情大好。
麻子戳他，“大哥……”
“神马？”显然心情好到爆棚。
“你……把花给小男神了……夏茗怎么办？”
“嗯？！”程铖这才想起来，那花本来是献给夏茗的。
雅蠛蝶……他怎么办……
……
果然，圣诞晚会结束，夏茗整个人脸都是黑的。
程铖觉得有些对不住，买了个蛋糕当赔罪，夏茗脸色才好了许多。
……
“采访一下，我们的国民总攻大人！你弟当时冲上来时你心情怎么样？”林泽坏笑着靠着楚暮，卷着书当话筒。
“……”楚暮甩开他的手，独自往楼下走去，他还要送程铖下楼。
……
什么心情么？
喜悦，开心，还有点感动……
……
老远就看见程铖一个人背着包站在走廊里，衣服拉链乖乖地拉到了胸口。
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
“等久了吧。”楚暮笑笑，替他顺了顺乱毛。
“没有。”程铖很乖地答道，“我也是才放。”
楚暮不说话，牵着程铖的手，慢慢没入黑暗。
……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第十八章：放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