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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房客上——by年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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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想起来,当初决定加入“RAINBOW”,他并没有多少犹豫。

那还是读高中的时候,程诺在计算机信息方面的天赋逐渐显现,惊人展露。

改变他命运的是那一天,他在电脑课上随手设计了一个程序,然后把前几天某个刚刚极尽羞辱过他,并且一直以取笑他为乐的同班男生的电脑搞得中毒瘫痪。

看着那男生气急败坏狂躁大叫的样子,程诺心中小小消气,一回头却无比尴尬地发现,老师朴云已经不知道站在后面看了他有多久了,双手抱胸,目光深沉。

当时程诺心里就猛地咯!一下,老师高深莫测的目光让他心慌意乱,不禁生出了一丝异样微妙的情绪。结果没过几天,星期五下午放学,朴云果然在校门口把他留住,带他去了一家高级餐厅,见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色,戴着黑色墨镜的陌生男人。

男人漫不经心地瞟了程诺瞟了一眼,抽着巴西雪茄,半晌,轻描淡写扔下一句:“来我们这里,从此再不会有人欺负你。”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好像一条潜伏在茂密草丛里,吐着鲜红蛇信蓄势待发的毒蛇,嗤嗤地散发出一股让人胆寒的阴冷杀气。

然而那一刻的程诺,却激动得浑身发热,心跳如狂,仿佛溺水的人拼命挣扎,好不容易终于抓住了水面上唯一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又像在黑暗的深渊里苦苦行走了好久好久,终于看到前方唯一一个可以逃生的小孔里透露出来的,那一抹希望的微光。

没有人能够体会,这句话落在当时的他的耳朵里,不啻于惊雷一道,多么动魄惊心。不再受人欺凌——这是程诺每一次过生日都会许下,但却从未实现的愿望。

全身的血液如同融化的冰雪决堤的河流,翻滚跳跃,奔涌沸腾。

“……你们……要我做什么?”他喉咙一紧,听见自己用几乎弱不可闻的细小声音,这样轻轻地问。

男人徐徐吐了口烟,粗黑平直的浓眉以一种奇异又诡谲的角度伸展开来,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就是让你查些资料,交给你的同伴。剩下的你就不用再管,全部由他来做就好。”

“哦,哦……那……”敏锐的第六感告诉程诺,也许下一秒他会听见什么了不得的话,不由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双手紧紧捏着衣角不断翻绞,哆哆嗦嗦地开口:“那他……又要做什么那呢?”

男人无声一笑,从口中拿下雪茄放在烟灰缸边轻弹,静静坐着,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程诺心的陡然提到嗓子眼。

只见男人十分耐心而细致地,旋转着烟头将雪茄悄无声息地摁灭在烟缸中,才不疾不徐地抬起头,凌厉逼人的视线瞬间穿透镜片,精光暴射,飞雪冰霜。

“这个嘛,你就要去地下问问才知道了。”

“……”程诺霍然一呆,张开嘴,露出一副没听清楚的白痴表情。

下一秒,他狼狈转身,仓皇迈步,夺门狂逃。

后来这么多年,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程诺总是在想,那一个转身的动作,那一个逃跑的瞬间,就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真心的善良。

一个星期后,在一个雷电交加,狂风暴雨的黑夜,程诺拖着一身被班上男生殴打凌辱,惨不忍睹的累累伤痕,去到那个老师的家门前,一边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哭,一边像不怕痛不要命似拼命地敲。

“我后悔了……我同意了!我要去你们那里……请再给我次机会,我要去你们那里!”

凄厉嘶哑的控诉一遍一遍,高高回荡在淅淅沥沥的雨声深处。长夜深邃,世界漆黑,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又寸断心扉。

朴云依然双手抱胸,沉默地站在房里。但终此一生,他没有再听过比这更绝望的哀求。好像门外是一缕无根流浪的魂灵,世界那么大,却没有容纳他的地方,天地宏阔,他只能寂寞如雪地飘荡。

分不清布满的究竟是雨还是泪的濡湿的脸,紧紧贴在同样冰冷坚硬的铁门上,双腿无力支撑,少年身体慢慢往下滑落。

终于接触地面的那一刻,双膝下骤然袭来的厚实沉重的支撑感无比清楚地告诉程诺,他把他的良心与良知,也一并跪下去了。而这一夜仿佛永远都流不尽的眼泪和下不完的雨水,则将它们永远,永远地淹没。

他再也没有资格,配得起“好人”这两个字了。

可能他其实从来都并非一个真正的好人。面对命运强加给他,与生俱来的悲剧和不公,程诺依然会怨,会恨,会忍不住想要报复……报复那些曾经欺负羞辱过他的人,报复这个如此残忍地对待他的冷酷的世界。

第一次在新闻上看到不久前他刚调查过的某一位政府高官,竟在出国访问途中意外死亡的消息时,程诺愣在电视机前三秒,然后狂奔冲进卫生间,吐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

他连续做了一个多月的噩梦,每晚睡觉不敢关灯,洗脸不敢闭眼,半夜不敢起夜,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近乎精神衰弱。

那段日子过得真是生不如死。他不是没想过逃,可【RAINBOW】开的是一言堂,做的是霸王生意。明明他什么都还没开始做,源源不断如雪片儿般的威胁与恐吓就已经送到了他在MIT的宿舍床上。

它们凌乱无章地散成一片,摊开来的形状却仿佛多年前记忆中那个墨镜男人的脸一一重叠。粗眉厚唇,冷若冰霜,警告着他的无知大胆,也放肆嘲笑着他的软弱无能。

那一天,程诺发疯一样徒手撕碎这些可怕的纸片,整个房间下起凄美绝伦的漫天飞雪。而他又哭又笑,晶莹的泪滴摇摇欲坠在弧度绝望的嘴角。

再后来……后来,时间久了,次数多了,程诺惊奇地发现,自己竟渐渐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变得淡然,习惯,到最后,便成麻木了。

他再也不傻到去主动搜索那些他负责调查的人的消息,资料一交接完就算完事,而至于人死没死,那不关他的事。

他把他的鸵鸟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过去有多天真。原来那些新闻上报到说是天灾的意外,百分之九十,都是精心设计的人祸。

【RAINBOW】的工作机制非常奇特,相当严密。程诺进入组织快十年,没见过他的搭档,任何一个,一次。所有任务都听从指令。也许他的搭档一直都是同一个人,但也可能每一次,都换了一个人。

【彩虹】的势力究竟有多大程诺至今没搞清楚,但他唯一知道并确信的是,他可以选择进来这里,而想要出去,他需要拿命去搏。

洗完一个艰难漫长的澡,再次回到床上,程诺将身体完全包裹进被子里。十一点钟,程诺准时收到秦深这几天来雷打不动的晚安短信。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像熊熊燃烧的炉火,瞬间温暖了程诺冰冻僵冷的心。

他想和秦深在一起。

喜欢的心情就像春天疯长的野草,一路绵延交错到天地相接的尽头。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用力地喜欢过一个人。以后也不会再有。

叮——

忽然手机又一次震动。程诺有些纳闷地点开,一看,是霏霏的短信:

【诺诺,别放弃,我支持你!】

感动霎时如潮水将程诺整个儿淹没。

这一晚程诺一直失眠到凌晨六点。当远方天际隐隐露出鱼肚白的颜色,他猛地一下弹起来坐直身子,一夜没睡的疲惫双眼瞬间焕发出一抹奇异的光晕。

秦深,你知道吗。程诺这个傻瓜,他也喜欢你。

第十九章

二月十四,情人节。

整座S市眨眼变成了一片玫瑰红的浓郁花海,A大更是当仁不让地成为了年轻情侣们的人间天堂。处处洋溢着青春逼人热烈张扬的爱情气息,芬芳阵阵,似乎连春寒料峭的冷空气都飘满了温暖浪漫的粉红色泡泡。

傍晚,向来穿着随意休闲的秦深,竟破天荒地穿上了一身雪白色的西装,剪裁出众,熨帖挺括,更衬得他身形挺拔修长,姿态翩翩卓然,模样俊逸非凡。再加上手中紧握的那一捧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束,从A大校门一路走出,不知吸引了多少人或惊奇或艳羡的驻足流连的依依目光。

人人都在猜:哇,到底是哪个女人这么有福,竟能赢得如此一位超级大帅哥的深情青睐?

穿越重重注视,秦深快步走进楼道,在楼口处稍顿了顿,忽然抬起右手,么指食指交错一捻,捏了捏其中一朵玫瑰花的娇嫩花瓣。

虽只轻轻一碰,可那花瓣却仿佛承受不住这重重一击那般,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饱满圆润的弧线簌簌往下滚动,跌碎在包裹的花纸里,竟惹得这整整一捧都那么惹人怜爱地抖动轻颤。

玫瑰就是这点麻烦,脆弱而羞涩,骄矜又娇蛮。可也正是因为此,备受人的喜爱。

某种程度上,像极了某人。

秦深低头,深深凝视着手中这一捧旖旎曼妙的娇花,悠长的香气仿佛幻化出形状的星光,辗转泻入他狭长清亮的眼眸,于浓重的漆黑中幽幽闪烁。

再抬起头,秦深眉间一哂,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轻笑,然后潇洒地一弹衣袖,意气风发,迈步往上走。

他以为今晚他会狠花一番功夫,才能完全收服程诺。

然而没想到,刚绕过一楼拐角,转身,仰头,秦深就脚步顿住,神色讶然。

程诺正一脸紧张地站在门边,身后的房门微微打开,从下往上远远地望,像是一个深邃狭长的黑洞。

秦深不由失笑。原本是他要为别人下一场措手不及的狂风暴雨,却不料竟被对方掀起了万丈惊涛骇浪。

而程诺早就傻眼地看着下方盛装出现的秦深,以及他手中那捧鲜艳怒放的玫瑰,目光呆滞,受宠若惊,手足无措。

秦深仰头看看程诺,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花,莞尔一笑。

他径直上楼来到程诺的面前,一抬手稳稳撑住身后那一扇来来回回不断轻晃的房门,目光温柔缱绻堪比玫瑰瓣上那一团团冉冉晕开的水花。但却始终并不说话。

可程诺懂秦深的意思。懂在四目交汇的那一刹那。

他终于认命地垂下眼睛,慢慢侧过身子,像一只傻乎乎的小怪兽,准备交出他的家,掏出他的心,卸下他身上所有可能伤到对方的一切。

挪动过程中,程诺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激烈,颤抖沉重。一呼一吸中全是不敢过分的期许,难以置信的惊喜,以及苦苦压抑的狂热。

只是天真的小怪兽并不知道,此刻他不顾一切盛情邀请的,其实才是一只真真正正,会吃人的怪兽。

“这扇门……我为你打开了。”程诺的声音微弱,细如蚊蝇,低垂的小脸隐在半明半暗的橙色阴影中,竟比今夜娇媚的玫瑰更艳更红。

他为他打开这扇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

而程诺多么希望,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秦深都能永远,永远,不后悔他此时此刻的抉择。

可他为他打开的哪里才止这一扇房门呢。还有他的心门,他的灵魂,他的希望和期许,他的光明和勇气——

他的全部的,好的自我。

好的都给这一个人,他深爱的人。而坏的,请让他一人来受。

除了答应加入“RAINBOW”的那一个狂乱雨夜,程诺再没有像现在这样仓皇紧张过。胸腔里仿佛揣了一只奔跑不停的小鹿,咚咚咚咚,如雷似鼓,剧烈地跳动,不安地起伏。

秦深将玫瑰放进程诺怀里,倾身往前俯在他的耳边。

属于这个男人独一无二的湿热气息立刻在程诺毫无防备的敏感后颈下起了一场缠绵悱恻的斜风细雨。

被刺激得浑身一个激灵哆嗦,就听见耳中飘进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

“看来今天这束花没有买错。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说,祝我们,节日快乐。”

胸中小鹿猛烈地跳跃奔腾。雪白的耳尖爆满绯红,害羞的小怪兽忍不住小小地滚动了下喉咙。

他用力咬了咬牙,全身僵直,动弹不得。然而谁也不知道他薄薄皮肉的那一腔热血却正在怎样翻天覆地地翻涌沸腾。

他感到口干舌燥,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从喉咙里小声挤出六个字,生硬又脆弱,带着颤抖的沙哑:“……只要你不后悔。”

秦深挑了挑眉,没想到温顺乖巧如程诺,竟然也会说出这种带有几分赌气甚至威胁意味的话来,惊讶之余不禁也有一点好笑,唇梢一扬,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似笑非笑:“后悔?你这么好,我为什么要后悔?”

……好?

程诺微愣,旋即惨然一笑。

呵,真希望当秦深看到他身体的那一刻,还能像此时此刻这样,云淡风轻地说他好。

程诺沉默着将秦深领进屋,关上门。

屋里干净整洁,一直如此,并不是他专门为迎接秦深而临时抱佛脚才打扫的。厚重深色的窗帘紧紧拉着,遮住了窗外所有的光,只剩下屋顶天花板上那一盏来回摇曳温柔晃动的老旧昏黄。

整个房间空气缓慢流淌着一股微妙诡异,难以言喻的暧昧水香。

程诺背对秦深站在几步开外,瘦小的身体整个儿笼罩在摇摇晃晃的模糊光晕里,单薄纤细的轮廓从后看去,像极了一片浸银在秋日夕阳中的浮萍落叶,孤独,无助,脆弱,无声无息,随风飘零。

那景象像油画般绚丽灿烂,夺目辉煌。然而暖色深处,却是一抹让人心碎的落寞凄凉。

时光就这样安静地静止了。满满的害怕和慌张被程诺小心翼翼地珍藏在足以震耳欲聋的巨大心跳里。过了很久,他把手放在腰间,哆哆嗦嗦的手指与呢绒材质的衣料接触摩挲,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奇怪声响。

他开始解裤子。

秦深当即被这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一幕给刺激得猛地一愕,眼皮骤然大跳,也没忍住叫起来:“你这是要干什么?”

一向羞涩内向的程诺竟然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事,饶是他秦深也多少有些被惊到了。

等了一会儿,却见程诺仍然没有停止动作的意思,看那样子竟是要来真的。

秦深不由目光一沈,摘下眼镜随手扔开,双臂环抱半眯起眼睛。没了遮挡后显得愈发慑人凌厉的视线毫不客气地停在程诺身上,探究似地将那一具萧瑟清瘦的背影来来回回扫荡了好几圈。

当挺翘雪白的小屁股完全暴露在空气里,程诺慢慢转过身,一双细长漂亮的大白腿,夹在中间的东西,清晰可见,一览无余。

程诺用力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攥着衣摆,表情视死如归仿佛正等待着末日的宣判。而秦深的眼睛却渐渐地张大,一张变幻莫测的俊脸,表情最终定格在了难以置信,和恍然大悟的交界。

从前方传来的程诺的声音好像摇曳在狂雨下的一朵花,不安地颤抖:“这样……秦深,我还算好吗?”

他拼命压抑住喉咙里连番涌起的苦涩和鼻腔里酸气冲天的哭腔,充满期待,又仿佛早已绝望:“你还……觉得我好吗?”

秦深沉默了大约半分钟的光景。而这半分钟的时间对于程诺来说却比一个世纪还要煎熬漫长。

向秦深坦白的那一刻是程诺至今为止的一生中最有勇气的瞬间,可这半分钟的时光却轻而易举就消磨殆尽了他一生全部的力量。

等待总是让人绝望。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还抱有一丝希望。

终于,在一片浓浓看不见的黑暗里,加倍灵敏的听觉惊喜捕捉到了慢慢朝自己迈来的,轻柔的脚步声。程诺蓦地收缩五指攥紧衣摆,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那逐渐靠近的一步一步,每一下,都像是正踏在了他的心尖尖上。而那让他的身体深处疾风骤雨般掠过了一丝甘甜的微疼。

他感到面前停下来一面柔软的墙。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纹路,熟悉的压迫,以及那一抹熟悉的,若有若无的微香。

即使根本看不见,程诺也知道,此时此刻的秦深,一定是正低头看着自己,目光清亮似雪,眸中水波晃荡,有如一夜月华悠然落满长睫,美得无懈可击,是这世界最无可挑剔的风景,令人难以呼吸的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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