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上官副局家里兄弟三人，相互扶持，荣辱与共，真让人羡慕，奈何我家里就一个宝贝疙瘩，我不拼不行啊。”沈军钺状似委屈地叹口气。
上官锦明白他这是在讽刺自己，他们三兄弟现在一个被停了职，一个跑到了国外不舍得回来，有什么可羡慕的？
沈军钺缓了口气又开始唠叨：“我家老头子没少在我面前嘀咕，说上官家真是祖坟冒了烟，竟然生了三个能力超卓的儿子，害他老人家嫉妒的不行。”
这明赞暗讽的语气让上官锦脸色难看了起来，不过他的风度摆在那，还不至于发飙，反而轻松地说：“沈司令完全不必这样，只要你早点结婚，生个三个五个的绝对不成问题。”
他嘴角一扯，“哦，还有，以沈中将当年的风流程度，恐怕不止沈皓这么一个漏网之鱼吧？也许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孩子都一大把了，我们哪比得上你这效率？”
沈军钺嘴角扬起个嘲讽的弧度，“说到这个，我记得上官副局的孩子也不小了吧？是七岁还是八岁来着？”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貌似是在英国吧？再过几年，可就是一个小绅士了，不错不错。”
上官锦心里咯噔一下，表情却掩饰地很好，他没想到这个连他家里人都不知道的事情竟然被沈军钺查到了。
他手握成拳，放在裤兜里，直视着沈军钺的眼睛，“沈中将真会说笑，我的孩子正在家里睡午觉呢，去年不是还邀请你来喝满月酒了么？”
沈军钺也不反驳，点头说：“哦，是有这么回事儿。”
他用眼角余光扫了上官锦身边的女人一眼，心里暗笑，其实，这个男人的弱点也满多的，希望他别让自己有机会做出不厚道的事情来。
第257章：乖儿子
看着上官锦挺直的身影慢慢走远，沈军钺嘴角勾了勾，他大概能理解上官锦的想法，他们一直是对手，一个从军，一个从政，几乎代表了沈家和上官家的颜面，可是这两年他的风头明显盖过了上官锦，也难怪他急了。
上官家的三个儿子中，上官彦反而是沈军钺最看得上眼的一个，可惜他对沈皓那心思实在让人不爽。
“爸，人都没影了你还在这望穿秋水的，小心成了望夫石。”熟悉的声音钻入沈军钺的耳中，一下子就把他的思维拉了回来。
沈军钺嘴角弧度扩大了些，回头揽住沈皓的肩膀，趁着没人注意偷亲一口，“这话真酸，不过我喜欢。”
“哼！”沈皓白了他一眼。
林月容暂时远离了这对闹别扭的父子俩，大有“我不认识这俩人”的趋势。
走进一家男装店，林月容又把孙子拉到身边，一套一套的衣服丢给他，让他去试穿。
“奶奶，我不缺衣服，这太多了。”
林月容把一件呢大衣堆在他肩膀上，慈爱地笑道：“又没说都买，去试试，我孙儿这么俊俏，肯定穿什么都好看。”
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可以给她打扮，给她买衣服，可惜这个愿望一直没能实现，以至于在沈皓小时候，她特别喜欢给沈皓拾掇。
可惜这样的福利随着这对父子畸形的关系也被迫终止了。
沈军钺将沈皓身上挂着的衣服全都取下来丢给站在一旁的售货员，霸道地说：“您顾着家里的老头子就好了，我儿子的衣服一直都是我包办的。”
林月容瞪了儿子一眼，脸上带着明显的不高兴，但也没再坚持。
说实话，当初她很怀疑自己儿子的定性，生怕他没过多久就把沈皓甩了，如果真是那样，对沈皓的打击和伤害是可想而知的。
结果这么多年了，两人越来越黏糊，感情丝毫不见减少，也让她稍微放下心来。
从顶楼的服装、饰品，到楼下的家电、百货，林月容每样都买了些，能拎在手上的都丢给沈军钺这个苦力，拿不动的就让商场送货。
沈军钺按捺着性子陪着俩人逛了大半天，路上遇到熟人，个个纳罕地盯着他瞧，以为认错人了，然后纷纷捂着嘴憋笑。
上官锦回到家，脱掉外套直奔书房，他想，有些事情还是尽快动手的好，时间拖的越长，变量越多。
“沉不住气了？原本想相安无事的过个年，看来你是等不了了。”
“爸，我的感觉很不好，沈军钺太镇定了，知道的也太多了，我怕迟则生变。”
上官云怒视着自己的大儿子，训斥道：“你的那点破事只要有心也不是查不出来，相反，他要是没查到才奇怪呢，急什么？”
上官云一直很满意这个儿子，从小培养就是为了将来继承自己的衣钵，能将上官家稳稳地接手，可惜就是在感情上有些糊涂。
上官锦低下头，态度良好地认错：“是我太激动了。”
“既然人家手上有你的把柄，你也可以把他的把柄挖出来。”
上官锦皱着眉头，有些阴沉地说：“没想到沈军钺现在这么干净，身边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唯一的一个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想从他身上下手很困难。”
他顿了顿，表情怪异地问：“爸，您觉得一个男人有可能五六年身边都没女人出现吗？”
“你说呢？”上官云讥笑一声，“沈军钺以前多会玩的一个人，身边女人不断，可惜没一个能让他上心的，可是现在嘛，要么是他藏的太深，要么……呵。”
“您是说……外面的传言可能是真的？沈军钺伤了命根子不能那个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圈子里就流传了这样的流言出来，而且沈军钺一直没澄清，有人开玩笑地问他时，他也不生气，反而模棱两可地打太极，这绝对不像他的风格。
“我可没这么说，你把他的私生活都查了个遍了，可有发现什么线索？如果我们的情报无误，那八成就是真的了。
上官锦眼神亮了一下，嘴角带着要笑不笑的表情，“我很认真的排查过了，沈军钺最后交往的一个女人就是姚沁兰，之后洗心革面，再也没有传出他和女人的绯闻来，当时大家都说他是因为和亲生儿子关系复合，为了沈皓才收心的。
不过比较奇怪的是，姚沁兰那个女人过了一段时间就失踪了，姚家也因为一场官司彻底倒了，这里面，不知道和沈军钺有没有关系。”
上官云摸了摸带胡渣的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也许是那个女人知道了什么秘密引起了沈军钺的注意，之后被灭了口，当然也不排除是他儿子下的手，他那宝贝儿子狠起来可是会要人命的。”
上官锦想起这段时间沈皓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再认为他是一个软弱的孩子了，“那我再去查查她的下落。”
“先看看能不能查出有用的东西来吧，如果只是因爱生恨，那也没必要太过关注，一个死人是扳不倒沈家的。”
“我明白。”上官锦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跟进这条线，嘴里说着：“沈军钺最致命的弱点就是他儿子，如果那个流言是真的，沈皓将是他唯一的后代了，也难怪年纪轻轻就把沈家交给他，这是别无他选啊。”
上官锦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是正确的，综合以上所有的信息，全都指向一个结论：那就是沈军钺真的有隐疾，而且时间应该不短了。
上官锦一旦得出这个结论，就暗自乐了，并且坚定不移地将这个结论生了根。
爱看对手的笑话也是人的劣根性之一，上官锦现在就想着该怎么把这个流言夸大传播出去，不管对沈军钺有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至少先落了他的面子再说。
这也就导致了他对姚沁兰的事情不那么上心了，让沈家父子险险逃过一劫。
每年一到年底，大大小小的聚会总少不了，沈皓以前过年都回老家，今年却是一家子都留在了北京，因此接到的请帖堆的跟小山似的。
以前沈皓做什么都由着性子来，不爱搭理谁就不搭理谁，不想参加聚会就直接拒绝，现在不同了，总有那么几张请帖是推不掉的。
这天一大早，沈皓起床后就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佣人们个个低着头忙碌着，连走路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陈管家躲在厨房里准备早餐，良久都不出来。
老夫人还在房里没出门，老爷子边看报纸边瞪眼，嘴巴抿的死紧，一脸怒容，唯一一个正常人沈军钺正端着杯子翘着腿看早间新闻。
“爷爷早，爸早，可是发生了什么？”
“哼！”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锐利的眼神扫到沈军钺身上，然后拿着报纸走开了。
沈皓走到沈军钺身边坐下，靠在他身上问：“你又惹爷爷生气啦？”
沈军钺把儿子搂进怀里，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苦着脸说：“儿子啊，老爸这回是真的没脸出门了。”
“嗯？”以沈军钺的脸皮厚度，会有不敢出门的时候么？
“为了你，老爸连自己的名节都丢了，你可得好好补偿我，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呃……”能先说发生什么事了么？
“你今天出门可得拉长耳朵听着啊，谁要是敢诋毁我，你就揍谁，不准手下留情！”
“啊？”沈皓从他怀里钻出来，盯着他的眼睛问：“谁诋毁你了？”
“总之……你出门就知道了，哎……”沈军钺叹了口气，带着无限的悲壮感。
等沈皓偷偷跑到角落里打电话时，沈军钺收起那一脸苦恼之色，笑着走向餐厅，暗忖道：看来昨天把上官锦吓到了，竟然给自己送了这么一份大礼，不过好像正合他意。
当初为了避免被各大家族惦记着，他故意引导了这样的误会，让大家以为他有隐疾，只是这个消息可信度有点低，只起到了一点作用，没想到今天被上官锦添油加醋一番，瞬间传遍了全城。
说不生气是假的，毕竟事关男人的尊严面子问题，不过让他站出来澄清更不可能了，那只会加深人们的可信度。
早餐摆上桌，沈皓握着手机眼神闪烁地走过来，接过陈管家递给他的豆浆，灌了一大口才说：“爸……这事儿我相信你就成，就让大家误会去吧。”
沈军钺俊脸一垮，“儿子啊，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误会老爸不行？”这得多伤面子啊。
沈皓心想：别人误会正好，这样就没人惦记着他了。
“放心，谁要是敢当面说，我就打掉他的牙齿！”
沈军钺满意地摸着他的脑袋，称赞道：“乖儿子！”
第258章：围堵
当晚，沈皓穿着沈军钺给他新定制的西装赴宴去了。
一到酒店，门口迎宾的，刚下车的，从酒店里走出来的，只要认识他的人纷纷向他行注目礼。
那诡异的目光就跟沈皓是外星人似的，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他们交头接耳的内容，无非是：真的假的？……行不行？……原来如此……之类的。
肖俊站在沈皓背后，目光闪闪，激动地说：“呀，沈首长真可怜，明明没毛病却不能站出来理论，父子恋情什么的果然太苦逼了。”
沈皓回头瞥了他一眼，让他自觉闭嘴，心里想的是：这些人真愚蠢，连这种谣言都信，难道沈军钺看起来像是那种不能人道的人吗？
对于这样的议论，沈皓没怎么放在心上，更不会真的一个个打掉他们的牙齿或封了他们的嘴。
不过，当他刚走进大厅就被人挑衅上的时候，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我当是谁呢？人人都涌到门口去迎接，原来是沈少啊，真没想到你今天还会出门。”
沈皓面无表情地盯着拦在他面前的青年，淡淡地问：“你谁啊？在跟人说话之前难道不该先自我介绍么？”
那青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冷哼一声，“沈少是大人物自然是不认识我们这种小人物的，不过……呵，你运气真不错，希望沈家不会断送在你手里。”
“不劳费心！”沈皓眼皮都不掀一下，面前这个男人如果算是小人物的话这大厅里就没几个大人物了。
只是沈皓向来对他不感冒，背景再大都没用。
“该费心的人是令尊才对，我认识几位中外名医，不知道要不要介绍令尊去看看。”说完很解气地笑了起来。
如果今晚站在他面前的是沈军钺，青年绝对没胆子敢这么说，不过因为是沈皓，他就无所顾忌了，反正今晚说这话的人不止一个。
差别只在于，其他人都是在背地里嘀咕，而他却当面来挑衅。
沈皓正愁找不到人杀鸡儆猴，几乎在他话音刚落就把人掀翻在地，一脚踩了上去，动作快的连那青年的保镖都反应不过来。
等他们围了上来，肖俊和纪武早把人拦下来了，双方目光冷冷地对峙的。
“咳咳……沈皓，你敢打我！”青年面目狰狞地躺在地上，双手握住沈皓的脚踝，眼睛里透出刻骨的屈辱和恨意。
沈皓把脚挪开，使劲拍了拍，警告道：“嘴巴擦干净点，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打法了。”
“好好，别以为你沈家底气很足就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我看你们沈家还能蹦跶多久！”
沈皓深深看了他一眼，讥笑道：“你可代表不了你们家。”今天这事儿就算捅到长辈那，该道歉的人也不会是沈皓，说不定还能上演一场负荆请罪的戏码。
青年听出他的不屑，再看看周围人看热闹的眼神，羞愤难当，留下一个阴狠的眼神跑了。
不得不说，沈皓露的这一手还是很唬得了人的，至少在场没人敢再说沈军钺那个话题了。
沈皓乐得轻松，和几个试图打探沈家和上官家暗斗消息的人周旋了几句，就找了个角落躲清闲。
这样的宴会从来都是无聊的，有沈军钺陪着的时候，沈皓还有点兴致，今晚就他自己，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反倒是肖俊，游窜在一群身份高贵的女人间，没多久就撩拨了一群名媛围在他身边笑个不停，看得纪武直瞪眼。
“你俩关系确定下来了没有？”
纪武摸了摸脑袋，“俺也不清楚，他没说过要嫁给俺。”
“你求婚了？”沈皓惊讶地睁大眼睛。
“必须的啊，都求好几回了。”
“那他怎么回答的？”
“说要看俺的表现。”
沈皓嘴角一抽，这话听着真敷衍，就肖俊那人品，他几乎不指望他能安定下来。
“他这样，你也能容忍？”沈皓抬抬下巴，朝肖俊的位置看去。
“女人没威胁，俺防备着男人就成。”
沈皓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傻大个和肖俊混了一段时间后也变聪明了。
坚持待足了一小时，沈皓就提前退场了，这种场合混的就是个脸面，走个过场就好了。
肖俊被强制性拉出来，明显还没玩尽兴，坐在副驾驶位上抱怨：“老板，小的已经连续两个月没休假了，以后有这种宴会咱能多待会儿么？”
“好玩？”
“聊胜于无啊！”肖俊咂吧咂吧嘴，宴会上的美女帅哥那不是一般的多，可惜里面的男人他都不能招惹，只能和女人聊聊天，但好歹也是玩啊。
“刚才如果不是我去找你，你现在已经被某个男人拉到楼上开房去了吧？”
“呃……”肖俊表情一顿，心虚地瞅了纪武一眼，干咳两声，正色说：“没这回事儿，我都已经拒绝了。”
纪武专注的开车，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让肖俊看不清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