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搓着自己的内裤，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就好，你不知道我上学那会，风气还没现在开放，这种事情老师都不讲，一句话带过，害得我第一次……那个的时候差点吓出病来，呵呵……”
沈军钺努力地让自己的音调听起来诙谐一些，也努力地夸大了事实，实际上，当年沈军钺毛都没长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男女之事了。
沈皓低着头，一边和自己的小内奋战一边暗暗回答：我当年才被吓得不轻呢！
不说那遥远的年代民风如何死板，光是沈皓所处的地方就够闭塞的，没人告诉过他男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发生这种事，也没书本给他看，所以，关于男人与男孩的区别，沈皓是在漫长的日子中慢慢领悟出来的。
不过他的领悟也仅仅停留在偶尔自己动动手指的地步。
沈军钺洗完手，留下一句：“以后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然后逃也似地快步走出卫生间，另外找了一个地方洗漱去了。
沈皓将内裤洗好，亲自拿去阳台晒，他瞥了一眼旁边那条比自己大了几个码的内裤，眼神不由自主地暗了下来。
太阳刚刚升起，沈皓眺望着那遥远的朝阳有些出神。
其实，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他是有一点点印象的，他做了个旖旎的梦，在半梦半醒间享受到了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那感觉太真实，真实到他即使不去想也能清晰的辨别出是沈军钺的味道的地步。
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正在打拳的沈军钺，沈皓叹了口气，决定把这一切都当成一场梦境，只是，再睡一张床恐怕是不能了。
当他和沈军钺提出分房睡的时候，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他尽量用无辜羞涩的语气说：“我长大了，想要有些私人空间。”
沈军钺只纠结了几秒就同意了，估计也觉得两个身体正常心理正常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容易出事，于是父子俩短暂的同床生活就此结束。
可这短暂的同床经历却在父子俩心里同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沈军钺此后每次出去寻欢都忍不住将眼神往年轻漂亮的男孩身上瞟，然后他悲催地发现，他现在看男人比看女人顺眼了，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不过比起沈军钺慢慢变弯的趋势，沈皓则直接多了，在之后夜夜旖旎的梦境中，总有一个看不清面孔的身体抱着他，强壮硬实的胸膛，炙热惊心的温度，以及那只带着老茧宽厚的手掌……
第040章：天无绝人之路
接下来的日子，沈皓再也没有见过马世龙，他也没特意去打听，只是听说马世龙住了大半个月的医院，刚出院又被几个外地人抢劫了，还被痛揍了一顿，结果连医院大门都没走出去多远又被送了回去。
当夏侯湛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时，沈皓也压根没把这件事跟他家那位护短的老爸联系在一起。
再后来，听说马原光犯了点事被降职调走了，马世龙也就随着转学了，学校里那些马公子的小跟班们也都沉静了下来，见到沈皓更是绕着道走。
不过不管马世龙还在不在，沈皓都不关心，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同学们，下周就是半期考了，这次考试后是要开家长会的，所以大家务必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来对待，提前做完题的同学也不要大意，一定要再三检查，尤其是别忘了写上名字。”灭绝师太说着重点朝沈皓的位置看了一眼。
沈皓这回没有开小差，听着要考试的消息有些愁，上回他能用白卷糊弄过去，这回是绝对用不了这招的。
虽然这半个学期来他没日没夜的学习，勉强赶上了进度，但想拿第一还是痴人说梦的。
可如果拿不到第一，沈军钺那颗高智商的脑袋估计转着转着就发现不对劲了，你说你成天不分昼夜的学习，怎么还考这么点，他沈家的基因不至于这么差劲吧？
放学后，夏侯湛看着明显心事沉重的沈皓问：“皓皓，你有事？”
沈皓踢着脚下的石子，闻声站住脚步，“考试的时候还是你坐我前面么？”
“哪能啊？我们学校的大考全是随机排座的，我要是真能坐你前面那只能说明咱俩修了八辈子的缘分。”
沈皓没理他那轻佻的表情，继续问道：“那能提前知道我前面座位的是谁么？”既然明知自己的成绩过不了关，沈皓开始动起了歪脑筋。
夏侯湛也是个鬼机灵，眼珠子动了动就明白沈皓的打算了，他探究地看了沈皓几秒，然后嘴角勾了勾，搭着他的肩膀说：“行啊，交给兄弟我，保证半天时间就能查出来！”
虽然他不太认同沈皓的做法，但谁让他是自己仰慕的人呢？这点小事一点也不妨碍他的敬仰之心。
夏侯湛说到做到，第二天中午拉着沈皓神秘兮兮地说：“皓皓，这次连老天爷都眷顾你，你知道你前面坐着谁么？”
沈皓直白地摇头，要是知道他还用查么？
“是丁乾，上回测试拿全年级第一的高材生，丫的，我都怀疑是不是老师们怕你考试成绩太次，有损沈首长的脸面故意安排的。”
沈皓白了他一眼，学校要真这么人性化随便修改了他考试成绩就够了，哪用得着这么迂回？
不过欣喜还是有的，总算天无绝人之路，沈皓也不怕夏侯湛知道他要作弊的打算，能过沈军钺那关才是当务之重。
夏侯湛也没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给沈皓找个了借口，你想啊，这大户人家的孩子，攀比肯定有的，面子肯定要的，这压力绝对是大大的，所以用点手段也是正常的。
于是，沈皓这次不太光明的举动在夏侯湛眼里成了一个豪门大少艰辛的奋斗史。
第041章：沈少，作弊是不对的
当天傍晚放学，初二八班的高材生丁乾被夏侯湛拎小鸡似的拎到了学校后面的小树林。
丁乾是个个子十分矮小的男生，带着厚厚的眼睛，西瓜头，重重的书包挂在身后，差点没把他压垮。
“你……你们……要干什么？”小四眼扶了扶眼睛，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夏侯湛咧着嘴将人搂着，轻松地说：“嗨，别这么紧张，我们就是太崇拜你了，想找你聊聊天。”
“我……我没钱……”显然的，丁大才子把沈皓和夏侯湛当成了打劫犯。
“噗嗤！”夏侯湛敲着丁干的脑门，冲他龇牙咧嘴：“你说你什么思维，我们看着像要打劫你的样子么？”
丁乾拽着衣角委屈地看着他，半天吐出一个字：“像！”
“丫的……”夏侯湛勒住他的脖子，将人提起来，教训道：“别不识好歹啊！”
沈皓靠在一颗树干上观察着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学生，真是个平凡到极致的孩子，丢到人群里恐怕都没人会多看一眼。
他朝夏侯湛使了个眼色，自己走到丁乾面前，眼神淡漠地盯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小子。
丁乾刚才还能清晰地说几句话，这会儿站在沈皓面前只顾着打抖索了，连正眼都不敢瞧沈皓一下。
关于沈少力挫市长公子的戏码早在学校宣传开了，别说是同年级的学生，就是整个一中恐怕也没几个不认识这位平时沉默寡言的少爷。
丁乾此时正在心里天人交战，第一反应是，这位大少爷找自己准没好事。
果然，沈皓一出口就直奔主题：“期中考试你坐我前面，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见人呆呆的站着，沈皓不禁皱起了眉头，加强语气说：“给你十秒钟考虑，只要你的答案让我满意，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丁乾回过神来，缓了缓恐惧的心情，结结巴巴地说：“我……那个……作弊是不对的！”
“我不是找你商量来的。”沈皓冷冷地看着他，“先说说你的要求，做得到的我绝不推辞。”
“别……要是被老师抓到了，我的成绩也会作废的。”天知道他要是考砸了回家铁定得被大刑伺候。
“放心，这点把握都没有，我就不会找你了。”
丁乾思考了很久，汗水不断地滚落，那张被眼镜遮去一半的脸苍白苍白的。
“你倒是吱一声啊！”夏侯湛不耐烦地拍了他一巴掌。
又过了一会儿，丁乾抬起头，直视着沈皓，吐字清晰地说：“我最多只能不把试卷盖着，但也不能太明显，能看到多少就不关我的事了。”
沈皓点头，欣赏地摸了摸丁干的脑袋，“成，我欠你一个人情。”
丁乾僵硬着身体不敢动，他似乎感觉到了沈皓的真诚，嘴角动了动说：“到时候想请你帮个忙……你放心，对你来说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忙。”
沈皓对此很满意，如果对方什么要求都不提他就得一直记着这个人情，能尽快还清当然更好，他是个天生怕麻烦的人。
第042章：解惑
解决了这桩心事，沈皓又不可避免的陷入另一个难题中。
夏侯湛见他郁郁寡欢的样子，以为他还在担心期中考试，安慰道：“皓皓，其实沈叔一看就是个开明的家长，就算考砸了也不能把你劈了吧？”
沈皓正在想心事，随口回答了一句；“上回他可是关了我半天的禁闭。”
夏侯湛嘴巴动了动，觉得自己的安慰太苍白，于是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考完试后有个聚会，这次你非去不可了。”
夏侯湛从小在大院长大，自然有一群玩的开的发小，沈皓这个半路插足进来的大少原本并不受大家待见，奈何他身份太高，想巴结他的人一大把，就算巴结不上，混个脸熟也好啊。
见沈皓还在犹豫，夏侯湛搭着他的肩膀说：“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不把你带去他们非撕了我不可。”
“之前的几次都被你拒绝了，其实要我说你也该去几次，一方面见识见识我们京城的夜生活，一方面也认认人，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难免会有用得上关系的时候。”
沈皓之前拒绝了几次，全因为他一心一意扑在学习上，现在进度赶上了，对聚会这种事也就可有可无了，于是没等夏侯湛继续劝说就点头答应了。
“耶……”夏侯湛将人紧紧抱了一下，露着八颗牙齿笑着说：“哈哈……这次我可立了大功了，回头非得从他们手上弄点好处不可！”
沈皓被抱了个踉跄，斜了他一眼，不过心里却接受了这种亲近，对夏侯湛的认可也上升了一层，“问你个问题。”
夏侯湛见沈皓表情严肃，甚至带着一点迟疑，立即拍着胸脯说：“啥事，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果男人喜欢男人会怎样？”
“……”
夏侯湛顿了一分钟，然后迅速抽开放在沈皓肩膀上的手，跳开了一步，双手抱胸呈防色狼状，“皓皓，虽然我平时很爱和男生勾肩搭背，但我保证，我喜欢的是女生！”
沈皓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他继续朝前走。
夏侯湛追上去和沈皓并肩走着，良久才说：“其实这也没什么，现在搞基的人多了去了，我认识的就有好几个，只是……大家也只敢玩玩，真出柜的没几个，你知道文哥吗……你肯定不知道，他当年铁了心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结果被赶出了家门，听说现在过的不太好……”
夏侯湛用零零碎碎的语句向沈皓阐述了这个社会对男男相恋的看法和结局。
沈皓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两层意思，一是男人喜欢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能接受的人不少，二是，喜欢男人并且最终要在一起的一般没有好下场。
“皓皓……你……是不是看上谁了？”
沈皓目光森森地看了他一眼，直到把人看毛了才回答：“没有，只是我觉得我以后喜欢的会是个男人而已。”
“啊……”夏侯湛长大嘴巴瞪大眼睛，“那……那，沈叔知道吗？”
沈皓摇头，连他自己都只是有这种模糊的意识，又怎么会让沈军钺知道，何况……沈皓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他复杂的神色。
“皓皓，那你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我听说后天的一般都是双，你呢？”
“双？”沈皓不太能明白这个字的意思。
“就是双性恋啊，能喜欢男人也能喜欢女人，如果是这种的，一般到最后还是会结婚生孩子的。”
沈皓摇头，他只是发现自己对男人的身体有渴望而已，至于对女人行不行，没试过不好说。
“那你还是祈祷自己是个双吧，否则以沈家的名望恐怕……”夏侯湛没有任何看不起同性恋的意思，只是在为沈皓的将来担忧，他所知道的那几个真心喜欢男人的，无一不是经历过比一般人坎坷的人生，而且到最后，还未必能得偿所愿。
所以说啊，像他这样的一般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喜欢女生就好。
沈皓没有说话，也没有纠结，就算自己真的只喜欢男人对他也没多大的影响，大不了这辈子他一个人过好了，对于将来是不是有另一半他并不在乎。
他早已经习惯了清冷寂寞的日子，娶不娶妻，有没有后代都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感情太过麻烦，并不是他奢求的。
第043章：最年轻最帅气的家长
期中考试如期而至，沈皓拿了试卷都会先把自己会做的挑出来做完，估算一下真实分值，然后再从前桌的卷子上摘抄答案。
考试成绩只过了一个周末就出来了，灭绝师太咧着一张嘴，笑着对全班同学说：“沈皓同学这次不仅考了全班第一，在全年级也排在了第三，真是可喜可贺，大家要多向沈皓同学学习。”
果然是个好苗子，可惜就是脾性阴晴不定的，灭绝师太也不敢保证下一次的考试，这位大少爷会不会再刺激她一次。
沈皓无动于衷地坐着，对周围羡慕嫉妒的眼神视而不见，这样的淡定在大家看来，就变成了沈皓同学肯定经常考第一，都习以为常了。
“我早就知道这位不是平常人，看他平时上课下课那用功劲，不考第一才怪！”
“我听说他在以前的学校就是第一，果然上次入学测试他是故意交的白卷。”
“你这不是废话么？不是故意的难道还有人真的一题都不会做么？”
没有人怀疑沈皓的考试成绩是作弊得来的，全世界估计只有夏侯湛和那位被抄袭的丁乾同学知道真相。
但夏侯湛不可能将这件事透露出去，那位被抄袭的丁乾同学更不可能，因为他没法解释为什么抄袭的沈同学考试分数比他还高。
是的，丁乾同学这次从年级第一的宝座上跌落下来了，新上位的是夏侯湛曾经提过的那位恐龙女生，开学典礼上的那位学生代表。
期中考试后紧接着就是家长会，沈皓回家把成绩单往沈军钺面前一摆，顺便告诉他家长会的日子就躲到书房去了。
说到底，沈皓心里还是有些虚的。
沈军钺翻着沈皓的成绩单无声的笑了。
家长会这天，沈军钺穿着一身簇新的军装站在镜子前，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毅然脱掉这身绿皮，从衣柜一排的西装里挑出了一套黑色西装换上，还打了领带。
沈皓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沈军钺穿西装，比穿军装少了几分嗜血狠厉的味道，却多了些高贵涵养，让他看起来比平时随和了些。
“儿子，老爸这么穿帅不？”沈军钺摆了个自恋的姿势，朝沈皓抛了个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