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钟老汉显然没法理解一个年轻有气势的军官为什么半夜三更跑到他家，还说要学做面人，这哪跟哪啊？
把人拖进屋，沈军钺四处看了看，问道：“做面人在那个屋？”
“我说……这位军爷，你确定你也是要学做面人？”
难道这项几乎传承不下去的行业终于火了？否则为什么短短的一个月内出现了两个说要学做面人的？
“还有谁来过？”
“一个小娃。”
“多大？”
“十四五吧。”种老汉不太确定第回答。
沈军钺一听就知道是上官彦那货，抓紧老汉追问道：“他有说为什么要学这个么？”“嘿嘿……这还能是为啥？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有些奇思妙想，说要给女朋友买生日礼物，真是个有心的好孩子。”
啊呸！沈军钺忍不住腹诽：这混蛋竟然用这种追小女生的把戏追他儿子，丫的太少收拾了！
“嘁，这年头的男生真是没教养，这么小的年纪就乱勾搭！”沈军钺撇嘴讥讽道。
“呃……那你来是为了什么？”种老汉明显认为，沈军钺为是为了情人来的。
实际上他猜的一点没错，
可是沈军钺却大义凛然地说：“我是送我儿子的。”
第90章：儿子老爸回来了
钟老汉感动了，念叨着：“真是个好父亲啊，这年头的年亲人哥哥为重，哪还有几个愿意花这闲工夫亲手给儿子准备礼物的？”
嗯哼，我可不就是这个好父亲么！沈军钺昂首挺胸的默认！
把人带到工作室，钟老汉将必备的工具材料都备好，然后才说：“你们都不是真心想学这门手艺的，都想俗称，那你直接给个范本，我照你边学边做。”
沈军钺忙把手机掏出来，手机的壁纸是沈皓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白色练功服，正打着太极拳，让人一眼就感受到了一股宁静祥和的感觉。
“咦，这娃有些眼熟啊。”钟老汉指着手机上的人惊讶的叫道。
沈军钺眼角抽了抽，在心里问候了一遍上官家的祖宗十八代，皮笑的说：“我儿子很出名的，也许你在网上见过。”
钟老汉不甚在意的点头，然后坐下来开始动工。
沈军钺学得很认真，奈何他的十指都是拿惯了炮弹步枪的，对付这软绵绵的小面团还真没辙。
试了几遍也只能勉强捏出个形状来，至于五官……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至于离神似那就差的更远了。
苏警卫看不下去了，打了个哈欠弯下腰建议：“首长，我看不如您先做好，再由钟老师润个色。”
照您这速度，天亮了也别想走了，而且据他目测，沈军钺做出来的四不像拿去送人实在太寒碜了。
于是，皆大欢喜了
沈军钺举着一只小棍子，上面插着和沈皓八分相似的面人，越看越可爱，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两个旁观者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冒了出来，暗道，这位父亲可真是够疼儿子的啊，瞧那表情稀罕的！
终于能打道回府了，沈军钺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心情大道的说：“今儿给你放一天假，好好休息吧。”
“谢谢首长”苏警卫冷了一晚上的身心终于恢复了点热度。
沈皓靠在床头时不时看下时间，到凌晨三点沈军钺还没回来的时候也有些急了，他拨了沈军钺的手机，结果那熟悉的铃声就在沙发上响了起来。
心里念叨着沈军钺会不会冻着了，会不会还像无头苍蝇似地满街乱跑，会不会正埋头与一堆面团奋战？
这么想着，沈皓也睡不着，于是拿了沈军钺的手机玩游戏。
手机他还是最近才琢磨透的，开始的时候只会接电话打电话，连短信都不会发，现在已经能玩一些三岁小孩都会玩的切水果游戏了。
一遍一遍的刷新着手机上的最高分值，沈皓玩的不亦乐乎。
知道五点，院子里才有了声响，他嗖的跳起床，批了一件外套就往楼下跑。
“儿子，老爸回来了。”沈军钺的脚刚踏进家门就大呼小叫起来。
然后看到从楼梯上飞奔而下的上年顿时觉得这一晚上的忙活都值了。
虽然没达成某些不和谐的目标，但一想给沈皓禽兽做了一件他喜欢的礼物就分外满足。
“爸爸！”沈皓散步化作两步跳下来，张开双手就往沈军钺身上扑。
“别过来！”沈军钺往一旁退了一步，对上沈皓疑惑的眼神，笑着说：“我身上冰，你刚从床上爬起来别冻着了。”
沈皓嘴角一撇。追过去把人紧紧抱着，果然一股寒意袭来，他把热乎的脸颊贴在沈军钺冰冷的脸上，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对方。
沈军钺摘下手套，将冻僵的双手伸进沈皓的大衣里，隔着一层睡衣抚摸着沈皓的背。
“爸，你的手很冰。”沈皓打了个抖索，背上跟贴着两根冰棍似的。
“再怎么也没有我的脸蛋冰吧？”用恢复了一点温度的脸颊蹭蹭沈皓的脸，沈军钺说的理直气壮。
既然是取暖，那当然要全方位的，刚才哪一点怕儿子着凉的念头早见上帝去了。
父子俩抱了一会儿，沈军钺觉得身上僵死的细胞终于活过来了，然后打横抱起沈皓，往楼上走。
“你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不是你要我亲手做个面人交换么？”
“我开玩笑的，谁让你这么认真？”
“开玩笑？”沈军钺咬牙切齿，他可没觉得之前沈皓那副舍不得丢掉上官彦送的那个玩意儿时是在开玩笑。
不过就算是玩笑他也必须的这么做，总不能他这个正牌情人的心意还比不上一个情敌吧？
沈皓嘿嘿一笑。把脑袋让沈军钺的大衣里面钻，闷声问：“东西做好了？”
“那当然，老爸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
“拿出来我瞧瞧。”甚好迫不及待的把手伸进沈军钺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会找到角落里的一个小盒子。
“诶，回房再看。”一路把人抱进卧室，沈军钺把沈皓丢到床上，取了睡衣去洗澡。
等他洗完这一夜的疲惫，出来就见亲亲儿子咧着嘴眼睛都快笑没了。
沈军钺做到床边用毛巾擦头发，捏着沈皓的鼻子问：“怎样？像吧？这下满足了吧？”
沈皓排开他骚扰的手，略带质疑的问：“爸爸，这真是你亲手做的？”不能够啊，以他对沈军钺的了解，这种细致的活他八成是干部了的。
沈军钺身形微微一晃，语气肯定以及坚定回答：“当然！”只是他做的是前半部分，后面完全是由钟老汉修饰的。
至于某个老人家嘀嘀咕咕什么“还不如我直接做一个呢”、“修你这一个面人的功夫我都能做好三个了”之类的话全被他抛在脑后。
沈皓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他捧着笑面人看了又看。然后找了一个玻璃罩罩起来摆在床头。
于是乎，沈首长打定主意，今天要去商场扫荡一番。把沈皓从小到大缺失的玩具补齐。
两人都一夜没睡，正好是元旦假日期间，一个不用上班一个不用上学，于是父子俩相拥着躲进被窝，亲亲摸摸了好一会儿才沉沉睡去。
王磊昨夜回来得早。虽然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了好几次，却没有出来查看的好奇心，所以等到他爬起床做好早饭后才发现沈家父子一点要起床的意思都没有。
一个人吃过早饭，王磊想起昨夜沈军钺给他布置的任务，取了车钥匙一瘸一拐的出门了。
“王先生来的可真早啊，那位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走吗？”荣静雅已经梳妆打扮过了，清丽的笑脸上闪过一丝失落，瞬间又恢复端庄贤淑的模样。
王磊暗暗点头，这个女人比他老大之前处的几个大气多了，难得是一身书卷气，知书达理，确实很适应做沈家的媳妇。
但也知道，沈军钺并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他目前还没发现那对父子的奸情，只当沈军钺拒绝这位大美人是因为胃口不和。
“荣小姐客气了，直接叫我王磊就好。”王磊不卑不亢的说，既然他知道这个女人成不了他老大的老婆，自然也就不用太奉承了，只要礼貌的把这位大小姐送上飞机就好。
“那王大哥也不用称呼我荣小姐了。直接叫我静雅吧，我这还是第二次来北京，打算玩几天再回去，王大哥有事去忙吧，不用管我的。”
王磊心想：我倒是不想管，奈何头上有个甩手掌柜，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今早务必把人送走。
他咧嘴一笑，憨憨的说：“那静雅小姐想去哪玩，不如我给您带路吧？”只要不让这个女人出现在老大面前，他应该不介意吧？
“不用了，我在这儿有几个老同学，打算去拜访他们”
王磊见她意志坚定，也知道今天的任务完成不了了，有些不敢回去，怕糟了沈军钺的眼，于是开着车找几个老战友唠嗑去了。
第91章：沈军钺很败家
等到夕阳西下，意犹未尽的王磊开心车回大院时，就看到院子外停着一辆小卡车，几个搬运工正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老大。这是干啥？”
“我买的玩具。”
“这……这么多？”
“多吗？”沈军钺看了下手中的清单，还好啊，也就几页纸而已。
王磊结结巴巴地问：“老大……您是不是打算结婚生娃了？”而且还打算生个十个八个的？
“呸呸，别瞎说！”沈军钺笑意满满地瞅着沈皓，“皓皓，这些都是送给你的，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不够老爸再去买。”
沈皓也有些目瞪口呆，看着忙碌的搬运工，不确定地问：“爸，这么多东西搁哪儿？”
沈军钺一听笑意更浓了，大手一挥，指挥着：“都搬到二楼右手边的第二个房间。”
那是沈皓之前住的卧室，现在看来，沈军钺是要把那个屋子彻底改造了。
不管是沈皓还是王磊都有一种“沈军钺很败家”的感觉，于是两人默契地转身进屋，其他事情就交给沈军钺折腾去吧。
沈军钺在他们身后喊道：“磊子，晚饭不用做了，今晚我们有局子。”
“我……我也去？”王磊回头指了指自己惊讶地张着嘴巴，自从他成了这幅德行之后，就很少主动参加大大少少的饭局了，除非是亲近之人。
“怕啥？有免费的晚餐不吃百不吃。”
沈皓想，他该收回刚才的那句“沈军钺很败家”的话，看看这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性格，真心会算计。
“哪家？”
沈军钺瞥了沈皓一眼悠悠地回答：“宁家。”
宁家？王磊和沈皓都没能在第一时间想起这个姓氏的由来，直到王磊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宁家啊……我说昨晚咋没宁家的人来给皓皓过生日呢。”
感情人家不喜欢和别人掺合，喜欢自个唱主角。
其实王磊错怪人家了，人沈军钺昨晚压根就没邀请宁家的人，甚至有几个来自宁家的电话都被他偷偷掐了。
“可以不去吗？”沈皓是真心不想接触这个外祖家，不仅仅是因为陌生，他来这个地方好几月了，可是从未见过有宁家的人登门，那这个外祖的亲疏远近也就一目了然。
沈军钺把单子塞给商场的人，跑到沈皓跟前笑道：“你要不想去更好，我见着姓宁的就烦！”沈皓到底还是去了，因为在那之后宁家的继承人亲自来接人了。
宁（原文是空白的，所以下文都是宁）是个很严肃的男人，英神俊朗，除了不爱笑是个面瘫之外其余给沈皓留下的印象还不错。
不过这种好印象在到了宁家后彻底瓦解了。
“沈军钺，我们宁家不欢迎你，请回吧。”
沈军钺眯着眼盯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青年瞅了一分钟，然后勾起唇角轻松地笑着说：“好啊，既然如此，皓皓，咱们回去吧。”
说完搭着沈皓的肩膀把人转了身。
他会来不过是给了沈皓面子，想把沈皓单独就在这里，他们真是白日做梦。
宁一把扯住沈军钺的胳膊，怒斥道：“沈军钺，你真他妈不是男人！沈皓是惋惜的孩子，要走你自个走！”
沈军钺甩开他的手，神色阴霾地注视着他，“请你搞清楚，早在十四年前，关于沈皓的抚养权两家就说的很清楚了，我会让他来还是看在惋惜的面子上，可别得寸进尺！”
“也就只有你这么冷血的男人才会抛妻弃子，当年要不是你们沈家以势压人，我们誓死也不会把皓皓让你们。”
“呵……事先声明，抛妻弃子的罪名我可不承认，那个女人既不是我的妻，我没抛弃我的儿子。”
宁将目光看向沈皓，铁青的脸闪现了一丝怀念，“皓皓，我不知道沈家人是怎么告诉你妈妈的事情的，但沈军钺之前对你不闻不问是事实，你难道也想让害死你母亲的凶手来参加她的忌日吗？”
“够了！今晚如果你们想给皓皓过生日我不拦着，如果你们想做些让我不痛快的事，以后两家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怎么？心虚了？内疚了？惭愧了？皓皓是我外甥，惋惜为了他更是连命都丢了，这关系是你说终止就能终止的吗？”
你要不要试试？沈军钺收紧放在沈皓肩膀上的手，想起当年一些不愉快的往事，顿时没有吃法应付的心思。
如果不是宁提醒，他都忘了今天是那个女人的忌日，果然宁家邀请皓皓来的目的就不单纯。
恐怕他们是起了离间他们父子感情的心思吧？
真是痴人说梦！
眼神逐渐锐利，沈军钺生怕沈皓会因为自己当年的冷漠而心生不满，就在他准备带人离开的时候，沈皓开口了。
“我很感谢她冒着生命危险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我会一辈子尊她为母亲，绝不会承认第二个女人做母亲，但这也是我与她之间的关系，并不代表我要承认宁家，我首先是沈家的人的孙子才是宁家的外孙，如果二者不可同存的话，那就请恕我不孝。”
“该尽的孝心我会尽，但除此之外宁家的一切与我无关。”沈皓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谁对他好，他会加倍回报，同样的，谁要是想利用他，他也不会傻傻的任人摆布。
“你……哼，果然是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真够大义凛然的啊！”
沈军钺已经心花怒放了，暗暗捏了捏沈皓的手心，很庆幸自己早半年将人接到身边培养感情，否则还说不定哪天这孩子就真被人抢走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沈军钺就愤怒的想杀人，看向宁的眼神也越发不善了。
这场对峙最终以宁家二老到来为告终，沈皓见到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拄着拐杖相携着出来时，情绪有些波动。
按理说，宁惋惜的年纪不大，宁更年轻宁家二老最好也不到六十，竟然已经老态到这种程度了。
“惜惜……”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走到沈皓面前，缓缓地抬起枯瘦的手摸上沈皓的脸。
沈皓的相貌继承了宁惋惜的五成，老眼昏花下确实有些像。
他唇角轻轻动了动，小声地，叫了一声：“外婆……”
沈军钺显然没想到昔日还中气十气追着他打的两人，在十几年后变成这幅样子。
他收起对宁家的敌意，决定大发慈悲一次，虽然他并没有多少同情之心，但为了沈皓的名声，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