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话要问吗？”苏未然轻轻打了一个呵欠。
“这么不耐烦，你急着做什么？”苏又楠说道。
“当然是——”苏未然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春宵苦短，我打算找个人上床。”
苏又楠：“你！”
苏未然轻笑道：“性不过是本能而已，没什么好压抑和遮掩的。有错吗？”
苏又楠被苏未然堵得脸色铁青，又不知道怎么应对苏未然直白至极的话。苏未然的确有这种能把人给呛死还让人还不了口的本事。即使前面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其实我很好奇。”苏未然目光缓缓扫过苏又楠的脸。乍一看，苏未然长得像容蕴，而苏崇华长得像杨凝。容蕴华丽雍容，那如带刺蔷薇一样喷薄而出的艳丽美得能刺伤人的眼睛，美得咄咄逼人。而杨凝则是长得清丽秀气。
但是如果细看的话，苏未然和苏崇华两个人和苏又楠也长得有点像。两个人都有两三分像苏又楠。
所有苏未然和苏崇华两个人如果站在一起，看着也会觉得有点相似。
“你好奇什么？”苏又楠说道。
苏未然微微一笑，“自我母亲去世这么多年来，不知道你是如何疏解欲望的？”
苏又楠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被苏未然气得够呛：“滚出去！”
苏未然站起身，轻笑道：“我真是不明白，这值得这么大的反应吗？”说完直接走出了书房。走在走廊上，苏未然唇角微勾，眼底闪着冷光。
Chapter 26
走到卧室门口，苏未然顿了一下，没有马上开门，然后才推开房门。他朝床上看去，不过其然，床上躺着一个人。
苏未然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他伸出手，捏住床上躺着的人的下巴，语气轻挑：“就这么迫不及待？”
床上躺着的人半起身，一把搂住苏未然的脖子微笑道：“的确。”
苏未然的手指顺着苏黎的下巴往下滑，滑至睡袍的领口，把领口挑开：“你不是看上我亲爱的大哥了吗，难道不怕我大哥发现你上了我的床。”
苏黎微笑着更加靠近苏未然：“但是我也说过我最爱你了，如果能和你做爱，我一定不会爬其他人的床。这里自然也包括大少爷。”
苏未然看着向蛇一样缠住他的苏黎，嘴角挑起一丝微笑：“但是只可惜，我目前只想和方君煜上床。”他凑近苏黎的耳边轻声道：“这一点，你应该从跟在我身边开始就应该知道了。”说完，他扒开了苏黎的手。
苏黎倒在床上，没有起身，他看着苏未然，眼里的光芒意味不明，他轻笑了起来，“但是这么多年了，你不是还是没有得手吗？”他的目光自苏未然的脸上扫过，“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能够得手。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但是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碰钉子。”
苏未然对于苏黎的话不以为意，他的手轻轻托起下巴，嘴角微微上扬：“所以说方君煜是我唯一的挫败。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我才对他这么执着吧。”
苏黎的睡袍因为之前的动作已经大敞，床也因为他被苏未然推开猛然倒下而显得凌乱，苏未然又坐在他床头，嘴角的微笑轻挑又放肆。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暧昧。
苏黎用手肘半支起身体，睡袍因为他的动作而滑落肩头，微笑道：“求而不得的滋味如何？”
苏未然轻笑道：“非常的不好，真是让人暴躁啊。”但是他的笑容清淡，看上去完全就不是这么回事儿。
苏黎微笑道：“我懂的。的确是令人暴躁到——想杀人。他永远都看不到我。”
“那直接放弃算了。”苏未然站起身，不欲多说什么。
“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糊涂？”苏黎的声音虽然带笑，但是隐隐带着尖利。
苏未然转过身，微笑道：“装糊涂？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我只想和方君煜上床，别的人暂时没有兴趣。”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传来一声敲门声，随后门被推开。推开房门的人看到房间的情景，嘴角抽了一下，最后还是温言道：“看来我进来的不是时候。但是如果做这种事的话，是不是该把房门锁了？”
苏未然转头看向门口，柔声道：“我不介意被人看到。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③ρ。要不要试试？”他目光又转上苏黎，微笑道：“我想你也不会介意吧，是吧？”
苏黎的目光扫过苏崇华的脸，忽然笑了起来：“我也不介意。”
显然，苏崇华再怎么了解苏未然，还是被苏未然这么直白的话给惊了一下，“胡闹。”
苏未然笑了笑：“大哥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就喜欢——”他走近苏崇华，轻声道，“胡闹。”
“在家里还是别弄得太难看。”苏崇华对于这个肆无忌惮的弟弟显然很是无奈。
苏未然微笑起来，“难看？我刚才才在书房和父亲报备了一下。父亲也没有说什么啊。”苏又楠是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已经被苏未然放肆嚣张至极的言论气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苏未然在离开书房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苏崇华：“……”既然苏未然都能当着父亲的面这么说了，他再怎么说都没有用。而且苏未然和他不同。在苏家，他每走一步都要看苏又楠的脸色。但是苏未然再怎么荒唐，他依旧是苏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苏崇华微垂的眼眸飞快闪过一丝不甘的神色，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当他眼眸再次抬起时，他依旧是一个爱护弟弟的好哥哥。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不打搅你了。”
苏未然微笑道：“谈不上打搅。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下来。”他轻轻眨了眨眼睛，补充道：“真的。”
苏崇华转身准备离去。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苏未然抱着双手，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需要些什么？”苏崇华说道。
“安全套算不算？”
苏崇华：“……”
“不过又不是女人，不会怀孕。没有安全套顶多事后难受一点，其他也没什么。”苏未然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苏崇华：“……”
“亲爱的哥哥，你脖子上的印子是哪个情人印上去的？”苏未然微笑道。
苏崇华脸色立刻变了，要不是顶着好哥哥的面具，他真想揍苏未然一顿。但是论身手，苏未然是“shadow”的负责人李危亲自训练出来的，即使动手他也占不到一点好处。
苏未然嘴角微扬，“真是热情。”
苏崇华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疾步走出苏未然的房间，连房门都忘记了带。
看着苏崇华离去的背影，苏黎懒懒地用手支着侧脸斜躺在床上，出声道：“这么骗你大哥，真的好吗？”苏黎看得很清楚，苏崇华脖子后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吻痕。
苏未然因为背对着苏黎，所以苏黎没有看到苏未然的表情。苏未然脸上挂着嘲弄的冷笑，但是声音却是漫不经心：“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我大哥不会这么小心眼。”
苏黎额角抽了抽，这种玩笑居然说是无伤大雅？但是对于苏未然来说，的确算是无伤大雅了。什么话从苏未然嘴里说出来，他都不会很惊讶。但是苏未然这么开苏崇华的玩笑，不知道苏崇华会不会背后被气吐血？
苏未然站起身，轻轻呵欠了一下：“起来，我要休息了。”
苏黎凑近苏未然，轻声道：“真的不做？”
苏未然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苏黎，“三楼左转第二间是我大哥的房间，你可以去试试——也许我这个看似禁欲系的大哥会被你骗上床呢。”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只好找其他人了。”苏黎的语气听上去颇为失望。
当苏黎离开房间的时候，苏未然忽然叫住了他：“等等。”
苏黎转过头，拉了一下睡袍，松垮的睡袍堪堪遮住肩膀，轻笑道：“改变主意了？”
苏未然微笑道：“记得关上门。好了，你可以走了。”
苏黎：“……”
等苏黎走之后，苏未然打开笔记本。接通视频之后，屏幕上就显现出了苏源那张敷着面膜的扑克脸。
“每次都在我做重要的事的时候打扰我。”苏源冷着声音一字一字道。
苏未然看着那张被涂成深绿色的脸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所谓重要的事就是在脸上涂上这种屎绿色的玩意儿？”
苏源脸上没有涂上海藻泥的部分在苏未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变成了与面膜同色。然后果断切断了画面，只留下了音频。
“你回去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苏源问道。
苏未然姿势放松地靠着椅子：“还没有查，但是我觉得应该是的。”
“还是谨慎一点，查到确实证据才好下结论。”苏源是典型的工科男思维，逻辑思维缜密，执行能力强，奉行用证据印证结论确定结果。
苏未然轻笑出声，“你知道我这次回苏家是想弄清什么吗？”
“不知道。”苏源回答得很是干脆利落。
“如果我想要证据，那我该趁着他们上床给他们拍艳照。但是这个难度太大了。”苏未然微笑道。
“他们？”苏源想半天也没有想出是苏未然口里的“他们”是哪两个人。苏家本家的人太多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一对。
“他们指的是谁？”想了一会儿，苏源还是直接开口问苏未然。
“等我找到证据再和你说。”苏未然说道。
苏源：“……”他是故意的吧？
“等我有确切把握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苏未然懒懒地说道。即使他有很大的把握，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点游移。苏未然虽然恨苏崇华，但是在这件事上，他不能轻易下结论。随便聊了一会儿之后，苏未然就关上了笔记本。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关了灯，但是没有睡。他依然坐在椅子上，窗帘半开，可以透过玻璃窗，看到窗外的星空。
他轻轻靠着椅背，半眯着眼睛。周围很安静，仿佛周围的时间都被凝固了一般。他伸出手，看着手心的掌纹，修长的手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白皙。
这个安静到仿佛是被凝固的空间被一阵手机铃声给打破了。苏未然从桌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将手机直接扔回了桌子上。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终于不再响了。苏未然又瞄了瞄手机，扭过头去不再看向桌子的方向。
Chapter 27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苏未然转过头去，又瞄了瞄手机，接着又扭过头去。手机响了一段时间后，自动停了。
然后苏未然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该死的方君煜。”苏未然愤愤道。打扰他看星星看月亮顺带思考人生哲学。这个混蛋！
他站起身，捞起抱枕开始在房间里绕圈子。绕了两圈之后，书桌上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苏未然冲上去抓住手机：“方君煜，你这个混蛋！”
电话另一头默了一会儿：“少爷，我是苏黎……”
这回苏未然是彻底暴躁了：“苏黎，你这个混蛋。三更半夜打扰本少爷休息！你是不是欲求不满啊！”
电话另一头的苏黎沉默了一会儿。看这情形，不是他欲求不满吧？更像是暴躁地这一位欲求不满。苏黎很少看见苏未然的这种情绪起伏。苏未然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任何人任何事都挑不起他的情绪。只有一个人除外，那个人就是方君煜。
“有什么事？”很显然，苏未然是调整好了情绪，语调又带上了那种漫不经心地散漫。
“没什么事。”苏黎轻笑道，“本来我打算去大少爷的房间的，但是大少爷的房间好像没人。”
“没人？”苏未然轻笑着重复着，语气带着玩味。过了一会儿，苏未然柔声道：“那你就独守空房一夜吧，反正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我对你的兴趣比大少爷大。”苏黎微笑道。
“如果有一天，我对你的兴趣比对方君煜大的话，我会考虑你的。乖。”苏未然轻笑道，然后挂了电话。挂了电话之后，他看了一下通话记录。三个电话，两个是方君煜打来的，最后一个则是苏黎的。
就在他看通话记录的时候，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苏未然看了一下，又是方君煜的电话。他狠狠地按了一下接听键，柔声道：“方君煜，这么晚了，欲求不满睡不着吗？”
电话另一头传来方君煜低低的笑声：“算是吧。”
“你睡不着也不用打扰我休息。”苏未然的声音依旧很温柔，但是任谁听都能听出话语里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尖利，“欲求不满的话找个人发泄。”
“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方君煜的声音很温柔。
“抱歉，我已经有人暖床了。”苏未然微笑道。
“你是想说苏黎吗？”方君煜轻轻笑了一声，“你自己相信吗？”
苏未然：“……”
“未然，别急着拒绝我。”方君煜声音轻柔道，“让我看着你，好吗？就当是我求你。”
苏未然在听到方君煜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身体轻轻震了一下。无论是前世还是重生以来，他从来没有听过方君煜说过一个求字。
“你在求我？”苏未然缓缓道，但是语气却带着不易觉察地轻颤。
“是。”方君煜轻轻道，“未然，我现在不求你的原谅，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接近。”
“呵——”苏未然轻轻笑出了声，“方君煜，你说你公不公平？上辈子你拒绝我的接近，如今却要我不要拒绝你的接近？”
电话另一头，在苏未然看不到的地方，方君煜拿着电话，笑意温柔但是却带着说不出的苦涩，“我知道这不公平，所以才求你。”
“难道你不知道上辈子，我求了你多少次吗？虽然我没有说，但是我表示地还不够明显吗？我还能再卑微一点吗？”苏未然轻轻地笑了起来，语气带着一丝杳然。方君煜的话让他回忆起了上一世的种种，他真的为自己感到不值。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是上一世，他一个人倔强地走在这条注定只有一半的路途上，寒冷而孤独。他不想再体味一遍这样的滋味。
如果说方君煜不爱他，他反而不会有什么怨言。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单恋，没有谁对谁错。但是这辈子，方君煜说他爱他。说他其实一直爱他，只是等他死后才发现。真是可笑。
“抱歉——”方君煜轻轻道。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苏未然轻笑道。他想说他只希望他以后别出现在他面前了。但是他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苏未然苦笑了一声，但是潜意识里，他还不愿意忘记方君煜吗？
重生以来，他本来是很坚定地想要忘记方君煜的。但是方君煜却一直出现在他的周围，他觉得他周围都是方君煜的气息。没有了上辈子的疏离，温柔得仿佛不是一个人。但是他们明明就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