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幻术前一秒，魏玉萌拉住季时琛说了一句悄悄话。让季时琛的瞳孔猛地放大。
不如，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弟子吧……
第九十四章：暂时分别
在魏玉萌说完后，季时琛只是微微凝目，没有立刻应允。
待幻术散得一干二净后，媚煞喘着粗气与魏玉萌对视，司煞则在一旁虎视眈眈。
“这就是你们打算表示的诚意？”季时琛低低地开口，尚且无法熟练运用的火系法术在手中缓缓聚集，火苗悬浮在手的上空轻微的跳跃着，随时打算吞噬一切。
媚煞惊诧于魏玉萌对于幻术的掌控，却因为翻涌的灵力让她一时半会儿无法开口，司煞瞥了一眼几人，从随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一些与魏玉萌拥有的黑色珠子极为相似的灰色珠子，似乎连功能都差不多。
“这些，给你们。”司煞就袋子放到地上，踢到季时琛面前之后就不再看那袋子一眼，似乎极为心疼。
魏玉萌倒也不关心那袋布袋子，直截了当地走到媚煞面前，“你，跟我混，怎么样？”
“啊？”媚煞和司煞显然没有想到魏玉萌会这么说，两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魏玉萌可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一把拎起媚煞，勾过苏彻，让他带上司煞之后就扬长而去，丝毫不和季时琛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元灵大人啊~接下来的事，我就不参与了。你和慕慕加油~我把他们带回去TJ了。”
“你什么状况？”季时琛急急把魏玉萌留下，却看见魏玉萌一个瞬移带着几人离开，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苏慕上前拉了拉季时琛，“罢了，嫂子应该不是莽撞的人，怕是有什么想要尝试。待时机成熟，她肯定会和我们说。”
季时琛勉强地点了点头，撤去结界，又解除了其他人的昏迷状态后，和苏慕回到了房间里。
出来时没有看见门上贴了一封信，这一回去低头就看见了龙飞凤舞的字。
季时琛将信将疑地把信拆开，不出所料又是魏玉萌。
咳咳，首先非常抱歉地告诉你，你们的观察力简直就是零鸭蛋！
反正拆开的时候，我肯定带着苏彻还有大熟人跑了。对不对？别否认！
接下来的事情很严肃，请不要急着把信撕掉。
媚煞和司煞是遗落之族这个说法，你应该心里也有这么一个猜测。
所以，我这一次是打算试试他们是不是遗落之族。
至于为什么不提前说，因为怕你不让我做这个实验。苏彻就当作监督者了，不用挂念。
接下来，是更加认真的一件事。
我今天去找我老爸，是因为我老爸比较熟悉这里。更何况，你以为狐窝就我一个人掌控吗？NO，NO，NO.终极Boss就是我那老爸。
所以呢，如果那天你的手机突然有一个陌生男人打你电话，肯定是我老爸找到了不错的妖魔鬼怪给你们。
别忘记接。错过了可不怪我。
啊，对了，最后告诉你一件更更更认真的事。
如果你能坚持看到这里，那么现在和苏慕请立刻转身。
因为裂口女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祝你们好运~
季时琛嘴角一跳，把信封往门上一拍，扭头就是一击风刃，“魏玉萌！你等着！”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魏玉萌算……就是如此。
裂口女的确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因为，她是有男人的！
“钱钟书？！”季时琛扭头看见那个油光光的大肚子，和那张令人非常手痒的臭脸，顿时一个激灵，低低地嘟哝了一声。
“下面发生什么了？”钱钟书似乎睡得迷迷糊糊，刚刚因为打斗的动静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不会钱钟书就是裂口女的男人吧……
季时琛又低头扫了一眼信的内容。
就知道你会看下来，我告诉你钱钟书肯定不是裂口女的男人。
只不过马上他就是裂口女的男人了。
嗯？季时琛看着前后不通的话语，皱了皱眉，又凝神辨认下一句。
钱钟书可是负心汉投胎转世，因为前几世罪孽深重，所以这一次绝对也活不长。
而且命中劫数已到，是怎么也避不过的。
你也不必费神救他，等他的灵魂离体后，让慕慕超度一下就是。而接下来才是正餐。
季时琛把信封收好，随后定定地看着钱钟书，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黑气，默默地叹了口气。
的确是活不长了。不过，魏玉萌最近的预知能力怎么精进到这个地步了。
这个疑问，最终在很久之后终于被解开，因为，魏玉萌死过一次，而此刻既未成仙，亦非凡人，成了真正游离于六界之外，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是一个旁观者，所以预知能力便几乎与天同齐。
只可惜，这个看似风光无限的能力在她最终成仙之后不再拥有。
而此刻，季时琛可不想关那么多，等着钱钟书因为心脏麻痹过世后，让苏慕急忙超度。
裂口女的男人总算不负众望地趁虚而入，借尸还魂，本着要替裂口女报仇的冲劲，和季时琛杠上。
季时琛见他实力不低，所以干脆把他当作了移动靶子，一会儿练习下尚未熟悉的法术，一会儿和苏慕配合着试试有些生疏的剑法。
这一战打得裂口女他男人恨不得直接再死一次得了。
在活动得差不多后，季时琛直接一个雷咒送他见了虚无，得到的灵力倒是不少，不过对于现在的他和苏慕而言，已经有些微薄。
大致清点了下手头积攒的灵力，季时琛仔仔细细地盘算了一下。
现在这些普通的妖魔鬼怪似乎已经很难构成威胁，所以除了拿他们练手已经基本不用攻克，交给身后那些小家伙们去搞定就成。
不过……以上次的天象来看，魔族似乎要大举进攻了。
以欲望为食的魔族无论在哪一方面，都比因为怨念形成的鬼和精气形成的妖要厉害一些。
毕竟每一个人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欲望，而这些是魔族崛起的必需品。
以前可以凭借各类限制制约他们，但是鸿钧等人主动地破坏了这一项限制，便等于是大开方便之门。魔族不可能不把握这个机会。
季时琛思考了良久，决定还是先让苏慕更进一步。“慕慕，你是不是快要突破了？”
在得到苏慕的肯定答复后，季时琛把收集的灵力一股脑全部塞给了苏慕，“找个机会，把这些都吸收了。境界先不要提升。待我们羽翼丰满之时，便是再战之日。”
第九十五章：猫脸老公公
因为魏玉萌信里留下的话，季时琛和苏慕干脆在这个旅馆住了下来。
自从裂口女和他男人被季时琛和苏慕收了之后，附近的小鬼，小妖自然就没有过来溜达的冲动。
“慕慕，你先吸收吧。”休息够的季时琛活动了下筋骨，示意苏慕把这些散乱的灵力先吸收掉。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季时琛还是将司煞带来的每一粒灰色珠子全部检查了一边，以防里面混杂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导致苏慕的修炼出现问题。
苏慕轻轻地笑着看着季时琛低头认真地探查，然后细心地归类，递给他。
“这些灵力比较充足，你先用了。比较少的那一些，我先留着吧。”季时琛叹了口气，毕竟现在要养的可是一大堆人，自然不能浪费，也不能太过偏心。
苏慕了然地点了点头，即使季时琛不说，这一些自己也是要留着的，总不能亏待了鹿哥吧？更何况他都为了一行人而死了一趟。重新修炼起来可是要用比他们更多的时间才能追上。
季时琛和苏慕心意相通，知道他所想，轻轻地在苏慕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布下结界后让苏慕安心吸收。
苏慕也不再多说，寻了一个不错的姿势便开始吸收。
一地散落的灰色珠子被季时琛摆成一个玄奥的图案，一丝丝的银色灵力从中缓缓地飘散了出来，在苏慕的头顶上方凝聚起来。
随着苏慕的每一次呼吸，一点点银色便会被苏慕吸入，化作了苏慕的一部分灵力。
季时琛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陷入修炼状态后心无旁骛的苏慕，除了凝神戒备，竟然看着苏慕的侧脸入了迷。
犹记得当初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还是一直小奶猫的样子，白白的，软软的，一脸膜拜地看着自己，那一刻的心仿佛就被融化一样，下意识地就产生了带他走的冲动。
后来，带着他四处游历，看着他对自己的依赖，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他，只要是他想要的，都愿意给他。不过，他几乎没有要过什么。
看着他从一个小迷糊，慢慢地变成一个清朗的少年，又变成那个愿意和自己并肩战斗独当一面的兽神，自己在他的命运轨迹中占了多少的份量，又改变了他多少，还真是有些难以计算清楚。
岁月虽然可以柔和掉那些共同的记忆，磨灭掉一时的心悸，却怎么也不会抹杀他眼里的依赖，和自己的心中的那一份温暖。
只要有你在身边，即使前面荆棘丛生，我也有胆量披荆斩棘一路向前，而你不在，我不知道我会提起多少勇气向前。或许，我会甘愿陷入这些轮回，不再去面对那些曾经的背叛。做一个凡人，也算不上悲凉。
可是我不想看着你那么多次的轮回，跟了我这个凡人，无法保护你，无法给你一个安稳的盛世，甚至还随时面对死亡的威胁。
仙界，人间，我从未放在心上，我本不是救世主，又何苦将这些放在心上。
鸿钧他们要，便拿去就是。
只是，我要从他们的身上拿回害你吃那么多苦的利息。
你们与魔族联手，我便要看看这魔族是否有那实力与我一较高下，我便要看看，你们的计谋，有几分能够成真。
季时琛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但是很快又变回了初见时的温和。
苏慕身后的白虎图腾已经越来越凝视，仿佛随时可以一跃而出。
季时琛低头看了一下时间，才过去三个小时……
那些灰色珠子里的灵力也差不多吸收完毕了。
季时琛安静地等着，随着轻微的破裂声响起，在苏慕正前方的灰色珠子应声爆裂，之后便如同连锁反应一般，全数碎裂。
苏慕缓缓地睁开眼睛，宛如子夜泉水般的眼眸中散落着点点的星光，很快又消失不见，他的眼底，只余一人的身影。
明明是一室旖旎，却愣是被煞风景的手机铃声响起，将对望的两人各自惊醒，分别红着脸转过头。
季时琛看着陌生的号码，大脑还没从刚才恢复运转，险些就错过了魏玉萌她老爸的电话。
“是季时琛吧？”接起电话便听见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快速地说着什么，待季时琛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只剩下忙音，紧接着来了一条短信。
“猫脸老公公……出现了？”季时琛看着短消息，立刻来了兴趣，猫脸老公公可是哈尔滨很特殊的一个传言，不过这次倒是换了个性别，定然要去回回。
“那个……”就在季时琛和苏慕打算出门的时候，口袋里的那个女鬼哆哆嗦嗦地开了口，“灵力，我留在瓶子里了……既然心事已了，我也想投胎去了。希望下一世，不会再遇见他。”
苏慕的脚步停了下，从季时琛的口袋里取出瓶子，已经变得几乎透明的女鬼从瓶子里飘了出来，向他们鞠了个躬，便再也看不见。
“有时候，鬼也是有情的……”苏慕握住了瓶子，也许，这瓶子里的灵力最终会被谁吸收掉，但是，他想留下这个瓶子，权当他用以纪念自己这一趟轮回。
季时琛伸手揽过苏慕的肩膀，拍了拍他的手臂，“走吧。现在不是我们回忆的时候，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
苏慕点了点头，快步跟上。
“希望这一次，我们可以好好地活动一下筋骨。”季时琛流露出几丝浓烈的兴趣，出了传说中的闹鬼旅馆。
在两人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季时琛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却发现身后明明是一颗参天大树。
苏慕也愣了一下，看着面前车水马龙，也有些不太习惯。
季时琛眯着眼睛，迎着刺眼的阳光看向树冠上垂下的一块牌匾。
笑看闹市，不见蜃楼。
一柄垂下的拂尘随着吹来的拂尘迎风而动。
季时琛低低地笑了笑，拉过苏慕的手混入了人流中。
若是那看破红尘的道士，发现自己留下的玄空幻境却成了一间有缘人才可见的闹鬼旅馆，不知会不会立刻坐起来。
第九十六章：隔板之下
短信上注明了出现猫脸老公公的位置，当季时琛和苏慕乘着出租车赶到的后才发现是一家大型的养老院。
看着里面白发苍苍的老人，季时琛不由叹了口气，如果自己是一介凡人，老了怕也是这幅样子。而那时候恐怕还要苏慕来伺候自己，想想也不免有些心疼。
养老院依山傍水，倒是有着不错的景色，当两人走进养老院的时候，便有人迎了上来，“请问，你们是来探望老人？还是……”
“我们老师说，今年暑假要来这里实习，所以我和哥哥想来看看。”苏慕按着季时琛传递给他的话轻轻地说着，说完还有些腼腆地挠了下头。
比起无论是身高还是气场都不像是学生的季时琛来说，安静的苏慕本就有着一张可以唬人的脸庞，这么一说，那人便是信了几分。
“那我带你们先参观一下吧。这里的老人们也挺喜欢年轻人的。”说罢，中年妇女便表示了一个请的手势，往里面走去。
季时琛看着一个个双眼无神的老人，心里有些发毛，这个养老院看似设备精良，服务到位，总觉得有点蹊跷。
两人随着中年妇女越走越里面，最终停顿在一间办公室门前，妇女转过身表示抱歉，“请稍等一下。”
说罢也未等两人回答，妇女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一股巨大的失重感立刻席卷了季时琛和苏慕的心房。
看着在头顶上合起来的铁板，季时琛流露出一抹思考的神情。
怪不得刚刚没有感应到任何不正常，感情是用法术迷了人眼，而掉落下来之后，便可以感觉到不对。
这里的怨气冲天，但是却被不知名的法术禁锢，只能在此苦苦哀嚎而无人能够听见。
季时琛听见妇女离开的脚步声，低低地打了个响指，一点小小的光芒在指尖跳跃。
季时琛用这微弱的光芒确认苏慕没有大碍后，才小心翼翼地带着他往前面探索。
脚底滑腻的感觉，让季时琛和苏慕走起来极为不稳，仿佛虽是会摔一跤。
季时琛本想将光芒在放大一些，却怎料这里的光元素实在太少，根本无法扩大，而用火元素则很有可能点燃不知名的东西。
时琛，你看下脚下到底是什么，如果不是油的话，用火系法术吧……这里的感觉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苏慕灵敏的感知给他造成了不大不小的麻烦，至少他现在是自行隔绝了嗅觉，才能够坚持下来。
季时琛点了点头，将光芒往下移了一些，瞳孔猛地放大。
一地的鲜红色狠狠地刺激了一下他的感官。
确定了不是油，季时琛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簇火苗，见没有问题后逐渐扩大。
当光明重现，季时琛却有些后悔。
在他们的头顶上方，一个个铁笼子里装着半死不活的年轻人，有的已经出气多入气少，有的则是试图挣扎，却被铁笼上的刺一次次所伤。
而唯一的相同点是，他们无法发出声音，没有手脚。
苏慕狠狠地抓住了季时琛的手臂，治疗术对他们来说已经无效。
也就是说，苏慕和季时琛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解脱。
看着离他们不远的手术台，季时琛释放了一个回望术。
季时琛看见一个穿着肮脏不堪，甚至已经看不出本色的白大褂的男子从手中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了长长的口子，手法娴熟地取出了其中的器官，装进了旁边准备好的容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