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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追兄 上——by公子书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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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手掌,宁修茂并没有因为自己一招失利而惊讶或者不甘,他潇洒地一笑,全不在意地表示,“你赢了。”

青桐不再与他纠缠,转身消失在停留在原地之人的视线里,耳边却响起那个男人的传音。

“虽然你速度很快,最好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武林很大,下一次你的对手,很可能不是我——还有,告诉你的主人,陈家的事,能远则远。”

宁修茂不知道那个少年人能听进去几分,只随着青桐的消失,脸上原本的笑容慢慢敛去,表情变得严肃。

他低头思考着,略带疑惑、声音极轻地自言自语道:“渡江鬼步?宁澜……柳家。那家的人,不是死完了么。”

像是遇到了什么不解之事,宁修茂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过了很久,才默然离开。

这些青桐显然是看不到的,而他到七弦身边的时候,陈家的人也已经顾不上对他出现一惊一乍,因为他们收到了更大的“惊喜”。

一封信。

信是下人在门口发现的,上面写着“陈洪威”亲启几个大字,连大管家都不敢拆,捧着送到陈洪威面前。

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一封不明来历的信,傻子也知道十有八九跟失踪的大公子有关,陈洪威拆信的时候手都微微颤抖,只怕有什么噩耗。

一目十行地看着信,他先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继而又沉下脸,越看眉头越紧,捏着信纸的五指不知不觉间几乎要将薄薄的纸张捏破。

崔有德紧张地站在一边,观察着自家老板的表情,见他忽喜忽怒,终于忍不住问道:“老爷,有没有大少爷的消息?”

话音刚落,只见陈洪威狠狠将信拍在桌子上,“砰”地一声,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帮不要脸的贼人!”

崔有德一惊,不敢再言,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七弦。

七弦正侧耳听青桐低语,听到他在陈家宅邸遇到潜入的宁修茂,还有他警告的那句“陈家的事,能远则远”,脸上忽然透出一点兴致。

原以为不过一件普通的事,现在看来,其中似乎还有水深呐。

他脸上笑意渐深,示意青桐站到一边,然后望向陈洪威,“陈老板,令公子可是被绑架?”

“大侠明鉴,想不到咱们锦官城里也出了这种无法无天的恶徒,实在是——”

“对方要的赎金不少吧?”打断陈洪威的谩骂声,七弦用手指轻叩着扶手。目光落在那封信上。

看信时先面露喜色,必然是陈大公子目前至少性命无忧;后又不豫,看来对方是狮子大开口了。

陈洪威阴沉着脸,“信中说,要想英祥活着回来,就让我拿半个陈家去换。”

“老爷!这、这可怎么办!”崔有德也骇了一跳,半个陈家,这绑匪胃口未免也太大了点。

“信中还说,若是一个儿子舍不得,就把瑞儿也掳走,要我绝了后,看要这些金银珠宝何用。实在是欺人太甚!”

要知道时人有言,天下财富,一半归皇家、一半在锦官,而锦官命脉则尽掌陈家。

虽说这话其中不免有许多夸大成分,也足够说明陈家的豪富,如今绑匪一张口要半个陈家,不给还要继续作案,怎不令人心惊肉跳。

陈家上下面面相觑,全都陷入沉默之中,大公子还活着,是天大的好事,绑匪如此嚣张,却叫人怒极。

阴沉着脸的陈洪威挥挥手,对身边人说:“有德,这几天多派些人,好好看着瑞儿。”

“小的明白。”

陈英瑞听得懵懵懂懂,仰起脸,“爹爹,我不怕!漂亮哥哥很厉害的,是不是?”

七弦看了他一眼,伸手把人抱过来,虽然没有说别的什么,却显然已经表示将小胖子纳入羽翼之下了,温念远又是一阵没来由地气闷。

那人却只是看向别处,说道:“陈老板,信可否让在下一观。”

陈洪威刚才气昏了头,堪堪反应过来,对呀,他还有七弦公子在这儿,顿时眼前一亮,示意下人将信拿过去,自己眼巴巴地望着人。

“大侠,您可有另外办法将犬子救出来?”

七弦不答,目光落在信上看了片刻,忽地一笑,将之递给温念远,“你觉得如何?”

温念远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却是,他竟然没把我当隐形!于是直到信纸又抻了抻,递到自己眼前才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没直接拿信,却捏住了七弦的手指。

微凉的温度通过相触的肌肤传来,让人不由得怔忡。

虽然此刻实在不是个好时机,更无法再多做什么。温念远仍然摩挲着对方柔软的指腹,就势去看纸上字迹,心下还得随时提防着七弦翻脸不认人,一纸甩到他脸上。

好在这回对方竟然无动于衷。

带着些许的欣喜与难言的失落,温念远集中注意力去看信,很快发现有什么不太对劲。

这信字体飘逸流利、措辞风雅、文采风流、引经据典如信手拈来,堪称大家手笔——简直有卖弄之嫌,实在不像是区区一个绑匪写出来的勒索信。

这绑匪的身份,看来不简单。

陈洪威忍着等他们传阅信笺,实在忍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大侠,你看——”

七弦若无其事地将手指从温念远手中抽回来,“有办法。”

“是什么?!”

“给他们赎金。”

“……”陈洪威刚换上喜色的脸又耷拉下嘴角,跌足道:“哎呀大侠,你这、这、这不是说了等于白说吗?”转了一圈到头来还是要给钱呐。

不是他舍得儿子不舍得钱,一是这一半家资实在太巨,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了;二来,谁知道那群人拿了钱真的会放人?万一再来要另一半呢?

贪婪是个无底洞,商贾之家,对此最有体会。

抬起眼皮看了看郁闷得团团转的陈洪威,七弦终于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陈老板,为今之计,与其另想它法,不如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

崔有德走在街上,脸色略显灰暗,不时地朝四周看去,总觉得路过的每一个人好像有点怪怪的,笑得不怀好意。

他心知是自己太紧张了,却没法儿不紧张。

手中拿着的小匣子里,是所谓的“一半陈家”,装着一叠银票、地契等等,匣子并不重,他却觉得快把腰都压弯了,生怕出个什么岔子,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一分一毫。

他是根据绑匪在信中的吩咐和陈洪威的叮嘱,前往指定地点送赎金的,不害怕才奇怪。

虽然明知道那两个江湖人在隐蔽处看着自己。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斗得过绑匪?

万一少爷没救回来,连他都折进去了,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一路不停地胡思乱想,崔有德更觉得脚下踉跄,路上的人群却渐渐稀少,地段也越来越偏僻,让人觉得有种荒凉破败之感,明明是大夏天的热风吹来,他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信中所说的那棵百年老槐树。

树下空无一人。

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渴的嘴唇,确定四周真的好像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崔有德小心翼翼地走到槐树底下,费力挖了个坑,然后把匣子放进去,上面铺上薄薄一层土。

老槐树因为缺水,已经快要枯了,枝干无力地纵横交错,洒下网状的阴影,让疑神疑鬼的崔有德更害怕。

要知道槐树属阴,最会招魂的。

啊呸呸呸,什么招魂,他家大公子还活着呢,等待会擒住绑匪,一切就能好起来了。

想到这里,他总算微微舒了一口气,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往远处走——他留在这里的话,只怕该来的都不会来。

第21章:交锋

绑匪选的地方偏僻,今天却仿佛有不少人经过这条小路,崔有德先后与一个担着柴禾的庄稼汉和一个背着皮子的猎户擦肩而过,忍不住疑神疑鬼地回头望。

谁知道贼人是不是他们其中一个呢?尤其那个猎户,长得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他心里忐忑,不由地加快了脚步,走了不一会儿,身后阵阵马蹄声和滚滚车轮声传来。

知是有马车经过,崔有德避到一边继续走,随手挥了挥袖子驱散奔马和车轮扬起的灰尘。

那马车却在经过他时放慢了速度,车夫拉着缰绳,似是犹豫了一下,开口跟他打招呼。

“崔大爷。”

崔有德转头一看,微微放松了身体,随口问:“是老耿啊,车里有客人呢还是送完客回来?”

驾车的算是熟人,就是陈家名下陈记马车行里的车把式,有些年纪了,驾车技术有口皆碑,就是人太老实巴交,没什么机灵劲儿。

“送位爷出去刚回来,车里空着呢,崔大爷上来坐?”那车夫将身子往一边挪了挪,拍拍帘子,摆了满脸笑容点头哈腰地说。

“也好,车钱不少你的。”崔有德没怎么犹豫,让人扶着他上了车。

他虽说到底也是个下人,可做到陈府的大管家,在那院子也算是人上人了,平时不干这种苦活计,出入也是前呼后拥仆僮车马一应皆备。

今天这一番本就劳累,连带着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腿也有些软,总觉得马车安全些,更不会推拒。

崔有德往车里坐了,才算安稳,想了一想,忍不住问道:“老耿啊,你刚从那边过来,可见那老槐树边上有人没有?”

车夫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老槐树那边指的是哪里,回思了一回,有点迟疑地说:“像是没有,崔大爷找人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

车里人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松口气什么的,总之心情微妙得很。既想贼人来了被一举擒住,又怕那两个江湖人不顶事,反而让小少爷也身处危险之中。

他这边安静了,赶着马的车夫却面有难色,时不时地回头望那陈家大管家一眼,犹豫着想说什么,却又不大敢说话。

崔有德什么人?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看他回头了几次,本想不理,最终还是出言说:“怎么?”

那车夫觑了觑他的面色,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道:“崔大爷,大、大少爷可有消息,城里消息东一句西一句的,我、呃,小的心里担心得很。”

听见问起自家大少爷,崔有德原本面色不豫,听到后来倒也缓了脸色。

“我倒忘了,你与大少爷也算有缘的,大少爷常坐你的车。别听那起子小人瞎嚼舌根,大少爷吉人天相,必然没事——只是暂时没消息罢了。”

“诶,诶,您说的是。”

两人都不再说话,马车一路到了陈府跟前,崔有德扔了几枚铜子儿到车夫手里,赶忙下车回去见老爷。

陈洪威正在劝自己哭天抹泪的夫人,好话说了一大篇,又有陈英瑞在一边帮腔,陈夫人总算好些。

见崔有德回来,几人忙迎上去,“如何?”

“回禀老爷、夫人,东西已经放过去了,两位大侠在那等着,只要贼人一出现拿匣子,一定能抓回来的。”

******

温念远抬头望了望天色,又远远地看着依然空无一人的槐树下,回头看镇定自若的七弦,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传音在那人耳边问:“你真觉得会有人来?”

七弦头也不抬,仿佛望着自己的手出了神,听见声音,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回答:“不会。”

“嗯。”温念远也觉得这所谓引蛇出洞还是守株待兔的法子都有点太简单了,实在不像是七弦的作风。

如今听他笃定地表示根本不会有人来,反而觉得正常,反正在这个男人面前,世人所谓正常不正常的标准从来都不适用。

听不到温念远追问的声音,七弦反而略略抬头瞥了他一眼,状似无意地说:“我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情。”

“嗯。”温念远点点头,不再说话,静静地站在一边。

七弦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眉间掠过一丝异色,又看了看身边人,温念远今天……有点反常。

他不知道他是变聪明了已经猜透了他的意图所以三缄其口还是已经开始厌烦不想再多言,更让他觉得莫名的是心底竟然因此仿佛有一点似有若无的不豫。

伸手将落在肩上的一片落叶拂开,七弦正想说点什么,却顿了顿,一抬眼扫过温念远身后,嘴角漫起笑容。

“看来此处风景独好。只是阁下遮遮掩掩便无趣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出来吧。”

他说话声音并不响,却极富穿透力,仿佛带着一种魔魅的力量,诱人心神荡漾,凝成一线向西南方向传去。

随着他意有所指的邀请,温念远正欲转身,七弦却微一抬手制止了他,“你别动。”

对对方投过来的略带疑虑的眼神只做视而不见,他蓦地挥袖将人推到一边,温念远身后斜刺里蹿出一道细长黑影,向他们所处的方向席卷而来。

七弦面色不改,依然微笑着从容闪身避过,趁对方势尽之际顺手一抄,将黑影握在手中,电光火石间瞥去,却是一段鞭梢。

一股内力暗暗从鞭梢送去,七弦试图将这柔软如蛇的阴冷兵器夺下来,却遇到了阻力。鞭子的那头陡然涌来另一股怪异的内力,与之僵持不下。

半空中衣袂声猎猎作响,有人翻越而出,一手扔执鞭柄,整个身体如离弦的箭一般向七弦当头罩下,杀意凛然。

温念远脚下一动,立刻收到了七弦隐含警告的一瞥,不得不止步立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交锋。

七弦却忽然松手,鞭身失了僵持的力道,呼啸着向自己的主人反弹而去,又被顺势化解,鞭影袖风交织,不像厮杀,倒像一曲属于男人的乐舞,轻灵中带着气势如虹。

“是你。”

“是我。”

执鞭者,宁修茂。

四目相对,嗅到彼此身上汹涌而来的危险气息,缠斗显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甚至让人下意识地兴奋起来。

鞭本是偏阴柔的兵器,却被宁修茂使出了一种大开大阖长江东去浪排空的纵横气象;相比之下,空着手的七弦仿佛落在下风,尽管他在无数鞭影中游刃有余,却总让旁人觉得险象环生。

偏他泰然自若,如春日王孙公子,于芳郊绿遍之时怡然踏青郊游。

“本想见识一下鼎鼎大名的七弦公子的琴声,看来在下似乎还入不了阁下的眼啊。”宁修茂朗声笑叹,手下却愈发凌厉。

温念远忽然拽紧五指,眼睁睁地看着那九节鞭在七弦臂上扫过,也不知伤着了没有,顿时对着宁修茂怒目而视,恨不能将人一脚踢飞。

但是……很显然,七弦不想让他插手。

脑中天人交战之际,已经有人鬼魅一般出现在交手的两人之间,青桐站在七弦身前,没有任何动作地静静看着宁修茂,却迫得对方不得不生生将鞭势收回,歪向一边狠狠抽在地上,扬起满地尘埃。

尘埃中几人神色各异,都停下了动作。

只有温念远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七弦身边,一把拉过他的手捋起袖子放到眼前细细查看,七弦皱眉想要收回,却被他强硬地拒绝。

大概是第一次如此坚持,七弦只得由着他聚精会神地看,那目光如有实质落在他手臂的肌肤之上,不知是不是错觉,竟隐隐有些发热。

那边的两人却无此番旖旎场景。

“你破坏了公子的计划。”青桐看着宁修茂说,嗓音依然是是滞涩如锈的。

宁修茂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将鞭子收回腰间,“不会,他想知道的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七弦却看着青桐,除非他吩咐,否则青桐从来都不会现身,多少年都是如此。这是第一次,青桐在他没有下命令的情况下主动出现在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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